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才那錐心刺骨的痛還深深的殘留在阿諾的腦中,她看著身旁兀自熟睡的易桀,臉上還是情不自禁的蕩起一個甜美的笑容。
她終于是他的人了,阿諾不可思議的笑著。
想起剛才他們的翻天覆雨,阿諾不禁又羞紅了臉頰。她現在身上微微的疼痛正是她從女孩蛻變成女人的證據。
她輕撫著易桀熟睡的臉龐,心中已了無遺憾。即使待會兒她就必須永遠退出他的生命,她也不再覺得遺憾,因為她已經擁有了這一生最美好的回憶。
她不相信易桀會真的為了她而放棄羽荷,畢竟他們之間的交集只是意外而短暫的。她對他來說只是過客,羽荷才會是他一生追求的幸福。
阿諾對這一切很有自知之明,能有今天這段小插
曲,已經是上天送她最好的禮物了,她不敢再貪心的要
求大多。
她靜靜地看著他,想把屬于他的一切全都牢牢的刻鏤在心版之上。
唉……阿諾不禁悠悠的嘆息。
她是真的好愛好愛眼前的這個男人,愛的她心都揪疼了,天知道她有多想和他一起長相廝守,永不分離。
可是她不行,她不能再破壞大少女乃女乃的幸福了。擁有這段回憶,她已經是罪大惡極,她不能再自私下去。
阿諾眼眶涌上了淚水,她輕輕的在他的臉上印下一吻。
再見了。阿諾在心底喃喃的向他道別。
依依不舍的再望了易桀一眼,阿諾小心翼翼的離升了他溫暖的懷抱。
想起自己的衣物被遣忘在樓下客廳里,阿諾隨手拿了條大毛巾包裹住自己的身軀,輕手輕腳的離開了他的房間。
忍耐著身體的不適,阿諾輕輕的步下階梯。才想去找自己散落的衣物,卻赫然發現羽荷正端坐在客廳里,桌上擺的是她剛才月兌下的衣服。
「大少女乃女乃。」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看見她,阿諾心虛的不知該如何開口。
「阿諾,過來。」羽荷頭也沒回,只是平靜的開口。
「大少女乃女乃,我……」阿諾囁嚅的走到羽荷身邊,思索著該如何解釋這一切。
「事實都擺在眼前了,你還想騙我嗎?」羽荷平靜的看著她,平常溫婉的聲調不再,添了許多的寒意。
「對不起……」阿諾不敢望向她的目光。除了這個,她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枉我一直把你當好姐妹,你說,你對得起我嗎?」羽荷眼中噙滿了淚水,她怒望著阿諾,簡直不敢相信會發生這樣的事。
「對不起,我真的很抱歉。」看見羽荷指責的眼神,罪惡感和愧疚感霎時漲滿了阿諾的心中,她鼻頭一酸,眼淚也跟著撲籟簌的直掉。
「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你的一句抱歉,能彌補我受傷的心嗎?我早就知道阿桀的花心,只是沒想到連你也和他一起聯手背叛我。」羽荷氣得發抖,心中滿溢著被背叛的憤怒。「大少女乃女乃,我……」面對羽荷聲淚俱下的指責,阿諾一句都無法反駁。
「還叫我大少女乃女乃?我想,我們該以姐妹相稱了吧!」羽荷諷刺的望她一眼。
「大少女乃女乃,你別這樣,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阿諾傷心的痛哭出聲。「我會走的,我會離開這里的。」她故意忽略掉自己抽痛的心,急急的向羽荷保證。
「或許,該走的是我。」听見阿諾的保證,羽荷漠然的望著她滿是淚痕的臉。
「大少女乃女乃?!」沒想到會听見這樣的話,阿諾愣住了。
「我知道易桀從來就沒有愛過我,我知道他一直以來都只把我當妹妹一樣的看待。」羽荷空洞的眼神漂浮在遠方,悠悠的道出大家心中都明了的事實。「可是,他已經答應娶我了,再過幾天我們就要結婚了,為什麼……為什麼?」羽荷越說越傷心,越說越不能克制的流下眼淚。
其實她心中早巳清楚的感受到易桀對阿諾的不同,只是她自己一直不願意去面對事實而已。只是她不懂,為什麼要選擇在她結婚的前夕,才強迫她去面對現實,強迫她去面臨那麼大的屈辱和難堪!
「不,你錯了。」阿諾輕輕的打斷了羽荷的歇斯底里。「他對女人一向花心慣了,即使我和他也是游戲而已,只有你才有資格和他共度此生。」阿諾拼命的忽視自己傷痕累累的心,顫抖的說出這些傷害自己的話。如果沒有她,羽荷和易桀就能順順利利的結婚,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阿諾沒有辦法為了自己的幸福而去傷害別人,畢竟這份幸福本來就是屬于羽荷的。
反正她從小坎坷慣了,再大的風浪她都能獨自走過。但是大少女乃女乃不一樣,大少女乃女乃那麼柔弱,她是不能沒有易桀的,就像菟絲花不能離開松樹一樣。
不管怎麼樣她都不能破壞大少女乃女乃的幸福,阿諾一直在心中提醒自己。
「是真的嗎?你說的是真的嗎?」羽荷不敢置信的看著阿諾。「今天這一切,全都是我蓄意去勾引老板的。你千萬不要怪他,要怪就怪我吧。」阿諾強忍著眼淚,佯裝堅強的看著羽荷。
她不是什麼偉人,她更沒有多高尚的情操。會這麼說,只是為了讓自己好過一點而已,只是為了讓自己走得無牽無掛。
「求求你不要來破壞我的幸福,求求你不要來破壞我的婚姻,求求你離開我們,走得越遠越好,永遠都不要再出現在他的面前,算我求你……求你。」羽荷已經不想去區分阿諾話中的真假。即使她心底深處清楚事實的真相,她還是選擇逃避;即使知道易桀心中愛的是阿諾,她還是願意嫁給他。
「我會離開的,我會的。」阿諾漠然的拿走了放在桌上的衣物,靜靜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間。她抱著剛才被易桀月兌掉的衣物,希冀能從衣服上汲了一些殘余的溫暖,只是被傷透的心,除了痛之外,再無所感。阿諾忍住身上的疼痛,困難的穿上衣服。她提起了昨晚收拾好的行囊,靠在門上,眼淚早已奪眶而出。
她一直告訴自己別哭,只是淚水卻怎麼也停不住。
用力擦干了眼淚,阿諾不敢多耽誤時間,深怕等到易桀醒了,事情會變得更不可收拾。
提起行囊,阿諾依依不舍的踱到了客廳。「大少女乃女乃……我對不起你,請你千萬保重。」站在門口,阿諾沉重的望著羽荷。「等一下。」羽荷喚住了她要離去的步伐。「你把這張支票拿去,從此你和阿桀兩不相欠。」羽荷冷然的遞給阿諾一張支票。
「二十萬?」阿諾驚訝的望著支票上龐大的金額。
「你這個月的薪水,和你的資遣費。」羽荷沒有表情的望著她。「如果你嫌不夠,盡避開口。你要多少都沒關系,甚至是墮胎費你都可以先開口,只要你從此不要再出現在阿桀的面前,多少錢我都願意付給你。」羽荷殘酷的道。
「夠了,什麼錢我都不要。」阿諾深吸一口氣。「既然我說了,我就一定會做到,我的承諾不需要再用金錢做背書。」她緊咬住下唇,用力的把支票撕成碎片。
不管是什麼錢她都不能要,要不只會讓自己更卑賤而已。
「希望你能真的說到做到。」羽荷望著地上的紙屑冷冷的開口。
「我會的。」幾乎是落荒而逃,阿諾頭也不回的逃離了羽荷的視線。她沒有辦法再去面對羽荷帶刺的言語,即使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淚水迅速的模糊了阿諾眼前的視線,她提著行囊快步地往山下疾走。
就算是早一分鐘也好,她只想趕快離開這擁有許多回憶的傷心地。
離開她摯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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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了個懶腰,懶懶的打了呵欠,易桀這才發現阿諾早已不見人影,迷迷糊糊的听見樓下似乎有鍋鏟的聲音,易桀慵懶的爬起身,一心只想趕快找到阿諾,想再和她好好溫存一番。
拿起被單披在腰際,易桀循著聲音到了廚房,才想給阿諾一個驚喜,沒想到站在眼前的竟是一臉燦爛的羽荷。
「羽荷,你怎麼來了?」他不自然的清了清喉嚨,對霎時的事有點措手不及。
「我來很久了,看你睡得那麼熟,所以就沒叫你了。」羽荷一邊說,邊把一道道的好菜擺上桌。
「我想你也餓了,快來吃飯吧。」羽荷月兌掉了身上的圍裙,殷勤的招呼易桀上桌。
「阿諾呢?」發現事情似乎有些不大對勁,易桀著急的想看見阿諾。
「我沒看見她。」羽荷背對著他搖了搖頭,不想讓易桀知道剛才發生的事。
「沒看見,怎麼可能?!我去找她。」越想越不安,他著急的想回樓上換衣服。
「你不可能找得到她了,因為她走了。」羽荷知道她已經輸了,看見易桀驚慌的神情她就知道了。
「走了?她去哪里了?」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子,易桀的心慌得停下腳步。
「我不知道。」羽荷別開了頭,不想看見易桀焦急的模樣。
「不知道,為什麼不知道?為什麼阿諾會突然間走掉?」得不到滿意的答案,易桀有些心浮氣燥的發火。
「你們做的好事我全都知道了,你說阿諾為什麼走掉。」面對易桀一連串的問題,羽荷不答反問,只是瞅著一雙淚眼望向他。
「那個笨阿諾。」不用思考也知道阿諾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易桀真的不知是該哭還是該氣。「我要去找她。」不顧羽荷受傷的眼神,易桀只想趕快找到她。
「阿桀,別走。我可以當作一切從來都沒有發生過,我們還是可以快快樂樂的結婚,恩恩愛愛的過我們的生活……你別去,別再去找她了。」羽荷泣不成聲的求著易桀,現在,只要能讓阿桀留下來,要她做什麼她都願意。
「不可能當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易桀掙月兌了羽荷的手。「我愛她,我是真的愛她。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是我真的沒辦法和你在一起。」易桀知道是自己虧欠羽荷,但是感情這種事,真能分出誰對誰錯嗎?
「為什麼?為什麼我就不行?為什麼當初還要答應和我結婚?為什麼……為什麼不肯愛我?」羽荷跌坐在地上,傷心欲絕。
「我一直拒絕,可是你們有誰願意容許我的拒絕?我知道現在無論我說什麼,都無法彌補你,但是我真的對你很抱歉,很抱歉。」第一次,易桀真的狠下心拒絕了她,不再管她是否承受得了刺激。
如果沒有遇上阿諾,或許他真的會認命的和羽荷過一輩子沒有愛情的夫妻生活,但是上天讓他遇上了她,現在的他只想和阿諾長相廝守,即使要他得罪全世界,他也只要她。
「抱歉能換回我的感情嗎?阿桀,你太殘忍了。」羽荷不堪的看著他。
「如果我不跟你把話說清楚,我才是真的殘忍。」他以前就是太懦弱了,所以才會造成現在三個人的心傷,「羽荷,別再執著于我了,這世界上一定會有一個屬于你的男人,一份完全屬于你的幸福。」易桀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讓羽荷了解,他自己也是一直到遇上阿諾才明了的。
「我只要你。」羽荷覺得她已經完全失去自尊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們是絕對不可能的了。梁叔叔那里我會負責的,只希望你能趕快想通,對不起。」易桀知道自己很殘忍,但是為了大家好,這殘忍不必須的。「我要去找阿諾了,你請自便吧。」易桀現在一顆心全系在阿諾的身上,就算要他當罪人,他也心甘情願。
只是,阿諾究竟去了哪里,易桀一點頭緒都沒有。她在台北已經沒有家了,唯一能投靠的只剩一個人了。
易桀腦中不禁浮現起衛爺爺健朗的笑聲和他那間昏黃的屋子。
既然有了目標,那就好辦了。
他現在滿心只想著阿諾,想著她一定走得倉促,想著她一定走得心傷。
不論如何,他都不會再讓她離開他了。
絕不。################
「加琦?!」帶著疲累的身心來到了衛加琦租賃的小套房,阿諾還來不及敲門,加琦的臉已經出現在眼前o
「哇塞!爺爺真是越來越厲害了。」衛加琦看著手表,不由自主的贊嘆萬分。
「怎麼了?你現在要出門嗎?」阿諾一頭霧水的看著加琦,對現在發生的一切感到莫名其妙。
「剛才爺爺打了通電話給我,要我等到你之後馬上回家一趟,說什麼等一下有人會去家里找我,而且還說你十分鐘就會來了。」剛才甕屯話時,她還有此不相信爺爺的胡言亂語,直到算準時間開了門,加琦才心服口服。
「衛爺爺怎麼會知道的?!」阿諾的腦子里還是一片渾沌,對衛加琦說的一切,她還是楞楞的無法接收。
「我也不知道呀。」衛加琦但是一臉莫名其妙。「咦,你怎麼了?怎麼哭得眼紅腫?!發生什麼事了嗎?」她這才認真的看向阿諾,才發現了阿諾的一臉憔悴。
「沒事,什麼事都沒有。」阿諾尷尬的搖了搖頭,努力扯起一個笑臉。
「少來了,你還瞞得過我嗎?」看見阿諾這樣就讓衛加琦覺得很心疼。
「真的沒事,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就好了。」阿諾虛弱的搖了搖頭,她現在只想獨自一個人舌忝舐傷口,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好吧,反正我現在得趕回家一趟,你先睡一下吧。」衛加琦拿起手提包,望了一眼手表,想起爺爺要她在六點半以前回家,她就覺得頭痛。「我晚一點就會回來了,你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衛加琦出門前,再一次擔心的看著她。
「我會的,你別擔心了,自己路上小心。」阿諾扯起笑容送加琦出門,心中對加琦的關心再度感激不已。
一切,只能等將來有機會再回報她了。
送走了加琦,阿諾放下了行李,放任整個人倒在加琦的單人床上。看著天花板上昏黃的燈光,阿諾不禁悠悠的嘆了口氣。
易桀醒了嗎?易桀知道她走了之後會有什麼反應?易桀會來找她嗎?
一連串的疑問充塞在阿諾糾結的心里,她現在想的、念的全是易桀,那個佔據在她心中的影子。她好想他,她真的好想見到他。阿諾在心中吶喊著。
離開易桀的時光比自己想像中的難捱,才沒多久的時間,阿諾已經覺得仿若隔世。她不知道自己的未來該怎麼過,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能如想像中的堅強,她只知道,無論如何;這都是她自己選擇的路,她無法逃避的人生。
就這樣放任眼淚直流,哭到自己聲嘶力竭,哭到自己愁腸寸斷。
不知道時間究竟過了多久,在現實和夢境之間,突然有一幕幕清晰的影像涌人阿諾渾沌的腦中。
他們車子跌落山崖、牛頭馬面搞的烏龍事件、他們變成了孤魂野鬼四處玩了七個月,直到他們必須返回陽間,易桀先喝了那杯孟婆湯……如果這輩子不能在一起,下輩子一定要找到你……
「啊……」易桀昏迷前的承諾一直回蕩在阿諾的心中,這些像是夢境的畫面,一幕幕重重的壓著阿諾,壓得她喘不過氣,壓得她尖叫出聲。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是夢?還是真的?」阿諾滿頭大汗像做了惡夢一般的坐在床上喘氣。
她不知道剛才那些究竟是夢境,還是真的曾經發生過,她只知道剛才的一切在在都讓她有好熟悉的感覺,感同身受的心痛。
「你終于想起來了。」無人的房間里,突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誰?是誰在說話?」沒有害怕,有的只是一份期待。
「你想起我們了嗎?」牛頭馬面的身影出現在阿諾的眼前。
「小牛哥、小馬哥!」阿諾像看見親人似的撲到了他們的身上,再見到他們,才真的讓她確定了剛才的一切不是夢。
她想起來了,她是真的想起了這份被她遺忘的記憶。
「乖,別哭了,你們發生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牛頭安慰著阿諾,無奈的嘆了口氣。
「小牛哥,怎麼辦,我該怎麼辦?」阿諾哭得不能自己,想起這段記憶,讓她霎時間多了更多的不舍和心傷。「你怎麼不再自私一點呢?」馬面無奈的嘆了口氣。
「我怎麼自私?他們都快要結婚了。」阿諾抬起淚眼望著他,天知道她有多想留在易桀的身邊。
「但是,他愛的是你呀。」馬面看她哭得傷心,自己也跟著難過。
「有什麼用,他還是得和羽荷結婚,他還是想不起來那七個月的記憶呀。」阿諾擦干了眼淚,突然有一種無所謂的灑月兌。
「算了,知道他是愛我的就夠了,即使他完全忘了那段回憶,可是他還是一樣愛我,我知道這一切夠了。」她嘆了口氣,心底有點看開了。
擁有這段回憶,也再次讓她確定了易桀的心意,這一切比什麼東西都珍貴。「真的嗎?真的要讓他和別人結婚?這一個多月,他和馬面一直不放心的看著他們,所以牛頭根本不相信阿諾真能舍得掉他。」
「要不然怎麼辦呢?」阿諾無奈的看著牛頭。
「我去把那渾小子打醒、虧他當初還信誓旦旦的承諾。」直腸子的馬面受不了的掄起拳頭,直替阿諾抱不平。
「我不希望他是因為回憶而喜歡我,我更不希望他是因為承諾才和我在一起。既然他想不起來,或許也是上天給我們一個新的方向。」她苦笑著。
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覺得灑月兌了起來,她突然又有勇氣可以去面對一切,或許是那段他們曾共有的回憶給了她勇氣吧。
至少她曾經擁有,她也不在乎天長地久了。
「你能看開是最好的了,希望你能趕快再找到自己的幸福。」牛頭重重的嘆了口氣,為他們這對有情人感到惋惜。
「我已經很幸福了,曾經擁有易桀全部的愛,我已經很幸福了。」經歷過這段曲折的愛情,她應該是很難再對別的男人動心了吧!或許她就一輩子抱著易桀的相片直到終老,即使如此,她也心甘情願。
「傻丫頭。」牛頭心疼的看著阿諾,突然覺得她成熟了不少。
突然間一陣急促腳步聲,在走廊上由遠而近的響起。
「他來了!」牛頭馬面微一凝抻,互相交換了一個會心的笑容。
「哪個他?」听見外面傳來了敲門聲,阿諾不解的望了他們一眼。
「丫頭,你不用再傷心了。」牛頭對她露出了真心的笑容。「你這麼善良,老天爺一定會給你幸福的。」牛頭馬面帶著慈愛的笑容,慢慢隱沒在黑暗之中。
「小牛哥?小馬哥?你們去哪里?!」舍不得他們又突然離開,阿諾望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喊著。
「丫頭,有緣我們會再見的。」空氣中傳來了他們健朗的笑聲。「快去開門吧,會有你意想不到的驚喜。」牛頭的聲音飄散在空氣之中,留下惆悵的阿諾獨自發楞,好不容易才又見著了故人,她好想再多和他們聊聊。「阿諾,阿諾開門。」陷入惆悵的阿諾完全忘了門外還有人等她去開門,直到衛加琦的聲音著急的響起,阿諾才又回過神采。
「對不起。」阿諾歉然的趕過去開門,看見了加琦擔憂的臉。
「我還以為你怎麼了呢!」看見阿諾安然無恙,加琦放心的松了一口氣。
「沒事,只是睡著了。」阿諾胡亂的搪塞個借口。「爺爺找你回家有什麼事嗎?」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怕加琦追問,阿諾趕緊轉開話題。
「這個……」衛加琦踟隨著不知如何開口。「阿諾,你答應我不生我的氣唷。」衛加琦擔心的想先尋求保證。
「什麼事呀?」阿諾一頭霧水的看著她,不知道加琦在干什麼。
「你先答應我不生氣,我才敢告訴你。」畢竟這事非同小可,她可不想冒險失去阿諾這個朋友。
「我怎麼會和你生氣呢?你說吧,究竟是什麼事。」雖然不知道加琦在搞什麼把戲,不過憑他們的交情,她是不可能會真的對加琦生氣的。
「我給你帶來了個驚喜。」得到了阿諾的保證,衛加琦這才放心的賣關子。
「驚喜?什麼驚喜?」剛才小牛哥也說有個驚喜在等著她,會是什麼呢?
「出來吧。」衛加琦對著長廊喊了一聲,臉上噙著一副詭計得逞的好笑。
「誰呀?」雖然相信加琦不會害她,但是她還是覺得加琦的笑容很可怕。
「阿諾……」易桀的臉瞧悴的出現在阿諾眼前。
「怎麼是你?!」阿諾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加琦,你……」
她一直以為躲到加琦這里是最安全的一個地方,沒想到……
「對不起,阿諾。」衛加琦低下頭向她認錯。「我不希望你不快樂,我只希望你幸福。」衛加琦是真心的希望阿諾快樂,畢竟她已經過得太辛苦了。
「加琦……」阿諾的眼眶迅速涌上了淚水,望著加琦,她一句話都說不出。
「阿諾你別再固執了,多為自己想想吧。」衛加琦苦口婆心的勸著阿諾。一路上,她也把事情了解了大概。
「你們談談吧,我去外面走走。」她嘆了口氣,衷心的希望他們這對有情人能終成眷屬。
「謝謝你。」看見衛加琦步出了門口,易桀感激的向她道謝,如果沒有她,他真不知道還能上哪去我阿諾。
「別客氣,只要你好好對阿諾就行了。」衛加琦體貼的替他們帶上了房門。
加琦走後,屋子里只剩下阿諾和易桀四目相對。
「為什麼要走,你不知道我愛你嗎?」易桀心痛的看著阿諾,無法想像如果她真的離開了他,他該如何生活下去。
「知道,我知道……可是……」自從看見他,阿諾的淚水就一直沒停過,想起他們之前的山盟海誓,想起他有多麼愛她,就叫她的淚水更是不可收拾。「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離開我?」易桀抱住阿諾,不能理解她的小腦袋為什麼總是只會替別人著想。「我愛的是你,不是羽荷,難道你想看我一輩子都不快樂嗎?」既然拿她沒有辦法,易桀只好使出苦肉計,希望阿諾能心軟。
「不想,我不希望你不快樂……只是……」只是她真的不想只為了自己的幸福,而去傷害另一個可憐的女人。她寧願那個可憐的人是她,而不是羽荷。
「為什麼你要一直自以為是的認為這樣做就是為了羽荷好,為了我好?你有沒有認真的想過,羽荷和我結婚就是真的幸福嗎?我相信答案你一定比我更清楚。」易桀受不了的嘆了口氣,對她的固執感到不可思議。
「至少,不是我傷害了她……」阿諾挫敗的偎在易桀的懷里哭泣。
她不是自以為是的為羽荷好,她只是自私的想替自己減輕罪過,她只是懦弱的不敢去面對眾人的指責。
她不自私嗎?她是最自私的人了。
「阿諾……」易桀看著阿諾,不知道該怎麼勸她想開。
「別再說了,什麼都別再說了。我很懦弱的,我沒有辦法去面對大家的指責,更沒有辦法背負第三者的罪名。」阿諾推開易桀溫暖的胸膛,不堪的看著他。
「你不是第三者。一直以來,我愛的只有你,根本就沒有什麼第三者。」易桀激動的看著她,他不允許她這麼貶低自己。
「可是你要和大少女乃女乃結婚了。」喜帖發了,酒席訂了,一切都已成定局。阿諾不敢想像如果毀了這一切,羽荷該如何撐下去。
「不會的,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和她結婚的。我已經和羽荷說清楚了,不管怎樣,這輩子除了你,我誰都不娶。」易桀堅定的承諾。
「說清楚了?你和她說清楚了?」阿諾不敢相信的看著他。「那大少女乃女乃還好嗎?她能承受這一切嗎?」阿諾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羽荷。
「你根本就不是懦弱,你只是太善良了,善良到令我心疼,令我不舍。」易桀沒有回答她,只是嘆口氣,一眼柔情的看著她。
「大少女乃女乃究竟怎麼了?」阿諾才不管易桀的花言巧語,她只是著急的想知道羽荷好不好。
「她沒有你想像中的脆弱,而且這世界上沒有一個人非得要另一個人才能過一生。她會堅強的,她也必須堅強。」
「可是……」易桀說的一切她都知道,可是她還是不忍心呀。
「反正,除了你,我誰都不娶。如果你還是不肯嫁給我,那我就一輩子單身,讓易家無後,讓你成為易家的大罪人。」既然怎麼說阿諾都不肯听。那他只好使出最後一招,和她賴到底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被易桀的一臉無賴逗出笑容,阿諾忍不住睨了他一眼。「為什麼不可以,反正你一天不嫁我,我就一天過著清心寡欲的和尚生活,趁現在多積點陰德,死了之後才不會被易家的列祖列宗給大卸八塊。」眼看絕招起了效用,易桀笑得合不攏嘴。
「壞人,你不能威脅我。」看他像大男孩般的露出笑臉,阿諾也開心了起來。
「我才不是壞人,我只是太痴情了。誰叫我就是愛上你,如果你還是不肯嫁我,就算為了你成為易家的不肖子孫,我也心甘情願。」易桀真心的看著阿諾,雖然他還是在耍賴,可是這些是真的發自內心的話。
「你……」看見易桀眼中的深情,阿諾差點又被他給引出眼淚。「阿諾,請嫁給我吧,不要固執的毀了三個人的幸福。」易桀認真的道。
「哪里來的三個人?」阿諾不解三個人從何而來。
「你、我和你肚子里的小孩呀。」易桀講得一臉理所當然。
「誰有小孩了,你別亂說。」阿諾模著自己的肚子,害羞的紅了雙頰。
「就算今天沒有,明天也會有;明天沒有,後天也會有。反正我會一直永無止盡的來偷襲你,直到你肯奉子成婚為止。」易桀抱著她,無賴的幻想。
「下流,我才不要呢。」阿諾嬌羞的睨了他一眼。
心里說不感動是騙人的,有一個人這麼的鐘愛自己,世上還有什麼會比這個更幸福呢?
「嫁給我吧,求你。」易桀再一次的向她求婚。
「如果我不肯答應呢?」阿諾瞅著他問。
「那我會一直求、一直求,直到你答應為止。」他是認真的。「你到底願不願意嫁給我呢?」易桀滿心壯志的看著阿諾。
阿諾看著他,心底對他是徹底投降了。
「如果我不嫁你,誰知道你還會使出什麼無賴的手段,給我編派上什麼罪名?你說,我能說不嗎?」阿諾紅了眼眶,心里漲滿了幸福。
她投降了。對易桀,她是徹徹底底的投降了。
她再怎麼固執,終究還是嬴不了他愛她的心,終究還是抵不過自己對他無盡的愛戀與思念。為了他、她寧願當一個罪人,只為了和他纏綿到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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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易桀心中激起狂喜,他小心翼翼的再次確定。
「我說,我再也不用當什麼管家,也不用領什麼薪水,因為我已經是易家的女主人,你一定要愛我、疼我、照顧我一輩子。」阿諾想起易桀當初對她的承諾。
「我一定會的。」得到了阿諾的首肯,易桀高興的簡直要飛上天了。他激動的抱著阿諾,開心的大叫,「我一定會讓你幸福,我會疼你、寵你、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的。」易桀心里全是滿滿的激動。「我知道。」淚水再度涌上了阿諾的眼眶,她想起那時侯,易桀也是對她許下一樣的諾言。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你剛才說的話好熟悉,我自己說的話也好熟悉,現在的心情也好熟悉。」易桀抱著阿諾,突然有些疑惑的開口。
「廢話,這些全是你說過的話,你當然覺得熟悉。」她悶在易桀的懷里偷笑。
不知道為什麼,阿諾突然有些高興他忘了那七個月的記憶。就因為這樣,她才能知道,即使沒有那段記憶,即使沒有任何承諾,易桀還是會為了她心動。
「我說過的話?什麼時候,我怎麼不記得了?」易桀莫名其妙的看著阿諾,真的想不起來他什麼時候說過同樣的話了。「放心,你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慢慢的去回想……」阿諾掂起腳尖,滿臉柔情的送上了自己的唇。
他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慢慢的去回想,她也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等他去回想,等他回想起那段恐怖又甜蜜的回憶,那段只屬于他們倆的回憶。
是一輩子呢!
阿諾偎在易桀的懷里甜蜜的笑了。
是呀,他們還要幸幸福福的纏綿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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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輩子呀……
揉了揉發酸的眼楮,阿諾腰酸背痛的伸了個懶腰舒松一下筋骨。她看著手上剛完成的底稿,臉上不禁浮現出滿足的笑容。
一年多了,她和易桀也已經結婚一年多了,總覺得好像才剛舉行完婚禮,不知怎麼的就這樣糊里糊涂的過完了一年。
這一年里發生了好多事,羽荷上了電視成了大明里,加琦也莫名其妙的和予天看對眼,最重要的是,她肚子里也有了一個三個多月的小生命。
阿諾撫著自己的肚子,臉上不自禁露出甜蜜的笑容。
一個愛她的丈夫,一個可愛的孩子和一個甜蜜的家,這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夢想,現在都一一實現了,她還能有什麼好奢求的。
「老婆……」易桀的呼喊喚醒了阿諾的神游。
「你醒啦。」阿諾離開書桌,坐在床沿,一臉甜蜜的看著她心愛的老公。
「你去哪?」不高興一醒來就面對空蕩蕩的大床,易桀心情不是很好。
「睡不著,就起來了。」不敢讓易桀知道她又整晚沒睡,阿諾胡亂的搪塞個借口。
「少來,你一定又是在寫那莫名其妙的稿子,搞得自己整晚沒睡,對不對?」看見阿諾臉上淡淡的黑眼圈,易桀就知道了。
「對不起。」眼看謊言已經被拆穿,阿諾只好乖乖的認錯,誰叫是自己理虧。
「唉……你到底在寫什麼呀,看你忙了兩個多月,你究竟寫完了沒?」易桀無奈的嘆了口氣。
「寫完了,今天寫完了。」阿諾趕緊向他報告這個好消息。「太好了,我兒子終于不必再跟你一起熬夜了。」易桀沒有高興,只是松了口氣。
「你滿腦子就只有小孩,一點都不關心我。」阿諾嘟起嘴微慍的別過頭。
「笨老婆,干麼跟自己的孩子吃醋?我要是不愛你,也不會有他了。」易桀意有所指的笑了。
阿諾肚子里的小生命可是他每晚拼命的戰利品呢。
「你最討厭了。」阿諾紅,著臉害羞的瞪了他一眼,「你都不關心我寫些什麼。」她賴在他身上撒嬌。
「我沒有關心嗎?我每次問你,你都神秘兮兮的不肯告訴我,現在又怪我不問你,你真難伺侯呀。」易桀無事的喊冤。「可是你今天又沒問,說不定今天我想告訴你了。」雖然知道是自己理虧,阿諾還是強詞奪理的找了好多借口。
「是、是,敢問老婆大人,你究竟是在寫些什麼呢?」反正他不管怎麼講都講不嬴她,阿諾無理取鬧的功夫堪稱一絕,他才不會無聊的找自己麻煩。
「嗯……秘密。」阿諾考慮了一會兒,還是抱歉的給了他一樣的答案。
其實她自己也是憋得很難過,天知道她多想把她嘔心瀝血的大作拿出來和他一起分享。
可是她不行。
誰叫易桀怎麼都想不起來失去的那段記憶,所以只好累得她自己一個人苦守住這個秘密,害得她的大作苦無見天日的機會。
她辛苦的每天爬格子寫下他們奇妙的經歷和曲折的愛情故事,為的就是希望能將這份手稿傳給子孫,讓大家感動他們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
只是,這麼偉大的工程非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而且竟然連當事人,也還是混混沌沌,一點回想起來的跡象都沒有。
這一切真的是叫阿諾心底無限唏噓呀。
或許她真該去燒柱香給小馬哥,要他上來打醒這個渾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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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老婆,我剛才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對阿諾的反反覆覆他早就習以為常了,易桀現在心里掛記的是剛才那好真實的夢境。
「什麼夢?」兀自在心理為自己感到委屈,阿諾心不在焉的回答他。
「我夢見我們去了陰曹地府,踫見牛頭馬面,還被誤認成吳天財和林金鳳……」易桀斷斷續續的回想著剛才的夢。
「你說什麼?」阿諾簡直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你說你夢到了牛頭馬面?廣阿諾似乎听見自己的心里燃起了鞭炮聲。
太好了,她的大作終于可以拿出來見人了。
「對呀,而且還夢見我們變成了鬼四處飄來飄去。」易桀越看阿諾的模樣越覺得不對勁。「老婆,你在開心什麼?」他不懂阿諾干麼莫名其妙冒出一個好燦爛的笑容,笑得都快合不攏嘴了。
「沒有,我哪有開心。」阿諾頂著一個大大的笑臉睜眼說瞎話。
一想起她寫了兩個多月的大作終于能拿出來和易桀一起分享,想起終于有人能夸獎她的一番苦心,阿諾怎麼都合不上嘴。
「你又騙我了。說,是不是你知道關于那個夢的事?」不開心阿諾有事瞞著他,易桀壞心的捉住想逃跑的阿諾,雙手已經準確的朝她的腋下搔去。
這是對付她的唯一絕招,而且屢試不爽。
「我招了,我招了。」果然,阿諾還是舉白旗投降了。
「快告訴我、那究竟是夢還是真的?」那個畫面真的好清晰、好真實,易桀急著想知道答案。
「別急,慢慢听我說。」阿諾好整以瑕的在易桀的懷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準備好了嗎?」阿諾一臉柔情的抬頭望向他。
「準備好了。」不知為何,他就是知道那是一個影響他一生的故事。
「那是一個很長的故事……」阿諾帶著易桀一同陷人了回憶。
一個充滿幸福和甜蜜的故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