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承恩正要繼續往下講,凌詠航卻打斷了他︰"等一下、等一下!我做一下筆記。"她趕緊在劇本旁記下剛剛焦承恩說的話。"好了,然後呢?"
"然後羅伯就忍不住把事情說出來了。他在這里會越講越氣憤,然後艾瑪眼見事跡敗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把所有事情全抖出來,包括他們怎麼在一起、在一起多久、在哪里見面等等。"
"從劇本里的其它部份可以看到,這事件對羅伯而言是一個轉折點;從此以後他對人間事便有了不同的觀感。"
"你這個意見滿好的,我回去想想可以怎麼表現出他心里的復雜度。"焦承恩做了筆記。
"應該主要就是這樣了吧,我們需要什麼道具嗎?"
焦承恩重新檢視劇本。
"因為還有別組也要在那天演,每組分配到的時間不多,所以要是我們把場景道具做得太豪華的話會增加準備和善後的時間,說不定還會影響到我們正式演出的時間。"
"所以越簡單越好。"
焦承恩點頭。
"反正場景是在旅館的房間里,床的話就用兩張桌子並起來代替;至于羅伯坐的椅子就隨便再找一張吧。"
"嗯,那我們就不用事前準備什麼了。"
"一開始的時候艾瑪是在看一本精裝書。"
"那個更簡單呀,要演的前一天再隨便找一本就可以了。"
"大致上應該就是這樣了。"焦承恩下了結論。
"好。我會加緊背台詞的。你覺得我們什麼時候開始排練比較好?"
"這是學期末要演的,離現在還有一段時間……"
"不然我們就先進行到這里,剩下的等期中考後再說,我想先把那些期中考考完、報告交完,才比較有時間排戲。"
"那就這樣了。"
"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一定可以的。"焦承恩開始動手收拾桌上的東西。"你要回家了嗎?"
"是呀。"
"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啦,"凌詠航笑笑。"現在還很早呀,我自己搭公車就可以了,而且我家離學校有點遠。"她端起桌上的餐盤準備拿到回收台。
焦承恩趕緊把餐盤接過去,並且示意由他來放就好。"那……你自己路上小心。"
"嗯,明天見。"
"明天見。"
罷打完球,還滿身汗的凌詠航跑到焦承佑身邊。"承佑,你今天中午要不要跟我吃中飯?"
"飯……好啊。"焦承佑一邊回答一邊忙亂地整理自己的東西,一個不小心,手一揮就把剛剛放在旁邊的水瓶踫倒了。
凌詠航在一旁"幫著"慘叫了一聲。
焦承佑感到很不好意思。"對不起。有沒有潑到你?"
"沒有啊。你的東西還好吧?"
一點都不好。剛剛水瓶精準地往焦承佑的包包倒下,偏偏他忘了把蓋子拴緊,結果整個包包的內部都泡在水里。
焦承佑看看眼前的慘狀,一臉的哭笑不得。
"怎麼辦?你總不能帶著一包水在街上走吧?先把能擦的東西拿出來擦干好了。"
凌詠航拿出面紙,幫著焦承佑把拿出來的東西擦干。其實東西不太多,也就是眼鏡盒、錢包、鉛筆袋一些必備用具,擦一擦就沒事了,再把包包里的水倒一倒;到這部份都還好,最麻煩的是那一疊講義,都是紙,而且在泡過水之後全黏在一起了。
凌詠航把紙從講義夾中拿出來。
"這些東西怎麼辦?都是講義,也不能隨便丟掉。"
"我也不曉得,不然趁現在還有太陽,把它們攤開曬干好了。"
"可是風也不小啊,等一下會不會被吹得四處飛散?"
"也是。"
兩個人煩惱了好一會兒,凌詠航最後還是做了決定——
"不然我們就一張一張擦吧,當然不可能擦得干,可是至少比整團黏在一起以後撕不開,或等一下我們要滿球場追蝴蝶似地去追講義,這個方法可行多了。"
焦承佑點點頭。
"不好意思,麻煩你。"
"不會啦。"凌詠航開始動手整理,小心地把一張張紙的前後頁用面紙盡量沾干。"等一下請我吃午飯就好。"
焦承佑也趕緊幫忙。"當然,你想吃什麼?"
凌詠航認真地整理著,怕等一下水干了紙就黏在一起,所以動作一定得快。"我是開玩笑的,你別當真。"
焦承佑看了凌詠航很久很久。
"可是我是認真的。"
正專心整理講義的凌詠航並沒有發現焦承佑的目光。"那個等一下再說吧,先把這些講義整理完。"
焦承佑不再答話,動手開始整理。
兩人蹲在地上蹲了快半小時,好不容易才把被水沾濕的講義勉強擦干,凌詠航直起身子,動動腰。
"一直蹲著,全身都好酸喔。"
焦承佑更加覺得不好意思。"謝謝。"
"不會啦,要是你一個人弄的話不知道要弄到民國幾年。現在這樣,"她拿起一張還稍嫌濕軟的紙。"雖然還是有點要破掉的危險,不過已經比剛剛好多了。"
"你會不會很餓了?我請你吃中飯。"
"好啊,我們去吃點東西,不過你不用請我,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焦承佑正要把講義收到講義夾里,凌詠航趕緊阻止了他︰"你要做什麼?"
"把講義收起來呀。"
"不行啦,"她拿過整疊講義捧在手上。"你現在把它塞進去的話等一下一定會黏在一起,那我們剛剛忙半天不就白費了?所以還是拿著,讓它吹一下風,等比較干了之後再收起來。"
焦承佑點點頭,背起背包。"謝謝,你真細心。"
凌詠航笑笑。"我們走吧。你今天想吃什麼?上禮拜我們才吃過鐵板燒……"
"都好,看你吧。"
"有點熱,吃清淡一點的好了……你敢不敢吃越南菜?"
"可以。"
"因為越南菜的那種酸甜味道跟我們平常吃的東西不太一樣,怕你會不習慣,既然沒問題的話,就走吧。"
凌詠航領著焦承佑來到一間越南餐館,兩人各要了一份河粉,還叫了一些小點心。
凌詠航喝了一口茶。
"你今天怪怪的。"
"沒有吧?"焦承佑仍故作鎮定。
"有,我看得出來。"
焦承佑在心里偷偷苦笑。
"真的沒有啦,你太敏感了。"
"可是你今天發的球十個有八個掛網,練習反手拍對牆打的時候就更精采了,幾乎沒有一個球是接得準的,一點都不像平常的你,最後還不小心把水倒進背包里,一看就是心不在焉的樣子。"凌詠航自信滿滿地說出她今天觀察的結果。
焦承佑正在猶豫著要不要把心里的事說出來。他是滿想跟凌詠航多聊一點的,可是又擔心這樣一講她會覺得這人好奇怪,怎麼會在兩人還不算太熟悉的情況下就把自己的秘密和盤托出……
凌詠航看他為難的神色,也覺得不好再追問下去,所以她無所謂地聳聳肩。
"沒關系啦,不想講的話也不勉強呀,每個人都有一些不想告訴別人的事情。"
"我只是覺得……我和你不熟,這種事……"
"啊?你覺得我們不算熟啊?"凌詠航有些失望。"我還以為我們的交情算不錯的。"
"不是!"焦承佑紅著臉否認,懊惱著自己的口拙。"因為我們平常不太常遇見……我怕要是說和你熟,你會覺得我……自作多情吧。"
"可是我們一起上戲劇課和網球課啊,上完課還會一起吃飯,應該可以算不錯的朋友了吧?所以我才會想關心一下你今天到底發生什麼事才讓你失魂落魄的。"
看著凌詠航真誠的眼神,焦承佑不禁月兌口而出,"因為……昨天晚上跟女朋友吵架。"
"你有女朋友?"隨即想到這句話听起來不太禮貌,凌詠航趕緊補充說明︰"我的意思是,我沒看過耶。"
"因為她在新竹。"
"新竹……啊,你之前說過你們轉學過來之前是在新竹念書。"
焦承佑點頭。"她跟我同班,不過後來我轉學來台北了。"
"喔,那很辛苦耶,兩個人分別在不同的地方。"
"之前我們也覺得沒有問題的,可是時間一久,發現'距離'還真是一個克服不了的障礙,我已經很努力打工存錢,才可以每個禮拜去看她一次,可是這樣真的很累。"
"嗯,新竹喔,說遠不遠,說近的話……也是要搭一個多小時的車才會到的地方。不過你真的很好耶,還每個禮拜去陪她。"
"可是她不覺得,她還是覺得我們見面的時間太少,她不習慣我'常常'不在她身邊的生活,所以我們常為了這種事在電話里吵架。"
"那……昨天晚上……"
"也是在吵同樣的事情,"焦承佑略顯疲態地說︰"因為我這個周末沒辦法去找她,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不去的。下星期的日語課輪到我們這組要上台報告,我們幾乎算是還沒開始準備,所以這個周末不管怎麼樣都要把東西變出來才行。這種情況下,我怎麼可以丟下其他人自己跑去新竹?"
"你解釋給她听嘛,她會諒解的。"
"沒用的,"焦承佑搖搖頭。"我怎麼可能沒跟她解釋,可是不管我說什麼她都听不進去,就只是不斷地指責我食言。"
"那……"凌詠航實在想不出什麼話來安慰他,畢竟她沒談過什麼戀愛,更無法想像遠距離戀愛給人帶來的不安全感。
焦承佑自顧自地說下去︰"鬧了一個晚上,害我之後也沒辦法睡覺,所以今天早上精神和心情都很差,才會做什麼事都不對。"
凌詠航關心地看著沮喪的焦承佑,可是不曉得該說什麼來安慰他。
"不過這次我打算狠一點,不去理她,總不能讓她一直這樣鬧下去。"
"這樣的話,她會不會更生氣啊?"
"依照過去的經驗,應該會吧。"
"那……你還要這樣做喔?"凌詠航擔心地問。
焦承佑只是聳聳肩。他當然知道這樣做說不定只會把事情搞得更糟,可是要是他真狠下心來的話,說不定兩人之間的關系可以月兌離這種"星期一二說想念、星期三說厭倦不能見面、星期四五大吵大鬧、周末努力維持和平關系"的模式。
這種生活很可怕,只要過兩個禮拜就會覺得自己的生活變成一個回圈,不管多努力往前走,最後還是會回到原來的地方。
凌詠航看他還是不講話,心里也有點急了。
"那……你現在先吃點東西嘛,說不定只是因為你太餓了所以心情不好啊,吃點東西之後,再想個比較和緩的方法解決問題……"這種安慰詞凌詠航才剛說出口就後悔了,只好尷尬地低頭吃自己碗里的河粉。
焦承佑又過了一會兒才從自己的沉思中回神。"對不起,不該跟你講這種事的,害得你的心情也不好。"
"我的心情不會不好啊,只是看你這麼難過,我卻一點忙都幫不上……不過這種事本來外人就沒什麼好幫的。唉,我顛三倒四地在說什麼呀,反正就是你先不要難過啦。"
焦承佑點點頭,開始進食。
吃完飯之後,焦承佑要回學校,因為跟同學約好了要討論報告的內容。
"要加油把報告變出來唷。"凌詠航殷殷叮嚀著。
"謝謝,不過听說我們口語老師滿嚴格的,希望我們做的東西不會被她打回票。"
"你上誰的口語課?"
"安莉莎老師。"
"喔……"凌詠航不自禁地發出憐憫的聲音。不但跟女朋友吵架,還得接受安女王瘋狂攻擊報告內容,未免太悲慘了點。她拍拍焦承佑的肩膀。"沒關系,經過這些歷練,你一定可以成為一個堅強的男人。"
"謝謝你的祝福。我先走了。"
"嗯,加油。"凌詠航不忘做出鼓勵的手勢。
星期一將近中午時凌詠航拎了一包小餅干站在一間教室外,等著教室里的人趕快下課。
不多時,鐘聲響了,但隱約听到教室里的安女王還在哇啦哇啦地上著課,很顯然一時半刻沒有要下課的意思。
凌詠航又多等了一會,才終于等到有人開門出來,她跑到教室里找著正在收拾東西的焦承佑。"今天還好吧?"
焦承佑露出略帶疲態的笑容。
"昨晚熬了一整夜,總算把東西趕出來,不過還是被老師抓出一些漏洞。你來找我的?"
"嗯,因為上星期五你看起來不太好,所以我就想星期一你上完口語課之後來看看你。還有這個,"凌詠航把手上的小包包遞給焦承佑。"這是要慰勞你的。"
"給我?"焦承佑顯得相當驚喜。"是什麼?"
凌詠航有點不好意思。
"就我烤的一些小餅干啦,不過我的技術還不太熟練,所以每一塊長得都不太一樣,不過真的可以吃,你放心,我已經拿我們家路寶做過實驗,昨天晚上我就給它試吃了,它今天早上還活著。"
"路寶?"
"喔,它也叫小黑,它是我家的狗,因為它最討厭吃寶路的狗罐頭,所以我叫它路寶。"
焦承佑拿著那一袋餅干,心里卻想了很多很多。凌詠航的純真活潑可愛和處處為他人著想的性格讓他的目光已漸漸離不開她,他在心里偷偷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個時刻,對他來說,和她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愉快且輕松舒服的。這會不會是他潛意識里不願意去修補和女友之間裂痕的原因?總之,他和女友之間的問題越來越多,架也越吵越凶,分手應該是可預期的結果吧?
可是他也不能因為"應該以後沒有女朋友"就隨便對凌詠航說出他對她的感情,這樣做的話會對不起自己的良心和現在的女朋友,總要一件事一件事理清了,才像個有擔當的人。
再加上之前才在心煩意亂下沖口對凌詠航說出自己跟女朋友一團糟的情況,要是現在就向她表白,即使只是透露一點點欣賞她的心意,都一定會被她當成花心吧?
所以不管怎麼樣他都要忍著。他堅信有"朋友"的深厚基礎之後再來當情人(也許以後有可能當情人)才可能讓兩人的關系持久,他可不是一個只想玩速食愛情的人。
"你還包得這麼漂亮?"焦承佑打開包裝精美的小紙袋。"什麼樣的餅干啊?"
"巧克力的。我先跟你說唷,這種餅干本來就是軟軟的,不是因為我放太久所以潮掉。"
"嗯,我知道,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對呀!我跟路寶都覺得很好吃。"這樣講不就把自己跟狗歸成一類了嗎?凌詠航不好意思地笑笑。"面糊和了巧克力醬,還加了很多巧克力豆一起烤的,是很'巧'的一種餅干唷。"
"很'巧'?"
"就是很'巧克力'的意思啦。哎唷,我不跟你說了,我要去圖書館念書,等一下上英國文學史的時候說不定老師會點我回答問題。"
"你也要加油。"
"嗯,謝謝,那我先走了,你要心情好一點唷。"
"好,拜拜。"
"拜拜。"
期中考告一段落之後,焦承恩就約了凌詠航排戲;他們找到系館後面一小塊沒什麼人會經過的空地。
"我還沒背好台詞耶。"凌詠航說完就打了個大呵欠。為了今天早上的德文考試,她昨晚可是硬撐著沒睡,只在出門前趴在桌上休息了一個小時,結果剛剛一考之下,發現根本就不用熬得那麼痛苦的——反正也不太有用。
"沒關系,我也記不太熟,反正到正式演出之前都可以背,到時前兩、三天再丟本排吧。"
他們開始排練之前選好的那一景,一開始都是在對詞,對于內心戲的揣摩並不多。
排到一個段落,焦承恩看看凌詠航真的不太能集中精神。"我們休息一下吧,你看起來滿累的。"
凌詠航點頭,再打了一個大呵欠。"謝謝。"
"你想不想喝什麼?我去幫你買。"
"都好。"
"你等一下,我去買點喝的,馬上回來。"
凌詠航點頭。焦承恩走後,她到路邊的小花台上坐著發呆;現在的頭腦狀況真是什麼事都不能想,硬想的話一定會跟那些奇怪的德文攪和在一起,變成一堆外星文字的吧?
不一會,焦承恩捧著兩杯飲料回來了,遞了一杯給凌詠航。
凌詠航接過了。"是什麼?"
"咖啡。喝了看精神會不會好一點。"
"啊,對不起,因為我沒準備好,所以今天的排練一團糟。"
"沒關系,慢慢來就好,還有蠻久的時間。"焦承恩在她身邊的花台坐下,接著從口袋里掏出一包東西。"這個跟咖啡一起吃會很好吃。"
"那是什麼?"
"牛女乃糖。"
"真的嗎?那請給我一顆。"
焦承恩撕開包裝袋,拿了一顆給凌詠航。
"好大顆的牛女乃糖喔,你去哪買的?"
"學校的福利社。"
"學校有賣這種東西啊?從來沒看過,包裝袋也好可愛。"凌詠航興致勃勃地打開包裝,啃了一小口,仔細品嘗味道。"嗯,很有女乃味,也很甜。"
"所以我才說要配著咖啡吃。"
"好的好的!讓我來試試!"凌詠航趕緊喝了一口咖啡,咖啡的苦味稍微中和了牛女乃糖的重甜,而牛女乃糖的女乃味則溶到咖啡中。"真的耶,會有不一樣的好口感。你怎麼知道要這樣配的!"
"以前在英國看過有人這樣吃。"
"喔。"
"不過英國的焦糖牛女乃糖更甜,配黑咖啡比較剛好,這種日本牛女乃糖則配一般的咖啡。"
"嗯。"凌詠航專心享受這種甜甜又帶點苦的牛女乃咖啡糖點心。
冷不防,焦承恩親了她的臉頰一下。
空氣在一瞬間凍、結、了。
凌詠航吃驚地看著離自己只一點點距離的焦承恩,隨即又感到無法直視他的目光,趕緊把頭低下。
焦承恩抓著她的肩膀,把她轉向自己。
"你怎麼啦?"
凌詠航還是不敢抬頭。
"我怎麼啦……我……我沒有啊……那你又怎麼啦?"
"我喜歡你。"
"啊?"
"你是不是被嚇一跳?"
凌詠航趕緊點頭。
"我從來沒料到你會……會這樣。"她在頭腦不怎麼清醒的狀態下受到這樣的驚嚇,讓她的整個世界開始朦朧了起來。
"你先听我說一些話。"焦承恩以詢問的眼神看著凌詠航。
凌詠航點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第一次上作文課時我就注意到你了,你因為遲到而匆忙沖進教室的樣子……很可愛。"
"謝謝。"真是尷尬,這樣被人當面稱贊還是頭一遭呢。
"後來我高興地發現我們有很多課在一起上。我想多認識你,所以當戲劇老師宣布期末作業可以演戲的時候,我就在想,應該可以找你跟我一起演,其實在問你的時候我真的蠻緊張的,我怕你會不答應。"
"不會啦,我也很高興你來找我,這樣……我就不用一個人煩惱學期作業交不出來。"
"總之我很高興可以跟你一起排戲就對了。你是不是修了一門叫'建築物的欣賞'的通識課?"凌詠航愣了一下,怎麼他連她修什麼課都知道啊?
"喔,是啊,你怎麼知道的?"
"這門課我也上了,不過本來我也不知道你有修這門課,是因為有一次上課的時候老師點到你的名字……"
"啊?老師點名喔?那我不是完了!"凌詠航听到這里,不禁慘叫了一聲。"我真的完啦,那堂課我只有在一開始的時候去听一下,之後……應該還去過一兩次吧,不過都是一下子就落跑了。"
焦承恩見狀,趕緊安慰她︰"那個老師人很好,你只要有交作業就會過,應該不用太擔心;而且他自己也說點名到的人加分,那頂多只是你不能加分吧。"
"希望是這樣。"
"因為那次發現你也修那堂課之後,我就每個禮拜都去,希望可以遇到你……"
凌詠航很不好意思地說︰"可是我都沒去上課。"
"不過你有沒有去上課不是重點,重點是我真的很喜歡你,我想要每天都看到你。"
听到這樣露骨的告白,凌詠航的眼楮已經不知道要看哪里了,只是不斷地傻笑著,胡亂說一些不相干的話︰"喔,我昨天沒睡好,現在有點昏。"
"我是很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