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下,森田光琳跟雲清霈一前一後,走了好幾條街遠。
終于森田光琳累了,渴了,踱進一家飄著咖啡香的咖啡店內,雲清霈也跟了進去。
她以手肘支著頭坐在靠窗位子,斜瞪著坐在對面的他,她知道他是故意保持安全距離,讓她在街上走來走去,平靜心情也消消氣!而不采正面沖突,只是——對他這麼能處理她的情緒,她又覺得不開心,也許他就是經驗太多,才能處理得這麼好。
唉,感覺上又打翻了好幾缸的醋,喉間泛酸。
一杯熱咖啡、一杯咖啡冰沙送上桌,冰涼的碎冰入喉,的確消了不少暑氣及火氣,但卻冷卻不了森田光琳酸酸的醋意,偏偏對面的英俊男人仍以一張無懈可擊的笑容凝睇著她。
「好了,要說什麼快說吧。」她悶悶不樂的開口了。
「有人纏也有鬼纏,你人氣挺高的。」這麼走著,他察覺到她的黑白哥哥全成了跟班。
「彼此彼此,你身後不也跟了兩個人。」她也沒有錯過那兩個跟她在樓梯間錯身而過的一對俊男美女,他們也是尾隨在他們身後啊。
雲清霈魅惑一笑,他們兩人的確都是高人氣,「光琳,我相信你不想被逮回日本。」
「你憑什麼這麼說?」
「因為我在台灣。」他大言不慚。
「臭美!」
他還是笑得很得意,「我有辦法可以讓我們兩人同時甩掉後面那些人,甚至到一個他們絕對找不到的地方,你要不要跟我來?」
「我不相信。」她兩個哥哥跟人的功夫哪是他甩得掉的!
「听來有挑釁的意味,我接受挑戰。」他突地俯身靠在她耳畔說了些話,「知道怎麼走了?」
「是知道,可是你要你那些『朋友』幫忙?」她總覺得怪怪的、毛毛的。
「若不想嫁人就跟我來。」
她是真的不想嫁,跟著他……哥哥們的話突地浮上腦海……
「哥要是你,一定會把這五天變成一生中最美好的回憶。」
是的,什麼都別去想,只要這五天能好好的愛一場……她就該知足了。
她定視著他,點點頭,一種像要私奔的感覺在心中逐漸擴大。
雲清霈眸中帶笑,付了帳單後,拉著她的手,跟年輕侍者說了些話,他點點頭上意他倆跟他走。兩人于是從咖啡廳的後門離開,分別跳上一輛計程車,一輛朝北、一輛朝南,在身後兩方人馬也跟著上了兩輛車分頭追逐。
森田光琳照著雲清霈的指示,東繞西繞來到一條隱密小巷後一轉彎,她立即下車,而早早就甩掉跟班的他則換坐另一輛計程車,等她上車後,車子直奔他的公司一樓,接獲指示的陸帝皓則帶著他們來到大樓頂端,一架直升機早已等著兩人了。
藍天白雲下,一架直升機在南投的一處清靜山區降落後旋即離去。
「歡迎來到我的秘密基地。」雲清霈微笑的挽著一臉詫異的森田光琳走進這楝像極了處于瑞士景致中的幽靜小屋。
一進屋內,她臉上的驚喜更甚,這棟「小」屋里的空間其實很大,它只有一層樓,另一面又幾乎是落地窗,因而,綿延的遠山景致全在眼中。
「喜歡嗎?」
她點點頭,雙眸折照發亮,幾乎說不出話來。
「你到這兒可是跟我私奔哦。」
「胡、胡說!」她粉臉酡紅,吶吶的道。
「來吧,我帶你參觀一下。」
他微笑的帶著她參觀這間由他一手購地、繪制設計圖,再請工人建造由他監工的房子。
棒間雖然簡單,但每一間房都各有用途,主臥與衛浴設備也只隔著一層玻璃,書房里各式各樣的藏書令她嘆為觀止,一間簡單的健身房,可以與山景面對面,另外一間是所謂的辦公室,里面的裝潢設備,甚至連同擺設都與他在台北辦公大樓內的辦公室一模一樣,而在另一邊則有一面電腦牆不停的顯示跳動的數據,仔細一看,竟然是各國股市的開盤情形。
森田光琳不解的抬頭看著站在她身邊,眸中帶著狡黠笑意的男人。
「你站在那里,我幫你解惑。」他走到辦公皮椅坐下,按了鈕,面前那面電腦牆立即出現與陸帝皓連線的視訊畫面,「我到了。」
「太好了,大老爺在幾分鐘後就會進入視訊,我會將畫面切到你那里。」
「謝謝。」
雲清霈看著一臉恍然大悟的她,示意她先退出去,她點點頭,轉身出去,將空間留給他。
雲清霈在跟爺爺談了公司的經營概況後,視訊便結束了,他走出去,看著她坐在他最喜歡的躺椅上,凝望著眼前這片青翠的山嵐景致。
「看來你是個表里不一的人,我記得你說過辦公室里的臥室是制造加班的假象!而這兒肯定又是一個假象了。」
他點頭,「我承認,而且為了讓我爺爺不擔心家族再多一頭黑羊,我只能用我的方式讓他安心。」
「黑羊?」
他再點頭,將父親浪蕩不拘、二十歲不到閃電結婚,生下他後,兩年不到,就結束第一段婚姻,甚至在踏入第二段婚姻後,父親也一直過著自己想要的生活,至于雲家的一切,他從不想涉入,因此爺爺對他這個孫子總是多了股憂心,就怕他步上他父親的後塵。
森田光琳明白了,對他有些改觀,「沒想到你也會這麼貼心。」
「你不知道的地方還很多,這幾天你有機會好好看到。」
「這幾天?為什麼這麼說?」她感覺到他話中有話。
「我私自翻了你的護照,再過幾天就是你十八歲的生日了,『他』——」
「『他』也跟來了?」
「沒有,這是最奇怪的一點,就是因為這樣更讓我覺得不尋常。」他定定的看著她手中的指環,「或許只是猜測,但我總覺得這只指環是個關鍵,也許他可以藉由它找到你,所以他才放心的沒有跟著你。」
「你的意思是要我把指環拿下來還你?」妒火再次重燃,「好,反正你一開始在意的就是這只指環,還給你啊!」森田光琳氣呼呼的將指環拿下來丟向他!「我想你也可以請你的女朋友來拿了。」
「我沒有女朋友——」
「就是荷米絲,」
雲清露露齒一笑,「這指環的確是她的,不過,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再說了,我請她去幫我查些事情,暫時她也無法來這兒。」他將指環放入一個水晶盒子里,放在櫃子里收妥,等著還給荷米絲。
「好了,現在我們可以專心的來聊聊我們的事了。」
她美眸一瞪,「我跟你有什麼事?」
「你愛我的這件事。」
「哈,作你的春秋大夢!!」
「是嗎?」
雲清霈直接攫取她的紅唇,將她擁入懷中,深深地、深深地吻著她,用她無力抗拒的狂妄與溫柔令她傾醉後,他將她打橫抱起,附在她耳畔低語,「信不信,這幾天我就能讓你說出你愛我?」
「不……不信……但我知道,我要我們這幾天什麼不想、什麼也不問,好好的在一起,好嗎?」
森田光琳喘著氣兒,主動的吻了他,她不想抗拒了,她很清楚自己只有這幾天的自由,她跟他是兩條暫時交錯的線,數日後,終將成為兩條平行線,不再交集
火紅的落日映染了半邊天,床上的之火正開始蔓延……
對森田光琳來說,自欺欺人的日子的確是很快樂的,可惜的是快樂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快,日出日落,一天一天幾乎是眨眼即過。
她在他的懷中伴著星月入夢、她在他的懷中迎接金色晨曦,日子美得不像真的,她盡情享受他給她的激情與溫柔,唯有在他問及她的家庭背景時,她會三言兩語含糊帶過,不讓惱人問題影響心情。
雲清霈大概猜得出她在逃避什麼,隨著她生日一天天接近,一股莫名不安也纏繞上他心房,他隱隱感到有什麼不好的事就要發生,所以他也不敢逼問,至少讓她安心的留在他身邊……
偏偏鬼魂女還不見人,他喚了她多次都不見人影,他擔心、莫名的擔心著,自己保護不了懷中的女人……
沉靜的夜,厚重的雲層遮蔽了星月。
臥室里,森田光琳像只貓咪似的趴在雲清霈身上,下巴抵在他溫熱光滑的胸膛上,赤果果的婀娜胴體僅披一件藍色絲被。
兩人的臉上都還有些面粉跟干掉的面糊。
他們剛剛才切了一個兩人共花一個小時以面粉及水果合力烘烤的生日蛋糕,其實外觀很丑,但可是他倆沾了滿身面粉努力完成的,盡避外表不及格、滋味也不怎麼樣,但吃著吃著,森田光琳卻哭了。
她眼神一黯,「雲清霈,我好怕明天一到,我的魂魄會不會真的被我身後的那個『人』帶走了。」也是因為如此,她才想到要提前一天慶生。
「我會守著你的,光琳。」這是一個承諾。
「你也感到不安吧,雲清霈。」她牽強一笑。
他詫異的看著她。
「我可以感覺得到,真的,擁有可以通靈御鬼能力的你都覺得不安了,我想我能逃過此劫的機會一定是微乎其微。」她其實是很害怕的,但她又不希望他太過擔心。
他溫柔的揉著她的發絲,「別想太多,我是因為他一直沒有出現,不清楚他的動向而感到不安。」
「其實,我能遇見你,就很幸福,」她連忙搖頭,打斷他的開日,「我的家族說白了點,是活在另一種黑暗世界的人,但我們還算是很快樂的,歐多桑跟我母親,還有許多——」她笑了笑,「總之,很多人都很愛我的,所以,」她的黑眸閃爍著淚光,「我可不可以麻煩你一件事?」
「什麼事?」
「如果我們擔心的那件事真的發生了,你可不可以把我送回小豬那里,然後,在窗戶——」森田光琳下了床,從背包里拿出一條心型項鏈,墜子旁有一個精致的小鎖扣,她打開鎖扣後,掉出另一個小墜子,那是一個古老圖騰。
「請把這個掛上,到時,我的哥哥們會將我的身體帶回日本,埋葬——」
他貼住她的唇,「我不會讓那種事發生的,你快把項鏈收好。」
他緊緊的擁著她,心里也許有惶恐,但也有堅定的信念,連他都訝于自己想保護她的心竟如此強烈。
「雲清霈——」她淚眼婆娑,她愛他……好愛好愛他……但她只敢在心里告白,這幾天,她好迷戀他的味道,她的心的悸動與他的合而為一,身體的契合更是微妙,她從未想過她可以跟一個男人如此親密……
雲清霈深深的吻著她,這個吻帶著專制與霸道,卻是要讓她清楚的明白他會盡其所能的去保護她。
他愛她生氣的臉龐、醋意十足時的酸勁、難過時的堅強、激情時的放縱,這股愛或許來得突然,然而他確實就是這麼愛了啊!
他緊緊的擁著她,就怕她會在他懷中突然消失……
「我想去洗個澡。」她想穿好衣服,準備好離開這個她深愛的男人。
他看出她悲觀的想法,沒說什麼,只是抱著她下床,以行動代替言語,他絕對會守著她的。
兩人來到以玻璃隔間的浴室,氤氳水霧一起,他溫柔的以手撫觸她的臉,清洗她臉上的面糊,她也幫他清洗,他們嘴角帶著笑意,都不希望讓那沉重的氣氛纏繞彼此,突地,他臉上的笑容打住,驚愕的看著她的背後。
森田光琳不解的轉回頭,臉色刷地一白,瞪著玻璃鏡面上出現的驚悚字句——
你阻止不了的……羅斯
雲清霈立即從浴池中起身,拉了條浴巾系在腰間,並找了幾個「朋友」想圍阻羅斯,卻發現四周竟沒有一個「人」。
他臉色倏地一變,抓了一件浴袍包住森田光琳後,緊緊的握著她的手,「快跟我來。」他拉著她往外走,不意看到了這幾天一直找不到的荷米絲。
森田光琳一臉尷尬,她這算不算是第三者被原配撞見了?
但荷米絲根本沒看她,而是一副大事不妙的緊張神情,「小表,糟了!」
「我也覺得事情很不尋常,我的周遭居然不見任何『朋友』?」
「你沒發現嗎?」荷米絲指著外面黑暗的天際,但今日雲層相當厚,根本看不見天象,「今晚月全蝕,黑暗的力量籠罩,我四處打听了才知道,哎呀,我就提重點了,十二點過後,就是她十八歲的生日,她是他今夜精選的黑夜新娘,她的磁場與他的將連結,你阻止不了他的,唯一的方式就是要她熬過這一晚,絕不可以睡覺。」
「不能睡?」
「嗯,夢里是人魂得以連結的一個結界,你要說信道也成,他會在睡夢中帶走她的。」荷米絲忽地感到不適,她眉頭一皺,「此時的磁場很不利于我,我得先走」
「等一等,我把指環還給你,你先幫我看住扁琳。」雲清霈快步的跑去拿指環,卻發現放在水晶盒子里的指環不見了!他很快的回到主臥室,「光琳,你拿走指環了?」
她忙搖頭,「我沒有。」
「怎麼會?它不見了!」一種愈來愈不好的預感襲上心坎。
荷米絲感到自己的靈體就要變透明了,她連忙跟他示意,「我得先走了,別忘了,千萬不能讓她睡著。」
幾乎是一眨眼,森田光琳驚愕的看著荷米絲竟然在她面前消失了,「她——」
他搖搖頭,「她的故事很長,但我現在沒有心情跟你說她的故事,你也听到她說的了,你絕不能睡覺,懂嗎?」
她用力的點點頭。
他守著她,兩人特別煮了咖啡,坐在客廳看著外面深沉的夜色,就是不睡。
只是他們打打鬧鬧的玩了一整天,森田光琳真的是累了,好幾次都打起瞌睡,也幾次被他叫醒,他倆又看了電視,總覺得時間過得特別漫長。
睡意濃厚的森田光琳倏地起身,他問︰「去哪里?」
她揉揉眼楮,「我去拿些東西吃,補充些體力。」
「我陪你一起去。」他真的不放心。
「不用了,荷米絲不是說了,我睡了,他才有機會帶我走的?」
「嗯。」也是。
她往廚房走去,在拉開冰箱時,一個似有若無的呼喚在她耳畔響起,「跟我來,光琳……跟我來……跟我來……我等你等了好久……好久了……光琳……」
她的眼神逐漸迷離接著轉為空洞,她輕輕的關上冰箱,緩步的跟著一道迷蒙身影往後門走去。
好安靜!
守在客廳里的雲清霈倏地起身,一股不祥的陰霾迅速籠罩他的心,他快步跑到廚房,卻發現那里空蕩蕩的,他的臉色在瞬間化成一片死灰。
「光琳?光琳?!」他大聲吼叫,瘋了似的四處尋找,但沒有!沒有……為什麼不見她,她人呢?
他幾乎吼啞了嗓子,卻沒有一聲回應,他慌了、急了,不住叫喚,「鬼魂女,鬼魂女……」
「小表,怎麼了?」在這種黑暗力量籠罩下,荷米絲其實也是很虛弱的。
「她不見了,該死的,我就讓她離開我身邊一下下而已——」
「我幫你找找,你也快去找!」
一人一魂里里外外找了半個多小時,最後雲清霈在一處花叢下找到了蜷縮著身子的森田光琳,她睡得好沉、好熟……
他身體一震,腦子霎時一片空白,不見了……她的靈魂不見了,眼前只是一個沒有魂魄、無血氣的軀體。
他的心涼了、血液冰了……他跪坐在地上,緩緩的將她抱入自己的懷中,眼眶閃爍著淚光,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可惡!扁琳,你給我回來!」他痛心的吼了出來,激動的搖晃著她,但他知道她听不見了,再也听不見了……
森田光琳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不遠處似乎一直響著結婚進行曲。
她眨眨眼楮,坐起身來,這才發現自己竟置身在一間布滿白色蕾絲、紗帳的古典房間內,而身上……
她一楞,詫異的低頭打量,她怎麼會身穿一件復古樣式的公主白紗?
她下了床,狐疑的走出房間,再步下螺旋階梯走了出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組樂團正在演奏結婚進行曲,有風琴、鋼琴、小提琴等等,只是他們都面無表情,就連站立在他們前後兩排的男女佣人也是一樣的撲克牌臉。
她困惑的打量這四周景致,訝異的發現自己剛剛竟然是從一棟古老的美麗城堡里走出來的,而四周的花與樹全是靜止,甚至還帶了點半透明……
「我等了你好久了,光琳。」
一名金發碧眼的俊逸少年身穿蕾絲白襯衫、白色燕尾服,俊美賽神的迎向她後,竟緊緊的將她擁入懷里。
「我——我認識你嗎?」她一臉尷尬的輕輕推開他。
「我在你身邊守護了十八年,為的就是這一天。」羅斯深情款款的看著她。
十八年?她困惑的凝望著他,益發感到不安起來,她痙攣的吞咽了口口水,「等一等,這里是哪里?你又是誰?」
他溫柔一笑,「羅斯•米克伊溫,這是我為你所建的夢幻世界,這座美麗的天鵝湖城堡,供你使喚的佣人,還有——」他從口袋里拿出雷米爾的指環戴入她的手指,「這是你的婚戒,是我費了很多力氣才得到的。」
「這不是清霈——原來是你拿走了。」森田光琳臉色丕變,一股冷顫從心底發出。
羅斯?!對了,這名少年就是跟在她身後的「那個人」,意思是,她已經被他帶來他的世界了?
「光琳,我在靈界里流浪了上千年,我知道有些靈魂是注定會相遇相愛的,像你跟雲清霈的情緣就是注定的,你們一定會踫面也會陷入愛戀,」他的碧眼里有著好深、好沉的情意,「但我也知道,有一只雷米爾的指環流落到現代,那是荷米絲以己身精血咒化出的指環,可以桎梏住雷米爾跟荷米絲兩人相愛的所有記憶,使雷米爾忘掉她。」
荷米絲?難道是那個荷米絲……「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一股強烈的不安緊緊的纏繞她的心房。
他深情凝睇著她,「我也有能力借助這只指環的力量桎梏住你跟雲清霈的所有記憶,讓你永遠忘了他,永遠的留在我身邊。」
「騙人……不可能的……」一陣戰栗遍及她全身,她不可抑制的顫抖著,不,她不要忘了雲清霈,更不要永遠的留在這里!
她那麼的愛他,她好不容易才擁有了此生最美麗的回憶,她對他的愛是一點一滴累加起來的,是由討厭轉為喜歡的……兩人創造的記憶更是獨一無二,她怎能忘了他?忘了他不也等于忘了她自己——
「在這個我一手創造的夢幻世界里,我就有這個能力,光琳,而那也是我為什麼必須將你帶回我的世界,我等著你長大,等著黑暗力量的幫助,等了好久好久才等到這一天。」
「不……我不要……我不要……」一串晶瑩淚珠滾落眼眶,她努力的要將戒指拿下來,卻移動不了分毫。
羅斯再次將她擁入懷中,「光琳,在這個世界中,它擁有我的執念,你拿不下來的,靈界的鬼魂更動不了它,但你不用擔心,你會一天天、慢慢的忘了雲清霈,相同的,你也會一天天的知道我究竟有多麼愛你……」
森田光琳緩緩的搖頭,淚流不止,「不要……我不要忘了他,我不想……我真的不要!我也不要留在這個世界,我要回到我的世界去,你放我走……求求你,放我走!」她激烈的哭喊,用力的想掙月兌他的懷抱。
「噓,你太激動了,好好睡上一覺,寶貝。」
他輕吐了口氣,她眼神迷離、逐漸闔眼,他將她打橫抱起,帶她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