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鎖心終于了解為什麼她的毒總是很輕易地教他解了。
這麼簡單的一件事,為什麼她沒早點想到?
她的書是他給的,用藥的知識是他教的,下毒的本事多半也是他傳授的,難怪他每次都能事先防範,解去她下的毒。
「你騙我!什麼你從不使毒,原來你根本早已熟背那本書了。」他總是把她要得團團轉,讓她在他面前出丑。
正在烤野兔的莫言,一手拿著酒瓶,一手翻轉架上的野味,突然听到她的指責,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你終于想到了。我還以為你永遠不會發現咧!」
「我有那麼笨嗎?」她氣得踩他一腳。
他呵呵淺笑,「我看過那本書是真的,不過,我不使毒也是真的。」
「你喜歡醫術.為什麼還研究毒經?」
「其實,這兩者本質都是一樣的。殺人、救人是一體兩面的,精通其中一項,都不可避免的會明白另一層道理,就看你怎麼取決。」他泰然道。
喻鎖心凝神思考,突然驚道︰「這些好像是我很早以前就知道的道理。」
「不過。你已經忘記了。」莫言笑著看她的忿然。「不然你也不會一頭栽進毒經的世界,完全不看醫書。」
「嘿嘿!還是你了解我。」她不好意思地笑笑。
「可人不是嗎?」他撕下一條兔腿,「趁熱吃,拿好,小心跌掉到地上。」
她怕燙硬是要莫言拿在手上讓她吃;莫言無奈的笑著,卻也寵溺的由著她。
「奴兒呢?」喻鎖心問。怎麼都沒見到她的人影?
喻鎖心一路上都在睡,當她醒過來時,他們已經在樹林里停下,準備露宿荒郊野外了。
「我讓你爹派來的人把她接回喻府了。」
「接回我家?」她微微發愣。
「難不成是我家?」他體貼的拭去她唇邊的肉屑。
「真奇怪,找們都走這麼遠了,我爹居然還能找到我們?」
「應該說,從我們一出你家,沿路上就一直有人盯著。」
「為什麼?」
這個問題問得真好,不過,莫言卻不打算告訴她。「我們在逃難,這點你應該還記得吧?」等到明天武林大會召開,他大概會成了過街老鼠。
「為什麼他們老是懷疑你?」她不解的問。
「大概我看起來一臉的壞相。」
「是嗎?」喻鎖心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臉紅了起來,「對、你的確有夠壞的。」
莫言悶哼,「送走奴兒的好處是,當我們親熱時,你可以隨心所欲的叫出聲,就算扯著喉嚨喊也沒關系,就是別冉咬我的手了。」
「咦?」喻鎖心把視線往下移,赫然發現他的左手掌有兩排清晰的齒印,她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很痛吧?對不起啦!」她那時已經忘情了。
「算了,反正從認識你以後,我就大傷小傷不斷,你啊!」他戳戳她的頭,百般無奈。
「莫言,」喻鎖心吃飽了就想窩到他懷里溫存,「你說那本書是你父親的手抄本,那他一定很疼你,才會把畢生所學寫在本子上,要你在江湖上出人頭地。」
她好感動哪!每回听說凌休恨的事一次,她就更崇拜凌休恨一點,不只因為他的俠骨柔情,更因為他擁有一身高絕的本領,而現在凌休恨的兒子就在她身邊,她突然有種說不出的親近感。
「這樣啊!」莫言獲益匪淺似的挑高雙眉。
「江湖上的事真的很奇怪,有人一輩子庸庸碌碌,出不了頭,有人卻一出道就受到萬人矚目,你爹是後者,你有沒有想過要和他一樣?」喻鎖心晶亮的大眼瞅著他,有股說不出的嫵媚。
「沒有。」他回答得很干脆。
喻鎖心蹙眉,不甚滿意地道︰「沒有啊?那就算了,目要你有你爹那種本事就行了,反正你把東西交給我也一樣,畢竟我們已經——那個了嘛!你知道的。」
「哪個?」他挑眉問,又喝了一口酒。
夜漸深,莫言放松身心,听著懷中的小人兒嘰嘰喳喳的說著無關緊要的瑣事,他卻覺得好滿足,有種前所未有的喜悅漲滿心頭。
「還有哪個,就是……上床了嘛!」她紅著臉敲敲他的肩頭。哼!別以為她說不出口,她可是出了名的惡女,別家閨女做不出來的事,她絕對做得到。
「嗯嗯,我不否認,也不準備逃避,但是,你的手可不可以來要勒得那麼緊?」
「呃?」她的手什麼時候摟在他脖子上了?不不管啦!
「我要你爹的毒粉,不管什麼都行,我要成為凌休恨第二。」
「呵呵!」說了這麼多。原來她的目的是這個。「我早就全部給你了呀!
「有嗎?」她怎麼不知道?
「就是我啊!啖,我爹最得意的就是我這個兒子,既然你想成為凌休恨第二,把我綁在身上就行啦!」他湊過嘴去輕薄她的唇。
「去你的,我要的是毒物。」她紅著臉閃躲。
「我也可以成為毒物,只要你喜歡。
「啊?不會吧?這里是荒郊野外那!」誰說這個酒鬼好打發?這一路上他就像又趕不走的蒼蠅,動不動就黏到她身上。
「荒郊野外才好,我隨便你蹂躪。」莫言笑嘻嘻的看著她。
「真是有夠混蛋。」她氣極了,一把將他推開,「我只要觀音水啦!彌天血霧也行。對了,說到這個我倒想起來,你說那本書是你爹的毒經,為什麼上頭沒有記載這些寶貝?
莫言眨眨眼,緩緩調息,「因為這些東西都不是最重要的。
「什麼才重要?」
「在我爹的生命中,他只在乎兩件事,一是愛情,一是友情。」唉!這個話題甚嚴肅,他可沒心情去訴說老爹悲慘的一生。
「我明白了,因為你爹當年曾做過錯事。所以才不想把毒術留下來。不過,我的武功差,暗器平平,下毒雖然還可以,但頂多只能嚇只三腳貓,傳給我沒關系啦!」她試圖說服他。
莫言努力的想維持表面的平靜,但似乎仍掩不住激動。
「我爹要是知道有人把他引以為做的毒經看得這麼扁,肯定會氣死。」
「莫言,我只是好奇,從沒想過要拿毒來害人」她強調。
「我知道,因為受害者只有我一個。」
「這樣好了,我們也學你爹退隱,在深山里煉毒,你就不用擔心你爹的事會重演了」她好偉大喔!為毒術研究做那麼大的犧牲,相信認識她的人都會佩服她的。
莫言微訝,身子緊繃起來,「我什麼都沒說,為什麼你會知道?」
他的確不想讓憾事重演。年幼時,他陪伴答充滿悔恨的母親,早熟讓他明白人生有太多的無奈,而入是經不起考驗的,當心愛的人不能陪伴在身邊,尤其兩人之間還夾雜著恩仇,再多的愛只會成為負擔。
他的母親長久以來都只是一個人,當她孤單、寂寞,甚至快樂、喜悅時,都沒有人陪伴,想哭的時候,也沒有肩膀可以讓她依靠,漸漸的,她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這樣的結果太悲慘了,他發誓不讓自己心愛的人和母親一樣,所以,他絕不使毒,也不離開心上人的身邊。
「我怎麼知道?我當然知道,你以為你藏得很好,其實你的心事全寫在臉上,一不高興就沉下臉,要不就埋著頭喝酒,你越喝就越表示心虛。」喻鎖心開始發表評論,題目是「探索酒徒的內心世界」。
他笑得彎下腰來,「哦?我不知道你是這麼想的,你真了解我。」
「那可不。」她踐得很。
「你根本不用擔心,我把你和我娘分得很清楚。」
「是嗎?」她有點不信。
「嗯,她是大家閨秀,而你,是人見人怕的小惡女。」他噗啡一笑,倒在地上。
夜深卻不平靜,樹林間彌漫著一股濃厚的殺氣.不祥的預感閃過莫言的心中,他摟著喻鎖心,躍上其中一棵大樹,屏息以待。
「做什麼?」窩在他懷中的小人兒有些茫然,這人該不會想在樹上睡覺吧?
「噓!待會兒作就知道了。」
他微眯起眼,側耳傾听從遠處傳來的馬蹄聲,來人的速度很快,而且不只一騎。
「莫言,有人追來了!」她從他的神情中得知。
他斜瞄她一眼,「你干嘛那麼興奮?」
「好奇嘛!我又不是每天都可以看到打斗場面。」喻鎖心的內力差,眼力倒因為勤練暗器而變得極佳,此刻,她也看到遠方策馬而來的人影。
「我要把火堆打熄,你先躲好。」
「呃,慢著。」她拉住他的衣袖,「你要留我在這里?」
「嗯,我去去就來。」
倏地,莫言像大鵬展翅般飛躍而下,他輕輕的推出一掌,火堆立即熄滅,四濺的火花在半空中畫出美麗的弧度,他已再度回到喻鎖心身旁。
好棒喔!喻鎖心為他鼓掌喝采,真是太厲害了!
「別出聲,你怕敵入不知道我們躲在這里嗎?」莫言一把挽住她的腰,忍不住低聲指責,「輕功不好還敢松開兩只手,你也替我想想,要在黑暗中撐住你的身子很累耶!」
她才不管這麼多,開心地給他獎賞的一物,「好律的武功,太厲害了,教教我嘛!
「你反我嚇出一身冷汗,連酒瓶都不知道丟到哪里去了。」
「沒關系啦!我賠你一個。」
他實在拿她沒轍、尤其面對她的低聲哀求,「你喲!」
「好啦!」她媚笑的眨眨眼
「好什麼?該打你一頓倒是真的。」他輕捂住她的唇,「有人來了。」
樹下一陣騷動,不久後。對方燃起一支火把,照亮四周,樹上的兩人將底下瞧得分明。
是一群女子!
眾女子身形婀娜多姿,環肥燕瘦,各種類型的都有,同樣的是,她們都挪穿著一式紫衫。臉上蒙一層薄紗,腰間懸劍,長發不做任何修飾,自然被垂于腦後。
「火堆剛熄,人應該就在附近。」
「稟仙姑,那邊樹下還停放著一輛馬車,看樣子應該就是我們一路上跟著的那輛馬車。」
「嗯。」為首的女子和其余女子的裝來都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聲音相當低沉溫柔,像情人間的。
莫言俊眉微蹙,他的記憶里沒有這群女子的印象。
懷中的人地開始掙扎,他倏地回過神來,松開她的唇。
「呼!你要憋死我啊?」喻鎖心一呼吸到新鮮空氣便不住喘息。卻在下一刻又被捂住了唇。
「小聲點,下面那些女人都是高手。」
那又怎麼樣?喻鎖心排高了眉。然而她的那聲喘息卻引來那群女子的注意。
「有人在附近!」除非是野獸發出的聲音。
「仙姑,我找到酒徒莫言鐘愛的白玉酒瓶。」一名女子獻上剛找到的東西。
被稱為仙姑的女子縴指把玩著酒瓶,長長的睫毛半垂,「他從不離身的東西在這里出現,就表示他人也在這里。」
喻鎖心听了憤而咬住莫言的手,而莫言的另一只鐵臂緊緊搜住她的身子,就環在她的雙乳下方。
可惡!那個女人怎麼知道他的那只酒瓶從不離身,喻鎖心狠狠的瞪了莫言一眼。
莫言十分無辜,他回瞪她——我怎麼知道?你又咬到我的傷口了啦!
她哼了聲,這回卻連口鼻一起被掩住了。
喻鎖心抬起左腳攻擊,卻教他輕輕松松的壓制住。
「仙姑,這附近沒有足跡。」
底下的搜索行動暫告一段落
「照這個情形來看,他們不可能走遠,一定還在這附近、」為連的女子略微沉吟,縴指向上一指,「上頭。」
語畢,蒙面女子紛紛躍到樹上開始搜索。
喻鎖心呼吸困難,忍不住在莫言懷里掙扎,胸腔里的空氣逐漸稀薄,整張小臉漲紅起來。
莫言听到那群女子要到樹上搜查時,眉心微蹙,但見到淚眼蒙朧的喻鎖心,他的神情轉為歉然。
對不起,我馬上渡氣給你。他在心中說。
也不等她反應,他深吸一口氣,覆在她唇上,將空氣渡給她。
莫言見機行事,躍上枝葉茂密的高險處,那群女子輕功沒他好,只在低他們兩、三尺的地方搜索,始終沒找到他們藏身的地方。
喻鎖心貪婪的吸取他口中的空氣,他的吻向來都是那麼溫柔,令她心頭火熱,漸漸的,她忘了他倆為何躲到這樹上來。
莫言任由她像八爪章魚一樣的攀住自己,綿長的吐息是承襲母親的峨媚派正宗內功心法,一吸一吐之間與天地同化,要想親覺到他的存在,憑這群女子的內功修為還無法辦到。
「稟仙姑,沒找到人。」
「嗯。」女子縴手一揚,「繼續往前追,不要讓他逃了。
「是。」
直到這群女子策馬走遠之後,樹林間只聞沙沙的樹葉聲,緊緊抱著的兩人才稍稍分開。
「你差點悶死我了。」喻鎖心坐在樹枝上。兩腿晃啊晃的,口中喃喃抱怨。
「抱歉,當時情況危急。」可惜了那酒瓶,跟了他好多年了。
「不過,你閉氣的功夫真厲害。」
她的驚奇與日俱增,雖然她早就知道他的武功很好,可沒想到他竟然深不可測到這種地步。
「你是指我吻你吻得夠久?」莫言的大手挽住她的肩頭,夜風沁冷,深怕她著涼。
「嘻嘻!不要轉移我的注意力,老實說,那些女入是你的什麼人?
他早就想過了,「沒見過,也沒印象。」
「可是她們對你的愛好相當了解,凌大公子,你是何時結下的紅粉緣,還不給我從實招來?」喻鎖心扭了他腰側一把,讓他差點跳起來。
「鎖心妹妹,你就老實說你在吃醋吧!」他的語調略帶揶揄。
「我吃醋?我何必吃醋.我是光明磊落的跟你算帳。」她凶巴巴的雙手擦腰,「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跟我以外的女人勾勾搭搭。不三不四的,我就要你死得很難看。」
「簡直是天大的冤枉.我何時理過其他女人了?」莫言連忙澄清。
「喊冤也沒用,去把你的酒瓶搶回來。」
他嘖嘖稱奇。「何必那麼麻煩?你剛才不是說要陪我一個?」
「我不要你的東西落入別的女入手里。」誰知道她們會拿那只酒瓶來做什麼?
「那酒瓶是跟了我很久,我對它也有相當的感情,不過,為了它特地跑上一趟就太不值得了。」他解釋一大堆。
女人嘛!小家子氣地可以理解,但東西是他的,他有權決定讓它壽終正寢。
「我才不甘心讓它落入別的女人手里咧!是誰說那只酒瓶是你的?我說那是我的。」
「什麼時候成了你的?」莫言好笑的問。
「從現在開始。」’她說了就算。
「啊?」他不禁愕然。她還真霸道!
「去把它搶回來,我一刻也不想讓它躺在那女人的懷里。」活像他的手正在模別的女人似的。
莫言的眼楮眨了眨,然後又眨了眨,「鎖心妹妹,你這醋吃得實在沒道理。」
她狠狠的瞪他一眼,「不要惹我,我現在的心情很不好。」
「可是,那酒瓶根本沒必要拿回來啊!」酒瓶乃身外之物嘛!
「你真的這麼認為?」
「是啊!」
喻鎖心大喝一聲,猛地把他推下去——
莫言訝然,身子疾速墜落的事實令他睜大雙眼,他連忙回神,據力往虛空一踢,借力使力翻轉身子,輕巧的落在地面上。
「鎖心妹妹,你這是干嘛?」
「你不想去嘛!我就送你一程。」喻鎖心的內力遠不及他,聲音被風吹散,必須很仔細才听得見。
「嘎?」這醋吃得毫無道理。
「還不快給我去!沒拿回酒瓶,就不要回來見我。」她環著雙手在樹上大叫,並向他揮揮手道再見。
真是蠢蛋一個!「你有辦法從樹上下來嗎?」莫言問。
這回換成她愕然了。
喻鎖心左右看了下,突然發現自己離地面很遠,憑她的輕功,根本沒辦法自己下去。
「莫言。」
「好好好。」他就是拿她沒轍,準備提氣躍起。
突地,一聲清哨,令他渾身一僵。
「酒徒莫言,我們終于見面了。
是剛才那群蒙面女子!她們竟然又折回來了!
莫言頓住身形,現在倒不急著帶喻鎖心下來了。
「好,你們自己找來也省得我奔波,我的妻子對你們未經許可擅自取走白玉酒瓶極為不滿,把它還給我吧!
為首女子仔細打量眼前的男子,那俊俏的外貌和有點吊兒郎當的個性,以及無形中散發出一股令人無法招架的魅力,想來很令女子心動,但是,它主要他應該不是這些理由。
「看什麼看?他都已經有妻子了,你這女人還這麼不知羞恥、低賤、下流!」坐在樹枝上的喻鎖心看得分明。又氣又急的直嚷嚷。
「鎖心妹妹,別急哪!」莫奇勸道。
一縷細微的聲音傳進她耳里,她明白是他在用月復語跟她說話,得卻安撫不了她的心,她開始設法從樹上慢慢下來。
「把東西還他。」
「是。」另一名女子上前,拋出那只酒瓶。
莫言接下,含笑道︰「多謝。」
「江湖上傳言你猶單身,又怎麼會有妻子?」
「呵呵!那是幾天前的事了,現在我已有妻子。」如果不是拜她的蠢所賜,她們要見到他還真是不容易。
「她是喻清風的女兒喻鎖心?」
「咦?」兩個高低不同的驚訝聲同時發出,讓人不知道樹上有人才怪。
莫言見這名女子的美眸往上一瞟,他說道︰「她正在上頭,你要見她嗎?」
「她不在我的任務範圍之內。」
「真可惜,我原以為你會對我的妻子有興趣。」他淺啜口好酒,姿態優雅。
「我要你跟我們走。」
「走?去哪里?」
喻鎖心不屑地撇撇嘴,竟然有這種女人,開口就要男人跟她走,這成何體統?
「凌莫言!」
「好好好,我知道,路邊的野花不要探,我不會被別的狐狸精拐走的。」
莫言用月復語把安慰的話傳給惱怒的喻鎖心,不過她好像沒什麼慧根,依然在上頭暴跳如雷。
「掬芳宮。」
莫言的眉頭攏了起來,抱歉的笑笑,「對不起,我不認識你們,也不知道什麼掬芳宮的,你們一定是找錯人了。」
女子冷哼,「只要你是凌休恨的兒子,我們就沒找錯。」
又來了,最近江湖上就屬他們父子的名氣最大。
「如果你們是為了觀音水而來找我,那就真的是找錯人。」
「當然,因為觀音水在找們宮里。」女子道。
喻鎖心的眼楮登時發亮,「莫言,我們走吧!
「唉!一個觀音水就讓你把丈夫給賣了,你知不知道她們絕非善類?」明知她看不清楚,他仍往上瞟了眼以示抗議。
「反正你很強嘛!」她嘟起小嘴。
「閉嘴。」
莫言半晌才道︰「既然觀音水在你們手里,還要找我干嘛?」
「宮主的命令,沒人能違抗。」
「你們宮主認得我?」
「你何不自己去問她?」為首女子揚起雪白柔荑,所有蒙面女子舉起劍來,劍鋒指向被圍在中央的莫言。
「唉!與女子動手非我所願,但逼不得已,我也只好動手了。」他把酒瓶往腰間一塞,嚴陣以待。
女子媚笑一聲,身子陡然拔高,躍向喻鎖心;其他數名女子擺出劍陣,白晃晃的長劍頓時從四面八方擁向莫言。
莫言攔人心切,左右手開弓,再也不憐香惜玉,在眾蒙面女子被擊開的剎那,他飛身躍起。
在那名女子接近已怔在當下、完全無法動彈的喻鎖心時,莫言也來到附近,他雙手一推,女子輕輕吐息,反轉雙掌格開他的掌風,但是雄渾強勁的內力仍令她胸口一窒,身形一個不穩,連忙躍上另一個枝頭。
「好可怕。莫言,這個女入真的想殺我。」
莫言還沒站定,就讓喻鎖心沖上來的力道推得住下跌,她緊緊摟著他,死也不肯松開,他眨巴著眼,第二次從樹上摔下來。
自詡武功還沒遇上對手的莫言,竟然從一棵樹上摔下去,別說他自己不相信,連那名為首女子都瞠大雙眼,目送一代英雄「殞落」。
「啊——」
喻鎖心嚇得不敢睜開眼,整張臉埋進他的胸膛,預期的疼痛沒有來臨,她只覺得下墜的速度頓了下,然後筆直的落下。
「咦?」她沒踩到地?
「別咦了,我們已經下來了。」他對周遭的目光視而不見,只對懷中的人兒感興趣。
「哦!」她被他抱著,當然跌不到地了。她不好意思地從他身上下來,「對不起喔!」
「你啊!輕功差,難道連腦袋也跟著不靈光嗎?」當他倆從樹上墜下來的時候,他的心幾乎揪成一團,如果可以,他也想把臉埋在她懷中,眼不見為淨。
「我嚇死了,那個女人真的要殺我,你是我丈夫嘛!我不靠你靠誰?嘖!」
喻鎖心拍拍他的臭臉,「男人嘛!凡事多擔待一點,我們可以閃人啦!」
「來不及了,拜這一跌之賜,我們自動送上門來了。」他告訴她。
「咦?」
真的耶!他們什麼時候被十幾支劍困住了?喻鎖心搔搔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