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颼颼的寒流終于在半夜走了,今天一早,太陽很賞臉的散發著暖呼呼的熱度。
一個躺在床上的嬌俏可人兒懶洋洋地翻了身,全身被熱烘烘的太陽曬得暖和起來,天生雪白無瑕的臉蛋,因而少了平日的蒼白,並多添了些許血色。
呼∼∼睡得好舒服呢!
她孩子氣地揉了一下眼皮,慵懶地打個呵欠,這才緩緩地起身,離開白色的床鋪。
為了不吵醒她的「伴」,她小心翼翼地套上一雙印有HelloKitty大頭圖案的拖鞋,輕巧地往樓下移動。
一樓的格局是一個超大型的客廳、一間廚房和一間浴室。
她先穿過客廳,走到廚房的流理一旁,為自己沖泡一杯熱巧克力,然後捧著杯子往大門口移動。
她雙手捧著溫熱的杯子,推開大門,悠閑地往庭院移動,目標是位在小庭院前方的信箱。
散步到信箱前,她才騰出一只手抽出壓扁的早報和幾封信件。
達成目的後,她轉頭準備走回屋子,突然听見砰地一聲,眼角隨即瞥見前方閃過一個影子──原來是她的「伴」雷克斯,不知道何時醒了,居然跟在她後頭跑到庭院來了呢!
雷克斯開心地磨蹭她一下,才在小庭院中一蹦一跳的,使得她的嘴角緩緩地勾起一抹甜膩的笑容。
看來雷克斯很喜歡今天艷陽高照的天氣呢!想必是前幾天的寒流和豪雨,讓討厭被淋濕的雷克斯只能在屋內望窗興嘆,難怪看到今日的好天氣才會特別開心。
她漾著愉快笑容的臉蛋,在望向大門的時候,笑容頓時凝結,眼眸瞪大。
水榭驚呼著將手上的東西全擱在地上,然後飛快地沖到門邊,不死心地扭轉門把,確定沒有「奇跡」兩個字降臨後,她撇撇嘴,皺起新月眉,好不可憐地蹲在門旁嗚咽地哭了起來。
「嗚嗚……討厭啦!這個月已經是第三次了。」好可恥!她又被自家的門鎖在屋外了啦!一個月來一回也就夠煩人的,她還「無三不成禮」呢!
她家的大門跟飯店的房門一樣,都是使用磁卡開門,而且只要門一合上,就會自動上鎖,非常的先進和方便,但是唯一的缺點就是,主人絕對要記得隨身攜帶磁卡,否則就會像她現在這樣,被自家大門鎖在門外吹冷風啦!
雷克斯不懂她怎麼哭了,一臉不解地在她身旁打轉,磨蹭著她。
水榭眨掉淚珠後,嘟著小嘴,沒好氣地瞪著她的伴說︰「雷克斯,你這個壞家伙、搗蛋鬼!你又闖禍了,害我又要丟一次臉!你知不知道自己要好好檢討一下下呢?」
雖然她以前偶爾也會不小心搞這種烏龍,但是她的次數可不像這個調皮又好動的伴那麼頻繁,害她每次都只能蹲在自家門口前偷偷啜泣。
雷克斯低頭看看自己的腳丫子,張著無辜的黑色眸子回望著她。
人家不是故意的咩,是腳……不小心踢到門了啦!
「討厭啦!你一定會害我又被房東伯伯笑的!」她又不是簡婕那個迷糊鬼,老是會忘東忘西,但是卻因為雷克斯的關系,害得她的一世英名幾乎都被它毀掉了。
嗚……一想到又要麻煩住在對面的房東伯伯幫自己開鎖,她就更想哭了!
雖然走到房東伯伯的住處只要一分鐘,而且他老人家也總是笑笑的拿著備份磁卡幫她開門,一點都不介意這個笨房客又被自家大門反鎖在外頭,但她就是感到超級丟臉,也很不好意思又去麻煩和藹可親的老人家。
她伸手戳戳雷克斯的頭,雷克斯立刻吐吐小舌,撒嬌似地在她手上磨來蹭去的。
「哼!這一招對我沒用了!下次,你再把大門踢上的話,就自己去睡庭院,以示懲罰,知不知道?」水榭小臉抬得高高的,拒絕心軟地警告她的伴。
雷克斯一听到不能睡暖呼呼的床鋪,圓滾滾的黑眼珠立刻佯裝可憐地瞅著她。
水榭看著雷克斯眨著無辜的眼楮哀求她,先是鼓著嘴,然後才再次戳戳雷克斯的頭顱。「你哦,下次就沒那麼好過關,自己去求房東幫你開門,知不知道!」
求?雷克斯張著大眼,不太懂水榭的意思,一雙黑眼珠傻愣愣地盯著她看。
水榭看著雷克斯呆頭呆腦地站在草地上,一臉不解的表情,忍俊不禁地破涕為笑,心情跟著大好起來。
她伸手輕點雷克斯的鼻頭。「笨雷克斯,騙你的,你還當真咧!你要是會講話,就嚇死人了。」
雷克斯,她的伴,同時也是一只超級可愛的動物──美國長耳兔。它要是會說話,那它就可以去好萊塢拍片了!
雷克斯還是傻愣愣地偏著頭,笨笨的兔腦袋處于輕微的短路狀態。
水榭不再欺負它了,拔了種在庭院的青江菜,拿到一角的水龍頭下,用清水洗淨後,才放在它的面前。
雷克斯看到美味的食物,眼楮一亮,完全忘了主人剛才太高難度的問題,開開心心地趴在草地上啃起它的早點。
她微笑地拍拍手,看它開心地吃著早點之後,才起身走向對面的屋子。
水榭伸手按著房東伯伯的門鈴,下意識地低頭看著自己的睡衣。幸好她的睡衣是像小朋友穿的兩件式睡衣,上頭還印著可愛的米老鼠圖案,而不是火辣性感的睡衣,不然她這下可丟臉丟到太平洋,當場成了社區的名人。
而且她更慶幸房東伯伯向來早睡早起,這個時候他通常已經起床了,這才讓她沒那麼內疚。
可是今天卻不像平日,只要等一下下,房東伯伯就會來應門。
她眨著水眸,呆望著一點聲響都沒有的大門口,不得不再按了一下門鈴,嘴里還納悶的喃喃自語。
「奇怪,今天是假日,通常房東伯伯都會留在家中,不會亂跑的呀!」
等了好一會兒,屋內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和低咒聲後,大門迅速地被打開,一張冷臉不悅地吼道︰「找誰?」基本上吵他睡覺的人都會被罵,當然眼前的這個女人也不會例外。
男人眯起銳眸打量著眼前的訪客。一個長得像漂亮女圭女圭的美少女,穿著卡通睡衣與卡通拖鞋,一身夢幻小女孩似的打扮,當下讓他直接把眼前的少女「降格」成乳臭未乾、還在吃女乃的小表等級。
「房東……」水榭堆起討好的笑容,準備向房東伯伯撒嬌時,卻看到頂著一頭亂發,眉頭擠成一座小山的陌生男人;他那凶惡的目光彷佛有魔力般,凍住了她的舌頭,令她的笑容顯得僵硬無比,腦袋也變成了豆腐似的,話都沒能說完。
這個陌生又凶惡的男人是誰呀?
尚未睡飽的男子一听到打斷他清夢的訪客,竟然不是來找他的,心情更加惡劣一百倍!「不在!明年請早!」這個笨小表什麼時候不來,偏偏就這個時候來,那只能算她倒楣,成為他睡眠不足下的出氣筒。
「明年」水榭驚愕地低呼,同時也被他惡劣的吼叫聲嚇了一大跳,眼眶立刻本能地泛起淚光。
嗚……這個人怎麼那麼凶?她究竟是哪里得罪他了?
等她好不容易才從他可怕的瞪視之下回神,才想向前跨一步,怯怯地想再詢問他房東伯伯的行蹤時,大門卻已被毫不留情地狠狠甩上,發出刺耳的關門聲,甚至連她的腳丫子都差點被門尾掃到,險些掛彩。
她揉著被震得嗡嗡作響的耳根子,水眸委屈地眨著晶瑩的淚珠。
「嗚∼∼好凶惡的男人喔!他的脾氣怎麼那麼差呢?」她撇撇小嘴,吸吸鼻子,愛哭本性又冒了出來。
她的話都還沒問完,他就惱火地當她的面甩門,還說出明年請早的風涼話?!
現在才二月耶!那是不是表示她得在自家庭院喝上十個月的西北風後,才能找房東伯伯拿備份磁卡,進自己家的大門?
她遇到一個惡霸啦!最重要的是,他好凶好凶喔!她很少……不,是幾乎沒有被人凶過的耶!她長得這麼柔弱嬌小,向來是被人保護在手心之中,哪有臭男人敢凶她?最最重要的是──他嚇到她了啦!
水榭很少生氣,但她莫名地討厭起剛剛那個看不清楚長相的臭男人。
她咬咬唇,要求自己不許因為那個臭男人而掉眼淚,眼泛淚光的她不甘心地再次按下門鈴,決定問個清楚。
啾啾啾∼∼
小鳥叫聲的門鈴,高唱著清脆的鳥鳴聲,也在呼喚里頭的男子快點來應門。她等到腳很酸了,卻還是不肯放棄,繼續和里頭那個抵死不從的頑固男人,比賽誰的耐性好。
她的腦中只有「他欺負她」四個字,于是她決定和他貢上了。
水榭在按了第九次門鈴後,隨著時間的流逝和響個不停的門鈴聲,她的膽子變得愈來愈大,有種愈挫愈勇的氣勢。
當她準備再接再厲的把里頭的人吵到不得不來應門時,大門迅速地被拉開,門後出現的依舊是同一張壞脾氣的面孔,和同樣火爆又凶惡的目光,只不過他的臉色比之前更加鐵青十倍。
呵∼∼總算等到你了!
水榭一雙美麗且含淚的眸子中閃著得意的光芒,使得男子黑眸中的火焰更熾。
這個女人肯定是故意的!他一眼就看穿了她的詭計,但是現在的他困極了,只想快快把礙眼的小表給轟走。
男子火大地按著大門,高傲地仰起下巴,咬牙切齒地說︰「乳臭未乾的小表!你沒听清楚我十分鐘前說的話嗎?房東不在不在不在!听懂了吧」
「我懂中文,也會一點點的日文和英文,唯一不懂的是為什麼房東不在?為什麼你這個陌生人會霸佔住房東先生的房子?」最最重要的是,她的備份磁卡現在在哪里?
嗚嗚……她想回家了啦!她不想留在這里罰站,還被這個臭男人瞪。
「我是誰關你什麼事?我沒有必要回答你!」男人冷眼以對,看可不可以把這個小表給瞪不見。
不回答?喉∼∼有問題!
她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他身後半天,就是不見親切的房東伯伯。「那你是……小偷嗎?」她該不會那麼倒楣的跟一個壞人在「抬杠」吧?!
「我是……喂!死小表,我看起來像是小偷嗎」講到最後一句時,他已經是用極大的嗓門怒吼著。
他對他的長相很有自信,就算稱不上是超級美男子,也絕對沾得到帥哥的邊,她竟然還把他當成小偷?有沒有搞錯呀!
要死了!他一定要這樣大吼大叫的嗎?水榭皺起小臉,又被他給嚇到了。
她拍拍胸口,怯怯地點頭。「像!你像極了尖嘴猴腮、小頭銳面的小偷。」
雖然眼眶含淚的她看不清他的臉龐,但那不是重點,重要的是他好凶,這就足以教她把他列入超級大壞蛋的行列了,就算他真的長得跟布萊德彼特一樣帥也不受影響!
男子听了她的話差點沒吐血。沒想到她看起來一副愛哭小表的模樣,膽子倒挺大的,竟然還敢跟他頂嘴?!
等一下,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哪里長得那麼「面目可憎」來著?
他不想繼續和她在大門口吵架,以免自己才剛來這里就成了社區茶余飯後揶揄的對象;于是他大手一扯,直接把她拎進屋後,才大聲地咆哮。「你有膽再說一次!」
「你像極了尖嘴猴腮、小頭銳面的小偷。」她鼓起勇氣重復,卻被他冰冷目光一掃,頓時打了個寒顫。
嗚……他怎麼看就怎麼凶耶!而且現在比剛才更凶了。他一定不是什麼好人,才會一早就對她大吼大叫。
「你有膽子再給我說一遍!」他拎起她用力搖晃,一副非要她從口中擠出和藹可親之類的形容詞不可的模樣,誰教她惹火了他。
「我……」她是有膽子,但卻不敢在他那張凶惡的表情下再說一遍,更何況她現在還是他按在手中的「人質」呢!
嗚……好可怕,他好像很想活活掐死她的模樣!而且她剛才被他「拎」進屋內時,忘了要尖叫,現在她已經踩在人家的地盤上,卻還講出令他生氣的話,她的處境真的非常危險耶!
她愈想愈害怕,忍不住掙扎地慘叫著,豆大的淚珠隨即滾落。「哇∼∼你欺負我∼∼」
男人看著她說哭就哭,嚇得松手。「喂!你哭什麼哭?我又沒多凶!」
他頂多只是脾氣差了一點、火氣大了一點,外加心情不太好而已。
她含淚地搖頭,無聲地指控他的話。「嗚嗚……」哇∼∼騙子!他這樣還叫「不」凶?他根本就是凶死了!
「你的意思是說我很凶嗎?」男人挑起眉,表情陰森地磨著牙。
他要是真的夠凶惡的話,早就動手痛扁她一頓了,哪會讓她好端端地站在他的面前,哭得活像他欠她幾千萬沒還似的。
不過,水榭可是一點都不給他面子,繼續大聲的鬼哭神號。「哇∼∼」她那水汪汪的大眼又掉了好幾滴淚珠。
他不用懷疑好不好,他可是她看過最凶惡、最惡劣的男人了!可是……房東伯伯人呢?
嗚嗚∼∼她不要留在這里啦!這里比侏羅紀公園還可怕,因為她眼前就有一只會噴火又會瞪人的恐怖暴龍啦!
男人不只氣得磨牙,他已經開始咬牙切齒起來。「只要是女的,不管年齡幾歲,都是一樣的難纏!」
就像眼前的她,看起來毫無殺傷力,但是哭起來就足以把人給逼瘋。
「嗚嗚……」他又罵她了。
她抬起梨花帶淚的臉龐,一臉委和d地瞅著他,發現又被瞪了一眼,馬上害怕地抱著頭又哭了起來。
可惡!你就只會凶我,然後擺一張臭臉給我看……沒關系,你會凶,我會哭,看誰先舉白旗投降!
「你再哭下去,搞不好別人還誤以為我對你做了什麼!」天知道,他只是跟她講幾句話,她就哭得像剛被色魔給蹂躪過似的。
他氣得手好癢,巴不得伸出手捂住她的嘴!
水榭看著他可怕的魔手伸向自己,立刻哭哭啼啼地大叫。「你……真的想對我怎麼樣嗚嗚……你還說你不是大壞蛋,你明明就是!哇∼∼惡魔∼∼魔鬼∼∼」
好可怕呀!我哭我哭我哭哭哭,反正我就是愛哭嘛!
「我的天啊!」乾脆殺了他算了,他已經快被眼前的愛哭鬼給活活氣死。
她哭得他的頭好疼,活像是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罪行。真是夠了!他只不過想封住她的嘴巴而已,她居然可以哭得這樣死去活來
她哭得那麼賣命干麼?他還沒死,用不著上演這種五子哭墓的戲碼。
他無力地翻著白眼,有一點消受不起她「魔音傳腦」的「噪音」,當下決定要讓她閉嘴。「愛哭鬼!你不準再給我哭了!吵死人了啦∼∼」
她的哭聲,恐怕連死人都會從墳墓里爬出來,因為真的是吵死人了!
長發女圭女圭驚詫地抬起一雙被淚水洗禮過的水眸,小嘴一撇,又準備皺起眉大哭時,他大手一揮,立即消音。因為他捂住了她發出噪音的萬惡之源──IBM大嘴巴。
水榭咿咿嗚嗚了半天,就是發不出任何哭聲,而且還扒不開他的魔手。這個男人好壞,竟然不讓她哭耶!
嗚嗚……他是壞人啦!她要哭啦!她要哭到讓他覺得很內疚、很心虛,讓他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多麼的惡劣,馬上滾一邊去面壁思過!
真好,原來沒有可怕噪音的干擾,耳膜是多麼的舒服。
耳根子清靜許多的男人可得意了,心情大好的他,現在才有心思研究起懷中的愛哭鬼。
她的哭相,和他第一眼看到她時差不多,除了眼楮變得更加水汪汪之外,就只有紅咚咚的鼻頭證明她的確哭過。
呃?這個小表怎麼哭起來,還能保持一張嬌俏可人的臉蛋,而不是變成丑八怪?
痹乖!她的哭聲是三流的吵,但哭相卻足以媲美一流的專業演員;看來,這小表不只有五子哭墓的功力,還有當演員的基本資格呢!
男人笑得很詐地問︰「你要我松手嗎?」
她輕點了一下頭,梨花帶淚的眸子也無言地要求著他松手,因為他這個樣子,害她只能跟他大眼瞪小眼,沒辦法哭得很盡興,讓她恨不得能拿凶惡的目光殺死他!
「沒問題。」他看見她黑白分明的眸子一亮後,卻依舊沒有松手,反而冷笑地補充道︰「條件是──不準再給我哭!不然,我就再把你的嘴巴封住!」
她被他威脅了耶!水榭氣呼呼地瞪圓了眼。
男人這回笑得可張狂了。
嗯∼∼佔上風的感覺真好,而且還可以脅迫人,這種滋味真是爽快到極點,讓他剛才憋了一肚子的怨氣全都平空消失。
唉!被他這麼一捂住,真的很難哭,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不只捂住她的嘴巴,甚至還捂住她的鼻子,害她呼吸困難了啦!
水榭不得不屈服在他的「婬威」之下,忍痛答應交換條件。
他爽快的放人,很滿意她的「識相」。
他一松手,她連忙吸了幾口氣,然後才偷偷瞪了他一眼。
他讀書時一定沒學過憐香惜玉這句話,否則怎會想要活活悶死她呢?真是壞蛋一個!
男人坐在沙發上休息,自然也發現自己被眼前的小表給瞪了,看來這個小表的意見很多喔!不過他可是無關痛癢。要不是他的瞌睡蟲全被她的鬼哭神號給嚇跑,他現在的心情才沒那麼好呢!
他大人有大量地揮揮手,不跟她計較的趕人了。「你走吧!」走得愈遠愈好,最好別再讓他看到。
水榭美眸瞟了他一眼,根本沒理會他的話,逕自東張西望地伸長脖子,開始找起房東伯伯的身影。
「房東伯伯,你在哪里?趕快出來,我要找你啦!」客廳沒人,廚房也沒人,嗯……找廁所好了。
原本以為可以輕松趕人的男子,差點被她的行為氣到頭頂冒煙。
死小表!要她不要哭,她總算听話的閉嘴了,但卻大嗓門的在他的屋子里,展開她的尋人行動,這樣跟剛剛的噪音有什麼分別?他兩只耳朵還是充斥著她的鬼叫聲,只不過是從哭聲降為呼喚聲而已。
她一直堅持要找房東做什麼?他不是已經說不在了嗎?氣得他忍不住火大地回吼。「房東已經出國了啦!有本事你就自己飛去國外找人!」
「出國你騙人!」她驚呼,隨後又哭喪著一張小臉。
那她的備份磁卡,該不會也被房東伯伯帶到國外去了吧?水汪汪的大眼又開始布滿水氣。
他目光很不屑地瞥著她。她那麼瘦,一看就是先天不良、後天失調的「難民」,想把她捉去賣,都嫌斤兩太少,搞不好他還要「倒貼」才能把這個吵死人的愛哭鬼賣掉。「哼!你想讓我騙,我都還不屑騙哩!」他做人可是很有原則的。
「是嗎?」質疑的目光在他的臉上流連,不相信的成分居多,她試探地問︰「那房東伯伯他什麼時候出國的?」
男子雖然很不想理會她,但是她真的很有研究和探討的精神,為了早點得到安寧,他只好認命的開口。「昨晚。」
這個小表竟然穿著睡衣就到別人家里晃來晃去,也不怕被人說閑話但是他卻覺得她未免也穿太多了點,既不清涼又不養眼,果然是個很不上道的小表!
「是嗎?」她防小人似地看著他。「但是我為什麼要相信你的話?」
男人冷笑著丟下一句勁爆的話。「因為我住在這里,而且我還是你口中那個房東的兒子。」看來她大概就是老爸所說的那位房客了吧!
「房東的兒子」房東有兒子?
水榭偏著頭想了許久,差點把腦袋給擠破了,這才記起來好像有這麼一回事;不過,這樣也不能證明他是善良房東的兒子呀!
他真的很不像耶!他的態度很高傲,目光很不屑,看起來很壞很吊,她怎麼看都無法把他和長得像英國紳士的房東聯想在一塊兒。而且房東怎麼可能會突然跑到國外去嘛,他一定是在騙她的!
套套他的話,看看他到底潛入房東家多久好了。「呃……你是什麼時候偷偷跑來住在這里,我怎麼都不知道?」
「昨天晚上,而且我是光明正大的住在這里,不是偷偷跑來這里!我可是房東的兒子欸!」有好端端的大門給他走,他干麼住自己的家還要半夜模黑潛入?
「但是房東沒有跟我說呀!誰知道你是不是趁房東伯伯不在時闖入的盜賊?」她可是很聰明的,才不會輕易被他三言兩語的騙倒呢!
「我要真的是壞人,你以為你能安然無恙地踩在我的地盤上質問我?」他如果真的是壞人,他第一個動作就是直接掐死她,免得她又哭得天花亂墜。
水榭的腦子突然開竅了。「喔……你講得對極了。」
受教!幸虧有他的提醒,不然她又會笨到淪落成他的人質呢!
她連忙退了幾大步,確定自己不在他的魔手伸手可及的範圍,和他保持安全距離之後,她才再度開口。「你有任何證件可以證明你的身分嗎?」
他一動也不動地反問她。「你的職業是什麼?不會正好是女警吧?」
「不是。」以她的身手和反應,哪可能當女警呀!她怕痛又愛哭,肯定工作沒兩天,就會馬上被人給一腳踹出來。
他看她也不像,偏過頭冷冷的回答。「你既然不是,那我為什麼要給你看呢?」要他拿身分證,他就拿,那他也未免太沒有原則了吧?不給看!
「可是……我不認識你,不能相信你呀!」水榭一臉的理所當然。
他笑了,不過是冷笑。「哈!好笑!那我為什麼要相信你的話?搞不好你才是真正的女賊,以找房東為藉口,甚至還故意穿著睡衣到這里晃來晃去,說不定就是想用美人計闖入我家,只是沒想到色誘的對象換了,你才會放棄原先的念頭,反過來作賊的喊捉賊,想要陷害我。」
「我是住在對面的房客,我才沒有要闖入你家,更沒有打算要對你做些什麼。」
色誘?還虧他想得到!他的腦子里到底都裝些什麼呀?她穿的睡衣很清純、很保守,哪能讓人起什麼邪念呢?況且房東伯伯的年紀都足以當她爸爸,她才沒有戀父情結呢!
「不好意思,我也不能相信你,請你出示證件吧!」他手一攤,要她乖乖繳交身分證,否則不能過關。
水榭沒想到立場居然完全相反了,本來是她懷疑他,現在卻反過來是她被他懷疑。
她不甘願地嘟著嘴,低下頭翻開自己上衣的口袋,證明她是標準的兩手空空兩串蕉──什麼也沒有。「人家身上沒有任何證件啦!」她連一毛錢都沒有,哪有什麼鬼證件。
「你回去拿。」他冷冷地睨著她命令道。
她張著無辜大眼說︰「我回不去啦!我家的門被反鎖了,我就是要來找房東伯伯拿備份磁卡好回家的呀!」
「哼!不開!誰知道你是什麼來歷?搞不好你才是個小騙子!」
水榭著急的否認。「我不是!不然你……你叫左鄰右舍來指認我就行了。」
「搞不好你收買了路人甲乙丙丁,找他們一起來騙人!」他在這里連只阿貓阿狗都不認識,更別提是鄰居了。
由于他學生時代長年住在台中,退伍之後自己又在公司旁租了間小屋,加上老爸偶爾會到他的小屋去探望他,所以這里雖然是他的老家,但他這幾年卻很少回來。
「嗚……不然你叫警衛來嘛!不然找山下的警局伯伯來作證也行。」她可是形象優良的乖寶寶。
羅嗦的小表!看來不打發她走,她是不會死心的。
警衛?他記得昨天老爸好像有留給他警衛室的連絡方式,應該就放在桌上。「唉!好吧!」他很無奈的起身,打算連絡警衛處理,誰教她是一只煩人的小表。
※※※
「她是住在對面的房客沒錯。」附近臨時被抓進來指認人的左鄰右舍同時說道。在這個社區里,就那麼一百零一個水當當的小美人,想不認識都不行。
「水榭小姐的確就住在對面。」另一個被叫來認人的警衛也說了。
「身分確定!你看,我就說我沒說謊嘛!這下子,你總該相信我不是壞人了吧」水榭下巴翹得高高的,就說她的形象優良嘛!
「哼!」自稱為房東兒子的男人,冷冷的白了她一眼。
警衛又看了他們兩人一眼。「等等!有問題!」
男子立即警戒地瞪著那個愛哭鬼。「她……真的有問題?」看來不像,但是誰說壞人就不能擁有一張甜美的臉蛋,對不對?
警衛看了眼水榭後,目光移到男子的身上。「有問題的是你!」
男人听了下巴差點沒掉下來,隨即跳起來反駁。「我哪里有問題了?」
就算他長大後幾乎很少回來,警衛也不知道換了幾批的人,但這里是他的老家耶!他竟然被人質疑起身分?
警衛拿出隨身攜帶的警棍,警戒地盯著他瞧。「當然!我根本沒看過你!」難怪他剛剛就覺得不太對勁,因為他根本從來沒看過這個陌生的男人。
「什麼」其他在場的人同時大叫。搞了半天,原來最可疑的就是拉他們過來認人的陌生人這是什麼世界!
水榭反應靈敏地跳到警衛的背後,放聲大哭。「哇……他果然是大壞蛋!我還跟他講了十句以上的話,嗚……警衛伯伯救命呀!這真是太太太可怕了!」
「我咧∼∼」吐血,他這個正牌的房東兒子竟然被當成可疑份子!真是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