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英魁咬緊牙,他幾乎無法思考,為了壓抑自己的,他把所有的精神都用上了。
「快點回去,我——」未吐出的話全消失在安希思主動貼上的一吻里,俯視被封住的嘴,他的雙手在腰側緊握成拳,之所以能逼迫自己不對這個吻做出任何反應,全靠他縱橫商場多年所累積的冷靜。
原本只是打算封住他的唇的吻逐漸變得需索,安希思幾近執拗地需索著他的唇,像個迫切尋求安慰的小孩般;然而冷英魁卻只是木然地隨她動作,得不到應有慰藉的她仰起小臉以一種不解又受傷的神情望著他。
「你為什麼不吻我?為什麼不抱我?」安希思急切地拉扯他的雙手來環繞自己的腰,並讓自己的身體盡可能地貼近他。
冷英魁卻轉而握緊她的肩膀,將她稍稍推離,聲音沙啞且充滿壓抑︰「希思,你不要這樣,我是個男人,你知道男人……」
「我不管。」她哭著打斷他。「我要你吻我,我要你抱我……」
她扭動著肩膀企圖重新靠向他,他的雙手卻堅定地握緊她的肩頭,不讓她靠近,她被持續不斷的熱水淋濕的同體隱約可見,冷英魁強迫自己撇過頭去,忘記那是怎樣美好的一副景象。
安希思哭得更凶了。
不得已,他只好咬緊牙根,牽引她的手去踫觸自己下半身的火熱,讓她了解自己一觸即發的。
這一招果然有效,她的哭泣瞬間停止,睜大眼錯愕地看著冷英魁。
「你懂了吧。」他苦澀地牽動嘴角,雖然這個時候他實在是笑不出來。「我怕我會控制不住自己。」
「為什麼?」很輕很輕、帶點羞澀與不解的聲音回答著他。「為什麼你要控制自己?難道、難道你不想要我嗎?」安希思意亂情迷地仰望他,純真的眼里流露出某種程度的渴望,原本只是覆在他火熱上的小手輕輕施力。
冷英魁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氣,聲音沙啞難辨︰「希思……」
「不想要我嗎?」低聲問話的同時,她踮起腳尖,生澀地啄吻他頸子,輕易地撕裂他本就薄弱得可以的理智。
他隨即低下頭回應地吻住她,以行動證明自己的渴望。
他深情且熾熱地吻著她,大手急切地在她身上來回撫觸;安希思則羞怯地回吻,身體盡可能地貼緊他,並以孩子般的嚶嚀回應他的撫觸。
她的嬌吟成功地引來他更熱切的對待,而他也不打算再壓抑,伸手關掉蓮蓬頭,抽走架上的大浴巾,將她整個人緊緊包住,打橫抱起,毅然走出浴室。
翌日,當安希思醒來時,冷英魁仍在睡夢中。她在他的懷里動了動,玩玩他摟著自己的手一會兒,發覺他一點醒來的意思也沒有,干脆翻到他身上,盡情地欣賞他的睡臉。
她清楚的記得昨晚冷英魁是如何狂熱又不失溫柔地的有她,他耐心地引導她喊出他的名字,並且帶領她進入完全無法想像的境地;他在耳邊不斷低語,那些教人臉紅的甜言蜜語現在回想起來仍覺心悸。她忍不住低頭親吻他好看的嘴角,抱著他像抱一件心愛的玩具,然後幸福地笑了。
在他的胸前撥弄了好一會兒之後,她再度抬起頭,又開始啄吻他的嘴角,這次她很快的得到回應。
冷英魁的大手壓下她的頭,主動加深這個吻。
「早,心肝寶貝。」結束那個令人喘息的吻之後,他點了點她的鼻尖,揚唇微笑。身心都獲得充分滿足的他,笑容格外魅惑人心。
安希思臉紅地埋進他的頸間,手指無意識地挑弄他結實的肌理。
冷英魁輕輕翻身,讓她躺在自己身側,一手保護地摟著她,另一手則來回輕觸她如初生嬰兒般的女敕頰,愛戀地注視著她。
安希思盡可能縮進他懷里,一副害羞得說不出話來的樣子。
「還疼嗎?」冷英魁輕聲問,他記得昨晚進入時,她因疼痛而發出啜泣聲。
安希思點點頭,他則又愧疚又心疼地摟緊她。
「對不起。」他應該再溫柔些的。
「可是……」細小如蚊鳴的聲音發自他的胸膛上。「我並不討厭……」
冷英魁愣了一下,隨即更用力地摟緊她,恨不得干脆將她嵌入自己體內,讓她成為自己的一部分。
「希思……」他哀求地開口,這已經是他第二次提出這個要求了。「結婚好不好?」
安希思發出模稜兩可的聲音,手指玩弄著他的,偶爾用嘴唇去踫踫它。
冷英魁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先別玩這個,告訴我你的答案。」
「我不要。」
「不可以不要,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他的語氣轉為專制。
听到這句話,安希思害羞地抿唇一笑,她喜歡他語氣里的專制,喜歡那種強悍又溫柔的感覺,可是……
「我還是不要。」
「為什麼?」他抬高她的下巴,讓她清楚地看見自己眼中的微怒。「為什麼不跟我結婚?」
她嘴巴一嘟,振振有辭地嚷嚷︰「人家都還沒有充分享受戀愛的感覺,你就要人家跟你結婚,這樣太不浪漫了!」
冷英魁聞言,差點重重地躺到床上申吟。
「而且,听說男人一旦結了婚就不一樣。」她繼續說︰「不積極、不浪漫、不再重視對方的感覺,也不……」
冷英魁用嘴封住她的沒完沒了,企圖用深吻迷惑她的理智。
「怎麼樣?」半晌後他松開她,喘息著問︰「我保證婚前婚後除了對你的愛會持續加深之外,不會有任何東西改變。」
「嗯……」安希思的嘴唇不斷地在他唇邊流連,對于剛剛那個吻顯得意猶未盡。「人家現在頭昏昏的,不要去想那種復雜的問題啦。」說這些話時,她還伴隨著撒嬌的輕扭。
她完全不知道這樣的舉動會導致什麼樣的後果,直到冷英魁翻身壓住她;從他下半身的異樣她才猛然察覺到自己做了什麼,想抽身離開時,他有意見了。
「不行,你不可以這樣戲弄我……」他嗄聲說,低頭含住她即將出口的抗議。
算了,他改變主意了,也許讓安希思懷孕是促使她點頭答應結婚的最快方法。
安希思趴在床上,把幾本以結婚為主題的雜志翻過來又翻過去,迷人的婚紗、華麗的珠寶、甜蜜的寢具、浪漫的新房布置等等,看得她怦然心動,幾乎對婚姻生活充滿了憧憬和期待。
忽然間,她雙眼緊閉,猛地把書本統統推到一邊,活像它們是什麼會傷害人的東西一般;接著,她很煩惱地把臉埋進柔軟的床墊,沮喪地申吟。
餅了一會兒,她轉過臉來,床頭那一大束玫瑰花又撩亂了她的視線,然後她用力地蹙起眉,決定打個電話回台灣,讓阿姨明白她此刻「艱難」的處境。
「所以阿姨,你說,英魁是不是太卑鄙了?明知道我是個容易被情境迷惑的人,偏偏弄來一大堆讓我迷惑不已的東西……」她余怒難消地說著,忍不住又把其中一本書拉回來翻看,嗯,這一串珍珠項鏈還真是迷人,她這麼想著。
「我有沒有听錯啊?你居然把英魁對你的寵愛說成了陰謀?」遠在台灣的文真口氣是很不可思議,姐姐和姐夫真的是把希思寵過頭了,以至于她經常人在福中不知福。
「本來就是啊,他企圖用這些東西來說服我提早跟他結婚,這不是陰謀是什麼?」說著,她又把另一本書拿過來翻開,嗯,這套玫瑰寢具怎麼看怎麼浪漫,果然很有新婚的氣氛。
聞言,文真一副像是快要暈倒的樣子,說︰「大小姐,你所謂的陰謀正是別人求也求不來的浪漫,浪漫這東西不正是你所追求的嗎?你應該感到慶幸,因為英魁並不是真的那麼一板一眼。」話說回來,沒想到冷英魁那種嚴肅、正經八百得像古董的人也會做出這種「驚人之舉」,真是教她跌破眼鏡。
冷英魁的確是讓她體會了如同電影、羅曼史小說中如夢似幻的情節,但是……
「難道就為了這些誘惑人心的東西,我就要一腳踩進婚姻的墳墓嗎?」她很想再過幾年優游自在的小姐生涯,她真的擔心婚姻生活會讓她變成一條紅燒魚。
「墳墓?」文真在電話那頭驚呼。「英俊、多金、浪漫,愛你愛到把你寵上天,假如跟這種人結婚你稱之為墳墓的話;那麼大小姐,我想請問你,那些沒錢又會打老婆,還在外面惡搞的人又該稱為什麼?」
「或許我們該稱之為地獄吧!」小小的聲音回答了文真。
文真嘆息再嘆息。「總覺得你是太幸運了,一開始就遇到像英魁這麼好的人,以至于你不知道世界上所謂的壞男人究竟是壞到什麼令人發指的程度。想想你曾經看過的偶像劇里那些負心的男人吧,阿姨可以跟你保證,現實生活中的壞男人絕對比戲里的還要入木三分!」
「阿姨,你這麼說好像你曾經親身經歷過一樣。」事實上,生性淡泊的阿姨不但沒有結婚,連戀愛都沒有談過。
「用不著那種經歷我也知道要遇到像英魁這麼好的男人,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
「听起來好像在說,如果我沒有把握住英魁就會抱憾終生一樣。」安希思也不是覺得冷英魁不好,只是覺得自己年紀輕輕就加入婚姻的行列未免有點可惜,雖然冷英魁一再跟她保證婚前婚後不會有什麼兩樣。
「簡直就是一生中最大的損失!你可不要傻傻的啊,你不要別人可是排隊搶著要呢。根據阿姨側面的了解,英魁從小學時代就有女孩子倒追他了,只不過他對你一往情深,對別的女孩看都不看一眼罷了。」
安希思坐了起來,抱著腿甜蜜地笑了,這些話她以前也听過,但是這次她不再以「那是因為他這個人脾氣古怪,個性又高傲得緊」來駁斥,反而自心中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甜蜜感受。她在想,也許以前她真的只是為反對而反對,也許冷英魁強把她帶來日本同住是對的,這樣她才有機會認識到他那隱藏在嚴肅外表下強悍又溫柔的一面。
這麼一想,她突然很渴望冷英魁的懷抱,也決定立刻將渴望化為實際的行動,匆匆地收了線,讓富美子為她招來計程車之後就往冷英魁的辦公室而去。她喜歡驚喜,希望情人以不斷制造的驚喜來滿足她,當然啦,她也對此游戲樂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