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死的聯光!丙然又卑鄙的通知警方;她如果會重蹈父親大意的覆轍,就真的該死了!
下墜的身形沒有辦法停止,曹意霏很明白繩索不能久撐,于是她一面下樓,一面迅速轉換方向,到離自己車子最近的地方去。
「將燈光往上照,看看人究竟在哪里!」
底下有人指揮,一道道光線在大樓底下往上探照。
原本下墜的身形看起來就已經是危險萬分了,現在還得躲避探照燈的搜索。北野嶧看得膽戰心驚,他立刻轉身追了下去。
轉瞬間,曹意霏已經抵達地面,長索才開始收回,一批警察就持槍追過來,于是她轉身就跑。
「站住!不許動!」
曹意霏不屑地想著,拜托!還真是老套的必備台詞,她是小偷耶,會停下來乖乖被逮就是笨蛋加三級了。
「站住!」警察對空鳴槍,加重威脅的語氣。
誰理你!台北市的刑事案件不是很多嗎?怎麼還有這麼多、這麼閑的人跑來抓她這個小小的小偷?
「砰!砰!」
哇!還真的開槍耶!快跑!
她敏捷的往前跳躍、翻滾,成功地避開子彈的落地範圍;跨上機車後,她立刻發動,一台全黑的重型機車從黑暗處竄出,沖過近距離追捕的警察們。
一片兵荒馬亂中,陳聯明和楊天齊也趕來了。
楊天齊立刻大喊,「開槍將他射倒!」
慌亂中,也不知道下命令的人是誰,總之有人開槍了,而在一片追逐戰中,曹意霏的左臂被子彈射中,車子差點失去控制。
「住手!」看見她車子打滑的驚險畫面,北野嶧大聲喊。
曹意霏還是沖出人群,以著不要命的速度向遠處飛馳。
「追!」一大批警察上了車立刻在車頂掛上紅色閃燈,快速追馳而去。
北野嶧也立刻上車準備追去。
「北野先生。」楊天齊走過來。
「楊總經理有何指教?」北野嶧趕緊發動車子,根本不想跟他說話。
「你認得那個小偷嗎?」楊天齊深沉的問。北野嶧臉上的擔憂與失常太過明顯,他剛剛接到報告,北野嶧是第一個發現小偷的人,可見他也在這里守候很多天了。
「不認得。」北野嶧立刻恢復冷靜的回道。「請讓開。」
「是這樣嗎?那我就不打擾北野先生追人了。」
楊天齊一退開,北野嶧的車立刻開動,他強自沉著的駛離眾人的視線後,才以不要命的速度往前飛奔。
小不點兒受傷了,她最有可能會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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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意霏以轟天的奔馳聲往市區的道路疾駛,在拉開後頭警察的追奔後,她減弱了惹人注目的引擎聲,而後迅速鑽入小巷,改道往淡水方向奔馳。
左臂傳來的痛楚愈來愈劇烈,她咬著牙強撐著。她現在不能回住處,唯一能想到的,只有一直很照顧她的學姐們。
她的車子才接近方韋昕與高潔幽所居住的棟別墅時,她們兩個已經趕到門口,她則煞住車在門口停下。
方韋昕伸出手扶住她。「你受傷了?!」
「韋昕學姐,很多警……察……」
「我知道,你先別開口,不可以昏倒。」方韋昕一邊將她扶下車,一邊對高潔幽交代道︰「幽,你先將車子騎進屋子里藏起來,然後沿路開車回去清掉意霏可能留下的痕跡,如果看到警察順便想辦法引開他們,動作要快!」
「我知道。」高潔幽二話不說立刻依著方韋昕的話去做。
方韋昕將血流不止的曹意霏扶進屋里,然後迅速找來精通醫術的好友嚴流瑩為她治療。
忙了兩、三個小時,直到天邊露出微曦時,曹意霏才沉然入睡,高潔幽也回來了,她和方韋昕、嚴流瑩坐在客廳里喝茶、休息。
「昕,你又攬下麻煩了。」嚴流瑩取笑道。全世界大概沒有哪個開保全公司的人比昕和幽更會惹上麻煩事了,無論發生什麼大事、小事,她們都會參與。
「人在江湖。」方韋昕只是聳了聳肩。
「意霏這次真的引起很大的轟動,追她的警車可多了,偏布大街小巷,直到我回來前,他們才因為追不到人而暫時放棄。」高潔幽報告著昨夜外頭的盛況。
「很典型的緝賊時策略。」方韋昕了然地道︰「他有看見我,不知道會不會猜到我們跟意霏的關系?」
方韋蝗頭痛地低吟一聲。「會,而且我猜最慢他今天下午就會想通,然後沖到公司找我們兩個追問。」就算北野嶧剛開始不確定,不過懷疑到她們頭上是難免的,因為幽不可能無緣無故半夜還開車在街上亂晃嘛。
「那怎麼辦?要讓他知道嗎?」
「要不要讓他知道得看意霏自己的意思,我們兩個頂多是客串一下;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護好意霏,因為她已經得手了。」
「啊?!」高潔幽驚訝的眨眨眼。意霏真的偷到手了?
「我怎麼好像聞到一點陰謀的味道?」嚴流瑩直覺地道。她太忙于醫院里的事,所以消息總是比較不靈通。
「放心,要看戲絕對不會沒有。」方韋昕送她出門。「記得要來幫意霏換藥療傷,然後順便打開電視看頭條新聞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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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昕,幫我找一個人。」找了整夜又花了半個白天,北野嶧連眼都沒合,他撐著沉重的眼皮沖到旭日保全。
「找人?」方韋昕微挑了眉。看著他的模樣,他的腦子現在除了擔心之外,大概沒空做多余的聯想。他向來出任務的絕對冷靜與別人望塵莫及的專業,如今已不復見,她眼前所見的,只是一個尋找心愛女子而憂心如焚的男人。
「曹意霏,在聯光保全工作的曹意霏。」北野嶧頹然坐進沙發里、疲憊不已的模樣令人無法漠視。
「找到她之後呢?將她交給警察嗎?」見他這樣,又看在堂之君的面子上,方韋昕不再裝作不知情。
「你知道?!」北野嶧立刻跳起來。
「意霏是我和幽的學妹,你說我知不知道?」方韋昕淡淡地反問。
「那她昨晚要做的事你也早就知道了?」
「嗯。」方韋昕點點頭。
「她去做那麼危險的事,你居然都不阻止?!」他差點破口大罵。
「意霏有她的理由,我沒有權利阻止她。」方韋昕嘆口氣,無奈地回答。
「她在哪里?」他只想先見到她,還有知道她好不好,她的傷到底要不要緊。
方韋昕看著他。「你沒忘記到台灣的任務吧?」
「當然沒有。」
「好,那麼你現在已經知道意霏就是你要找的人;如果見到她,你打算將意霏交出去嗎?」
「我……」北野嶧坐回沙發,苦澀的嘆息梗在喉頭。「我不知道。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她究竟傷得怎麼樣了?有沒有生命危險?」
「她雖然受傷,不過子彈並沒有留在身體里,只是失血過多,現在人還十分虛弱。」方韋昕並沒有夸大。
「帶我去見她。」他抬頭希冀地道。
方韋昕盯著他的神情,好半晌,她才在紙上寫下地址。
「意霏還昏睡著,在這個地方,現在有幽——」話都還沒說完,她的紙就被搶走,北野嶧也已經迅速離開了。「唉!」她望著他沖動離去的背影嘆息。「幽對你的身份可是敏感得很,你能不能過幽那關,順利見到意霏,就看你的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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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野嶧依著地址快速飆至曹意霏藏匿養傷的處所。
門鈴聲像是催命般尖銳的響起,高潔幽非常不爽的走了出來,隔著玻璃看到站在門外的人,她立刻站定,沒好臉色的雙手抱著胸。
「你來做什麼?」
「我要見意霏。」
「我干嘛讓你見她?說不定你要帶她走,然後回去覆命,完成你來台灣的任務,維持沒有捉不到的犯人的‘清譽’。」
「潔幽,我沒心情跟你開玩笑,快開門。」北野嶧一心只想快點見到他擔心了一整夜的人兒,偏偏她就是不肯痛快的如他的願。
「我怎麼知道你不會傷害她?」高潔幽一臉防備的看著他。
「快點開門!」北野嶧失去耐心的大吼。
斑潔幽轉身就走。她最討厭當受氣包,也沒興趣當人家的出氣筒。
她才一轉頭,家里與公司連線的對講機就傳出聲音了。
「幽。」
「昕,什麼事呀?」
「讓他見意霏吧。」
「為什麼?」高潔幽努力的以語氣表達自己的不以為然。「北野嶧是要抓意霏的人耶,萬一他來個鐵面無私,害慘了意霏怎麼辦?」
方韋昕輕笑。「有你在不是嗎?如果他敢對意霏不利,你就把他修理得亮晶晶,家里的武裝配備隨便你用。」
斑潔幽衡量了一下。「好吧。」
她總算轉身打開了門,結果北野嶧連聲道謝都沒有的就往屋里頭沖去。
斑潔幽心里的不滿簡直高到極點。「什麼嘛,連一點基本禮貌都沒有……」她咕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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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屋里,北野嶧就像只無頭蒼蠅般的亂闖,不必他花很多力氣,曹意霏就在一樓唯一的房里休息著。
他略嫌粗魯的推開門,她細致的眉頭卻因為突來的聲響而皺了起來。
終于找到她了,他的五髒六腑像是都找到了定位。在他放下心輕輕的將門帶上後,她的眉頭才慢慢舒展開來。
北野嶧躡手躡腳的沒再發出任何聲音,在最接近床的椅子坐下,而他的視線在進房之後一直舍不得移開床鋪。
她的臉色很蒼白,已經吊完的點滴被收了起來,而她在棉被外的手臂有著打過針的痕跡,一點紅腫落在白皙的藕臂上顯得相當突兀,讓他看得怵目驚心,無法不為她身上的疼痛感到心疼。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能讓他如此牽掛,而她卻輕易做到了;她是成人了,明明有能力可以照顧好自己,可自從見到她開始,他卻無法教自己不關心她、不接近她、不去想她、不去看她。
那種像是生病的癥狀明顯得讓曾是情場老手的他無法否認,他就是莫名其妙的在乎她,然而她卻是時時刻刻想著拒絕他;他知道她是喜歡他的,但還不到愛的程度,而她的喜歡又沒有他來得深。
他知道愛情不可以勉強,但至少她可以學著開始信任他,她卻沒有;她毅然跳樓的那一幕,鮮明得讓他覺得這輩子想忘都不可能忘。
「小不點兒,為什麼你不可以試著信任我?」北野嶧輕輕地開口,卻近乎沒有聲音。
他伸出手,與她平放在被上的五指交握,形成一種親昵的姿態,然後拉放至他的胸口,以他的十指包覆著。
「為什麼偏偏是你?為什麼你要和聯光過不去,為什麼你要破壞這次的珠寶大展?為什麼?」
太多的情緒和猜測充滿在心里,理也理不清,然而最清晰的念頭卻是希望她不要這麼毫無生氣的躺在這里。
曹意霏緩緩地睜開眼,還來不及分辨自己在什麼地方,就看見她的手被握著,而他的額頭就低垂著偎著她的手。
她的手動了下,他立刻睜開眼。
「小不點兒,你醒了?」北野嶧眼里乍現的放松和驚喜毫無掩飾。
「嗯。」她點點頭,微動了下唇瓣。「你怎麼會在這里?」
「我在等你醒過來。」
「等我?」曹意霏想起了昏迷前的事。那麼,這里應該是學姐們住的地方了。看見他,她理不清心里的情緒,最後她輕輕地開了口,「你是來抓我的嗎?」她的語調反常得平靜。在大樓里,他看見她了,也認出她了,而她沒有理他的就往窗外跳,在看見他時只想遠遠地逃離。
「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北野嶧一徑關心地詢問,卻令她更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態度來面對現在的他。
「我沒事。」最後,她只能先回答他的問題。
「為什麼這麼做?」
「我有我的理由。」
「什麼理由?」
曹意霏咬著唇,不再說話。
他繼續追問道︰「什麼原因讓你這麼不顧一切、冒著生命危險去偷‘藍虹之星’?你到底知不知道偷了它的後果?」面對北野嶧的追問,她垂下眼眸,別開臉。
「回答我!」他低吼著,扳回她的臉,盯著她的眼。「小不點兒,‘藍虹之星’的貴重舉世聞名,偷了它,你認為你還有安寧的日子過嗎?」
「我不要安穩的日子!」她忽然激動起來。「只要能破壞聯光保全的名聲,我不在乎付出什麼代價!」
「你果然是針對聯光保全,為什麼?」
曹意霏抿住唇,閉了閉眼,不再讓情緒失控。「沒看到聯光保全的名譽掃地,我不會停手。」
「因為這個目的,所以就算你在聯光保全受到再大的委屈,你還是咬牙忍住,對嗎?」他一直都覺得她沉默的那一面並不單純,面對上司再多無理的要求,她還是忍下,以息事寧人的態度面對,但在他面前,她會據理力爭、會和他吵架、會和他唱反調這才是真正的她。
「不要問了。」她轉開話題,「學姐怎麼會讓你進來?」
「如果她不讓我進來,用闖的我都會闖進來,我一定要見到你。」他頓了頓。「小不點兒,不要逃避我的問題,你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
「已經知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你打算怎麼辦?」她反問道。
「你希望我怎麼辦?」北野嶧深思的看著她。她一再回避,更讓他覺得可疑。
「我不是你,不能代你作決定。」她暗吸口氣,冷淡地說道︰「更何況,你也不會因為我希望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
「是嗎?你真的這麼認為嗎?」北野嶧咬著牙道。她認為知道了一切事情都是她做的之後,他會呈報出去並將她逮捕嗎?
「如果能找回‘藍虹之星’,你的任務就算圓滿達成,那麼世上就又多了一個逃不出你追捕的罪犯了。」她家在說著別人的事一般,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她那種冷漠又無情的表情將北野嶧隱忍的怒火點燃了。
「你認為這些日子來我對你的感情都是假的嗎?在你心里,我就這麼無情,為了自己能達成任務,可以連你都舍下嗎?」他凶狠的吼出聲,無法保持冷靜。他真的不敢相信,她對他竟沒半點信心。
曹意霏咬著唇,對他受傷的情緒不是完全沒感覺,但她只能別開臉。「你我之間的角色不同、身份對立,這是事實。」
「那麼感情呢?我對你的心意,你一點都沒有感覺嗎?」
「感情……」曹意霏飄忽的一笑,想起母親一生的等待。「在男人心里,感情不都是放在事業之後的嗎?有什麼男人真的會為一個女人放棄所有?過去你對我好,是因為我不是你要對付的敵人,但現在你知道了,所有的情況都不同了,我能冀望什麼?冀望你施舍一些憐憫,不將我偷‘藍虹之星’的事傳出去嗎?」
「在你心里,我這麼不可信嗎?」他痛心地問。
曹意霏看著他,而後垂下眼眸。在利益相沖突時,她能將自己交托給他嗎?她真的不知道。
她既害怕又沒有勇氣面對未來可能受到的傷害,所以,她什麼都不能承諾,也不敢祈求他會懂。
「你——真是氣死人了!」北野嶧低咒一聲。他不敢肯定自己若再多待一刻,不會有想動手掐死她的沖動。
他氣得轉身沖出房門。
曹意霏看著他沖出去,很想叫住他卻又不敢,她坐在床上,不自覺地流下淚水,突然失控的情緒連她也覺得驚慌。
他走了,他真的離開了……她難過地想著。
在大門口轟天的引擎聲消失了以後,方韋昕和高潔幽同時出現在房門口。「這樣真的好嗎?」方韋昕關切地問道。「你真的希望把他氣走?」
「我……我不知道……」曹意霏低語道。他被她氣走了,她的心像是裂了一道傷口,好痛、好痛……
「他才剛走,你就哭得唏哩嘩啦的,我真不懂剛剛你為什麼要把他氣走。」高潔幽大嘆著說道,和方韋昕一同走進房。
「他是官,而我……我是賊。」曹意霏哽咽地說道,淚水流個不停。
闢?賊?真是八股的說法。
「你哭得這麼淒慘,他又看不見,有什麼用?」最見不得人哭的高潔幽拿過一盒面紙遞給她。
「我……我忍不住……我也……不想……哭啊……」
斑潔幽翻了翻白眼,決定眼不見為淨。這種分析兼安慰的事還是讓昕來吧。
方韋昕認真地問道︰「為什麼剛才不告訴他你的苦衷?」
「他會相信嗎?」曹意霏抬起淚痕斑斑的臉。「大部分的人都只相信他們看見的事實,我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我所說的話才是對的,更何況,他那麼生氣我昨晚的行為……」現在她才知道自己原來會怕他生氣……
「你不試著解釋,又怎麼能肯定他不會相信呢?」方韋昕很中立地道︰「你覺得他不會相信你,我卻覺得他會為你打破以往的原則。」
「可能嗎?」曹意霏不敢相信,卻又希冀的看著方韋昕。韋昕學姐一向以智慧著稱,她的話一定有道理,但她可以這麼冀望嗎?
「你不試,怎麼知道他一定不會相信你?也許,北野嶧正好和你所認知的男人不一樣。」
「可是……」
「你能那麼果決的獨立一個人行動,為什麼現在卻裹足不前呢?你一向都很勇敢的,不要輕易變怯懦了。」方韋昕笑著提醒。
「韋昕學姐!」曹意霏抱住她,想從中獲取一些安定的力量。她明白韋昕學姐的意思,可是,在她那麼任性、那麼傷他的心之後,他還會回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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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虹之星」失竊,這件新聞炒翻了整個媒體界、保全界。
「楊總經理,請你發表對這次‘藍虹之星’失竊的看法……」
「楊總經理,請你就這次保全缺失提出一些說明!」
「楊總經理……」
記者們幾乎是二十四小時輪班守在聯光保全公司的門口,想盡辦法要得到更多內幕的獨家消息,又有人將一個多月前會場被闖進的新聞再度提出來,和這次相比較,指出聯光保全的系統的確有問題,根本無法達到保護貴重物品的效果,那一晚讓竊賊逃掉後,負面的報導不斷被刊登出來,就算不是頭版新聞,也會以大篇幅報導這次的事件。
一出了事,陳聯明便沒有來過公司,連住處也不見人影,大家只好把焦點全放在主事的楊天齊身上,一波波打采消息的記者無孔不入,要不是有警衛擋著,恐怕公司里連辦公都不得安寧。
「鄧經理,這次的保全系統明明設計得沒有破綻,為什麼還會被侵入?」楊天齊丟下報告文件,怒氣一發不可收拾。
「這……這我也不清楚。」鄧福成無限惶恐。「所有出入口都有管制,沒有電子密碼卡絕不可能通行,但為什麼在保全系線放動後,有人侵入了會場,保全系統卻沒發出任何警告,就連監視器都看不出一點異樣——」
「我不想听任何理由,我只要你給我一個答案!」楊天齊打斷他自圓其說的長篇解釋。
鄧福成閉上嘴,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事情一發生,系統設計人員就開始追查系統失常的原因,但電腦系簡沒有中毒,也沒有被侵入,為什麼會發生這種情形,實在令人百思不解。
楊天齊深吸一口氣。「現在全台灣的焦點都在公司的保全系統缺失上,一大早就有許多解約的電話打進來,‘藍虹之星’失竊我們還無法對展覽會提出交代,現在還有媒體追逐的麻煩;鄧經理,你要我怎麼對外發表銳明?」
鄧福成一句話也不敢答,他也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處理,這麼多後續事情不斷發生,他也慌了。
楊天齊當然也知道問他根本問不出什麼結果,千頭萬緒,他必須一件一件來,不能自亂陣腳。
「現在我以公司的名義開除你。」
「啊?!」鄧福成無法置信的瞪大眼。
「發生這麼重大的事,公司必須有所因應,你可以選擇引咎辭職,對外我也可以這麼宣布,我們必須先想辦法讓媒體平復騷動。」
「為……為什麼是我?」鄭福成不敢相信的地問道。他就快退休了,楊天齊居然還要他背著黑名離開公司?!
「不這麼做我們無法對社會大眾交代。」楊天齊說道︰「所有人都知道保全系統設計是由你主導,如果不由你提出辭職,還能怎麼做?這是公司的決議,除非你想以‘被開除’的名義離開公司,否則你只能同意。」
「不!我不同意!我不要這麼做!」
「鄭福成,這不是選擇題,而是一個必須作的決定,任何人都沒有任何選擇的機會。」楊天齊以絕對堅決的語氣道。
鄭福成一听,仿佛挨了一記悶棍,頹然的倒向身後的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