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英‘雌’出手相救,敢問貴姓大名?」項仕鴻露出難得的朗笑,很佩服地請教她。
「好說,我叫巴可蕾,你不用謝我,我正好想消耗過剩的精力,救你是一舉兩得。」巴可蕾臉不紅氣不喘,手輕撢去衣上的灰塵,對他無奈地一笑。
「你太客氣了,你看來經過嚴格武術訓練,而且你的功夫中有點舞蹈的韻味,很與眾不同。」
項仕鴻瞧清楚了,她不只功夫了得,長相也極標致,一雙晶瑩翦水的大眼楮,挺秀的鼻,綴著菱形小嘴,外表縴柔動人,說起話來聲音更是動听。
要是她不出手,任何人都會以為她是個需要人保護的女生。
「是嗎?多謝抬舉了。你眼力很不錯,光用看的就知道我經過訓練,我是空手道教練,同時也是跳舞老師沒錯。」她猜不出,他是怎麼看出來的?
「難怪了,你真的很不賴。」他打心底欣賞起她來。
「你沒事就好,可是我覺得……」她停了一下,眨著眼楮,心想她該跟他說真心話嗎?她跟人家又不熟。
「有什麼指教?」他要她盡避說。
她應他的要求說了實話。「我覺得你太柔弱了,應該學點空手道防身,在路尾那里有家不錯的武術館,介紹你去學學防身術。」
項仕鴻瞠目結舌,他堂堂七尺大漢,竟被一個嬌小的女生說成「柔弱」,有沒有搞錯?他一向不需要保鑣是因為身手足以保護自己,但現在看來,他已經成了歹徒眼中的肥羊了。
他工作忙,應酬多,有時確實無法顧及周遭的情況,也許他該長期聘請一個專業的人才,以便維護他的安全。
她的身手已經得到了他親眼認證,足以信賴,不妨他就開個價,請她來當他的專屬保鑣。
「你幾歲?」
「二十三。」
「成年了,很好,這樣吧,這是我的名片——」他從西裝內袋里取出金色的名片盒,取出一張名片,很客氣地遞給她。」我想聘請你當我的保鑣,二十四小時跟隨在我身邊,這樣一來,我就省得自己去學防身術了。」他並沒說明自己是跆拳道高手,而是極力要延攬她。
巴可蕾手拿著他的名片,看到他燙金的大名,才認出他是個金融界的名人,電視還專訪過他,這樣的大人物竟然開口要她貼身保護他……
「二十四小時?我又不是Seven-eleven。」
「要是你有需要的時候當然可以請假,你考慮考慮,我給你的價碼是周薪五萬。」項仕鴻說得干脆。
「不好意思,我沒空。」巴可蕾聳肩走了。
她邊走邊想,愈想愈不對……她干麼要白白放棄周薪五萬元的工作?她在大哥那里當教練加上教舞兩者加起來,一個月也沒那麼多薪水,要是她有那麼多錢,馬上就可以飛到新加坡找前男友了啊!
她真是笨,但機會失去,很難再來的……唉!都怪失戀讓她腦袋混沌不清,一時沒有考慮周全就拒絕了。
「巴蕾——」
她連連嘆息中,背後傳來項仕鴻的叫喚,她不知他叫自己干麼,停下腳步,回頭指正他道︰「我是巴可蕾。」
項仕鴻低聲一笑,走向她。「不好意思,叫錯你的名字。」
「沒關系。」
「巴可蕾小姐,你要是願意的話就直接打電話給我,打手機一定找得到我。」
「你真的要我當你的保鑣?」他的態度看起來很認真。
「當然,剛才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也幫了大忙,我相信你是最稱職的人。」
他不作第二人想。
巴可蕾深吸了好大一口氣,再慢慢地吐氣,要自己打鐵趁熱,她不能放棄五萬的周薪。
「好吧,其實我最喜歡保護弱者了,沖著你對我的信任,不然……我答應你好了。」
弱者?
項仕鴻心底有股躁熱之氣猛地竄升上來,實在有點不知要怎麼回答她才好?
他自幼被父母教得當個強者,全世界認識的他人都知道他的強人作風,唯獨這女人一直當他是弱者。
「你……在想什麼?」見他久久不說話,巴可蕾開口問道。
項仕鴻愛笑不笑地盯著她那雙黑白分明的澄澈眼楮,她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就獲得他的信任,除了她功夫了得,更因為她有著正直無染的眼神。
她是個說話直來直往的人,他又何必一定要糾正她的看法,開口請她保護他,就是看上她厲害的身手,想向她證明自己是強是弱並沒什麼意義。
「沒什麼,我希望你能早點來為我工作。」
「看你希望什麼時候,我都可以配合。」
「那就明天上午八點,你到鴻達金控公司總部來找我,你得寫份履歷表給人事部,我會安排你住的地方。」項仕鴻敲定時間地點。
「喔,那我得要整理行李了。」巴可蕾說。
項仕鴻點了頭,他的手機響了,一看是鬧脾氣的張凱兒打來的,他匆匆對巴可蕾說︰「就這麼說定了,明天見,我先走了。」
「好,再見,希望你平安。」這樣她才能有五萬元周薪入袋。
項仕鴻听著手機,分神地回頭看向她裊娜曼妙的身影,揮揮手上了車。
巴可蕾微笑地揚起手,目送他上了車離去,車駛向市區的方向。
她正要走人,居然看到跑向電塔那女人,神色鬼祟地走到馬路上,邊走邊講手機。
巴可蕾咻地,快速隱身到樹後觀察那女人的行蹤,看見她走到下一個路口,有輛車載走了她。
巴可蕾仔細回想剛才發生的一切,感覺那女的不太對勁,雖然沒當過偵探,但以旁觀者的角度看,她發現那女人很有問題,說不定和剛才那四個壞人有關。
既然她已是項仕鴻的保護者,那她就得多留心那女人了,明天得問問項仕鴻,那女人和他是什麼關系才行。
她沉住氣等到那女人的車走遠,才邁步走向舞蹈班。
她得去跟主任說之後沒空教舞了,晚上也要去大哥的武術館告假,明天她將有個全新的開始。
她信步向前走,希望過不久就可以出發去新加坡,挽回她的戀情。
晚上,武術館里學員很多。
巴可蕾一進館里,就看到櫃台後方掛著一件很眼熟的空手道服……好像是她用來塞住水孔的那一件。
她挨身靠近櫃台,問了會計小姐紀文娟。「紀大姐,那件衣服……是怎麼回事?」
「就不知誰啊,把女子澡堂里一間浴室的水龍頭弄斷了,拿這件衣服塞在水孔里,有個女學員發現了,叫你哥去看,你哥又找工人來修,花了一筆錢,又檢查水表,發現用水量過多,他一向最節儉了,氣得很喔,說要把衣服掛在這里,一定要找出凶手來。」
紀文娟說著事發經過,表情流露著對館長巴龍星的愛慕,她心底最欣賞的就是巴龍星勤儉持家的個性了。
那個凶手是她……是她殺了水龍頭。巴可蕾在心底哀叫,可想而知大哥有多生氣了。
她真是千不該、萬不該浪費他的錢,但她很快就可以還他了,因為她找到高薪的好工作了。
「你來了。」巴龍星見妹妹來了,上前來質問︰「你知道這件衣服是誰的嗎?」
「是……我的。」巴可蕾認了。「你修水龍頭,還有多的水費都算我的好了,我找到新工作了,薪水還不錯……以後不能來當教練了。」
巴龍星相當痛心,親妹子弄壞了水龍頭竟然沒說一聲就落跑,他平常待她不薄啊!最好她的工作足以付得出他的修繕費用。
「月薪多少?」
「是周薪。」巴可蕾希望大哥別再生氣。
「多少?」
「五萬。」
听了之後,巴龍星的臉色竟轉為慘白,一臉吃驚。
他伸出一雙大掌緊扣住她的雙肩,苦口婆心地說︰「可蕾,你為什麼要那麼看不開?你不能因為那個劈腿的小子而自暴自棄,放著正當的工作不做,跑去掙那種不義之財,我們巴家家教嚴謹,仁義傳家,你這樣叫我怎麼跟台中老家的爸媽交代?」
巴可蕾一時不知大哥是中了什麼邪,在說什麼?「哥,我當保鑣有什麼不好嗎?」
「保鑣,在那種地方?」他重重地搖頭,聲色場所可是座大染缸。
「你是以為我要去哪里工作啊?」
「聲色場所。」
巴可蕾弄懂了,大哥以為她看不開要「下海」,現在又以為她是要去有鶯鶯燕燕的地方當保鑣。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要去保護一個很富有的人。」
「誰?」
「項仕鴻。你听說過他嗎?」
巴龍星愣住,發現自己搞錯了,立刻放松表情,扒著頭發說︰「你早說清楚啊!沒有人不認識他,你是怎麼認識他這個大人物的?」
「對啊!可蕾,你上哪兒認識那麼有名的人?」會計紀文娟在一旁听著,也很感興趣地問。
「咳……事情是這樣的……」巴可蕾定了定神,一五一十地把先前發生的事說給他們听。
巴龍星很認同妹妹把握住這不錯的工作。「既然你都跟他談好了,那你一周後得把錢繳來,新的水龍頭、修繕費加上水費總共一千五百元。」
紀文娟一听,暗暗地打手勢,帳上只記了雜費支出一千元。
「不能打個折嗎?算一千就行了。」巴可蕾跟大哥殺價。
巴龍星伸出食指,搖了一搖。「一千五百元,一毛不能少。」
「好吧!那就先記在帳上了,我先走了,等我領到錢就還你。」巴可蕾說不動大哥,只好不跟他計較了。
她活力滿滿地走出武術館,明天起將是個全新的開始。
她相信自己會是個很稱職的保護者,只要有她在,任何人都別想接近項仕鴻。
她會把保護項仕鴻的工作做到滴水不漏,誰敢動他一根寒毛,就準備吃她的霹靂無敵掌和彈簧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