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相信我,嚴燁他真的沒對我不好。」湛蓉第一百零一次低喊。
這通電話她講了好久,不知道還要解釋幾遍才夠?都怪記者亂寫,把昨天的婚禮渲染得太過不堪,她父親才會這麼擔心。
「我沒事!真的!好,好,我過兩天回去看您,您保重身體,拜拜。」
終于結束!邊揉著發疼的額際,她邊抬手看表,這一看竟發覺時間晚了。
匆忙起身,她一轉頭居然撞上一堵牆……牆?
一個抬頭,看到的是嚴燁沒什麼表情的酷臉,他似乎總愛這樣無聲無息的出現。
「你回來了?」她想,當一個妻子這樣問自己的丈夫,會不會很可笑?
「家里還好嗎?一他望著她慌張的雙眼。
她倉促的模樣,他還是首次遇見,那力求鎮定的神態有幾分蹩腳,讓看來慧黠的她多了些女人的嬌羞。
「還好,我今天跟姜媽聊了一會,家里沒什麼特別的事。」湛蓉答道。
嚴燁點頭,淡淡的又說︰「我指的是你娘家。」
她家?他關心她家?還是……他剛剛也听到了些什麼?
「我爸說飯店沒事,之前資金周轉不靈的問題已經解決。」她頓了下,實在不想他誤解。「嚴燁,我爸他只是擔心我,沒別的意思。」
「我也沒別的意思。」他口氣平緩。
啊?「我能把你說的話,當成是一種關心嗎?」湛蓉不確定的問。
「我的確是在關心。」嚴燁坦言道。
他的問題很單純,就只是基于關懷而已,但話說出口,他自己也驚訝,他竟然那麼容易在她面前卸下心防,想也沒想就表露出他習慣隱藏的情感。
或許是她毫無心機的坦率直言,讓他輕易的敞開心胸……
「我喜歡你的關心。」湛蓉直率的說。
眼前是個跨越鴻溝的好機會,看他不作表示,她繼續往下說︰「我想過了,你早上問的話,我想親口回答你。」看向他,她眼神好堅定。
「我不是替你作奸決定?」知道她指的是什麼,他語氣里似乎有著縱容的意味。
「那不一樣。」她搖頭。「嚴燁,我準備好要做你的妻子,可是我需要你的支持,我不想跟你過一輩子冷冷淡淡的夫妻生活。」
是的,她是想通了,這段婚姻既然不能反悔,她只能往前看,替她的幸福做努力。嚴燁對她並不壞,只是人嚴肅了點,也許是時間的問題,她相信相處久了,情況一定會改善。
「你想我怎麼做?」嚴燁反問她。
是他忽略了她的感受,她的積極告白,竟莫名引來他對她的愧疚。
他原本只是想要一個妻子,可是現在,他開始想當個好丈夫。
「我不知道,我不可能左右你的思想,只希望你別再像早上一樣,突然就掉頭走。」那對她是種變相的排斥,在她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之前,她只覺得受到了傷空口。
他到現在才看清楚,原來她是個理性的女人。
從昨晚到現在,她找他談了不下數次,每次都充分表達她的主見;還有,她似乎很喜歡溝通,不知不覺中,他的話也變多了。
「你早上想跟我說的就是這些?」嚴燁攬住她的腰,對于和他的妻子交談,一點也不感到厭倦。
「呃,我……是呀……」她低頭,雙手抵在他胸前,手心踫到他胸膛的熱度,又迅速的收回手。
「你都拒絕我的踫觸,拿什麼來要求我對你熱情?」
「我、我沒有……」她反駁得太快,反倒顯得心虛。
「你不能否認,我需要時間來適應。」她懊惱的解釋。
「我也是。」他神色一沉。「要適應的人不只你,我也要習慣你的存在。」
為什麼?湛蓉沒想到他會如此坦白,他說話的口吻誠懇,一點也不像外表冰冷的他,莫非這才是真實的他?她突然問被感動了。
放下雙手,柔順的任他抱著,感受到他胸膛的溫熱,他其實沒她以為的那麼冷漠……
嚴燁沒開口,她的安靜令他完全舍不得放手。
「對了……」
許久,她突然輕呼一聲,他不自覺松了雙臂,于是她很自然的退開。
他沉默望著,她的忽然退離,害他有了失落感,這意味著什麼?他默默咀嚼著這樣的感受。
「有件事我應該要告訴你,今天來了不少記者想采訪,我全都回絕了。」
「如果他們再來,你一概不用理會。」他冷漠的交代著。
「我明白,我知道該怎麼做。」噢!好公式化的口吻……
「嗯。」
「那、沒事了。」
兩人……無語,湛蓉突然之間也找不到話來繼續。
「婚禮的事,我很抱歉。」嚴燁破天荒主動打破沉默。
她猛地抬首。
「不、不!我了解情況,你不用跟我道歉!」他突然向她道歉,讓她匆然間失去正常反應,差點舌頭打結。
看她失措的模樣,嚴燁忍不住牽動嘴角。
「我以為你夠鎮定。」他口氣中隱含著調侃。
「我的確是!」他要嚇她嗎?居然讓她捉模不到他的情緒反應,湛蓉神情一凜,勇敢迎視。「我以為你是不會跟人道歉的。」
她的對應很直接,還帶點她慣有的小聰慧,嚴燁有點訝異。
她的確沒看錯,他是不輕易向人道歉,但這次是他不對,她可能還不知道,他更是個勇于認錯的人。
「我會。」他一臉正經,證明他的歉意有多真誠。
「所以……」湛蓉偷瞄他一眼。
「如何?」他不動聲色。
「婚禮的事,我並未得到應有的尊重。」
嚴燁凝視她,目光銳利。
她恁般大膽,在這與他和平共處的當下,立刻宣泄她的不滿。
「你該不會是不準我申訴不平吧?」他的眼神瞧得人心慌。
「錯了,我正在考慮,要如何補償你。」他忖著。
「不!我沒要跟你討什麼,我不是這個意思!」她只是要逗他。
「但我堅持。」他平撫她的慌張。「從明天開始,這間屋子的大小事務全都交由你管理。」
他賦予她掌管的權力,象征了她嚴家女主人的崇高地位。
從另一方面看來,他等于是完全的縱容了她,像一個丈夫縱容妻子一般。
「我——」
「就這麼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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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她才得知,她所居住的這問屋子是嚴家主屋——只有嫡長子才能居住的祖屋。
新婚第二天,她花了一點時間認識這棟大宅子。
它是獨棟的花園洋房,屋外種滿一大片香水百合,後方是車庫,佣人住在車庫旁加蓋的宿舍,主屋的一樓是大廳,二樓是她和嚴燁的房間以及爺爺的臥房。這些地方她全都走過一遍,只除了三樓……
三樓,是所有人的禁地,包括她。湛蓉疑惑的想著,也許嚴燁是需要一點私人空間吧!
驀地,屋外一道光線打上窗邊,現在正值下班時刻,不用猜也知道是誰回來。
她從容下樓,準備迎接她的丈夫。
「今天奸嗎?」嚴燁一進門便主動開口。
他們的相處顯然又更進一步,這樣的轉變令人欣喜,站在門側,湛蓉對他微微笑著。
「怎麼?」月兌下外套交給她,他自己倒是對兩人的進展毫無自覺。
她搖頭,不想說出來。
她的好心情終于引來嚴燁全部的注意力,她越說沒有,他越覺得怪異。
他把她從頭到腳審視一遍,她依然是一頭及肩長發,臉上脂粉末施,並無任何不同之處……看不出來,他放棄了。
「今天又去剪花來插?」他瞥向她的白色洋裝。
「你怎麼知道?」突然冒出這麼一句,可不在她的預期之內。
他視線移往她胸口……笑了,白衣服上沾著黃點,要人瞧不見也難。
湛蓉低頭一看。「哎呀!沾到花粉了!」她立刻抬手拍去黃色粉末,像個弄髒衣服的小孩,一臉困窘。
「下次去別穿白色的。」嚴燁提醒她。
「我知道了,不過下次也許就忘了,誰教白色是我的最愛。」
她順口說著,不料,他竟然明顯愣住。
「那紅色呢?」看著她的臉,他腦中閃過一個畫面,不自覺問了句話。
「紅色……應該不適合我,太艷麗了。」她抬頭望向他。「為什麼問這個問題?」
「隨口問的。」他隱去笑容,逕自往樓梯走去。
她不是如潔!握緊了拳,他告誡自己,只是臉蛋相似而已,不應該拿她和如潔相比。
他明明已經看出她們的不同,怎麼還故意試探她?他應該要信任她、信任自己的眼光,他不應該犯這種錯,把如潔的習慣套在她身上!
走了兩步,他忽然頓住,轉頭看她,說道︰「跟上來。」
他親口答應過,不會再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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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蓉坐在雙人沙發上,浴室傳來水聲,嚴燁正在洗澡,她手放在膝間默默等著,因為他剛才的情緒驟變,讓她的心情有了一點失落。
門開了,她望去,強打起精神,臉上依然掛著完美的笑靨。他們講好要給彼此時間適應,所以她不想表現出她的失落。
「在等我?」嚴燁踏出浴室,不同于白天西裝筆挺的嚴肅模樣,他穿了套淺棕色休閑服,看上去舒爽宜人。
她微笑,果然沒選錯,她準備的這套衣服的確適合他,她的丈夫不管從任何角度欣賞,都完美得無懈可擊。
「我想跟你談件事情。」低頭,暗暗壓下她的怦然心動。
嚴燁從容的走向她,帶來了一身清新的肥皂香味,那味道又誘惑了她。
「說吧。」他沒有異議,她喜歡找他溝通,他早已是見怪不怪。
「先前跟你提過關于我的工作,雖然我請了七天的婚假,但我想提早銷假回去工作。」說著,她不自覺的仰頭看他。
「為什麼?」他有點意外她不願待在家里。
「我在家悶得慌。」她很誠實回答。他大多時候在外工作,她苦守家門像個怨婦,這種日子她實在不想過下去。
「工作狂?」
「有一點。」
嚴燁點頭,沒再多問。
「可以告訴我,你也是嗎?」順著話題,湛蓉想要多了解他。
「我也是。」他答道。
除了這幾天他刻意提早回家外,過去三年來,他幾乎都是埋首在工作堆里,這麼一回想,他猛然發現,他正在為她改變過去的生活……
「想什麼時候回去上班?」他降子,坐在雙人沙發的另一端,座椅深陷,令她不得不朝他貼近。
「明天。」手臂上的踫觸,讓她一時心跳變快,亂了呼吸。
「可以,明天開始我會送你上下班。」他以不容拒絕的口吻說著。
「那……謝謝。」
「謝什麼?我們是夫妻。」
是的,謝什麼呢?他們是夫妻啊!垂下雙眼,她默默收下他的體貼。
靠著他坐,人有些慌、心有些亂,不是不習慣他的親昵,而是有些不知名的波動,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怎麼了?」嚴燁微怔,敏感的發覺她身體僵了。
「嚴燁,你……你今晚會不會在這里睡?」湛蓉深吸口氣,鼓起勇氣,想打破僵局。
她想知道,婚後第三個晚上,他是不是還要繼續放她獨守空閨?
「你想我留下來?」嚴燁眼神復雜的盯著她,他沒有提出,沒想到她倒自己先開了口。
她沒回答,只是仰頭迎視︰奸半晌,他才放棄看著她,開始有了動作。
他寬厚的手掌覆上她領口,指尖感覺她微微一顫,他停住,這個舉動已經告訴了她答案——娶她回來,就是要做夫妻的。
「從今天開始,我會留下。」他說,為他們的婚姻又跨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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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蓉在大廳耗了好久才上樓,她一直在思索著某個問題,可是,進入房間看見嚴燁後,她到嘴的話又問不出口了。
站在門口,看著他一派舒適的佔據半張床,她只覺得他好危險……
「過來。」嚴燁朝她開口。
她遲疑,雙腳似乎黏在地板上,無法動彈。不同于白天的威嚴,閑適的他看來更有著可怕的魔力……
「爺爺今天精神不錯,還說了話。」她突然說道。今天下班後,他們去了一趟醫院。
「什麼時候的事?」他怎麼不知道?他走下來把她帶上床。「不準躲我。」
他看出來了?湛蓉臉一熱,和他一起躺在床上,她不自在地轉過身,背對著他。
「就在你去找院長談話的時候,爺爺交代我要好好照顧你,之後又疲倦的睡了。」想起爺爺的病情,她幽幽嘆了口氣,眼神黯了下來。
嚴燁沉默,覆在她腰上的手握成拳,隱忍著情緒。
他們身體相貼,他雖然只是一個握拳動作,但他呼吸、心跳的變化,她也都感覺到了。
她知道他從小和爺爺相依為命,也知道他最在乎的人就是爺爺,他的擔憂她全都知道,她不再開口,兩人就這麼靜靜的躺著。
她懂他的心情,可是,他也會同樣用心來感受她嗎?
她突然想起一直擱在心里的疑問,長夜漫漫,看來她是怎麼也睡不著了……
「有心事?」嚴燁低沉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打擾到你了嗎?對不起……」她身體下意識一顫,他的聲音太有磁性了。
「說吧。」是關懷的口吻。
他的語調不重不輕,但湛蓉卻明顯感覺到背部有兩道灼熱的視線,直盯著她。
「你相不相信愛情?」她還是妥協,親昵的問著身邊的丈夫。
嚴燁眯起眼,看著她的背影,沒有給任何答案。
她嘆了口氣,逕自說著︰「本來是不敢問你的,因為你可能會覺得可笑,但我們是夫妻,我還是要告訴你,就算已經嫁給了你,我還是相信愛情。」
他依然沒有任何表示,但他的眼神變了,在她背後,他目光柔和。
「我很天真吧!」話題一打開,她敞開了心胸,侃侃而談。「在我小的時候,有位如潔堂姊就這麼調侃過我。她說,這世上沒有永恆的愛情。」
如潔……「為什麼?」嚴燁開始被她的話吸引了。
「因為她不相信愛情,我想,應該跟她父母的離異有關。如潔堂姊是我大伯的獨生女,我跟她長得好像,簡直是雙胞胎了,從小我和她感情也最好,直到她父母離異,她便和我漸行漸遠……」
湛蓉想,如果不是因為受過傷害,沒有人會不相信愛情的。
「知道我為什麼說這些嗎?」她勇敢的轉過身子,面對她的丈夫。
嚴燁望進她眼底,她眼中的那抹渴求,他完全感受得到。
她在情感上還像一張白紙,她單純的以為婚姻是以愛情為基礎,她希望他也這麼以為,她渴望她的婚姻里有他的愛……
「睡吧。」他吻上她額頭。
他什麼也沒說,她失望的閉上眼。
在她熟睡之後,嚴燁看著她的面容好一會,然後下了床,走出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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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了,從美國回來後,他整整三年沒再踏進這間儲藏室。
抬頭看著滿屋子的照片,如潔的容貌映人他眼簾。
沒有人知道,他之所以結束那段人人稱羨的感情,是因為無意間發現了如潔的背叛,所以他決然的分手,選擇不告而別。
同樣的,自那時起,他再也不相信愛情。
但,為何听完湛蓉的告白後,他突然覺得如潔當年的背叛已不重要?
他甚至認為沒必要留著如潔的照片來警惕自己。
難道只是因為湛蓉單純的心思,他對感情的看法也回到了最初的天真……
如潔不信任感情,所以背叛了他;湛蓉的眼里渴望愛情,他感受到了。
點了根煙,靜靜的厘清所有情感……他承認,她和如潔大不相同。
他原本就期望她們會是不一樣的兩個人,雖然她的臉蛋讓他有熟悉的感覺、雖然他曾對她有所遲疑,但現在他能夠確定,她比他認為的還要純真。
他半年前的直覺沒錯,當第一眼看見她的照片時,他就知道自己會因她而改變。
愛嗎?他動搖了,曾經如潔的背叛使他不信任愛情,可是他的妻子湛蓉睜著無辜的眼問他時,他居然也重新有了想愛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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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點整,嚴燁拾手望著表上的指針,忽然間停下所有動作。
他想起他的妻子,連續兩天去接她下班,他遲了,她就默默地站在騎樓等著,沒有任何抱怨,他卻忽然間排斥著這種生疏的感覺。
他拿起電話撥號,一會兒,電話接通了,「湛蓉?」
「嚴燁?」湛蓉驚訝,這是他第一次撥電話給她,他的主動讓她好吃驚。「我、我還沒準備好……你、你到了嗎?」
他微笑,這就是了,他喜歡她生動的反應。「還沒,再等我十分鐘。」
待他收了線,湛蓉開始發愣,他是怎麼了?今天突然打電話給她……
他好像有點不一樣了,她想。哎,她到底是怎麼了?自從與他同房後,她發呆的時間居然也變得越來越多。
每晚她和他相擁,貼著他的體溫,在他那深邃的眼眸下沉沉睡去……
可是,至今,他依然沒踫過她。
是因為那天她不小心退縮了?還是他真的在等她適應,所以不踫她?
嚴燁……嚴燁……手劃著圈,她思緒游離,她無法料想,只是每晚抱著、擁著,他沒有濃濃情意,也沒有甜言蜜語,她的心就這麼被他給佔滿……
「耿主任?耿主任?」
「什麼事?」她回了神。
「有個案子下禮拜要送審,副理問說你今晚能不能先加班開個會?」
加班?她不想呢!在她發現自己愛上嚴燁後,她的心思根本離不開他。
「很抱歉,下禮拜的案子還不急,我想明天中午再討論。」她推托了。
必上電腦,她朝那名助理歉然一笑。
她不是被愛沖昏頭的人,但她終究是平凡的女人,也想要擁有幸福。
她的婚姻才剛開始,她有不少的期待,她要細心守候,守著她的丈夫、守候她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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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外套交到妻子手中,看她溫婉笑著,嚴燁不禁一愣。
他們相處的模式始終沒變過,一起出門、一起回家,睡前放著音樂,聊上兩句後,他習慣看著她睡去,不習慣的是,她的笑容變多了。
「什麼事讓你這麼開心?」他終于發出疑問。
「沒有。」
「沒有?」
湛蓉搖頭,伸手取下他的領帶,忙碌的手卻在半空中被他握住。
他的力道不重不輕,卻堅持不給她逃月兌的可能。好吧!她這就坦誠。
「我只是喜歡我們這樣的相處,而且每天只要多聊一點話,我就多認識你一些,如果你的笑容能再多一點,那就更好。」她越來越習慣當他的面直言無諱。
「你真懂得逗人開心。」他唇畔不由得漾開一抹笑意。
「當然了!說好話不就能逗人開心?」結婚這麼多天來,她努力和他這般有說有笑,不要他再像剛開始那樣冷冷淡淡的了。
「湛蓉,你讓我改變很多。」嚴燁吐實。拉近她,撫著她的臉,他眼神炙熱,冰封的心也跟著浮動。
她很溫順,偶爾要求公平,但從不對他過分貪圖;反倒是他自己,望著她的臉,他會不自覺有了眷戀,漸漸因她而變得開朗。
「我做了什麼,讓你有這麼深的感觸?」湛蓉望進他眼底。他不是都一直酷酷的,怎麼今天卻……很有溫度?
「你什麼都不用仿,待在我身邊就夠了。」他輕喃。
情感加溫,體熱騰騰上升,他等待了好些天,他眼里對他的妻子有著強烈渴求。
眼神是暖暖的,手是熱熱的,帶點燙人的溫度,熨著她的額、她的眼、她的頰,以及她的唇……她心跳加快,睫毛揚了下,緩緩低垂下來。
他氣息一沉,大掌轉而摩挲她頸項,動作溫柔且縫蜷,修長的指撩起她幾繒散落的發絲。
「把頭發留長,應該會更適合你。」他想看她一頭長發的模樣。
「好。」她沒有異議。
「湛蓉……」
「嗯?」
她抬眸相對,正等著他開口,電話鈴聲劃開這甜蜜的氛圍。
「我去接。」嚴燁和她錯身而過。
她回頭,非常懊惱的望著那支電話,她好想知道,剛剛那一剎那,他究竟想對她說什麼?她好想好想知道……
「繼續搶救,我馬上趕過去!」嚴燁大吼,掛上電話,匆忙準備出門。
「發生什麼事?」湛蓉被他的吼聲嚇到,從沒听見他如此大聲說話過。
「醫院打來的,爺爺病危。」他的臉色十分凝重。
「我陪你去。」心一驚,她捏緊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