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所有人都已經來到這家露天小酒吧,不動聲色的入座,一雙雙眼楮全鎖住那位氣質婉約的東方美女,注意她的一舉一動。
席予漫渾然不覺自己已被盯上,和其它三位空姐同事,趁著待在法蘭克福的最後一天,四人相偕一塊來品嘗法蘭克福的名產隻果酒,由于今晚要在從法蘭克福飛回台北的班機上值勤,所以也只是淺嘗,不敢過量。
席予漫縴細的指,劃著隻果酒杯上的水滴,若有所思似的嘆了口氣。
「予漫,怎麼嘆氣呢?瞧你意興闌珊的,有心事?」
她輕輕搖頭。「沒什麼。」
「喔,我知道了,跟男朋友吵架了對不對?」
「我們沒吵架,事實上……」她小聲的向同事說出她目前遇到的難題,而她才不過剛說出口,便引得其它三個女人興奮尖叫。
「天呀!」
「噓,小聲點啦!」
女人們忙壓低聲量,臉上仍是驚喜。
「他向你求婚了?」
她害羞的點點頭。「他是洋派思想,從小在美國長大,所以那天把我帶到餐廳,安排了求婚的計劃。」
「恭喜呀!你應該高興才對呀。」她們都曉得,予漫的男友條件很好,人又長得帥,哪個女人不希望嫁給這樣的男人?不過予漫的反應,卻不如大家的預期。
「這正是我煩惱的原因。」
「有什麼好煩惱?能遇到條件這麼好的男人,你還挑什麼?」
她偏著頭,一手撐腮,自己也不甚明白。
「是呀,他條件好,對我也好,但是……我總覺得缺少了什麼。」
其中一位同事翻了翻白眼。「小姐,你這男友可是什麼都不缺好不好,就缺一個老婆,你還不趕快把位子佔下來。」
「我知道他條件很好,但……當面對婚姻的選擇時,你們難道不會去思考,就是這個男人了嗎?他是我心目中真正想要的伴侶嗎?」
「他當然是你最好的伴侶啊。」其它三人一致給了肯定的答案,還奇怪的看著她,這有什麼好猶豫的?
「我只是覺得……我希望找到一份篤定的感覺,希望對方了解我,我也了解他,當兩人遇上時,不只是一種愛的火花,還有一種……相知相惜的默契,一見到對方,就有一個聲音告訴自己,就是他了,這種感覺你們能明白嗎?」她的表情認真,希望她們能听懂她想要表達的意思,顯然現場臂眾,沒有人明白她到底在說什麼,還覺得她太不知足。
「你是人在福中不知福,知不知道我們都羨慕死你了,可惡,我也要想辦法去釣個金龜婿。」
「去找相親銀行登記好了,听我姊說,有個叫洛小燻的戀愛秘書超能干的,她都能幫客戶找到適合的相親對象。」
「啊,真的嗎?」
三個女人興高采烈的討論著,一旁的席予漫苦笑,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她內心的感覺。
她不是不愛現在的男友,只是總覺得兩人對一些事情的看法並不一致,與男友相處時雖然快樂,但同時,她內心有一塊角落是孤獨的,因為某些時候,她覺得男友並不了解她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他愛上的,只是表面上的她,對于她的家庭背景,他一點都不了解。
若是他哪天來到她家,知道她有個麻煩的弟弟,以及愛錢的父母,不曉得他還會不會像以前一樣愛她?
就是這份感覺讓她躊躇不前,無法應允他的求婚。
是她要求太多了嗎?哪個女人不希望嫁給一個可靠的丈夫,安穩的過一輩子,可她內心深處,總有些隱隱不安。
她的內心充滿了疑惑和迷惘,她不太確定,志賢是不是她要一起過一輩子的伴侶?
听著三位同事們的嘰嘰喳喳,她則安靜的待在一旁,目光遙望向遠方,美眸轉成了迷離,微風拂來,揚起她臉龐幾許發絲,顯得飄逸清靈。
「這女人很正點。」
坐在她們斜前方,隔著兩張桌子的麥可,由衷的贊美,他一向很欣賞東方女人的神秘美。
雪莉推了推眼鏡。「是這個席予漫嗎?」
其它人也加入討論。
「希望是,咱們在全世界找了無數個席予漫,這個再不是,我怕來不及了。」
「如果是她,那她會不會有男朋友了?」
「有男友又如何,只要是單身就行了。」
「萬一人家名花有主了,如果去泡她,豈不是害了人家?」
「但是不泡她,老大就完蛋了。」
「而且她看起來像個良家婦女,不會搞一夜。」
「霸王硬上弓呢?」
「嗄!咱們老大是這種人嗎?」
「那不然怎麼辦?」
這些人分別坐在露天酒吧的四周,每人耳上都戴著最先進的迷你通訊器,表面上看似太平,但嘴巴不停的低聲說話,光是吵這個議題就快吵翻天了。
他們是一群各懷本事的人,專門收集情報販賣給美國或者各大跨國企業,他們接過的任務不少,破解計算機密碼或是追查軍火違法買賣,以及取得被盜走名畫的下落,他們的豐功偉業不少,難度也很高,而這次的任務,便是找到席予漫這個女人。
這任務看似並不難,卻是最難,因為找到這東方女人後,接下來才傷腦筋。
他們這些人吵翻天也沒用,因為最後決定權在老大身上,眾人的目光,偷偷移到老大身上,等著他進一步指示。
自從遇上那本怪筆記本,耿精良就陷入了危機。
筆記本要他在三十天之內,找到席予漫這個女人,並且跟她燕好,否則他將一輩子不舉。
一開始他嗤之以鼻,完全不當一回事,可是隔天一覺起來,他就陷入了地獄。
這輩子,他從不知恐怖兩個字怎麼寫,不管陷入多險惡的環境,他都不曾如此驚恐過,只因為自從筆記本發出指令後,男人早上必然有的「升旗」典禮,便不在他身上發生了。
不管是看、雜志,甚至花錢找女人,都無法讓他再起雄風,他這才驚駭的意識到,自己被筆記本下了詛咒!
唯一的破解之術,便是跟席予漫上床。
他曾經問那該死的筆記本,席予漫這女人在哪里?筆記本只回答他,當他見到對方,會有征兆。
是呀,征兆顯現了,打從他第一眼見到這女人,他的下半身就突然起死回生的「活」過來了,鼓脹的感覺仿佛在告訴他,就是這個女人。
原本,他打算找到目標,不管對方是美女或野獸,把事情解決就走。
他不是浪漫的人,也從不相信一見鐘情,可是當瞧見席予漫的第一眼,他的目光便像黏上似的無法移開。
「該死……」
他忍不住低咒出聲,沒有人明白老大到底在罵什麼,只有耿精良自己最清楚,他被她煞到了,而且是該死的瘋狂哈她。
這女人跟他在筆記本上寫的條件完全符合,甚至更好,也跟他心目中渴望的妻子形象一模一樣。
他將近一個月呈現假死狀態的下半身,不只「活」過來,仿佛有一股力量源源不絕的注入,脹痛感在折磨著他,一直在提醒他,這女人是他的良藥,可以解除他身上的詛咒!
他想要她,卻也同時該死的明白,他根本無法強迫這個女人。
時間只剩下七十二小時。
他該如何跟一個令他心動的女人解釋,如果七十二小時內不跟她上床,他將會一輩子「不舉」?
這話一出口,只怕會嚇著她,還讓她將他當成了,而這是他最不願發生的事。
他可以出生入死,可以在槍口上求生存,也不會叫一聲苦,但是要在她非自願的狀況下強迫她上床,他寧可用槍斃了自己。
就因為太了解這一點,所以他才會咒聲連連。
墨鏡後頭,那對灼燙的目光,緊盯住那張容顏。
他從不相信一見鐘情這種荒誕的事情,更何況是發生在見多識廣的他身上。
但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對這女人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