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眼里,喻部長超乎尋常地關心兩位轉校生。
謝小米逐漸相信南陽九中確實是個好地方,培養出這麼優質的人,而安可卻感覺像被監視。
喻言和莉莉走進來的時候,討厭莉莉的人也不得不承認,那是一幅很美很般配的畫面。
莉莉高傲,但她確實優秀,除掉她本身的性格,她也是個優質的女生。當然加上她的性格,她和喻言也還是一樣登對。
「打死我也不信這兩個人會一點關系都沒有!不過喻部長還真是個挺不錯的人!」
「那當然了!」MIXH1袁不知從哪里冒出來接上這麼一句,「南陽九中的七人里,我們都認為他是最優秀的一個,衛天和季然都比不上。」
「什麼、什麼七人?」小米不明白地問。
MIXH1袁這次一改往日的熱情,抱著課本趕著出教室,「就是南陽九中的七個人嘛!以後你就會知道了,我趕時間,走了!」袁莎一溜煙跑掉了。
小米撇撇嘴,「什麼嘛,七人?我還‘風寧二人組’呢!」說完推推旁邊的安可,「你覺得怎麼樣?」
「誰?」
「學生部長啊!」
安可稍稍打了個哈欠,「不怎麼樣。」
謝小米驚叫起來︰「什麼不怎麼樣!人家對你還很不錯呢。」
她好笑地看了小米一眼,「這麼快你就變節了呀!」
小米皺著眉嘆了一口氣,「好無聊哦,我就只能听听八卦說說八卦而已,在這里每天除了上學,都沒有別的事可以做。」
安可也不由得舒了一口氣,是啊,她們的成績都不好,也都不是學習的料,真有些虛度光陰的感覺。
「中午你還要和那個莉莉一起去吃飯?」見她點點頭,小米又憤怒起來,「她怎麼就像逮著你似的!」荒謬的是安可就讓她逮。
她挑挑眉看向謝小米,「你要不要跟?」
「我寧願餓死也不和她一起吃飯!」小米憤憤地說,她和莉莉就像天生有仇似的。
安可調轉視線,放在那對很般配的人身上,「我情願和莉莉吃飯,也不願意和那種居心叵測的人相處。至少有什麼不高興莉莉都會說出來,但那種人,卻怎麼也猜不透。」
小米看了她一眼,奇怪她怎麼說出這麼難懂的話來,看她面色平靜眼神卻專注地盯著前方喻言和莉莉有說有笑的樣子,更不解了。
「你很能忍嘛,和我這樣的人在一起。」莉莉突然這樣說。
安可有些驚訝她竟然肯承認自己是個很無理的人。
「我知道班上的人都討厭我,我也沒打算要讓他們喜歡,他們一定說你很慘,不但和我同桌還得陪我吃飯。」
她抬頭看了莉莉一眼,又低頭去吃自己的排骨。
「要不是喻言吩咐,我才懶得理你。」三句話月兌不了她慣有的腔調。
安可模出紙巾擦了擦手,而後很平靜不怎麼在乎地對她說︰「你沒有人陪,我是新來的,你如果少說些話,我就能忍受。」她說得很明白了,既然兩個人都注定孤獨,不如湊在一塊兒,但前提是,少拿她那種腔調對她說話。
「我還以為你不會回嘴呢!」莉莉瞥了她一眼,「看來也不是完全沒有脾氣的嘛。」
她笑笑,有些別有意味,好像莉莉的話是多麼可笑無知,莉莉自己這麼臆測著,其實安可並沒有別的意思。
「你的同伴呢?怎麼不和你在一起?」兩個人從一所學校轉過來,交情又那麼好,理當形影不離才對。
「她有自己的伴兒。」袁莎是個相當熱情的人,對小米就像多年的好朋友,小米自己其實也挺樂在其中的,只是嘴上不承認。
蚌人想法不同,有可比性,她寧願選擇跟莉莉在一塊兒,至少可以不用听到那些她不感興趣又溫情脈脈肉麻的話題。
「我可以坐這里嗎?」
突然,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听聲音腦中立刻浮現出此人的面貌,但她還是下意識地抬頭去看。
喻言在說話的同時已經坐了下來,他的到來讓莉莉高興得眉飛色舞。
安可不禁奇怪,這兩個人天天膩在一起,不會煩嗎?
「我先走了。」她端起餐盤起身準備離開,喻言坐在身邊讓她沒來由地很有壓迫感,不懂自己為什麼突然那麼緊張,似乎絲毫不能出錯,所以她選擇走為上策。
「你先別忙著走,等一下我有事要和你談。」
他看出她有落荒而逃的意思了?不然為什麼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
「什麼事?」安可轉回身但並沒有坐下,她希望能夠速戰速決,至少有莉莉在場,她想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吃完飯再說。」說著他的眼神一低,示意她坐下。
「就是嘛,你急什麼呀,又沒有什麼事情。」莉莉在一旁幫腔,臉上難得地帶著笑,看上去竟有幾分嫵媚之姿!
但喻言下一句出口的話讓她的笑容凝結在臉上。
「莉莉你吃完飯先回去好嗎?」
這不僅讓莉莉惱怒了,也讓她有些忐忑。
「你過河拆橋!」莉莉怎麼受得了他這樣子的對待,況且這不是第一次了,因為是他她才忍了下來。
「莉莉,你不要胡鬧,我和安可有事要談,你以為是在玩嗎?」開玩笑似的說,是希望她懂得分寸。
不過莉莉的字典里要是有「分寸」兩個字,她就不是莉莉了,「有什麼事情是我不能在場听的?又不是什麼秘密!」
喻言抬眼輕輕地瞄了她一下,「什麼時候,我和別人談話有讓你在旁听的?」意思是這根本就是規矩,她從來沒有過特別的待遇。
「你!哼!」莉莉生氣地站起來,撒手就走人。
安可愣了愣,還沒想好下一步自己該怎麼應對。
「想好對策了嗎?」他笑著對她說,笑容沒有一點諷刺的意味,好像他天生就是這樣善良。
安可不認為,她直覺這個人太狡猾,這種年紀就已經太會掩蓋和收斂自己的情緒。
「你是故意的。」故意當面氣走莉莉,故意讓她變成導火線。
喻言抽出紙巾收拾了一下,站起身來拍拍她的肩膀,「多心了,走吧,找個安靜的地方。」
一路上,不斷有人和他打招呼,每個人都笑語盈盈地叫著他「喻部長」。
有一種人,天生面相會讓人感覺很正直,很善良,就算犯了天大的錯,別人也不會相信是他干的,進一步講,更不會有人覺得他陰險可惡。
安可覺得自己可能有些這樣的特質,至少媽媽相信她是個乖巧貼心的孩子。但是現在她才知道,自己根本算不上什麼,在這里,有一個更厲害的人物,就是眼前的這個人。
走了很長的一段路,他都沒有說要談什麼事,原本她還高度警惕有所防備,時間一耗,她也稍微松弛下來。
「究竟有什麼事要談?」
原本不該她先開口的,起初她也打算將沉默進行到底,可是他似乎就等著她開口,否則兩人就這麼耗下去。
喻言看著她,離得近才發現她的體形真的很好,身高和他也很配,就某種意義,這是黃金比例。
「天氣這麼好,就當曬一曬太陽有助于身體健康。」時間他多得很,就這麼拉著她耗也是件趣事。
他正準備繼續走,安可卻伸出手攔住了他,他偏頭含笑的眼別有意味地探詢看向她。
「如果你沒有事要談,那我要走了,再見。」她只是告知,並沒有要征求他同意的意思。
卻在轉身即走的時候被他拉住了手臂,安可的反應相當劇烈,「刷」的一下甩開他的手跳到一邊,瞬間又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下意識去搜尋他的表情,忘了自己原本的意圖。
「你這麼怕我?」這個女孩,真是很好玩啊!
安可動動唇想說什麼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隔了半晌才吐出兩個字︰「沒有。」
凶神惡煞的人她都沒怕過,他這種公子少年她就更不用擔心了。她不是怕,只是防備,因為從一開始,他給她的感覺就不好,或許是自己眼拙,但她寧願相信自己。
她吐了一口氣繼續說︰「我想你並不是一個喜歡自找麻煩的人,我們這些轉校生可能讓你覺得很多事,或許這就是你要把我和莉莉綁在一塊兒的原因。我不管你有什麼意圖,或想探究什麼,我是新生,請你別欺負我,你也不用勉強自己,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大家各自顧好自己的事。你不用故意關注我們,我想你也不是心甘情願的。」安可一口氣說完。他有些驚訝她這樣說,原本以為,她還會繼續忍耐下去,至少不會這麼快就表明立場。
「你覺得我很煩是嗎?」他臉上的表情看上去那麼誠懇,她幾乎都快要相信他,相信他是有誠意的了。
「我只是不習慣別人對我的日常生活太過于干涉。」尤其是他。
喻言笑笑,「那是因為你現在還沒有融入這個環境,我有責任幫你。」
可是我不需要!安可欲說,卻被他搶了話——
「我們之間可能有一些誤會,你或許不喜歡我的做法,或不欣賞我這個人,但我確實沒有要針對你的意思。」
好了,話都說得這麼白了,她還能說什麼呢?非得說他對她別有居心嗎?
「我看今天也不適宜再談下去,下次再約吧。」
還談?他根本就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好不好!這會兒她反而沒急著走,還在想著拒絕他的方法。
「還有問題嗎?」看她沒有反應,他笑著問。
她定定地看了看他,然後偏開頭,「沒有。」
他把話說得這麼圓,她找不到突破口。
「回去休息一下,下午上課再見。」說著喻言先向她揮了揮手,徑直離開。
怎麼變成像是他在趕她走?
安可皺了皺眉正準備朝和他相反的方向抬腳,又意識到不對,她和他方向是一樣的,走上去踫著又覺得尷尬,不走也不是辦法,怎麼選?向前還是往後?
還真是讓她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