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天,葛風就向公司請了長假,他整日與封韻一塊待在家里,當要吃飯時就到附近的便利超商買便當解決。
此時他沒有昨晚的跋扈和霸道,反倒是很溫柔的對待她,讓她覺得很不解。
「想不想看片子?前陣子我買了幾塊不錯的DVD。」他邊說邊走到電視櫃下方找出一堆片子。
她挑了挑眉,而後看向他,「我都沒看過,你作主好了。」
梆風揚眉一笑,「隨便選。」
封韻看了看,隨手挑了一塊給他,「這個吧。」
「情深緣淺……」葛風眉頭揪起,「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沒有什麼意思呀!」
「還說沒有?」他眯起眸子,「你是在暗示我們之間的感情就像這四個字是不是?情深緣淺,我才不信。」
「你不要那麼敏感,我不過挑塊片子。」封韻捂著臉,快受不了地說︰「我不要留下,我要走……我要離開這里。」
「你不能走。」他強壓住她,很用力的握住她的肩膀,目光令人毛骨悚然,「你敢走,我就……我……」
他高舉手要揮下,卻及時控制住,直搖頭說︰「不行……我怎麼可以打你呢?我不能這樣……」
「風,你怎麼了?」她關心地蹲在他面前。
「別管我……別管我……」他倉皇站起,「我出去買幾罐啤酒回來。」
見他逃難似的離開了,封韻心底那份怪異的感覺愈來愈濃。
是什麼時候開始他變了呢?
嗯,在日本料理店時他本來很正常,可自從他吃了那什麼胃藥後,卻整個人變得不一樣,也從那時起江昊不見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趁他不在,她立刻從沙發上起身快速走進他的房間。
他把胃藥放哪兒呢?她非得找到它不可。
可是當她翻找的時候,卻發現似乎有股力量在吸引著她,讓她忍不住一直往衣櫃的方向走去,她打開衣櫃的門,驀然看見里頭有一個黑色的絨布盒子。
是這盒子里頭的東西在叫喚她!
她立即打開一看,發現里面是枚晶亮的玉石,這時外頭傳來開門的聲音,她立刻把它放進口袋,然後將一切歸位,迅速走出去轉向自己房里。
「封韻……封韻……你在——」葛風打開她的房門,看見她躺在床上才稍稍松口氣,「我還以為你——」
「以為我跑了?」她笑問。
「我……」
「別說了,我只是累了,讓我睡一覺吧。」閉上眼,她不再說話了。
梆風見狀,也不再說什麼,只是上前為她蓋好被子後便退了出去。
待他的腳步聲走遠後,封韻這才偷偷從口袋掏出玉石,將它揣在心口,閉上眼凝神細想。
奇怪,她明明可以察覺它的怪異,為何她會模不透呢?
想著想著,她竟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睡夢中突然眼前晃過一道閃光,閃光慢慢擴大,出現一間屋子,那屋子有點像神壇,旁邊各有一棵大榕樹,就在她慢慢朝那兒走去,準備推開門時,卻突然驚醒了。
她猛然張開眼,看著天花板上暈黃的小燈,剛剛夢里的一切十分清晰的呈現在她腦海。
這該不會是玉石給她的線索?
對!她不能就這麼讓它過去,一定得查清楚才行。
「葛風,我想……」封韻想了一夜,終於想到一個辦法。
「想什麼?你說。」葛風關心地問︰「是不是餓了?我去買早餐。」
「不是,我已經吃很鮑了,只是……我不想再看片子,想上網打打電動,你的電腦借我好嗎?」她低聲懇求。
「你要上網?」葛風眉頭一蹙,表情難看,「你在打什麼主意?想把你的現況寄給誰知道嗎?」
「不是的!」封韻惱火了,「我什麼都給了你,你要把我鎖在這兒我也無話好說,現在只是上個網你就對我不信任,若真要把現況讓誰知道我不會打電話嗎?我房間里的手機沒壞呢。」
說著,她生氣地打算回房間。
「韻!」他喊住她,走到她面前扶住她的身子,「別生氣,是我太害怕失去你,如果你想上網,我書房有電腦。你去玩,我出去買兩杯熱咖啡,我知道你最愛喝拿鐵。」
封韻看著此刻溫柔的他,心中的酸楚直冒上來。
為什麼他的好不能持續?為什麼他要時而溫柔、時而霸道的玩弄她的心?
「謝謝。」
她抿唇笑了笑,轉身步向他的書房。
電腦打開,她先上游戲網,直到確定他離去後立刻進入搜尋網輸入「神壇」兩個字。
可是整個台灣著名神壇太多,有的甚至沒有貼出照片,讓她在短時間里根本無法找到跟夢境一樣的神壇。
「老天呀,幫幫忙。」她不停的換搜尋網,一個個按進去,又擔心葛風很快就回來,以至於整個人的神情緊繃到了極點。
猛然,眼前一張照片讓她震住。
兩棵大榕樹……沒錯,就跟夢里的一模一樣!
她趕緊抄下地址,這時葛風回來了,她及時切換到游戲網,假裝專心地與網上對手廝殺。
「我沒想到你喜歡玩這種游戲。」他走進來,把手中的咖啡放在她面前,「暫停一下,趁熱喝了吧?」
「嗯,好香!」她仰首對他甜笑。
「你喜歡就好。」葛風蹲在她面前,看著她明顯消瘦的臉孔,「我知道這陣子委屈你了,但是我是逼不得已的。」
「我知道,你不用說什麼了。」如果順利,她就快要弄清楚他到底出什麼事了。
「你知道?」他敏感地問。
「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你是愛我的,難道不對嗎?」她這句話撫平了他內心的不安。
「韻!」他激動地緊抱住她。
「葛風,我如果向你保證不會離開你,你能不能放我自由?」唯有他讓她出去,她才可能去找那處神壇。
「你這是什麼意思?」他的臉孔猛地一沉。
「我只是想出去走走,你不要這麼敏感嘛。」
「你想去哪兒我陪你去。」瞧他,還是不信任她。
封韻咬緊唇,失望地搖搖頭,「你再這樣,我不知道我們要怎麼繼續生活下去。」
「怎麼不能生活?這樣很好呀。」他說得理所當然。
「你打算綁住我一輩子,把我鎖在這座象牙塔里哪兒都不能去?」封韻反問他。
「我會照顧你。」他堅定地說。
「我要的不是這樣的照顧。」封韻含淚凝視著他。
「那你要的是什麼?」
「平等的對待。」她很沉重的說出這幾個字。
「我不會上當。」他緊蹙著眉走近她,「你這小女人向來鬼主意多,現在你八成又在要心眼。」
「我沒有。」事實上她是有,她想溜出去找那家神壇呀。
他撇撇嘴,緊盯著她,「最好沒有,否則你會太傷我的心。」
「好,既然你要陪我去,那我現在想去書局逛逛,可以嗎?」他既然說她有心眼,那她就做給他看。
「書局?」
「對呀,我想看點書,但你這兒沒有我想看的書。」她表現得很自然。
「好,那走吧!」他想了一下,答應了。
到了最近的一家書局,葛風和封韻一塊走進里頭,接下來的時間里他亦步亦趨地跟著她,完全不給她任何逃跑的的機會。
「你不用跟著我,可以挑自己喜歡看的書呀。」她有意逃離。
「不需要,我房里的書已經很多了。」他現在只想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防止她逃跑。
「那就隨你的意思了。」封韻嘟起嘴。這男人簡直比強力膠的黏性還強,她該怎麼辦?
梆風沒有反應,他只知道他得盯牢她,就這樣過了一個小時,他終於忍不住開口。
「你還要挑幾本書呀?」她提籃里已經放了四、五本書,還不夠啊?
「不知道,我覺得這些書都還不錯。」她指著前面一架子的新書。
「老天。」葛風蹙起雙眉。
「怎麼了,多陪我一下這麼難嗎?我不過是想再挑幾本書而已。」她湊近他的俊臉笑道︰「如果你累了可以先回去。」
「你不走,我是不會回去的。」他仍然很堅決。
「好吧,那你就慢慢等。」她氣得抽起架中一本本的書,每本都花了好長的時間看完。
「時間已經不早了,如果你還想買我們下次再來找,回去吧。」他不想再與她玩這種無聊的游戲。
封韻本還想留下,可又怕這樣的舉動會惹火他,只好答應他暫時離開。
當她上了他的車後,心底有著滿滿的懊悔。
難道她當真想不出辦法月兌身嗎?不,一定會有的!
不知是不是上天听見她的心聲,就在她心煩意亂之際,突然從前方竄出一輛機車,若非葛風及時踩下煞車,他們肯定擦撞上,不過對方卻因為受了驚嚇而摔倒在地。
「該死的!你以為開車最大嗎?居然不長眼楮!」對方指著葛風破口大罵著。
梆風眯起眸,正要下車卻被封韻拉住。
「這人一看就像個流氓,你別跟他計較了,我們回去吧。」
可葛風卻不這麼想。明明是那小子不對,還指著他的鼻子叫罵,這讓他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你說什麼?」葛風站在挑釁者面前。
「我是說——」當對方看見身材高大的葛風時立刻說不出話來,甚至後悔自己剛剛的口不擇言。
「有種就再說一遍!」葛風彎扯緊對方的衣領。
「你別這樣,放過他吧。」封韻在一旁勸阻。
「你走開!」葛風用力將她朝身後一推,看也不看她。
封韻被他這麼一推,踉蹌退了數步,正想再度上前勸他,可突然想到這是很好的逃跑機會。
眼看周遭的圍觀者愈來愈多,確定葛風不會有殺人的機會,她當下作出逃走的決定。
主意一定,她立即拔腿就跑,到了下一個街角便攔下一輛計程車揚長而去。
封韻手上緊握著詭異的玉石,緩步走向這間看來非常普通的神壇。
就在門口,她遇見一位老先生。
「小姐,請問你有預約嗎?」
「我沒預約。」她搖搖頭。
「那很對不起,我們道姑不會見沒有預約的客人。」
「如果我現在預約,多久能見到她?」封韻想了想問道。
「半年後吧,或者更久。」
「半年後!」她非常吃驚,因為實在等不到半年後。
「對不起了,若需要預約請到那兒填預約單,時間一到我們會聯絡你。」他指著另一頭小小的空房間。
封韻虛弱一笑,自言自語著,「半年已經救不了。」突然,她眼楮一亮,趕緊從口袋中拿出玉石,「我拿這個可以破例見她嗎?」
「這……」老先生眉頭緊緊攬起,「這不是道姑極為珍愛的東西嗎?怎麼會在你手上?」
「你讓我見她,我要親口對她說。」瞧這老先生在看見玉石的剎那,臉上「瞬息萬變」的表情,她猜測這東西一定有作用。
「你!」他遲疑了會兒才說︰「好,我進去問問看。」
「謝謝你。」封韻直對他點頭,表示感激。
老先生旋即轉身步入屋內,約莫三分鐘後他又出現了,「道姑請你進去。」
「道姑決定見我了?」
一抹釋然展現在封韻臉上,連連道謝後她走進大門,直往前面一間怪異的房間走去。
一到了那兒她便看見一位道姑坐在桌前,微笑地等著她。
「你請坐。」道姑指著她對面的椅子。
「謝謝。」封韻坐了下來,卻沒有開口,她正考慮著該怎麼表達自己的來意。
「你不是有東西要給我看?」道姑先開口了。
「對。」她慢慢從口袋中將玉石拿出來。
道姑看著那玉石,「你是不是受不了他善變的個性?」
「您……您怎麼都知道?」
「因為這東西是我借給那位葛先生的。」道姑淺淺一笑。
「葛風!」她抓住桌緣站了起來,直對著道姑問道︰「求求您告訴我,到底他來這里做了什麼?」
「他賣了他的靈魂。」道姑直言不諱。
「他賣了靈魂?」封韻倒抽口氣。這可是她做靈煤多年不曾听說過的呀!何況一個人沒了靈魂豈不成了行尸定肉?
「對,他把他前世的靈魂賣給了我,以求日後永遠的平靜。」道姑很沉穩的說。
「那您剛剛問我的問題,是不是您早知道會有這樣的後果?」封韻激動地說。
「我知道,他也知道。」
「他也知道?」封韻愕然地望著她。
「對,我把後遺癥都告訴他,可他說為了能擁有你,不惜一切。」道姑輕聲的說。
「不惜一切?」封韻捂著臉,沒想到他為了她寧可做個不完整的人。
不,他有美好的前程、美好的未來,她絕不能讓他的後半輩子在這樣的缺憾中度過!
「請問,要怎麼做才能讓他恢復?」她著急的問。
「你真的要他恢復嗎?他賣出的那一魂我這幾天已經跟他溝通過了,他想要奪走你的念頭非常強,我實在說不動,若真如此,葛先生將會再度夜夜夢魅。」道姑同樣把利害關系告訴她。
封韻緊閉上眼,作出沉重的決定,「我知道,謝謝您,我堅持這麼做。能不能把他失去的魂轉賣給我?」
「當初他是免費賣給我,所以我也可以免費賣給你。」道姑坦誠。
「那我該怎麼做呢?」
「很簡單。」
道姑拿回原來的玉石,接著在上頭輕輕撫觸,又念了一些經文,然後把它再度交給她。
「拿它浸過水後,讓他喝下,跟著把玉石收好,改天有空拿來還我就行了。」
「那江昊……我是說江昊也會立刻回到他身上?」她抿緊唇,壓抑著心情的波動問著。
「嗯,我剛剛已經說了,這場夢魅又將開始。」
「請問,除了要我接受那個前世靈之外,我要如何才能讓江昊不再糾纏他,死了這條心,自動離開呢?」她雙拳緊握,「是不是要我同時遠離他們兩人?」
「這……」道姑搖搖頭,「這不是長久之計,他們一樣會同時找上你。」
「那我該怎麼做?」
「找個人嫁了,嫁了你便屬於其他男人,這一世的葛風和前一世的江昊都必須死心離開。」道姑說完後深吸口氣,「我後面還有人,不能與你多談了。」是呀,她已經泄漏太多天機。
「我知道了。」
封韻道過謝後便離開神壇,心情沉重的她打了手機給小莉。
「小莉嗎?我是封韻。」
「感謝老天爺,你總算現身了!剛剛葛風像發狂似的跑來我這兒要人,我跟他說我不知道你在哪兒,他不信,甚至出言恫嚇我。」小莉又氣又急地說。
「對不起,我馬上就回去,他就不會再找你麻煩了。」封韻遲疑了會兒又說︰「小莉,我還有件事想麻煩你。」
「拜托,我們幾年的交情還說這種話,快說什麼事。」她很有義氣地說︰「不管什麼都包在我身上。」
封韻嘆了一口氣,困難地說︰「我……我是要你替我找個丈夫,而且馬上就要。」
「馬上要一個丈夫?!」小莉張大嘴巴,「你腦袋秀逗了呀!」
「我是說真的,你能幫我這個忙嗎?」
「喂,你是不是跟葛風吵架了,出走不夠還來個閃電結婚想氣死他?」這是小莉的結論。
「不……唉,算是好了。」她已無心解釋。
「你這賭注太大了。」
「不管,我就是要嫁,你不找是不是?那我自己去馬路上抓。」她可不是開玩笑,火燒眉毛下她只好狗急跳牆。
「好、好!你可別隨便抓個瘸腿瞎眼的來充數,嗯……我們公司有好幾位大帥哥,要他們陪你演場戲他們應該會答應。」
「不是演戲,是真的得走進禮堂,真的得公證。」小莉到現在還以為她在開玩笑嗎?
「啊!」
「會不會很為難呢?」她很清楚小莉的意外,「但我已經沒有其他辦法可想了。」
「你和他鬧到這樣的地步?」小莉抓抓腦袋,「其實你又漂亮又善良,找個丈夫一點都不難,我只是怕你後悔。」
「我不後悔,一切就拜托你,我明天就要一個丈夫,會去你家向你認領。」
說著,封韻便掛上電話,而她的舉動真的讓小莉呆住了。
她著急地來回踱步。
明天就要……她要去哪兒弄個男人呢?看來封韻那丫頭準是瘋了!
當封韻推門而入看到的是葛風布滿血絲的雙眼。
他肯定是找她找了好久,直到筋疲力竭才回來的。
「你去哪里了?」他眸光一冷。
「我不喜歡看你到處找人麻煩,所以四處走走。」她的眸光似水輕輕掃向著急與擔憂的臉。
「我……不是我找他麻煩,是他先口出惡言。」
他眉心浮著幾許陰影,那兒就是他缺少一道魂的空洞處。
她笑著上前撫上他的臉龐,最後指尖輕撫在那陰影上。
「風,我真的好愛你……好愛……好愛……這麼愛你還怕不如你愛我之深。」
「封韻,你——」他愕然。
「噓……」她微微一笑,倚在他懷里說︰「我們一塊去超市買菜,我煮一頓豐盛的晚餐給你吃,接著我們一塊擠在沙發上看電視,好不好?」
「好,你說怎樣就怎樣。」
「那走吧。」她開心地拉著他一塊去買菜。
「你會不會又……」
「你笨哦,如果我還要跑就不會回來了,我們快走。」知道原因後,她不再氣他多疑的個性,看著他疑心易怒的模樣,反而讓她的心好痛。
兩人一塊上了街,買了很多東西回來,回到家後封韻便進到廚房忙著,葛風站在門口看著她忙碌的身影,心底漾起陣陣暖意。
「我沒想到你真會煮一桌子菜。」他倚在門邊笑睨著她。
「我是因為懶,其實我的廚藝不比你差哦。」她回頭一笑,「你別站在那兒監督啦,會害我手忙腳亂。」
「你別當我在這兒不就行了。」
「你真討厭,如果我緊張得把鹽當糖放了,可別怪我。」她的嗓音雖然很愉悅,但這是她非常努力偽裝下才有的結果。
「如果真這樣,我還是會全吃了。」他很認真地說。
「少貧嘴,我才不信。」她伸手抹了下淚。
這時候葛風听出她嗓音的澀意,快步走過去卻看見她滿臉淚水時,著實吃了一驚。
「你怎麼了?」他眉宇深深的擰起。
「沒……我在切蘿卜啦。」她指指砧板上的紅蘿卜。
「切洋蔥才會嗆到吧?」她當他是傻瓜嗎?
「人家對紅蘿卜過敏嘛!」她強顏歡笑著。
梆風不說話,搶過她手里的菜刀,「既然你對它過敏,就讓我來吧。」
封韻呆愣地站在一旁,看著他因心疼她而皺眉的模樣,她真的不希望與他分開。
想著想著,她控制不住地撲上他,緊緊圍住他的腰,「葛風,你為什麼要那麼愛我?你不要愛我這麼深好不好?」
或許這樣,等他發現她離開後才不會太傷心、太難過。
「你怎麼了?我不愛你要愛誰?」他頓住切菜的動作。
她搖搖頭,「沒……我只是好感動嘛。」
「我要的不是你的感動哦。」他撇嘴輕笑。
「我知道。」她來到他面前,踮起腳尖在他唇角印上一吻,「就是因為知道,我現在不就要煮一道豐富的晚餐與你共享嗎?」
順手接過他手中的菜刀,她繼續做著晚餐,每一個動作都滿含著她的愛心,而葛風的雙手緊緊擁著她,與她一塊甜蜜地忙碌著。
這段時間是讓封韻感到最快樂、溫暖,也是最傷感的時候了。
「來,吃吃看,這些上海菜是我以前跟孤兒院的院長學的,她可是道地的上海人,希望我能學到三分樣。」她邊說邊將筷子交給他。
梆風直覺她有些怪,可又說不上來,心底有份空虛的感覺似乎慢慢在擴大,好像她就要離開他了。
他放下筷子,定楮望著她,「告訴我,你在打什麼主意?」
「吃飯呀。」她偏著腦袋笑著,夾了好幾樣菜擱在他碗里。
「不,絕對不單純,你剛剛明明哭了。」
「你就非得要跟我生氣,讓一頓好好的晚餐搞砸嗎?」都怪她,若不是為了她他也不用因為缺一角的靈魂而變得性情暴劣。
她的淚眼刺激了葛風的心,他緊抱住自己的腦袋,不停喘息,正在極力壓抑住紊亂的心情。
「我……我吃。」
他抖著手拿起筷子,吃著她為他夾的菜。
封韻看著他不停戰栗的手和深深的喘息,知道他剩下的魂魄已經亂了,若不發泄,他鐵定會很難受。
她站了起來,走到他面前,「要罵你就罵、要發脾氣你就發,我不在意,真的不在意……」
「別這樣,韻,你走開!」他用力揮開她。
不,他必須克制,否則他會繼續發飆、繼續傷害她。
「我不走,我要你罵我。」她蹲在他面前,「我知道你很難受,就別再壓抑脾氣了,我不會怪你的。」
「你走遠點就行!去!回你房間……」難得這麼一頓溫馨的晚餐,他不想就這樣破壞掉,「等一下我就好了,你快去。」
「我不走!」她哭著說。
「你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哭天搶地的,是討我穢氣嗎?」終於,他的怒火沖上來,讓他控制不住地對她叫囂。
然而,封韻並不生氣,她笑得好溫柔,望著他輕聲的說︰「對,我好壞,我真的好壞,不該出現在你面前,這麼一來你就不用受苦了。」
「你究竟在說什麼東西?別在我面前胡說八道!」他揪起她的衣領,指著一桌子菜,「你八成是做了什麼愧對我的事,才故意做這些菜想藏匿起自己的罪惡,對不對?」
封韻不回嘴,只是含淚望著他。
「哭……你就會哭!不準哭!」他大聲吼道。
「我忍不住。」他會變成這樣都是為了她,要她如何不傷心?
看著她因為抽噎而不停起伏的胸部,他的眼神變得氤氳,「你是在誘惑我嗎?」
「對,我是在誘惑你……」她自解衣衫。
「你……還真賤!」他邪佞地笑了笑。
「我只對你賤。」說著,她當著他的面一件件褪下衣衫,最後赤果果的走向他,緊緊抱住他。
「韻!」葛風也反抱住她。他的心好痛呀……他不該這麼罵她的。
「愛我……」她仰首舌忝吻著他剛冒出青色胡碴的下巴。
梆風眯起眸,看著她那張素愛的絕美臉孔,再也推不掉這天使般純真的誘惑,他重重的吻上她的雪胸,態意、狂妄、放浪,多情……
兩人由客廳邊吻邊地進入臥室,最後在床上翻滾,肢體交纏,摩擦出愛的火焰。
在激情過後,封韻撫著他的臉,在心中嘆息著。
梆風,我就要離開你嫁給一個陌生男人,從今以後你要好好保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