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腫脹的豬頭臉,現在雪上加霜,又多了一塊塊的紅斑,丑上加丑,更見不得人,搞不好半夜走路,都會把鬼嚇跑。
「嗚嗚嗚∼∼」
坐在銅鏡前,她的眼淚一顆一顆的掉下來,該死的閻無極,她簡直恨死他了!
這輩子,她從沒這麼丑過,不但全身上下都是紅斑,而且還癢得讓人受不了。
也曾受過這種苦的九哥說,泡冷水可以稍微止癢,她弄了一大桶冷水,把自己浸在冷水里。
這閻無極手段有夠絕辣,讓她每日只能泡在冷水里睡覺。
泡著水,夜里會冷,不泡,又會全身發癢,半夜還得隨時預防自己一個不小心沒坐好,滑進水里喝了水不打緊,耳朵鼻子進水更難受。
她想來想去,認為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閻無極不知用了什麼毒粉撒在空氣中,因為當時他說了一句起風了,而她正好在下風處,這毒粉吸進了鼻子里,讓她全身起紅斑,栽在他手里。
她漂亮的肌膚全像生了怪病似的長紅斑,連她看了都會嚇到,想著想著,忍不住又掉下淚來。
「死閻無極!臭閻無極!」不知已罵了他幾百遍,可嘴上罵罵有什麼用,她根本無可奈何,除了忍耐還是忍耐。
先前豬頭臉還好,起碼晚上睡得著覺,現在身子發癢,像只下水雞一天到晚泡在水里,連覺都睡不好。
她總算領教到冥王的可怕,自己是走進了冥王地府,掉下了地獄。
抹抹淚水,哭也沒用,她唯一能做的,還是等他氣消。
泡了三天冷水後,果然如九哥所言,她的身子不那麼癢了,至少在忍耐的範圍內,但這難看的紅斑從此天天跟著她。
這閻無極的心真是萬年冰做的,明知她睡不好、坐不安,整天像只猴子,這兒抓抓,那兒抓抓,還是命令她得干活。
若她不干活,就別想他會給解藥。
不得已,她還是天天當他的奴才,不但要把他伺候好,還不可以出錯。
「其實,你也別怪主子,他這麼做,也是有他的理由的。」一向沉默寡言的老三,難得開了口。
每當大伙兒一塊閑聊吆喝時,老三總是靜靜待在一旁角落,幾乎很少說話,他一開口,便聚集了所有人的目光。
向淨雪疑惑問︰「二哥,為什麼不能怪他?瞧我這嚇人的模樣,小弟不過仗義執言罷了,他有必要如此狠毒嗎?」
「冥王救一人,殺一人,是有原因的。」
她沒好氣地道︰「要人去殺自家兄弟,我不相信他有什麼正當理由?」
「十八老弟有所不知,就拿那位姜公子來說,他的好友其實是作惡多端的地方惡霸,但官府尚無有力的證據,主子的目的是在逼姜公子把證據舉報給官府,送上刑台,為民除害。」
「咦?」向淨雪面露驚訝,頭一回听到這件事,其它人也紛紛訝異。
「有這回事?」
三哥輕輕點頭。
「那麼受重傷的柳應元呢?閻無極要他去殺自己的大哥,太絕情了吧?」
「各位有所不知,那柳應元雖然相貌堂堂,其實並非好人,而他同父異母的大哥更是北城縣的貪官,這事只要大伙兒去城里打听,就會明白了,主子只是要借柳應元之力鏟除貪官,少一個貪官,是百姓之福。」
大伙兒頭一回听到這種事,皆心中訝然。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三兄,你怎麼不早說?你早點說,十八老弟就不用去受罪了。」
「我也是昨日出谷一趟才打听到的,況且,我也沒料到小老弟還有勇氣向主子仗義執言。」
向淨雪原本滿腔的怒火,在听了三哥的敘述後,霎時消了大半。
真的嗎?閻無極這麼做,原來是為了其它目的。
老九心有感觸,插口道︰「俺知道主子做事向來有他的道理,別人眼中的大善人,在他心中未必是好人,想當初若非主子相救,俺可能冤死在獄中。」
原來老九曾受奸人陷害,身陷牢災,因不甘心被冤枉而逃亡,途中被官府追到懸崖,往下跳入河中,雖不死,卻也幾乎去了半條命,最後被閻無極救回,從此便待在谷中。
其它人一听,先是愣住,然後有人也開始道出自己的過往。
原來大伙兒在來到忘憂谷之前,都有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去,有的失意,有的對世道失望,有的遭奸人陷害,有的則自此欲遠離江湖,離開是非,是閻無極給了他們容身之處。
這才是為何大伙兒願意安分的待在谷中的真正原因,也為何始終對閻無極懷著敬畏之心。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向淨雪很驚訝,想不到大家對閻無極如此敬佩,谷中的每個弟兄,全是心甘情願待下來的,因為閻無極,讓大家找到了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在忘憂谷無憂無慮的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
那她豈不是錯怪他了?
閻無極看似冷漠無情,實際上,他的所作所為都有原因,他只是用他的方式去做他認為對的事情罷了。
不知為何,她感到一陣心疼,在知道閻無極並不如自己想象那般絕情後,對他的不滿和怒意也一塊消失了。
她個性爽朗,本就不是記仇的人,在了解閻無極的為人後,她只希望閻無極怒氣能消,不要再生她的氣了。
所以,她得跟他道歉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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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在閻無極入睡前,她像往常一般,為他鋪好床被,然後在房外等著,當閻無極出現時,她立刻上前鼓起勇氣開口。
「主子。」她哈著腰,陪著討好的笑。
閻無極依然漠冷如冰,視她如無物,逕自越過她。
向淨雪不死心,跟在他身後。
「主子,我是來跟您道歉的,小的不該頂撞您,听大伙兒說,我才知道原來您救一人,殺一人是有原因的,小的知道誤會了您,特來——」
砰!
門在她面前毫無預警的關上,打斷了她下面要說的話。
站在門前,向淨雪呆愣了許久。閻無極完全不把她的話當一回事,應該說,他是徹底把她當空氣,從頭到尾腳步都沒有停,一進了房,就順手關上門,拒她于門外。
唉,果然,哪有這麼簡單就了事的。
閻無極如果理她,她可能還會發毛,他的不予理會是正常。
沒關系,她不會氣餒,這次不行,還有下次,臉蛋腫成這副丑樣,全身又紅又癢,她都沒在怕了,豈會因為踫個鐵釘子就打退堂鼓?她不會因為幾次的挫折就放棄的。
為了討好他,她更加努力的侍奉他,好表達自己的歉意。
「主子,小的給您送熱水來了。」
大清早,她端著熱水,等著主子起身,侍候他梳洗更衣。
沒閻無極的允許,她只能等在房門外,听候他的叫喚,平日這個時候,閻無極已經起身了,可今日她卻等了一個時辰,仍末听見房內有任何動靜。
「主子?」
她小心喚著,閻無極始終不回應,她又不敢貿然進去,水都涼了,她只得又趕忙去換了熱水,再端回來。
就這樣來來回回十幾次,直到日上三竿,門才咿呀的打開,讓打盹的她猛然驚醒,一瞧見閻無極,忙臉上堆著笑。
「主子,您醒了啊,小的給您送——」話尚未說完,閻無極便把水盆拿過去,什麼話也沒說,門又再度關上,將她拒于門外。
這幾日來,不管她是遞茶、送膳,閻無極甚至連瞧都不瞧她一眼,解藥更是遙遙無期,這讓她心情很沮喪。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當她去柴房那兒搬柴時,雙手抱著枯木柴,心思卻不集中,一個不注意,腳踩著其中一根木柴,打了滑,整個人往前摔去,撲個狗吃屎。
痛!
她趴在地上,這一摔可不輕,全身的骨頭幾乎都要散了。
「十八老弟,你沒事吧?」負責柴房的老三,關心地問。
其它原本在搬柴的人,也往她這兒瞧。
「沒事……」
其實她疼得不得了,搬運的木柴也散了一地,可她現在是女扮男裝,不能像個女孩子一樣哭哀叫疼,只能把苦往肚里吞。
「呃……主子。」
眾人一見到經過的閻無極,神態立即轉為敬畏,還趴在地上的向淨雪,也是一愣,因為她和閻無極的目光,正好對上。
穿著一襲素雅灰袍的閻無極,正在看她。
連續十天不正眼瞧她的人,現在卻看著她,當四目相交的那一刻,向淨雪像是被點了穴道一般,呆住不動。
突然,他往她這兒走來。
怦怦——怦怦——
她的心,跳得好快。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想不到這一摔,竟博得他的同情,終于肯正眼瞧她,甚至走向她。
他……可是要來扶她?
噢——她好高興啊,幾乎要喜極而泣了。
「主——」子字尚未說出,她整張臉就往沙土上貼去。
閻無極不是要扶她,只是從她「身上」經過而已,將她當成了平地踩過去,無視眾人錯愕的臉,一如他來時的那般冷漠孤傲,離去時也依然面無表情,負手在後,緩緩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眾人目送主子離去的背影,再瞧瞧那個被踩在地上的十八,背上的清楚鞋印,不由得讓人冒汗。
再次印證,千萬別惹火冥王,惹上了,就等著下地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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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淨雪像只猴子東抓抓,又西抓抓,頂著這一張臃腫丑陋的臉,加上全身的紅斑和發癢,居然也熬了半個月。
閻無極到底什麼時候才願意給她解藥?
那家伙的脾氣還真是比姑娘家倔啊,她都不記仇了,他這麼小氣做什麼?
自己這張丑陋的臉,看久了,也就習慣了,不會突然被銅鏡里或是水里自己的影子給嚇到。
身上的癢,每日用冷水擦拭,倒也還可以忍受,只是會像只猴子似的這兒抓抓、那兒抓抓。
吧完了活,她一個人到廚房弄東西吃,因為晚膳時刻未到,她的肚子就唱空城計了,原因是她中午沒吃。
八兄煮的食物,實在難吃,所以她都只是隨意吃吃果月復而已,真不明白為何無人有意見。
她向八兄要了些面條,還有一些剩菜剩肉,說自己隨便弄弄就行了,不勞煩他動手,不過一會兒功夫,她弄了碗陽春面,再加上自己前幾天腌制的茶葉蛋,便大功告成。
捧著碗公和筷子,她走出廚房,來到亭子坐下,這里有美景,一邊吃面,一邊看著美麗的風景,可以讓她心情愉快。
一口一口吸著面,喝著湯,再咬一口茶葉蛋,雖不是什麼大魚大肉,但總算合胃口了。
她呼呼的吹著面,將面條吸入嘴里,完全沒注意到,有人向她走近。
當一抹影子籠罩住她,她的動作也停了,好奇的抬起頭,然後怔住了。
站在面前的閻無極,雙目炯炯有神的盯著她。
有了上次被當成地板踐踏的前例,她反射性的跟他保持距離,全神戒備著。
這一回,他又想如何整她?
閻無極一動也不動,目光並未隨著她的跳開而移動,發亮的兩眼依然盯住石桌上那碗陽春面。
他做了一個令她訝異的舉動——伸出手,用湯匙舀了湯,送進嘴里。
向淨雪瞪著大眼,他在喝她的湯?
閻無極不但喝她的湯,還坐下來,拿了她的筷子,吃了一口面。
她傻傻的晾在一旁,瞠目結舌的呆望著,直到那雙黑眸抬起,清澈犀利的往她這兒投來。
「這碗面哪來的?」
「呃……我煮的……」
原本犀利的黑眸湛出銳利的芒光。
「你煮的?」
「是啊……」她又不由自主的退後一步。「怎麼了?煮個面……不行嗎?」
她沒偷也沒搶,不過是一碗面,需要如此瞪人嗎?
那雙黑眸閃過異芒,目光又落回碗里,挾起那塊褐色的蛋,咬了一口,在嘴里咀嚼著,那冷漠的神情上,也產生了變化。
「這蛋的味道不一樣?」
她遲疑了下,才回答︰「因為那是用茶葉和一些藥草浸泡腌漬的關系。」
那雙黑眸這會兒瞪得更大,直把她嚇得心驚膽跳,立刻躲到柱子後面。
「不、不行嗎?反正你的茶葉和藥草那麼多,借我用一些有什麼關系?」
這樣也犯了他?難不成他小氣到連茶葉和藥草也要計較?
這陣子閻無極對她視若無睹,連瞧也不瞧她,本來還有些難過,可現在她寧可閻無極還是繼續把她當空氣好了,總比被他瞪得發毛的好。
見那雙俊眸還是瞪得好大,讓她幾乎欲哭無淚。
「我現在已經夠慘了,你別再用什麼奇奇怪怪的法寶整我了,大不了我給你陪罪嘛∼∼」
那俊美的眸子,意外的溫和了不少,給她的回答只有一句。
「去煮一碗跟這一模一樣的面,送到我房里來。」
「啊?」
黑眸一瞪。「還不快去。」
「呃……是、是。」
雖然感到莫名其妙,不過閻無極肯跟她說話是好事,只要他不再對她不搭不理,要她煮面煮飯都行。
說也神奇,自從那天閻無極吃了她的陽春面後,他便命令她,從此他的膳食都要由她親手做。
閻無極叫她負責煮膳食,這還不是最令她意外的,最令她訝異的是閻無極態度的大轉變。
他不再對她冷漠如冰,雖然他的人看起來還是孤傲的,但起碼對她的態度溫和不少,而且——
「拿去。」
桌上,擱著一粒黑色的藥丸,以及一個白色的小瓷瓶。
向淨雪睜大了眼。「這是……」
「解藥。」
她抬起眼望著閻無極,很意外也很驚喜,有些不敢置信。
「將黑色的丹藥吞下,將瓶子里的藥水倒入溫水里,泡一個時辰後,你就會恢復原狀了。」
「謝謝,謝謝主子!」她把丹藥和瓶子收進雙手里,寶貝似的握住,並感激的看著閻無極。
冷峻的臉龐轉開。「沒你的事,下去吧。」
「是,小的這就告退。」向閻無極道謝後,她便忙退出房外。
原本她已經有心理準備,好幾個月都得頂著這張丑陋的臉和忍受全身的紅癢,卻不料,做牛做馬都等不到閻無極氣消,區區煮個幾餐,一下就換來他的正眼相看和解藥。
向淨雪三步並作兩步走回房內,將黑色丹藥以溫水吞入肚子里,接著趕忙去打水到澡堂里,把浴池的水加滿,燒柴加溫,待水熱了,再把白色小瓶子的藥液全倒入熱水里。
月兌光了衣服,她迫不及待的跳入浴池里,就這麼泡著,時時閉氣讓自己完全浸入水里。
說也神奇,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她立即感到全身經脈舒暢,明明泡在熱水里,肌膚卻有清涼舒服之感,傳遍每一寸肌膚。
又涼又熱,著實不可思議。
吞下肚的黑色丹藥,一刻之內就讓她臉上的浮腫慢慢消下去,兩刻後,完全恢復了原狀。
她兩手不停的模模自個兒的臉蛋,再度模到了細致光滑,半個時辰後,她的身子不再癢了,到了一個時辰後,果然如閻無極所言,身上的紅斑全消失了。
她從浴池里爬出來,不停模模自己的身子,驚喜的看看這兒又瞧瞧那兒,想確定自己是不是完全恢復原狀了。
久違的臉蛋和身子,她禁不住熱淚盈眶,高興得想掉淚啊!
咦?
她收起笑,轉頭朝窗戶那兒瞧去,沉吟了會兒,忙用大毛巾將自己圍住,走到窗戶那兒查看。
適才好像有听到什麼聲音?
窗外除了樹木,並無人影,是她多心了吧?這兒是桃花齋專屬的澡堂,其它人不會來,閻無極這時候大概也回房去午憩了,不可能來澡堂,大概是樹葉掉落或是什麼鳥兒經過的聲音吧。
她聳聳肩,很放心的走回去,打算再多泡一會兒。
另一頭,回到房內的閻無極,冷漠的臉上還維持著震驚,腦海中清楚的烙印著剛才瞧見的畫面。
長發披肩,縴細的腰身,婀娜的曲線,以及光滑的肌膚。
閻無極看得很清楚,在十八的胸膛上,確實隆起兩粒飽滿的弧度,那是……女人的胸部!
他太過震撼了,以至于坐在椅子上發愣了許久,該是午憩的時間,他卻一點睡意也沒有,還處在震撼之中。
十八是女人?
她在他身邊待了一個多月,他卻完全沒發現,只覺得她是個相貌斯文的少年。
仔細想想,他似乎也從沒好好正眼看過她,當初帶她回來,只是為了遞補缺額,專責打理他的生活起居。
他隱居在這山谷,取名忘憂,就是不想待在世俗之地,忘記世俗的煩憂,還訂下了規矩,忘憂谷不準有女人。
他太糊涂了,竟沒發現她是女扮男裝,只怪自己當時急著找人,一瞧見她相貌不錯,看得順眼,就帶回來了。
適才,由于他想起昨日十八煮的銀耳蓮子湯實在甘甜美味,一時嘴饞還想再喝,見她泡了一個時辰還沒出來,就等不及往澡堂走去,想催她快點出來,去煮一大鍋的銀耳蓮子湯給他解解饞。
當他透過窗格子瞧見一個女人時,他當場呆住。
明明是十八的臉,卻是女人的身子,他下意識的躲起來,並立刻返回房內。
他足足發了好一陣子呆,從震驚、混亂,一直到逐漸冷靜,最後他終于有了決定。
不行!他得立刻趕她出谷!
閻無極猛然站起身,決定去找她,要轟她出谷。
誰知門才一打開,剛跨出一腳,就撞上了剛好要進門的人。
「小心!」
端著銀耳蓮子湯來的向淨雪,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撞,立即快手一移,幸好,她反應快,才沒讓精心熬煮的湯汁灑出半分。
「真驚險啊,差一點這剛出爐的心血就要白費了。」她松了口氣,這才看向閻無極,不由得愣了下。
因為閻無極的表情怪異,直直盯著她,仿佛她的臉有什麼東西似的。
她模模自己的臉,對他笑道︰「托主子的福,我的臉恢復原狀了,呵呵。」
閻無極仍是盯著她,原本一肚子無情想趕她出谷的話,不知怎麼著,一瞧見眼前這張俊俏的臉蛋,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兩只眼像黏住似的盯著她。
被他這樣直刺剌的盯著,讓她很不自在,心想就算一個多月沒見到她原來的臉,有必要看成這樣嗎?
「小的先把銀耳蓮子湯給您擱在桌上。」她低下頭,雙手端著湯盤,走進房里,輕輕放在桌上,而那雙眼,也隨著她的人移動。
她轉過身,愣了下,因為閻無極還是盯著她,令她渾身不自在,卻也不明白自己哪兒不對了。
「主子……還有什麼吩咐嗎?」她小心地問。
閻無極銳利的目光移向桌上那一碗熱呼呼的銀耳蓮子,緩緩走過去,坐下來,拿起湯匙,舀了一口放進嘴里。
溫潤的口感,在嘴里化開,濃淡剛好,甜而不膩,他現在才明白,以往吃的東西有多麼難吃。
跋她走?那不就表示,以後沒人會煮好吃的膳食給他?還有湯頭濃郁的湯面,香濃的茶葉蛋,以及這碗美味的銀耳蓮子湯。
他一邊吃,一邊衡量著,一雙眼還不時打量她,讓站在一旁的向淨雪,被他瞧得渾身不自在,也不知主子今兒個怎麼回事,一直悶不吭聲的盯著她。
「呃……若主子沒別的吩咐,小的告退去干活了。」畢恭畢敬說話的同時,兩腳也悄悄的往門外移。
當她心驚膽跳的退出房門外,那雙眸子還在盯著她,令她更加背脊發毛,忙把門帶上,好隔絕那懾人的目光,然後她才吐吐舌,一溜煙的趕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