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說話要小聲溫柔。
可人,笑容要溫婉,不可露齒大笑。
可人,坐要坐好,儀態自然從容。
可人,站要站好,要高雅挺直。
可人,要捉住丈夫的心,首要捉住丈夫的胃。
可人,丈夫是天,不可違逆。
可人,你必須當個賢內助,要當丈夫的好助手,所以你必須什麼都學,什麼都會。
可人……
魏可人端起吧案上的「一醉解千愁」在眼前輕輕搖晃著,神色恍惚的盯著杯中多變的色彩,耳中不斷地響起自小所受的教誨。
她忽然不屑地嗤笑一聲,搖搖頭,整個人微微向前傾,伏在吧案,猛地將手中的烈酒一仰而盡,卻因不善飲酒而被嗆著,狼狽的猛咳著。
十五年,整整十五年,她為「他」而活了十五年,她的生命全繞著成為「他」完美的妻子而轉!
不論是為了父母的耳提面命還是自己懷著的少女心作祟,總之十五年來,她沒有自我,生命的全部便是當「他」的好妻子。
每天的生活不外是插花、茶道、烹飪、琴棋書畫,這些用以培養靈雅高貴氣質的新娘課程;男為尊、女為卑乃至三從四德的古早觀念更是每天不可少的「背景音樂」。
她從無知的被迫到心甘情願這十五年來,生命就是為當「他」的好妻子而竭盡所能的付出所有。
可她得到的回報是什麼?
既不是溫柔的呵憐,更不是專一忠誠,而是他在婚禮的前一天在自家後花園中囂張的和其他女人亂搞!
她這才赫然發覺家人所灌輸給她的和她所認知的「他」竟全都是個假象,更赫然明白自己整整十五年的生命全都白活了。
她頓時覺得自己整整十五年的美好生命,和為了讓自己成為一個完美妻子所投注的心力與心血徹底地被辜負了。
好不容易才勉強順過氣的魏可人咬著牙,再次要了一杯烈酒,然後毫不猶豫地一仰而盡,企圖忽略回蕩在耳邊那夾雜著婬穢吟哦的不屑評價。
再次的,不適烈酒的她預料中的被嗆紅了臉,咳粗了頸,更眨出了淚水。
對于一個辜負她前半生生命的男人,她實在無法面對,也無法忍受後半生還得繼續與之相處,因此她逃了,就在舉行婚禮的今日。
本想借酒一醉解千愁,可酒喝了,她滿腔的愁非但沒能解開,反倒更加愁悶了。
因為逃離既定命運的她實在不知今後該何去何從。
壓不住慌然的心,魏可人只好再叫一杯烈酒,捏著鼻子一飲而盡,存心灌醉自己,逃避那不可知的未來。
「咦,仙,你在看什麼?」辜琳靈好奇的往好友秦巧仙手中的雜志湊去,好奇是什麼樣的報導能讓她看得如此目不轉楮。
「醫學雜志。」秦巧仙藉著酒吧里昏黃的燈光,看著無意間翻到的一篇醫學奇跡,那醫生精采的豐功偉業讓她等不及將雜志拿回家再看,就當場看了起來,準備待會兒拿來當聊天題材。
「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有醫學素養啦?」辜琳靈不敢置信的將秦巧仙從頭到腳打量一遍。
「如果跟你比起來,那很早以前就有了。」秦巧仙不客氣的頂回去。
「你欺負我,我要跟我老公說。」辜琳靈嘟著嘴,賭氣的威脅著︰「叫他開除你。」
「樂意之至!我甚至可以借你大哥大,順便還幫你撥號。」秦巧他說著當真由皮包中拿出大哥大撥號。
「喂,你還當真呀!」辜琳靈嘴嘟得更高了。
「仙,你就別逗她了。」酒吧的主事者柳湘緹一邊調著酒,一邊為辜琳靈幫腔。
「霜的電話打通了嗎?」
‘你真差勁,居然耍我。」神經超大條的辜琳靈這才知道秦巧仙的電話根本不是專為她而撥的。
「沒人接。應該在路上了吧。」秦巧仙一面收起大哥大,一面瞥了辜琳靈一眼,不屑地搖搖頭說︰「明明是自己笨,還有臉怪別人!」
「仙,你剛剛在看什麼醫學報導呀?」柳湘緹不著痕跡的轉移話題,免去辜琳靈的尷尬。
「對啊,該不是你那只種馬出了什麼亂子吧廣辜琳靈不甘示弱的反擊,順便表達對秦巧仙丈夫的極度不屑。
「你又沒被上過,怎知他是只種馬?」秦巧仙護著自己的丈夫。
「笑話,光看就知道了,哪需要親自上‘馬’!」辜琳靈不屑地冷哼。她跟秦觀陽的梁子結大了,不吐不快。
「‘看’就知道?這是你丈夫給你的感覺嗎?」秦巧仙皮笑肉不笑的反問著。
雖然她也很不屑丈夫婚前的濫情行為,可他畢竟也成了自己的丈夫,總該在外人面前給他留點顏面,以免自己的顏面也受到牽連。
「呵,這話更好笑了,他們雖然是雙胞胎,可我丈夫一臉正氣,人人景仰,可那只種馬可就一臉齷齪,人見人厭,少將他們拿來相提並論。」她丈夫完美得緊,那痞子哪夠資格與他並論!
「是啊!只能‘景仰’,不能褻玩,陰氣比鬼還盛,難怪把你嚇得魂飛魄散,好長一段時日不敢近他的身。」秦巧仙酸葡萄心態的冷哼。
「仙,你還沒告訴我你剛剛在看什麼報導呢?」柳湘緹再次插話,企圖緩和即將引爆的氣氛。
「讓我不敢近身,起碼他一身清新,總好過那只種馬來者不拒,渾身野花香。」
奔琳靈並不是想彰顯丈夫的完美,而是她對秦觀陽實在厭惡得緊。
那痞子因為有張和她丈夫相同的臉而騙去她一個吻,
她都沒計較了,他竟還有臉老是端著他吃了大虧、不幸被她沾污了的厭惡神情斜睨她,還每每對她口出惡言,真是氣煞她了。
牙尖嘴利的秦巧仙本想再頂回去,卻收到柳湘緹祈求的眼神,只得作罷,轉而問著︰「听過封罭這人嗎?」
柳湘緹略微思索了下道︰「好像曾听客人提起過。」
「他是做什麼的啊?」辜琳靈的注意力成功地被轉移開來。
「你真的很白痴耶!」秦巧仙不屑地賞辜琳靈一記白眼,並揮動手上的醫學雜志。「會出現在這里頭的人不用猜也知道不是醫生就是護土,這種蠢問題你居然還問得出來!」
「人家才不是白痴咧,他也可能是病人呀!那病人又分很多等級,可能是大富翁,也可能是政界人士,還可能「還有可能像你一樣‘天才’的人!」秦巧仙睥睨地奚落著辜琳靈。
「仙……」柳湘緹將調好的飲料遞給秦巧仙,適時制止她的利嘴,順便導正話題。「你為什麼提起那個人?」
「雜志將他形容得像神一樣,據說他的醫術神乎其技,什麼樣難纏的病癥一遇上他,全都成了小兒科,所以只要他出馬,黑白無常就注定無功而返,因此醫界人士尊稱他為‘醫神’。」
「經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柳湘緹靈光乍現地想起客人們對封罭的稱贊,「听說他出生醫生世家,自小對醫藥便有超乎凡人的敏銳度,所以當同齡的小孩在玩辦家家酒時,他玩的卻是手術刀;當同齡者還在為選填大學科系煩惱時,他卻已由英國取得醫學博士學位載譽歸國。」
「我還在想哪有那麼神的人呢,原來是個天才兒童。」辜琳靈了然地下了結論。
「我還听說自他行醫以來,只醫治重癥之人,尤其是那種只剩最後一口氣的人。可又不是所有重癥之人都可以得到他的青睞。」柳湘緹繼續說著關于封罭的小道消息。
「他還真聰明,盡挑自己醫得了的醫,醫不了的就不醫,難怪招牌那麼響亮。」辜琳靈直覺的道。
「你是不是連電視都不看的呀?」秦巧仙暗諷辜琳靈沒知識、沒常識,卻又不懂得看電視,才會那麼的孤陋寡聞。
「你怎麼知道?」辜琳靈大出秦巧仙意料之外的回道,完全沒听出她的奚落。「家里的電視每次一被打開不是報導商業資訊,就是股票行情,害得我每次看每次睡著,悶死人了。」辜琳靈忿忿不平地說著。「最惡劣的是我不想看還不能不看,害得我現在一看見電視就想躲起來。」都怪
她的親親老公,自己想看那種悶死人不償命的商業報導,還每每硬拖著她「陪著」,害她因此得到電視恐懼癥。
柳湘緹望著秦巧仙一臉的錯愕與目瞪口呆,忍不住失笑出聲。
「拜托你好不好?沒常識也要懂得掩飾,更不要將自己低落的道德影射到他人身上。」秦巧仙悻悻的白辜琳靈一眼。「人家他是依當天心情而定,心情好就醫,心情不好就見死不救。」
「那還不是一樣,醫得了當然心情就好,自然願意醫;醫不了心情當然也就好不起來,自然就不願醫羅,以免砸了自己的招牌嘛!」
「小奔,不是那樣的,封罭他救治了不下上千條一只腳已經跨進棺材中的人命,所以他‘醫神’的名號絕不是浪得虛名的。」柳湘緹耐心、溫柔地解說著。
「不過據傳他的怪癖與他的醫術同等有名,你知道他有什麼怪癖嗎?」秦巧仙指著雜志上語焉不詳的地方問道。
「我也不清楚,不過應該是指他二十五歲接手院長一職後,就此封刀的事吧!」
「他封刀了」秦巧汕大感意外地驚呼。
「他醫死人了嗎?」辜琳靈直覺地問道。
「不是。」柳湘緹先回答辜琳靈的問題,才繼續補充說明,「是他想封刀,可所處的大環境並不允許,所以他不得不妥協,仍然繼續執刀,可是卻也立了項規矩,言明一年只願開一次刀,而且那一刀還必須價值千萬美金。」
「他真聰明,那根本是變相的封刀嘛!」那麼昂貴的代價誰付得起呀,鐵定沒人敢再上門了!奔琳靈暗忖。
「不。他根本封不了,因為盡避代價是那麼的昂貴,還是有許多有錢沒命花的人擠破頭想將錢捧去給他。」柳湘緹針對辜琳靈那明白的寫在臉上的問題作答。
「如果我也效法地跟我老公說我一個月只願工作一天,你們猜他會不會如我的意將我開除呀?」秦巧仙嘆著氣問著。
「你慢慢等吧!」看著秦巧仙的苦瓜臉,辜琳靈雖然同情,卻也忍不住竊笑在心里。因為秦巧仙越痛苦,表示她的親親丈夫有越多的時間可以陪她,教她如何能不開心呢?
「就算他肯,恐怕換你巴著不肯離職了。」柳湘緹笑著說。秦巧仙丈夫的花心是眾所皆知的,所以秦巧仙從不敢掉以輕心,而當他的秘書最有利的一點就是可以名正言順的過濾他的電話,掌控他的去處,所以即便當他的秘書根本不是人可以做的工作,她還是堅守著崗位。
接下來的時間,這三個女人就這麼一邊繼續討論封罭這個傳奇人物,一邊等待好友冷霜凝的到來,殊不知一旁有人極想用東西堵住她們的嘴。
想醉卻始終醉不了的魏可人心情已經夠郁卒了,耳邊卻還不斷傳來三姑六婆對某個男人的贊頌聲,心情不免更加陰郁了。
既無法掩住他人的口,又不想听那些歌功頌德,她于是端起剛送來的酒跳下吧前的高腳椅,隨性地往後方的空桌坐下,省去耳朵再受活罪。
「這位小姐,你坐了我的座位。」剛小解回來的封罭瞧見自己的位子被魏可人佔去,他本想換個位子就算了,可環視了酒吧一周後,發見每張桌位都已經有人了,他只好對魏可人開口了,因為他不喜歡和不認識的人共桌。
「你的座位?」魏可人朝封罭送出一個厭惡的眼神後,便夸張的將桌椅全檢視過一遍,然後刻意放大音量嘲諷地說︰「開玩笑,這桌椅刻了你的名字嗎?還是你事先擺了什麼東西佔據了這桌椅?要不你憑什麼說這是你的座位呀!」
什麼輕聲細語!從今以後,她偏要大聲說話!魏可人偏激的想違逆一切曾接受過的規矩與訓誡,決心打造一個全新的自我。
殊不知她即使放大音量,聲音還是那麼地輕柔,因此在這充斥搖賓音樂的酒吧中,若不仔細听,恐怕還听不見她的聲音。
封罭無言地盯著眼前擺明了存心向自己挑釁的女孩,一向冷漠的眼中突然浮現了一抹興致。
她是一個很特殊的女孩!直覺就這麼奇特的襲上封罭,令他下意識地眯起眼,揚起眉,仔細的打量起眼前這整體感覺十分矛盾的女娃。
她一身的恬靜高雅,舉手投足間不自覺地流露著溫順、怡然的高貴氣質,這在在顯示她該是一個宜室宜室的女人,可偏偏她的眼神是那麼的不馴,說話是那麼的尖銳嘲諷,敵意是那麼的明顯、那麼的猛,活像是只蓄勢待發的斗雞,一心想置人于死地。
罷剛離開座位前,他就已經被她那充滿矛盾的氣質所吸引,因而注意起她的一舉一動,所以十分清楚她對別人對他的評價是多麼地嗤之以鼻。
「看什麼看,你沒看過女人呀?」魏可人被看得心情更為惡劣,語氣相對也就更不友善了。「還是眼楮太小,想將它瞠大?」
「我在思索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女人竟可以將理虧的話說得那麼理直氣壯。」封罭端起桌上他才喝了一半的酒放在唇邊輕吸,一雙眼卻仍直勾勾地盯著魏可人,觀察她的反應。因為他手邊的酒就是最有利的直接證據,證明這座位是他的。
「真不衛生,小心得病。」魏可人冷哼一聲,直認為他隨便端他人喝剩的飲料就口。
封罭錯愕地瞠大了眼,悻悻地放下酒杯,並拉開她對面的椅子,懶得與她再費唇舌地直接坐下,破例與陌生人同桌。
「你走開,我厭惡男人,不屑與之共桌。」魏可人瞠大眼瞪視好似無視于她存在的封罭。
「你還討厭醫生。」他懶得和一個喝醉酒的女人計較,以免徒讓自己不悅,卻又忍不住想逗弄眼前這個充滿矛盾的女人。
「你又不是我,憑什麼替我下定論!」她惡聲惡氣的哼道。
「直覺。」
「爛直覺。」被嗆怕了的她這回小口小口的喝著酒,感受酒精一路滑進喉嚨的灼熱感。
「我叫封罭。」他撐起身子,越過桌子,捉著她握酒杯的手,附在她的耳畔道出自己的大名。
「你叫什麼名字,關我什麼事呀」魏可人一說完便低下頭咬住他的手腕,企圖掙月兌他的箝制。
「你咬我!」一向自視甚高的封罭從沒受過這等對待,因此攏緊了眉,不悅地瞪視著她依舊低垂的黑色頭顱,隨即用另一只手相準她嘴邊的某個穴道使勁一壓,迫她放松牙關,這才收回壓穴的手,改而托高她的下巴,讓她不能再撒野並直視他的眼。
「你模我的手!」她自小就被灌輸除了丈夫以外,絕不能讓其他男人踫著她的八股觀念,因此她下意識地直想掙月兌封罭的掌握。「你這不要臉的登徒子快放開我。」既咬不著他,她逐伸長腳,越過桌底踢喘著他。
看著她逐漸陷入瘋狂的眼,封當下決定先放開她,坐回座位,並重新端起酒杯,吸飲了一口,隔著杯中液體,觀看著她拿起桌上的紙巾猛擦拭自己剛剛被他踫觸過的地方。
她這番異常的舉動,令他不由得對她益發感興趣了起來。
「我就是那三個女人口中提到的醫生封罭。」他重復一遍自己的名字,意圖加深她的印象。
「那又如何?」她重新端起酒杯,神情迷茫的一口一口地喝著。
要不是她突然憶起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里,她一定還不停地擦拭著自己剛被踫觸過的地方,直到見血為止。
「你對我的醫術很不屑。」盡避他的語氣平和,但仍隱約可以從他陰郁的眼神中看出他對自己的專業受到質疑的不悅。
「你真的有如她們所說的那般神嗎?」她突然非常專注地盯著他的眼,眼中閃著異常的光彩。
「截至目前為止,我還沒有失手過的個案。」
「那你會醫心嗎?」
「心?」
「對,心。如果你真如她們所說的那般神,那你應該無所不醫才是。」她眼中閃著熠熠的光芒。
「你付得起我高昂的收費,醫心,小事一樁。」他十五歲時便以實習醫生的身分在自家醫院將一個被宣告沒救了的心髒病患從閻王爺手中搶回,而後又陸陸續續救活了無數被宣告不治的重癥患者,因此心髒病對他而言就如同小靶冒一樣,即便閉著眼都能輕松治愈。
「你確定?」相對于他的肯定,魏可人眼中滿是懷疑。
有形的病痛易治,她這無形的心傷如何能醫?
「信不信由你。」他從不浪費唇舌跟人論及他的醫術,對他心存懷疑的人大可不來,反正想求他醫治的人就差沒爭到擠破頭,不差那幾個。
「我的確付不起你那高昂的收費,可是如果你能醫好我的心,那我就把自己賣斷給你,任你差遣。」
她豁出去了,反正什麼都沒了,如今也不知該何去何從,所以再慘也不會慘過現在,大不了只是將命運的主控權再轉交到另一個男人身上罷了,可若他真能醫好她傷痕累累的心,那跟著他,倒也不失是個好歸依。
封罭揚了揚眉,被她賣身的提議勾起了興致,一雙眼老實不客氣地將她從頭看到腳,再由腳慢慢的看回她的臉上,視線最後落在她閃著挑釁光芒的眼眸。
「怎樣?對我有興趣嗎?還是你不敢接受我的挑戰,怕失手?」她豁出去的另一個理由是她不服氣,她不相信天底下真有如此了不得的男人,所以她要挑戰他輝煌的紀錄,替他締造一個失敗的案例。
「激將法對我是沒用的。」他將杯中殘存的酒一仰而盡,然後氣定神閑地緩緩將空杯置回桌上,存心挫挫她的銳氣,讓她認清主導權在他而非她。
「庸醫。」認定他不會接下她的case後,魏可人也不強求地重新端起只剩一口的烈酒一口而盡,然後站起身,準備結帳離去。
「激將法對我雖然沒用,可是你的確有吸引我的本錢。」他不慌不忙地開了口。
「所以你的Case我接下了,不過凡事先小人後君子,你必須先跟我簽個契約,以免你事後不認帳。」
「簽就簽。不過我要求公平,為了防範你名不副實,你是不是也該提出等值的保證,免得我白白當了白老鼠。」
「行。」要換成他人,他早因她的不信任走人了,可偏偏她該死的對了他的眼,「你想要什麼樣的保證?」
「你名下一半的財產,包括動產與不動產。」
「好。」封罭眉頭皺也不皺一下地允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