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司的小小茶水間內。
「思藍,稍稍地透露一下嘛!你跟我們公司的董事長大人,兩人間的感情戲,到底進展到什麼樣的地步了?」此時正在說話的這個女人,是公司里唯一真正跟藺思藍交好的好朋友。
就因為她是她的好朋友,所以她才會關心她,怕的就是董事長對她的態度,只是存著玩玩的心理,這可讓她擔足了心。
如果今天董事長是以著最誠摯的心在跟思藍交往的話,那她是絕對樂見其成的。
才剛舉杯就口喝進了一口溫熱的茶水,誰知身旁這個天真的好友,竟然會一出口就問出了這個這麼勁爆的問題,還真的是嚇了她一大跳。
「你怎麼會這麼問呢?」雖然能夠任憑公司的同仁們猜測她和晁廣歌的關系,但如果連自己的至交好友都會出口這麼一問的話,那可見這個問題就真的很嚴重了。
「哈,你少來了,你還真把我林以詩看得很扁喔!你是不是把我當成住在山頂上的原始人類,對什麼消息都不靈通啊?」只見此時的林家大姑娘,生氣的站起身來,拉起了衣袖,怒瞪著依然坐在椅子上的藺思藍,大有只要她回答她確實是如此的看她的話,那她一定一出手就是一拳,好好的賞她一頓黑輪大餐的打算。
「別這樣,以詩。一個女孩子家,能不能請你的表現稍稍地溫柔一點啊?」藺思藍好笑的拉回了她,讓她重新坐在自己的身旁。
「要我表現得溫柔一點也可以,只要你把真實的內幕消息透露出來,我包管我的表現,絕對會讓你刮目相看的。」喝!她還真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呢!
其實對她,藺思藍的心是一向不設防的。所以有些難以啟齒的問題,她也就可以在她的面前大方的說了出來。況且,如果能夠把自己的心事吐露出來,不也是讓自己的心,能夠輕松自在的良方嗎?
打定了把困擾自己多日的原因全數對她頃吐的主意,她就這麼手握著杯子,望著杯中裊裊升起的熱煙,開口娓娓的道出,她和晁廣歌從相識到現在所有的一切,但對于昨天晚上所發生的那一幕卻是避而不談。
「天啊!那你們之間不就真的符合了那句什麼……什麼……不打不相識的形容詞了嗎?」年輕俏皮的臉孔,此時散發出的是驚訝不已的神情。
「喂!耙問我們的藺大小姐,你是否已經對我們的董事長大人動了心呢?快快的從實招來,或許可以免你的死罪。」看她表現的樣子,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听到她所說的動心二字,藺思藍的心中真的是深深地顫了一下。
可能嗎?她會對那個魔王動心?她不是應該還在記恨他小時候的錯誤嗎?
言雖然心中有著這樣的疑問,不過她的嘴上,卻是打死也不想承認。「不會啦!我可能只是對他這陣子以來,為我所做的一切存著深深的感謝而已吧!」是這樣嗎?唉!連她自己都沒有把握的答案,她又怎能期盼別人相信?
情還在努力的想厘清心中紛亂的藺思藍,一抬頭竟然發現眼前這個俏皮的小娘子,對著她猛眨著一雙大眼,她那模樣讓她不禁笑出聲。
小藺思藍的笑,讓林以詩無力的猛翻著白眼。倍感無力的她,只能出手重重的往自己的額頭一拍。
說算了,還是不管她的死活了。「呃——我看我還是先回去繼續上我的班吧!」對不起啊!好友!不是我林以詩沒有義氣的不想拯救你,誰教你遲鈍得不懂得我的暗示。
獨在林以詩走出茶水間,經過門口時,她唯唯諾諾的輕喊了一聲——「董事長好!呃……我回去繼續上我的班了。」說完,她一溜煙的就逃跑了。
家听到林以詩叫董事長三個字時,藺思藍訝異的回頭一看,那個人果真就站在門口的地方,這讓她更加的羞愧了。天啊!他到底听了多少?又知道了多少?
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她慢慢地站起身來,然後緩緩地走出茶水間,深深地對著他點了一下頭之後,就火速的想逃逸。
就在她要沖過他的身邊時,他的那只大手,卻突兀的抓緊了她細弱的手臂,攔住了她的退路。
「你今天下班,想不想去看看你的父親?」不動任何的聲色,他只是平靜的開口問著原本就想問她的問題。
「這是一定的。」懷著一顆懼怕的心,讓她此時說話的聲音幾乎听不清楚,更為了閃避他那一雙精明的眼,讓她一直不敢抬頭看他一眼。
「好!那下班的時候我等你。」匆促的吩咐完這一句話之後,他就閃身離開了。
望著他離開時那僵直的背影,藺思藍愕然了。天啊!罷剛他到底听了多少?又知道了多少?
如果說他不知道的話,那是鐵定不可能的。只因為他離開時那沉靜的態度,大不同于今天早上他去載她來上班時的態度。
慘了啦!他是真的生氣了,而她到底應該怎麼做,才能夠平息他的怒氣呢?
一心只在意他生氣的事實,讓藺思藍忽視了自己的那一顆心,已然因為他所有的情緒,而敏感的被牽動著。
晁廣歌踩著生氣的步伐,擺出了一張怒氣橫生的嚴肅臉孔,坐上電梯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里,一路上,他對于上前來打招呼的公司同仁們,全部采取視而不見的態度。
現在的他,心中只是一再地回味著剛剛所听來的話。
他雖然听得不多卻已然足夠。單單才剛的那些話,就足以讓他失去了所有的信心。
對藺思藍,他付出了那麼的多,得到的結果卻只是她的感激,如果她對他只是感激的話,那為什麼昨天晚上,她對他們倆所共享的那個吻,是這麼的投入,表現的又是這麼的熱情?
還有今天早上她在看到他時表現在臉上的那股喜悅,是這麼的不可錯認,又是這麼的令他歡喜,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
難道一個女人的心,竟然是這麼的深不可測。為什麼一份想要得到回報的感情,竟是這麼的難以獲得?
他到底應該怎麼去做,才能夠獲得全部的她?無關于感謝,更無關于任何他甘心的付出。誰能夠給他一個答案呢?
「思藍,怎麼了?你是不是跟你的男朋友吵架了?」暫時還住在醫院病房里的藺父,敏感的感覺出今天他們之間的僵硬關系,所以禁不住的開口關心一下。
「爸!您在胡說些什麼,廣歌才不是我的男朋友呢!您不要胡亂猜測好嗎?還好現在他人已經不在這邊了,要不然的話,您要女兒以後怎麼在他的面前做人啊?」表現出來的嬌羞,是這麼的明顯,她還硬要嘴硬地反駁。
「思藍,你是爸爸所生的女兒,爸爸怎麼會不了解你的個性?別否認了,你老爸我雖然年紀已經大了,可是眼楮可不瞎,腦子也清醒得很,怎麼會看不出存在你們之間的那種親密的關系呢?」不知道事情原委的藺父,只是一味地把看在眼底的事實說了出來。
藺父的這一番話,再次擊中了藺思藍的心頭,她真的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愛上那個人了嗎?在這麼短的時間里,她可能會愛上他嗎?
或者該說,他的影像早在他們年紀都還小的時候,就已經佔據了她的心頭。所以這幾年,她用著他所做的錯事,去牢牢的記住他這個人。而實際上,她是因為心底有他的存在,所以才會對他如此的念念不忘嗎?
看女兒那張迷惑的小臉,藺父只能好笑的搖了搖頭。看來他這個笨女兒,是真的弄不懂自己對廣歌那個年輕人的感情。
不過今天經他這麼一點,她就算不清楚,也總該好好的想個明白了。
在病房里的父女二人,就這樣各自懷著心事,兀自的沉思著,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的興致。
這樣的寧靜,一直到了那個人買了晚餐回來才終止。
「伯父,我買晚餐回來了喔!看看,我今天所挑的菜色,都是您愛吃的呢!」因為這些時日的相處,讓晁廣歌對眼前這個平易近人的老人,心中多升起了一股崇敬之意。
所以不管他和藺思藍之間的問題是如何的難解,他在他老人家的面前,始終就擺不出臭架子來給他老人家看。
也因如此,在藺家的大家長心中,對他也就更加添了幾分的喜愛。
藺思藍看著眼前這一老一少的兩個男人相談甚歡的模樣,她那顆不解的心,更加的不解了。
種種困擾心頭的問題,讓她倏忽的站起身來,匆匆地丟下一句——「你們兩人先吃,我出去逛逛。」就火速的消失在病房的門口。
「不要追了,讓她獨自出去想一想,這樣對你會比較好的。」
正想起身追她的的晁廣歌,硬是被身後那聲蒼老的聲音給檔下。
「伯父,思藍還沒有吃晚餐呢!她這樣一個人出去您放心嗎?」不甚贊同的語氣,焦急的轉身對伯父抗議著。
他擔心她啊!真的很擔心!
「小伙子,放心!女兒是我自己生的,她的迷糊只有我自己最為清楚,所以你大可放心的隨她去。相信我!這樣對你或是對她,都是好事。」他也只能插手到這樣的地步了,他總不可能代替自己的女兒,去對他表白她已經愛上他的那一顆心吧!
眼看著藺父那副自信的模樣,讓晁廣歌的心中縱然再急,也只能暗暗的祈求,希望她一切沒事。
可是看她剛剛那副苦惱的模樣,她又怎麼可能會沒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