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之間,殷虹覺得自己似乎听見了門扇開了又關的聲音,但她的身子沉甸甸的,一點氣力也沒有,連想撐開眼皮都使不上力。
暮然,有個強而有力的胸膛撐起她虛軟無力的背脊,一股熟悉又溫暖的氣息逐漸貼近,她感覺到有一雙灼熱的唇覆上她的,吻開她緊抿的雙唇,苦澀的藥汁立刻滲入她的齒縫間。
「晤……」她想吐,但有人將她的下巴往上微抬,而封住她口的那張唇又沒有松開的打算,無力掙扎的她只有硬吞下藥汁。
「都一天一夜了,為什麼還昏迷不醒呢?」
一個仿佛十分焦急的好听嗓音在她耳畔響起,她的心跳開始不自覺的加快,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俊拓的臉龐。
「晤……」她睜開眼,步飛夜那雙比星子還燦爛迷人的眼眸就在她面前,而他的唇正緊貼著她的,緩緩渡給她第二口湯藥。
「你做什麼!」怒氣轉化為力氣,殷虹一察覺親近她的人是步飛夜,硬是忽略掉心底的那絲喜悅,擺出生人勿近的態度,一把推開他。
步飛夜先穩住藥計不灑出碗外,才凝視著她,淡淡的回答,「喂你吃藥。」
昏倒前從王驊那兒听來的話讓她的怒氣源源不絕的涌出,就算是步莊主親自伺候喂藥也抵不過她心中所感受到的屈辱!
「我不吃藥!我的事用不著你管!」
她氣得伸手想將他手中的藥碗揮掉,卻被他一指定穴。
她很生氣,氣得咬牙切齒,但他只想快點將良藥送入她的口中,既然她醒來,卻不願意自己服藥,不管她高不高興,他都只有繼續他方才的喂藥方法了。
雖然口不能言,身體不能動,但心跳依舊、腦筋也依然在轉動,殷虹無從選擇地任由他一遍又一遍以口將藥灌入她的口中。
一次又一次的雙唇相親,讓她羞紅了雙頰,心跳更是快如擂鼓。
喂完了藥,步飛夜叫來丫環將藥碗收走,順便吩咐廚房將肉、魚、菜全切成不用咀嚼便能直接吞咽的細未,加人白米一起熬煮後送來。
雖然他們是在門外交談,不過,殷虹全都听得分明。即使步飛夜是如此細心地吩咐下人準備食物給她吃,但她可一點都不感激,熊熊的怒火還在她的體內燒著。
吩咐完,步飛夜重回床邊坐下。殷虹眼里仍充滿不知名的憤怒,但她滿紅霞的臉蛋依舊該先的好看。
「你是在生我的氣嗎?」他一臉無辜,「但是,我不記得這些天我有做了什麼事惹到你,不過,如果找我發泄怒氣能讓你覺得比較舒服的話,那就隨你吧!」
他說完,便解了她的穴道。
一陣處軟讓殷虹頓時向後癱倒,步飛夜擔心她會去撞到床拄,連忙伸手將她拉回自己強壯的臂彎中。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聲響起,步飛夜幫了她一把,卻換來臉上一記五指印。
「不準你再踫我!」殷虹氣得伸手要將他推開,卻反被他緊握住雙手。
「很好,你是第一個敢打我巴掌的人!」她沒來由的火氣也惹怒了他,但面對自己心愛的女人,他根本沒轍。「可以,你要打、要罵、要我別踫你都可以,但給我一個答案,我到底何時又招惹你了?」
「你……你這個混蛋!」氣極了,她一面哭,一面將手自他的掌心抽出,使勁地捶著他的胸口。「你怎麼可以那麼說我?我才不是那樣的人!我討厭你!討厭你………」
步飛夜沒有阻止她的捶打,任她將怨恨與怒氣全人泄在他身上,直到她倦了、累了,自動停手。
「為什麼……」她抬起頭,盈滿珠淚的雙眸凝視著他。「為什麼你不還手?為什麼你不動怒殺了我?」
「我不會殺你,」他伸手拭去她臉上的淚痕,「無論你怎麼對我,我都不會傷害你。」
「你……」她還有話想說,但一陣暈眩感席卷而來,眼前忽然天旋地轉。
「殷虹!」步飛夜及時抱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焦急地喚她。
「騙子……」她再也無力掙離他的胸懷,「你說你絕對不會傷害我,可是………你卻把我的心傷得體無完膚,你怎麼可以說那麼過分的話傷害我………」
「我說了什麼話傷了你?」他緊皺雙眉,「是我當面對你說的話嗎?我不記得我這幾天對你說過什麼重話啊!」
「你還裝傻!」她噙著淚轉述王驊告知她的無情言語。「你嫌我出身寒微,大字不識得幾個,這我承認,但這沒礙著你吧?我是披過嫁衣,但托你的福,我根本沒嫁成,恐怕也沒人敢娶我了,而你竟然還跟曄哥哥說我骨子里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嫁了人也遲早會紅杏出牆,我……」
她越說越覺羞憤,被自己喜歡的人說成這樣,她何止是不想吃藥,她根本就沒臉活著見人了!
炳哈!終于逮到罪魁禍首了!
步飛夜總算明白讓殷虹氣急攻心而大病一場的主因了。
他拉開她捂著臉的雙手,嚴正申明,「你說的那些話,我一個字都沒講過!」
「騙人!」她才不信,「青綃還說你是正人君子,你根本就是偽君子!耙說不敢承認,只會在背後說人家的壞話!我真是鬼迷了心竅才會喜歡——」
心直口快的她紅了臉,把沒說出口的話硬生生的又吞了回去,她差點就把「喜歡你」三個字說出來了。
不過,她說不說的結果都一樣,憑步飛夜的聰明,又豈會不知她未說出的話意。
但他故意不說破,只以篤定的語氣告訴她,「我的確沒說過那些話,如果我騙你,就罰我天誅地滅、不得好死,來生淪為豬犬!」
殷虹的淚水在他的毒誓中要然止住,她怔怔地凝視著他。
「這樣還不夠嗎?那就詛咒我說謊就死無全尸——」
殷虹飛快地伸手捂住他的口,「我相信你就是了,別這麼詛咒你自己!」她無法自已的抱住他,嚶嚶泣訴,「我不要你死,我只希望你別瞧不起我,因為……因為我對你……」
欲言又止的她思緒一片紊亂,那些話換成是別人說的,她頂多是罵個幾句或甩個巴掌,就能消氣不當一回事;可是換成是步飛夜說的,她就會認真、就會難過得快要死掉。
「我又沒說謊,當然不會死。」他在她的耳邊低語,「別哭了,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他情不自禁地輕吻了一下她粉女敕的耳垂,再將她緊抱在懷中。
就只是這麼幾句話,以及一個小小的親吻,殷虹就覺得自己快消融在他懷中,滿月復的委屈頃刻間全消失如煙。
「驊哥哥太過分了,竟然編這麼傷人的謊騙我,我要去找他問個清楚!」
再賴在他溫暖的懷抱中,她真怕自己會不顧羞慚的向他表白心意,才借口找王驊理論而掙離他的懷抱,哪曉得或許是一時動作太過激烈,月復中突然竄起一陣翻攪,剛喝入的藥汁不受控制的反嘔出來;而步飛夜竟然毫不遲疑的封住她的嘴;忍下惡心的感覺,替她合住,再緩緩灌送給她。
殷虹驚愕的瞅著他,那雙黑夜般的深邃眸子仿佛有股魔力,把她的思想變成空白一片,也讓她因無法直視他而羞慚地閉上眼。
步飛夜一手托著她的腰,一手拍撫著她的背,順了她的氣,也制伏了她的胃,總算讓她把藥又全給吞下肚,隔了好一會兒,在確定她應該不會再反胃之後,他才戀戀不舍地釋放她的唇,走到桌邊,為自己倒了一杯茶飲盡,再倒一杯回到床邊。
殷虹伸出手要接過茶自己喝——
「茶水涼了,很冰,我暖和過,你再喝比較好。」
殷虹听他這麼說覺得好窩心,正在猜測他要如何暖法,就見他將水含入口中,再度貼上她的雙唇。
她無法抗拒,順從地吮下他渡過來的暖暖茶水,全身頓時熱烘烘的。
杯中的茶水于了,但四片唇瓣依然密密合合著,每一回以口喂藥都折磨著步飛夜,這雙軟難芳唇對他具有太大的吸引力,他再也不想克制了,就這樣深深地吮吻著,直到他感受到殷虹倚在他懷中的縴弱身子微微輕顫,才不舍的中止這一切。
「對不起。」他厭惡自己越來越不懂得自制,竟對病中的她如此孟浪。
殷虹搖搖頭,柔順的依偎在他懷中,回味著他多情的吻,心中的悸動遲遲無法平靜下來。
「步飛夜,我——」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廚房看看粥熬好了沒。」
他意識到自己情不自禁的一吻將彼此之間的關系拉到了危險境界,連忙收斂起自己不經意外露的感情,找個借口離開,好讓雙方有冷靜下來的機會。
「為什麼剛剛你能不假思索的為我含藥?」她不想就這麼讓他離去,「你沒有話要告訴我嗎?」
他體貼的將她放躺回床上,幫她蓋被、調枕。「該說的我全都說了,快休息吧!」
步飛夜明知她想听的是什麼,卻不得不裝作不懂,就這麼開門離去。
「如果他喜歡我,為什麼不明說呢?難道……是我會錯意了嗎?」
殷虹看著緊閉的門扉,抿著自己還微微發燙的雙唇,思緒一片紊亂。
ゞゞゞ
清晨,在鳥雀的悅耳啼聲中,殷虹從熟睡中醒來,一張眼就瞧見坐在床邊倚著床柱熟睡的步飛夜。
她的右手被他牢牢握著,怕驚醒他,只好暫時按兵不動,任由他握著。
昨晚大夫來看過她的病情已無大礙,只需細心調養一陣便能恢復健康,她卻硬要步飛夜握住她的手守在她床邊,不然就算他再次點她的穴口對口喂藥,她也會等他離開後催吐,讓他無奈地只得留下。
「說好等我睡著後他就能回他的房間的………」面對他的寵溺,殷虹感到幸福滿溢,其實她現在已無性命之憂,他大可不必听從她的任性要求。
但他听了,還緊握著她的手在床邊守了她一整夜,要說他一點都不喜歡她,打死她她都不相信。
她微笑地凝視著他。他真的長得極好看,長而卷涵的睫毛,俊挺的鼻梁,清秀的面容上未長半點胡碴,熟睡的臉龐隱約仍見得赤子般的純真與無邪。
「好美幄!」她由衷的贊嘆,倘若步飛夜醒著,肯定又要臉紅脖子粗地警告她不準再說他美了。
回想起自己剛被擄來時,氣他氣得要死,恨不得拿根木棒敲昏他!可是這份恨意在雪夜里他舍命相救,不嫌髒地替她洗腳療傷後漸漸淡化,而這回大病一場,他又幾乎是衣不解帶的在一旁伺候湯藥,徹夜守護,再想起他搶親的苦衷,此刻自己對他只剩同情與愛憐,連一絲絲的恨意都不存在了………
她問過王驊當初扯謊騙她的原因,他說是為了讓盛怒的她去逼出步飛夜的真心話,雖然步飛夜還是沒松口對她說出一句喜歡,不過,听說他承認吻過她來把王驊趕出房,且不準其他人口對口喂她吃藥,還嚴重表明了不準王驊追求她,這點點滴滴,不是代表他對她的確有意?
最令她心靈撼動的,是他含藥喂她的舉動,是怎樣的理由讓他願意含住她反胃吐出的藥汁,再喂她喝下?換成是她,只可能對自己深愛的男子如此……
「伊……」
門扇被推開的聲音讓她連忙閉上眼繼續裝睡。
「真可惜,我還以為準能看到些養眼的鏡頭。」王驊不敲門便推門而入。
被吵醒的步飛夜一睜開惺信睡眼,就對上老友的曖昧語氣及眼神。
「什麼養眼鏡頭?看我打呼、流口水嗎?」打著呵欠信口回老友一句,眼光隨即轉回到床上的嬌憨睡顏。
「呿!誰希罕看你打呼、流口水來著,換成青綃,找可能還有點興趣。」王驊已將認殷虹為義妹的事告知他,不用再假裝移情別戀來激他,反正他對殷虹的在乎已經全莊皆知,甚至下人間都在猜測是不是快有莊上夫人了。
「哎,多麼標致又惹人憐愛的小泵娘!」王驊走到床頭,看著殷虹搖著頭,「連病容都如此楚楚可憐,難怪能融化你那顆冰雕的心。」
步飛夜不悅地月兌他一眼,「你一大清早的跑來這胡說些什麼?」
王驊不服氣地指著自己的鼻頭,「我胡說?白痴都看得出你喜歡上了這個搶來的新娘,向來高傲、冷漠的你卻獨親她,還說不是喜歡她?不喜歡她,你干嗎吻她?還不許我親——」
「別說了!」步飛夜出聲制止好友繼續往下說,並且松開緊握殷虹的手,站起身來。「我要去洗把臉,準備吃早飯,請你去馬廄里隨便找匹馬嘮叨個過癮,我懶得听你羅嗦。」
「又來了,死鴨子嘴硬!每回跟你提及感情的事,你就要我去跟馬聊天,我看干脆把你這個不干脆的家伙變成馬算了。」
「變成馬也不錯,自由自在的。」
「你這家伙是存心想氣死我是不是!」
兩人壓底嗓音,你一句、我一句地一路由房里閑扯到房外,關上門,還依稀能听聞他們的斗嘴聲。
「原來步飛夜想變成馬呀!」殷虹模著被他握了一整夜的左手,甜滋滋地笑著。「那我也變成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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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著菱鏡梳好了妝,殷虹什麼也不做,就只是對著鏡子發呆。
自小听多了別人加諸在她身上的美麗辭匯,偏偏她最喜歡的人卻最吝于贊美她,從認識到現在,步飛夜不曾稱贊她。
「難道在他眼里我不美也不可愛嗎?」她略歪著頭想,「也難怪啦!因為他自己就長得比我美嘛!」
「叩、叩!」兩聲短促的敲門聲傳來,把她飛離的魂從鏡里給拉了回來。
「誰?」她問。
「是我,步飛夜。」
才听他報上名,她就莫名其妙的開始心慌,隨意抓起梳子梳發。
「門沒關。」她回應一聲。
步飛夜推門而入,瞧見她梳理長發的柔媚樣,心跳不由自主地在瞬間搶快了一拍。
「小香告訴我說你沒吃早飯,」小香是他派來服侍她的丫環,「是身體不舒服嗎?」
她搖搖頭,「只是沒什麼胃口,不礙事的。」
「我看你是太問了!」他在桌旁坐下,對著她的側臉說︰「大夫說你應該到屋外走走曬曬太陽,活動一下筋骨,對你的身體有益。」
殷虹沒回答,只是自顧自的梳著同一束秀發。
「再梳下去,你那束發可是會掉光的。」
步飛夜這麼一說,果然讓她停了手,羞赧的低下頭。
「去吃飯吧!我叫人幫你留了一份。就這樣了。」
他酷酷的說完便要起身離開,一個念頭突然飛掠過殷虹的腦中,讓她不假思索地叫住他。
「步飛夜,我想……」她手握著木梳,低垂著頭吞吞吐吐。
「你想怎樣?」步飛夜凝視著她,覺得她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奇怪。
「我想……我該離開了。」
好不容易終于將話說出口,等了許久都沒有回應,她有些心虛地側轉身面對他,卻瞧見他緊抿著唇,面色十分凝重。
「你很討厭留在這里嗎?」
她眨動著鎮水雙眸,神色有些黯然。「不討厭,但也沒有理由一直待在這,除非……你想軟禁我一輩子;可是等你娶妻之後,我的存在不就很奇怪?我已經替自己想到了一個好去處,到了那兒,你就可以不用再擔心我會回蔣家,而我也不用擔心有人會對我指指點點了。」
「你想去哪?」
「尼姑庵。」
「尼姑庵?!」他無法置信地重復她的說辭,「不行!我絕對不答應!在你有更好的去處前,我絕對不放你走!」
「為什麼?」殷虹是故意的問。其實,她才不想出家呢,她想知道步飛夜究竟在不在乎她,順便試試他會不會向她表白,要她永遠留下。
「因為……」步飛夜輕慢劍眉,明顯有些焦躁。「因為你是我有生以來頭一個對不起的人,因為我的思慮不周才牽累無辜的你,我有責任為你的將來負責。」
「不幸?我倒覺得削發為尼、長伴青燈古佛,對我而言是最好的選擇!我這輩子想得到幸福是不可能了,干脆出家修修來世吧,」
「誰敢肯定這世上真有來世?你才十七,一輩子還長得很,怎知未來一定得不到幸福?別再胡思亂想了。」
「可是………」她表面裝作很困惑的樣子,實則心里十分高興他這麼努力的勸她。
「別可是了!」他急著插話,「要不,我騰出個房間置成佛堂,隨你愛怎麼待在埋頭念多久的經文都無妨,就是不準削發為尼!」
「但是——」
「別但是了!」步飛夜一臉困惑地走到她面前,「你就是關在房里悶到發慌,腦袋里才會淨想些古怪主意。」
「啊!你想做什麼?」殷虹不得不驚呼,因為步飛夜二話不說抱起她,筆直朝門口走去。
「抱你出去曬曬太陽,看看陽光能不能把你那快長霉的腦子給曬得清醒些,別淨想些嚇人的主意。」
「我的腦子才沒長霉呢!」她微噘著唇,「出家是很嚇人的主意嗎?你這麼突如其來的抱起人就往外走才嚇人呢!快放我下來啦!」
「不放!」他語氣堅定,「除非你答應我打消出家為尼的念頭,否則,我就這麼抱著你在宅子里前前後後全晃上一圈,教所有的人全意見。」
她緋紅了雙頰,「你敢!到時丟臉的可不只我一人,你這個主人更沒面子!」
他眉毛一挑,「我不敢?要不要試試?」
殷虹已經被他抱出了房,眼看他真要抱著她往此刻聚集最多人的廚房走去,嚇得她立刻投降。
「好啦、好啦!我不出家、不出家就是了。」她一邊嚷著,一邊掙扎著要下來。
步飛夜遠遠地瞧見有名家丁正往這里來,在得到她的承諾後,便依約放人。「你會說話算話吧?」
「有你這麼強悍的人看著,我能說話不算話嗎?」她外表裝微溫,其實她期待著他強勢的阻止,才顯示出對她的重視。
「我這麼反對也是為了你好。」如果殷虹真的鐵了心出家,他肯定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看著家了從另一方向走遠,殷虹確定四下無人,便大著膽子問他︰「步飛夜,你以前對我那麼凶,現在卻對我那麼好,是不是因為……你喜歡上我了?」
沒料到她會問得如此直接,他雙耳微染紅暈,收斂起不經意流露的柔情,換上冷漠的表情。「你想太多了,我沒空陪你在這胡思亂想,先走了。」
「步——」
才想叫住他,他就像腳長了翅膀一樣,瞬間便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