危情交易 第十章
作者︰夢蘿

當駱玉顏睜開眼楮,她發現自己正待在一艘漁船上,四周除了魚腥味很重,還有一股潮濕的味道,令她直想反胃。

除此之外,她的後腦勺肯定腫起來了,因為這會兒正疼得要命,連動一下都很痛。

痛吟著,她才想試著坐起來,一陣腳步聲也同時朝船艙來,她僵直身子充滿戒心地注視來人。

「你是誰?」她很意外地看著眼前這個年紀都可以當她爺爺的老人。

一個老人,他就是黑竹幫的領導人?

「你果然是個大美人,難怪梵老大會因為你把我們整得這麼慘。」雲老陰冷的眼光透露著忿恨。

「你把我捉來這里的目的是什麼?」環視著幽暗的四周,再加上漁船行駛的速度很快,她心中有個不好的預兆,直覺他們是要偷渡出境。

「梵老大把我們逼得走投無路,你說我們還有第二條路走嗎?」一提起梵老大的狠絕手段,雲老的口氣不免大了起來。「而把你捉來,當然就是要帶你一起走。梵老大這麼對我,我當然也不會讓他好過,有你在我手上,我要他後悔一輩子!」

「你不擔心你們逃不出去?」

雲老的反應是仰頭哈哈大笑。

「就算逃不出去,只要有你陪著一起上路,值得了。」只要他帶走梵老大的女人,在最後他還是贏家。

駱玉顏沒有再說話,眼前這個老人已經被逼瘋了,她再說什也沒有用。

而在這廣瀚的大海上,她也別想有任何逃月兌機會。是她做事不經考慮,才會在傷心之余竟忘了自身的危險,將自己暴露在敵人的眼前。

就算嚴少梵真有通天的本領,他也絕對料不到她正被帶離台灣吧!

就算他有心要救她,他恐怕也無能為力;而最令她惋惜的是,她始終看不出他對她是否有情,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當真只把她當成是自己送上門的女人……

然而,不管他如何看待她,她感到最遺憾的卻是,她沒能親口告訴他,其實她一直好舍不得將他讓給妹妹。

現在她也沒這個機會親口告訴他這些話,更沒機會弄明白他的真正心意了。

他還在氣她嗎?還是正高興要和玉婕結婚了?他……雙手掩住臉。她好想他呀!

她現在明白了,如果事情能從頭來過,就算是妹妹玉婕當真喜歡他,她也不會再傻傻地退出了;感情不能退讓,她真的已經領悟這個道理,可是她再也沒有機會告訴他了……

「你現在哭也沒用,你的梵老大是不可能來救你的,哈哈哈……」見她掩面,以為她正在傷心難過,雲老笑得更是得意。

「誰在哭了?」她不願教他看輕,臉一抬向他證明她一滴眼淚也沒流。

「你——」雲老一時氣結,瞪著她。

就在此時,船外突然傳來驚人的警嗚聲,一聲跟著一聲響起,同時也有不少強烈燈光透過船只的氣窗照射進來。

「雲老!不好了!」

「發生什麼事了?」雲老再也無法保持鎮定。

「漁船四周都被包圍了,數多艘警艇正將漁船團團圍住,上空也有不少直升機盤旋著。」一名手下沖下底艙,神情很是慌亂。

「穩住!就照先前安排的各自守好負責的位置,待那些員警上來,我們也只是一群捕魚為生的老百姓,他們拿我們沒辦法。」雲老早安排好一切。

「雲老,在警艇中也有梵天盟的游艇,他們看來是得到消息了。」手下臉色也很害怕,一副很後悔自己跟錯了老大。

「什麼?」雲老大聲咆哮︰「梵天盟?該死的梵天盟!他們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雲老,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怎麼辦?同歸于盡吧!」雲老兩眼一眯,視線落在一旁的駱玉顏身上,他的目光凶狠了起來。

「你想做什麼?」駱玉顏謹慎地看著他。听到梵天盟也出動了,她的心立刻雀躍不已。

可是危險並未過去,她很明白自己下一秒有可能就一命嗚乎哀哉了。

「我要做什麼?你會知道我想做什麼的!」猛地用力一把拉起她,雲老直拖著她往上走。

忍住頭上的痛楚,駱玉顏試著擺月兌他的掌握,可惜他就算是個老人,在力氣上仍是大過于她,她只能一路被硬拉到甲板上,和包圍漁船數多警艇面對面。

「你到底要做什麼?」她叫。四周的燈光照得她好刺眼,使她完全看不到梵天盟的游艇在哪里。

他來了嗎?

「梵老大,你看清楚了嗎?現在站在甲板上的人就是你的女人,她很美吧?你一定舍不得讓這麼美的女人,因為你而葬送海底吧?」雲老透過船上的擴音器,將他的聲音傳送出來。

「你!」睜大眼,她知道他想做什麼了。

噢!他別想,他別想以她做為威脅嚴少梵的人質。

「梵老大,你不是有通天的本領嗎?」雲老不理會她的掙扎,揪緊她的手臂,徑自往下說︰「如果想要你的女人活命,你就立刻將這些警艇撤回,不然別怪我手下不留情!」雲老說著,將駱玉顏更拖向漁船的邊緣。「我只給你五分鐘的時間,梵老大!」

「你別想拿我要脅梵老大,他不會吃你這一套的!他不愛我,你听明白了沒?他不愛我,你拿我要脅他也沒用!」駱玉顏尖銳的叫喊同時也透過擴音器傳送在海面上,可是情緒激昂的她並沒注意到,她只是一再叫著,甚至不顧危險地抬腿踢他。

她不會讓自己成為可利用的籌碼,就算要她自己跳進這一片汪洋大海,她也會毫不考慮去做。

心里這麼想,駱玉顏注意到他雲老在一陣吃疼中,手臂一時松開了她,她立即把握這千鈞一發的機會,反身跳進海里。

在跳進冰冷的海水的前一刻,她沒來得及看見原先包圍在四周的警艇,正有撤退的動作;也沒來得及看見在她跳進海里的同時,也有一人以飛快的速度縱入海中。

*********

「你別想拿我要脅梵老大,他不會吃你這一套的!他不愛我,你听明白了沒?他不愛我,你拿我威脅他也沒用!」

原來她一直是這麼想的?

望著躺在白色病床上的駱玉顏,嚴少梵回想起她在跳進海里前的那一翻話,他真的感到很意外。

意外的是,她竟然感受不到他對她的特別?竟然不明白他以強迫方式將她留在他身邊所為的是什麼?

她難道不知道換作是其他女人,怕是連近他的身都不行?也因為如此,外人才會傳言他孤僻到難以相處。

不過她怕是感受不到這分特別吧,不然她也不會從他眼前跳進大海中。

她竟然敢這麼做?明明知道他會來救她,這小東西竟然還是給他跳海!

適才她跳進水中的一幕還浮在眼前,他有一度以為他會趕不及,當時的心情是恨不得想掐死她。

但是她這會兒昏迷不醒地躺在這兒,他還是想掐死她,卻有一股更心痛的感覺抓住了他。

她傷得不輕,後腦勺的傷處經過二度重創,已有明顯腫大的現象。

因此在將她從海里救起後,她就一直呈現昏迷狀態,至今一直未曾蘇醒。

「傻瓜。」他輕喚,手在她頰邊輕撫。

她怎麼會以為他對她沒感情呢?

*********

是她眼花了?還是她睡迷糊了?

她居然看見嚴少梵就站在窗邊,雖然他是背對著她,可是她一眼就認得出那修長的背影就是他。

是她在做夢嗎?

「梵……」她試著想開口,好想看看他,可是喉嚨好干啞,連發出一個音節都加倍困難。

像是有感應似的,嚴少梵緩緩地轉過來,見她正努力撫著自己的喉嚨,他隨即為她倒杯水,並送到她唇邊。

望著他俊逸的臉龐,她許久不自眨眼,連水也不喝,心里一徑想著︰他在這里,他真的在這里,她不是在做夢……

「喝點水,你不是口渴?」

她這才注意到端在她眼前的白開水,她伸手想接過杯子,卻教他兀自拿開,一面開口道︰

「喝吧!」他執意將杯緣移向她的唇,催促道。

她直盯著他,下意識地喝下他送進嘴中的水,卻因一時分心而嗆到,以致猛咳不止。

「你就不會小心一點嗎?」嚴少梵將杯子移開,並在她背上輕拍,幫她順氣。

「你……你怎麼會在這里?」她看了四周一眼,接著又說道︰「這里是哪里?」

她記得她是在船上,正被雲老挾持著。為了不想成為被雲老利用的對象,她推開他跳下海……啊!是他救了她?

「醫院的病房。你以為會是哪里?」他將杯子放回桌上,又回過身來。

「醫院?」

「你已經昏迷三天了,如果你再不醒來,我就要以為你是怕面對我,才不敢醒來。」他調侃道,這也是他表示關心的獨特方式。

「我才不怕面對你。」相反地,她只想每天面對他,只是不知道她還有這個機會嗎?

「哦?你敢把我讓給你妹妹,你不怕我還在生你的氣?」他優雅的眉高高地挑起,做出一副尚未決定原諒她的表情。

「這麼說你真的是在生我的氣,而不是當真看上我妹妹?」她抱著期待的心情問。

「你以為呢?」仍是一貫的作風,這就是他討人厭的地方。

「我不知道。」她努努嘴。就氣他每次都要拿她的話反問她。

她如果知道答案,她何必問他這個問題。

「如果你想不透,那麼就沒辦法了。」他聳聳肩,一臉遺憾。

他都表示地這麼清楚了,她還看不穿他的心思,那麼多說無益。

聞言,駱玉顏只是暗自生氣,悶悶地躺在床上。實在不明白他多說一些甜言蜜語,是會要他的命嗎?

強迫她當他的女人、強迫她學習游泳,他總是為所欲為,就連在感情方面也以他自己的方式進行。

她就是這麼命苦,才會傻到去愛上他這種男人。

「我就是想不透,如果你再不表示清楚,我……我……」

「你就怎樣?」他仍是自我的表情。

「我就向全世界的人說你強佔我,又不負責!」她氣急敗壞地叫道。

「我說過我不負責了嗎?」他揚起嘴角,傾逼近她,呼息吹送在她細致的臉上。

「你也沒說你要負責啊!」她屏住氣息。他的靠近令她一時呼吸困難。

「我是沒說過,那又如何?」

「你到底想怎樣?如果你不要我,我不會勉強你,但我就是要你說明白。」她不想再讓自己的心上上下下的,好是徨。

「就是要我說明白?你不準備把我讓給你妹妹了?」說穿了他就是要她親口道出他比妹妹來得重要。

「我說讓,你就會過去嗎?你是那種會這麼听話的人嗎?」如果他是這種人,那才有鬼。

「你說呢?」他又反問她。

「你不是,你根本就不是。」她直接做出明確的回答。

「那我不明白你到底在執拗什麼?」他輕嘆,唇在她香唇上落下一吻。

輕憐蜜愛就在這柔柔的一吻中表露無遺,駱玉顏緩緩地綻放出一抹笑花。

從這無限繾綣的細吻中,倘若她再瞧不出他隱藏在背後的柔情與蜜意,那麼她就太傻了。

斑子昂說得沒錯,愛不是嘴巴說說就是了,而他嚴少梵更不是那種會將愛說出口的男人。

*********

已經在病床上又多躺了三天,駱玉顏還是不被允許出院,原因就是她後腦勺的腫包仍像鳥蛋一般大,是以嚴少梵怎麼也不肯讓她出院,非要在醫院多觀察幾天。

或許這就是他表達情意的方式,她甜滋滋地想到這三天她只要一呼頭疼,他便會將她摟進他寬敞溫暖的懷里一再和她說話,試著轉移她的注意力;要不就是輕搖著她,在她耳畔哼曲,哄她入睡。

再也不會懷疑他對她無意,因為他的一舉一動早已充分表現他對她的重視與珍愛;不輕易言情,不代表著無情,她從他身上已明白這一點。

幸福啊!因為有他默默守護著。

「看你笑得這麼滿足就太過分了,姐。」駱玉婕推開門走進來,後面跟著捧著花束的龔嘉元。

「玉婕!」看見妹妹走進來,駱玉顏立刻想下床。

「你如果敢下來,我就馬上把人轟出去。」嚴少梵的人倚在病房門口,淡淡說道。

駱玉顏的動作進行一半,在听到這話時就又馬上縮了回去。她太清楚他向來說到做到的作風,自然不敢當他是在開玩笑。

「你……這人怎麼這樣?你一連一個星期就是不準我見姐一面,連姐的情況如何,你也不肯奉告,如果不是嘉元去問醫生,我肯定急出病來,姐。」駱玉婕一來就猛抱怨。

「梵他不準你見我?」駱玉顏眨眨眼,原本她還以為是玉婕還未得到消息;為了不讓玉婕為她擔心,她也就沒要求嚴少梵通知妹妹。

倒是沒想到是嚴少梵阻止玉婕前來,他……視線移向他,她驀然臉一紅,又隨即低下頭,不願接觸他那火熱專注的凝視。

「姐,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可惡!我每天都在病房外等著,可是他就是請他的手下攔著我和嘉元,若不是因為是在醫院,我早就大吼大叫,讓你知道我就在門外等著見你了。」絲毫沒注意到他們兩人的視線交流,駱玉婕的訴苦聲一發不可收拾。

「玉婕,我不知道你就站在外面,如果我知道我會……」駱玉顏話未說完,就見嚴少梵向她走來,並一把將她從病床上抱起,她只得哇叫一聲,羞紅臉,無法再把想說的話說完。

「你知道也沒用,她還是不能進來。」嚴少梵帶她來至空氣良好的陽台前。讓她多呼吸點新鮮空氣,對她會有助益。

「姐,你看他就是看我不順眼!」駱玉婕指控著,忿忿地跟著走到陽台前。

「不錯,你也知道我看你不順眼。」嚴少梵不說客氣話,更何況他的確看她不順眼。

「姐,你看他啦!」駱玉婕簡直快氣炸了。這種人怎麼當她姐夫哪!

「梵、玉婕,你們就不能好好相處嗎?」駱玉顏來回看著他們,頗為苦惱。

「不能。」兩人異口同聲地齊聲道。

駱玉婕更是嘟起了嘴,心中老大不高興。她就說嘛,這梵老大一定會將她姐搶走,果然錯不了。

瞧他把姐守得那麼緊,將來她一定不能賴在姐身邊撒嬌了,哇!不要啦!

「玉婕!」一直保持沉默的龔嘉元,在這時將駱玉婕輕輕摟住,笑望著她,無聲地以唇語對她道︰你有我啊!

看懂了他的意思,駱玉婕努努嘴,又望了眼即使被抱在梵老大的懷中,依然關心著她心情的姐姐,她釋然地笑了。

姐還是姐,就算姐和梵老大在一起,姐還是關心她,這親情是永遠不會變的。

「梵、梵老大,好吧!只要你和姐結婚,我會喚你一聲姐夫。」她可是很勉強地接受他即將是她姐夫的事實。

嚴少梵對于她的先妥協,倒是沒任何表情,只是大手掌朝她一張,沉聲道︰

「拿來。」

「什麼拿來?」駱玉婕望著眼前好大的一只手,不解地眨眨睫毛。

「項鏈。」他的話可真是簡單扼要啊!

「咦?你不是說無所謂嗎?現在又來催討,太小器了吧?」哈!讓她逮到機會了。

嚴少梵臉色一沉,抱著駱玉顏的手臂一緊,駱玉顏立刻向妹妹以眼神暗示她不要開這種玩笑。

他這種怪男人,是開不得玩笑的。

駱玉婕點點頭,從口袋掏出那不屬于她的白金項鏈;不會是她的東西,她不會佔有。

「喏!」她遞向前,就見他梵老大一手拿走,並套在她姐姐的脖子上。

再見到他們相視而笑的溫馨一幕,駱玉婕心有所觸,慶幸自己並未因一時自私而親手毀了姐的幸福。

像是心有靈犀地一抬頭,駱玉婕同時就見她最心愛的男人,也正以著深情的目光望著自己。

幸福哪!

尾聲

「你真的不喜歡我妹妹嗎?」

夜里,背倚著他的胸前,她的手撫弄著他從背後圈住她的手臂,輕聲問他。

一個是她永遠放不下的妹妹;一個是她一輩子最深愛的男人,她希望她一生中最重要的兩個人,能好好相處。

「你說呢?」

「你真的是……很討厭耶!偶爾老實回答我的問題也不肯。」難怪她老是無法確定他的心。

「她是你妹妹,就這樣。」他不準備再多放些不必要的感情。

知道這是他表現認同的話,她就算不是很滿意這個答案,但也只能接受。

「梵,那個叫雲老的男人,後來怎麼樣了?」一直沒問起是以為他自會告訴她,可是這些天過去,他就是一個字也不提,掩不住心中疑問,她只好主動問他。

「被捕了。」

「你是怎麼辦到的?」她一直覺得他的本事大得太奇怪,何以他像是什麼也沒做就把一切都搞定了?

他到底有何本事,可以調動海岸巡防署?

「報警就可以了,你不必想得太復雜。」他拍拍她緊皺的小臉,笑道。

也許有一天他會告訴她,梵天盟究竟是什麼組織;也或許他更會讓她明白,梵天盟之所以存在著,便是因為要挽救更多委托人所要除去之人的寶貴性命。

不過,她永遠也不會得知那一天她若是沒前來和他交涉,那龔嘉元早就成為梵天盟的一份子——因為被狙擊而沒有過去身份的男人。

以往傳言被梵天盟所殺的人,其實是全被收在梵天盟,成為沒有過去背景的一份子了。

「可是那些員警好像很听你的話——」

「沒有這種事。」他否認道。要說他厲害,不如說他背後那些誓死效命他的菁英份子更厲害。

凡事透過電腦下指示,他實在不必太費心,當初會想將這些原本都該被狙殺的人全收納在自己的管轄內,不就是為了想試探人性對于報恩,究竟有多大的效應。

結果事實證明了他的試驗奏效了,梵天盟日復一日強盛,在他一手掌理下成為人人口中的神秘組織。是黑道?是白道?這都不重要。

「梵,我听玉婕說你打算處罰子昂?」她突然又想起這件事,她不想讓高子昂因為她而受罰。

「你話太多了。」他不做正面回答。將她放倒在床上,表示她休息的時間已到。

「梵,如果你原諒子昂這一次,我就不逼你解散梵天盟。」她可做了很大的犧牲了。

「逼?你以為你可以做到?」他又是挑眉、又是輕笑。

「這是你自己允諾我的,你忘了嗎?」她提醒他不要忘了他自己說過的話。

「哦?你是指那個約定?」他眼里閃著詭譎的笑意。

「就是那個約定。」她肯定地點頭。

「我不記得我說過那三個字吧?」

「你想耍賴?」她瞪直了眼,指控道。

「非也,我的確是沒說過那三個字啊,所以我不以為我輸了。」他說著,扭熄電燈,四周立刻暗了下來。

「可是你明明有那個意思啊……」說他不愛她,她不會相信,她早認定他對她有感情,可是要他開口,難矣!

「我不否認我有那個意思,不過沒說自然就不算數吧?」他的嘴在黑暗中咧得老大,伸手將她摟住,和她一起躺下。

「梵,我不要子昂為我受罰。」她輕推他,仰起頭卻感覺他更為靠近她。

「休息,顏兒,夜深了。」他將她摟得更近,輕喚。

他的唇在她細白的頸間游移輕吻,在逐漸昏亂的前一刻,她仍不忘作最後的努力——

「梵,原諒子昂……」

「在你成為我的新娘的那一刻,我就原諒子昂。」他眼里閃著算計的眸光。

「哪有這——」

他不等她把話說完,徑自以一記深吻截住她剩余的話,如果非要吻得她暈頭轉向,她才肯乖乖休息,那麼他很樂意這麼做。

駱玉顏張嘴還有話說,心里直覺得有某個地方不對勁,然而當他的吻加深,她的意識也隨之昏眩……

在她終于領悟到他並未向她求婚時,已是許久以後的事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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