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幫我辦出院手續。」沈書棠坐起身子態度堅決的要求著,蒼白的容顏上有抹重生的喜悅。
伊東的心情從來沒有這麼矛盾過,原本他開心著她的蘇醒,但一听見醫生說她已無大礙,好好靜養即可,下一刻,她就撐著孱弱的身子說想離開,身子一個不穩差點跌下床,還好是自己反應靈敏將她給接個正著,否則--
「你以為我能老是守在你身邊適時為你擋掉危險嗎?為什麼你就不能量力而為些,別老是逞強做你做不到的事。」他板著憤怒的臉,溫柔的將懷中的她給安置回病床上去。
「兆依她需要我去救她回來。」此刻她心里是急得不得了,才不管自己的狀況。
他聞言卻瞪她一眼的責怪道︰「假如你能在事情發生的同時馬上向我求助,那麼你也不會受傷,而你朋友也不會就這麼失去蹤影。」換言之,就是她的魯莽為自己惹來這皮肉痛。
她默默無語的低下頭去,有些無奈地道︰「你不跟我嘔氣啦!」她撇撇嘴,像快哭了「你知道嗎?我受傷血流不止時,我腦海里唯一掠過的是你的電話,可是我又不是很確定你會不會盡釋前嫌的跑來救我……」
他無語的看著她,不敢縱容自己誤會她話里的含意。
而見他還是站得離自己遠遠,她的眼淚開始撲簌簌地掉。
「那種額上正汨汨流血的感覺嚇死我了,我自己以手按住傷口好像也起不了什麼作用,然後,我四肢開始覺得冷,身體變得輕飄飄,雙腳連一步也踏不出去……後來我努力爬到電話邊,撥了你的電話……可好像才講了一句話,我的神智便開始恍惚,什麼也記不得了。」她咬著下唇,楚楚可憐的盯著他,「真的,我好高興你來了。」
伊東的心中一震,她的意思是……千言語想問她,可話到了嘴邊,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她失望的閉上眼楮,是自己對他絕情在先,莫怪人家無情在後。況且,他若真有所表示,自己又該如何回應呢?
「額上的傷,醫生說要等傷口拆線後才可以知道會不會留下傷疤。」他突然牛頭不對馬嘴地道︰
「嗯。」她听了只是隨意敷衍了句。「其實我不是很在乎,留不留下疤痕對我而言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顆放在身體里的心,容貌會隨著時間而老去。就算現在留住了美貌又如何?
「對我而言很重要。如果將來拆線後,那個傷口會留下疤痕,我會要那個傷了你的人,斷手斷腳付出代價。」他神情冰冷,略帶殺氣的道。
她被他眸中的肅殺之氣給震懾住,心里十分不贊成這種以牙還牙的想法。
「女人的容貌對你而言真這麼重要?還是有了疤痕之後的我,就再也不是我了?」她尖酸的反問。
听見他語氣中的憤怒該令她高興,因為這代表他的心中還是挺在乎自己的,可是,倘若他真是這麼在乎自己的外貌,那麼原來他所鐘情的不過是這張皮相而已,而不是真正的她。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別弄錯行不行?」他放柔語調道︰「我是舍不得你完美的外表有了一丁點瑕疵,那人該遭天譴的。」他苦著一張臉,奇怪世上怎會有人不愛美?
白了他一記,好像是他說錯了什麼話一般。「你忘啦!我根本不完美︰」
他回她兩道高聳的眉峰及一臉的茫然。
她以眼示意的瞄了下自己的胸,然後再瞪住他。
「哦!你是指那個呀!」他頓時茅塞頓開。「嗯,我早說過我不在意的,所以你在我眼中仍是完美得無可取代。」他朝她展開一個嬌寵的笑容。
面對他這麼露骨的話,她竟漲紅了臉,使得原本慘白的面容增加一點顏色,煞是好看。
之後,兩人之間是一陣尷尬的沉默。
「我真的很擔心兆依的安全,我得離開這。」
「你要上哪找人知道嗎?不如這事就交給我,你呢,就乖乖留在這休養如何?」接下來他將自己已命令手下去找出那人渣的事告訴了她,想讓她安心
她感動得主動覆住他黝黑的黑的手,「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要我躺在這里休息,我真的做不到,我一定得出院。」
伊東緊盯著自己被她踫觸到的手,心喜的漾開一個傻兮兮的笑容。
「好吧!要我帶你離開這里可以,可是你得搬來我家住,直到我順利將那混帳逮住為止。」
她眉頭皺起,「沒得商量?」
「沒得商量。」他斬釘截鐵的說︰「我很怕萬一你再出事怎麼辦?要是我沒接電話,或是你找不著我時,後果會變成怎樣……我真不敢想像。」那是他心中最大的恐懼。
「可是我現在沒事啦!」她對他綻開一個甜蜜的笑容,要他別擔心。
「是呀!算你好運才能順利撿回一條小命︰」他扯著唇角,半是譏誚的反諷道。
在拗不過沈書棠帶著撒嬌的懇求下,伊東只好答應去替她辦出院手續,但他也向她叮嚀一有不舒服的時候,一定得告訴他才行,醫生有交代過她可能會有腦震蕩的後遺癥。
當伊東抱著虛弱的她走進長長的回廊時,理所當然成了所有人注目的焦點,仿佛電影里英雄救美情節再現一般,只不過這位英雄長得難看多了,也比較凶,只有女主角仍是那麼漂亮可人。
來到車邊,他遲遲不肯將她由自己懷中放開,他愛死了這種將她抱滿懷的感覺。
「我不想放手。」他在面對她向他投射而來的詢問目光時,自己坦承。
「那麼我們就這樣僵持下去嗎?」她揶揄他的傻氣笑罵道。
他聳聳肩;「我是無所謂啦!」
她嬌嗔他一眼,催促道︰「你這麼壯,站在這里吹風當然是無所謂,可是我是個病人吶!禁不住一點風吹雨打。」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抱著你擠進駕駛座,一起開車好了。」
他的突發其想,逗笑了她。
「別傻氣了。」她現在才發現,其實伊東也挺浪漫的,他很會寵女人。
他見她已疲憊的哈欠連連,趕忙不再開玩笑的將她安置上車,火速發動車子帶她回家。
在歸途中,書棠才發現他衣服上仍滿是自己的血,為此她深深覺得抱歉。「害你報銷了一件衣服,真是不好意思。」看來改天得送他件新的才行。
「小意思,不要緊的,衣服髒了洗洗就好,萬一洗不掉丟了就是,你用不著為這種小事困擾。他不以為意的道。
她笑了笑,側身仔細審視起隔壁這個她尚是一知半解的男人來;「我昏迷了多久?」
「你打電話來給我時,大概是下午四點鐘,你大概昏睡了七、八個小時。」
她點點頭,開始說起事情發生的經過︰「他是尾隨我回家才找著兆依的,都怪我太大意,所以才會中了他的計。」她懊悔的自責著。
「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現在平安無事,」他深情款款的偏頭看了她一眼。
她發現自己首次對他流露出的感情沒有多加排斥。反而還有一種鎮定心神的作用。離家的這些日子以來,這是她從除了白兆依以外的人。感受到的溫暖。
她看著他,他的外表真的並非自己所期望的白馬王子那一型,但那又如何?心地善良最重要。人面獸心的斯文敗類她又不是沒遇過。
兩人往後的發展如何,說實在的,她心里沒個底,只好走一步算一步的听天命.也許老天早對他們作了更好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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靶覺到刺眼的陽光以及…-陣陣壓抑的抽泣聲,沈書棠眨眨猶是睡意惺忪的眼,撐起半是疼痛的身子,望向正站在窗邊哭泣的白兆依。
「你這麼早就醒啦!還是你根本整晚沒睡?」她不敢太大聲,生怕好友那縴細的神經再次受到驚擾。
窗邊的人兒幽幽回她一笑,慢慢踱回床邊。
「睡不著,有太多事情在心里打轉。」白兆依搖搖頭道。
那天。自己被吳學斌擄去之後,路上,她一直向他懇求放自己一條生路,可是他卻是笑著一張令人作嘔的臉,告訴自己一件非常殘酷的真相,即是他去向書棠要錢未果的事,而他決定將她抵押給地下錢莊當作還錢的工具。
他們在地下錢莊等了許久,一直沒有等到那眾人口中的東哥,直到隔天早上,他才出現。
一見之下,她著實大吃一驚,那東哥竟就是曾救自己一命的伊東!
伊東得知原來吳學斌是她的丈夫之後,冷笑了下,要屬下將自己送來和書棠一起。而她臨去前,發現吳學斌正抖得跟什麼似的。
「別想大多,船到橋頭自然直,再不然,也有我陪在你身邊呀。」沈書棠勸慰著她。
白兆依緊握住她的手,感激的哽咽道︰「如果沒有你在我身邊,我還真不知道能不能度過這次難關,棠棠,謝謝你。」
「傻瓜,我們是這麼好的朋友。我不幫你,誰幫你?」
「可是,這次我竟然害你受了這麼重的傷,而且,學斌都告訴我了,他曾陸陸續續向你伸手要錢。」她心痛難當的恨道︰「他根本不愛我,他愛的只是我銀行里的那兩千萬。當初他何不直接搶走,害得我一顆心被他拆磨得傷痕累累,你也受到牽連。」
「為了我這額上的傷,也為了你今後的安全,我決定告他,我們不能再這樣放任他為所欲為下去。」
現在,伊東說他這筆債會好好和吳學斌算,想到他接下來將要面臨的命運,她就忍不住幸災樂禍地笑了出來。
「為什麼你還笑得出來,難道你不知道你差一點死掉嗎?」白兆依實在忍不住自責。
「生死有命。再說,打傷我的人又不是你,我怪你做什麼?」如果可能,她倒也想讓吳覺斌嘗嘗頭上縫了二十幾針的痛苦。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不可是,我們該擔心的不是這些已經發生又無法改變的事,值得我們全心去注意的,該是今後的路才對。」那才是首要之務。」
白兆依沉默的思索了一下她話中的意義,深深覺得自己真是不該再活在吳學斌的陰影之下,可是……
沈書棠見地眼神茫然的發著呆,雙手環著肚子,還以為她是有什麼地為不舒服︰「你怎麼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她輕輕拍著白兆依的肩膀,然而她卻像是受到極大的驚嚇一般,整個人跳了起來。
「你還好吧?」
白兆依稍微恍惚了下,才回過神盯著她道︰「我……懷孕了,昨天才知道的。」她嚶嚶啜泣,一點初為人母的喜悅都沒有。
而沈書棠則是像是自己懷孕一般,樂得直抱住好友恭喜道︰「啊!我好替你高興哦!」等到她放開一點興奮之情都沒有的白兆依,她才發覺情形不對的問︰「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你不是一向很喜歡小孩的嗎?」
她苦笑地說︰「我是很喜歡小孩,可是,他來得不是時候,他不該在我正要和學斌離婚的時候來,這樣我無法給他一個父親及一個完整的家。你說,我還能高興得起來嗎?」
是了,為什麼自己沒想到這層顧慮呢!沈書棠眸中的光彩也黯淡了下來。
「何況,我現在沒有積蓄也沒有工作,要拿什麼來養孩子子?」
白兆依抬起眸子來看著她,「棠棠,我真的好想留下這個孩子,可是,我真的能留下嗎?」
沈書棠在心底盤算了下,然後很認真的對她點頭,「你當然可以留下,萬一你這個母親養不活孩子,也還有我這個干媽呀!
以我能從我爸那分到的財產及我目前手中的積蓄來看。要養活我們三人,甚至是培養孩子讀到大學,應該是綽綽有余不成問題,只是日子可能得過得平淡些,不能到處去玩了。」
「棠棠,別對我這麼好,我無法回報你什麼的。」白兆依又是哭得不能自己。有這麼一個好朋友,她欠她的這輩子還不完了。
「少胡扯了,誰要你回報來了。」她笑著嬌嗔道,並拿張面紙遞給她拭淚。「只要能看到你變得自由、堅強。對我而言就夠了。」
「可是,將來你總是要結婚.不能為了照顧我和孩子而耽誤你的幸福。」這種阻撓好友姻緣,是她白兆依永遠也做不出來的缺德事。
而她只是不在意的輕率道︰「那我就一輩子不結婚,賴在你們母子身邊。」她可不是在說笑的,看了白兆依的婚姻,她實在是很怕也會踫上這樣一個薄情郎,與其拿自己的一生來賭,倒不如不結婚的好,省得到時候要離還離不掉。
「現在又是誰在說傻話了。」白兆依不贊同的斥責。「正經一點。」
「好啦!」她收起嬉鬧的態度,認真道︰「萬一以後我真要結婚,我就會向我老公說,這一對母子是我的陪嫁品,要嘛我就嫁了,不要就說再見。」就這麼簡單。
白兆依是讓她哄得心安了下來,也開始期待起寶寶的到來。
沈書棠現在心中有了個計劃,她決定找伊東幫個忙,她想把吳學斌的事徹底解決,兆依和那爛人若還有任何牽扯,她們及小寶寶將永無安寧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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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東一大早便親自到廚房去張羅兩位小姐的早餐,看他那股忙得不亦樂乎的勁兒,還真是讓一旁的陳水看得心里真不是滋味。
她坐在吧台前的高腳椅上,雙手托住下巴的瞪著他道︰「幫你們做了這麼多年的飯。怎麼也不見你勤勞的下廚做個一菜一湯來犒賞我這老媽子?」
伊東臉上滿是快樂盈著傻笑,身上還圍著陳水平時做菜用的圍裙,呆兮兮的道︰「下次我再特地為大媽你做頓豐盛的,現在人家來者是客,我理當好好款待才是。」
「是別有目的才是吧!」她一針見血的指出。見到手執菜刀在切小黃瓜的他。粗心大意地被刀劃過拇指而痛哀了一聲,她幸災樂禍的取笑道︰「活該!」
他將拇指含進嘴里。有絲討饒的說︰「你知道這是上天賜給我的好機會,倘若我不好好把握,會對不起老天爺的。」只要一想到心愛的人,一整晚和自己睡在同一棟房子里,那種亢奮、那種欣懌,就令他忍不住想炫耀。
「對啦!大媽就因為人老珠黃了,所以才沒能有這榮幸吃到你『特別』為人家年輕小姐所做的三明治,對不對?」這死小子,竟然有膽當著她的面去向別的女人獻殷勤?!這不擺明不給她面子,不將她放在眼里!
伊東趕忙先將擺在餐盤上的三明治,雙手遞上給她品嘗。
「你先嘗嘗如何?」他極盡奉承的笑著。
她仔細瞧了會兒,才大膽伸手出去拿那「似是非是」的三明治。「這是什麼?」
「三明治呀!」他自信滿滿的回答,彷佛他做出的是世界極品一般的美食。
陳水掀開土司,端倪里邊無法辨認出的餡料。「這黑黑的,是什麼?」
「是芝麻。」
「那黃黃的又是什麼?」
「是芥茉醬呀!很奇怪嗎?」他原本滿滿的信心,立刻被她臉上的表情掃去一半。
陳水也發現他的失落,有些于心不忍,連忙安慰他道︰「還、還不錯。」張口吃下第一口,她就被芥茉嗆得眼淚鼻涕齊流的。天哪!她非得快找機會去吐掉不可,太可怕的味道了。「不過--」
正當陳水要想個方法讓伊東別再做這種可怕的怪三明治時,沈書棠偏巧在此時進了廚房,她聳聳肩,也不知如何是好。
「早!」沈書棠身著一套俏麗中略帶休閑的運動服向兩人打招呼。
「早。」伊東也回以一笑,「兆依不下來用餐嗎?」伊東愛屋及烏的問。
沈書棠沉下臉、輕輕地搖了搖頭。「不了,她昨晚一夜沒睡,所以我要她再休息一會兒。」
見她心情沉悶,伊東忙送上三明治。「嘗嘗看,我--」他本是要說「特地」做的,可是憶起大媽也在,就馬上收回口中。「做的。」
沈書棠向他道謝之後,就拿起三明治準備咬下去,卻被「不小心」跌落椅下的陳水給輕推了一把,繼而使得手中的三明治掉落在地。
「你看我年紀大了,就這麼不中用,連坐在椅子上也會跌下來。」陳水可憐兮兮的哀怨道。
沈書棠急忙跳下椅子,扶著她坐好,再順手抽來面紙將掉在地上的那一團糟給收拾干淨。
「沒事,大媽你還很年輕,怎會不中用呢!」她心想自己和兆依勢必得在這打擾幾天,所以和大媽的關系,得好好下工夫才行。
陳水讓她扶自己坐回原位,然後皮笑肉不笑的說︰「哎呀!時下的年輕人說話真是不實在,明明就是老骨頭一把了,還硬是要說成身強體健。」
聞言,她的笑頓時僵在臉上,面對大媽這種罵人不帶髒字的高深道行,她的回應也僅能是尷尬的笑笑而已。看來,她想討好大媽可能很難了,馬屁拍在馬腿上,要怎麼挽回?
「大媽,人家書棠是好意,你怎麼--」伊東責備的睨了陳水一眼,要她別太過分。
陳水是個聰明人,馬上打圓場道︰「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相信沈老師不會介意才是。」她含意深遠的望了沈書棠一眼。
雖然明白大媽的動作或是言語都是蓄意的,但她仍是識大體的表示沒關系。
接下來伊東又遞給了她一份三明治,她一接過來就一口咬下。她的反應是那麼直接又快速,讓伊東都嚇傻了眼。
「好難吃。天啊!」她連忙將嘴里的東西吐到水槽,灌下他遞過來的一杯冰水抱怨道︰「好嗆的芥榮味,而且、而且味道好惡心,我真的吞不下去。」她的坦白直率除了引來伊東的傷心難過外,還有來自大媽的指控眼神,大媽看著她的表情里,似乎充滿了怨恨。
「真的很難吃嗎?」伊東怯怯的問,然後他自己拿起那只咬了一口的三明治,一試--「惡!真的很可怕。」
大媽在心中暗暗氣著沈書棠的沒大腦,氣她絲毫沒考慮伊東的心情。
沈書棠也覺得自己似乎傷害了他的心意,連忙補救道︰「其實也還好嘛,只是有點--」她突然找不出什麼適當的好向來形容。「呃,你就當是口味上的創新也不錯呀!」
伊東笑了,笑得開懷極了。
「別安慰我了,我知道這三明治的確真的很難吃,所以--」他壞腦筋一動,立刻接道︰「我留給明彥他們吃好了。」他一想到他們吃到自己所做的恐怖三明治時的表情.就樂不可遏的笑了起來。沈書棠這會兒可是大大的松了口氣,幸好他釋懷了,否則她還真不知所措。
趁著伊東沉迷在他的惡作劇計謀中,陳水拉過一臉迷惑的她到客廳,耳提面命道︰「你最好別動歪腦筋,想對阿東施展你的勾魂本事。記住,我會時時刻刻盯住你的一舉--動,不讓你來破壞這個家的寧靜。」
她一撂完狠話,就即刻走人,徒留下滿頭霧水的沈書棠,在原地試著要理出個頭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