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華房車從體育館前駛離,依稀還可听到歌迷的喧鬧跟尖叫,可這一切,此刻已與車里的駱澤海背離。
半個小時前還在體育館里風靡全場的他,此刻只剩下激情過後的疲憊,倒是一旁的經紀人蔡得勝仍興致勃勃。
「剛才那些歌迷差點沒把體育館給掀了,今晚演唱會的盛況,明早各大媒體肯定都會以頭條來大篇幅報導,
加上這回三場演唱會下來的全部收入,說是名利雙收一點都不為過。」
雖然駱澤海是他一手教起來的,但能做到這個程度,也是他始料未及,現不可是不少人羨慕他找到千里馬,
包羨慕他們,一個超級巨星加上一個超級經紀人的黃金組合,狠狠賺了大把鈔票。
「當初如果再追加個兩場,這回還不一口氣削爆它?!」
對于經紀人的惋惜,駱澤海只是低著頭看著膝上的東西,沒有答腔。
「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用了,要緊的是接下來要怎麼張羅,趁著這股氣勢盡快搞定那幾家大廠的代言合約,
再吩咐錄音室看能不能把專輯提前到這個暑假,這樣下來,演藝圈里應該就沒人能趕上你的地位了。」
回應他的仍是車廂里的寂靜,駱澤海始終專注的低著頭,神智似乎也隨視線里的東西飄遠了。
注意到他情況的蔡得勝忍不住皺眉,不以為然的看了他膝上的東西一眼。
「我真搞不懂你,這種歌迷送的東西讓工作人員處理就好,干麼特地帶這個回去?難不成里面裝了什麼寶?」
「沒什麼。」擺明了不想說,眼一閉,他將背往後靠在車椅上。
不說,他也不問了,反正這個悶葫蘆不想講,也問不出個所以然。「看你累成這樣,這次的慶功宴你又不去了是吧?」
「嗯,先送我回去你再過去。」
「也只能這樣了,主角缺席,我總得去鎮場面。」他無奈,但也習慣了。
駱澤海在舞台上很熱情很有魅力,喜歡歌迷同等的回應,剛開始他也以為他會是喜歡熱鬧的人,
偏偏又不是這麼回事,因為他討厭慶功宴、記者會之類的場合,總嫌吵。
「無所謂,他們知道我不會去。」駱澤海當作沒听到對方稍嫌無力的語氣。
他的眼楮閉著,明明知道自己還沒睡著,不會作夢,卻又隱約覺得好像看到一道清麗的影子,和清湯掛面般的短發……
呵呵,突然有些想笑,是因為膝上這東西嗎?讓他想起很久以前的事。
「我說你最近怎麼回事?一向就比別人干勁十足,最近卻老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看怎麼念,
他都沒睜開眼,蔡得勝也覺得無趣了,只能逕自猜想或許是到了倦怠期之類的,便說︰「算了,這周末你就徹底休息,等下星期一再說。」
房車在豪宅大廈前將駱澤海放下後才離開,他膝上的東西改為手提,緩步回家。
搭著大廈里每一戶專屬的電梯回到自己的住處,近百坪的空間中。燈一點亮,便給人唯我獨尊的錯覺,只是這份錯覺背後卻是寂寥。
癱在二十來萬的高級沙發上,如今的駱澤海早已不是當年的那個窮小子,紅透半邊天的他坐擁了無數人渴望的成功。
只是在外人看不到的背後,寂寞卻悄悄襲上心頭,因為這份成功沒有人可以分享,或者該說有誰在乎他的成功?
起身,想為自己倒杯水,才發現手上還提著東西,他順手打開提袋,表情有些落寞。「可惜了,只是幾罐枇杷膏,不是藥水。」
將枇杷膏拿出,他一手將提袋丟進垃圾桶——粉色的提袋像是知道自己只是替代品般,安靜的躺著。
他走進房間,在角落的箱子底層中找出一個防塵袋,再從防塵袋里抽出粉色的便當袋跟壓扁的黑色小提袋,嘴角頓時有了淡淡的笑意。
拉開便當袋的拉鏈,瓶瓶罐罐安好的躺著,有第一次用空的,還有第二次完全沒動過的,青澀的記憶悄悄回籠。
不知道她現在怎麼了?還是很不喜歡吃青椒嗎?
他突然很想很想知道。
一個歌迷送的禮物,讓駱澤海翻出收藏許久的舊物,心情遲遲無法平靜、
很想見見記憶中的那人,雖然不知見不見得到,但車子已往彰化駛去。
幾個小時後,車在方家門前停下,駕駛座上的駱澤海卻有些近鄉情怯。
柄中畢業後,雖然他和方漢念不同學校,仍時有聯絡,但當了明星之後,隨著越來越忙碌的工作,
加上需要國內國外跑,兩人的聯絡也少了。
不曉得這麼來會不會唐突?方家還歡迎他嗎?
還在猶豫,方漢這時正好騎了機車回來,見到家門前停著輛陌生的高級轎車,隨即摘下安全帽走上前查看,駕駛座的車窗也在這時降下。
車里戴著墨鏡的男人讓方漢有幾秒的遲疑,但沒多久就認出來人,他咧開大大的笑容叫罵。
「阿海!臭小子你要什麼帥啊?以為你戴墨鏡我就認不出來啊?」
簡單的一句話立時化解駱澤海的猶豫跟不安,也瞬間溫暖他的心,原來他的死黨還記得他。
他閑適的推開車門下來,「是帥到認不得吧。」
「你他媽的不知臉長!」方漢停好車,很熱絡的拍他的肩膀,「對了,你這些年怎麼也不知道要回來看看?」
「這不就回來了。」
兩人很快就聊了起來,幾年不見的時間仿佛都不曾存在。
邊招呼他往家里走,方漢嘴上邊說︰「我爸媽要是看到你肯定會很開心,還有我女朋友,
啊——說到這個,你這家伙早不來晚不來,偏挑我女朋友出差的時候來,要是讓她知道錯過你,肯定把我耳膜念到長繭!」
「就你這家伙也交到女朋友了?」
「臭小于說這什麼話,外頭那些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眼楮全瞎了,就你這德行也能當大明星。」
「沖著你這話就知道你沒有看人的眼光。」
「我屁!」
他一腳就要踢在駱澤海的上,要是讓駱澤海的歌迷看到,不尖叫才怪,卻是兩人最自然不過的互動。
屋里的方氏夫婦見到跟著兒子一塊進門的男人,起先還以為是看走了眼,待確定後,臉上都是高興的神情。
「阿海!怎麼.回來了?」
見到方氏夫婦的態度依舊,駱澤海最後的一點不安也放下了。「特地回來看方爸跟方媽的。」
方母听了眼楮笑眯得更厲害,「你就嘴巴甜……可你不是昨晚才開完演唱會,怎麼會有空?」
他一听,心里更是溫暖,原來,方家人一直沒有忘記關心他。「沒關系,工作告一段落了,這兩天有空。」
「你喔,有空怎麼不多休息?我們家又不會跑,一早就開車很辛苦……」
方父連忙制止妻子又止不住的碎念,「知道阿海累,你還在念?」
方母才連忙改口,「看我這說的,阿海啊,方媽可是很歡迎你來玩。」
「我知道。」他們的熱情相待讓他心頭放寬不少。
「晚上就留下來住,方媽煮頓好吃的招待你。」
駱澤海沒有客套,「我也這麼打算。」
苞著方母想起家里沒什麼菜,連忙要丈夫載她去黃昏市場張羅。
駱澤海雖然要他們不需要忙,仍是阻擋不了他們的盛情。
兩人出門後,方漢和駱澤海便到隔壁道場按習拳腳,沒多久就又傳出熟悉的哀嚎聲,只見方漢被一記過肩摔給摔倒在地。
「臭小子,下手這麼重!」方漢躺在地上咒罵,雖然身體很痛,心里卻很開心。
駱澤海的臉上有著真切的笑容。「你該慶幸我這幾年忙著工作,疏于練習,否則這會可就不單是這樣。」
「我听你在屁!」
看著終于站起來的好友,他挑起眉。「倒是你這程度,方爸如果要把道館交給你經營,我恐怕得動他考慮。」
方漢听了忍不住得意,「這你甭操心,我老早就開始接手了。」
「開什麼玩笑?就你這身手?」他難掩詫異的瞪大眼。
「我這身手又怎麼樣?對付些小表還綽綽有余。」方漢先是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跟著才不甚情願的補充︰
「再說我老爸也不是真的不管事,偶爾我老姊也會幫忙指導幾個底子較硬的。」
「你老姊?」一句話喚起了駱澤海來此的目的。因為大伙的熱情,他一時間忘了讓自己沖動來此的女人。
她,還好嗎?
方漢不知他的心情,見他遲遲不回話,像逮著什麼把柄似地挖苦起來。
「你該不會是忘了我老姊的存在吧?就算是在那之後沒再踫過面,男人遇上那種事應該也會一輩子印象深刻才是。」畢竟不是每個男人都有機會被女人海扁。
瞪他一眼,盡避想的全是那女人細心溫柔為他上藥的模樣,但想到在上藥前發生的事,他也實在有點糗。
不過若是這樣就要他認輸,那他就不是駱澤海了。
「只會把往事留在記憶里的男人是走不出去的。」他回了一句。
方漢壞壞的笑開,「那恐怕有人這輩子都別想走出去了。」
駱澤海的回答是再賞他一記過肩摔。
方環一直到深夜才回到家里,由于已近十二點,她進門後並沒有開燈,而是在黑暗中準備上樓。
只是在她轉身要往樓梯口走時,突然听到廚房里有聲音傳來。
她本以為是睡在一樓的父母,可望向父母的房門口時,卻發現門是關著的。
放下手邊的包包,她正要到廚房去查看,一抹修長的身影在黑暗中走出廚房,她一眼便辨別出那身形並不是弟弟,心頭頓時一驚。
對方沒有注意到她,直到她迅雷不及掩耳的出手。
砰的一記重物落地聲,不單是被方環重摔在地的那人,就連睡夢中的方氏夫婦也被驚動了。
夫妻倆匆匆從房里出來,客廳里的燈一開,只見駱澤海整個人狼狽的躺在地上,一旁則是不知何時回來的女兒。
「阿環?」
「爸、媽。」她防備地盯著趴在地上的男人。
听到聲音從樓上下來的方漢,一看到躺在地上的好友便嚇了一跳,
「阿海?」接著又見到姊姊的防備狀,一頭霧水的問︰「老姊?發生什麼事了?」
「阿、阿海?!」方環頓時愣住。
沒有多余的時間把事情弄明白,方氏夫婦趕忙上前去扶人。
由于客廳里的地板不比道館的榻榻米,駱澤海在方氏夫婦的扶持下,略顯吃力地站起身。
「不要緊吧阿海?」方母關切地問。
「我沒事。」駱澤海回答,然後有些悶的看向方環,露出苦笑。「怎麼每次對上你,我都只有挨打的份?」
「老姊,到底發生什麼事?」方漢站在樓梯上說。
推了推臉上的眼鏡,方環剛才的錯愕已盡數斂去,重新回復面無表情的模樣,只有兩頰的微紅透出一些些抱歉。「我不知道家里來了客人,以為是闖空門的小偷。」
小偷?
方家三口頓時全明白過來,尤其是方漢,在想通發生的事情後冷不防爆笑出聲。
「阿漢!」方氏夫婦同聲制止兒子。
「你沒事吧?」方環語氣嚴謹而正色,但若細看,就會發現她眼中的關心,溫度很溫暖。
身體還痛著,但駱澤海只是看著她,瞅著那熟悉的眸光。輕聲回答。「我沒事。」
看見她還是盯著自己看,他又擠出不馴的笑,像當年一樣。「怎麼,想幫我上藥?」
看著眼前這個像弟弟一樣的男人,方環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好像有什麼變了,可他的笑容卻又好像沒變,同樣讓她……不舒服。
「沒事就好,抱歉。」她直接略過他輕浮的問話。
方母這才找到空隙插話。「怎麼這麼晚回來?也不叫阿漢到車站去接你。」
聞言,方環的身子僵了一下。
我們分手吧!
男友方才的話再度在她的腦海中閃過,可她很快恢復那第一千零一號表情,輕描淡寫的回話,「想說時間也晚了,就直接搭計程車。」
既然確定沒什麼事,時間也已經晚了,方父便說︰「時間也晚了,都上去睡吧。」
駱澤海刻意最後一個上樓,前面就是方環,看著她直挺挺的背脊,一種久違的親切倏地涌上心頭。
那晚,她拿藥品給他時,自己也是這麼看著她離去的。
只是,當時在那又逗留了好久好久的心情,是什麼呢?
時間太久,他有些忘記了,所以,想回味一下。
「嗅!」他小聲輕呼,聲音剛好足夠前一個人听見。
方環立時停下腳步,轉頭看向他。「還很痛嗎?」
他故意皺著眉頭,笑得勉強。「不礙事,快去睡吧。」
見他強撐的模樣,方環眉一蹙,三步並作兩步的上了樓,留下呆在原地的駱澤海。
她……不一樣了嗎?
怔忡的看著黑暗的二樓,駱澤海很是錯愕,但隨即又自嘲一笑,邁步上樓。
是他太強求了,怎麼還會像個毛頭小子一樣,作些不切實際的夢?
只是才回房,連門都還沒關,突然消失的方環便提著一個醫藥箱出現在門前。「坐好,我幫你上藥。」
他呆看著她,方才的失落還來不及咽下,另一種微甜的、喜悅的情緒就這麼沖進腦子,可是這樣洶涌的感覺,
最後只讓他吐出一句,「好。」
方環走近他,清冷的問︰「摔到哪?」
「手有點痛。」他隨便回答,太過閃亮的黑眸緊鎖住她。
拉過他的手,她在他的手臂處看見些許紅腫,便拿出醫藥箱里的藥酒搽上,開始替他推揉。
房內頓時只剩沉默。
明白她向來不是個主動說話的人,駱澤海率先打破寂靜。「你……最近還好嗎?」
揉捏的素手未停,方環頭也不抬的回應。「老樣子。」
「在哪上作?」他又拋出問題。
「稅捐處。」
「把你的臉遮起來,我就會以為自己在跟方爸說話了。」
她這才停下手,抬頭看他,表情有些困惑。「什麼意思?」
他笑得很開心。「你的簡答啊,超像方爸的。」
點點頭,她又開始動作。「因為我是爸的女兒。」
「哈哈哈哈!」她怎麼會……都沒變?還是那個一板一眼的呆樣?會有人和他一樣覺得她有趣嗎?
思及此,嘴上的笑容突然定住,駱澤海試探性地問︰「有男朋友了嗎?」
方環的手倏地一停,接著把藥酒瓶蓋蓋上,放到他面前,然後說︰「之後再推個兩次大概就差不多了。」說完提著醫藥箱就要離開。
見她突然冷下臉,駱澤海有些愣住,但隨即想通了什麼,臉色跟著一黯,接著像是要平復自己心上突然傳來的刺痛感一樣,
略嫌尖銳的問︰「怎麼,只是聊聊也不行?」
走到門口,方環定住腳步,依舊保持背對著他的姿勢,頓了會才吐出一句,「不關你的事。」
棒天中午用餐時,一向只有四口人的方家餐桌上,因為駱澤海的加入而更顯熱絡許多。
「阿海啊,多吃點,這幾年你一個人在外面,也沒能認真吃。」方母頻頻招呼他用菜。
因為在他國中那段歲月里知道他的家庭背景,讓方母對他難免同情,尤其是他相依為命的女乃女乃又早過世了,她更加心疼這孩子,
因此即便現在的他已是家喻戶曉的大明星,她仍是一如以往一般對待他。
倒是一旁的方漢抗議了,「媽,到底誰才是你兒子?」
「阿海又不像你,每天在家里都能吃得到。」
「他又不是以後就不再來了。」
將方家人的真誠看在眼里,駱澤海不免為這些年的疏于聯絡感到歉意。
「方爸、方媽,這些年——」
一向寡言的方父突地打斷他,「年輕人沒有背景,要在演藝圈里闖出一番事業本來就不容易。」一語帶過他的歉意。
方母也跟著表示,「所以才說要多吃點。」跟著又為他夾菜。
理解他們心意的駱澤海于是改口,「我自己來就行了,要是以後每次來都讓方媽這麼忙,哪好意思再過來。」
「說這什麼話,哪有什麼不好意思。」
相形之下,同桌吃飯的方環便顯得異常沉默,動筷的頻率也較以往少。方母注意到了,立即蹙眉間︰「怎麼吃這麼少?」
方環這才撐起嘴角解釋,「可能是剛才運動過量,不是很餓。」她以剛才的訓練學生做藉口,
替自己的沒胃口找了個托辭,目光不曾看向駱澤海。
方母轉而念起兒子,「要是你長進點也不會讓你姊姊這麼累,回來休息還得幫你教學生。」
「又關我的事?」覺得自己很無辜,方漢索性轉移話題,「什麼時候回台北?」
駱澤海略顯歉然的望向方氏夫婦,再掃過低頭看著飯碗發呆的方環,「可能今天就得回去。」
「這麼快,怎麼也不多留幾天?」方母有些失望。
「因為台北還有工作。」
一听這話,方漢也不再強留好友,還順口提議道︰「那正好,既然老姊也要回台北,就順道搭阿海的便車。」
才剛回神的方環直覺搖頭,「不用麻煩了。」
她覺得這個像弟弟一樣的男人變了,不再是以前那個她讀書讀累,會禮貌性跟她聊幾句的無害男孩,昨晚他的問話……太腧矩,
而剛遭逢情變的她回話也回得太無禮,所以她不想要面對尷尬的場面。
駱澤海深沉的眸子看著她,像是存心和她唱反調似的,突然冒出一句。「其實順路也不算麻煩。」
方母也點頭,「兩個人一塊上去,路上也有個伴。」
就因為這樣,吃完飯後,兩人便帶著一堆方家人熱情塞進懷中的食物,往台北前進。
苞個大明星同坐在一輛車上該是什麼感覺呢?方環想,應該是如履薄冰吧,尤其是她還跟大明星有了不愉快的談話以後。
「對不起。」到了台北,下高速公路後,駱澤海總算打破沉默,劈頭就是一句道歉。
「嗄?」方環一愣。
他看著前方,低低的說︰「昨晚我太沒分寸了。」
「……沒關系。」人家都先道歉了,她也只能搖頭。
「還是朋友?」趁著等紅燈的空檔,他轉頭看著她。
他反省餅了,依她昨晚難得的失神表現看來,只怕他的問題正好是讓她煩心的事,再加上他的口氣尖銳,
才會得到她的冷言回應,所以一切都是他活該。
方環皺眉,看他仍在等自己的答案,只好點頭。
她的舉動讓駱澤海如釋重負,他露出真誠的笑,「如果在台北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就跟我聯絡。」
照進車內的陽光在他臉上跳動著,使他原就立體的五官更加耀眼,方環一瞬間竟有些看痴了,
突然明白他為什麼會急速竄紅的原因,除了從前自己就曉得的積極進取,還有上天給的一張完美臉蛋,他是天生就要吃這一行飯的。
直到他發現她呆看著他而面露困惑時,她才趕緊回了一句謝謝。
「有紙筆嗎?」
突然听駱澤海問起,雖然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問,她還是回答,「有。」跟著打開包包,從里頭取出紙跟筆。
見她拿出紙筆,他便念出一串號碼,「這是我的手機號碼。」
方環很是意外,不過見他還等著自己抄下來,只得將听到的號碼抄在紙上。
駱澤海跟著又念出另一串號碼,「這是我家里的電話,不過如果有急事還是打手機比較容易聯絡到我。」
看著手上的兩組號碼,她禁不住想應該會有許多人搶著要吧,結果自己居然輕而易舉就拿到了,說出去應該會羨煞許多人,
不過個性嚴謹的她並不打算惹這種麻煩。
就在駱澤海要確認方環抄好他的聯絡方式時,一只野貓突然從路邊竄了出來,事出突然,為了閃避,他緊急將方向盤轉開,
車子頓時打滑,沖向路中央的分隔島。
一陣突如其來的天旋地轉中,方環的頭撞向前方的置物櫃,眼前一黯,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