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天不負苦心人,找到「死神」本尊是件可喜可賀的事,不過……該如何獵捕呢?對方可是凶狠無情得很,得智取才行。
溫若男環視臥倒在地上哀嚎的男人們,看似無情的眼,其實有著別人難以察覺的憐憫。
「放心,死不了,如果三十分鐘內趕到醫院,還可以接得回去。」她平淡地說。
眾男人一听,立刻爬的爬、滾的滾,不顧老大的叫喊,一心只急著趕到醫院救回自己的手、腳、腸子等等,連都沒了,還保護老大個屁。
不過幾十秒的光景,什麼手下保鏢全跑光了。
那細白如玉的手,握著刀子緩緩指向王天霸的心髒,嘴邊帶著微笑,卻沒笑進那寒霜般的眼瞳里。
「現在換你了,我該切掉你的鼻子?挖出眼珠子?還是割開胸膛取走你的心髒?噢,不行,取走心髒你會活不下去,那就違背了我的本意,挖眼珠子嘛……似乎便宜了你,削鼻子嘛……好像罰則太輕了,不如剁掉你一雙腿,讓你嘗嘗下半輩子坐輪椅的滋味。」
王天霸雙腿發軟跪在地上,這時才恍然大悟這是人家設好的陷阱,偏自己還笨得引狼入室,忙顫聲求饒。
「別……別殺我!你要多少錢我都給,有、有話好說!」
「誰說要殺你了?是剁一雙腿。」溫若男的笑意更深了,語氣溫柔得讓人幾乎不敢相信她就是剛才斬人像斬豬肉的人,要不是適才那血腥的一幕太真實,王天霸一定會以為自己是在作夢。
溫若男的刀子才舉起,空洞的眼神驀地閃過一道冷芒,迅雷不及掩耳地射出刀子,目標不是王天霸,而是門口那道闖入的身影。
不長眼的刀子劃過韓皓烈的臉直釘在門板上,他盯著僅離太陽穴半寸的小刀,深深插入門板里,右邊額際流下一滴驚險的冷汗,左邊的太陽穴則緩緩滲出一道血絲,這說明了一個可怕的事實,如果他躲刀子的速度慢了零點零一秒,那麼命中的會是一顆眼珠子,思及此,額角再流下第二滴冷汗。
很好,「死神」不但刀法快狠準,還是射飛鏢的高手。
他謹慎打量對方,這就是「死神」本尊,與他原先想像中的樣子差距很大。
這幾個月來他從台灣追到日本,又從日本追到香港,再追到墨西哥,最後根據沈毅的線報來到洛杉磯。好幾次他趕到現場,只看到一片斷手斷腳的哀嚎景象,錯過了一窺「死神」真面目的機會,料不到這次為救娘娘腔,反而誤打誤撞給他找到了「死神」。
真無法置信,「死神」竟是這麼一個小不隆咚的家伙,對方的身高大概只到自己的胸膛而已,縴瘦的身材缺乏陽剛味,可想而知衣服內大概沒多少料,如此不起眼的目標,難怪無人把他跟「死神」聯想在一起。
與「死神」面對面,韓皓烈不禁疑惑了,對方的眼楮像湖水般清澈有神,恍如夜空中的兩顆星子,姑且不論他的外表,那雙眼楮簡直漂亮得不像男人。
溫若男低咒一聲,估計錯誤,原來還有一個保鏢,而這個保鏢竟躲過了攻擊。清冷的眼中閃過一抹訝異,對方打量她的同時她也在打量對方,瞧對方外表粗獷、一副吊兒郎當的佣懶神情,不知為何她竟全身緊繃。
趁「死神」轉移注意力的同時,王天霸見機不可失,一個翻身,抓起椅子往溫若男身上丟,溫若男及時閃過,但也錯失了逮住王天霸的良機。
「殺了他!我給你一百萬!」王天霸纏著韓皓烈大叫。
韓皓烈飛揚的濃眉擰向眉心,對那全身抖顫的肥肉沒啥好感,一出口就開價教唆殺人的人,八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不管他們之間有什麼恩怨,他可不想當這肥豬的打手。
「殺人的事我可不干。」他呿道。
「不然我再加價,兩百萬!」
他興趣抉抉。
「三百萬!」
他無動于衷。
「四百萬!五百萬!六百萬!」
這家伙以為在競標嗎?讓他感到有些啼笑皆非。
「好啦,算你狠!一千萬——哇哇哇!殺來了——」
說刀子、刀子到,當頭劈下,兩人連忙閃開。
與「死神」正面沖突果然很刺激,韓皓烈吹了聲口哨,幸虧躲得快,不然頭皮就沒了。
「死神」來勢洶洶,他決定還是先作壁上觀得好,何必這麼辛苦咧?人家尋仇又不關他的事,不如在一旁納涼嗑瓜子先。
「這位仁兄——」
刀槍無眼,才說了四個字,頭頂就被削去幾根發絲。
「听我說——」
刀來。
「別激動——」
刀去。
「其實——」
殺豬。
「我並不——」
宰羊。
哇拷!這家伙殺紅眼了嗎?砍人不分男女老幼貧富貴賤,連中場休息時間都不給的,那一手雙刀氣勢如虹,速度之快令人眼花撩亂,招招狠辣,他只好拚命擋。但對方速度太快,他又不能傷到對方,招招擋得驚險,「死神」像不要命似地直砍過來,活似和他結了十輩子的深仇大恨。
「有沒有搞錯!你干麼一直砍我啊?」
「滾開!」
「謝謝你的建議喔,不過好像是你追我耶!」
「油腔滑調!」
「容我提醒你,你要砍的應該是那只肥豬吧!」
「廢話!」
很好,不愧是「死神」,砍人的時候干脆俐落,說話的時候也很簡潔有力。
韓皓烈還在納悶自己怎麼無端成了人家的靶子,更奇怪肥豬怎麼不見了,最後終于恍然大悟。
「馬的,肥豬!你干麼躲在我背後?」
「都在逃命,就別計較那麼多了!」
「要躲也請閣下去躲其他地方行不行,你當這是老鷹抓小雞嗎?」
看不出來那一坨痴肥的身軀,逃起命來手腳溜得很,像牛皮糖黏在他後邊,他倒成了保護小雞的母雞,難怪「死神」一直朝他砍來。
沒辦法,他只好出手了。但才縛住對方一只手臂,另一把刀子立刻削來,害他又急得放開。
「喂!你好狠,想砍我的手?」
後頭的王天霸大叫︰「快殺了他,不然你也會死掉!」
「馬的!我說過不殺人的,你耳聾啊!」
「這樣好了!你砍下他的手,一只十萬,兩只二十萬!」
咻一聲,刀子削過他腳底下,韓皓烈跳躍躲過。
「一只腿十五萬,兩只腿三十萬!」
刀劍無情,朝他左右臉兩旁呼嘯而過。
「耳朵也行,一只五萬,兩只十萬!」
「馬的!你煩不煩啊!」
「先講好價,免得你坑人,眼楮八萬,鼻子三萬,七萬,內髒十萬——」
「拷!你以為你在賣豬肉嗎?」
韓皓烈一邊要分神對付「死神」,一邊要咒罵死肥豬,銳利的刀子從脖子前一公分橫削過,從左臂前零點七公分直砍過,又從大腿前零點五公分斜劃過,每一刀都是要人斷耳、斷喉、斷臂、斷腿的狠厲招式。
這樣下去,他不成了殘廢才怪!
「等等!」韓皓烈突地大喝,舉手叫暫停。
「死神」和王天霸皆愣了下,溫若男瞪著他的眼神依然銳利,一身殺氣不減,正等著看他有什麼把戲要耍。
「我跟你無怨無仇,也不認識他,更不想膛這渾水,你們的恩怨我不過問。」說著,趁死肥豬不注意,火速跳得老遠,還對「死神」做了一個禮讓的手勢。「請繼續。」
「你你你你你——怎麼可以——」王天霸嚇得舌頭打結,刷白的臉上汗如雨下。
溫若男如霜的冰眸再度掃向王天霸,多年的仇恨溢滿心田,化為一股悲憤的力量,這次絕不放過這個人渣!
「王天霸,我要剁掉你的腿!」
她撲身上前,忽地渾身一震,高舉的刀子僵在傘空中,仿佛整個人被釘住,緩緩轉回頭,殺無赦的怒眸狠狠瞪向韓皓烈,他正拿著一把黑色手槍,槍口指向她,面色冷凝嚴肅,不同于剛才的吊兒郎當。
溫若男右手伸向頸後拔出一根針,在疑惑之際,忽覺眼皮沉重,她豁然明白,是麻醉針!
事不宜遲,在意識還清醒前,她必須先剁了王天霸的雙腿。
咻!
第二針射中她的右手臂,手上的刀子應聲掉地。
「可惡!」她不服輸,左手的刀子再舉起,第三針依然準確射至,她雖然極力握緊刀子不放,但一下子刀子仿佛重了千斤,再也拿不動地垂下手來。
三針麻醉劑藥力齊發,就算是再強壯的男人也抵受不住,溫若男只覺得全身癱軟,微亂的腳步極力穩住平衡,最後還是踉膾跪地。即使如此,她一雙眼依然如暗夜里的火炬,死盯著王天霸。
見到敵人倒地,王天霸高興地咧開邪笑。
「哇哈哈哈!想砍我的腿?來呀!來呀!」
罷才還像個窩囊廢躲在人家背後的王天霸,一知道危險已過,對方又中了麻醉針,毫無殺傷力了,立刻恢復原來的囂張嘴臉,還挺胸凸月復搖,一肚子橫肉抖個不停,看上去實在很賤。
「喲!怎麼了?剛才的威風跑哪去了?我的腿在這里,來!你砍呀!你砍呀!」說著,還惡狠狠地踹人家一腳,溫若男極力維持平衡的身子,就這麼被他踢倒在地,但怒瞪的雙眼自始至終沒從那可恨的嘴臉移開過。
王天霸邪笑得更大聲了,口水噴得到處都是。
「死到臨頭還敢瞪我,想挖我眼珠子是吧?哇哈哈!想削我鼻子是吧?哇哈哈!想割我耳朵是吧?哇哈哈!想切我手臂是吧?哇哈哈!想砍我——」
砰!
突然天外踢來一腳,將王天霸給踢飛到牆上去貼著當壁虎。
「馬的!連我都想扁你了!」
生平第一次,韓皓烈有把人當成蟑螂踩死的沖動。要制止死肥豬難听的笑聲,直接踹他的頭去親牆壁最快,雖說獵人從不傷及跟任務無關的人,但這次例外,不踢踢那張腦滿腸肥又惡不啦嘰的肥臉實在對不起自己發癢的腳,而且還要用力踩、用力壓,再用腳跟在他頭上碾一碾,把他踩成豬頭。
直到沒聲音了,他才滿意地放下腳,而王天霸便從牆上緩緩滑下來,並在牆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最後跪地倒下,昏厥過去。
很明顯的,王天霸的鼻骨碎了,果真成了名副其實的豬頭。
韓皓烈冷哼一聲,回頭望向地上的「死神」,意外見到一雙堅毅不服輸的眼,濃眉微挑,不禁心生佩服,即使中了三根麻醉針,「死神」依然不肯屈服,由此可知其意志力之堅強。
抓「死神」是他此行的目的沒錯,但瞧見對方這般模樣,心頭沒來由的一陣揪緊,他意識到自己心中正萌生一絲絲的不忍。
男人對男人感到不忍?太惡心了吧!他用力將這奇怪的感覺驅逐出境,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
「別硬撐了,這樣很痛苦的,何必呢?」他蹲,毫不畏懼地與「死神」四目相對,放肆的目光在那斯文的臉上仔細打量。
很奇妙地,他對娘娘腔的成見沒了,反而有一股英雄惜英雄的賞識,只可惜自己是獵人,而對手是獵物,一開始就注定了敵對的位置。
「為什麼?」她問,本以為這男人是王天霸的手下,所以才會暗算她,但這男人毫不留情一腳踢昏王天霸的行徑又推翻了這個想法。
韓皓烈明白「死神」的意思,聳聳肩道︰「因為有人花錢要我抓你。」
溫若男眼中有著了悟,隨即又迸射出寒芒。
「誰?」
他咧出一個很痞子的笑容。「很抱歉,商業機密。」其實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誰,客戶的身分只有主掌情報的獵人「鷹」才知曉,其他獵人只負責狩獵,例如自己。
溫若男咬著唇,強撐著逐漸昏迷的意識。「花錢抓我……一定是……想殺我的人……」
揪緊的感覺又來了,壓得他心口很不舒服,委托人與獵物之間的恩怨情仇,從來就不關他們獵人的事,所以他們抓人也從來不問原因,一切全憑金錢交易,最終目的取款出貨就是了。
可在望進那深沉憂愁的眸子後,好似心中有什麼被吸走了一般,搞得他自己莫名懊惱。
不可能!自己絕無同性戀的癖好,不可能被「死神」吸引。抗拒著心底另一個模糊的聲音,他用力制止這個荒謬的可能性。
拋開不該有的同情,他公事公辦地宣布︰「勸你還是別掙扎了,麻醉針的藥性很強,你再怎麼硬撐也——住手!」韓皓烈想也不想地抓住她握著刀子的手,錯愕地阻止她荒謬的行為——「死神」竟拿刀往自個兒的大腿刺下去。
快速渲染開的鮮血令人沭目驚心,為了抗拒麻醉藥性,這家伙對自己竟也這般無情。
他好心阻止,但對方的回報是狠狠往他手臂上咬下去,他放開了手,同時低咒一聲。
溫若男立刻爬起來朝門口踉蹌逃去。她必須逃,不能昏倒,不能被抓到,否則就功虧一簣了!
韓皓烈瞪著手上的牙齒印,就算對方是「死神」,他也非要好好教訓對方一頓不可。
無須跑,他用走的就可以追上那個太空漫步的臭家伙了!
「馬的!傍我站住!」
「我……不能死……就算要死……也一定要在死前……讓那些人……全都受到懲罰才行……」溫若男寸步難行地靠著牆,支撐已經搖搖欲墜的身子。
韓皓烈眉頭緊皺,听起來這家伙好似跟什麼人有深仇大恨。他跟在身後,瞧對方左右搖晃,最後咚的一聲趴在地上。
「就算爬……我也要爬出去……絕不……讓你們……得逞……」
老實說,看了有點心疼……啥?心疼?拷!他的手才疼哩!
韓皓烈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連他自己都不明白,怎會在執行任務時無端對獵物產生了同情,這可是大忌。
「別用力,否則你的血會流得更快。」呵,他居然說出連自己都感到訝異的關心話,但「死神」似乎沒听到,仍倔強地匍匐爬行。
冷汗浸濕了溫若男的短發、頸子及衣襟,最後終至敵不過麻醉的藥性,沉沉昏睡過去。
一聲嘆息自韓皓烈口中逸出,搖搖頭,撕下自己的衣角幫「死神」止血,伸手一抬,輕易將對方抱起,料想不到這身子比自己想像的還輕,還軟綿綿的。
很好,他竟然想救「死神」,真他媽的不知哪條神經秀逗了。
他告訴自己,會想救「死神」,只是不希望交給委托人之前平白損失了獵物,那會等于這幾個月都在做白工。
有了這個正當理由後,便無所顧忌了,抱著「死神」,挺拔的身影很快閃人。
韓皓烈把「死神」帶回自己暫住的房間,將人安置在床上後,拿出醫藥箱為他消毒止血療傷。
人在流血時容易失溫,為了讓他保持體溫,必須月兌去汗濕的衣服,既然都是男人,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他毫不遲疑地為「死神』寬衣解帶,一一解開胸前的扣子。
粗大的雙手驀地停住,犀利的黑眸一愣,韓皓烈疑惑地盯著那包著一層繃帶的胸部,有些不確定,粗糙的指月復輕輕觸踫那微微隆起的地方,他更納悶了,指月復滑至沒有包扎繃帶的肌膚上,隨著絲緞般柔軟細女敕的觸感傳來,動作不自覺地放輕。
當指月復沿著頸項觸踫到喉結時,韓皓烈猛地回神,一股窩囊感襲來,連自己都很想罵自己,他現下的行為根本就像同性戀一樣,有夠變態!幸好沒別人在,要是讓其他獵人看到,奈兒和心柔肯定笑到在地上打滾,丁宇和沈毅也會立刻離他遠遠的,並用害怕的眼神瞪著他,他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收回心神,警告自己快速幫「死神」療完傷後交給委托人,結束這筆交易。
視線落回那秀色可餐的肌膚,警告自己不準想些有的沒的,但仍禁不住嘖嘖稱奇。
「外表娘娘腔,個性卻很凶悍,真是人不可貌相……」他自言自語地搖頭,只當「死神」恰好是長得有點像女人的男人罷了,就像有些女人也長得跟男人一樣皮粗肉厚,甚至比男人更像男人。
他先用干毛巾為「死神」擦拭汗濕的身體,依然疑心重重,不明白這家伙干麼沒事把自己捆成大粽子,不但血液循環不好,對傷口的愈合也不利,當然啦,男人身上有幾個刀疤是很性格沒錯,但就是不適合「他」——「死神」。
江湖傳言中繪聲繪影的「死神」,非黑道也非白道,亦正亦邪,沒人知道他出刀斷人手腳的理由,怪的是,也沒听過有哪個受害者去報警的,而且「死神」並不是那種隨便亂砍人的瘋子,而是有目標的,所以也有一種說法,說「死神」是來報仇的。不管謠傳如何,很顯然地,似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死神」快狠準的刀法上,所以眾人又給他一個「黑道醫生」的綽號。
如今「死神」就在面前,說不好奇是騙人的,竟然有人比獵人還神秘,他倒要看看這家伙有多神秘。
基于以上種種理由,他決定拆開繃帶瞧個究竟,看是刺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剌青,還是有怎樣好笑的黑疤或胎記,再不然就是身材差到必須遮丑,免得——免得——免得——他的思緒突然打結了。
瞪著繃帶下的隆起物,韓皓烈仿佛被點了穴道,眼楮一瞬也不瞬地猛盯著。
若非他韓皓烈經過大風大浪,此刻怕不跌到床下猛抽氣,甚至毫無懷疑地認定「死神」是變性人。
但,瞞不過他!
伸手探向「死神」的喉結,再仔細研究,果然發現接縫處,為了掩飾,上頭還擦了膚色粉餅,這麼做的確可以騙過一般人,但可騙不過獵人,他是這方面的行家,該不會……
再探向那張沉睡的臉,是假皮!
韓皓烈這下可以百分之百確定心中的猜測了,這輩子打獵抓人,濃眉還未曾像現在這般可以夾死十幾只蚊子過,犀利的眸光在不知不覺中放柔了,升起連他都末察覺的合火。
他雙臂橫胸,繼續盯著床上人兒的胸部沉思良久。
既然胸部都看了,不看那張假皮下的長相似乎說不過去,所以……
十分鐘過去,韓皓烈依然坐在床沿沉思,幾乎快沉到水底去了。
這下可真是太好了,「死神」是女人,貨真價實的女人,不折不扣的女人,嬌美如天使的女人,有著——咳——美麗胸部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