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向剛想殺人了。
當浴室門砰的一聲,再次讓人推開時。
以跑百米速度沖進來的韓大鈞跟沈子夫,怎麼也沒想到映入眼簾的會是一幕讓人血脈僨張的畫面——余佳音的泳裝已經被褪到腰間,而正在品嘗她胸前那兩團柔軟的小少爺,則是飛快的拉了一條浴巾蓋住她外泄的春光後,火冒三丈的朝他們大發雷霆,「滾!」
「呃—是!」兩人回過神來,急忙退了出去,也慌亂的將門給帶上。
但,他們哪里知道里面是在進行那件事呢?當他們一接到電話,說小少爺出事後,就急急從市區折返,一回來又听到站在主屋外的手下們說︰「小少爺人在浴室——」他們等不及,一古惱兒就往這里沖,結果——
「該死的!可惡!」
一听到里面咒罵聲四起,韓大鈞、沈子夫相視一眼,模模鼻子。完了!看來皮得繃緊一點了。
五分鐘後,套了一件浴袍的雷向剛走了出來,他順手將門帶上,里面立即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他的臉色很臭,黑眸中怒火狂盛,握拳的手還可看到青筋凸起,無庸置疑的,他渾身上下除了怒火外,還有尚未熄滅的欲火!
「到底怎麼回事?何時我這兒成了觀光景點?」他咬牙怒吼,一邊怒沖沖的往大廳走。
兩人跟著他來到大廳,一見前院里跪了一地的兄弟,雷向剛看了更是光火。
沈子夫連忙示意那群人退下去,再由韓大鈞將老女乃女乃誤觸紅色按鈕,才造成這一團亂的事娓娓道來……
雷向剛抿緊了唇,閉上眼楮。一想到這兩人闖進來時,余佳音那張布滿紅霞的小臉在瞬間轉為蒼白,他就想狠狠的揍這兩人上百拳!
「小少爺,老女乃女乃還關在牢里,要怎麼處理?」沈子夫斗膽問。
他睜開眼楮,放聲咆哮,「就放了她,還能怎麼處理?!」
「呃……子夫說的是要怎麼向她解釋?牢房、槍、還有這麼多的兄弟,她全瞧見了,萬一她不讓她孫女來這兒教你——」韓大鈞出言補充。
「這事你們去搞定,我只要看到余佳音明天準時的出現在這里。」
語畢,他怒不可遏的起身往回走,但浴室的門開了,里面空無一人。他蹙眉的往地下室走,卻看到拿著背包的余佳音迎面走向他。
她已經套上了一件低腰牛仔褲,過肩的烏亮直發仍是濕的。
他直覺的握住她的手,但她用力掙月兌,快步的跑上樓去。
凝睇著她倉皇逃開的背影,雷向剛的黑眸仍有殘余的欲火。但從小表頭那抗拒的眼神得知,他很清楚她在傳遞的訊息是絕不會有下一次。
但她錯了!他雷向剛第一次這麼渴望一個女人,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心會因為一個女人而狂亂鼓動,那股從內心深處想要緊緊將她擁在懷中的強烈渴望,連他自己都為之震撼,他是絕不會讓她逃開的。
她是他的,不管用什麼方法,她都只能是他的,也只能屬於他……
沈子夫載老女乃女乃跟余佳音回合家歡的路上,車內的氣氛凝滯,靜悄悄的。
老女乃女乃是余悸猶存,余佳音是一想到自己跟雷向剛的親密畫面被他撞見,既尷尬又生氣,但這氣多半是氣她自己。
她是哪條筋不對了?
居然讓那個老是動不動吼她、咒罵聲不斷、脾氣暴躁的喊她「小表、小表」的男人吻了自己又模了自己?!
「我明天再過來接你們。」
沈子夫的聲音響起,她才驚覺到不知何時自己已經下了車,而女乃女乃更是緊緊的握住她的手,看著他駕車離開。
「佳音,有件事我一定要跟你說——」老女乃女乃憋了一肚子的話想說,偏偏兒子跟媳婦听見車子的聲音,從里面走了出來。
夫婦倆微笑的看著一老一少,「回來了。」
「嗯,爸、媽,呃——女乃女乃,我有點不太舒服,我先回家去。」余佳音邊說邊向停放在合家歡大門旁的那輛腳踏車走去,她跟三人擺擺手,即騎上車往離合家歡約十分鐘的老公寓而去。
「那孩子的臉色看來怪怪的,」賀文馨有點擔心,看著丈夫,「老吉——」
「我知道,反正里面連個客人也沒有,你就回去看看她,她要真的不舒服,一定得帶她去看醫生。」余上吉拍拍妻子的手。
「不用不用,你們夫妻倆留在這兒,我騎另一輛腳踏車回去看她。」翁佩銀跟夫妻倆揮揮手,幾個小跑步,到了另一輛腳踏車旁,騎了就走。
余上吉夫妻困惑的相視一眼,覺得媽也怪怪的……
擁擠的巷弄間停了不少轎車、機車、腳踏車,柏油路灼燙的熱氣以及吹來的熱風,還有頭頂上仍然毒辣的大太陽,都讓騎了一小段路到住家公寓門前的余佳音不禁流了滿身汗。
放好腳踏車,一見老女乃女乃也騎車跟來了,她仰頭翻了翻白眼。
她現在什麼也不想談,也知道女乃女乃想說什麼,因為她也看到那些像幫派份子的人,所以,雷向剛肯定不是什麼普通人家的小少爺而已。
當她快步的上了四樓,卻在自家門口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郭政平?你來這兒干麼?」
一臉斯文青澀的郭政平尷尬一笑,但手中的一束鮮花意思很明顯了。
「送你,我、我想今天你不知道有沒有空?我們出去走走好不好?呃……看你想去哪里,我就叫司機送我們去哪里。」
余佳音搖搖頭,對他遞上來的花束也沒有要接的意思。對這個家境富裕的公子哥,她是對他有好感,但那純粹只是好哥兒們、好同學,因為兩人是同班同學,又是正、副班代,互動頻繁,所以同學們都以為他們是一對。
但其實是郎有情、妹無意!
「政平啊,呃……有事?」翁佩銀也上樓來了,一看到這見過幾次面的富家少爺,她親切的跟他打招呼,但語調中也有一副他來得不是時候的感覺。
「沒什麼事,老女乃女乃,只是八月時我就要去美國念大學了,所以這段日子,我很想多見見佳音——」
冰政平是個忠厚老實的孩子,戴著眼鏡、長相乾淨,看來斯斯文文的,但翁佩銀看得出來,孫女對他是一點感覺也沒有。
「佳音今天去教人游泳,人不太舒服,改明兒個你再來吧。」
「佳音,你人不舒服?」他馬上關心的詢問。
「沒有,但我真的不想出去,再見。」她歉然一笑,即開門進去。
翁佩銀拍了拍眼神還緊跟著孫女的郭政平,「你先回去吧。」
「哦——好。」
「這花要送她的?我代收好了。」她邊說邊接過手。這花挺美的,對余悸猶存的自己挺適合的。
冰政平看著門被關上,嘆息一聲後,低頭離開。
屋內的老女乃女乃拿著花放在花瓶里,轉身踏上樓梯,來到加蓋的頂樓房間,這是給余佳音住的。
小小的三十坪屋子只有三間房,房間原本就不夠,雖然孫子到美國念書,空出一間房,但由於那間房也塞了不少東西,所以佳音還是堅持住在這個一到夏天,就會將人熱昏頭的頂樓里。
一見孫女進了浴室,拿起蓮蓬頭就往頭上澆冷水,她眉頭一皺,「佳音,外頭是熱,但你不是不舒服?沖涼水不好啦。」
唉,女乃女乃哪里知道她的不舒服其實是殘留在身體的欲火搞的鬼?
雖然不想也不會再去見雷向剛了,但她的身體仿佛被他的唇烙了印一般,被他踫過、親過的地方都還隱隱發燙著,想讓他緊緊擁抱的強烈更是嚇壞了自己。
她太不對勁了,所以想以冷水澆一澆混沌的腦袋,要它清醒些!
但天氣太熱了,蓮蓬頭出來的水也是半溫的。
放棄!她關掉蓮蓬頭,再將身上的濕衣服全月兌了,以浴巾包裹身子,走了出去,打開小冰箱,拿出冰水,仰頭大口大口的喝著。
翁佩銀一直跟著她,看她坐到床上,她索性拉了一把椅子到她面前坐下,開始說起她今天在那棟日式房子中發生的驚魂記。
听著听著,余佳音心中那殘余的欲火全熄了,她目不轉楮的看著女乃女乃口沫橫飛的說著。
「……我想那一定是什麼幫派。佳音,你明天別去了,太危險了!女乃女乃一想到自己不知道被喂吃了多少安眠藥,就感到害怕,那地方真的不好。」
太過分了!居然在食物跟飲料中滲入安眠藥!
余佳音一臉怒火的跳下床,「我找他算帳去!」
翁佩銀一愣,「他?誰?那十歲孩子的爸嗎?」
「呃……」她頓時語塞。她一直沒跟家人坦白,她的學生根本不是個孩子。
「算了算了,管他是誰呢,反正沒事就好了,我們祖孫倆都別再去了,只是——」她頓了一下,又道︰「你那個媽太會擔心了,要是讓她知道我們是到一個幫派組織去教一個娃兒游泳,她一定又想東想西,擔心我們不教了,人家會不會來鬧事……」她啐啐念了一大串,最後決定,「算了,這事就甭提了,只要我們兩人知道就好了。」
「那沈先生跟韓先生明天要是來了?」
「我們先閃,或說你病了,總之,就是找個藉口搪塞過去。」
余佳音點點頭。也好,不然,再跟雷向剛扯上邊,她也沒把握自己不會再有今天這樣月兌序的丟人演出。
祖孫倆的決定,讓第二天前去接余佳音的韓大鈞撲了個空。
「她不舒服?」
「是啊,可能得休息幾天,真的很抱歉。」賀文馨臉上的憂心是騙不了人的。
因為昨晚女兒的食欲明顯變差,一向早睡早起的她,雖然八、九點就上床,但第二天,八點都過了,她還在床上睡呢。
佳音不是個會賴床的孩子,所以她真的擔心,但要她去看醫生,她又說沒事。
韓大鈞觀察著賀文馨的神情,點了點頭,空車返回雷多幫總部,將余佳音的情形告訴雷向剛。
「是嗎?她人不舒服?」他聞言蹙眉。
「嗯,她母親看來不像是在撒謊,另外,我看她的表情,也覺得老女乃女乃可能沒有告訴她昨天在這里發生的事。」
雷向剛抿緊了唇。他是不知道余佳音的母親有沒有撒謊,他也不在乎她知不知道這里的事,但他真的不相信那個頭好壯壯的小表會莫名其妙的生病!
他決定自己去走一趟。
回到房間,他換上一件絲質黑襯衫、灰色西裝褲,就往後門走。
韓大鈞跟在他身後。一向孟不離焦的沈子夫則是去處理昨天沒處理好的事,雖然他才一個人,但他也想看看小少爺跟余佳音兩人間的火花如何繼續……
「小少爺,我載你去。」
「不必!」
不怎麼意外的答案,他看著雷向剛坐進積架飽車的駕駛座,發動引擎後又從車窗探頭問︰「她家在哪里?」
他微微一笑,「小少爺真的喜歡上她了——」
「羅唆個什麼勁,我還沒有跟你算昨天的帳呢。」活火山爆發,雷向剛那張俊臉上的怒火澎湃洶涌。
一想到昨天壞了他的好事,韓大鈞不敢再多話,告訴他住址後,即看著車子呼嘯而去。
但維護幫主的人身安全可是他們左右護法的責任,所以明知不可以跟,他還是開了另一輛車小心翼翼的跟上去……
半個多小時後,雷向剛將車子停到合家歡游泳池前空蕩蕩的停車場上。
尚未下車,他就看到一名白發蒼蒼的老婆婆騎了一輛腳踏車來到入口處,她將腳踏車擺放到一旁,走了進去。
他隨即下車,摘下太陽眼鏡,看著眼前這棟老舊的建築物,再瞥向那個售票處,里面看來沒人,他優雅聳肩,闊步走進入口,映入眼簾的便是兩個標準的乾淨游池,但除了這個,什麼也沒了。
翁佩銀此時正跟媳婦兒在聊佳音,說那個郭政平剛剛又帶了花、一堆補品,還帶了一個家庭醫生去看她,他對她的那一份心還挺感人的……
「感人個頭啦,佳音才十九歲,我可不準她交男朋友!」余上吉疼這女兒疼得緊,一來她長得像他老婆,二來,她的個性又跟自己一個樣,總是舍不得。
賀文馨本想接話,但一瞧見一個渾身散發著過人魅力的俊美男人走進來後,先是愣了一下,連忙又拉拉丈夫的手,「老吉,有客人!」
余上吉馬上回頭,一看就搖頭。這個男人不可能是來游泳的。
他從椅子上站起身,「這位先生是?」
「余佳音在嗎?」
雷向剛看著室內三人,毫不懷疑站在眼前這個歐吉桑身後的女人,就是余佳音的母親,實在是兩人的五官、輪廊看來都極為神似。
「你找佳音?」翁佩銀湊了過來,上上下下的打量這個俊小子,心中也直嘀咕那個小孫女什麼時候交了一個外貌、氣勢都讓人舉起大拇指說贊的男人?
看著她,雷向剛大概猜出,這就是那個搞得總部雞飛狗跳的老婆婆了。他點點頭。
翁佩銀笑開了嘴。佳音最近是紅鸞星動嗎?桃花運這麼強!
「你這孩子,在我看來是比郭政平那孩子還要適合佳音。」
他眉頭一皺,「郭政平?」
「是啊,佳音的同班同學,他好愛我們家的佳音吶,這會兒她人不舒服,又是……」她嘰嘰喳喳的將郭政平今天貼心的舉止一一道來,可雷向剛的表情卻是愈來愈臭。
這叫不舒服?!原來是要跟個小表鬼混!
「媽,別說那麼多,你又不知道他找佳音是為了什麼呢?」
賀文馨注意到這男人表情丕變,連忙提醒婆婆。
「是啊,媽,文馨說得對,這位先生,請坐。」余上吉邊說邊拉了一把椅子給他,但他動也不動,就擺著一張臭臉。
翁佩銀對他的臭臉倒不怕,反正她是故意說郭政平那一段話給他听的,她更樂見這位俊小子的眸中迸射出不悅的醋勁火花。
呵呵呵……不管這個俊小子是誰?佳音要是釣到了他,從他身上的行頭看來,他們余家要翻身的機會也一定有了。
「先生怎麼稱呼?」她笑咪咪的問。
「我是雷向剛,我想見見佳音。」他緊繃著一張俊顏道。
沒听過這個名字,三人同時交換了下困惑眸光,倒是余上吉探頭往門口一看,瞧到那輛眼熟的黑色轎車時,他先是一愣,才問︰「你是那個小少爺的人嗎?」
雷向剛蹙眉,不明白他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說的就是我女兒去教游泳的那個小少爺啊,你是他那里的人吧?」
這個歐吉桑是小表的爸?還真是一點都不像。但想歸想,他還是跟他點了一下頭,也不想多說什麼。
「對不起,我女兒今天真的不舒服,你家少爺因為韓大鈞載不到人,所以又派你來嗎?」賀文馨一臉抱歉,「我听佳音說過,你家那個小少爺不太好教,牽連到你們,我真的很抱歉——」
聞言,他眼神一冷,「她說我——我家小少爺很難教?」
他的眼神實在太嚇人了,賀文馨瑟縮了下,有些害怕的看向丈夫。
余上吉是個老粗,想法也直,他拍拍老婆的手安撫,「沒關系,他這種人叫忠心,沒事的。」
沒事嗎?翁佩銀看著他,卻覺得不對勁,因為這個俊小子不管左看、右看,都不像是個當下屬的人……
「說吧,她是怎麼說我家小少爺的?」雷向剛走到椅子坐下,雙手環胸的靠向椅背,打算洗耳恭听那個臭小表怎麼在她的家人面前說他的。
見狀,一個念頭突地一閃而過翁佩銀的腦海,她眼楮倏地一亮。可能嗎?!
要找出答案很簡單,老太婆也拉了一把椅子在這個俊小子的面前坐下,笑容可掬的道︰「俊小子,我那個孫女說啊,你家的小少爺大概是十歲左右吧——」
什麼?!他只有十歲!雷向剛臉色一沉,黑眸迸出怒火。
「她還說他怕水,很難教,而且因為是個有錢人家的小少爺,這個性、脾氣都不好,也很難纏,更不合作,姿態很高,老跩得二五八萬似的……」
看這個俊小子一雙黑眸暗潮洶涌,渾身緊繃,翁佩銀的心里有了答案,一張老臉也笑得更開心。
人總是因為情況不明才會感到害怕,像她昨天的反應就是那樣,但今兒個,她發現黑幫的頭頭對她孫女有意思,這情形可又不同了。
我的孫女婿是黑幫老大!哈,這感覺還挺跩的!
要是他也喊她一聲「女乃女乃」,幫里的少年仔還敢關她入牢?!
愈想愈樂的翁佩銀看著他又道︰「哦,對了,她還說過小少爺很幼稚,說不會游泳是他的秘密,簡直笑死人了,是不是?呵呵呵……」她笑得前俯後仰,還不停的搗嘴、拍腿。
「媽!」
賀文馨跟余上吉真的要懷疑她是不是老花眼了?她看不出這個俊美的男人一臉陰霾?也看不到那雙像黑豹般的銳利眼神,閃爍著兩簇熊熊怒火嗎?
「余、佳、音、在、哪、里?」雷向剛一字一字的從齒縫間迸出話來。他要殺了那個小表!
「沒問題,我帶你去。」翁佩銀馬上從椅子上起身。
「媽!」余上吉夫婦傻眼。
翁佩銀要兩人惦惦,然後笑咪咪的坐進雷向剛的車子,而車子僅狂飆三分鐘就到了家里的巷子口。
「還要再進去,但這輛車這麼大,里面也沒停車位——」她的話還沒說完,雷向剛的車子已經開進窄巷,一看到翁佩銀指著那個老舊半開的公寓門道︰「就這兒了。」
也不管車子就停在路中央,火冒三丈的他立即開門下車,連引擎都沒熄火,直接沖上樓去。
「到四樓啊。」翁佩銀見他人高馬大,手長腳長,跑得肯定比她快,所以她先出聲提醒他。
丙不其然,當她听到上面傳來電鈴聲時,她才剛到二樓要上三樓呢!
她加快步伐跑上四樓,氣喘吁吁的走進已半開的鐵門,卻見到一臉陰沉的雷向剛已扣住孫女的手臂要往外走。
「放開我,放開!」余佳音用力掙扎。
「放、放開她!」郭政平這話喊得虛軟無力的。這男人挾帶著怒火沖了進來,眼神卻又冷冽無比,嚇得他是猛吞了好幾口的口水。
坐在郭政平身邊的家庭醫生已五十多歲了,他推了推眼鏡,「呃……這位先生——」
但雷向剛這個火爆浪子哪有空理這兩人?
眼見余佳音像只野貓似的對他又踢又咬,想掙月兌被他扣住的手臂,怒不可遏的他乾脆直接將她打橫抱起,黑眸瞪視著她那雙同樣閃著兩簇怒焰的秋瞳,咬牙低吼著,「我就不信那個中氣不足的小表,可以滿足你這只小野貓?」
听出他在暗示什麼,她掙扎得更厲害,粗話也跟著說出來,「他X的,Shit,放開我……」
「叭叭叭……」公寓外傳來好幾聲汽車不耐的喇叭聲。
雷向剛臉色一凜,抱緊了拳打腳踢、咒聲不斷的她,大步就往樓下走。
而郭政平更是看呆了,他從不知道余佳音這麼野蠻,還說粗話,他心里累積了三年的愛慕瞬間瓦解。這個野蠻女友他不敢要,他寧可提前飛去美國!
「女乃女乃,叫警察!快,快報警!說一個黑幫頭子要擄人勒索!」余佳音氣呼呼的大聲怒叫,但令她差點抓狂的是,女乃女乃居然一臉笑咪咪的。
她被雷向剛帶到三樓了,這一仰頭,才看到她女乃女乃從四樓往下探,微笑的看著她,「他就是那個十歲的小少爺吧?這一點你怎麼都沒有跟我說?」
「我——」她一愣,「女乃女乃,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翁佩銀來到三樓,看到孫女被帶到二樓,「我想他是不會傷害你,不然,你不會去教他那麼久的——」
「女乃女乃!」
再喊也沒用了,她被雷向剛粗魯的倒栽塞進車後座,好不容坐起身來,要開車門,但雷向剛已經按下中控鎖,油門一踩,車子像子彈般沖出街道。
而她,雖然可以掐住他的脖子逼他開門,但在這樣的車速下,理智告訴她還是別亂來的好。
罷了!她雙手環胸的靠坐在椅背,看著他那緊繃的背影。
怎麼辦?雖然他的動作粗暴又蠻橫,可她並不討厭。
完蛋了!難道真應了那句話?男人不壞,女人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