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吻
寂靜詭異的夜晚,令人不由得神經緊繃。
莫敏兒摩挲著冒出雞皮疙瘩的手臂,一股不祥的寒意襲來,讓她更加全神貫注,不放過周遭的風吹草動。
警方得到線報,血腥大盜將于今晚洗劫台灣規模最大的格威特銀行。
仰望天空,今晚是不利于視線的下弦月,細彎的月勾仿佛如一道眯細的眼在暗暗魑笑著。
莫敏兒不喜歡這種靜謐得詭異,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夜晚,心口隱隱有些不安。
參與這次行動的她,身為第七小組帶隊者,受命在車子里等待下一步指示。這命令讓她很不服氣,接到線報的是她,但組長卻要她眼巴巴看著伙伴在前線冒著生命危險,自己卻待在車子里負責那沒出息的後勤支援任務,她一向打前鋒的不是嗎?
「去他媽的!」忍不住低叱了聲。
「敏兒,算了啦,這也是組長的好意,他是為你的安全著想,免得你沖動出事,害他要寫三天三夜的報告,哈哈。」與她分配同組的警員劉銘哈啦地說著,吃著漢堡充當晚餐,邊嚼邊說風涼話。
「信不信我可以一拳打得你門牙開天窗?」
「信,大力女神龍的威力無邊,小弟哪敢得罪。」拍拍一邊安靜嘍!
在車上待不住,轉而下車來回踱步的莫敏兒,看了下手表,不時引頸遙望遠處的格威特銀行,越想越不對勁,她的眼皮一直跳個不停,心口也門得慌,直覺有事要發生。
突地,一聲震撼人心的爆炸劃破夜空的寂靜,爆炸的火光來自于格威特銀行東側建築,驚動了路人和附近商家住戶,她再也按捺不住了。
「不行,我必須去察看!」
「慢著,敏兒!沒有組長的命令不能擅自行動呀!」
「你別說不就得了!」不管劉銘的阻止,她火速朝銀行奔去。
用火藥搞得如此驚天動地,這罪犯也未免太囂張了,分明是想驚動大眾嘛!
她猛地煞住步伐,察覺其中有詭異,爆炸的地方是銀行東側,假設她是罪犯的話,絕對會選擇從西邊逃逸。沒有多耽擱,轉個方向火速奔往西側暗處。
一道挺拔的身影立在銀行二樓的窗台上,黑色裝束讓段御棠方便隱身于黑夜中,俊灑的身形利落地躍到地面,那張神秘俊美的面孔雖然被黑色面罩遮掩住了,仍可在黑夜中見到那對璀璨如鑽、犀利如豹的眸子映照出遠處的火光,而同時火光也照亮了他眼底的笑意。
時間綽綽有余,他可以不疾不徐地離開,才這麼想著,未料一股強烈的氣勢急沖他而來。
莫敏兒向黑衣人飛撲而去,滾了一圈後將他制伏在跨坐的下,用槍指著他喝令。「別——」「動」字尚未出口,立即被對方勒緊衣領扯了個前翻,幸好她反應夠快,不然可就吃泥巴了。
在她跳起來的同時,手上的槍也被對方踢到一旁,黑暗中兩人空手纏斗了起來,一時之間打得難分難舍。
段御棠心下暗暗佩服。警方人馬全去了東側,但這個人卻能料到他會由這里月兌逃,可見挺聰明的,而且身手還不錯,可惜的是他沒那麼多空閑陪對方玩,游戲到此為止。一個聲東擊西,他拔出槍枝抵住了對方的喉間。
莫敏兒不敢妄動,黑暗中只聞彼此喘息的呼吸聲。
段御棠可以立刻走人的,不過因為對這位勇敢的刑警產生了好奇,心想在臨走之前,看看對方的長相也無妨吧?
抵著喉間的手槍加重了力道,示意她退後,直到細微的月光刻劃出女人模樣的臉蛋,那是一張清秀細致的容顏。
女的?他眼中有絲詫異。適才兩人經過激烈的打斗,孔武有力的攻擊讓他理所當然地認為對方是個男人,在發現是女人之後,內心不免有著佩服,同時也產生了興趣。
「一個人單槍匹馬,不怕我殺了你?」
「該擔心的是你,最好乖乖束手就擒,免得待會兒被我打得滿地找牙,到那時求饒就太慢了。」
她的話引來他的冷笑。大膽的女子,被槍指著還能面不改色,勇氣可嘉。
倏地,她身形一蹲躲開槍口的箝制,趁其不備企圖扯下他的面罩,可惜給對方及時閃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奮力和他扭打一團。
她這種行為可說是在槍口下玩命!段御棠在詫異她竟敢如此冒險的同時,也暗責自己太過低估對方了!
莫敏兒打定主意,無論如何都要將這賊兒的長相瞧個清楚,于是拼了命的撕呀扯的,反正也搞不清哪里是臉,管它是什麼部位,將他扒光,遲早見到真面目。
「喂——你月兌我褲子干嘛!」他驚愕地問。
「原來這是褲子,那麼臉在這里嘍!」撕!撕!撕!非叫你原形畢露不可!
向來冷靜自持的段御棠被她逼得俊容失色。哪有人邊打斗還邊月兌人家衣服的?在衣服慘遭她蹂躪之前及時制住她雙手,一翻身將她壓在下方。
「沒听過女人奸男人的,想模我,你也太猴急了吧,不如換個浪漫的地方咱們慢慢來。」
「你祖女乃女乃我對你沒興趣,何不拿下面罩再打,這樣太沒禮貌了!」
「這麼渴望看我的臉,想嫁我麼?」
「錯了,是想看看你這見不得人的丑八怪還有沒有救,好幫你介紹個整容醫生,不過,戴著面罩肯定是臉上長了麻子或膿瘡,我怕連醫生都沒轍啊!」
段御棠眯細了利眸,語氣威脅而低沉。「現在居下風的是你,說這種話不怕激怒我殺了你?」
「只怕你沒這個能耐!」猛地往他手臂咬下,段御棠低叱一聲,放開了箝制。
眼見機不可失,莫敏兒再次撲抓他的衣服奮力一撕,瞪大眼楮非看個清楚不可,混亂中,隱約見到約五公分見方的銀豹刺青,不過她也只有這麼點機會了,猛地頸上一陣劇痛,眼前一黑她便昏了過去。
段御棠扯下面罩大口喘著氣,不敢置信地瞪著昏厥在懷中的她。沒遇過這麼難纏的女人,簡直像個男人婆一樣,竟然將他的衣服扯得狼狽不堪,要不是他手腳快,怕連內褲也給她撕得體無完膚。
伸手探她鼻息,確定昏過去了之後,他移近臉龐將她看個仔細。小心撥開她額前幾撮發絲好好看個夠,才發現懷里的女子根本不是他所想像的魁梧高大,身材也是凹凸有致,一點也不粗壯。
「原來是個俏妞兒,可真凶悍啊……」那對湛眸閃著幾許驚艷的光芒,細細盯著她,緩緩打量著——從頭到尾。
居然想扒光他衣服,她也真夠絕的!搜查她身上,找到了警員的證件。
「莫敏兒……」輕輕念著她的名字,一抹俊逸的笑容浮上他性感好看的嘴角。「月兌我褲子的女人你是第一個,你該怎麼對我負責呢?」
昏過去的她不再是張牙舞爪的母老虎,反而看起來嬌女敕得像只秀色可餐的小綿羊,舌忝著被她咬傷的手臂,扯了抹不在意的笑容。
似眷戀又似寵溺的語氣,低聲在她耳畔輕輕吹拂著。「看你這麼盡忠職守,就送你一個禮物吧!」
將一道線索留在她身邊,臨去前,再度回首凝望她臉龐良久。既然被她模了幾下,總要互相公平一下吧!再次移近目光,輕撫她柔女敕的臉蛋,俯身印下一記深吻,偷去了她從未允人初嘗的權利。
莫敏兒,他記住了,帶著滿意的笑容消失于深深的夜色中。***
及肩的長發簡單綁了個馬尾,幾絲零散的鬢發垂在兩頓。上著T恤和牛仔短外套,下著便利的長褲和球鞋,走路的步伐跟男人一樣大,所經之處總會形成一股旋風,咻咻咻地急嘯而過。
這就是莫敏兒,刑事局的大力女神龍,氣魄不輸男人,打擊犯罪、沖鋒陷陣,她絕對搶第一,這麼忠貞勇敢的女警員實在是警界不可多得的人才。
可惜的是——她實在太不怕死,幾次槍林彈雨之中,她的搏命演出嚇破了同伴的膽;沖鋒陷陣沖過頭,毀壞了不少警車公物;單槍匹馬的行徑,害得她的上司不知為她寫了多少報告向上級交代。
要遏止男人婆莫敏兒出生入死及驚世駭俗的行動,最好的方式便是少給她任務,雖然她的身手不凡,但是為了她的生命安全,也為了大家的心髒;更為了結束那永遠收拾不完的殘局,以及寫不完的報告著想,只有盡量分配些無關緊要的任務給她嘍!
第三課刑事組長莫法度,正揉著隱隱作痛的頭。昨夜的格威特銀行爆炸案,警方不但沒抓到任何可疑嫌犯,還眼睜睜地看著爆炸案登上了今天早報的頭條。
上級要他盡早破案,免得被人批評警察辦案不力。來回踱步的他正思考著這件案子,猛地,所有思緒中斷于門被粗魯地打開。
「大哥,你怎麼可以這麼做!咦?」莫敏兒一股怨氣正想出,組長的位子卻空蕩蕩不見人影,她追問坐在另一旁的助理。「我大哥呢?」
助理捂著口強忍想笑的沖動,大家都說組長的克星是他小妹莫敏兒,真是一點也沒錯!
莫敏兒順著助理指的方向往門後一瞧,不禁皺緊她那秀麗的眉毛。
「大哥,你真以為躲在門後就可以騙過我?」
「渾——帳!誰那麼無聊躲在門後面,跟你說過多少次進來前先敲門,瞧瞧你把我鼻子撞成什麼樣了!哎——痛死了!」
她捂著差點被震破的耳朵,這下才知道自己又闖禍了,一臉笑得心虛。「別生氣嘛大哥,下次我小心點就是了。」
「看看你,一個女孩子家動作那麼粗魯,性子那麼急躁,枉費爸媽將你生得人模人樣、眉清目秀的,卻一天到晚像個男人婆!」
「我是刑警耶,每天出生入死和歹徒搏斗,哪有時間裝淑女呀!」她抗議。
「最起碼要像個女孩子啊,看看其他女警員,除了面對犯人或辦案,其他時間也是很有氣質的,誰規定做警察就要像男人一樣,如果是這樣,干脆只招男警察算了!你呀,全身上下一點女人味也沒有,死去的爸媽要是地下有知,一定傷心極了你知道嗎?」
「知道了。」又拿爸媽來壓她,嘟嘴沒趣地應著。
「知道就好,回你的座位吧!」
「喔,是。
咦?不對呀!她來是有重要事情的,被大哥一吼差點給忘了!她又趕緊回頭。「大哥,我來是有事情要——」
「告訴你多少次,在警署里公私要分明,不準叫大哥,要叫組長。」
莫敏兒白了他一眼。哼,剛才是誰公私不分、管起她這個妹妹的呀?這會兒又抬起組長的架子!哎!算了,誰教他是她相依為命的兄長兼上司呢?
「是,報告組長,第七組組員莫敏兒有事稟報。」
莫法度坐入辦公椅後,接來助理送上的茶,啜了一口後才道︰「說吧!」
「是,關于昨晚格威特銀行爆炸案,我將線索從頭到尾想了好幾遍,也列出了幾個可疑的人物和調查方向,我認為——」正滿腔熱誠地欲將自己辛苦一個晚上、犧牲睡眠想出的計劃說出來之際,卻被大哥揮手打斷制止。「這件案子你不必管,我已經交代其他組去負責了。」
「耶?可是——」
「不必可是了,回你的座位繼續寫上次我交代的講習報告。」
她拍著桌身抗議。「收到線報的是我,找到線索的也是我,為什麼不將案子交給我?」
「不知是誰昨晚又抗命單獨行動,我還沒下懲處令呢!」
「那、那是因為……事態緊急,所以……」
「告訴你多少次不可沖動行事,幸好只是被打昏了過去,沒丟掉小命,這次算你命大。」
「話不能這麼說,要不是我當機立斷前去攔截,你們又怎麼會知道爆炸案是一個人所為!我與他纏斗,還不是為了要看他的真面目!」
「像你這種莽撞的辦案手法,案子還沒破,遲早提前上天堂,身為你大哥的我,不會讓你繼續任性而為。」
「哼,不知剛剛是誰說要公私分明的。」
「住嘴!你這任性的丫頭,好!咱們就來公事公辦,第七小組莫敏兒听懲,你擅自單獨行動破壞警組紀律,並且藐視上司勸阻,罰你停職一個月。」
「什麼!你怎麼可以——」
「我是你上司,我怎麼說你怎麼做,想抗命不成?」
死大哥!臭大哥!她氣得鼻孔咻咻噴煙,看著大哥一臉奸計得逞的囂張樣,卻無計可施。
在束手無策之際,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將警徽和手槍重重放在桌上,怒瞪大哥的眼沒一刻移開過。
「哼哼,你夠狠。」
「要讓你就範,我方法多得是。」
「忘恩負義,你國中時要不是我這做妹妹的幫你把風,你哪能偷到隔壁的芭樂?」
「是誰國中時幫你向老師求情而免除被留級的命運?是你偉大的哥哥我。」
「你還好意思說?被罰寫的作業寫不完,還要我幫你一起抄。」
「你的國文作文也是我幫你想的內容,否則憑你的文學造詣,寫出來的內容會讓人以為在寫笑話。」
一陣雷電在兩人互揭瘡疤之際霹靂地交擊著,一旁的助理早偷笑到不行了。
「總之,你必須服從我的命令,這事沒得商量,你應該感謝我,趁這個難得的休假好好去交個男朋友,我是給你機會,免得將來嫁不出去推說是大哥沒好好為你設想。」
莫敏兒壓下怒氣退到門口,臨去前送給他一個最不懷好意的笑容,莫法度尚未意會小妹的意圖之前,就見她深深吐納運氣後,用丹田之聲當庭大吼——
「大家注意!莫敏兒有獨家內幕公布,別看莫法度組長平時一板一眼的,其實他有個為人不知的癖好,就是最愛洗澡時放——屁!」最後兩個字叫得特別宏亮高亢,還特地拖長拍子。
莫法度暴跳了起來,追上前就要揪她。「臭丫頭!你敢對上司不敬!」
「我現在停職,不是你的下屬!」她邊跑邊繼續叫囂。「還有咧!大哥最愛的寫真女郎是飯——島——愛!」
「給我站住!你這個惡劣的死丫頭!!」
「彼此!彼此!誰叫你停我的職!」她做了個鬼臉,和大哥玩起例行性的官兵捉強盜。
這般火熱追逐炒起了現場氣氛,組員們紛紛放下手邊的工作,有的偷笑、有的喊加油。
一時之間抓不到小妹,又閉不了她的嘴,莫法度氣呼呼地改向豎起耳朵、興趣滿滿的眾人警告︰「把耳朵給我捂起來,誰敢听就罰誰!」
原本看好戲的眾人又趕忙埋頭各自忙碌,以免遭受戰火無辜波及,但大伙耳朵雖捂著,嘴角卻忍不住偷笑。組長平常嚴肅正經,向來唯有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妹莫敏兒敢糗他!看這個情況,如來佛祖想要收服頑強的孫悟空,難嘍!
逃跑的莫敏兒眼尖地瞅到一個正要進門的倩影,賊賊一笑往她那兒沖去,在大哥即將追上她的當口,躲到那人婀娜的身子後,將她當成擋箭牌!
「大哥看招!」迅雷不及掩耳地將美麗溫婉的鐘晴往大哥那兒推去。
料不到小妹竟出此賤招,來不及煞車的莫法度,即使拼了命減速,還是往鐘晴身上撲了過去,兩人就這麼交跌在一起。
「對不起……你、你沒事吧!」他緊張地問,深怕撞傷了暗戀已久的佳人。
在他懷里的鐘晴,撫著羞紅的臉蛋低聲道︰「我沒事。」
兩人這般親密的肢體接觸還是第一次,急速跳動的心律是此刻唯一的聲音。
望著她嫣紅迷人的雙頰,莫法度有一時的怔忡。年滿三十尚未娶妻,甚至連個女友都沒有,只因為心里始終掛念著眼前的佳人,雖然同為警署的工作伙伴,但一向不苟言笑的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制造機會追求佳人,突然面對她,倒叫他不知如何是好了,就連話都說得結結巴巴。
「那、那個……我想……」
「請你吃飯。」莫敏兒幫他接了口。
「是……啊不是!」他瞪著小妹,正要怒吼之際,莫敏兒搶先開了口。
「你撞了人家,總該請人家吃飯道歉吧?」
「什麼?明明是你害的!」
「哼,身為警務人員怎麼可以推卸責任?」手指挖著耳朵,她一副好欠扁的嘴臉。
「你們別吵,是我不好,不用請我吃飯,真的。」溫雅的鐘晴勸阻著兩人。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他忙解釋,深怕佳人誤會就慘了。
「我知道,這是意外,我不介意的。」她撿回散落一地的文件,莫法度也趕忙在一旁幫著。
「那怎麼好意思,不但把你撞倒,還弄髒你的衣服,我真的很過意不去。」
「只是沾了點灰塵,拍拍就沒事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地客氣著,將錯全攬在自己身上,真是相敬如賓哪!莫敏兒站在一旁竊笑。呵呵,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兩人彼此情投意合,就差一枝愛神的箭啊!
氣氛這麼好,她就別留下來當電燈泡,不趁此走人更待何時?
一腳才剛踏出門口,大哥的聲音便吼了過來。「站住!不準溜!」
「哎呀呀——注意你的紳士風度,那麼大聲會嚇壞鐘晴姐的,不用謝我啦,你好好‘對待’人家就是了。」最後一句暖昧的話說得那兩人臉都紅了,她這個充當愛神的小妹則揮揮手跑路去也。
全天下再也沒有像她這麼好心的妹妹了,臨去前還好心幫大哥制造機會。
那個死硬脾氣的臭大哥,竟然敢停她的職,要她安分的待著什麼都不管,除非地球倒著轉。
大哥大小看她了,小小的停職處分豈能阻擋她破案的雄心壯志?幸好她尚未交出昨晚無意發現的線索。仔細審視手上拿著的鑰匙,這是在與黑衣人纏斗的現場找到的,鑰匙的形狀很特別,看得出是特別訂做的,上面有「格威特」字樣,可見是銀行內部的某一處鑰匙。莫敏兒不禁懷疑,難道爆炸案是銀行自己人所為?
回想昨夜的神秘黑衣人,身高大約高她一個頭,而且是個練家子,依她判斷,對方應該練過柔道或空手道,而且級數起碼在六段以上,因此第一步可以先清查國內各武術家的名單,畢竟功力能有六段以上的人並不多。
真可惡,要不是她一時輕敵也不會被他打昏,模著還有些痛的後頸,其實對方下手並不算重,目的只在將她打昏,讓她疑惑的是,這個被通緝的血腥大盜似乎不像傳言那麼嗜血,昨夜交手時她並未感受到對方的殺氣。
甚至在意識朦朧之中,隱約感到唇上的溫熱,她是不是腦筋錯亂了?竟然覺得黑衣人好像吻了她。
來到格威特銀行大門前的玻璃帷幕,玻璃反射出她不修邊幅的臉蛋,盯著自己的唇瓣好半晌,這張未施口紅的嘴唇,是否曾被男人輕薄餅?……有些受不了地甩開頭,她到底在亂想什麼呀!竟然有心跳的感覺,真是的!
仰望這棟氣派豪華的格威特大樓,哼,她決定自己來查,得想個辦法混進去才是,唯一的線索,便是找出銀豹紋身的男人。
在對街不遠處的賓士轎車里,透過車窗,段御棠內斂難測的褐眸鎖住那身倩影已有好一會兒了。
「段先生,和霍總裁約定的時間到了。」總經理秘書在一旁小心提醒著,她受命來接這位格威特總裁特別禮遇的貴客到公司,不明白他因何突然命令司機停車。
段御棠收回犀利的視線,換上的是戴著金框眼鏡的斯文笑容。
「不好意思,開車吧。」
車子從特別人口駛去,他的目光始終尾隨著她,嘴角的笑意也跟著泛開,他相信未來的日子里,很快會跟莫敏兒糾纏上,就不知她的能耐有多少,他可是很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