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隨心怎麼也沒想到,那個吻不但沒有達到她想要的效果,反而還產生了一些副作用。
平常變得比之前更拘謹,也更嚴守分際,尤其和她獨處時,仿佛要和她劃清界線似的,總會和她保持一定的距離。
而且,除非必要,他不會和她說話,不會主動聊天,甚至……不看她。
他變得更悶,更靜,更無趣,也更氣人。
能不氣人嗎?這招原本是李隨心準備用來對付他的,不料他倒先發制人,無視于她的存在,那副德行,逼得她不得不上前理論。
「喂,平常,你這是干什麼?你在躲我嗎?」她拉住正準備打掃房間的他,一臉厲色。
平常沒有回答,不過當她的手一踫到他,他就像觸電般地閃開,那動作,簡直侮辱人到了極點!
她又驚愕又生氣,還有一絲……受傷。
這臭家伙難道是在防著她嗎?他以為她是隨時會撲過去的花痴,還是不自愛又不自重的風流女?
「我現在很忙,請別打擾我清掃。」平常低著頭,冷淡地走開。
她瞪著他,俏臉微微發白。
幾千年來,自從她幻化成這副人形,從沒有男人嫌棄過她,他們喜歡她,愛慕她,總是繞著她打轉,為她這一身絢麗嬌艷的外貌痴狂。
但平常卻不一樣,他好像恨不得離她遠一點,他完全不懂,別的男人有多羨慕他能和她住在一起,不懂外頭的八卦雜志把他寫得有多麼幸運能獲得她的青睞,不懂她李隨心不是個隨隨便便就能勾搭上的女人。
她也有她的驕傲和自尊。
即使她是為了某種目的才色誘他,但那並不表示她就可以任他輕蔑鄙視。
包何況,他有什麼資格這樣對她?真要采取這種態度的,也應該是她才對。
只有她才可以耍這種脾氣……
「你不需要刻意躲著我,我不會把你吃了,不,應該說,你這身硬骨頭,皮老肉硬,根本引不起我的興趣。」她大聲諷刺。
平常轉頭看著她,正想開口,卻在瞥見她的紅唇時,胸口陡地一震,又立刻轉開臉。
也不知是什麼毛病,他這兩天胸口老是緊得發悶,特別是在面對李隨心時,病情就特別嚴重,每次只要看著她說話,他目光就忍不住會放在她的嘴唇上,然後心跳加速,血脈逆流,無法正常呼吸……
包令他害怕的是,他常常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她的氣息,她身上那股如玫瑰般的香甜氣味,簡直像條蛇一樣,動不動就鑽進他的鼻息之間,潛入他的血管,入侵他的心髒,掌控他的心跳,甚至,左右他的思維。
他真的快瘋了……
以往,他對她的長相、身體,都沒有任何感覺,但自從那個火辣的熱吻之後,他就像被下了咒一樣,開始意識到她是個女人,開始會注意到她明亮的雙眸,她紅女敕的嘴唇,她傲人的酥胸,還有她縴細誘人的雙腿……
原本遲鈍的感覺也突然變得敏銳,在意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在意得即使用盡所有的自制力,也不能壓抑那份綺思,偏偏他和她又住在同一個屋檐下,既逃不開,也避不了,唯一的辦法,就是冷漠以對,保持距離,省得自己心亂神迷。
「你為什麼不說話?為什麼不看我?你究竟有什麼問題?你說啊!」李隨心看他轉開視線,更加火大,直接沖到他面前,叉著腰質問。
他能說什麼呢?這種連他都無法解釋的感覺,又怎能對她啟齒?
「我沒有問題……」他吸口氣,強迫自己注視她。
「是嗎?那是我有問題了?」她眉一挑,漂亮的瞳仁閃著怒火。
「小姐,妳別鬧了……」他嘆了一口氣。
「我鬧什麼?是你在鬧吧?對著我鬧情緒,把我當成妖魔似的,不敢接近我……」她仰起臉瞪他,雪白的頸子拉得又直又長。
「我並沒有……」他低下頭避開她火辣的目光,但視線下移,卻正好瞥見她大圓領的衣服下那道誘人的,頓時,腦中自動叫出了那天她在他面前月兌掉衣服的畫面,他立刻想起了那兩只渾圓果裎時有多麼白女敕誘人,飽實豐美……
他心一蕩,暗抽一口氣,狼狽地倉皇轉身。
「請妳走開,別擋住我,我還得工作……」他背對著她,語氣緊促。
她被他的動作深深刺傷了,嬌艷的臉整個刷白。
「好,我走,你想掃地是吧?那就一個人掃個夠吧!」她沖著他怒吼,之後,氣呼呼地拎起皮包就沖出大門,搭電梯下樓。
她不懂,她干嘛要待在家里受他的氣?
苞那根木頭在一起根本毫無樂趣可言,而她居然就這樣和他耗了一個多月?
算了,也許一開始就不該听奉滔天的鬼話,她早該知道要想誘惑平常不是件容易的事,都怪她自己小看了他的頑強,才害自己現在這麼難過……
難過?
等等,她竟然會因為平常對她的冷淡疏離而難過,她是不是真的瘋了?對一個敵人,她又何必要這麼在意他?
轉頭看著電梯里的鏡子,她被里頭那張悒郁、哀怨的臉孔嚇住了。
這是什麼表情?為什麼一副為情所苦的模樣?難道……
打算迷惑人的,卻反倒被迷惑了嗎?
悚然地反問著自己,她卻不敢去挖掘真正的答案。
急忙收攝心思,她來到地下停車場,駕著她的紅色跑車,沖出了這棟大樓。
和平常那種悶死人的家伙在一起,她的情緒就快要爆炸了,得找個人陪她發泄一下才行。
她思忖著,直接打了電話給夏宇華,約他見面。
一如以往,夏宇華隨傳隨到,一個小時之後,他已經陪她在一家頂級日本料理店吃著午餐。
「妳不是忙著陪妳那位『僕人』玩嗎?怎麼還有空找我?」夏宇華略帶酸味地問。
「那家伙不解風情,太無趣了。」她抱怨地吐了一大口氣。
「怎麼,這麼快就玩完啦?」他輕笑著,臉上閃過一絲外人難以理解的安心。
他早就知道,李隨心不可能會喜歡上任何人的,那就表示,她會一直待在他身邊。
「他那種人,根本是根木頭,在他面前月兌光了衣服,他還怕我著涼。」她沒好氣地夾了一塊生魚片放進口中。
「妳在他面前月兌光衣服?」他一驚,臉色微變。
「是啊!可惜什麼事都沒發生,他還像在逃難一樣地從我身邊逃開呢!」她無奈地笑了。
「是嗎?那他的定力可真強……」他很難想象有哪個男人能對果裎的李隨心無動于衷,在一般人眼里,她即使穿著衣服也魅力難擋。
「哼,我還懷疑他是不是個GaV呢!」她啐道。
「應該不像,那天我見過他,他很有個性,男人味十足。」他低頭吃著東西,眼中有著深思。
也許,他不該小覷那個男人的魅力,瞧李隨心提到他時的那種眼神,太不尋常……
「很多男人味十足的男人正好都不愛女人。」她翻白眼。
「這樣也好,妳和他住在一起我也比較放心。」他擠出僵硬的微笑。
「怎麼?難道你也會嫉妒?」她瞇起眼,故意問。
「說不會是騙人的,妳明知道我愛妳。」他坦言。
她一怔,接著嘆了一口長氣。
「對,我知道你愛我,可是……」她話沒說完,就端起清酒啜了一口。
夏宇華愛她,她比誰都清楚,但他給的愛,卻不是她要的,這些話若是直接點明,就太傷人了。
夏宇華悻悻地吃了一口壽司,也不再多說什麼,她的無言,就已說明了一切。
吃過午餐,李隨心又拉著夏宇華去逛街,從下午逛到晚上,買了一堆東西,夏宇華都快累掛了,她卻依然生龍活虎,還直嚷著要去PUB跳舞喝酒。
「很晚了,妳還不回去?」他看著表,已經八點了,她卻沒有要回家的意思。
「不,我才不想回去看那個臭家伙的死人臉,你不陪我,我就自己去。」她一甩頭,徑自走開。
夏宇華沒轍,只好舍命陪她到底,載著她前往一家PUB,讓她瘋個夠。
李隨心在PUB里又是跳舞又是狂飲,玩到通宵,興致看似高昂,但心里卻始終有個角落沉甸甸的,笑得再大聲,跳得再狂野,也化不去那塊鉛似的硬結。
她不懂,以前這樣玩樂就能揮去心中的不快和陰霾,為什麼這次就不行?
PUB里那麼多人,她卻還是覺得冷清,周遭那麼多俊俏的男人,她卻只想著一張木訥寡言又嚴峻的臉孔……
想著他現在在干什麼?想著他會不會擔心她?想著他……是否也在想她?
原來,並不是愈多人陪伴就不再孤單。寂寞,真正需要的其實只有一個人而已,一個對的人……
一陣酸澀倏地涌上,一切的絢麗看來都變得好無趣,她眼眶一熱,從舞台上沖下來,虛月兌地倒進沙發里,覺得心頭快被那份空蕩蕩的感覺壓得不能呼吸了。
「隨心,妳怎麼了?」夏宇華關懷地問。
「沒什麼。」她咬著下唇,抓起酒瓶就往嘴里猛灌。
「夠了,妳喝太多了!」他一把搶下酒瓶。
「我覺得好煩,好無聊!」她揪扯著頭發低吼。
得不到在意的人的回應,怎麼會這麼苦?她的這份空得發慌的心情,究竟是什麼?以前,要讓男人愛上她易如反掌,為什麼她的魅力遇上平常就起不了任何作用?
包讓她不安的是,她影響不了他,卻深受他的影響,她的情緒完全繞著他打轉,明明是她要馴服他的,結果,反倒是她被制約了……
「已經凌晨三點了,妳醉了,也累了,我送妳回去。」夏宇華沉著臉,他豈會看不出她心煩意亂的根源?
雖然和他在一起,但她根本心不在焉,她的心,留在她的家中,留在那個男僕的身上,沒帶出門……
一股妒火竄起,以往,他認定她的心不會屬于任何男人,因此,他從不擔心,可是,這一次他卻警覺到他可能即將會失去她。
「不……叫他來接我。」李隨心睜開醺滿了酒意的大眼,突然道。
「什麼?」他牙根一緊,妒火更熾。
「我要他來接我,他是我的僕人,這是他的義務……」她把手機電源打開,交給他,要他打給平常。
夏宇華接過手機,看著螢幕上顯現出「平常」的名字,臉上突然露出謎樣的恨意。
千挑萬選,妳卻愛上這個男人,這也是妳的宿命啊,李隨心……
他在心里喃喃自語,然後,撥出了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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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來回地在客廳里散步,臉色沉凝而憂慮。
李隨心從上午出門,到現在凌晨三點,整整十七個小時,不知所蹤,連一通電話也沒有。
起初,他還能沉得住氣,照往常一樣準備午餐和晚餐,盡好他的本分,等她回來。
但午餐過了,晚餐也過了,甚至就寢時間也過了,她依舊沒有消息。
他努力保持冷靜,告訴自己這沒什麼,她是個成年女子,就算要在外過夜也是她的自由,不需要替她擔心。
再說,她是主人,他是僕人,她要去哪里,做什麼事,他都不該過問。
但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開始坐立難安,開始心神不寧,開始胡思亂想。
她……不會發生了什麼事吧?
攢著雙眉,他決定主動打電話給她,可是,她的手機未開機,他試著想透過其他人找她,卻忽然發現她沒有什麼朋友。
家里的電話未記錄任何電話號碼,也從沒有人來拜訪過她,仔細回想,他想不出她有任何知心友人,她,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和旁人沒有交集,唯一的伙伴,就只有他。
這個想法令他怔立了許久,他沒來由地覺得心疼,李隨心看似風光亮麗,但私底下,卻只是個孤單的女人。
率性,不求人,自己笑,自己哭,自己痛,自己療傷……
一想到她負氣離開的情景,他不禁自我反省,這些日子來,他對她會不會太過嚴苛了?她的蠻橫和不講理,也許只是希望他能多關心她一點,她只有他一個人可以傾訴,他卻把她推得遠遠的。
明明是自己定力不夠,才會對她產生了不該有的遐思,他卻把責任全怪到她頭上,一直避著她,才會造成她離家出走……
唉!明知她任性好強,為什麼就不順著她一些呢?他到底在怕什麼?怕她?還是怕自己?
他懊惱地嘆口氣,在客廳里來回踱步,根本無法入眠。
正不知該如何是好,他的手機突然響了,他立刻拿起接听,劈頭就喊︰「小姐,妳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妳知道我有多麼……」
「隨心醉了,她和我在PUB里,你來接她吧!」一個陌生的男聲打斷了他。
他一呆,心中瞬間閃過一絲說不上來的酸意,還有怒氣。
那個男人是誰?他為她擔心得要命,她卻跟個男人在PUB里廝混到天亮?
皺著眉,他合上手機,沖出大門,直接奔向那男人所指的PUB。
當他抵達,PUB里還有不少人,整個空間彌漫著一股慵懶以及狂歡後的狼籍倦怠,他一眼就看見李隨心,她正偎著一個四十來歲的男子,醉眼惺忪地對著幾名年輕大男孩調笑。
性感的紗質上衣,領口太低,質料太過輕薄,媚笑之間,妖冷迷人,惹得那些二十歲左右大男孩兩眼發直,但她似乎一點都不以為意。
他冷著臉走過去,站在她面前,一臉冷肅,心卻在狂燒。
「嗨,平常,你這麼快就來啦?」李隨心一看見他,夸張地揮手。
「走吧!回去吧!」他按捺住直往上冒的無明火,低聲道。
「喂,怎麼可以走?她還在和我們聊天……」年輕男孩抗議。
他轉頭,厲眼一瞪,小伙子們的聲音全嚇得打住。
「隨心,既然妳的『男僕』來了,妳就回去吧!」夏宇華扶她站起,故意將「男僕」兩字加重語氣。
平常的目光盯住了他,听出這個男人正是打電話的人,而且,這個人還對他沒什麼善意……
「我是隨心的朋友,夏宇華,你就是平常吧?」夏宇華禮貌地伸出手,但眼神卻帶著火氣。
「謝謝你打電話通知我。」平常回握住他的手,還算客氣,不過面孔已冷得幾乎結霜。
「是隨心叫我打的,你快帶她回去,她有點醉了。」夏宇華說著寵愛地拂開李隨心凌亂的發絲。
平常的心驀地一抽,像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劃過,他突然有種想沖上前打掉夏宇華的手的沖動。
「我沒醉,我還可以喝……」李隨心摟著夏宇華,大聲撒嬌。
「隨心,乖,快跟妳的『男僕』回去。」夏宇華又道。
平常眉峰蹙了一下,覺得那「男僕」兩字太刺耳,刺得他的呼吸一窒。
「呵……男僕,對哦,各位,我來介紹,他是我的男僕,叫做平常……」她借酒裝瘋,諷刺地對整個PUB大喊。
「真的假的?他是妳的僕人嗎?」年輕男孩們齊聲間,都好奇得不得了。
「是啊!很不錯吧?他很喜歡打掃房間哦!而且很勤快,叫他做什麼他都會做,從來不會違抗……」李隨心夸張地笑著。
「哇塞!現在的男僕也都長得這麼正啊?」年輕人吹了聲口哨。
「是不是叫他做什麼都可以?那叫他學狗叫呢?」另一人跟著起哄。
「搞不好他也會哦!我都沒試過……」李隨心掩嘴一笑,眼楮瞄向平常。
平常知道她是故意羞辱他,以報復他對她的冷淡忽視,這種事她最在行了。
「喂,你學狗叫叫看……」一名年輕人大膽地拍拍平常的肩膀。
平常寒著臉,陡地抓住那年輕人的手,一個反擒,俐落地將他壓得趴在桌面,桌上的酒瓶摔滿一地。
「啊——」那年輕人痛得哭天喊地。
「喂,你干什麼——」他的同伴上前理論,卻被平常凌厲的眼楮瞪得驚退一步。
他那冷凜得讓人忍不住打寒顫的氣勢,震懾了在場的每個人。
李隨心也駭然得愣住了,自從平常被洗魂以來,她就再也沒見過他這種神情……
屬于「右弼大人」的嚴酷神情……
「玩夠了嗎?可以回去了吧?」平常轉頭看著她,一臉沉怒。
「不!我還不想回去。」她賭氣地喝道,心里極度不平衡。
她一整天都在想著他,他卻端著那種像是要帶回罪犯的表情,他就不能表現得擔憂一點,在乎她一點嗎?
「是嗎?那妳繼續玩。」他說著放開大男孩,轉身就走。再不走,他說不定會出手把這些所有圍著李隨心的男人全都痛揍一頓。
她呆住了,他就這麼走了?不管她了?
「站住!我有說你可以走嗎?」她推開夏宇華,跨前一步怒喊。
平常充耳不聞,繼續往大門走去。
她又氣又慌,更提高音量大吼︰「平常,你給我站住!」
平常仍未停下腳步,她情急之下,月兌口大罵︰「你又想逃了嗎?你這個沒種的男人,你就這麼怕我嗎?不準走!我不準你走——」
平常繃著臉,火氣漸升,不過他還是不打算理會她。
這時,夏宇華突然朗聲大喊︰「喂,你的主人不準你走,你還不停下來?」
怒火在瞬間攀到燃點,炸開了!
平常陡地站定,猛吸口氣。
從一踏進這里,看見李隨心偎在別的男人身上,與那些小伙子調情,他的情緒就已開始沸騰,再加上她此刻的嘶吼,他簡直快要抓狂了,偏偏這個姓夏的男人還老是拿這種「主人」、「僕人」的稱謂來諷刺他,所有的刺激匯聚成一股強大的破壞力,催毀了他的冷靜,瓦解了他的理智,于是,他霍然轉身,大步走回到李隨心面前。
李隨心怔愕地看著他,還不清楚他想做什麼,他已伸手捧起她的臉,低頭便朝她的雙唇一陣狂吻。
所有人都愣住了,這……這哪像是個僕人能做的事啊?
李隨心比任何人都要吃驚,平常……這顆不解風情、硬邦邦的大石頭,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吻她?
但她的驚愕很快地被心底竄起的那抹馳蕩給淹沒,平常火燙的唇舌吸空了她所有的思維,他那帶著某種怒氣的猛烈佔領,令她的心狂悸跳動,神魂俱醉,不由自主地回應著他的熱吻,不由自主堆……深深陷溺在這夢幻的一刻。
她終于明白,她心煩意亂的主要來源,就是他,他的冷淡排拒,正是她痛苦焦躁的主因,她要的,不過是他的一個吻,一個他也在乎她的表示……
而現在,他吻了她,輕易地就化去她的躁怒,把她血液里反骨的細胞一個個馴服。
平常放肆地攫吮著李隨心的紅唇,仿佛在刻意向大家宣示著他的主權,向夏宇華和其他男人宣示著……
李隨心是他的女人!誰也別想踫她……
整個PUB的人都呆望著這擁吻的兩人,被他們的關系搞胡涂了。
他們……真的是主僕嗎?
只有夏宇華臉色陰郁,他深沉不語地瞪著平常,眼神冷得懾人。
不知過了多久,平常才抬起頭,盯著被吻得雙眼迷蒙的李隨心,強勢地道︰「別再鬧了,跟我回去。」
「好……」她仰起絕麗的小臉,不復之前的潑悍,柔順得像只小綿羊。
現在,別說回家,就算他要她跟他到天涯海角,她都會點頭。
他面無表情,毫不理會旁人詫異的眼光,握住她的手,像個主人帶著女僕似的,大步走出PUB。
眾人這才弄懂,之前女方口口聲聲宣稱男方是僕人的說詞,原來只是情人間的吵嘴和斗氣啊!
不過,在愛情的國度里,到底誰是主人?誰又是僕人?
也許,愛得愈濃愈深的人,反而愈是卑下,也往往是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