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把衣服換下。」周漢銘抱著季深雪來到二樓,在她專屬的房間門口放下她。
「謝謝你,我以為你會把我丟在車里不管了……」她真心感激地抱住他,火紅的臉埋進他的胸膛。
他瞬間無法移動,她溫熱的呼吸像一團火燙進他的心口,干枯的心突然失速般的躁動。
他很清楚剛才不小心模到的肌膚有多柔女敕,被他壓在身下的嬌軀有多誘人,抱在懷里的感覺簡直惹人遐想,這小女子已有成熟曼妙的身體,現在她整個人貼著他,胸前的渾圓緊抵著他,他悄悄地著火了。
「快進去。」他推開她,頭也不回地上樓去了。
「老公……我什麼時候要再下樓呢?」她喚住他。
他斂眉,一時間無法分辨出她這聲」老公」是在叫他。
他腳步局促,想要她改口,因為感到費事而作罷。」留在房里,要下樓我會來帶你。」
「那我等你喔!」
他沒有回頭,不置可否,大步往樓上走去。
季深雪獨自進了房間,她的東西都在前些時日就搬來,且就定位,家人送的禮物全都擺在櫃子上,雖說環境陌生,但自己慣用的物品全在,一下子也就對環境習慣了。
她月兌上慘不忍睹的白紗,這是媽特別向精品店訂制的,價值不菲,竟然就這樣報銷了。
她感到可惜地把它掛進衣櫃里,舍不得丟掉。
她很快換上一件喜氣的洋裝,一個人拆禮物,姊姊們送她的是一台最新的數字攝影機,她趴在床上看說明書,試著操作,很快就上手了。
她自得其樂地對鏡頭擠眉弄眼,玩自拍。
「喂!」門外周漢銘在叫她。
她嘟起小嘴,不滿意他竟叫她」喂」!
她把攝影機放在枕上,溜下床,跑向門口,打開門說︰」叫我老婆。」
門外的他唇上掛著凍人的冷笑,沒有依她。
「有關我的影像文件都刪了。」他把她的手機還給她,簡短地說︰」下樓見人。」
她拿過手機,放到口袋,並不依他。」你不叫我老婆,我就不下去了。」
「隨你。」他真走了。
季深雪覺得他不夠意思,她都已經喊他」老公」了,但這也不能勉強他,說不定」老婆」這兩個字是他心里的痛,而她既然愛他,就不必計較那麼多了。
「等等我……」她套上高跟鞋跑向他,挽住他的手臂。
他沒有停下,無表情地冷睇她,她仰起臉對著他笑咪咪。
他別開眼,嘴里沒說不要她挽著他,手卻插在西裝褲口袋,表明了要她把手拿開。
她硬是像只無尾熊,干脆緊抱住他的手臂,直到他又瞪過來,她才嘻笑地松開他,但她仍挽著他,隨他下樓。
「你總是一副快樂的樣子。」
「嫉妒我喔!」
「誰會嫉妒你?」
「就你啊!你身上寒氣凍人,教人看了都要冷進骨髓里,空氣都凝結成霜了。」她表情豐富,瑟縮著肩膀,嘻笑地裝出一副被凍壞的樣子。
周漢銘盯著她天真的樣子,舉手投足間完全流露出她簡直是個無可救藥的樂天派,和他的性格是完全不搭。
「你安安啦!我是上天派來的天使,專門為了解救你而來。」她開他玩笑,拍拍他的胸膛。
他緊緊掐住她不安分的小手,甩開她。
「就憑你這個外星人?省省吧!」他冷冷地嘲諷,拒絕她,徑自快步下樓,把她拋在腦後。
季深雪心底受傷了,他不只是難以親近,而是根本無法讓人親近……弄不好她會傷痕累累……
她立刻提醒自己往好處想,他只是嘴巴壞,心腸一點也不壞,否則下車的時候他就不會理她了,冷酷只是外表。
她不計較,為自己加油,也加強對自己的信心,下樓去。
「新娘子給大家奉茶。」周家資深的女管家張羅來甜茶,一一為季深雪介紹周家眾多的親戚。
「這位是大伯公,專程從美國回來觀禮的;這位是住在澳洲的二嬸婆,她……」
季深雪記性好,一下就記住他們的臉孔,她笑容可掬,一一問候,表現得體,溫婉的儀態和表現也贏得親戚們的贊許。
「新娘真是個人見人愛的甜姐兒,難怪漢銘一下子就愛上了,連我都很喜歡她呢!」二嬸婆笑說。
季深雪低頭淺笑,她並不是害羞,而是在笑,周漢銘根本沒愛上她,她還有待努力。
也就在這時,她才發現她的老公人不在客廳里。
他跑哪里去了?在這個重要的時刻,他應該要在場的。
從客廳的透明玻璃窗望去,她看見外面雨停了,她的老公就在院子里講電話。
是打給誰?
她向長輩們奉茶過後,悄悄從客廳溜走,去了院子外,走向他。
「好好,我知道,我會的……嗯嗯……你放心……」
她不可思議地听著他的話,真不曉得是在對哪個女朋友說的?語氣溫和得令人吃醋。
他發現她了,轉過身來。
「好好,我知道,我會的……嗯嗯嗯∼∼好溫柔喔!」她學他的語氣,糗他。
周漢銘愛笑不笑地看著她。」你跑出來做什麼?」
「看你打電話給誰?」
「你管不著。」他冷漠地說,合起手機,放到口袋。
「不說我也知道。」
「哦?」
「不是小櫻桃就是小辣椒吧!或者小西瓜。」她替不知名的情敵取了代號。
「什麼櫻桃辣椒和西瓜?」
這通電話是大哥漢杰從泰國打回來向他說聲恭喜,也要他代為問候新娘,並說明他找到大嫂的下落了,無法趕回來。
「你不是說你保有交女友的權利,所以我猜對了吧!」她挺吃味的,並沒有真的大方。
周漢銘懂她的意思,她以為他和別的女人講電話。
「猜得好,猜得對極了。」他皮笑肉不笑地說。
「看你的表情,笑得那麼可怕又可惡,不像我真的有猜對啊?」她問。
「你想套我的話,沒那麼容易。」
「我才沒有要套你的話,這本來就是契約上規定的,我們都有權利交男女朋友啊!」
「記得就好。」他嘲笑。
可惱的人,原來是在晃點她。
「其實我來是要跟你說,我晚宴上想請很多男朋友來。」她頑皮地胡說,看他有什麼反應。
「你大可以試試看。」他話輕輕說,目光可是惡狠狠的。
她腳趾末梢暗暗抖著,輕松地笑說︰」我這就去聯絡。」
她才要走,腳步還沒跨出去,他已不客氣地揪住她細致的手臂。
「你想丟光周家的臉,還是丟你自己的臉?」他低沉地吼道。
「什麼……意思?」她被吼得花容失色,笑也笑不出來了。
「有我的地方就不能有其它男人,你不懂嗎?」
「這是新的……交易條件?」她唇齒打顫。
「這是約定俗成的必要條件,用你樂觀的腦子仔細想。」
「我想……不出來。」
「在眾人面前,你只能扮演周太太的角色。」他眼神森寒,告誡她要有所約束。
她反復想著他的話,怔忡地問︰」你……只在眾人面前才當我是你的老婆?」
「沒錯。」
「所以,你對我好,是……做給別人看的。」就像他抱著她進周家門。
「可以這麼說。」
她的樂觀和自信突然在這一刻全都跑光光,她自以為偉大的愛,像縮頭烏龜,躲了起來,她突然不知道自己嫁給他的理由是什麼?
「我知道了……」她眼底泛起不爭氣的淚,輕輕地撥開他的手,像老太婆似的走回屋里……
周漢銘的目光晦暗,親眼目睹她臉上的神采瞬間像被抽離似的消失,那雙生氣活潑的眼楮不再亮麗閃耀,他的一顆心竟隨之郁結。
他以為自己不會在意她的,但事實好像背離了他原來的心意。
就像她嫁進門時,他決定抱她的那一刻,著實是被她無辜的眼淚打動了,他無法放下她,不管她的死活。
唉!她才嫁進來不到半天,他的世界就已掀起不小的風暴了,再下去他真不知還會有什麼事會發生。
她並不是個容易掌控的女人。
他得多注意她,才不會闖出亂子。
「喂!」他叫住她。
「我現在不想受到打擾。」季深雪沒有回頭,她心里好難過。隨即她听見他大步走來,扣住她的手。
「我叫你,你就得注意著點。」他命令她。
「你原來是這麼自大傲慢的人?只在意自己,不考慮到別人的心情嗎?」她雙眸含淚地瞪著他。
「你的心情怎樣了?」
她說不出口。」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想躲回房里向你的太郎訴苦?」他放開她,冷冷地說︰」那你請便,注意我剛才交代你的重點就行了。」
他命令完,徑行進屋。
她心底很嘔,嘔到失去理智,月兌下高跟鞋用力朝他的背K過去……
眼前的一切突然成了慢鏡頭似的,屋里的長輩們驚訝地立起身來探看,而周漢銘緩緩地轉過身來,低頭一看,K中他的是她的鞋。
她心里有些後悔這不智之舉,可她的自尊讓她拉不下臉,她一臉生氣地瞪著他。
「我們好像看見一只鞋飛了起來……」長輩們紛紛走到門口來探看。
「那只空中飛鞋是怎麼回事?」長輩們問著。
季深雪把光著的腳丫子藏到另一腳的後面,覺得很糗,完全不想承認鞋是她的。
議論紛紛之間,她眼見周漢銘傾身,拾起她的鞋……她萬分驚惶,心想他該不會是要以眼還眼,拿鞋K她吧?
他朝她走來了,她單腳金雞獨立,快站不穩了。
「鞋子不合腳,干脆換一雙。」周漢銘揶揄地說,蹲,扣住她的腳踝,替她穿上。
季深雪簡直快暈了,他的手好輕柔,他不是該恨不得掐死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