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直射入房里,照在床上。
望著熟睡中的魅森,林雨洋扯開床單,一眼即望見他光果的身軀,羞紅了臉的她趕緊移開視線。
「你要去哪里?」魅森驀地出聲詢問。
她只能睜著一雙無辜又帶著懼意的眼回視他。
兩人赤果的身子再次糾纏,他的眼中卻毫無溫度可言。
她想掙開他的糾纏,卻反而更貼近他,
魅森伸手覆上她的手,緊緊地將她壓在床上,令兩人十指交纏。
林雨洋只覺得一覺醒來,他又再度回復原先的冷酷。
「我有點餓了。」她需要食物補充體力,昨天一整天她並沒吃多少東西入月復,經過一整晚的劇烈運動,此時她的肚子已發出抗議的聲音。
魅森吻著她的耳垂,舌忝著那里的圓潤,僵直的她還以為一切又要再度開始,沒想到他竟沒再繼續接下來的動作,而是放開她的身子。
「去弄些吃的吧。」魅森不想累著她,她太瘦了,確實要多吃一些。
十分鐘後,廚房里傳來一聲尖叫聲,同時還夾雜著碗盤碎裂聲,魅森飛快地奔至廚房,身上僅著一件長褲。
當他來到廚房時,只見林雨洋驚慌地愣在原地,身子還不住地顫抖,他四處打量,卻不見引發她恐懼的危險物。
「怎麼了?」他的出現就像是根浮木一般,林雨洋馬上投入他懷中,雙手緊緊地擁著他。
「有蟑螂……好大……」她將臉埋進他胸膛時,還不時探頭往地上瞧,想要找出那個可怕的東西。
「蟑螂?」那就是令她尖叫的原因嗎?她怕蟑螂?在他懷里的可人兒竟渾身抖得如此厲害。
「好可怕……」她的眼角噙著淚,無助地囁嚅著。
那模樣竟教魅森覺得不舍,他愛憐地撫著她的背,輕輕哄著,那張原本冷酷的臉頓時柔和許多。
從不曉得自己竟也會安慰人,看來她又令他破例了。
當她意識到自己過分親匿的動作時,立即紅著臉松開手,也讓魅森瞧見她手上的紅腫。
「我……我去……」她低著頭離開他的懷里。
「弄傷了?」
林雨洋只覺手腕上傳來刺痛的感覺,被他這一問才驚覺自己被剛才煮沸的水給燙傷了。
她不理會那疼痛直想退開,反教魅森給拉回身子,
「已經不痛了。」
望著已然起水泡的手,魅森不以為真如她所說的不痛了。「我不希望女人身上有傷。」
這句話簡單明了,讓林雨洋因而沉默下來。
魅森瞥了眼臉色略顯蒼白的她,不由分說地帶她來到客廳,那里有醫藥箱,之前是自己療傷所用,而今正好派上用場。
「坐好。」他蹲在她跟前,熟練地處理她手上的燙傷。
「痛要叫!」眯眼瞧著她眉頭都皺在一起的樣子,身子也略微抗拒地往後退,想必應該很疼。
一直到他包扎好後,林雨洋始終沒出半點聲音,只是紅著眼盯著自己手腕。魅森抬起她的下巴,望了她好一會兒。
林雨洋緊張得不知如何是好,最後她才想起。「火還開著。」這句話的意思是要他放開她。
「不準再弄傷自己。」
若是弄個三餐也會受傷,那麼他以後不會準許她再進廚房。這種霸道又獨佔的心情似乎從未有過,尤其是為了一個女人。
必了火從廚房出來時,林雨洋看見魅森正好要出門,她立即開口︰「你答應要讓我走。」昨晚的話她還記得。
本來要開門離去的魅森听見她的話,緩緩地回過身,好笑地搖頭。
「你反悔了?」
「我並沒答應要讓你走。」
她的臉色瞬間刷白,頓時沒了血色。「你明明答應了。」
「我只是問你是否想離開,並沒有答應要讓你走。」
咬住下唇,她努力要自己不哭,「那你什麼時候讓我走?」
魅森略微思索一下,才道︰「等你還完二千萬再說。」說完他便轉身離去。
二千萬?她根本沒有二千萬,若是有她早拿出來還了,也不會讓他這麼欺凌自己。
情婦的身分使她不安,而魅森冷漠的個性更教她模不著頭緒,她試著想了解他,卻全然無效,他仿佛在心中築起一道高牆,而她只能站在牆外張望;有時兩人在一起時,他根本連話都難得說上一句,總是靜靜地在一旁看著書。他的書從不離手,也多得不勝枚舉,這段日子幸好有那些書可以讓她打發時間,否則她真的很難想像日子會有多難熬。
望著窗外,她已分不清究竟有多久未曾呼吸到外面的自由空氣,她多渴望能夠倘徉在其中,但是門外有保鏢守著,只要她一跨出大門,馬上就會被他們發現。
也正因此,她想離開的念頭更為強烈,這段日子里她反覆地想逃走、反覆地抗拒床上的魅森,但最終受折騰的依舊是她自己。
或許是老天助她吧!就在她快要放棄希望時,奇跡出現了。
這天一早,當她嘗試性地開啟大門、探頭往外瞧時,竟訝異地發現平時站崗的保鏢並不在門外,為了更加確定,她再次小心地觀望四周,直到她確定外面真的沒人時,才放心地將門打開。
拿起早就準備好的包包,她立即迅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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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洋離開後,不出十分鐘魅森即收到消息。當他趕回別墅時,發現除了幾件必要的換洗衣物外,她幾乎什麼都沒有帶。
保鏢們自責地低頭不語,魅森則是鐵青著一張臉。是他疏忽了,明知道她想逃走的心情,就該多派幾個人看守的。
而另一方面,林雨洋終于回到了家門外,這間破舊的公寓是她所熟悉的,這趟回來她只想要確定父親是否安好,接下來她打算找個工作,好將那筆龐大的債務還清。
當她步至家門前時,發覺里頭的鐵門根本沒關,她擔心地推開大門,映入眼簾的是一群男人,一群看似黑社會的男人。
他們的目光全集中在她身上,因她的出現而發出竊笑聲,听得她心底直發寒。
「你們是誰?」她四處張望找尋著她父親,終于在牆角邊發現他的身影,見他全身沾血、氣息微弱,她驚慌地大叫︰「爸,你怎麼了?」顧不了是不是會危險,林雨洋沖至父親身邊,擔憂地查看他的傷勢。
林父睜著腫脹又瘀青的雙眼,努力想看清楚女兒的容顏。「洋洋……」他伸出顫抖的手想要握住女兒。
「爸,我在這里。」豆大的眼淚直直落下,滴在父親沾血的手上。
「別哭,爸爸沒事,你快走……」那幾個人是有名的凶殘,女兒若是落入他們手中,難保不會遭受凌虐,他已經錯了一次,不想再錯第二次。
之前推女兒入火坑全是不得已,但當他發現女兒已被有心人贖身後,他心頭的罪惡感才得以減輕,也讓他體悟到自己錯誤的決定。
他打算重新來過的,酒店的人明明告訴他已有人為他付清債務,誰曉得這幫流氓就是不肯放過他,硬要他再還出另一筆錢才肯善罷甘休,所以今天他才會變成這副狼狽樣,只是他萬萬沒想到女兒會突然回來,本來自己這條命給他們就算了,反正他這輩子也活夠了。
「爸……」見父親不怎麼平順的喘著氣,她的手抖得更是厲害,心像被刀割一般。
「走……快走……不要管我……」
「你女兒果然漂亮,看不出你這老家伙竟有個這麼漂亮的女兒啊。」那幾個人開始將目標轉移到林雨洋身上。
林雨洋讓他們的態度給嚇得緊扯住案親,「你們……你們要干什麼?」因為恐懼,所以她的語氣顯得不穩。
幾個人朝她靠近,其中一人更張狂地大笑,「哈哈,要干什麼?你不懂嗎?」
那人的眼神好邪惡,令她厭惡、反感。
「走開,不要過來!」她試著要自己別怕,只是心跳卻一再加速。
「走開?我們還沒拿到錢怎麼走開?」其中一人已拉著她的手,並將她一把拉離開林父身邊。
「爸……」
「放開她!不要踫我女兒……」林父努力掙扎著想起身,卻教一旁的人給揍了幾拳後,再也不省人事,僵直著身子躺在那里一動也不動。
「爸!你們放開我……爸!」林雨洋痛哭失聲,但已失去知覺的父親卻無法再回應她。
其中一人緩緩來到林父身旁,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怎麼樣?」
只見那人搖搖頭。
「算了,反正有他女兒在,那筆帳就算到她頭上好了。」
好笑的幾人打量她的目光讓她直發毛,哭得紅腫的眼楮再也看不清楚父親的身影,而後她只覺得頸子受到重擊,眼前一黑便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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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洋失蹤後,魅森整整有一個月沒再踏進魅居,就連魅皇交代的任務也一並拒絕,一心只想找回她。
陰沉的個性使得魅森從不對人表達情感,面對林雨洋時,他只當她是個普通女人,一個他花錢買回來的女人,其余的他不願多想,直到她消失了,她的倩影竟不時浮現在他腦海里,他努力想要遺忘卻總是失敗,似乎她已烙印在他心里,只要一閉上眼,腦海里盤旋的都是她的身影,這樣的情愫對他而言很是陌生,因為陌生,所以他不願去面對,完全封閉自己的心。
魅居是他的家,是他當殺手保鏢後最終的家,只是當他遇上問題時,他的避風港卻是一幢冷清清的別墅,只因那里曾經有林雨洋的蹤跡。
當心中的不穩情緒平復後,魅森才返回魅居,接受魅皇給予的任務。
回魅居的第一天,魅皇與魅森對坐相視,至于魅風則刻意遠離那團風暴,安靜地坐在角落。
魅皇清楚地瞥見魅森眼中的堅毅,他眼中傳遞的意思他不會不懂。魅森的沉默是為了掩飾自己情緒的起伏,冰冷的雙眸是他刻意的武裝。因為他是殺手,殺手不能留情也不能給情。
在佔有林雨洋的那一刻起,魅森已認定她是他的女人,一輩子都必須跟隨著他,雖然他並沒有給她承諾,但他絕不會同意她自行離去。
「我能知道發生什麼事嗎?」沉默了有十分鐘之久,魅皇這才率先開口,起碼他有權了解魅森之前拒絕出任務的原因。
只見魅森陷入沉思,連魅風也不禁感到好奇,究竟有什麼事可以讓魅森違令,將組織的任務放在一旁。
直到兩人都以為他絕不會開口時,魅森這才緩緩吐出話語︰「女人,為了一個女人。」
這個答案使得兩個男人瞪大眼,還不太能消化魅森話里的意思。
「魅森,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這陣子你所謂的私事,就是為了一個女人吧?」就算天下紅雨那也不足為奇,可是從不動情的魅森竟動了凡心,這可奇了。
「她是我的女人。」魅森從沒違抗過魅皇的命令,他是最優秀的手下,也是最忠心的朋友;只是林雨洋對他而言更是重要,她是他買下的女人,而她的價值及身分已不再是金錢可以衡量。
女人向來是殺手保鏢的致命傷,深愛一個女人就好比是將自己的命送給敵人,這個道理魅森不會不懂,為了不讓人拿她來要挾自己,所以他禁止她外出,但最後他還是失去了她。
魅風很好奇,到底是哪個女人能擄獲魅森的心,讓那顆冷酷的心失落了。
「給我時間,我會調適。」
「需要組織出面尋找嗎?」魅皇不願見魅森如此失意,這完全不像魅森,那個冰冷沉靜、凡事都無動于衷的人才是魅森。
「不,不需要,她會自己回來。」她曾說就算花她一輩子的時間,她也會還清那筆錢,那是她的驕傲也是她的承諾,他深信這一天會到來。
魅森說完便面無表情地離開書房,至于魅風則在魅森離去後才發出聲音。
「魅森不會放棄她。」站在朋友及兄弟的立場來分析,魅風十分肯定。
魅皇沉思了一會兒才開口︰「你也看出來了?」
原本他還在思忖是否要私下動用人手去尋找,但又不想驚動魅森,這問題著實為難了他。
「魅森從不為女人堅持,為了組織他甚至連命都可以不要,這次他肯說出來,那代表什麼意思我們都很清楚。」只可惜他們無緣見上那女人一面。
「你怎麼看待這件事?」魅皇詢問著魅風,他不想傷害魅森。
「就如同魅森所說的,給他時間,他會調適好。」魅森從不做沒把握的事,他既然這麼說了,那就給他時間,讓他自己好好思索到底要怎麼做。
屋里頓時陷入一片靜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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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那幾個流氓帶走後,林雨洋一直陷于昏迷當中,直到她醒過來時已是兩天後了。
在她眼前的已不是那天的那些人,她不安地想厘清一切,依稀只記得自己被人給敲昏,而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對了,父親呢?她看到父親倒在地上,然後那人搖搖頭……不,不會的!案親不會有事,不會有事的。
「你醒了?」
那是個陌生的聲音,林雨洋轉頭尋找聲音的來源。
在角落里,她看見一個年齡和她相仿的女孩子,「這是哪里?」
那女孩只是望著她,並沒有回答。她站起身打量著這間房間,除了四面牆外什麼都沒有,就連床也沒有。
「沒有用的,我們逃不出去。」那女孩再度開口,語氣中有著哀傷及認命。
「逃?這是哪里?」
「我們將要被運到公海販賣。」
「船?」難怪她會覺得暈眩,仿佛天地都在動似的,原來是因為她們在船上。
「沒錯,再過幾個小時我們就會被人送上拍賣台,被買主買走,成為他們的附屬品。」
「你怎麼知道?」
「剛剛那些人來看過你是否醒了,我一再拉著他們詢問,他們才告訴我的。」
不,她不要,她不要被陌生人買走!為什麼她會這麼不幸,才剛從一個買主手中逃月兌,現在又陷入另一個困境中。
「現在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買我們的人會是個好心人,這樣至少還會將我們當人看,否則往後的生活就真是生不如死了。」
林雨洋虛軟無力地靠著牆跌坐在地上,腦子里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思考,恨不得能夠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