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希倫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個漂亮的人,盡避她的職業是一名人人稱羨的空姐,是需要在身高、身材比例與長相上都有一定要求的行業。
雖然經過一番嚴格的挑選才能進入這家以美貌的空姐和英俊的空少聞名于業界的航空公司,她還是不敢說自己長得很漂亮。
如果有人說她文靜秀氣、有書香世家的氣息,她會欣然同意,畢竟她的確出自教育世家,並且也以閱讀為樂;但是如果有人對她的容貌冠以漂亮、美麗這樣的字眼,她會立刻不以為然的搖搖頭,並且建議那人去看看她的好朋友雷琮芠、公孫聿和這一期的新進人員中公認最出色的宣智瑤。
雷琮芠,像一顆璀璨的寶石般,她的美麗是屬于顯而易見的光芒四射型,尤其那雙會放電的眼楮,再加上自然卷翹的睫毛,對男性而言,那簡直是一雙煽惑人心的眼。
不僅容貌具有高度的危險性與誘惑性,她那隱約中帶點勾挑的笑容,對異性而言更是一種致命的吸引,讓人不由自主就臣服于她的魅力之下。
每當她美麗的身影出現在機艙內時,幾乎每一個人都會暫時忘記手邊正在進行的工作,不管是正在尋找座位或正忙著把行李塞進座位上方行李艙的人,都會像同時受到魔力的召喚般,視線不約而同地落在她身上。
然後,仿佛經過好幾個世紀,當她移動著即使身著西裝外套也凹凸有致、且輕易便能撩動異性心中欲火的完美身軀時,機艙內的人才又重新恢復動作。
但是總免不了會有那麼幾個人被她驚人的美貌弄得神魂顛倒,發生不小心坐到別人大腿上,或是讓根本就沒放進行李艙內的行李「吻」上別人的頭頂這類的蠢事。
如果說雷琮芠的美麗是屬于火般的燙人,那麼公孫聿的美就是另一種與火對立如冰雪般冷絕的美。
不像一般的空姐臉上總掛著怡人的微笑,公孫聿給人的感覺是──笑容在這個女人身上是不存在的。
在她那張五官立體、臻乎完美的臉上處處可見其獨特的個性之美,給人一種隨時隨地都很冷漠、置身事外的感覺,如大理石般平滑干淨的額頭下瓖嵌著一雙冷若辰星般的眼,放射著可望而不可及的光芒。
同樣身著制服、綰著高髻,她卻散發出一種清冷之美,既獨特又美麗。
她也同樣具有凝聚眾人目光焦點、讓人屏住呼吸的能力,只不過跟雷琮芠那種引人撲火般的熱力四射不同,她所散發的是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讓人望而生畏卻又無法不被其深深吸引的美。
奇怪的是,盡避她氣質冷淡,缺乏笑容,卻從來也沒有人抱怨過她,似乎人們都能夠理解,像她這種具有冰山特質的美人,本來就該理所當然的擁有冰山一樣的性格。
至于另一位才結識不久的美人,事實上是因為一連串的凸槌事件,組員們對她避之唯恐不及,不願跟她同一組而推給脾氣好的她,她才得以進一步認識這個可以說是空有美貌的人。
宣智瑤,怎麼說呢?她長得實在很美,而她的美是屬于深宮內院、富貴人家那一類型的,她的美是屬于雍容典雅,氣質談吐更是有大家閨秀的風範。
她有一張白晰柔和的臉龐,秀麗迷人,富有浪漫氣息。一雙潔淨無瑕的眼楮時而天真時而迷惘,好象對這個世界不太了解,就像養在深閨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富家千金一樣,除了每天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之外,對于生活周遭的瑣事完全一無所知。
而她的表現就如同她給人像千金小姐什麼事都不用做、什麼事都不會的印象外,從開始上飛機實習的那一天起,她就是凸槌的代言人,所有想象不到的事情都會在她身上發生。
要不是她有一雙會說話的眼,一副悅耳動人的嗓音,總是在狀況發生時迅速化解客人的怨氣于無形,她可能早就因為被投訴太多次而被公司解雇了。
既然在她的身邊盡是這些以各具特色的美貌擄獲機場里大多數人來人往旅客目光的美女,公司為什麼還會圈選她為慶祝荷蘭航線開航十周年的廣告代言人,並且要她在荷蘭的女王節那天擔任最主要的花車女郎呢?
她實在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她的好友雷琮芠卻以一種這有什麼好想不通的語氣對她說︰「那是因為你長得很東方,笑容甜美,而且你看起來就是一副很喜歡服務人群的模樣。」
是不是真的長得那麼「東方」她是不知道,但是如果說到為客人服務,那她倒是敢說至少在她所認識的空姐里,沒有人像她這麼發自內心、真心誠意的想要為機上的客人服務。
以客為尊對她來說並不是一種口號,她簡直就是為了客人而存在的。
她衷心的希望每位客人在搭乘他們的飛機時都能有賓至如歸的感覺,她也盡可能滿足每一位客人的要求,盡避有時那些要求是那麼的不近人情,甚至是無理取鬧,她還是會盡量讓客人滿意。
她這種服務的熱忱甚至一度被那一天到晚只想招蜂引蝶、嫁入豪門當個名副其實少女乃女乃的雷琮芠譏為──人家是在當「空中小姐」,而她則是來當「空中女佣」。
無論如何,她會入選為廣告代言人大概跟她十分具有親和力的笑容月兌不了關系,除此之外,大概就是像雷琮芠說的,她有一種渾然天成的東方魅力,眉宇間有一股說不出的神秘,獨自沉思時有一種淡淡的憂愁,仿佛是從恆久而悠遠的年代里走出來的古典美人。
盡避如此,她還是認為自己不能歸類為漂亮的那一類型,當然也絕對不可能會是在公眾場所里容易引人注目的那一個。
最起碼,當艷冠群芳、身著一襲低胸晚禮服,像是一顆耀眼的北極星一樣的雷琮芠站在自己身邊時,她就不認為有哪一個異性的目光會不被光芒四射的雷琮芠吸引,而注意到她這顆稍嫌黯淡的小行星。
「那個男人一直在看你。」雷琮芠小聲地提醒高希倫,深富魅力的黑眸略微掃過宴會廳的某一處。
「誰啊?」
「就是那個穿黑色海軍制服的男人。」
一時之間,高希倫並不曉得雷琮芠指的是誰,而且她也沒有心思去追根究柢,荷蘭四月仍然接近零度的低溫讓她頭痛欲裂。
「你搞錯了吧,人家干嘛看我?」她笑笑,不以為然地說,同時啜了一口琴酒。
海牙的斯其丹一向享有「琴酒的故鄉」的美名,這是位在哈芬街的諾萊特酒廠所出產的卡泰爾一號,入口之香醇即使連她這個不懂酒的門外漢也能感覺出它的不同凡響。
「我也很好奇他干嘛一直看你。」淡淡的聲音夾雜了些興味,美麗的電眼不解地看著那名高挺俊帥的男子。
這時,一名高大的阿拉伯男子走向他,濃眉如劍,目光銳利,步履沉穩,性感的薄唇扯著一抹肆無忌憚的淺笑,兩人低頭聊了起來。
驚艷的光芒在雷琮芠眼中一閃而過,阿拉伯男子那粗獷有型又英俊迷人的輪廓輕輕地敲擊著她的心。
她偏頭,目光落在他狂野不羈的側臉上,黑眸若有所思。
那名身穿荷蘭海軍制服,擁有一頭亮眼紅色短發,在整個宴會場里顯得非常醒目的男子似乎有點心不在焉,看起來好象側著臉在跟阿拉伯男子交談,但是目光卻三不五時地飄向她和高希倫這邊,好象他對高希倫的興趣遠遠超過與阿拉伯男子交談。
然而在某些方面少根筋的高希倫卻渾然未覺,當大部分的女性包括雷琮芠在內全都盯著那兩個出眾的男人猛瞧時,就只有高希倫一個人迷迷糊糊的不曉得在看些什麼,連自己被人盯上了都不知道。
「我說他的確是在看你,不信你自己看。」雷琮芠的語氣肯定。
這是雷琮芠第二次提醒她,第一次的提醒被高希倫以她在開玩笑而忽略過,然而這一次,除了語氣上的明顯不同,為了證明她不是隨便說說,雷琮芠端著酒杯的玉指甚至輕輕地指向宴會廳的某處。
這是在阿姆斯特丹市的市政府一樓大廳內,沒有前一日慶祝女王節的那種瘋狂氣氛,也沒有處處可見代表荷蘭Orange王朝的顏色,更沒有High到最高點的人群喧鬧聲,今天的宴會是為了酬謝昨天遠自各國來祝賀的貴賓而舉辦的,而身為游行花車的主要成員,高希倫理所當然地成為阿姆斯特丹市市長邀請的對象。
不過,因為她根本沒有勇氣獨自參加,因此才拉了早就摩拳擦掌、興致高昂的雷琮芠一道前來。
說到這里,就不得不佩服雷琮芠的神通廣大與交游廣闊,不論她飛到哪里都有人接應,經常是人還沒到公司指定下榻的飯店,要接她出去玩的車子就已經先在飯店門口等候了。
所以當高希倫以沒有宴會服為由不準備出席時,雷琮芠立刻不知道從哪兒弄來十幾套令人眼花撩亂的宴會服,自己先挑了一件後,也幫她選了一件。
說也奇怪,兩人身高體型明明差不多,當然在曲線的豐滿度上,她是望塵莫及的,同樣穿上名家設計的衣服,雷琮芠就像頒獎典禮的巨星那樣燦爛奪目,而她,卻活像幕後人員那樣,即使穿上美麗合身的衣服,也顯得非常平凡。
順著她的指尖所指之處,映入眼簾的是兩個有著傲視全場身高的男性身軀,一個身著黑色荷蘭海軍制服,身材筆挺而頎長;另一個則穿著阿拉伯傳統服飾,鬢角兩邊、唇上和下巴都蓄著一些胡子,看起來既狂野又俊美,比起身著海軍制服那名男子,阿拉伯男子顯得格外雄健結實,就像一頭蓄滿力量的猛獅。
「哪一個啊?」她蹙眉低聲問。
那兩個同樣出色的男人視線都飄往她們這邊,不過那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刻意的凝視,反倒是一種因為專注于彼此的談話而將視線暫時放在無焦距的遠處一樣。
「就是穿海軍制服那個,他從一進來就一直偷偷的在看你,我注意他很久了。」雷琮芠壓低嗓音,一雙電眼卻始終停留在那個氣勢逼人的阿拉伯男子身上。
是嗎?從一進來就一直……也就是說,雷琮芠從人家一進來就盯著人家不放了?這個家伙的心態還真是可議啊!
不希望自己變成花痴,高希倫把目光從那兩個引人注目的男子身上收回,轉而投向四周衣香鬢影的人群。
「哪有啊?」她沒好氣地說︰「我看他根本沒有在看任何人,有很多人在注意他倒是真的。」
那些傾慕的目光既大膽又直接,其中甚至包括一群聚在一起的中年貴婦,她們的目光毫不避諱地流露出對那名紅發高個男子的渴望,眼神之直接讓高希倫暗暗咋舌。
雷琮芠是個習慣、並且非常享受被人注視的人,大概是因為經常成為受注目的焦點,所以她很自然地把每一個異性的目光理解成注視,不管那種目光是有意還是無意的。
盡避只是一瞬間,高希倫仍然對自己居然會相信雷琮芠的話而感到好笑。
雷琮芠嘆了一口氣,在對異性一舉一動的敏銳度上,高希倫實在差她太多,不!簡直可以說是資質駑鈍到了極點。
斑希倫就是在這一點上特別沒有警覺性,所以才會發生飛機上的客人為了能跟她多說幾句話或者多看她一眼而不斷叫她跑來跑去拿東拿西,而這個單純的女人居然也沒有察覺客人這種可鄙的心態,還深深以自己能為客人服務為榮。
像這種事就鮮少發生在雷琮芠身上,因為她會察言觀色,客人是真正需要她的服務還是假借需要之名行使搭訕之實,一概逃不出她的法眼。
遇到大家都已經酒足飯飽,卻還借故跟她要求拿這給那的,她自有一套應對方法。譬如客人要喝可樂,她就會笑著問說︰「只要這樣就好了嗎?要不要順便給你來一杯咖啡、茶還是白開水?因為我們等一下要整理廚房,可能沒空幫你送這些東西,你要不要一次點齊呢?」
如果他只要可樂,那就一次給他兩瓶,順便給他一個杯子,這樣他就不會一直在那邊叫喚她了。
如果是長程飛行呢,她就會笑容可掬地提醒客人,飛長途最好不要喝太多飲料,以免一直跑廁所,而且長程班機的廁所因為很多人輪流使用,通常都很臭,很多客人都無法忍受這樣的味道,憋尿又對膀胱不好,所以為了自己著想,飲料還是少喝為妙。
對付頑劣的客人有很多種方法,高希倫當然也知道這些方法,然而,很多時候她都寧願相信客人是別無心機的。
「當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有意思時,他的動作就會變得很不自然。你看,他的目光是不是一直在飄?」雷琮芠極有自信地說。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當高希倫把視線再度投向他們時,那位身著海軍制服的年輕人的目光剛好從她們的身上匆匆掠過後收回,轉向專心于傾听那位阿拉伯男子說話,並且不時地點點頭,使得他那頭紅色的頭發看起來像一團輕輕舞動的火焰。
斑希倫那雙被稱贊為蘊含著沉靜之光的眸子閃著疑惑的光芒,在她看來,那男子投射過來的目光仍然是屬于不經意地一瞥。
「不要那麼多心好不好,人家根本就……」輕聲責備的話尚未完全說完,那名身穿海軍制服的男子忽然把臉轉向她,目光定定地望著她。
笑容僵在高希倫臉上的同時,她突然有一種被困住的感覺。
她感到自己的臉紅了,心跳也變得不太順暢。
因為視線正好與對方接觸,這種情況反而像是她一直在盯著對方看,而對方只是剛好抬起頭注意到她的注視似的。
這真是丟臉哪!她輕咬貝齒,眼楮睜得老大。
想要立即移開視線,但那來自不遠處的眸光卻不知為何顯得那樣全神貫注、熱情洋溢,介于灰與藍之間的瞳孔里隱藏著某種讓人心顫的力量。
她竟然無法……移開視線。
雷琮芠豐腴的嘴唇綻出一抹得意的笑。「看吧,我沒說錯吧,他真的是……在看妳。」
注意到雷琮芠的語調微帶調侃,被那灰藍的目光盯得不知所措的高希倫,這時才發現原本也是側著臉在交談的阿拉伯男子,也跟隨著海軍制服男子的視線,將銳利而深沉的目光射向她們。
只不過,不同于海軍制服男子的彬彬有禮,阿拉伯男子微微揚高的下顎使得他的目光顯得那樣狂傲不羈。
「哦,想征服我嗎?」雷琮芠微微吸了一口氣,低低的聲音中透著一絲興奮。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借來的禮服太過緊身的緣故,高希倫忽然覺得呼吸困難。
「我們……出去好嗎?」她垂下雙眸,發現自己的頭皮竟隱隱發麻。
「不,我要去『反征服』他。」雷琮芠下戰帖似的宣告。
「啊?」還搞不清楚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就見雷琮芠款款擺動腰肢,竟直接走向那兩人。
啊,她在干什麼?怎麼就這樣大膽的朝人家走過去?
琮芠,回來啊!
她張著嘴,卻不知為何無法出聲。
看著雷琮芠自信滿滿離去的背影,高希倫臉頰微紅,只能在原地干著急,不知道該怎麼辦。
就在她覺得既尷尬又無措時,視線再度接觸到穿著海軍制服男子的目光,但這應該是錯覺吧,他那仿佛瓖嵌著寶石的眼中居然閃著邀請?
她眨眨眼,他是在邀請她嗎?
不會吧,人家又不知道她是誰,怎麼會邀請她呢?她低下頭,發現自己被那道涵義未明的目光弄得有點手足無措。
雷琮芠是那種就算人家不邀請,她依然會走上前去,並且把現場氣氛掌握得很好的人。
而她就沒有辦法像雷琮芠一樣,跟在飛機上服務客人的積極態度截然不同,她發現自己幾乎是用一種鴕鳥式的逃避心態在面對生活中的麻煩事,能避開就避開,能不面對就不面對,尤其是男女間曖昧又詭異不明的氣氛,她最無法處理了。
所以,在這種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情況下,她第一個興起的念頭當然就是逃離現場。
「哦,你的東方美人看起來很害羞呢,弗利索王子。」
宴會場的另一端,對著身著筆挺海軍制服的男子發出沉緩、介于看熱鬧與取笑之間聲音的人,正是以狂野不羈的俊美擄獲大多數女性目光的沙特王室第四順位繼承人──阿雷夫.侯賽因。
這兩個在相貌上南轅北轍,受歡迎的程度卻不分軒輊的年輕人,彼此都有著共同的身分──王儲。只不過一個是沙特王室的第四順位繼承人,一個則是荷蘭奧倫奇王室的第三順位繼承人。
他們兩人不僅背景相似,還是中學時的同班同學。
英國的伊頓公學對海外王室成員向來具有特殊的吸引力,一般來說,先進入英國著名的私立學校,然後再轉進牛津、劍橋或英國的桑赫斯特陸軍軍官學校對歐洲以及亞洲的王室成員來說,是一條絕佳的路線。
阿雷夫.侯賽因的父親,現任沙特王室國王的阿布達比以及弗利索的兩個哥哥維內姆和康斯坦丁都曾循此方式求學。
但是不同于其它王室成員于進入私立學校就學後,繼續轉進英國著名大學就讀的情況,荷蘭王室成員往往在結束伊頓公學的學業後便返回國內就讀海軍大學,因為荷蘭在上個世紀曾是海上強權國家之一,擁有足以傲視全球的海軍艦隊。
斂回眼中的熾熱,灰藍色的眼眸回復到為世人所熟識的冷靜,失望的感覺一下子就從弗利索的身體內消失。
「東方女性向來都比較靦腆。」他淡淡的說,听不出任何情緒。
「不過,也有例外的,不是嗎?」
阿雷夫淺褐色的眼興味盎然地注視著以撩動人心的優雅步伐朝他走來的另一名東方女子,那裹在晚禮服下,幾近噴火的曲線毫無意外地引起他體內細胞的一陣騷動。
他幾乎已經嗅到她赤果的肌膚表層散發出的原始香味了。
那張微揚、看起來極難征服的臉蛋他並不陌生,事實上,市長的邀請函里只署名給那個名叫高希倫的台灣女孩,不過,像這樣的邀請函通常都可以攜伴參加,她會邀請這名尤物一起前來,倒是令阿雷夫感到既驚喜又意外。
「不會吧?阿雷夫,你這麼快就又……」弗利索皺皺眉,明顯感覺到阿雷夫的身體散發出熾熱的氣息。
在伊頓公學求學時,阿雷夫就以伴的數量之多聞名全校。
不知道是不是阿拉伯人剽悍又精力旺盛的體格給予他這方面的優勢,這個家伙總是不知疲倦為何物地追逐之歡;更奇怪的是,明明是那樣一件頗費體力的事,他卻好象在進補一樣,每回完事之後還能體力充沛地出現在他面前。
「沒辦法,距離上一個性感的北歐女郎已經有足足五個小時了嘛!」他理直氣壯地說著,表情是只有在面對好友時才會出現的孩子氣。
「你也太夸張了!」
眼看著引人遐思的東方女郎緩步走向他們,弗利索開始覺得自己站在阿雷夫身邊顯然是多余了。
「需要我幫你安排地方嗎?二樓有專屬的休息室。」
「不急、不急,」阿雷夫渾厚特殊的嗓音里有著一絲見獵心喜的興奮,「這個女人看來也是個中好手,也許我會直接帶她回飯店。」
「那好吧,我再跟你聯絡。」話一說完,弗利索非常識趣地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