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塞亞帶著星石吃遍峇里島上的當地美食,星石也將吃過的髒鴨子大餐、辣雞飯、蜂蜜炸香蕉和烤豬飯一一用相機拍攝起來。
庫塔的沙灘觀光客太多,像蒼蠅一樣驅之不去的小販也很多,索塞亞拉著星石拚命閃避小販的兜售。
「要不要去安靜一點的地方?」索塞亞低頭問她。
「好。」星石也快受不了吵嚷的觀光客了。
一個兜售各式銀飾的老婦人欄住了他們,拚命推銷自己手中的銀飾和手工藝品,幾件手工精巧的銀飾吸引住星石的目光,她情不自禁地拿起一串樸拙的銀飾手環看了看,老婦人抓住機會火速地替她戴在腕上,居然還用不標準的中文直說「漂亮、漂亮」。
星石笑起來,決定買下兩串,一串自己戴、一串帶回去送給美樹。
「兩個。」星石低頭掏錢,索塞亞接住她的手,自己替她付了。
「這個小錢我自己付得起,你剛剛付了多少錢,我給你。」她嘟起嘴抗議,堅持要把錢付給他。
有小販看見星石掏出錢,突然間圍攏過來,索塞亞拉著她好不容易殺出重圍,走遠了以後,他才低聲對她說︰「傻瓜,你剛剛根本沒有殺價。」
「這種東西應該不貴呀!」她晃了晃腕上的銀飾。
「一串五萬盧比,兩串十萬盧比,你覺得貴不貴?」
星石在腦中簡單換算了一下,大約折新台幣四百元左右,以當地的物價而言,算是不便宜的了。
「那你為什麼也沒有殺價就付錢了?」她忍著笑看他。
「要給你一點面子啊!」他正經八百地說。
「這種有關于錢的事用不著給我面子啦!」她又好氣又好笑,在好氣與好笑的感覺外,還有種暖洋洋的感覺。
整個下午,他們選擇在巴圖爾火山度過。
他們站在平靜碧綠的火山湖畔,遠眺著尚在冒煙的火山,星石深陷在這片美景中,望著湖心的山光雲影發呆。
索塞亞附在她耳邊說︰「走,那里有波湖的小舟,我們去租一艘來游湖。」
她微笑著點頭,跟著他走到湖邊,看著他和小舟的主人議價。
價錢談妥了以後,他牽著她的手小心翼翼地上船。
他慢慢搖著槳,讓小舟優雅地劃向湖心。
「這還真是名副其實的小舟,我終于知道什麼叫一葉扁舟了。」她輕笑,笑聲隨著波光蕩漾。
「曾經這樣游過湖嗎?」
「沒有。」她欣賞著遠山梟梟雲霧,笑問︰「你真的會劃船嗎?萬一掉進湖里怎麼辦?沒有人會知道我們死在這里。」
索塞亞淺淺一笑,黑瞳中飽含情感,直視著她。
「沒有人知道也不錯,有個世界里只有你和我,屬于我們兩人之間的秘密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
星石震動地凝視他,眼眶微微濕潤了,她心動地望著他,從來不曾有過如此幸福的感受。
「湖對岸有個村落,叫做天葬村。」他輕輕說。
「為什麼叫天葬村?」
「把自然死亡的人放到樹下由天來葬,所以叫天葬村。」在與世隔絕的湖中央,他的聲音有如水波般一圈圈蕩開。
星石想像著樹林中密布著骷髏,突然覺得毛骨悚然。
「你去過?」她抱緊雙膝。
「去過,但是現實不如傳說來得美麗。」他將小舟停在湖心,深深吸進一口清新自然的空氣。
她呆了呆,下頷伏到膝蓋,安靜地望著他。
「索塞亞,你走過許多國家,遇見過許多……女人,可是我不夠嬌艷,不夠溫柔,也不夠甜美,為什麼你還會喜歡我?」她囁嚅地問。
「因為……」他臉上帶著促狹的表情。「豪華料理吃多了很膩,所以想換換口
味,吃點簡單平凡的小吃料理也不錯。」
「你居然把我比成食物!」她不悅地嘟起嘴。
「你不知道嗎?女人是大部分義大利料理的靈感來源。」他大笑。
「我不喜歡這種比喻,愛情不是應該要浪漫的嗎?用小吃料理來比喻我一點地不浪漫。」已經一腳踏進戀愛中的星石,幾乎忘了她從前是多麼痛恨「浪漫」這兩個字。
「愛情不是語言所能表達的,只有用生活,用生活的全部來表達它。」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然後聳聳肩說。「這不是我說的,是托爾斯泰說的。」
星石再一次深受感動。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她也不甘示弱,用中文輕聲念了一段詞。
「什麼意思?」他一頭霧水,完全听不懂。
「不告訴你。」她狡黠地一笑。
「欺負我不懂中文。」他皺起眉頭斜月兌著她。
她深吸口氣,側過臉對著湖心用中文大喊──「我」愛──你──」
「什麼意思?」他的濃眉望得更深。
「我──愛──你──」星石格格笑起來,用索塞亞听不懂的語言說出心中對他的愛意,竟然是這麼容易而且舒服暢快極了。
「我、愛、你?」他認真揣摩她的語音。「到底什麼意思?」
「我──愛──你──」她開心地對著湖大喊,聲音一波一波地蕩漾出去,她輕輕嘆息,露出純真無邪的笑容。
「youloveme?」索塞亞露出神秘而詭譎的表情。
「No!」星石臉一紅,即使被他破解了咒語,仍然不甘心地狡辯著。「我說你是個笨蛋。」
「罵我笨蛋不會用那種溫柔嬌羞的聲音。」他篤定自己猜得不錯。
她的面頰滾燙,睫毛一扇支著下顎望向湖光山色,不看他。
索塞亞靜靜注視著她,她臉龐漾著薄醉般的光彩,嬌美得像緩緩盛開中的花,芬芳馥郁。
在靜寂的湖中,世俗的喧囂都被隔絕在外,他們隱隱約約能听見對方的心跳聲,隨著幸福的節奏跳動著。
晚上,他們在金巴蘭沙灘吃著海鮮BBQ和龍蝦大餐,欣賞當地的民族舞蹈表演,直到午夜,才盡興地拖著疲累的身軀回到飯店。
星石先洗完澡,穿著一襲寬松的、垂到足踝的長睡衣,曲起腿,坐在靠窗的桌子前,然後打開筆記型電腦,開始搜尋腦中所有吃過的美食記憶,然後憑著記憶一點一點敲進電腦里。
索塞亞洗完澡出來,身上僅穿著一件百慕達短褲,不經心地擦著濕濡的頭發,星石望了他一眼,不禁怦然心跳,對他性感的模樣完全失去抵抗力。
「別用那種眼光看一個男人,你會把男人都變成野獸。」他薄而性感的唇勾起一抹挪揄的弧線。
一股燥熱燒上她的雙頰,她匆匆把視線掉回液晶螢幕上,呼吸漸漸覺得困難起來,又到了兩人獨處的夜晚了,萬一索塞亞有所行動,她該怎麼辦?
她完全沒有經驗,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對。
「你在干什麼?」他坐在床沿擦頭發,隨口問。
「寫采訪稿。」她深深吸氣。
「一定要這麼急著寫嗎?」
「趁記憶猶新的時候寫感覺比較對。對了,你幫我回想一下在蓮花餐廳吃髒鴨子大餐的感覺。」她試著沖淡和索塞亞之間曖昧的氣氛。
「難吃,很像一道做失敗的法國料理,而且還用鴨血做成醬汁,真惡心。」他把這道美食批評得一文不值。
星石听了大笑不已。「我怎麼能那樣寫,那家餐廳有好多名人推薦過呢,要真這樣寫肯定會被罵死掉。」
「先別寫了,我買了當地很有效的蚊蟲藥給你擦。」他起身,拿出一小鞭液狀的藥水。
「對了,我被蚊子咬腫的地方一直消不掉。」她把睡衣掀到膝蓋,可憐自己那雙帶著紅點的美腿。
索塞亞拿一根棉花棒沾藥水替她擦藥,擦到膝蓋上,星石自然而然地把裙子撩高到大腿處,帶著女敕紅光澤的肌膚和也身上飄著的淡淡香氣,都令索塞亞不由自主地呆了呆。
星石敏感地發覺氣氛又異樣了起來,急忙拉下裙擺,感覺到他那雙灼灼的眼楮在她臉上燃燒。
「剩下的……我自己擦好了。」她起身想躲進自己的臥房里。
索塞亞突然傾身把住她的手腕,她微微一驚,一顆心在胸腔里篤篤狂跳。她看見他眼中閃爍著熾熱的光芒,緊張得無法動彈。
他猛地攬住她的腰,將她帶入懷里,低頭溫柔地吻住她。
她屏住呼吸,來了,終于要來了,想保住初夜就得趕快拒絕才行。
但是身體的反應一點也不受思想的控制,她無力掌握這種暈眩感,情不自禁地張開唇,接受他舌尖甜蜜的探索。
索塞亞在她柔軟溫暖的口中嘗到純真和饑渴,他壓抑著急切狂野的欲火,用最溫柔的方式吮吻她、她,試著勾動她體內深處的。
「星石,放松自己──」他輕輕解開她的睡衣領口,露出白皙的肩膀,他的吻緩緩下滑,烙在她雪白的鎖骨上。
她不自禁地朝後仰,發出微弱的嘆息聲。事情不該這樣發生才對,他沒有給過她任何承諾,她應該停下來,不該獻身給他。
「把你自己交給我,星石──」他低啞地呢喃,雙手小心翼翼地覆在她柔軟的胸脯上,指尖隔著薄薄的棉衣著。
她的喘息漸漸急促,一股難以言喻的刺激和興奮竄過她的全身。原來是這種感覺,這就是夢中模糊難辦的激情與狂喜,感覺陌生又有點熟悉。
他抱起她,將她放到床上,饑渴地吻噬著她的唇,一雙手急切地褪下她身上的睡衣。
「索塞亞──」她發出輕微的呢喃。「我有點怕──」
「不要怕,你有一副完美的身體。」他的嘴唇往下移,逗弄著她挺俏的。
「好好放松自己,讓你的身體盡情享受歡愛的樂趣。」
他的唇和手指帶給她的身體一波波激情浪潮,她從未體驗過此刻竄流在體內的與熱力,全身的肌膚都因他的觸模而覺醒,急切地渴望他的,渴望得到了疼痛的地步。
她昏昏沉沈地看見他起身月兌掉身上僅有的一件百慕達褲,迷蒙的雙眼逐漸聚焦,他結實有力的身軀就像雕刻在壁上的神話雕像,她贊嘆地欣賞他充滿力與美的骨架和肌肉,當視線順移到他明顯亢奮的男性象征士時,她慌張地別開臉,嚇得心髒差點停止,她從來沒看過全果的男人軀體,臉紅心跳之余,也被他的壯碩嚇得想退縮了。
「停、停下來,索塞亞,我不要了……」她慌張地拉過床單遮掩自己,想逃,兩腿卻虛軟無力。
「沒有你想像中的可怕,信任我。」他的手掌溫柔地撫摩著她滑膩的肩窩,催眠般的柔聲低語。
「我……」她還想說什麼,他卻忽然俯身以舌硫吻她渾圓挺立的,她渾身立刻傳遍一陣難忍的戰栗,忍不住發出嘍嚀聲。
「抱住我,或者你地想撫模我。」他埋首在她胸前,佣懶地低笑著。
星石痴迷地看著沐浴在暈黃燈光下的索塞亞,像被他催眠了似的伸出手,將掌心輕輕貼在他堅硬的胸膛上,感覺到他忡忡狂跳的心髒,這是一種新奇的感覺,她第一次探尋男人的身體,指尖停不住地畫向他的背肌,在他背脊上緩緩游移。
「星石,Iloveyou.」他用他的的語言輕輕送進她耳里。
驀地,她所有的屏障都崩解了,徹底放松雙手的矜持,用她縴弱的雙臂緊緊環住他。
她的反應煽動了他的熱情,他狂野地吻她、撫模她,手指滑進她的大腿內側,挑逗她最美、最柔軟的地帶,熟練地點燃她小骯深處的欲火,她急促地喘息,弓身貼緊他煽動的雙手。
他熱切地凝視她嬌媚酣醉的神惰,呼吸變得和她一樣又快又急。
「我知道你已經準備好了,星石,把你自己全部交給我。」他貼在她的耳畔,氣息混濁沉重。
她臣服地申吟著,感覺到他火熱的緊貼在她的小骯上,他緩緩抬高她的雙腿,深深埋入她體內。
一陣刺痛竄過,她倒抽一口氣,渾身緊繃地抱住他,雙腿用力夾住他的腰。
「放松──」他低啞地引導她。輕柔而緩慢地在她緊窒的體內移動,讓她有時間適應他的入侵。
他的溫柔帶給她另一種新的快感,所有的緊張都在狂喜的浪潮中瓦解,原始的歡愉取代了初次的不適感,她本能地蠕動自己迎向他徐緩而性感的節奏,她的心開始旋轉,在折磨人的旋律中,他們隨著一波波狂喜的浪潮往上攀升。
意識在一瞬間爆炸粉碎,她失控地吶喊著他的名字,任由他將自己帶往一處不知名的人間仙境。
星石癱軟無力地躺著,身體的感覺變得很奇怪,四肢酸疼,兩腿間灼熱刺痛不已,她不知道這就是初夜耍付出的代價。
索塞亞從浴室拿來一條熱毛巾,溫柔地替她擦拭身體,當他擦拭她全身最疼痛的部位時,她慌張地夾緊雙腿避開,紅著臉搶過他手中的熱毛巾。
「你轉過去,我自己擦就行了。」她曲起雙腿,盡避和索塞亞已經果里相見過,還是不好意思讓他清楚看見自己最隱私的秘密。
「第一次難免會痛,幾次以後就好多了。」他輕輕吻了吻她的臉頰。
她渾身更燥熱了,他顯然在這方面經驗非常豐富。
「我跟你以前的女人有什麼地方不同?」她潛意識里已經開始在乎了。
「身體構造都相同啊,不過我從來沒有經驗過處女,也沒有用憐惜的心情對待過一個女人。」他很認真回答她的問題。
這種答案已經夠令她動心了。
她抿著嘴淺笑,悄悄偎進他懷里。
「索塞亞──」她摩擎著他的頭窩,呢呢噥噥地低問︰「你是不是對每一個和你上床的女人都這麼說?」
「說什麼?」他漫不經心地梳理著她不太听話的鬈發。
「Iloveyou.」她的聲音輕得近乎無聲。
索塞亞低沉地經笑。
「只有四個女人听我說過這句話,你是第五個。」
「「只有」這麼多!」她跳起來,一拳槌在他的胸膛上,不悅地喊︰「Iloveyo」這句話在你口中跟「早安」有什麼兩樣,濫情的男人!」
索塞亞揉著被她捶痛的地方,大笑著。「一個女人是我媽,三個女人是我姊姊,你是第五個,用不著吃醋吧!」
「我當然不可能知道你對我說的話有幾分真實性。」她嘟著嘴。
「兩個人相處就必須互相信任,學著信任我,就會相信我所說的話有百分之百的真實性。」
她轉驗看他,與他深深對望。
「半年後,你會離開台灣嗎?」她悄悄垂下眼睫。有些心慌地問。
他撫著她柔細的面頰。「我不想騙你,所以只能說不知道。」
「那麼請你告訴我,你是用什麼心情和我上床?」她已經無可避免地在乎起他的一切一切了。
「我想帶你去見我的父母和姊姊,想和你維持永恆不變的關系。」
「什麼關系?」她看進他的眼底。
「例如情人,例如夫妻。」他極溫柔地解除她的疑惑。
她震住,眼眶微微濕潤了。
「你跟我,性格和想法都差距那麼大,我們真的適合在一起嗎?」她微頭地。
「我不認為我們之間有多大的差距。」他捏捏她的下巴。「你無法放開自己接受我,才是我們之間最遠的距離。」
她驀地傾身圈住他的頸子,眼眶濕了又濕。
他端起她的臉,深深地吻她,如同漂泊不定的風,終于,找到了一份可以安定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