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他的第一眼,簡優優的心便不由自主地怦怦亂跳。
她低著頭,麗質天生的臉蛋上,兩朵紅雲染上了芙蓉面頰,垂下的眼只敢盯著自己因為緊張而交纏的十指,小巧秀致的嘴唇恍若沾了晨露的玫瑰花瓣一般嫣紅剔透,不時地用貝齒輕咬著下唇,把女孩的羞澀矜持表現得淋灕盡致。
她從沒想過一向祟尚自由戀愛的自己會來相親。原本極端排斥媽咪逼她相親這件事,可是當她見了男方一眼,她立刻改變主意了。
「沈先生的職業是東方航空的機長,為人耿直,不抽煙不喝酒,生活作息規律,無不良嗜好,在現代社會,可是快絕種的好男人──」
介紹人林大嬸一張嘴夸個不停,將三寸不爛之舌發揮到極致,再差勁的人到了她嘴里,也被說得天上有、地上無,絕對品質優良。不過男方的條件看起來,也的確是品質優良。
簡優優羞答答地悄悄抬起美眸,當對上那深如兩潭的黑瞳時,視線如被電著了似的趕忙又低下。
他……也在看她呢!
簡優優一顆心如擂鼓般地咚咚作響,既期待又怕受傷害。她羞紅的模樣,平添一抹少女的嫵媚嬌色。
暖烘烘的悸動煨熱了心口。她從來沒有這種感覺呢,只是一眼而已呀……
「至于為什麼沈先生三十一歲了還沒交女朋友呢?呵呵∼∼還不是因為職業的關系。當機長的,又是飛歐洲航線,三天兩頭不在家是常事嘛,這方面是有點麻煩,但哪個行業沒有缺點,是吧?當空中飛人的他,今天在亞洲、明天在歐洲,所以沒時間交女朋友。當然,還有就是遇不到他喜歡的對象呀,這表示他寧缺勿濫、堅守原則,現今能這麼有原則的男人已經不多了哪──」
是嗎?寧缺勿濫,那他……可看得上她?
簡優優禁不住憂心起來。說來好笑,兩人尚未熟識,她竟然已開始擔憂人家是否中意她,這是什麼心情呢?自己該不會已經喜歡上人家了?這就是所謂的一見鐘情吧。
當初一听到要相親的對象是三十幾歲的男人時,她第一個反應是排斥,因為自己也才二十三歲,對方大了她八歲,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但是因為老媽答應人家幫忙,卻臨時生不出對象,只好找自家女兒充數。這也是為什麼她會坐在這里扮淑女給人品頭論足的原因。
豈知,看見對方後,她立刻改變主意,因為眼前的男人一點都不像是三十幾歲,反倒不過二十六、七歲。
坐在她對面的男人,生得相貌堂堂,眉宇間正氣凜然,一對劍眉濃黑飛揚,眉下是炯炯有神的黑眸。挺直的鼻梁展現出他的剛毅不阿,薄抿的唇性格有型,他身上有著一般男人所沒有的氣勢,目不斜視、頂天立地,彷佛天塌下來都撼動不了他一分,那般穩重如山,令她一見傾心。
老媽說礙于人情,要她裝裝樣子敷衍就好,但現在她發覺自己竟然認真考慮和這個人交往的可能性了。
在介紹人的加油添醋下,男的被說成世間少有的翩翩美男子,女的是獨一無二的溫柔美嬋娟。反正場面話是一定要掰得漂亮,目的就是炒熱氣氛,剩下的,就看男女主角是否來電啦!
「那麼我們讓兩位年輕人單獨相處一下,好熟悉對方。馭石,帶優優去花園走走吧!」長輩們對男子催促道。
听到這兒,簡優優更為緊張,想到兩人終于要獨處了,是喜,也是憂。
沈馭石一臉嚴肅地站起身,彬彬有禮地走到她身旁,躬身邀請。
「我們出去走走好嗎?」
簡優優低著頭,盯著那立在跟前擦得黑亮的皮鞋,上頭傳來沈穩的嗓音,就跟他的人一樣,散發一股無形的威嚴,雖然是邀請的語氣,但是給人一種無法拒絕的權威,讓人不自覺地听命于他。難道這就是成熟男人的魅力?
「好……好的。」她匆匆忙忙站起身,因為動作快而倉促,忙中有錯,平日穿著三吋高跟涼鞋也健步如飛的她,竟在這重要的時刻不小心被桌腳絆著,一個失衡,人就這麼往外傾倒而去。
她低呼一聲,心下叫糟,今天這場相親宴,她穿著俏麗的短裙,要是跌倒,不春光外泄才怪。
其實裙底風光外泄還不打緊,怕的是把她的美女形象摔到外太空去,那她就算不摔死也會羞慚而死。
她不要∼∼她不要∼∼她∼∼不∼∼要∼∼
眼看這下摔定了,暗叫完蛋的同時,驀地感到身子一輕,她在半空中晃了晃,停住。
她呆了呆,發現自己兩腳沒構著地,頭也沒貼地,全賴一只臂膀給吊著,讓她免于一場災難。她抬起臉,剛好迎上他俯視的目光。
「小心腳步。」他的語調始終沈穩如斯、內斂有序,彷佛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謝、謝謝。」她兩頰燒得燙紅,心下暗責自己好丟臉,連忙站穩腳步,如大家閨秀一般中規中矩地站著,比先前更加拘束了。
沈馭石放開那變得僵直的身子,收回手臂,眼底透了抹深思,低聲道︰「不客氣。」他轉回頭,朝外走去,她則快速跟在後頭。
他們相親的地點位于陽明山上一間山明水秀的餐廳,餐廳四周為露台,露台周圍則植滿了高山植物,環境清幽,宜人的空氣中飄著鳥語花香,被塵世紛亂的心緒,來到此也得以沈澱。
兩人走到露台,面對一望無際的藍天白雲,俯瞰遠山綠景,山風沁涼,空氣清新,除了鳥語蟲鳴,兩人之間,彌漫著沈默的氛圍。
這時候該怎麼辦呢?簡優優煩惱著。這是她頭一回相親,所以不曉得該不該由自己率先打破這份尷尬的沈默。
回想剛才跌倒時被他的臂膀摟住腰,雖然只有那麼一下子,但她清楚地記得,他的手臂強悍有力,輕輕松松就撈起她的人。當他圈住她的人時,也圈住她怦然的心跳。
現在就剩他們兩人了,他為什麼不說話呢?是不是不喜歡她?思及此,她禁不住難過了起來。她發覺自己很喜歡他,要是他對她沒意思,那她可能會難過好久好久……
「對不起。」沈穩的男音自上頭傳來。
咦?
愁眉不展的小臉納悶地抬起,想不到打破沈默的第一句話,竟然是他的道歉。
美目疑惑地朝他望去,兩人視線交會時,她的心神不由得為他專注有神的澈亮黑瞳給吸去。
沈馭石細細打量她秀眉間的愁憂,頓了下,才又開口︰「妳一定覺得很為難吧,跟我這種無趣的男人相親。」
「啊……怎麼會呢?我沒這麼想呀。」料不到他會這麼說,令她驚訝不已。
「妳看起來很困擾的樣子。」
「會嗎?」
「因為……妳一直皺著眉頭。」
經他提醒,她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從剛才到現在,好像真的一直擰眉,而他看她的眼神有著擔心,她這才恍然大悟,她的愁容讓人家誤以為她討厭今天的相親宴,連忙揮著雙手解釋。
「沒有啦,你誤會了,我是因為太緊張了,所以才皺眉的。」
真糟糕!居然造成人家的誤解。她一點也不討厭這場相親宴,事實正好相反,她多麼慶幸自己有機會認識他。
沈馭石眉心舒展開來。「是嗎?」
「是呀是呀!」她很用力地猛點頭。若是讓他誤會了,那她才會眉頭打結呢!為了表示自己很開心,她回了他一個嬌艷亮麗的笑容。
她笑起來的時候,會出現兩個可愛的酒窩,花般的笑意像摻了蜜一般甜美,深映在他逐漸幽深的眸瞳里,燃起一絲黯火。
「那就好,我放心了。」如同此言,他的唇角逸出一抹安心的淺笑。
哇──想不到他笑起來,竟然如此好看!
簡優優目不轉楮地盯著他。雖然只是嘴角揚起一點弧度,但臉上那剛毅的線條,在一瞬間柔軟了,令她心神一蕩,全身都暖烘烘的,她感覺到愛神的箭,已神準地穿透了她的心。
「我原本以為,妳並不願意參加今天的飯局。」
「不,我很高興,因為可以認識你──啊!」意識到自己說得太直接了,她忙摀住嘴,不好意思地偷瞧他,見到他也愣了下,繼而禮貌地抿出淺笑,她才害羞地吐吐舌頭。
「承蒙妳看得起,我很榮幸,畢竟妳芳華二十三,正是年輕的時候,對妳而言,我似乎老了點。」
「才不呢!」她連忙否認這種無聊的看法。「你一點也不老,看起來才二十六歲左右,如果你不說,根本沒人知道。」
「真的?」
「真的真的,你是我見過最酷的人,只是站著,就給人雄赳赳氣昂昂的感覺,比我認識的男生都威風。還有你好高,肩膀好寬,站得又直又穩,好像大風吹來都不會倒耶,不愧是機長,跟一般普通人就是不一樣。」簡優優發現自己很喜歡跟他撒嬌。或許八歲的差距,能帶給她一個不同以往的戀情,這男人肯定會很疼、很疼她。
她好喜歡跟他聊天,話匣子一打開便停不了,他給她一種安全穩重感,這些是她從其他男性朋友那兒得不到的。
她天真直率的個性和坦白的言詞令他不禁莞爾。他靜靜地欣賞她生動的笑容和說話的表情,將她單純直率的心思全看進沈默專注的眼底。
當時光流逝,夕陽西沈,餐會也到了該結束的時刻。
意識到兩人即將分開,而緣分是否能繼續成了一個敏感的話題,因為這才是他們今天見面的目的。也因此,氣氛又回復一開始的靜默,她羞澀地低著頭,悸動著,等待著。
他的結論是什麼呢?
喜歡她,還是不喜歡?
她剛才好像太聒噪了點?
心中這些問號讓她禁不住懊惱,老實說,她舍不得太快結束跟他在一起的時間,因為她已經喜歡上他了。
那氣宇軒昂的風度、挺拔魁梧的身段、沈著內斂的風範,以及那堅硬有力的臂膀,她都偷瞧了好幾遍,心下猜測這人一定常常鍛煉身體,被他抱著的感覺一定很好……
噢∼∼天哪!自己想到哪去了,才第一次見面,她就開始想入非非了,連自己都感到不好意思。
哀著雙頰,她一時忘了自己還在相親而兀自沈思著,心里想的全表現在臉上,一下子憂心、一下子歡喜,沒注意到沈馭石一直在觀察她,把她臉上細部的變化全收進眼底,直到她不經意抬起頭,才赫然發現他正盯著自己看,她不知所措,直想挖個地洞把自己埋了。
慘了!她剛才有沒有做出什麼奇怪的表情?他會不會覺得她很三八?還有,為什麼他看她的眼神如此嚴肅,還目不轉楮地盯著看,他一定覺得她很奇怪吧?
「啊……哈哈,我臉上有什麼嗎?」她好尷尬地問。
「簡小姐。」
那雙眼驀地變得銳利。
「呃……是,沈先生。」
氣氛突然由原本的輕松轉成了嚴肅,他謹慎的態度、肅然的語調,感染了她。
「我這個人說話不喜歡拐彎抹角,有些事情我就直說了。」
「是、是,有事請說。」不知怎麼地,一听到他沈穩有力的語調,她便不自覺地立正站好。
「如果妳不介意,我希望以結婚為前提和妳交往,不知妳意下如何?」開門見山,直言無諱。
「我……我……」
「不要?」擰緊的眉宇間,散發著一股權威。
「沒有沒有。」她忙否認。
「要?」鷹目犀利,一道精芒還閃閃發亮。
「是的。」她像個阿兵哥連忙答復。
「很好。」他點點頭。「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
靜──
一場重頭戲,在確實迅速的對話中,完成了最後步驟。
慢著,剛剛是怎麼回事啊?
她突然回神,想想好像不太對,他們在談的是交往的事,不是應該在很浪漫的氣氛下發生才對嗎?怎麼剛才好像是長官對阿兵哥質詢一樣,她竟不知不覺接受了他的命令,就這麼答應了,一點也沒有原先所期望的羅曼蒂克,反而有種被敷衍的感覺,好像吃了大虧,沒有滿足感。
沈馭石觀察那張眉頭又打結的臉蛋,禁不住疑惑。「妳為什麼又皺眉頭了?」
「沒有啊。」她咕噥。
她當然要皺眉了,因為覺得不夠浪漫,但這種事怎麼說啊,她根本說不出口。以前交男朋友,追求者都想盡辦法取悅她,制造氣氛,用甜言蜜語討好她,才能換得她一個點頭或是一個微笑。
誰知,這次居然莫名其妙就給騙去了一個承諾,她卻不能指責他騙她,因為人家的態度是如此認真嚴謹。她只是覺得跟自己原先的期待不同,所以心情悶悶的,枉費自己對他充滿希望,結果竟然是這樣。
她語氣里的言不由衷,他一听便知。沈馭石審視她的表情,那嘟起的嘴,垂下的眼眸,明明就是有些不悅。女人的心思他不會讀,但記得副機長曾告訴他,當女人鬧別扭時,男人最好……
為何他不說話呢?
氣氛怪悶的,難道他就不會說些話哄她開心嗎?
既然提出了以結婚為前提交往的要求,就該有所表示啊?
她腦袋瓜里又冒出了好大的問號。誰說女人心海底針,男人心才難懂呢!她從沒遇過如此難以理解的男人,偏偏自己又喜歡他。
男人追求女人好歹有個程序,他卻跳過了一大段步驟,直接問她要不要,哪有人這麼偷工減料的?!包惱人的是,自己也就這麼答應人家了,若是那群死黨問她人家如何追她的,敘述起來多沒面子啊!
啊咧?光線怎麼暗下來了?
她在毫無心理準備之下抬起臉,當她察覺他的臉龐已近在咫尺時,他的鼻息已然與她的交錯,眼前的視線模糊了。
啊……
柔軟冰冷的嘴唇被另一個灼熱的給含吮住,一股溫熱送入她嘴里。因為來得突然和霸氣,她上半身的重心往後傾斜,隨即,她的後腦勺被他的大掌給扶住,讓她可以承接住他罩下的力道與火熱。
扁天化日之下,原來他也可以如此開放,並不像他表面那般拘束。
她閉上眼,飛快的心跳飄上雲端,細細感受著全然陌生的兩人第一次接觸,雖然順序好像不對,但……又何妨?
一時沒有目標的雙手,緩緩攀上他的肩,在他寬闊結實的臂膀上找到了支撐點,腳尖也悄悄踮了起來。
好浪漫啊,她喜歡!
這男人真有種,她超愛!
她身體的重量全系于腰間圈摟的手臂,果然結實強勁有力。就說嘛,這人一定時常鍛煉。
她滿心歡喜地回應他的吻,血液在奔騰,激情在彼此交換的唇舌蜜液中如火如荼地燃燒著。
他的外冷內熱,謎一般的成熟魅力,深深地吸引住她,交往尚未開始,心──便悄悄淪陷了……
第一次約會,為了給對方一個好印象,簡優優花了一個早上的時間費心打扮。
為了展現白里透紅的好氣色,她特地敷了臉、化了點淡妝,本就生得清秀俏麗的五官,在胭脂粉黛的妝點下更為出色亮眼。
她穿上一襲無袖連身的白色洋裝,露出白皙誘人的手臂,在陽光下顯得剔透晶瑩,縴細的頸項戴著瓖有茶花墜子的項鏈,低跟的涼鞋讓她小巧可愛的腳趾展露于外。
從「新男友」眼中的驚艷,簡優優明白自己一個上午的辛苦總算沒有白費。
「對不起,等很久了嗎?」她靦地問,因為遲遲無法決定要穿哪雙涼鞋,所以讓他在自家門口多等了十五分鐘,他……應該不會生氣吧?
沈馭石盯著那張比上次見面時更加嬌美的花顏,許久無法移開雙眼。
上回相親是他們第一次見面,那時他就為她的美麗動容,想不到這回的她出落得更迷人,有一股讓人想狠狠摟在懷里好生疼愛的嬌憐,以至于他凝視久久,一直無法開口。
「沈先生?」
她的輕喚總算讓他回神,冷靜地壓下月復內的灼燒。
「男人等女人是應該的。」他道。
這話逗得她臉都紅了。跟成熟男人約會就是不一樣,若換成其他年輕小伙子,肯定不會說得如此有風度又中听。
此時,隔壁鄰居的大哥哥阿偉正巧出門,瞧見優優一身的性感,禁不住吹起口哨。
「嗨!優優,怎麼今天打扮這麼漂亮,要去選美嗎?」
優優朝阿偉吐了個俏皮的鬼臉。「才沒有呢!」
「好帥的酷哥,男朋友嗎?」
優優白了阿偉一眼。對于從小玩到大的阿偉,她心知他這人個性直爽,有話直說,一點也不看場合,害她一時羞赧,只好借著打罵來掩飾尷尬。
「臭偉哥!不要你管啦。」
「小時候被男生欺負時要我管,長大以後交男朋友就不要我管,女大不中留喲!」
明明只大了她四歲,卻一副老爹的口吻,把優優逗得又好氣又好笑。
「與其管我,不如管管你自己,都二十七、八歲了,還沒交女朋友。」
「我在等妳啊。」
「等你個頭啦!」優優失笑,正要數落他沒事就愛耍寶開玩笑,難怪老是交不到女朋友,但下面的話還沒出口,沈馭石突然介入兩人之間。
「敝姓沈,你好。」沈馭石突兀地插入他們中間,朝對方伸出手自我介紹,另一只手則佔有地摟住她的肩。
他一八七公分的身高,加上嚴肅剛毅的表情,更突顯了他的魁梧,多少給了對方壓迫感。
簡優優在一旁,所以較沒這種感覺,但站在正面的阿偉立刻感覺到對方釋放的敵意。
「呃……敝姓張,你好。」在氣勢之下,阿偉也只好伸出手握住對方。不握還好,一握則慘,強大的握力立即讓阿偉呆愣,直覺反應是也趕緊跟著加強握力,免得手掌承受痛苦。
男人之間有時不需要言語,一個眼神或動作便充滿了競爭挑釁的意味。
「馭石,偉哥是我從小就認識的鄰居,他很照顧我。」簡優優小鳥依人地幫他介紹。
「喔?很照顧妳?」握力增加。
「他常常以我的護花使者自居呢。」
「原來如此。」握力再提升。
「我小時候常被男生欺負,多虧他保護我,所以我小時候發願長大要嫁給他呢。」
「是嗎?」握力爆發到最高點。
簡優優徑自甜蜜地說,完全沒注意阿偉欲哭無淚,眼里里發射求救的摩斯密碼。
「不過這些都是小孩子的事情啦,我現在長大了,不需要偉哥的保護了。」
「是嗎?」他看向她,原本低沈的語氣提高了些。
她回他一個羞怯微笑。「現在有你嘛。」
握力立刻由最高點降至零點。當他一放開手,對方立即偷偷跑到一邊,又是甩手又是吹手的。
沈馭石原先眼里的妒火,因她那句情話而轉為的黯火。直盯著她俏紅的臉蛋,他什麼都沒說,主動牽起她的小手,緊握在厚實溫熱的掌心里,以行動表示他將接下今後保護她的職責。
「張先生,幸會了。」沈馭石斯文有禮地向對方點個頭,便牽著她上車。
「偉哥,掰掰嘍∼∼」她開心地揮揮手。
阿偉只能苦笑地目送他們,覺得自己不過是個路人甲,莫名其妙被當成了情敵。他瞪著自己變成紅腫的手掌,那男人的妒意可真大,殺人不見血的有夠恐怖,但此刻縱有滿月復的牢騷和詛咒,都不及兩個字來得貼切──
「夭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