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認輸了。
到處都籌不到錢,也借不到錢,她急得精神都快崩潰了,而老天似乎嫌她還不夠慘,療養院竟來電說她弟弟身體有狀況,得進一步治療,要她補治療費。
然後,期限到了,那些地下錢莊的人果然找流氓來她家恫嚇,把原本就簡陋的家搗得亂七八糟,不但打傷了她和她母親,還把她母親架走,要挾她不準報警,逼她立刻還錢。
流氓走後,她坐在一片狼籍的家里,整個人空芒地出了神。
這是在演電影嗎?還是什麼電視劇?為什麼劇情這麼悲慘荒謬又老套?
能不能轉台?可不可以換個喜劇?這個頻道、這種爛戲,她從小看到大,真的膩了……好膩……
好膩,卻擺月兌不了,因為這就是她的人生,是老天幫她寫好,又逼著她非演不可的劇本!
她該怎麼辦?
她怔怔地望著四周,然後,目光定在廚房的那個瓦斯桶,下意識地走了過去。
那種東西,點燃了真的會爆嗎?會把一切燒光嗎?死亡的成功率有多少?萬一沒死,傷殘不就更麻煩?到時像弟弟那樣……
想到弟弟,再想到被抓走的母親,她震了一下,站定,頓時覺得四肢、脖子像被什麼纏住似的,讓她動彈不得,就要窒息。
想死卻不能死,可能比開口向我借錢還要痛苦哦。
余定閑尖銳的嘲諷倏地竄過她腦中。
她臉色蒼白地顫抖著,終于明白,余定閑早把這情況看透了,他看透她的放不下,她的無法切割,還有她的無奈。
所以,他贏了,此刻,她唯一的一條活路,就是向他投降。
只有他有辦法救她母親,只有他能幫她……
于是,她抓起錢包,穿著拖鞋便沖出了家門,攔了一輛計程車,直奔余定閑的住處。
平常,她是以特別助理的身份到這棟高級大樓,但現在,她只是一個卑微的女人,拋棄了自尊,來這里,用自己換求兩百萬。
像是早就算準她會來,看見她,余定閑的臉上沒有詫異,只是掛著冰冷得意的笑容。
「比我預想的來得早嘛!我以為你這個頑固的女人起碼會多撐個兩三天,看來,對方追得很緊,把你嚇到了。」他斜靠在沙發上盯著她一身的狼狽,以及臉頰上的一道刮傷,嘲弄地道。
「救救我媽,還有,借我錢。」她臉色蒼白地看著他。
「哼,非到這種時候你才肯低頭啊?」他低睨著她。
她無言以對。
「你要借多少?兩百萬夠嗎?你弟弟那里不是也要繳醫療費嗎?要不要干脆借多一點?」他故意問。
她驚愣。他怎麼知道……她不該吃驚的。跟了他半年,她早該清楚他對要對付的人,都會查得一清二楚。
「反正都到了這個地步了,就多借一點。放心,我給你的優惠還是一樣,借多少都不用還,只不過你得把自己抵押在我身邊的時間拉長。」他說得好像他有多大方慷慨。
她握緊拳頭,起身走近她,用一副在評估貨品價值的可惡表情打量她。「五百萬?以你這種長相,這種身材、這種性格,實在稱不上精品,應該抵個五年十年。不過,讓你在我身邊待太久,我又怕我會膩。」
「我也怕自己會先膩,你還是借我兩百萬就好了,兩個月,我想我還可以忍耐。」她太急太氣,忍不住反譏。
他眼瞳收縮了一下,臉上掠過一絲怒火。忍耐?她還真敢惹他。
「好!兩百萬,你任我使喚兩個月,這兩個月,我要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特助的工作依舊,薪水我會照給,但私底下……」他說著陡地湊近她,冷驚一笑︰「你就等于是我的女奴。」
她一驚,下意識想後退,但他很快扣住她的後頸,將她拉近,沉下俊臉警告。
「還有,想拿我的錢,第一要件就是不準再閃避,或是嫌惡我的靠近和踫觸,你最好要有這樣的體認,如果做不到,現在馬上滾出去。」
她微顫,很快將心底那股反感壓下,昂首面向他。
「我知道了,我會修正我的行為。現在,可以借我錢了嗎?可以先救我媽。」
他眯起眼,哼道︰「別急,我們還得先簽約啊!」
「不能明天再簽嗎?我得馬上回去。」她擔心母親在那些人手里會受苦。
「別傻了,當然要先簽了約、蓋了章,我才會讓你帶著錢離開。」他啐道。
「那我馬上簽。合約在哪里?」她心急如焚地催促。
他詭笑著,陡地抓住她的手,將她拉進臥室。
「你……你要做什麼?」她驚問。
「做什麼?當然是要簽約啊!」他關上門,邪氣地盯著她。
「簽約為什麼——」她問到一半,突然明白他的企圖,掙開他的手,小臉微變。
「我們之間的交易不需要一張無意義的紙,你的身體就是合約,進去浴室洗干淨,等一下我會在你身上蓋章的。」他意有所指地笑了。
她恐慌地呆凜著,非常清楚他打算做什麼。
「怎麼,你不是有了覺悟才來找我的嗎?那還有什麼好怕的?」他譏諷。
「一定……得現在?」她顫聲問。
「對,現在。」
「為什麼?」
「因為你此刻脆弱無助,看起來很好欺負,而且我要讓你永遠記住今晚。」他走到床邊,帶著某種暗示地瞄了一眼他的大床。
這家伙果然是個惡魔。
她瞪著他,氣恨得握緊拳頭。
「快進去。」他的態度好像他已是她的主人。
「先救救我媽,拜托,我知道你可以辦到……只要我媽平安,想對我怎樣都隨你!」她急喊。
「隨我怎樣嗎?」他邪惡一笑,拿出手機,撥給了雷永,交代了幾句,然後對她道︰「行了,雷老大會搞定的,等一下你母親就會回家了。」
她知道他不會騙她,這種事,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現在,我們可以好好地來玩簽約游戲了吧!」他將手機丟向床上,朝浴室努努下巴。
游戲?他把她的苦難和無助當成游戲?這種人為什麼不下地獄去呢?
用力吸口氣,她壓下怒氣,大步走進浴室,正要關門,卻听見他的命令︰「不準關門,我要看著你洗。」
愕然轉身,她真的不知道他要羞辱她到何種地步。
「快點,我沒什麼耐性。」他在床沿坐下,優雅瀟灑地翹著腿,直盯著她。
她咬著下唇,背對著他,抖著手,緩緩解開鈕扣。
「轉過來,面向我。」他又道。
這一瞬,她突然好想逃出去。余定閑折磨人的手段太可怕了,也許接下來會有更多更多她無法承受的事……
「你已經沒有後悔的機會了,宋相如。」他冷哼。
……
她虛軟地縮在地上,忍著的疼痛,不停地發抖。
他沒理她,沖洗了自己的身體,再將蓮蓬頭丟在她腳邊,冷冷地道︰「把身體洗干淨,穿上衣服,出來拿錢吧!我們的合約從現在起開始生效。記住,不得反悔,也不準賴帳,兩個月內,你整個人都是我的。」
她咬著下唇,什麼話都不想說了。
這合約,簽得她好痛苦、好痛苦……
但令她膽寒的是,真正難熬的,是在後頭,這一切,只不過,才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