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一回事?」星辰張大著嘴,問出了所有人心中的問題。
「一個小戲法。」高硯輕笑。
蘇里斯和柯特卻再也笑不出來了。明明該死的人卻活過來,怎能不教他們震驚到骨髓里去?
「蘇……蘇丹……」蘇里斯沒想到全盤計劃會急轉直下,驚懾得連話都說不出口。為什麼黑天使會失去作用?為什麼蘇丹沒死?
炳桑威嚴的目光掃過蘇里斯和柯特。再掃過幾乎昏厥的喀絲雅和驚疑不定的星辰,最後定在高硯臉上,兩人眼神交會,同時微笑。
「小子,你厲害。」哈桑衷心地道。
「很多人都這麼說。」高硯一點也不謙虛。
「高硯,父王,這是……」星辰發現整件事從頭到尾她都模不著頭緒了。
「這是個戲中戲。」高硯拿出身上的特制左輪手槍把玩著。
「戲中戲?可是你明明殺了他……」柯特瞪著高硯,隱約覺得自己被他要了。
「沒錯,你們給我的槍中有兩發黑天使的膠彈,但這並不表示我自己不能再加一顆。」高硯握住槍,輕輕一甩,將彈匣推出,那六個彈孔中赫然還有兩顆子彈。
「你……」蘇里斯和柯特同時一酸。
「我利用了一點時間將我自己的‘記號彈’裝上,放置在第一順位發彈孔,然後再將這種訓練用的子彈打到蘇丹身上,于是,你們就看見了蘇丹身上被紅色顏料染上的‘血液’……」高現不介意將他的手法告訴他們,這是他在中學上射擊特訓營時學到的把戲,他最愛玩那時營里常辦的游擊游戲,孩子們手里互相攻擊的槍中裝的就是這種一打在身上就會爆裂散出顏料的子彈,中彈者身上會出現逼真的血色,很有意思。從那時起他身上就喜攜帶著一。兩顆這種玩具子彈,為的是到叢林找稀有植物時嚇唬那些部落人民。而這一顆是他放置在皮帶中的備品,從亞馬遜河流域回到紐約他一直未換掉皮帶,就這樣一直帶在身上。所以當蘇里斯的手下將槍塞進他的腰帶時,他突然想起這顆子彈,那一剎那他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我知道你們在星辰身上裝有竊听器,不過,你們看不見我的動作,我是在用槍抵住蘇丹時暗示他演這出戲的。」高硯笑著向哈桑擠擠眼。「幸好蘇丹也機靈,看懂我的暗示,于是呢,他在中槍後閉目養神了一下,等著你們自動露出狐狸尾巴。」高硯又將彈匣壓回手槍,挑高雙眉,露出讓人頭皮發麻的笑容說︰「現在還有兩顆子彈,正好一人一顆,你們想不想嘗嘗死在黑天使毒里的滋味?」
「你這個……你……」柯特想不出該罵什麼,高硯的心思遠比他想像的還要機敏細密。
「多虧了高硯,讓我盲目的心和眼看清事實。」哈桑渾圓的臉部線條變得冷硬。
他慶幸高硯讓事情明朗,卻又心痛于蘇里斯和喀絲雅的聯合背叛,這兩個在他心中都有不小分量的人,竟是以這種方式回報他的信賴
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讓人心寒?
「蘇里斯,我真是太小看你了。」哈桑嘲諷地走近蘇里斯,王者的氣勢壓得他站不住腳。「原以為身為沒落王族的後裔,你應該懂得進對應退,沒想到你聰明有余,目光卻短淺,被野心蒙蔽了阿拉賜與的智慧,不僅引誘喀絲雅婬亂王宮,甚至與外人勾結,想取我而代之,你已經觸犯了汶萊王室最嚴重的戒律。」他說著瞥了一直坐在地上,埋首低泣的喀絲雅一眼。
喀絲雅對他的恨這麼深嗎?深到起了殺機?
「既然拆穿,我也無話可說,但輸贏未定,你不見得能安然走出這間書廳。」蘇里斯決定豁出去了,他還有勝算。「哼!我手里的槍內還有一顆黑天使,隨時可以要了你的命。」
炳桑怒眼一瞪,喝道︰「你還不知悔改?博基!」他傳喚他的貼身侍衛。
「別叫了,他已經被我擺平了,而目前書廳外的侍衛都是我的人手,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會進來。」蘇里斯冷笑。
「你……」哈桑沒想到他會留一手,怒火又起。
「現在要比比看誰的子彈快嗎?高硯。」蘇里斯挑釁地看著高硯。
斑硯衡量情況。柯特身上沒武器,蘇里斯則只有一發子彈,肯定會朝蘇丹開槍以求自保。他能拿蘇丹的命冒險嗎?
「高硯,殺了他!」哈桑忽然下令,拚著命不要,他也不讓這畜生活著離開。
斑硯受今舉槍,蘇里斯也同時把槍口對著蘇丹,情勢陷入一觸即發的僵持。
噴,這可怎麼辦才好呢?高硯研究著彈道,他與蘇里斯和哈桑之間呈正三角形的距離,真要開槍可能兩敗俱傷,他還在殺了蘇里斯的同時,哈桑也活不成。
傷腦筋!
就在大家互相對峙之時,柯特悄悄地掩到星辰身旁,一把勒住她的脖子,手中亮晃晃的小刀抵住她縴細的頸子。
「放下搶!不然我殺了她!」柯特高聲厲喝。
「星辰!」哈桑大驚,他太大意了,竟忘了還有柯特這個混球。
看見星辰落入柯特手里,高硯的胃一陣攪痛,平和的臉不復笑意。
「別管我!案王,高硯,別顧忌我!」星辰全身被怒氣填滿,早已忘了恐懼。
「閉嘴!」柯特一掌揮出,從星辰的耳旁擊落。
「啊!」星辰痛得撲倒在地。
「星辰!」高硯覺得那一拳像是加重十倍的力道打在他身上,臉色一變。
「把槍放下,高硯,否則我先割斷她的喉嚨。」柯特要脅高硯。
「你敢就試試看。」高硯真的生氣了,俊臉上冰霜凝結,目光冷冽。
「你還真以為我不敢?哼!我雖想得到她,不過,必要時也會犧牲她。」他說著扯住她的長發,伸出舌頭舌忝過她被迫仰起的臉頰。
「放開我!」星辰惡心又厭惡他尖叫。
「還想跟我斗?」柯特婬笑地將手往星辰的胸口模去。
「不要——」星辰哀鳴著。
就在這一刻,高硯動手了。
看慣地的油腔滑調,很少人知道他被惹火後的爆發力有多強勁,大家只見他手一場,一把端士刀飛出射中了柯特的左肩,且在蘇里斯被這一幕轉移了注意力的同時,高硯也朝他射出子彈。
黑天使直鑽進蘇里斯的心髒,像地獄來的使者撂奪他的呼吸與血液。
「你……」四肢的僵麻傳來死亡的前兆,蘇里斯在剩下兩秒鐘生命的驚怒與恐慌中,不甘心地要拉哈桑陪他一起下地獄,于是手中的槍向哈桑發出搜魂令。
斑硯沒想到蘇里斯還有力氣開槍,一身冷汗地想用自己的身體去擋下那顆子彈,但有人比他動作更快,一道縴弱的身影早已飄到哈桑身前,喀絲雅最後選擇讓黑天使替她洗淨罪孽與無知。
「母親!」星辰推開柯特,狂喊地奔向喀絲雅。
斑硯沒有讓柯特閑著,他慢慢踱向他,不客氣地從他手臂拔出那把從不離手的瑞士刀,柯特慘呼一聲,連忙壓住傷口,滾倒在地。
兩眼與全身冒著炙人怒火的高硯以一種致命的低沉嗓音對他說︰「我最討厭別人沒經過我的允許踫我的東西,尤其是‘我的’女人!」說完,高硯一記勾拳打得他當場不省人事,左腮腫成肉球。
炳桑相當意外喀絲雅會犧牲她自己來救他,伸手扶著全身垂軟的喀絲雅,哀痛地看著她,啞聲道︰「你真傻
「願諒我……」喀絲雅只來得及說這三個字就氣絕而死,快得連看星辰一眼的時間都沒有。
「母親!」星辰痛哭失聲,猛搖著喀絲雅,無法相信疼了她二十年的母親就這麼死去。
「星辰……」高硯走到她身旁,蹲,將她攬進懷里。
看著倒在地上的三人,哈桑抬起頭,目光再次與高硯對上,兩人都不勝呼吁。
一件逃婚扯出驚天動地的反叛事件,更讓人看清王宮內爭的紊亂,看來星辰公主的一意孤行並非沒有意義。
斑硯將她擁得更緊了。
書廳內發生的大事在事後被哈桑蘇丹刻意掩蓋過去,沒有釀成王室的恐慌,柯特被王室私下判刑監禁終生,並知會美國政府,所有知道內情的人都被命令緊閉嘴巴,漢萊王宮很快地又正常運作,恢復了往日的平靜與肅穆。
但是尚未從事變中回復精神的哈桑卻仍然不得安寧,因為高硯已經在他耳邊吵了三天了。
「為什麼不行?」高硯又神出鬼沒地來到哈桑面前嚷嚷,一點也沒將他是汶萊蘇丹的身份放在眼里。
「你資格不符!」哈桑沒力地嘆一口氣。
「什麼資格?兩情相悅還談什麼資格?」高硯火氣漸升,這幾日來他還不就要哈桑點個頭,答應把星辰公主嫁給他,熟料卻得來一堆不贊成的廢話,甚至還不讓他見她。
難得他會想結婚,這老昏君硬是從中作梗,這豈不是給他難堪?虧他還口口聲聲感激他幫了大忙,願意送他任何禮物以表謝意。這可好,他不過要他一個原本要大方送給美國佬的女兒,他卻反悔了。
「星辰還是留在宮中比較好。」失去喀絲雅,他才發現自己以往真的太忽略星辰了,因此以油田開探權賠償給佛雷德,決定把星辰留在身邊。
「留在無聊的後宮,直到她老去?你不會是要她代替她母親一生都待在後宮贖罪吧?」高硯譏諷道。
「當然不是,我會找個穩當的汶萊男人照顧她。」
「既然還是要嫁掉她,為什麼不嫁我?」現在才舍不得女兒?真搞不懂他的想法。
「星辰嫁給你會太辛苦,高硯,你太英俊、太花心。太逍遙,太隨性,居無定所,到處找尋植物、美女,追求刺激,可以毫無原因一年半載不回家,你娶得起老婆嗎?負得起照顧家庭的責任嗎?你的身手固然可靠,但定不下來,把星辰嫁給你還不如嫁給佛雷德。」一大串數落從哈桑口中流出。
「我還不知道我有這麼多缺點!」高現咋舌,被他搶白得無言以對。
炳桑說得沒錯,他正是這種人!
「而星辰是一朵溫室中的幽蘭,在後宮長大,沒見過世面,或許她的出塵形貌和率真的個性吸引了你,但這又如何?你們的愛情能長久嗎?你真的能忍受一個嬌弱又太過依賴的妻子嗎?"
又是串一針見血、扎得人喊痛的老實話。高硯知道哈桑分析得有道理,或者他真的只是一時心動,被星辰擾亂了他的原則,在患難中激出了某種從互信中變質了的情素.或者經過一段時間之後,情素沉澱,他月兌軌的心就會歸位,到時他對星辰的感覺就會退化成原來的一抹驚艷,而愛……早已無蹤。
真的是這樣嗎?他對星辰還不到刻骨銘心的地步嗎?
「不管如何,先讓我見見她。」他雙手爬梳著頭發,郁郁地要求。
「不行,在你理清你對星辰的心之前,你們最好不要見面。」
于是,懷著迷惘的思緒,高硯不再纏著哈桑,黯然地走出大廳,一路踱回房間,在星辰與自由的抉擇間,他與自己的內心交戰著。
就這樣又過了數日,哈桑突然宣布要將星辰嫁給王族中的一個成員,婚期訂在三天後,快得讓所有人震驚,也讓高硯措手不及。
三天!在他還沒思考清楚星辰和他之間的問題時,她就又要成為別人的新娘了?
他能眼睜睜看著她投人別人的懷抱嗎?
剎那間,星辰的臉在他腦海中鮮明得無法漠視,他們相處的片段一幕幕重回記憶,在那些都是拌嘴與對立的書畫中,星辰晶燦的紫眸異常清晰,她的蹙眉,她的微笑,她的魯莽,她的天真,她為自由而公然逃婚的勇氣,設計陷害他卻弄巧成拙、賠了初夜的胡鬧,威脅他帶著她逃亡的執著,還有那一夜她在他懷里的呢喃與體熱,那半夢半醒中濃情銷魂的纏綿……
不!他不能忍受她「又」要屬于另一個男人的事實!
這一次,她要結婚的對象只能是他,別人免談!
他不再遲疑,直接闖到她的寢宮,躲開了守衛和侍女,來到她總是飄著馨香的窗外。
星辰正對著鏡子發呆,母親乍亡的哀傷還未沖淡,蘇丹親口令諭的婚事又像一波海浪將她掩埋,她空茫的人生大概就要這樣走到盡頭。
但她無所謂了,母親犯下的錯就由她來承擔,今後父王要她生、要她死她都不再有怨言,也不再反抗,連同心中對高硯深切的愛都要鎖在心底,認命地在漢菜老死。
怔忡地發著呆,窗外奇特的聲音拉回她的心神,她走到窗台前梭巡著窗外的花園,赫然看見多日不見的高硯,霎時,她好不容易平靜的心潮又起了漣滿,一池春水無端被攪動。
「晦,星辰。」高硯走近窗口,窗口的高度比他的身高還要高,他得仰頭才能見到站在窗里的星辰。
炳桑前幾天的話的確擊中他的要害,然而再見到她,他的迷惑與旁惶都不見了。這世界上,有誰能在找到對象時就確信將來的幸福?又有多少人不是用片刻的心動來賭注一生的相守?
星辰或許不是最適合他的女人,他們在一起也不見得就不會吵嘴斗氣,但他願意為她冒險,願意用後半輩子來印證自己的眼光與選擇,以及對她的愛。
「你來做什麼?」她咬著下唇低聲問。
得知父王不讓他們見面,她就死心了,她刻意要遺忘他在書廳向父王說的話,強迫自己別再去想他也愛她的司能性,可是老天,這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啊!
尤其在孤獨之際,她已習慣地想到他,想起他有力以臂膀,想起他溫暖的胸膛,她多希望他能陷在她身邊分擔她的痛楚…
但,他沒有任何行動,就像父王說的,他不會為了她而放棄自由,他只是在她視線中暫時停泊的飛鳥,稍做休息,又會起程飛向他的天空。
沒有人留得住他的。
「我要走了。」他望進她星光般的瞳眸,那里頭有心事,光澤暗沉了許多。她在想什麼?婚事?還是他?
「走?」她心一震,心潮陡地翻涌成漩渦。雖然心里早有準備,可是還是被這句話擊毀最後的一絲希望。
「是的,事情結束,我該回台灣了。」他揚起嘴角,又露出他獨特的慵懶微笑。
「是嗎?不留下來參加我的婚禮?」她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他應該听說她的婚事了。
「不,我不再參加別人的婚禮了,那太沒意思了。」只參加自己的!他在心里補充。
「哦?」這是什麼意思?
「你不反對蘇丹又一次擅自決定你的未來?」他看著她垂落在窗台的長發,問。
「不了!那太費神了。」她頹然道。
「為什麼?你追求自由的勇氣呢?公主!」他眉鋒微蹙,不喜歡看她一到認命的模樣。
「勇氣已在我母親死去的同時消失了,我得替母親向父王贖罪。」她凝眸盯住他。
「你毋需為此事自責。」他動容地說。
「但不可否認與我有關!」她傷心地閉起眼楮。
「就因為想彌補什麼,所以這一次你任憑蘇丹決定作的未來?」
「不然我還能如何?失去母親就夠了,我不要再失去父親."她低喊著。全世界,只剩下這里能讓她躲避風雨了。
「繼續待在這里你不會快樂的,星辰。」他走向前,雙手插在口袋里。
「誰會關心我快不快樂呢?」她自嘲地說。
「我。我關心你!」他篤定地看著她。
「要走就走吧!別浪費你的憐憫了,我不需要!」她頓時生起氣來。
「我不能讓你就這樣在後宮里枯萎,星辰,跟我一起走吧!」他不再逗她,直接表明來意。
「什麼?」她錯愕地睜大眼楮,呼吸忽然中止。
「跟我走!」他重復一次。
「你要我跟你走?為什麼?」她顫聲問,雙手抵在胸口,深怕一松手會止不住怦怦亂敲的心跳。
「還不懂嗎?我愛你,我要你一輩子跟著我!」他認真地說。
時間在這瞬間靜止了。
星辰杵在窗口,聆听著他第一次當面對她說出真心話。她高興得想哭!
「你呢?你要留下來還是跟我走?」他說著張開雙臂。
「但是我…」她想起在馬尼拉時的同樣情景,在走與不走間擺蕩。
「猶豫不像你的個性呢,星辰!在我眼中,為自由勇往直前的你才是真正的你!你難道沒發現,我們同樣是追求自由、不受拘束的人?跟我走吧!」
「自由?」淚水不知什麼時候爬滿臉龐。
「是的,就讓我們用兩個人的自由來換一場愛吧廣他笑得燦爛。
斑硯!
她決定了!新的婚事,母親的怨與恨,王族的歧視……全都因他的這句話而拋到腦後,是的!阿拉真主,她願意跟著他到天涯海角,永遠和他在一起!
「要跟我走嗎?星辰!」他的雙臂等待著她。
星辰拭去眼角喜悅的淚水,爬上窗台,跳入他等待的懷里,以行動代替回答。
斑硯緊緊抱住她輕盈縴細的腰身,低笑道︰「嘿!你的跳躍進步多了。」
「討厭!」她摟住他的後頸,又哭又笑地嗅道。
放下她,他捧住她鍵停的小臉,立刻攫住她的唇瓣,給她一個綿長又深情的吻。
濃烈的情火迅速在他們之間蔓延,星辰咸澀的淚水觸動了高硯心底的溫柔,他抬起頭,輕吻她的眼瞼,以有生以來最莊重的語氣說︰「相信我,我是真心的。」
星辰閉起眼,回吻他性感的雙唇。「我愛你,也相信你。」
又擁吻了片刻,他攬住她的肩,低聲說︰「走吧!」
他們匆匆從上次離開的水道離開,沒有發現躲在藥圃中望著他們遠去身影的哈桑及伊瑪。
「不抓他們了?」伊瑪嘲弄地問。
「好不容易把她送走,干嘛要抓?」哈桑笑了笑。唉!為了星辰的婚事,他真是累壞了。
「是哦!沒想到你也會為了星辰設計高硯,什麼婚事雲雲,只不過要逼出他的真心,對不對?」伊瑪怎會瞧不出哈桑的手法?這種事她早就做過了,而且做得更徹底。
「隨你怎麼想,只是我還是不太放心這個中國小子,他真的能給星辰幸福嗎?」哈桑看著遠方,開始想念女兒了。
「讓時間去證明一切吧!」伊瑪輕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