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北海道
潔白的雪花無聲無息地落下,像是萬千晶瑩的珍珠撒落凡塵,白皚皚的山峰守護著聖潔的大地。
冰天雪地中佇立著一個孤獨的身影,冷然的黑瞳直直瞅著不斷落下的新雪。
媽媽,你看到了嗎?
汪品璇默默地在心底呼喚,緊緊捏著手中的項鏈。項鏈墜子打開後是一張她和母親——汪竹馨的合照。
照片中的汪竹馨憂郁地望著鏡頭,眼神若有所思。事實上,在她短暫的一生中,她很少有笑容。
你看到了嗎?
品璇仰起臉把淚水逼回眼眶,感慨萬千地望著雪白大地。
媽媽,這就是你纏綿病榻、直至臨終之際,最想來的地方——
北海道……
在這里,有你一生的最愛。只不過,那個男人卻永永遠遠地忘了你……
汪品璇不想稱呼「那個男人」為父親,因為他除了提供一個精子之外,什麼也沒有留給她母親!
品璇一出生就不曾見過父親,關于自己的身世,是直到長大後,她才由鄰人三姑六婆的嘴中慢慢地拼湊而出的。
小小年紀的她超乎常人的早熟,自從有一次向母親詢問父親的事,而讓孱弱的母親淚水決堤後,她不曾再過問自己的身世。
她發誓要靠自己的力量照顧母親、捍衛母親,再也不讓母親掉一滴眼淚!
她的母親汪竹馨,是個典型的古典美人,有著令人驚艷的容貌,但個性卻十分倔強固執。對于感情的異常執著,造就了她悲劇的一生。
汪竹馨和簡誠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但汪家是大地主,汪竹馨是萬千寵愛在一身的千金小姐;而簡誠英卻出身于貧窮的佃農之家。
不過汪竹馨從未嫌棄過他的出身,相反地,她非常地尊敬他,欣賞他的才華。
所幸簡誠英也很爭氣,他拼命苦讀,一路過關斬將,終于考上當時的最高學府。
然而貧窮的簡家卻沒錢供兒子念大學,這時汪竹馨懇請家人出面贊助簡誠英。汪家基于惜才的心理答應了,同時也讓小倆口先訂婚,算是認定這位未來姑爺。
大學畢業後,汪家長輩安排簡誠英進入汪家的企業上班。他們非常禮遇這位未來姑爺,
傍了他一個很不錯的職位,並且因為當時汪竹馨已懷有身孕,兩家開始著手準備兩人的婚禮。
但想不到,就在婚禮前幾天,簡誠英借著公務考察的機會到日本出差,一到日本後,他整個人全變了!
應該說,遠離了汪家後,他露出最現實且勢利的一面!
他企圖洗刷自己貧窮的出身,想盡辦法極力要擺月兌家鄉那些貧窮的家人,其中也包括汪竹馨!
他知道自己可以順利念完大學、甚至有機會來日本考察,都是因為汪家的栽培。但,也許是自卑變自大吧!他非常厭惡這個事實,他總認為,就算沒有汪竹馨,憑他自身優秀的能力,也可以出人頭地!
在日本,沒有人清楚他的底細、他的背景,每個人都以崇拜的眼光看他,尤其是「久澤織造」的千金小姐——久澤貴子!
久澤織造,一個比汪家更富有的靠山。說到底,簡誠英到哪里都想靠女人出頭,只不過他拒絕承認這一點!
他拿了貴子提供的錢匯給家人後,便滯留在日本不肯回鄉,並要家人出面解除他跟汪竹馨的婚約。
從頭到尾,他沒有給汪竹馨一句解釋或一句抱歉,盡避他明明知道汪竹馨已經懷了他的孩子!
深愛簡誠英的汪竹馨根本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挺著五個月大的肚子,千里迢迢追到日本的北海道,只求見他一面。但簡誠英卻像縮頭烏龜般,躲起來避不見面。
不久即傳出久澤家的獨生女貴子小姐要結婚的消息。姑爺是中國人,听說自願入贅,連姓氏都改了。
為了怕追到日本的汪竹馨前來鬧場,久澤貴子在婚禮舉行前還親自找過她,狠狠地侮辱
她一番,並要她識相地滾回去,完全不把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放在眼底。
婚禮當天,汪竹馨渾身是雪地站在街角,心碎地看著正在辦喜事的久澤家……
無法承受這麼大的打擊,汪竹馨病倒了,甚至一病不起。後來,是她的大哥遠赴日本把重病的她接回來。
汪竹馨人是回到家了,但心卻碎了、死了……
原本內斂寡言的她更加沉默、更加抑郁。她很少開口說話,不論任何人對她訴說什麼事,她都沒有反應。
順利地生產後,可愛的女兒似乎也無法撫慰她千瘡百孔的心。思念成疾的她,日夜纏綿病榻,狀況最嚴重之際甚至不認得身邊所有的親人,包括自己的親生女兒汪品璇。
她似乎完全把自己封閉起來,不願面對現實社會、不願接受在日本受的羞辱,更不願相信與她許下海誓山盟的男人會這麼無情。
她只想永遠活在過去的回憶中。
品璇十歲時,神志恍惚的母親就被送入療養院了,她不認得娘家的親人,也不認得品璇。
她總是時而熱切、時而憂郁地看著窗外,喃喃地念著心上人的名字。
品璇的成長過程一直是寂寞的,如果不是有舅舅的關懷和兩個知心好友一夏逸薰、黎晴彤的陪伴,她可能會自暴自棄下去,不知該如何走過最寂寞的歲月。
品璇高中畢業後,兩個好友都打算到舊金山念大學,當時舅舅以沉重的語氣對品璇道︰「你也去吧!去過屬于自己的日子!你母親需要的不是你,也不是我們。」
在舊金山念書時,品璇一有空就會搭長途飛機回家看母親。但母親的狀況卻一日比一日差,她忘了所有的一切,甚至忘了自己的年紀和身份,以為自己還是當年那個小泵娘,簡誠
英馬上就會來迎娶她……
品璇心痛,卻無力為母親做些什麼或改變什麼。
後來,她大學畢業了,由舊金山回來定居,就近陪伴母親。
就在一個月前,有個從日本來的男人找到汪竹馨,他自稱是久澤誠英所委托的律師,久澤誠英前幾日病逝了,他留下一封信,慎重地請律師一定要親手交給汪竹馨。
也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吧!久澤誠英——也就是簡誠英,在信中深切地懺悔自己所做錯的事,他懇請汪竹馨原諒他,並相信他一直是愛她的。
病勢沉重的他無力再回家鄉看汪竹馨母女一眼,但他留下兩樣東西想給她們母女。給汪竹馨的,是一幅他親手為她畫的畫像,那幅畫代表他對她的思念;而留給未曾謀面的女兒的,則是一筆龐大的遺產。
看完信後,原本長年臥病在床、對外界都沒有任何反應的汪竹馨,竟又哭又笑……一封簡簡單單的信似乎就讓她由多年的痛苦中解月兌了!
她可以告訴自己——沒錯!簡誠英還是愛著她的,他並不是無情無義的負心漢,雖然人在日本,但他心底還是偷偷想著她,一直到死,他還惦著她……
這樣想,汪竹馨就很滿足、很滿足了!
看完信後的隔天,汪竹馨也含笑撒手西歸,像是要追尋愛人的腳步……
臨終前,她握著女兒的手,難得清醒地對品璇說了好多話。她請晶璇原諒她這個失職的母親,生下她卻沒有好好地養育她。
她懇求品璇在她死後到日本一趟,把那幅畫帶回來,然後在她墳前燒給她。這是她此生最大的安慰,也是惟一的遺願!
品璇無法拒絕,因為這是她惟一能為母親做的。
汪竹馨走後,品璇最好的兩個朋友——黎晴彤和夏逸薰特地趕回來陪伴她,給予她最大的支持力量。當品璇決定到北海道完成母親的遺願時,黎晴彤堅持要陪她前往;而新婚的夏逸薰則被品璇硬趕回老公身邊了!
到北海道最大的城市札幌後,品璇找到了久澤家的墓園。望著生父的墓碑,她心里有一種既想哭又想笑的沖動,但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只能怔怔地望著墓碑上所刻的四個大字——久澤誠英。
這四個字主宰了母親的一生,這四個字讓遠在故鄉的一個女人如痴如狂、恍惚度日,終生以淚洗面。
而他,他卻安然地在日本當他的好丈夫、好爸爸,只在臨死前因良心不安而寫了封信,
就想彌補一生的錯誤!
最笨的是,媽媽竟然相信他,相信他其實是愛她的!
站在墓碑前的品璇流下苦澀的淚,她心痛母親一生的遭遇,所以她發誓這一輩子永遠都要當自己的主宰,絕不相信男人!更不相信可笑的愛情!
愛情是最縹緲不定、最善變的東西,母親這一輩子已經被這兩個字害慘了,她絕不讓自己重蹈覆轍!
冷冷地望著久澤誠英的墓碑,這是一個巨大的家族墓園,旁邊環繞的全是久澤家的先人。
一直到死,他都還是久澤家的入贅女婿。他的旁邊甚至還有一塊為久澤夫人預留的墳地,仿佛他們是一對恩愛夫妻,仿佛他在故鄉的一切從未發生過。
多荒謬、多可笑、又多諷刺啊!
品璇的眼神更加冷峻。什麼情、什麼愛全是騙人的!
到頭來,簡誠英只是狠狠地欺騙了兩個女人!
雪越下越大了,氣溫低得凍人,品璇離開墓園漫無目的地走著,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里。
她已經成了徹徹底底的孤兒了,無依無靠的靈魂飄蕩在天地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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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宿居’’是北海道最著名的百年溫泉飯店,古色古香的建築再加上露天浴池讓它遠近馳名。
北海道擁有許多國際級的滑雪場,在寒冷的冬天滑完雪後,若能泡泡溫泉、喝喝清酒,可真是人生一大享受。
汪品璇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星宿居」,她幾乎快凍僵了!
房間空無一人,晴彤好像也外出了。
黎晴彤是個工作能力很強的女孩,她服務于一家國際連鎖飯店,相當受到重用。
其實她本來是沒有時間陪品璇來日本的,因為她正在為公司做一系列的亞洲市場考察。但由于實在放心不下品璇,所以她硬是爭取時間,一邊在日本跑來跑去做考察,一邊陪伴好友,給予她最大的支持。
對于好友的心意,品璇默默地謹記在心。其實上蒼還是很厚愛她的,雖然給了她一個不堪的身世,但也同時給了她兩位比親姐妹更親的生死之交。
進房間不久,資深女老板就帶著一臉笑容來敲門。
「汪小姐,你回來了,你看起來好像很累,先喝杯熱茶吧!這是我們引山上泉水泡的抹茶,喝了可以消除疲勞。」
「謝謝。」晶璇接過熱茶輕啜一口,感覺手腳似乎暖和多了。
她好奇地問著︰「對了,方才我在樓下看到很多鮮花,飯店要辦活動嗎?」
因為大學念的是國際貿易,英、日、法二種語言是必修課程,所以一般的日語會話都難不倒她。
女老板微笑地解釋︰「喔,那是因為有個大財團要在這里舉辦活動!所以我們忙著布置會場。」
財團?品璇心弦一動,試探性地問著︰「是‘久澤織造’的久澤家嗎?」
「久澤織造」在日本算是很大的企業,尤其在北海道更是數一數二的當地富豪!品璇打算明天就前往久澤家要回那幅畫,因此,在動身之前,她想由旁人的口中探听一些訊息。
「不是的。」女老板看著她,「汪小姐,你也知道‘久澤織造’啊?你有認識的人在里面上班嗎?」
品璇淡淡一笑︰「不,我並不清楚,只不過听說它在北海道是規模相當大的企業,所以有些好奇。」
「是啊!」女老板更熱絡地道,「‘久澤織造’算是北海道很大的企業了,雖然他們和另一個大企業鶴寺集團還有一大段距離,不過兩大集團的創辦人都出身北海道,是北海道人最大的驕傲呢!久澤企業的總裁上個月剛去世,他們夫妻只有一個孩子,名叫久澤亞希子。久澤夫婦很疼愛這位獨生女喔,每年都會在我們‘星宿居’為亞希子小姐舉行豪華的生日宴會。」
久澤亞希子?生日?
品璇唇畔浮起苦澀的冷笑。她的生父簡誠英,不!應該說是久澤誠英,這一輩子可能永遠都不知道、也懶得知道她是何時出生的吧!
為了追求更多的財富,他可以忘恩負義、拋棄懷有身孕的未婚妻,不顧她們母女的死活!
記憶中,她幾乎沒有過過生日!雖然舅舅很疼她,但她們母女畢竟是寄人籬下,所以她從小就很懂事,總是行事低調,不願增添任何人的麻煩。
長大後,認識了夏逸薰和黎晴彤這兩位好姐妹,雖然她們也曾興沖沖地想為她慶生,但都被她拒絕了。
因為她永遠也忘不了舅舅曾對她描述,母親獨自一人挺著大肚子跑到日本找簡誠英,卻被他無情遺棄的情形,她認定自己的出世是不值得祝賀的。
每一年,當亞希子幸福洋溢地切生日蛋糕、舉辦奢華的派對時,在海島的品璇,正默默地守在蕭瑟的療養院里,陪在母親床頭,听她說著奇怪的囈語。
女老板體貼地又為她沖好一壺熱茶,隨後就告退了。品璇推開紙窗,默默地望著遠方的雪白山脈——
風雪更大,天地一片迷離……
明天,她就要前往久澤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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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品璇躺在榻榻米上,翻來翻去就是睡不著。
坦白說,她厭惡簡誠英的行徑,只憑一封信和一幅畫,就想彌補多年的愧疚?如果她是汪竹馨,她死也不要再跟這種男人有任何牽連,更不要他留下的任何東西!
但品璇知道,自己沒有資格擅自為母親決定什麼,既然母親的遺言便是希望拿回那幅畫,那麼,身為女兒的她,就有義務替母親完成心願。
霍地掀開棉被坐起來,她只覺得心頭郁悶無比。
她好為母親心痛、為母親不值!母親耗盡了她最美好的青春,用她的一生去守護一份愛情,然而,這份愛情的結果卻是孤單和絕望。
她不明白他還叫律師送來那封信干嗎?換取死前的心安?
真可笑!
越想心緒越亂,今晚可能注定要失眠了。
品璇嘆了一口氣,干脆披上外套,心想著——既然睡不著,不如到露天溫泉泡泡湯吧!
這家飯店擁有古色古香的露天溫泉,在細雪輕飄的夜里,整個人泡在暖乎乎的熱湯中,眺望著遠方白皚皚的山脈,倒是人生一大享受!
包何況,這個時候所有的客人應該都入睡了,她可以一個人享受溫泉。
打定主意後,品璇輕輕起身,小心地不吵到一旁熟睡的晴彤,穿著木屐下樓。
後院的溫泉果然一片寧靜,「星宿居」擁有很多露天溫泉池,不過品璇最喜歡的是位于後院最隱密的一池。
這里不但是藥草池,而且四周還以竹籬笆及假山圍成屏障,非常隱秘而安全,就算是果身浸泡,也不用擔心春光外泄。
好冷喔!月兌掉衣服後,品璇迫不及待地跳到池子里。
好舒服啊……雪白的手臂輕輕掬起碧綠的泉水,品璇杏眼微眯地享受這份悠閑,溫熱的泉水將她整個身軀全烘暖了,讓她幾乎忘了人在北國。
這間飯店位于山區,隔著結冰的河水,可以眺望對面的山脈有涓涓溪流由岩石上沖刷而下,因為氣溫太低,所以瀑布也結成冰,晶瑩的冰柱在月光的反射下更加閃耀生輝,像是琉璃玉柱……
瞥見池邊放著一籃飯店所準備的玫瑰花瓣,品璇開心地將花瓣全部倒人池水里,享受撲鼻的幽香。
正當她舒服得幾乎連骨頭都快融化之際,卻听到一陣腳步聲慢慢傳來。
品璇頓時花容失色。不可能吧?這麼晚了竟然還有人來泡溫泉?
偏偏她以為這種時刻不可能還有第二個人來,所以下水前,她才會放心地把全身衣服都月兌掉,否則,個性保守的她一向穿著泳衣進入大眾池的。
此刻品璇只能祈禱進來的是女人而不是男人,這樣她就不會那麼尷尬了!
腳步聲越來越接近了!品璇手忙腳亂地想撈起池邊的衣服趕快穿好,但,來不及了!她的手都還沒構到浴衣,一抹男性的身影已推開竹門,直接進入!
天啊——
剎那間,品璇真希望自己化為泡沫消失算了!情急之下她只能連人帶頭地將整個身軀全沉入溫泉里,根本沒有勇氣面對來人。
水花四濺聲中,鶴寺森介只看到一具的雪白身子匆匆浸到池里。
女人?
他冷酷地揚起劍眉,冷戾的眼瞳滿是嘲諷,
很快地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看來「藝町’’旗下的模特兒可真是費盡心思!為了得到鶴寺集團最新一季的廣告拍攝機會,連人都主動送上門了!
他不認為這個時刻還有哪個觀光客會來泡湯,只有「藝町」的模特兒有可能買通旅館工作人員,打听出他的固定作息——每晚必在睡前到這個藥草池浸泡!
邪佞的笑容掛在臉上,既然人都送上門了,那他倒不介意陪她玩玩!
他走到池邊,冰眸盯著泡在泉水里的人兒,譏諷地開口︰「你想悶死自己嗎?」
裝模作樣!他在心底冷哼著。這女人可真是會玩花樣,都已經主動跟到他下榻的飯店,並光著身子勾引他,還要故做嬌羞?
「唔唔……」如果可以,品璇真希望可以一輩子躲在溫泉里,不用出來面對這麼尷尬的場面!但她若再繼續悶在池里,可能真的要窒息了!
她真的快悶死了,生理的本能迫使她冒出水面!
嘩——水聲激響中,玫瑰花瓣隨著水珠亂舞,嫣紅的花瓣點綴在她烏黑如瀑的秀發上,襯著一張白皙清靈的臉蛋更加動人,簡直像是北國溫泉所幻化成的仙子!
丙然很美!鶴寺森介嚴峻的眼底浮起男性的佔有欲。美麗的確是女人最好的武器!這麼
美艷的女人自然是不甘平凡的,在他面前安排這麼一場香艷的出浴戲,還不是為了飛上枝頭
當鳳凰!
他厭惡有心機的女人。不過,他倒是不介意一口把這個全果艷女吃掉!
琥珀眼瞳轉為深沉,鶴寺森介優雅地向前傾,飽覽她每一寸細膩如脂的肌膚。
雖然品璇極力把自己隱藏在池水中,但他還是可以看出她擁有一副玲瓏有致、令男人瘋
狂、女人抓狂的魔鬼身材!
她美得像是出水的維納斯,高聳飽滿的酥胸、不盈一握的柳腰……鶴寺森介的邪笑擴大,男性本能已蓄勢待發了!
「你……請你別再過來,不要看我……」晶璇嚇得幾乎說不出話了,雙手緊緊地護在胸前,天真地以為這樣就可以讓他少看一點。「拜托你,你先轉過去,讓我起來穿衣服……」
這男人的眼神好狂妄好炙燙!水里的溫度似乎陡然上升了,在他的注視下,品璇只覺渾身燥熱。
「你還要穿什麼衣服?」鶴寺森介更加諷刺地大笑,這女人真愛玩花樣!
當著她的面,他霍地撥開身上的浴衣扔在地上,身無寸縷地進到池里!
「啊——」
品璇的驚叫聲剛揚起,鶴寺森介已迅猛如豹地撲向她,強悍的大手緊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