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官司會打輸,我也絕對不會跟那種人渣和解,你馬上去把你的錢拿回來,听到沒有!」
她頑固的態度讓他看不過去,反問她道︰「難道真要為了那種人去坐牢你才甘心?」
「對!沒錯。」康詠純毫不客氣的回應。
她固執的態度讓他蹙眉,卻也明白眼下是不可能勸得動她,只能澄清這事,「我沒有拿錢給他。」
她一怔,「什麼?」
「是他自己同意撤回告訴的。」
「這怎麼可能?」她質疑,那種人渣怎可能放棄狠狠敲一筆的機會?
「事實就是這樣。」他知道她很難相信。
見他說得篤定,她有些相信了。但是對方跋扈的態度她卻也沒有忘記,「如果不是你給那人渣錢,他怎麼可能撤回告訴?」
「因為我告訴他,將來上了法院,會一並要求法官審理他指使妻子作偽證的部分。」
「什麼?!」
「作偽證再加上對自己的妻子施暴,即使上了法院,他也討不到便宜。」他據實回答。
怎麼會這樣?他居然會為了她的事威嚇對方!
「雖然我也沒有把握他會同意撤回告訴,但現在看來果然成功了。」
康詠純雖然相信他的說詞,心里卻也因此起了懷疑。
按理說,她應該要感謝他才對,但是他跟自己非親非故,他有什麼理由要這麼幫她?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多年的教訓,加上這回遇到的事情,在在都告訴她這世界上沒有誰是可以信任的。
他雙眼坦然的直視著她,「我只是想幫你。」
就算兩人今天不認識,在確認了她打人的動機後,駱明熹也不樂見她因為助人而反遭冤枉,更何況在憶起她後,心里存著當初害她被打的一份歉疚。
听他口口聲聲說要幫助自己,康詠純只有更加懷疑。「我跟你熟嗎?你憑什麼幫我?」覺得他根本是在說鬼話。
明白如果不能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恐怕她是不可能會相信他是出于善意的。駱明熹于是提醒她,「你不記得了嗎?我是駱明熹。」
她不解他沒事干麼突然介紹起自己。「那又怎麼樣?」
說不上來自己為何感到失望,畢竟分開都已經十六年,如果不是她的輪廓里還殘存著幾分孩提時的影子,他也認不出她。
「國小的時候我跟你同班,你還曾拿石頭丟過我。」
「什麼?」她驚訝,孩提時的記憶迅速浮現在她的腦海。
「不記得了嗎?」他期待著她記起自己後會有什麼反應。
康詠純感到意外地望著眼前的駱明熹,和多年前那個被她砸傷男孩的模樣重疊,心里閃過一抹復雜的情緒,卻仍舊沖口質問,「那又怎麼樣?誰要你多管閑事?」
他詫異于她的反應,原以為她應該跟自己一樣感到不可思議,畢竟兩人在多年後有緣重新聚首。
「我不是——」
她丟下一句,「別以為你認識我就可以隨隨便便管我的事。」別再相信他,別再輕易相信任何人!
以為她還沒有記起他,駱明熹打算再說什麼,她卻已逕行轉身要離開。
他想再喊她,卻被經過的同事打斷,「跟女朋友吵架?」
「前輩。」
「什麼時候交女朋友的,怎麼沒听你說過?」
「不是這樣的。」他望著康詠純離去的身影,不想多作解釋。
「年輕人交女朋友也沒什麼,不用害羞。」當駱明熹是因為臉皮薄才否認,同事不以為意地調侃他。
駱明熹只能沉默以對。
按理說,相較于康詠純的態度,駱明熹根本沒有理虧,也不需要解釋什麼,但是他還是在下班後特地到她家一趟。
原本他打算將白天未完的話跟她說清楚,剛在她住的公寓樓下停好車,就看到公寓大門被打開。
就見康詠純提著行李走出來,他才想開口詢問,大門里跟著步出一名婦人。
熬人並沒有注意到他,而是一逕對康詠純解釋,「其實我也不想這樣,三樓那個醉鬼很不講理,白天在我門口鬧了半天,說什麼因為我把房子租給你,才害他莫名其妙被打,又說要讓我好看,你也知道,我房子租人圖的就是點房租,要是因此惹上麻煩……」
原來,男人因為氣不過,喝酒後上樓鬧了一個下午,擔心惹上麻煩的房東只得打電話把工作中的康詠純叫回來,婉轉地請她搬走。
她雖然不甘心,但看得出來房東太太心意堅定,她當然可以選擇跟她卯上,不過話說回來,像這種地方她也不想再住下去。
「要你突然搬走我也很過意不去,但我實在沒有辦法。」
明明開口要求她搬走,這會又說這種表面話,康詠純听不下去,故意道︰「那我再住一晚好了。」
「呃……」房東太太一頓。她也太不上道了,怎麼說自己年紀比她大上一倍,居然給她難堪?!臉色一沉,她沒再說什麼,便轉身進公寓,順手將大門帶上。
房東太太的做作,讓康詠純更加不齒。世人果然是自私的!
駱明熹已經從她們剛才的對話中明白發生的事,他走到她身邊。
「你又想干什麼?」一對上他的眼,康詠純防備的問。
不在意她的臉色,他確認的問道︰「她要求你搬走?」
已經覺得心煩的康詠純一听,口氣更沖了,「關你什麼事?」提著行李就要離開。
但因為對周圍人的不信任,她根本沒有深交的熟人,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上哪去寄宿。
看著她提著行李的身影,駱明熹有些不忍。他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原以為那麼做是幫了她,哪知卻也害了她。
她走了幾步,突然听到有腳步聲跟上,回頭一看,是駱明熹。他又想干什麼?
「你有住的地方嗎?」
本就不耐的她听到他這麼一問,忍不住脾氣又上來,「我說過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她對他的雞婆感到不悅。
他想都沒想就說︰「如果你暫時沒有地方住,可以借住在我那里。」
這時間她一個女人提著行李走在路上,他就是無法安心。
「什麼?」康詠純的表情像是听到天方夜譚。
「我目前一個人住,家里還有間空房。」
她雖然訝異他的提議,嘴上仍故意說道︰「你不覺得你真的很好笑嗎?我為什麼要住你那里?」
「這時間你要上哪去找住的地方?」
他這麼說並沒有惡意,只是單純地想提醒她。
康詠純自然知道這是實情,只是心里還是忍不住閃過一抹難堪。「難道我就不能住旅社嗎?還有,我上哪去關你什麼事?」
雖然才重逢短短三天的時間,他已深刻地感受到她的倔脾氣,知道此刻再說下去也只是浪費時間,因而直接伸手要接過她手上的行李。
「你干什麼?」她直覺的要制止他。
駱明熹並不打算放手,「不管你願不願意,這麼晚了,我不可能放你一個人在街上游蕩。」
她因為他堅定的一席話而微怔住了。
「就算要賭氣,請你先看看時間。」
一句話卻讓她的脾氣又上來了。「誰在跟你賭氣了?」他簡直莫名其妙。就算兩人曾是小學同學又怎樣?誰要他多管閑事!
多說多錯,他乾脆放棄和她講道理。「走吧!」他逕行提過她的行李,就往回走。
「你干什麼?」來不及制止他的康詠純就算惱他的一意孤行,也只能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