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紛若跟著楚荏走進一間房間內,四下瞟了瞟,發現這棟鬼里鬼氣的屋子除了一、二樓較為破舊外,三樓的情形好多了。
「呃……」
她不知道該怎麼叫她。
楚荏將行李擱置在地上,「叫我荏就行了。」
「荏,這里真的是征信社嗎?」
她很懷疑,什麼樣的人會那麼有冒險犯難的精神走進這棟鬼屋。
「如假包換。」
當初她第一次看見時也有相同的疑問,楚荏沒有忽略她臉上偶爾會出現的疲憊神情,「你一定累了,我就不打擾了,先休息一下,晚一點用餐的時候我再來叫你,有事的話就大聲叫,鬼斧的房間在你的隔壁,我們在你的斜對面。」
她現在的確是想爬上床去躺……呃!她的背部還隱隱作痛,恐怕只能趴著,「嗯,謝謝你。」
楚荏離開後,她先是小心翼翼地坐在床沿,原本想要趴上床休息的動作微微一頓。這個時候詩柔應該回去了,也發現她不在的事實。
她又坐直了身體,開始找尋電話想要打個電話回去報平安,卻怎麼也沒有瞧見電話的蹤跡,她不死心地拖著滿身的傷痕下床,找遍了整個房間才不得不認清事實。
但是怎麼可能?現在這個年代,電話已經是每個家庭里最普遍的家電用品,這家神出鬼沒征信社看起來雖然快倒了,應該不至于沒有電話吧,一個念頭摹地躍進她的腦海中——也許是在外頭客廳里。
他們應該不至于連通電話也吝于讓她打吧!要不然她也可以付電話費給他們。
打定主意之後,童紛若立即又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走向門口,還未握到門把,彷佛有心電感應似地門就自動打開來,她嚇了一跳。
門當然不會自動打開,鬼斧隨著打開的門跨進房間內,迎面就是童紛若已來到門口的身形。
「你要去哪里?」他不悅地擰起眉頭瞪著她。身上有傷不在床上休息還想到哪兒去?她這人一點都不知道要好好愛護自己嗎?
「我想要打一通電話。」
他這麼凶干嘛!她又沒做錯什麼,就算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沒有權利無緣無故凶她。
他簡潔地決定,「不必去了。」
她很不服氣地杵在門口不動如山,「媽的,只是打一通電話而已,又花不了多少錢,你沒必要這麼吝嗇吧!頂多我把電話費算給你就是了。」
他揪著她走回床邊,「上床趴好。」
「我要打電話。」
她仍舊堅持。
「這里沒有電話,你不是已經在房間里找過了?」他指出顯而易見的事實。
她是找過了沒錯,「我以為電話應該在客廳……」
「沒有電話。」他再度重申。「現在可以乖乖上床趴好了?」
「怎麼可能沒有電話!」
她不信他的說詞,認定他是在騙她,「那你們要怎麼跟客戶聯絡?」她都說了會把電話費算給他,他是怕她會賴帳不成?
「沒有客戶。」征信社又沒有客戶要跟鬼聯絡啊!
她一點也不意外,「那……如果客戶要委托工作給你們呢?」
「想委托工作的人就要親自上門來談,我們再考慮接不接案子。」她總該死心了吧!
童紛若還是第一次見到架子這麼大的征信社!就算真的有客人找上門好了,還未見到他們的面,這棟鬼屋似的房子就足以嚇跑所有人了。
「那我出去找公共電話好了。」這附近總有公共電話吧!山不轉路轉,路不轉人轉。
「這附近沒什麼住家,剛剛來的路上你也看見了,不是嗎?」沒有說出來的是,這附近的土地都屬于神出鬼沒征信社所有,當然不會有他們以外的人來這兒築屋居住了,而他們是故意讓這附近荒廢的,好讓閑雜人等不敢輕易靠近。鬼斧故意思忖了一下,「最近的公共電話大概在一公里外。」
「我要是不打電話回去,詩柔會以為我失蹤了。」
但是一公里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走起來也得花一些時間,更何況她現在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痛,走起來會更費力。
「失蹤要滿二十四小時警方才會受理,明天再打也一樣。」鬼斧的態度擺明了話題就此打住。他實在不喜歡看到她再繼續凌虐自己的身體。
「如果你不肯載我出去打電話,我可以自己用走的去。」語畢,她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就要往門口走去。
她固執得讓人咬牙切齒,他探手抓回她,「好,我來想辦法。」
童紛若莫名其妙地看著鬼斧繃著臉、踩著重重的步伐離開,但不一會兒就回來了,身後還跟了套著圍裙、滿臉曖昧笑容的鬼魅。
她是要打電話耶!他找鬼魅來做什麼?
表斧徑自將耳朵上的耳環式耳機和襯衫上的第一個扣子取下,交到童紛若手上,示意她將耳機湊近耳朵,「待會兒電話接通之後,對著扣子說話就行了。」
表魅笑盈盈地打開筆記型計算機,十指如飛地在鍵盤上輸入復雜的密碼,下達一個又一個的程序指令之後,「電話號碼幾號?」
她感到納悶不已,卻還是念了組號碼給他,隨即就听見耳機內傳來電話撥通的聲音,幾秒之後立即有人接起。
「喂喂!阿童是你嗎?」
沉詩柔焦急的聲音里浮現哭音。
「是我……」
「你跑到哪里去了嘛,你的衣服和一些日常用品都不見了,垃圾桶里有染血的紗布,這是怎麼一回事?你又要去哪里?」她吸了吸鼻子,一古腦兒地將心中所有的疑問都丟出來。
童紛若露出苦笑,「我遇到一點麻煩,為了安全起見,我暫時不回去了……」
沉詩柔很擔心,「什麼麻煩?不管有什麼麻煩,我們都可以一起想辦法解決啊!你不回來要住哪里?」雖然一向都是阿童替她解決麻煩的時候居多,也許她能幫得上忙的地方很少,但是她真的想要幫忙。
她故作輕松道︰「你不用擔心,那個好心的婦產科醫生願意暫時收留我,等事情結束後,我就搬回去。對了,這件事別讓神父知道,我不想讓他又為我擔心。」
好心的婦產科醫生?
表魅不給面子地爆出一陣大笑。這真是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
表斧陰沉地投去充滿警告意味的一瞥,鬼魅明智地舉起手在嘴巴前打了個叉。
童紛若聞聲瞟了他一眼,隨即又將注意力投注在耳機里的聲音上,「我知道,可是……」耳機里的聲音戛然而止。她有些困惑地抬眼,看見鬼斧的手指正按在筆記型計算機的鍵盤上。
表魅無辜地聳聳肩,表示事情與他無關。
很顯然的,切斷她們通話的人是鬼斧。
表斧淡淡地說︰「報過平安了。」
就因為這樣,所以毫無預警地切斷她和詩柔的通話?童紛若有股想摔東西的沖動,「媽的,你讓我多說幾句話會死啊?」
表魅挖了挖耳朵,他沒听錯吧!童紛若剛剛說髒話了?
「要閑話家常明天在學校有得是時間。」鬼斧朝她伸出手。
她火大地把耳機和麥克風重重地放進他的大手里,以示她的不悅。
「現在上床趴好。」
這是最後一次,她要是再不上床趴好,他會親自動手揪她上床。
「哼。」她重重地哼了一聲,極不情願地旋過身,動作既緩又慢地爬上床,小心翼翼地趴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媽的,又不是我媽,管得還真多。」童紛若忍不住嘀咕。
表魅听見了,控制不住橫向發展的嘴。真是難為了一向不擅長表露關心的鬼斧了。
「走了。」鬼斧揪起嘴巴幾乎要咧到耳後的鬼魅,走向門口。
但是一趴上床,柔軟的床鋪立刻承接了她全身的重量,讓她原本硬撐的身體卸去所有的沉重負荷,神經不再緊繃,身上的痛楚似乎也減輕不少。
她好象錯怪他了……童紛若轉過頭去,只瞧見慢慢關上的門。
童紛若來到餐廳的時候,只瞧見鬼斧一個人在用餐。
表斧聞聲抬頭,滿意地看到她臉上的青紫紅腫消退不少,「怎麼這麼早起?」
他沒記錯的話,她上課的時間是晚上。
「我早上有一份工作,能不能……」
「坐。」他徑自起身走向另一端的歐式廚具,從冰箱內取出蛋、火腿和肉松,拿了四片吐司放進烤面包機,旋即動作熟練地煎起蛋和火腿,不一會兒,烤面包的香味就飄散開來,彌漫了整個餐廳。
聞到香味,童紛若的肚子立即不爭氣地咕嚕咕嚕叫了起來。
表斧動作利落地取出烤成金黃色的吐司抹上沙拉,一層層地夾上荷包蛋、火腿、肉松,覆蓋上最後一片吐司,然後去邊將之對角切成兩半,兩個現做的三明治就完成了。
他將盛著三明治的盤于擱置在她面前,「想喝什麼?果汁還是牛女乃?」這個星期輪到他掌廚。
「果汁就好,謝謝。」她愣愣地回答。
職業是婦產科醫生,一副練家子的好身手,然後還會做三明治,她很懷疑究竟有什麼事是他搞不定的?
表斧倒了杯果汁給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繼續用餐,「請幾天假,等傷勢好一點再回去上班。」他像漫不經心地提起。
童紛若咬了一口三明治,聞言急急忙忙地隨便咀嚼了兩三下,就將口中的食物吞咽下去,差點被噎著。
「不行,我得去上班。」這一陣子她已經請了好幾次假了,再這樣下去,她很快就要回家吃自己。
拜托,現在景氣這麼不好,工作很難找耶!而且她很需要這份收入。
他的眼中急速閃過一抹不認同,撇了撇嘴角,「你這個樣子去工作有礙觀瞻吧!」要賺錢也得有一副健康的身體啊。
她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吼道︰「媽的,又不是我自己喜歡被打成豬頭啊,這個樣子丑斃了耶!」而且全身都還在痛,她也想要好好休息啊,只是現實環境不允許,她必須賺取自己的學費、生活費,還有積欠他的那一筆醫療費,所以不得不去工作,她又沒那麼好命。
「知道就好,你最好別出去嚇人。」他優雅地以餐巾拭了拭嘴角。
「我也不想啊,不過,錢可不會自己從天上掉下來,我要是不去工作,房租、生活費沒有著落,你養我啊!」瞥了一眼牆上的時鐘,童紛若狼吞虎咽地把三明治解決掉,然後是果汁。
表斧及時停口,硬生生地抑下就在舌尖的「好」字,抿了抿唇,沒有回答。
只能拜托他了,雖然她一點把握也沒有,畢競他已經幫過她很多回了。「我快來不及了,你送我去上班,好不好?」
他瞥了她的背包一眼,率先走出餐廳,「東西拿著。」意即是答應。
「謝謝。」她吃力地提起背包,動作遲緩地跟了上去。這些重量在平時根本就不成問題,但是對她此刻的身體狀況而言,卻是極沉重的負荷,讓她原本就緩慢的步伐更加龜速。
當她慢慢「爬行」到客廳的時候,早已不見鬼斧的蹤影了。
她只好繼續朝樓梯移動,走了兩三步突然有抹高大的黑影罩了下來,她滿頭大汗地抬眼一看究竟,是去而復返的鬼斧。
他都已經走出大門了,卻發現她還在樓上磨蹭,「用滾的會比較快。」
「謝謝你的建議。」媽的,他是特地回來說風涼話的嗎?怎麼這麼變……她還沒咒罵完,手上的重量忽然一輕,沉重的背包已被鬼斧接收。
童紛若有些反應不過來,咦……他還特地走回來幫她提沉重的背包耶!雖然他說出來的話不怎麼中听,不過人還不壞,剛剛她好象錯罵他了,幸好她只罵在心里,可以神下知鬼不覺的收回。她一直盯著他寬闊的背,腳下一個不留神踩了個空。
「啊——」她發出一聲尖叫,身體失去平衡地往前跌了出去,無可避免地撞上走在她前頭的鬼斧。
表斧聞聲回頭,映人眼簾的就是童紛若揮舞著雙手、雙腳失去著力點地朝他撲了過來,他其實還來得及翻身自樓梯扶手上方躍出,平安地落在二樓的辦公室內,只是他卻選擇了當童紛若的墊背。
童紛若驚魂未定,一顆心差點從嘴巴跳出來,才喘了一口氣,便又發現身下替她除去所有撞擊力的肉墊毫無反應,不會是撞到頭昏過去了吧?她正要抬起頭查看鬼斧的情形,卻听聞一抹嘲諷的聲音在她的頭頂上響起——「我只是隨口說說,你沒必要真的從樓梯上滾下來吧!」
「我沒那麼笨,我只是……我只是一個不小心才會跌下來。」她怎麼能說她是因為看他的背影看傻了眼,一時忘了注意腳下的階梯。「謝謝你救我,你有沒有怎麼樣?」還好有他,不然這一摔勢必又要頭破血流了。
她沒那麼笨?「是嗎?」他相當懷疑,「我怎麼覺得你盡是做一些蠢事。」
「我才沒有!」
「嘖嘖嘖……」鬼魅出現在樓梯頂端,頂著一頭亂發,興味盎然地俯視還躺在地上的鬼斧和童紛若,「我真的可以理解那種感覺,真的,雖然兩情相悅的結合會讓人興奮得失去理智,急切地想要將對方揉入自己體內,不過,還是不宜這麼激烈,太傷身了。」
他是听到「砰」的一聲巨響,才匆匆忙忙地出來一探究竟,看到的便是這個景象,不乘機揶揄一下,怎麼對得起好夢正酣卻被吵起來的自己呢!
表斧殺人似的目光直直地刺了過去,「睡死你算了。」
童紛若想到兩人此刻還重疊在一起的曖昧姿勢,頓時漲紅了臉,臉上青青紫紫的再加上紅色,幾乎可以媲美調色盤了。
表魅痞痞地回刺了一槍,「我很想,真的很想,可是卻有兩個饑渴的人兒一大早就擾人清夢。」
「滾回你的床上去。」
「樂于從命。」鬼魅行了個舉手禮,走了幾步後又折回,「咳咳……我衷心的建議,做的事還是在床上比較舒服。」再轉身離開,徒留一陣猖狂的笑聲繞梁久久不退。
童紛若的臉幾乎要燒起來了。
靶受到她一點也不惹火的身體曲線,他竟然有了反應,「你打算這樣壓著我多久?」鬼斧的聲音有些粗嘎。
她也察覺到了,手忙腳亂地從他的身上爬了起來,困窘里還摻雜了幾許驚訝。
「對、對不起!」如果他對她沒有感覺的話,又怎麼會有……反應?
表斧自地上一躍而起,俊臉上破天荒地爬上一抹燥熱,「這是正常反應。」
她拿懷疑的眼神瞅著他,擺明了不信。
「要是有個女人在身上磨蹭而沒有反應,那就要看醫生了。」未了,他又補上一句話,不著痕跡地轉移了她的注意力。「縱使那個女人身材不怎麼樣。」
縱使那個女人身材不怎麼樣?童紛若的身體一僵,漲紅著臉憤憤不平地叫道︰「媽的,你看見了!」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明知故問,「看見什麼?」
「看見……看見……」她吞吞吐吐地語不成句。
「嗯?」他挑起一道眉毛月兌向她。
童紛若的話鋒倏地一轉,「不然你怎麼知道我的身材不怎麼樣?」就算她不是好了,好歹女人該有的「配備」她一樣也沒少啊。
「不必用眼楮看,剛剛那一撞就讓我有深切的體認了。」他無聲地補上︰還有切身之痛。她身上恐怕沒幾兩肉,所以撞到才會那麼痛。
「你——」她為之氣結,卻無從反駁起,誰叫她的身材的確是……不怎麼樣,童紛若頹喪地垂下頭。
表斧一副事不關己的調調,「你還要不要去上班?」
「啊——」她發出一聲哀嚎。
結果當然是遲到了。
&&早上九點到晚上五點這段時間,是大多數人上班的時間,想當然耳,KTV的生意當然冷清了,久久才有一「番」,所以早班人員的工作以清潔為主。
兩個小時過去,鬼斧仍大刺刺地坐在KTV大廳里的沙發上,極為悠閑地翻看著其他女服務生貢獻過來讓他解悶的八卦雜志。
童紛若做完清潔工作,偷了個空檔來到他的身邊,壓低聲音詢問︰「你不會是打算在這里待上一整天吧?」
他不答反問︰「怎麼了?」
她好不容易才等到他的身邊沒有其它女服務生,「這樣不好吧!KTV是做生意的地方,你又不唱歌,留在這里很奇怪耶!」
「會嗎?」鬼斧端起面前的咖啡輕啜了一口,「我怎麼一點也不覺得,你的同事們都很好,怕我無聊、口渴,又是雜志又是咖啡的送。」對他來說,這里與咖啡廳無異。
她們平時都對她不錯,只不過她們都以為她是男生,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她們一個個這麼地殷勤、溫柔可人、體貼入微,那是因為對象是鬼斧才有的特別待遇。
「會。」她不是不喜歡鬼斧留在這兒,只是看到所有的女同事老是借故在他身邊打轉,乘機接近他,她的心中就很不是滋味,有股沖動想要將煩人的蒼蠅驅離他的身邊。
「她們很歡迎我繼續待在這里啊,記得替我謝謝她們,改天她們去及時婦產科診所的時候,我會叫護士給你們KTV的員工打個折扣的。」他帶笑的女圭女圭臉散發出凡人無法擋的致命吸引力。
童紛若並不想讓其它女人有機會使出渾身解數來勾引他,她……喜歡他。
「你難道不用去診所看診?」及時婦產科診所說大不大,說小倒也不小,連同鬼斧算上一共聘請了四個醫生,可算是最大的小診所了,既然是小有規模的診所,應該不會放任診所里聘請的醫生愛來不來吧?
「不用。」他回答可干脆了。
「你這麼隨便,難道不怕被炒魷魚嗎?」屆時可別怪到她頭上來。
就算他是學有專精的醫生好了,不怕找不到工作,但是也應該具備最基本的職業道德吧。
表斧似笑非笑地揚起嘴角,「只有我能炒他們魷魚。」
只有他能炒別人魷魚、只有他能炒別人魷魚……她在心中反反復覆地念了幾次,這個員工還真不是普通的大牌耶!而後她才幡然頓悟出——「你、你是及時婦產科診所的老板!」
「反應有點遲鈍。」他淡淡地評論。
童紛若一愕,很意外他竟然還是及時婦產科診所的老板!對她而言,他全身上下都是謎團,性情有點冷血、有點古怪又多變,甚至她還弄不清楚他到底是姓封還是姓鬼,就這樣喜歡上他了!
「媽的,那是因為我受了傷,反應當然會比較遲鈍。」就是不想被他看扁,只是在他幾乎看遍她所有丑態之後,才想要讓他有一點好印象會不會太遲了一點?她的招牌口頭禪又出現,恐怕是改不掉了。
「原來是這樣啊!」嘴上附和,他臉上的表情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忽地有人喊,「阿童,你女朋友來探班了。」
女朋友?鬼斧挑了挑眉,她還真唬了不少人呢!
「嗚嗚……哇……」沉詩柔一見童紛若那張媲美調色盤的臉,便忍不住淚眼汪汪地低泣起來,在童紛若走向她的時候索性放聲大哭。
「唉唉唉……媽的,你別哭啊!」她手忙腳亂地安慰她,一會兒替她擦眼淚、一會兒替她拍背順氣,還差點在她的淚水里溺斃。「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現在是我的上班時間,你再哭下去會害我被Fire的,到時候你得負責養我哦。」
一旁同事打趣地說︰「阿童,你要好好愛護自己,不然你女朋友會心疼的。」
沉詩柔這才不好意思地吸了吸鼻子,抽抽噎噎道︰「對不……起,害你被……同事取……笑,可……是我忍……不住嘛……」
童紛若嘆了口氣,「沒關系,只要你別再哭就好。」
她抬頭審視童紛若臉上的傷,懊惱得無以復加,「又是因為我?」
又……是因為她?這就表示之前童紛若也曾因為她的緣故被接。鬼斧沉吟了一下,有些好奇其中的原由。
其它的女服務生把握機會,全都湊到女圭女圭臉帥哥的身邊去東問西問,就差沒把人家的祖宗十八代揪出來調查一番。
暫時他還要待在這里,所以他只好捺住性子。僵著笑臉回答一個又一個無聊透頂的問題。
「不關你的事。」經詩柔這麼一提醒,她才記起自己一直都忘了問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不自覺地朝鬼斧所在的位置投去一瞥,這一看讓她的心情更為低落,胸臆間盈滿難解的郁悶。
媽的,男人都是一個樣,只對頗具姿色、身材姣好的女人和顏悅色,瞧鬼斧對著她們笑得一副「痴呆」的模樣,怎麼就沒見他對自己和顏悅色地笑過?可惡!他也是那種只注重女人外表的膚淺男人。
但是,她卻喜歡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