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公車站牌前,元瑛琦懷疑自己今天是走霉運不成?
面試遇到湛馭坡、被母親趕出門、原想借住湛家卻不得不離開,甚至就連現在等了半天也不見公車來。
「搞什麼鬼啊?人背的時候,連公車都欺負我。」
這時,一輛汽車向她駛來。
湛馭坡因為心情煩躁才開車出門,想找個地方宣泄郁悶的情緒。
不意瞥見在公車站牌前有一抹熟悉的身影,他原本不想理會,卻還是在駛近時停了下來。
元瑛琦意外看見一輛銀色跑車在她面前停下,降下車窗。
「上車!」
居然是湛馭坡,她不禁詫異。
見她仍站在原地不動,他不耐地說︰「要不就繼續等。」
一句話提醒了元瑛琦,都已經等了快半個小時還不見公車來,她還要繼續拗下去嗎?權衡之下,決定先上車再說,即便得和湛馭坡共處在一個密閉空間。
她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上車,「謝謝。」
湛馭坡踩下油門,沒有開口回應她的道謝。
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元瑛琦並沒有責怪他,畢竟自己的父親成天跟年輕女人亂搞,任誰都會心情不好。
一路上她都保持沉默,免得讓他感到尷尬。
因為太過在意湛馭坡的反應,她沒有注意到車子前往的方向,直到他們在一家PUB前停下。
「這里是哪里?」她看著車外問,這時才想起,從她上車,湛馭坡都沒問過她要去哪里。
湛馭坡不發一語,逕自推開車門下車。
「喂!」她連忙跟著下車。
他直接走進PUB,並沒有招呼她,教她愣在車旁,一時之間不知道是否該跟上。
他不會整夜都窩在里面不走吧?遲疑了幾秒,她決定跟著他,看他到底要干什麼。
PUB里,湛馭坡選了張桌子坐下後,便向侍者點了酒,當元瑛琦找到他時,他早已喝了起來。
湛馭坡只是看她一眼,便逕自喝著侍者送來的酒。
元瑛琦看著桌上的幾瓶酒,他該不是想醉死自己吧?
站在湛馭坡面前,她猶豫著是否該就此離開,問題是人都已經跟他進來了,何況他剛才還好心的停下車來載她,就這麼丟下他,有點不夠意思。
唉!早知如此,她一開始就不會上車了。
反正現在回家也是挨罵,乾脆就等晚點母親睡了再溜回去,她這才在湛馭坡對面的椅子坐下。
湛馭坡對此沒有任何表示,仍兀自喝著手中的酒。
雖說父親拈花惹草的行徑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他也以為自己應該已經麻木了,但心情還是無可避免地受到影響。
從有記憶以來,就看著爺爺為父親收拾他的風流債,出國兩年,如今回來,父親依然如昔,教他如何不感到心煩。
看著他大口地將酒往嘴里灌,元瑛琦雖然理解他此刻的心情,終究還是看不下去,尤其他跟自己一樣都還沒吃晚餐,空月復喝酒不好吧。
一個人呆坐也挺尷尬的,尤其他看來沒打算理她,她乾脆招來侍者點了兩份餐點。
期間,湛馭坡繼續喝悶酒,直到侍者將她點的餐點送來。
她將其中一份餐點推向湛馭坡,「吃完再喝吧。」她不確定自己是關心,還是單純的看不下去。
湛馭坡看了她一眼,沒有答腔。
既然沒法逼他吃,她逕自吃起自己的東西,料想他餓了就會吃。
不過心情煩悶的人似乎不懂得餓,她遲遲沒有看到湛馭坡用餐,反而是酒又喝了不少。
吃到一半,她終于看不下去,「好歹都點了,吃一些吧!」
湛馭坡抬眼看她。
「又不能打包。」被他直勾勾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胡亂說道。
「想吃就拿去。」
「我怎麼可能吃得下兩份餐?」
「那就放著。」湛馭坡繼續喝酒。
元瑛琦眼里冒火,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怕他空月復喝酒對身體不好,才會好心也幫他點一份。
「你不是晚餐也沒有吃?」她試著捺下性子好言勸道。
只可惜湛馭坡根本不領情,甚至對她的絮絮叨叨不耐煩起來,「那是我的事。」
厚∼她氣得簡直想狠K他的頭,真是好心沒好報。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難伺候!」
「沒人要你伺候。」
「你——」
湛馭坡繼續喝酒,根本不理她,教她到嘴的抱怨只能咽回肚子里。
怎麼會有這麼討厭的人?
她怒瞪著湛馭坡,但他卻根本不看她,最後她只能賭氣地低頭狂吃自己的東西。
哼,不吃就算了,醉死你活該!
兩人就這麼各據一方,稍後侍者收走餐點,可桌上的酒瓶仍在繼續增加。
元瑛琦開始後悔自己干麼跟進來,簡直是自找麻煩,看湛馭坡的神情,似乎醉了。
盡避告訴自己不要理他,但她還是按捺不住開口勸說,「別再喝了。」
湛馭坡還是不理她。
「別再喝了。」
這回湛馭坡有了反應,只見他抬起頭。
以為他又會說出什麼惱人的話,卻听他冒出一句,「你坐在這里干什麼?」
元瑛琦先是一怔,接著確信他八成醉了,她忍不住嘀咕,「叫你吃點東西再喝偏不听。」
湛馭坡瞪視著她,「我問你坐在這里做什麼?」
這家伙!明明就是他自己載她來的,瞧他說的,好像是她硬要跟到這里似的。
回答醉酒的人問題根本是在浪費時間,但她還是忍不住說︰「還不是你叫我上車,是你載我過來的。」
湛馭坡想了下,好像想起來了。
「看到那女人的事情讓你很得意吧?」
她哪里得意了?
雖說一開始她確實有那麼一點幸災樂禍,不過那是因為誤會女人上門找的對象是他。
「你別誣賴我。」她語氣有些心虛。
湛馭坡冷哼一聲,「女人全是一個樣。」
「喂,你這樣說太不公平。」
「為了錢,就算是年紀大到可以當自己父親的男人也無所謂。」
元瑛琦原想和他爭辯,但因為湛馭坡的這句話而打住,想起今晚的情況心里不由得生起些許同情。
最後她只說了句,「又不是每個女人都這樣。」
「是嗎?」語氣嘲諷。
要換做是平常,她一定回嘴,但是這會听在耳里,她卻感到一絲心酸,畢竟誰也不希望自己的父親成天跟女人胡來。
也是到這時她才明白,他對自己的污蔑是其來有自。
「你不要再喝了。」明白他對女人缺乏信任,她不再辯解,並試著要拿走他手里的酒。
湛馭坡一手揮開她,「放手,誰允許你這女人干涉我的?」
「我不是在干涉你,是你已經醉了。」
「誰說我醉了?」
明明就醉了還不承認,天底下喝醉酒的人全是一個德行。
「你別再喝了。」
「沒你的事。」湛馭坡繼續灌酒。
「算了,隨便你高興怎麼喝就怎麼喝。」明白阻止不了他,元瑛琦放棄了,不再試圖說服他。
湛馭坡擺明是要灌醉自己,看來只有等他醉到不省人事再來善後。
真不該上他的車!心里這麼想,可是看他借酒澆愁,不把自己醉死不罷休的模樣,她竟覺得心疼。
誰能想到堂堂的天之驕子,湛氏企業的未來總裁,家庭生活竟然有這麼不堪的一面。
她到湛家兩次,都沒見到湛展圖的人,也不曾听佑坦提起,便不難想像他是個不負責任的父親。
再想起佑坦說過不曾見過母親,她突然能明白他們兄弟倆為何會個性迥異。
身為兄長的湛馭坡,因為對父親拈花惹草的行為深惡痛絕,所以連帶也對周遭的女人都抱持懷疑、不屑的態度。
而跟哥哥差了十來歲的湛佑坦,因為沒有父母在一旁關愛,養成了他溫順懂事的個性,應該是不想讓家人操心吧!
一樣是單親家庭的孩子,她不得不承認自己要幸福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