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曉蓉一路默不吭聲的任由席懷恩將她帶回她不記得自己曾經來過的房子前。
路上不論他如何找話題和她說話,她就是對他不理不睬,別說她對眼前的情況感到不解,她也沒把他先前所帶給她的傷害忘記。
她忘不了他那樣寵愛別的女人的言行舉止,更忘不了他竟對那女人說出她希冀許多年的那三個字。
她知道自己沒有權利再要求他來愛她,畢竟她是個有缺陷的女人,她早已配不上他。
可是想到他對別的女人說愛,不久前還吻了郭玉芹,她的心里就泛起一陣又一陣的苦澀與酸意。
明知自己沒有權利,可是她還是好在意、好在意,好希望他能永遠是她的,永遠不要看別的女人。
苞在他的後面,望著他挺拔的身影,酸澀的淚水急涌而上,她猛然用力甩開他手掌的抓握,轉身就跑。
她錯了,她不該回來,只是看他一眼卻不能待在他身邊,這種折磨太痛苦,她怎麼會以為自己辦得到?
她是那麼深愛著他,叫她如何能滿足只是看他一眼就足夠?
不可能,她永遠也做不到,她跟十七歲以前的樓曉蓉不一樣了,她是貪心的,不再認為只要能看到他就好,她會想和他結婚生子,共組美滿幸福的家庭。
可光是生子一事她就永遠別想做到,她到底要怎麼辦?怎麼做才能從這場痛苦的愛戀中掙月兌開來?
「蓉蓉。」席懷恩很快地追上她,並將她狠狠地摟在懷里。見她又是一臉慌亂,擔心她又會把自己縮回去,他好是用力的抱緊她。
「放開我,懷恩,你讓我走,也許我會死心,我會忘了你。」她拼命的大叫,淚流不停。
「你別想,你也做不到。」他吼得比她更大聲,總算讓她住了嘴。
「你——」她傻傻地望著他,嘴唇大張,實在是太訝異了。
席懷恩不理會她像是嚇呆的臉,頭一俯,唇直接覆住她的呼吸,而她微張的唇,正好讓他得以暢行無阻的以舌尖逗弄得她渾身酥軟,再無力氣與他爭辯。
這是一個生澀的吻,也是她四年來的第一個吻,自從那一年他吻了她,就再也沒有別人可以靠近她。
她的唇為他所有,永遠都是他的,就像她的心、她的人一樣,只為他一人。
隨著一聲低沉的申吟,她的手攬住他的頸項,可以這樣環抱他、觸模他,真是太好了,她盼了多年就是希望能和他如此接近,如此親密。
即使到最後她仍舊得離開,但她還能如此靠近他,她這一生已別無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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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並不曉得他和她究竟是以什麼方法回到柔軟的床上,當她恢復理智時,她已一絲不掛的躺在他身下,被他密實的壓得動彈不得。
他們發生親密關系了,她想,光由他們某地方還結合在一起舍不得分開的情形看來,她紅著臉不用想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頓時她急著想從他身下離開。
他這樣壓著她,兩人肌膚相靠在一起,她根本無法思考,只覺心跳越來越快,才剛平復的情緒又逐漸上漲。
「別動,蓉蓉,除非你還想再親熱一回。」他的臉埋在她的香肩,粗嗄地警告她。
「你起來。」她羞赧的大叫,見他果真想起身,她卻及時想到他這一起身,自己赤果的胴體不就叫他看光了?連忙又飛快地攬下他的人,不讓他起來。「蓉蓉,你這是在誘惑我嗎?」他的臉被用力壓在她的雙峰間,笑得快氣絕。
他的蓉蓉還真可愛,在害躁呢!
「啊!」又是一聲驚叫,她脹紅臉,這會兒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只是又羞又氣的瞪著他。
他……他怎會變成這麼可惡?
「別羞了,蓉蓉,我們都這麼親密了。」見她一副羞忿欲死的模樣,席懷恩不舍得再逗她,繼而離開她的身上,側靠在床頭,並攬她入懷。
「你變得好無賴。」她看著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會習慣他這個樣子。
席懷恩的臉上倏地恢復正經,專注地盯著她打量的眼光。
「我的轉變是因為你,就像你的改變也是由于我的緣故。」他不否認自己的確和以往不同。
他的盲目曾經使他錯過了她,這一回他不會再重蹈覆徹。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她撇開臉,不願承認自己也改變了。
沒錯,四年後的她不再像已往般活潑開朗,樂觀又沖勁十足,但那又如何?
即使她仍是已往的樓曉蓉,他們之間也走不回過去那種關系,一切都不一樣了。
「你到現在還不想告訴我,四年前你從我身邊逃離的原因嗎?」即使他早已明白原因所在,但他要她親口告訴他,然後他會抱住她說他根本不在意,他們之間有沒有小孩都不重要,他只要有她就已足夠。
但她必須親口告訴他,這個結才能解開。
樓曉蓉的身子一僵,木然地看著窗外,選擇沉默以對。
「蓉蓉。」
他的叫喚引起她再次掙扎,她努力想拉開他環在她腰間的手臂,卻始終敵不過他的力氣。
「放開我,讓我走。」
「你不想說沒關系,但是你別想再從我身邊逃開。從現在起,我走到哪兒你就到哪兒,你只能跟我在一起。」他制服她的掙扎,又一次將她壓倒在床上。
「你瘋了,你不是這種人。」她直叫,手腕被拉往頭頂上。
「我也說了,是你讓我改變的。」他說著,唇再次回到她的唇邊,舌頭靈活的戲弄著她。
熟悉的熱焰再次席卷而來,她難以抗拒地仰起頭,發出一聲聲心醉神迷的申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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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緊抓著自己的手腕,像是害怕她會中途偷跑的席懷恩,樓曉蓉心中盈滿不信,與一絲絲她再也無法否認的甜蜜。
這幾天不管他走到哪兒,都強行帶她一塊兒前往,無論是和客戶談生意,或是和模特兒談合約問題,總之,他就是一定把她帶在身邊,並逢人就介紹她是他找尋多年,總算找到的親密愛人。
他這種表現是表示他很在意她,她可以這麼想嗎?還是另外有什麼原因,令他不得不這麼做?
不得其解,她開始掙動著手,想掙開他緊捉住她的手。
正在和人交談的席懷恩注意到她的浮躁,遂將她的手舉至嘴邊,輕輕在她手心上印下一吻。
她听見耳邊傳來許多抽氣聲,這之中當然也包括她自己的,臉不爭氣地一紅,在大庭廣眾之下她不想反應過大,可是他真的很過分,竟然在人家舉行宴會的地方,對她做出這種舉動。
「害躁了?」他俯下頭在她耳邊低喚,並下挑戰書︰「如果你不安分待著,我會做出更親密的動作。」他伸出手指從她柔滑的臉龐輕輕劃過,然後若無其事的抬起頭,又投入和友人的話題中。
樓曉蓉兀自氣得渾身發抖、握緊拳頭,如果他們不是在公共場合,她真想朝他猛揮一拳。
但捫心自問,她真的下得了手嗎?
不管哪一面的席懷恩,是已往那個不多話,也不會逗她開心的他也好;還是現下這個滿嘴笑語,只會惹她氣得渾身發抖的他也罷,她都好愛好愛。
一顆心深陷在他身上,她怕是再無力阻止繼續沉迷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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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場歡愛,四周氤氳著的色彩。
席懷恩的頭枕在她的香肩上,她微微喘息,小手撫弄著他頸背上的頭發。每每一場激愛下來,他喜歡躺在她身上,由她不帶挑逗意味的撫觸著他。
如此的動作卻令她感觸良多,禁不住讓淚水涌上眼眶,感動自己還能和他如此貼近,感動自己能有一份歸屬于他的感受,雖然這不至于全是事實,但她心滿意足,只不過還有一個問題——
敏銳地意識到她的不對勁,席懷恩支起手肘,深邃的眸透露著一絲疑問,他並未開口詢問,反而伸手將她凌亂的發拂向耳後,等她自己主動告訴他。
「你知道了,對不對?」
見她淚眼婆娑,語氣滿是指控,他未發一言,並未否認,嘴唇壓得緊緊,緊抿成一條線。
「你知道了,所以你才從來不戴套子,因為你根本就知道我不會懷孕。」她猛然推開他,拉起絲被蓋住自己赤果的身子,心里好失望。
她原以為不一樣了。原以為這回他是因為在意她,沒想到還是……
「這算什麼!這算什麼!你如果只是基于同情,或是內疚想要負起責任,我告訴你大可不必,因為我會出那場車禍跟你一點關系也沒有。」她不是白痴,感動之余還是會發現這些小細節。
「你是這麼認為?我是基于同情才抱你,是因內疚才一再和你在床上廝磨?就只為了那無聊的原因,我那麼賣力的伺候你?蓉蓉,你還真了解我。」他冷嗤一聲,同樣翻身下床,很快地套上長褲。
他如此露骨的話令她一時面紅耳赤,接不下話來。
「我的愛沒有那麼廉價,更不會因為同情、內疚,就那麼努力的取悅對方。」他旋身大步走向房門口。
房門被關上,樓曉蓉始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即使眼里滿是淚水,即使好想放聲大哭,都被她硬生生給忍了下來。
她不是有意要使兩人再次陷入僵局,可是她不能生育,畢竟是事實,而這個事實就像是一道鴻溝,橫在他們之間,他和她沒有未來可言。
多和他相處一天,她的心就更加沉重一分,她是那麼希望情況能不要是這個樣子。就算他不是基于同情,不是因為內疚才和她在一起,依舊改變不了她不能生育的事實。
而她又豈能如此自私的讓自己深愛的男人,擁有一個有缺陷的自己?
四年前她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而逃離他,四年後這個決定仍然不會有所改變。
想再見見他、和他說說話,這個心願已了,她是該悄悄告退他的生活。這幾天的時光已足夠令她回味一生,再無任何遺憾。
*********
然而,她要離去的念頭在隔天便遭到封殺,別說是離開,這會兒她就是連房門也出不去。
席懷恩一早就出門了,像是早料到她有離去的念頭,在她起床之前就先把她鎖在房里,讓她哪里也別想去。
因此一早起來發現自己竟然被鎖在房里的樓曉蓉,只能坐在房里兀自生悶氣,氣自己,也氣他,更氣命運的擺弄。
沉寂的房里就只有她一人,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將她從沉思中喚醒,她伸手拿起電話,以為是席懷恩打回來的,她接起電話就朝那頭大叫︰
「你這樣把我關起來,問題同樣解決不了!」
「曉蓉蓉,是我,升哥。」
「升哥,你打來得正好,懷恩到工作室了沒?」
「懷恩?你不知道嗎?」呂升的口氣顯得遲疑。
「知道什麼?」她的心頭一震,突然升起一道不祥之兆。
「懷恩現在在醫院。」
「他在醫院?發生什麼事了?」她的口氣又慌又急,著急得都快哭出來。
「我也不太清楚,他只打電話給我,表示他要休息一天,說什麼他要動手術,讓自己不能生育。」呂升照好友交代的話說。
「他……真這麼說?」她顫抖著唇,淚水奪眶而出。
她是白痴,才會看不出他的真心,她不是早知道惟有他真心所愛的女子,才能令他剖心對待嗎?
她怎能在昨天對他說出那些質疑的話?
他將真心奉獻在她手上,她卻親手砸了它,即使她不能夠和他在一起,也不該懷疑他這些日子對她的呵護寵愛。
「這是怎麼一回事?曉蓉蓉,懷恩怎麼會去做那種手術?」如果不是席懷恩就在旁邊,呂升真會忍不住笑出來。
「我……升哥,無論如何拜托你趕快去阻止他,我不要他為我這麼做。」她握住話筒激動不已。
「你要我去阻止他?我去沒有用吧?如果他是為了你,恐怕要你親自出馬才行。」
「不,我不去了。升哥,你告訴他,就說我走了,這一次我不會再回來,叫他不要做這傷害自己一生的手術,我求求你。」她猛吸著鼻子,努力抑止語氣中的顫抖。
「你要走了?別開玩笑了,你這一走,誰來阻止懷恩動手術?」
「只要我一走,他不會再動手術了。」她伸手抹去淚痕,這是惟一的辦法,她也非走不可。
「你別傻了,你一走,就更沒有人可以阻止他動完手術後就飛到美國把你捉回來,你不信就走走看。」呂升恐嚇道。
一旁的席懷恩贊許的對他豎起大拇指,他馬上回以洋洋得意的神情。
「升哥,你知道嗎?我真的相信他愛我,雖然他從來不說。」
「你這才知道。曉蓉蓉,自從你離開後他大為轉變,其實是在報復你的不告而別,他以為別人看不出來,可是別人又不像他是個笨蛋,非要等到人走了才感到孤單。」呂升自知這會兒無論他說什麼,都不會有拳頭朝他K下來,說得可是口沫橫飛。
「升哥,先別說這個,你還是趕快去阻止懷恩動手術。」
「就是我去阻止也沒有用,距離手術時間還有一小時,你要不要我去接你?」
「升哥,我不行,我……」
「你到底在害怕猶豫什麼?四年前的曉蓉蓉可是說什麼、做什麼都勇往直前,瞧瞧現在的你一點勇氣也沒有。你這個樣子還敢說你深愛懷恩?鬼才會相信。」呂升也被她的退卻惹毛了。
「你不會明白,升哥,我不能生育。」她困難的吐出話來。
「不能生育?那又怎樣?」
「升哥,你難道非要我說明白嗎?我不能生育就是不能夠有自己的小孩,我怎能讓懷恩和我這樣有缺陷的女人在一起?」她咬牙硬是逼出這串話來。殊不知她激越的言語,早已傳進彼端席懷恩的耳里,他的心狠狠地一抽,倘若她就站在眼前,他會緊緊抱住她,告訴她︰在他眼中她不是個有缺陷的女人,她反而完美到令他不相信自己可以擁有她。
「就這樣?」呂升不以為然的哼出聲。
「這樣還不夠嗎?」她開始難過呂升一點同情心也沒有。
「你只是不能生育,又不是明天就要死了,比起那些沒有明天的人,你說誰幸福?而你竟然就為了這點小理由要舍棄你和懷恩之間的愛?」
「這不是小理由。」她說,但她的心動搖了。
「在我看來它的確是。將來想要小孩你們可以領養,不能生育不是問題,只要懷恩不在意就不是問題。而光看懷恩今天所作的決定,就足以證明他根本不在乎將來有沒有小孩,他可以因為愛你而做這種犧牲,你呢?曉蓉蓉,你口口聲聲說愛他,可是你所做的就只是一再地從他身邊逃離,你的愛如果禁不起考驗,就不是真愛了。」呂升好是辛苦的喘了口氣,一連說了一大段話,實在有夠累人的。
席懷恩甚是感激地拍拍他的肩膀,此時無聲勝有聲,他們之間的友誼已無須贅言。
「我是真的愛他。」
「好極了,那麼你的決定是?」和席懷恩相視一眼,兩人期待著她的回答。
「你來接我,升哥,我跟你一起去阻止他。」她深吸口氣,下了重大決定。
是,真愛得之不易,她怎能讓它就此從眼前溜走?
席懷恩的愛是她企盼多年,如今夢已償,她不該再因某些固執而讓真愛遠離。
再多的問題總會有辦法解決,再大的鴻溝只要有心仍然能跨越它,惟有真愛才是永恆。
半晌——
房門被人打開,走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她心里所期待的人,她眼角閃著淚光,身子毫不考慮的投進他張開的手臂里,和他激烈的擁吻在一起。
她和他還有許多事未解釋清楚,但這些都不是問題。只要有愛,她相信什麼也難不倒他們。
只要有他在身邊,她就是無敵的。
尾聲
夏日清晨的陽光射進落地窗,樓曉蓉躺在躺椅上仰起頭來接受太陽溫柔的,就像她最愛的懷恩一樣用愛包圍了她,令她舍不得醒來。
可不是,向來最愛的男人這會兒正俯在她身上,對她又吮又咬又親的,惹得她嬌喘連連。
「懷恩,你真的不在意我不能生育?」她偷了個空檔柔柔的問。
席懷恩從她香軟的胸口抬起頭,眸里氤氳著,使他深刻的五官看來格外吸引人。
「我們都結婚七個月了,你還是不相信我?」他沉下聲,手指挑開她胸前的鈕扣,她似乎更豐滿了。
「我只是想再確定一下,你知道的,我一直覺得好對不起你。」她的嘴角漾起一抹溫柔的笑。
「不準你這麼想。」他低首吻住她嘴角的笑花。
「如果你肯接受我的提議,去外面找……」她未說完就見他同以往一樣,只要她一提起要他去找別的女人生孩子,他就會一副忍不住想要掐死她的表情。
呵!她好幸福,她的男人愛她。
「我說過如果你真要我去外面找女人,我就去找郭玉芹,讓她為我生孩子。」他要脅,不是不清楚她最在意他和郭玉芹糾纏不清。
就算他已向她解釋,當年郭玉芹會坐上他的車是因為她臨時肚子痛,他順道送她一程,並不是她和他一起下南部,但她還是為此對他發了一頓不小的醋勁。
就連那次郭玉芹因作戲而吻他的前因後果,他也解釋得很清楚,可惜她怎麼也不相信自己曾經痴傻過。
其實看她現在這樣嬌媚動人、神采飛揚,八成也沒有人會相信她曾經放棄自己,縮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而他只要想起那段日子,心里仍然會有心酸、有不舍——
心酸的是她曾經為了愛他,受了那麼多苦;教他不舍的,卻是那些和她一起共浴的歡樂時光。
自從她清醒以後,無論他如何誘哄拐騙,就是打死也不肯和他一起共浴,倒是在床上合作無間、熱情配合,這之間的差異,不禁令他搖頭苦笑。
「你在笑什麼?不準你想郭玉芹,你可以找別人,就是不可以找她!」她努起紅唇,直勾勾看著他。
「蓉蓉,我不會找任何人,我可以沒有小孩,你可不可以信我一次?」他明白她會如此在意,全是因為愛他太深,這個小女人。
「可是……」她還有話要說,但紅唇很快地淪陷在他的熱吻里。
一陣激情纏綿的熱吻後,她微微推開他,細喘著說︰
「你真的不要小孩?」
他用力頷首,表情再認真不過。
「那如果哪一天你想要小孩,你一定要告訴我,不可以瞞我哦?」她說得像是真的一樣,眸里帶著一抹神秘的光采。
只可惜太急著想安撫她不安情緒的席懷恩,並未仔細注意到這一點。
「蓉蓉……」他的口氣頗為無奈。
好好一個可以和老婆親熱的早晨,就被這小女人毀了,唉……
「不過,你不可以想太久喔!不然我怕咱們的兒子、也許是女兒,會等不了那麼久。」她嘴邊噙著笑,等他會意。
「蓉蓉!你是說?」怎麼可能?他的視線來到她的腰際,只見那里仍是一片平坦,一點端倪也沒有。
她眨眨眼,笑而不語。
「蓉蓉,究竟是怎麼回事?你不是不能……」他連忙從她身上下來,並替她扣好扣子。
「我是不能啊!可是它就是有了,好奇怪!會不會是當年醫生判斷錯誤?或是……你太神勇了?」她嘻嘻笑,看他一臉呆相,好好玩。
「蓉蓉!」他難得的泛起紅潮。
「哈!你臉紅了,好難得。」
「蓉蓉……」他只是一再地低喚她的名字,實在是太令人意外的消息了。
「看你一臉說不出話來,是太高興了?」她繼續糗道,如此才能掩蓋自己激越的情緒。
自從昨天從醫生那兒得知這千真萬確的消息,她早就高興得痛哭一場,所以這會兒她不能哭,她要好好捉弄他一番。
「所以你說你根本不喜歡小孩,是騙人的吧?瞧你這麼高興。」她覷著他。
「我是為你高興,這樣你就不必一直覺得對不起我了。」他一陣動容,緊緊地抱住她。
「什麼嘛!說這種話。」她微抗議,努起紅唇。
「蓉蓉,我愛你。」
她的眼中蓄滿淚水,雙手捧住他的臉一再輕吻他,一面吻一面低喃︰「我也是,懷恩,我也是。」
他以柔情回應,吻住她的唇,不再讓她移開,讓彼此的愛迎向幸福。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