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喂完愛撒嬌的喵喵後,原本都會抽空和小貓嬉戲的藍可蔚,今晚卻失去逗弄它的心情。她跑進房中,整個人呈大字型的躺在軟軟的床上,隨手撈過一只熊寶寶抱在懷中。
打有記憶開始,她就和媽媽相依為命,生活雖苦,倒也還過得去,只是沒想到,一年前,媽媽竟把她所有的存款領出,和一個剛認識不到幾天的男人遠走高飛……
呵,她微微露出一抹苦笑,她不怪媽媽這樣做,畢竟她已經苦了半輩子,她只希望她未來的生活,在少了她之後,能過得更好。
幸好那時她還有打工的錢可勉強生活,她會轉學到慕揚學園,也是貪求其高額的獎學金和免費宿舍。
看著懷中的熊寶寶,那是媽媽唯一送她的生日禮物,即使熊寶寶破了、舊了,她依然舍不得丟,因為熊寶寶是她吐露心聲的最佳听眾。
"寶寶呀寶寶,我今天好像怪怪的耶……」模著自己的胸口,她微皺眉,一臉不解。
想到今天下午在圍牆那,追上的那個自稱阿磧的男人,她胸口心跳奇異的加快,尤其回想起她曾窩在他懷中的那種溫暖,嘴角都不自覺的上揚。
"阿磧……寶寶,你知道嗎?我一遇到那個叫阿磧的男人,奸像就會變得失常,一點都不像我自己……」想到他們一連兩次的交談,她都被他逗得火氣大發,完全失去平常的冷靜,她完全不知如何解釋。
"寶寶,你覺得他會是什麼人呢?他真的會是商業間諜嗎?但學校有什麼機密可以竊取……」她喃喃自語著,想到他鬼祟的身影,不禁皺起眉來。
慕揚學園的大門有嚴格的進出規定,如果是一般人,基本上都會在警衛伯伯那關被擋下,教職員室的大樓一樓更設有刷卡機能,只有學生和數職員能進出。
所以教職員大樓會出現陌生人的機率非常低,這也是藍可蔚今天遇到他時,感到疑惑,想追問的原因。只是到頭來,她卻傻傻的被他套出姓名。
"他到底是誰?為什麼他三番兩次的跑到學校中……」她自問,得到的只有無解。
唉搖了搖頭,甩去對他的諸多疑問,念頭一轉,想到他們兩次交談的情景,「呵,他真的是一個聰明的男人……」但也是自大又無賴的男人。
明明開始都是被耍弄、氣怒的情緒居多,但,她現在再回頭想想,竟只剩下想笑的念頭?
"阿磧……我們有機會再見嗎?"她愣愣的低語,但一想到除了聲音,她壓根沒看清他真實面貌……「就算我們真的再面對面,說不定也是相見不相識呀……」
想著,她嘴邊的微笑轉成惆悵,唉……她今天一定是病了,不然怎麼會對一個連臉都沒看清的陌生男人發花痴呢?
她用懷中的熊寶寶蓋住自己失望的臉,耳邊卻響起他笑譫低語的說,她看上了他的話。
啊她最近一定壓力太大,否則就是神經一個不小心打結,現在才會有種心虛,想承認他說的話是真的想法。
不,不對,她才沒有對他二見鐘情,畢竟她連他的「面」都沒看清,她也沒有對他笑譫的語調心動,頂多只是覺得心口有些發癢而已。
她更沒有刻意想把他記在心底,她只是……只是好奇的想知道,擁有這道好听嗓音的主人,究竟長得什麼樣罷了……
唉她怎麼覺得自己有越抹越黑的傾向?
露出一抹苦澀微笑,她發誓,這件事絕不告訴第三人,因為就連她,也整理不出現在的心緒。
算了,睡覺去,希望一覺醒來,什麼煩惱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淨——
一個禮拜後,平靜的校園突然爆發侵佔公款的丑聞事件,整個學園不論是教職員還是學生,都對此事討論得熱鬧滾滾,只有剛考完期末考最後一科的藍可蔚,眼中出現明顯的沉思。
懊不會是他吧?
"小蔚,你在想什麼?"一個同學在她眼前揮了揮手,拉回她的神智。
"不,沒有。」她噙著笑容,搖頭。
"欽,那人好像是熾令集團的人耶……」一旁圍繞的同學不意瞥到他們這邊,眼熟的身影讓人視線頓時離不開。
"對對對,我記得他好像是右……」原本少許的注目,在熾令集團的名號喊出俊,引來更多人的側目。
"不好意思,你可以跟我到安靜一點的地方談談嗎?"男人禮貌的詢問,只是人卻強硬的把她拉走,完全拋下後頭的竊竊聲浪。
"喂,先生"即使從同學私語口中知道眼前的男人不是壞人,但她糊里糊涂被人拉著走,也頗不是滋味。
男人不理會她的叫喚,直到來到校園偏僻的一角,確定附近沒有其他閑雜人等,才放開她的手,極有禮貌道︰
"不好意思,藍同學,請容我重新介紹一次,我是右令極,熾令集團的總經理,這次我是奉我家老板的命令來找你的。」
"找我?"
"是的,我家老板願意提供一筆錢,讓你到國外完成學業,只要你在適當的時機,答應他一個條件。」右令極說得真誠,但眼中笑意卻很明顯。
"一個條件?"藍可蔚眯起眼,不敢相信她的擔憂才剛生成,就有人自動幫她拔除,而且對方還是熾令集團的總裁!?
"是的,藍同學,你不用太擔心,這個條件你一定做得到。」右令極出聲保證。
"為什麼是我?"她問。
"藍同學,原因你以後就會知道,現在你只要告訴我,好或是不好。」
想了下,她一沒美色、二沒財色,加上對方又是高高在上的集團總裁,她賭了!
"好。"
"願我們合作愉快。」右令極從口袋掏出一本存折、一張機票、一串鑰匙及一張入學通知單。「這是你即將要就讀的學校,聰明的女孩應該知道怎麼去吧?"把所有掏出的東西交給她後,等她點頭,他人便瀟灑的走了。
望著右令極離去的背影,再看回手上的入學通知單,藍可蔚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夢。而她的應允似乎也在某人的意料之中。
"機票是明天一早的班次呀"為什麼她有種對方「很急」的感覺?呵,她扯出一抹笑,是福是禍,就順其自然吧!
只是她走了,是不是代表她不可能再遇見他了?
突來的念頭,讓她往宿舍方向走的步伐頓時定住,腦海也浮現出他們兩次交談的情景對話,突然她對于剛剛太過爽快的決定,感到一絲後悔。
只是她馬上甩了甩頭,甩去那念頭。「就算我不接受,我也不一定能再遇得到他啊……」
不管他是不是商業間諜,現在學校爆發有關侵佔公款的丑聞事件,十之八九和他月兌不了關系;換句話說,他的任務結束,也不可能再出現在校園中唉……她想那麼多干嘛,難道她真的喜歡上他了?喜歡上那個……只見過兩次面,卻硬是在她心底扎根,叫作「阿磧」的男人?
"不會吧……不會的,不會,不會……」藍可蔚拚命的對自己洗腦。
但嘴中念得堅定,她腳下前進的步伐卻顯得有點慌亂。其實,不容否認的,她的心還是帶點眷戀——為他——
正當藍可蔚帶著失落的心情回宿舍,準備打包行李飛往另一個國度,繼續她的學習之旅時,陸豪磧正待在攝影社團擁有的暗房中洗照片。
他自動自發插手慕揚學園的貪污事件,更把所有搜集到的資料、證據,神不知鬼不覺的,送到熾令集團的總裁辦公室,純粹只是為了一句「好玩」,誰叫他之前預設的追殺之旅都沒出現。
而他如此光明正大的作法,肯定讓總裁大哥注意到他了!
為了不讓大哥以報復為由,把他抓回公司盡他該盡的責任,他知道他該走了,但為什麼他人還待在慕揚學園?還偷溜進攝影社團的暗房里洗照片?
隨著照片逐漸清晰,陸豪磧像是想到什麼畫面,嘴角不自覺的噙著一抹溫柔的笑。
照片的情景是一個穿著一身白衣裙的女孩,抱著一只小貓,在暈黃街燈、迷蒙雨絲的包圍下,展露出溫暖笑意的畫面。
"藍可蔚……」他伸手輕描照片中如天使般的女孩的輪廓,低語輕喃。
"認識不到一個月,我們更只見過三次面,為什麼我會如此記掛著你?"漆黑如墨的瞳眸閃過復雜難解的心思,但他臉上仍帶著溫柔的笑靨。
他的心向往自由,所以才會享受這種近似流浪的生活,但今天他卻難得牽系起一個人,沒有如期飛走。
拿著洗好的照片,他小心翼翼的護貝起來,似乎手中的照片是他用心呵護的寶貝,不容有一絲損傷。
"如果再見你一次,你能給我一個回答嗎?"似乎在心底決定了什麼,陸豪磧眼中閃過一抹堅決。
他從來都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更加會付諸行動去爭取,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拿著護貝好的相片,他矯捷的身影小心翼翼的溜出攝影社辦,沒讓任何人發覺。他依照腦中她的課表,來到上課的教室,卻發現里頭只有小貓兩三只,而他們正努力的寫考卷,他這才想到,這周是學校的期末考周,而她,顯然已經不在。
"她該不會回家了吧?"眼底寫上一絲失望的他,決定去她的宿舍看看。
一到她住的宿舍,他卻發現——整個房間都是暗的?
"怎麼回事?她也不在宿舍嗎?"他不死心,小小的一道鎮壓根擋不住他想找人的決心,只是當他開了鎖進到套房里,他發現所有東西早被人收拾干淨,想找的人和貓都已不在家。
原來是藍可蔚在打包好行李,便住到衛子清她家,沐心蕊也同樣住到她家,因為她們兩人打算為她舉辦睡衣歡送會,所以陸豪磧這時才會找不到人。
"呵,我還以為我們很有緣呢!"他驀然自嘲一笑。
只要他肯,他是可以查出有關她從出生到現在所有的一切,而且一定找得到人,但……算了。
看著手中想獻給藍可蔚的照片,陸豪磧說不出此時心中的感受。
他是想找她,卻又不想特意去尋找,矛盾的心態糾結在他聰明的腦袋瓜中。「何時,我們可以再見一次面呢……」
再多看身後的宿舍一眼,他人毅然決然的轉頭離去,拋下心中印上的痕跡,和那淡淡的失落。
他們有緣與否,就交給老天去安排吧……
三年俊
美國,芝加哥。
"就要畢業了耶,小蔚,你以後想做什麼?"沭心蕊右手搖晃著一杯色澤鮮艷的調酒,雙頰酡紅,更顯得風情萬種。
"嗯,還不知道。」藍可蔚瀟灑的聳了個肩,一副船到橋頭自然直的輕松模樣。
雖然她轉學到慕揚學園,認識沐心蕊她們不到半年時間,但在她出國念書的這段期間,她們三人靠著電話、E,mait和偶爾的見面,依然保持良好的友誼。
"要不,我們一起去應征小清工作的公司好了,你當正職,而我先去做工讀生。」沐心蕊以指代梳滑過她那一頭長至腰部的波浪卷發,精致的瓜子臉瓖嵌著恰到好處的美麗五宮,薄薄的淡妝更增添她顯現于外的性感艷麗。
"你是說……」
"熾令集團呀,只是不知道熾令集團最近有沒有在征人……」她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嬌憨嘟嚷著,仰頭就要喝掉手上的調酒,只是卻被藍可蔚搶過。
"小蔚?"沐心蕊偏頭,一雙宛如會放電的眼兒對她眨呀眨的。
"你不能再喝了。"她們兩個單身女子坐在酒吧里就很危險了,何況還喝醉酒。
"我不能喝,那小蔚喝。"說完,她趁藍可蔚不注意時把酒搶回,直接把杯口對準她的嘴,灌進去,人則為她得逞的舉動呵呵直笑。
"小蕊?"勉強吞下一大口酒,不耐酒力的藍可蔚,外表雖看來清醒,但實際上她已經感到有點頭暈,心中開始咒罵某個不準時的臭男人。
"蕊兒,你喝醉了?"突然一道溫和卻帶點責備語氣的男聲插入,有力的手臂則適時的攬住因酒醉搖晃的沐心蕊縴細的腰肢。
"咦,你怎麼也來了?我明明就是瞞著你偷溜的耶……」醉眼迷蒙的沭心蕊一副搞不清狀況的可愛模樣,卻下意識的趴在男人好躺的胸膛,細女敕的臉蛋直磨蹭著他。
藍可蔚勉強抬頭瞧去,「你終于來了,快把你老婆帶走。」她已經受不了和一個會灌人酒的酒鬼說話。
"不好意思,麻煩你了。」男人不好意思的向她點了個頭。或許以為她是清醒的吧,所以他也沒多問一聲,就帶著酒鬼老婆回家去。
目送他們兩人離去,藍可蔚依然靜靜的坐在椅上,不是她不想走,而是頭暈讓她覺得不舒服,只好暫時坐著休息。
等到腦中暈眩似乎消退一點,她急忙走出吵雜的酒吧,下一次她絕不會再被人說服到這種龍蛇混雜的地方!
走到外頭,冰涼的冷風吹過,為她帶來一絲清醒。只是走沒幾步路,她便支撐不住地一手搭著牆壁,一手揉著有些發漲的太陽穴,低聲咒罵。
懊死,這種連一滴酒都不能沾的體質,到底是遺傳到誰呀?
"小姐,你沒事吧?"就在她喃喃咒罵時,一道好听的清朗嗓音從她身旁傳來。
"我沒事。」藍可蔚勉強自己轉頭,見到的第一眼是男人寬厚的胸膛,她緩慢抬起頭,因酒醉的迷蒙看不清眼前男人的真實面孔。
"咦?"男人發出了驚喜聲。
"你認識我?"酒精雖還未完全侵蝕她腦袋中運轉良好的神經,她卻怎麼也想不起她曾認識眼前這一號人物。
"呵,親愛的藍,看來你的記憶不是很好喔!"
男人正是陸豪磧,這意外的見面讓他明白一件事——原來他一直記得三年前只見過三次面的她。
或許三年前不尋找,就是為了讓這一份埋藏心底的淡淡感情發酵吧!
親愛的藍?藍可蔚皺起眉頭,似乎曾在什麼時候听過這個「昵稱」?
"你是誰?"她問。
"呵,怎麼我們每次一見面,你總喜歡問我是誰呢?"除了他偷拍的那一次,因為那時她壓根沒發現他的存在。
"有嗎?"
他的每字每句似乎都帶著暗示,看來她是真的見過他。
她眯起眼,試圖想看清眼前比她高出一個頭的男人面孔,頭暈的腦海似乎也有相似的畫面蠢蠢欲動的想眺出。
"當然有。」陸豪磧的心情看來很好。
"那你到底是誰?"腦中似乎快要想起某個熟識畫面,不過就是差那麼一點。
她甩了甩頭,放棄用酒醉的腦袋猜測,火氣開始有聚集的傾向。她頭已經夠暈了,現在還出現一個白目的死男人要她猜謎!
"天哪,藍,你真的忘了我!"他再度模模自己不變的帥臉,「我的魅力什麼時候減退得這麼嚴重?"不過,他顯然忘了他們有兩次見面,都是在藍可蔚沒看清他臉的情形下。
"自大男。"她沒好氣的啐了一句。
"我是自大沒錯,而且我也告訴過你,除了自大,我也很自戀,誰叫我有這個本錢呢!"他故意壓低嗓音,藉此喚回他們見面的記憶。
"你"好熟悉的話,好耳熟的無賴調調……
"你是"阿磧……一個藏在心底的人名突地浮現,但話還未吐出,她人已經向酒精投誠,昏倒在他眼明手快,及時伸出的強壯手臂中。
"天啊,藍,你送我的「見面禮」,也未免太大了吧?"看著懷中醉倒的小女人,眼底充滿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