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恩沉著臉回到亞羅斯大軍駐扎之地,才剛回到他的營帳,背後立即響起呼喚聲。
「席恩,你到哪里去了?我們一直找不到你。」邁爾見席恩出現,不待席恩反應過來,立刻將疑問月兌口而出。
「席恩?」亞克斯揚眉望著席恩的背影,他們找席恩找了大半夜。
是曾听人說見到席恩往森林走去,不過他久久不回,他們也覺得事情不太對勁。席恩不可能在森林里待那麼久,一定是有事將他絆住了。
為免席恩發生意外,他派遣眾人出外尋找,甚至親自出馬,卻仍不見席恩的蹤影,讓他擔心極了。
除了命令其他人繼續尋找外,他與邁爾一同來到席恩的營帳,等候席恩出現,總算在快失去耐性時等到席恩了,兩人同時松了口氣。
席恩雖然訝異于他們突然的出現,不過當他回身面對好友們時,臉上並未顯現驚訝之色,他一臉平靜地看著兩位好友。
「王。」他恭敬地向亞克斯行禮。
「行了!」亞克斯素來拿席恩沒轍,要他不必拘泥于君臣之禮,他老是表面上笑笑地似乎順從了他的話,實際上根本沒有,待下一次見面時,席恩又對他恭恭敬敬,一副為人臣子的模樣。
他偶爾說說便罷,也就順著席恩去,他不敢期望席恩有一天會變得和邁爾一佯不拘小節,那對席恩而言太難,也太不可思議了。
「席恩,你還沒說你整夜上哪兒去了。」邁爾不耐煩地催促他回答,他快急死了。
「是啊,席恩,你怎麼會突然失蹤?」失蹤不是席恩會玩的把戲,亞克斯同樣急著知道答案。
他留意到席恩原本梳得一絲不苟的銀發變得有些紊亂,干淨的白袍也沾染到些許的塵土。整體而言,今夜的席恩與平日大不相同,盡避臉上的表情和平常一樣,但是他仍敏感的發現其中的相異之處。
迎向亞克斯精明的目光,席恩知道事情無法瞄住他們,同樣的,他亦無意隱瞞。
邁爾也發現有異,他等待席恩做出最好的解釋。
「我遇上邪魔女露。」他淡淡地道,先前發生過的事,對他毫無影響,他仍舊是朋友們眼中所熟悉的席恩。
「什麼?那個魔女!」邁爾對邪魔女露的印象不佳,先前听聞過太多有關于她邪惡的傳言,再則她是普曼的阿烈最器重之人,他當然不可能會對她產生好感。
亞克斯皺皺眉,靜候下文,他對邪魔女露亦無好感,她也算是一名棘手的人物,有她存在的一天,他們就得時時提防她對亞羅斯大軍施下邪魔法。
席恩遇上她,是在與她斗法嗎?不然豈會如此狼狽。
席恩淡淡地交代他與邪魔女露所發生的事,當然包括他與她發生關系的那一段。
听完席恩的陳述,邁爾瞪目結舌,不敢相信雙耳所听。可能嗎?他所認識多年,皆無情無欲的席恩,竟然與女人發生關系了!盡避事後席恩沒有改變半分,他依然訝異不已,他一直以為沒有女人能讓席恩失去理智,
沒想到邪魔女露成功的辦到了,雖然她卑劣地使用迷香,但他還是情不自禁地佩服她。
亞克斯同樣感到震驚,他仔細地端詳席思,席恩不愧是亞羅斯王國的祭司,從不辱沒肩負的責任,就算是與邪魔女露發生過關系,依舊像無事之人一般。
好友們怪異的臉色讓席恩知曉他們心底的想法,他氣定神閑地望著他們,銀瞳中沒有一絲不安與波動。「你還好吧?席恩。」亞克斯清清喉嚨,向著最關切的問題。此時他是以朋友的身分在關心,而非君王。
「我很好,謝謝王的關心。」
「席恩,你真的沒事嗎?」邁爾有些不確定,如果換作他是席恩,肯定會為自己不小心著了女人的道而氣得說不出話來。
「是的,邁爾。」席恩點頭肯定。
「邪魔女露要奪取你身上的能力,她……有得逞嗎?」亞克斯以君主的身分關切問題的嚴重性。
倘若邪魔女露得逞,亞羅斯大軍會陷入絕境,他得盡快想法子讓亞羅斯大軍安全撤退才行。
亞克斯眉頭緊蹙,苦思下一步該怎麼走,才不至于賠上戰士的性命。他們都忘了邪魔女露與阿烈狡猾的個性,才會著了對方的道,怪不得席恩。
「亞克斯,大軍得盡快撤退,我負責斷後!」邁爾也急了,他會盡全力保護亞克斯安全離開。
「王,您毋需擔心,邪魔女露目前動不了亞羅斯分毫。」席恩安撫焦慮的兩人。
「什麼意思?」亞克斯抬眼問道。
邁爾按捺下焦急的心,看著席恩。邪魔女露不是奪去了他一半的能力,怎會說她動不了亞羅斯?這其中有何內情嗎?
「我話還沒說完。在她奪得我身上一半的能力後,我又將她反制,重新取回屬于我的能力。」席恩眉間帶笑地將後續發生的事情再作交代。
「原來如此,那我就放心了。」幸好席恩重新取得優勢,不然所有人就得夾著尾巴逃回亞羅斯。
「差點全軍覆沒。」邁爾松了口氣,如果席恩沒有及時反將了邪魔女露一軍,所有亞羅斯人便得跟著遭殃,承受阿烈殘忍、暴虐的報復方式。
席恩道︰「她將有好一陣子無法作亂。」她傷得極重,倘若沒有好好休養,輕則失去一身的邪魔法,重則失去寶貴的性命。倘若她丟了性命,他也不會覺得愧疚,因為她的所作所為讓人不恥。
「好個席恩!」亞克斯滿意地頷首。席恩的能力無人能及,他早該猜出席恩有能力反擊,否則他不會安詳平和的跟他們說明事情始末。
「席恩,做得好。」邁爾笑咧了嘴。不愧是他的好朋友,沒有人能擊倒他。
「席恩,你的意思是亞羅斯大軍不會再受到邪魔女露的威脅了?」亞克斯挑眉笑問。
「是的。」
「太好了!」得到保證的答案,亞克斯開心地笑了,等他再殲滅那些戍守邊城的普曼軍隊,就可以大獲全勝。
邁爾亦為可預期的勝利笑得十分開心。
「席思,已經很晚了,你也累了大半夜,我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危機解除,亞克斯放心的離開。
「席恩,好好睡一覺。」邁爾拍拍席恩的肩,笑著與亞克斯一道離去。
席恩有禮地送走兩人。
不一會兒,他的營帳又恢復平日慣有的寧靜,看著營帳內的擺設,簡單且舒服,正是他所追求的平靜。他從沒忘記師父所說過的每一句話,身為祭司該負的責任以及該做的事,他更是一日不敢或忘。
所以在著了邪魔女露的道後,他沒有亂了心神,他知道自己不能亂了陣腳,這場戰爭的勝敗關鍵掌握在他手中,假如他亂了方寸,就會造成不可挽回的錯誤,于是他逼迫自己靜下心來思索解困之道。
天無絕人之路,終于讓他想到方法,及時挽救頹勢,才沒讓自己的一念之仁鑄下大錯。
如果亞羅斯王國因他的錯誤而毀滅的話,他永生永世都不會原諒自己。
身為祭司的他可以看見所有人的未來,就唯獨看不見自己的未來,倘若他能及早預見的話,昨夜的事就不會發生,那邪魔女露也不會有可乘之機,可惜他……
嘔!他捂著胸口,吐了口鮮血。
邪魔女露的邪魔法在他的體內作怪,他知道這是與她結合造成的。他們兩人修煉的法術本就相互沖突,他的法術摻雜在她的邪魔法中不會起作用,相反的還會使她的邪魔法倍增;可是對他就不同了,他的法術是不能擁有半點邪氣,否則會傷到他的元氣。
罷剛他之所以能若無其事的與亞克斯和邁爾說話,是全憑一股意志力克制著邪魔法在體內作用。在對付邪魔女露時,他亦是強撐著才沒讓她瞧出他的不適。
所幸他受的傷害並不嚴重,休養個幾天便沒事,不若邪魔女露傷得那麼嚴重,他有自信可以瞞得過所有的人,不會教人瞧出端倪來。
但目前有一個問題教他好生納悶,他知道本身的能力使他看不見自己的未來,但為何連邪魔女露的未來亦同樣教他看不清?是因受了她的邪魔法影響,他才會看不清她的未來嗎?抑或是他能力不足?他心中迫切地想知道原因。
究竟問題出在哪里?可惜師父早已過世,否則他可以請教師父,師父定能給他明確的答案。
望著鏡中的自己,席恩陷入沉思。
鏡中的人是他嗎?為何看起來如此陌生?仿佛同樣的軀殼卻進駐了不同的靈魂。
再一次,他試著探看自己的未來,殘眸出神地凝望著遠方的某一點,幾乎是立即的,他看見自己奮力地欲穿越層層濃霧,怎知濃霧不散,愈到遠處,更厚重的霧氣將他包圍,使他呼吸逐漸困難,胸口有股悶氣凝結,無法再舉步向前。
停留在原處,迷霧卻無孔不入,飄進他每個毛細孔,在四肢百骸放肆作亂。本該無害的霧氣到達他體內竟成了致命的毒氣,將他的血液慢慢凍結住,他的心跳也開始困難,手腳也好似被冰凍住,連移動也艱難。
驀地,他連吐了三大口鮮血,捂住胸口瞪著鏡中人,額際冷汗涔涔,氣息紊亂。
這是他頭一次遭到自己的能力反噬,怎麼會這樣?
從前無論他如何探尋自己的未來都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今日居然會激得他吐血,好似體內有股力量在阻止他探求。
其實就算不去看,應該也猜得出來,因為他的未來早就被安排好,不會有所改變的,他會一直當亞羅斯王國的祭司,為亞克斯佔卜,為人民折福,直到下一任繼承者出現,經過他的教導並足以替代他為止。
所以知道不知道未來對他而言都無所謂,他何需執著?何需浪費能力甚至不惜傷到自己。
不用看了,反正最終的結果不變也許是昨夜發生大多出乎預料的事,讓他亂了心神。
這種情況不能再發生,身為祭司的他應該亂石崩于前都面不改色,他毋需在意昨夜發生過的事。邪魔女露只是眾神給他的考驗之一,而他通過了考驗,日子將繼續過下去。
席恩盤腿坐在床榻上,將靈魂融入大自然中,讓大自然洗滌他曾犯過的罪惡。
他不會再犯錯了,與邪魔女露發生關系已是罪大惡極之事,他得窮盡一生不斷的修煉才能彌補這個過失。
普曼大軍本該勢如破竹,怎知卻連吃敗仗,使普曼帝國幾乎成了亞羅斯王國的囊中之物,眼看江山即將不保,阿烈怒火中燒,直殺到邪魔女露的祭壇興師問罪。
「王。」瑪姬見他來勢洶洶,連忙跪下向他問安。由阿烈氣急敗壞的神色即可知曉他所為何來。
「賤婢!叫露出來接見本王。」阿烈輕蔑地睨了跪在地上的瑪姬一眼,怒火首先轟向無辜的瑪姬。
「小姐身受重傷,正在調養中,恐怕無法見您。」瑪姬硬著頭皮稟告。她的女主人好不容易才將邪魔法一點一滴拾回,她絕不能讓任何人打斷女主人的調養。
「賤婢!這里沒你說話的余地,本王要見她,她就得馬上出來見駕。」阿烈不接受拒絕,右腿一揚,將瑪姬踢倒在地。「啊!瑪姬痛呼一聲,連忙爬起跪好,依舊沒有通報的意願。
「本王說的話你沒听見嗎?」阿烈危險地半眯著眼,瞪著跪在面前的女人,可惡!難不成她把他的話當成耳邊風!
「實在是小姐有傷在身,無法前來見您,請王原諒。」瑪姬誓死守護女主人。
「就算她快死了,本王要見她時,她就算是用爬的也得爬出來。」阿烈不理會露是否有傷在身,反正他人來了,就得見到她,否則他絕不善罷甘休。
「請王體諒小姐的難處,侍她休養過後,自會到宮中向王請罪。」瑪姬謙卑地道。
「哼!如今情勢緊急,你以為本王等得及嗎?」阿烈一個箭步上前,大掌箝住瑪姬的頸項,眼楮瞪得如牛眼般大,好不嚇人。
瑪姬不敢說話,事實上她是說不出話來,她的頸項遭到箝制,連氣都快喘不過來,焉能說話。
「本王要獲得勝利,我不接受失敗!看看她做得好事。」怒火蔓延至瑪姬身上,阿烈的大掌漸漸收緊,欲置她于死地。
瑪姬喉頭發出嗚咽的聲音,臉兒漲紅,雙手卻不敢反抗,死命克制地放在身側。為了女主人,她可以犧牲生命,無怨無悔。
「王,露在這里……」露臉色慘白,一身紅衣地出現,沒開口要阿烈放人,因為她料準她的出現可以使阿烈自動放人。
丙然不出她所料,阿烈一見她出現,馬上松開對瑪姬的箝制,讓她在鬼門關前轉了一圈。
「你總算肯出現了。」阿烈極端不悅地撇嘴道。
「請恕我來遲。」她是硬撐著來的,若非念在瑪姬服侍她多年,她壓根兒不會理會瑪姬的死活,任由阿烈大開殺戒。
「說!眼前這情形,你要如何對本王交代?當初你不是信誓旦旦說能扳倒席恩嗎?結果呢?你給本王的是什麼?普曼大軍兵敗如山倒,而席恩仍舊活得好好的,在亞克斯身邊指揮坐鎮,」阿烈指著露的鼻子怒斥。
露沉默不語,她承認是她的過失,是她太大意,以至于再度慘敗在席恩手上,她無法推卸責任。
「本王真後悔放手讓你去做,本王早該料到你是席恩的手下敗將,怎可能會突然反敗為勝,真該讓黑蒂霞看看你所做的好事!」阿烈失望的直搖頭大嘆識人不明。
听到師父的名字,露渾身一震,嘴巴閉得死緊,更加沉默了。
「說話!不要跟本王裝啞巴。」久久不見她有反應,阿烈揚聲怒喝。
「是我的錯。」露悶悶地承認錯誤。
「當然是你的錯!難道會是本王的錯嗎?說!你打算怎麼挽回劣勢?本王倒要听听看。」唯今之計,就是想盡辦法阻止城池失陷。
露低著頭,嘴角揚起冷笑,以她目前的能力再與席恩對峙無疑是以卵擊石,若她有方法挽救,早就去做了,哪會等得到他親自找上門來。
「怎麼不說話?給我想出方法來,不然我要你當場人頭落地!」沒用的人在他眼中是沒有存在價值的,既然她沒辦法幫他打勝仗他留著她有何用處,不如早早砍頭省得礙眼。
原本一直默不作聲的瑪姬在听聞到人頭落地時,嚇得抬起頭來看著陰狠的阿烈,再看看露。怎麼辦?她該怎麼幫露逃過此劫?
「辦法我已想出來了,請王放心。」露胸有成竹地道。
瑪姬不敢置信地盯著女主人看,這怎麼可能?
「很好!說來听听。」一听聞她有方法,阿烈自然不再怒火奔騰地瞪著她。
「我打算混到席恩身邊,伺機殺了他,亞克斯失去了他,就像失去右臂,壓根兒沒有辦法打勝仗。」她說得頭頭是道,讓阿烈無從挑剔。
「嗯!你言之有理,但這回千萬別再失敗,不然本王就將你碎尸萬段。」阿烈撂下狠話,只許她成功,不許失敗。
「我知道,我一定不教王失望。」露氣定神閑地允諾。
一旁的瑪姬則是嚇得冷汗直流,幸好阿烈沒看出事情已到無法挽回的地步,傻傻地相信露,否則露一定逃不過阿烈的毒手。
「本王就待在王宮等你傳回捷報,還有,千萬別讓本王等太久,你知道本王沒啥耐性。」阿烈理理衣衫,作狀拍去不存在的灰塵,冷著臉警告。
「是!」露眼眸半閉,嘴角依舊噙著冷然的笑。
阿烈瞧了她一眼,在她的保證下安了心,準備回宮享受美女圍繞的滋味。
嚴格說來,邪魔女露的姿色不俗,她美得神秘又帶點邪氣,是讓男人見著會心動不已的女人,不過他知道他要重用的是她的能力,或許待打退亞羅斯大軍後,他可以將她接進王宮,在器重她的能力後還能同時擁有她曼妙的身軀。
沒錯,他是一國之君,全天下的美女都像是他的,怎能獨放過她妮?還有她身邊的那個賤婢也不錯,挺適合把玩的。對!他要擁有她。
暗暗下定不容置疑的決心,阿烈終于帶著婬穢的笑容離開祭壇。
「小姐。」瑪姬憂心忡忡地望著露,眉宇間有說不出的擔心。
露的身形虛弱地晃了一下,瑪姬立即上前扶住她癱軟的身子。
「小姐,我馬上將你抱到主人的墓穴去。」瑪姬緊張兮兮,生怕露會有個意外。
「不用了,把我抱回房去便成。」露閉上眼,柔弱地道。她的身體尚未調養好,出來見阿烈是太過勉強,莫怪會大傷元氣。
「是!」瑪姬趕忙抱起她回房。瑪姬的力氣比一般女子大,抱起露對她而言根本不是負擔。
她萬般小心地把露安置在床上,動作極為輕柔,完全不讓露有感到難受的機會。
「把桌上的黑水晶拿來給我。」舒服地躺在床上,露的神色總算好了些,她冷著聲命令瑪姬。
「是!」瑪姬听從吩咐,捧著黑水晶至床畔。
露接過瑪姬手中的黑水晶,瞪著映在水晶上頭面色慘白的人兒瞧,她會變得如此狼狽全是席恩害的,倘若沒有席恩,亞羅斯王國豈戰勝得了普曼帝國?光她一人隨便揮手便足以讓亞羅斯大軍全軍覆沒,何來今日淒淒慘慘的模樣。
她恨席恩!席恩是她令生最大的敵人!既然席恩沒讓她好過,她也不會讓席恩好過!
她是有仇必報的人!席恩囂張不了多久的。
黑瞳泛著嗜血的光芒,她的嘴角噙著冷笑。
黑水晶是她師父生前最鐘愛的物品,師父常靠著黑水晶施法,上頭殘留有師父的邪魔法,如今要她再慢慢修煉拾回本身的邪魔法實在太慢了,不如吸取師父遺留在黑水晶上的邪魔法。
見露將雙掌覆在黑水晶上,瑪姬悄悄退至一旁,不敢妨礙她。
在掌心覆上黑水晶的那一瞬間,黑蒂霞的影像透過黑水晶傳達到露的腦海中,更強大的力量震向露的胸口,幾乎將她的掌心震離黑水晶。
露強忍著難受,任狂妄的邪魔法在體內竄流,為了報復,這點痛楚算不上升麼,待她讓席恩向她跪地求饒、悔不當初時,今日所受的苦就都值得了。
瑪姬不安的看著露,生怕她會受不住邪魔法的沖擊。
汗水自露的額際淌下,她咬著牙承受一波波傳來的痛楚,直到師父遺留在水晶球內的邪魔法全進入她體內,她才緩緩收回手。
「小姐,你沒事吧?」瑪姬沖上前詢問。
露睜開美眸,一抹紅潤浮上頰畔,美麗的唇瓣呈現嬌艷的玫瑰紅。「我很好。」
事實上她好得不得了,原本的虛弱在師父的邪魔法灌進體內後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甚至感覺此刻她的能力比從前更強,這全是拜黑水晶所賜。
師父生前的能力本來就比她高強,如今她由黑水晶上攫取能力,竟比她自身修煉的邪魔法更強,早知如此在對席恩下迷香之前,她就光取得師父殘留在黑水晶上的能力,也不至于淪落到今日的狼狽。
眸光流轉,倏地,滾落在床鋪上的黑水晶化成碎屑飄散在空氣中。
「恭喜小姐!」瑪姬見狀,趕忙祝賀她重拾邪魔法。
「去準備一下,我們要離開這里。」露微偏著頭吩咐。
「是!我馬上去準備。」沒有任何的懷疑,瑪姬立刻听從吩咐,迅速地去準備必要的物品。
瑪姬離開後,露下床走到鏡子前,端詳鏡中的容顏,揚手拂開垂落額前的黑發。
呵!愚昧的阿烈並不曉得她心中打著何種主意,反倒是他心底的婬意被她看穿,她是邪魔女,素來只做利己之事,她可以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像對付席恩就是最好的例子。
為了取得席恩的能力,她不惜與他發生關系,雖然最後的結果不如她所預期的,但不惜犧牲一切是她的個性。
至于阿烈,她對他一直沒有好感,況且當他的女人並沒有吸引她的地方,榮華富貴在她來說是唾手可得,何必假于他之手?
再說,她已看清普曼帝國氣數已盡,阿烈再囂張也沒幾日了,她何必去湊熱鬧?會答應他幫助普曼帝國不過是在敷衍罷了,在她答應的同時,心中卻是打著別的主意呢。
可是她的承諾中,有一部分是真的,那就是她要殺了席恩,她要讓席恩明白得罪她的下場,她是黑蒂霞的徒弟,可不是好惹的角色。
邪媚的笑容掛在臉龐,令她看起來更加妖媚,本來只出現她獨自一人的鏡面卻浮現出席恩的樣貌來。
她忿忿地一揚手,讓席恩的影像染上一片紅,而她的影像背後則浮起黑幕,黑幕愈深沉,那片紅便益發艷紅,似血般讓席恩浸浴其中。
「小姐,我準備好了。」瑪姬注意到露對席恩的恨意明白地表現在鏡面,嘴角泛起怪異的笑容。
「很好,那麼我們走吧。」露再度揮手,鏡面馬上恢復清明一片,雖然她仍站在鏡前,鏡中卻沒有她的影像,也失去席恩的樣貌。
沒有留戀,連回頭都沒有,露離開了居住二十多年的地方,踏上她的報復之途。瑪姬緊緊跟隨在她身後,是唯一服侍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