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醒來時,天剛蒙蒙亮。
一旁的歐慕華仍如嬰兒般酣睡著,微冷的晨溫令他瑟縮在臨時抓來的床單下,她才憶起兩人昨晚的第二回合,是滾在地毯上進行的。
「大色豬……」夏噙笑著想撫模那頭發發,鮮目的殷紅卻震回她的手。
懊讓她的男人看到這塊象徵著「純潔」的印記嗎?
算了!反正歐慕華又不在乎那「薄薄的一片」,就讓這個秘密永遠藏在她心底好了。
她小心翼翼抽扯床單,原想偷偷處理掉血漬的,但是——
「那麼想看我的身體?」
「嗄?」夏一慌,便使力把整張床單拉過來,罩住自己的光溜。「你什麼時候醒的?」
「從我懷里的小妖精逃月兌的那一刻起。」
難怪那對眨動的狡黠藍眸一點也不惺忪,原來他早醒了。
「這麼害羞?」見她裹得緊緊的,歐慕華伸手一抓,「我已經知道你的‘秘密’了,何必再隱藏?」
「你、你都知道了?」心髒猛然漏跳兩拍。
「當然!」他的手掌探入布縫中,重新鎖定目標,「瞧?我多熟悉這條通往歡樂泉源的‘秘道’……」
原來歐慕華指的「秘密」的是這個呀?
「討厭!你讓我嚇綠……」臉了!她倏地住口。
「讓你‘夏’怎樣?」他捻弄層層的花瓣,痞笑問道︰「是不是魂不守舍、欲火焚身?」
「呵!」夏急喘一聲,氣虛地說︰「不行了!人家昨天被你弄得好痛,到現在還有點不舒服呢!」
歐慕華干脆壓倒她,「不然……我溫柔點,再給我一次領略你媚力的機會,好嗎?」
這個男人的指頭,是沾了會讓人上癮的鴉片嗎?怎麼一撫逗,她的身體馬上著魔,悶騷的臀部還活像發情的動物般,無恥地扭擺。
「啊……」糟糕!她又發出那種的聲音了!
「想要了是不?」
歐慕華揶揄著撥掉遮蔽雪胴的障礙物,正要架開她的腿,床單上「特別的花色」令他錯愕。
溫柔的調情倏地停頓,夏達睜開迷醉的眼。
看著他的視線由沾留在男性特征周圍的少許紅漬緩緩抬向自己,她便知道秘密藏不住了。
丙然,迷惑的歐慕華馬上求證道︰「你是個處女?」
「嗯……」而夏也羞然點頭承認。
但是,理該高興萬分的他,反倒被欺騙的憤怒感淹沒。因為處女是不可能有小孩的,也就是說瑋瑋根本是個冒牌貨!
「噢!我真是愚蠢至極!」他驟然變深的眸光,寒冽得足以凍死人,「居然沒查清楚就把那野種帶回英國!」
沒想到這個人的腦筋會轉向那邊去,夏忙解釋道︰「瑋瑋不是野種,他千真萬確是克里米亞的骨血呀!」
「省省你的口水吧!」他不屑地說︰「現在你該煩惱的,是你跟那雜種該如何在牢里度過余生。」
「不要啊!」她急得揪住歐慕華的手臂。
「別阻擋我叫警察,滾開!」
他使勁一甩,沒想到力道太猛,以致夏跌撞到化妝台邊。
但她無暇喊疼,又迅速撲過來抱緊他大腿。
「如果你把Lily姐跟克里米亞的遺孤送進監牢,他們一定會死不瞑目的!」
「你——」她的狼狽震住他。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騙人的……」夏哭道︰「雖然瑋瑋不是我懷胎十月的骨肉,卻是我從小拉拔大的。我就是太害怕你會強迫我們分離,才不敢說出孩子的生母已經病逝的真相……」
Lily的本名叫黎莉兒,原是一位不堪夫家虐待而逃走的大陸新娘。因為英文能力佳,又有舞蹈基礎,很快就在酒吧混出「舞娘之後」的封號,直到她不慎懷孕才隱退。
但因身份屬非法居留,Lily一直很擔心瑋瑋會成為黑戶。而感念Lily的恩情,夏當然義不容辭以自己的資料替孩子報戶口了。
「我發誓,我剛剛說的沒半句謊話。你若不信,可以驗瑋瑋的DNA。」
「難怪我老想不通,克里米亞怎麼會對那個舞娘念念不忘,原來……」她和Lily根本是不同的兩個人!
歐慕華突然想起比爾的警告——
千萬別被她拐上床了,否則……
「那你為何跟我上床?伊莎已經要把遺產分給你了,你大可不必借床第之歡來鞏固你在歐瑞家族的地位。」
「你以為我謀的是那些?」夏哭紅的眼楮再度泛淚,「人家把寶貴的第一次都給了你耶!」
話雖沒錯,但她事後卻「蓄意」掩飾,可見另有一番「意圖」。
「是喔!」他冷酷地挖苦道︰「多虧了那張床單,我才曉得自己有這份榮幸破你的處女身呢!」
「我一直想跟你吐實,是你不給我機會的啊!而且你不是說,不會介意我是不是處女?」
哼!原來她早設想好,謊言戳破時該如何堵他的嘴。歐慕華不由得更加懷疑了,一個算盤打得如此精明的女人,怎麼可能放棄伊莎慷慨的贈予?
反正他們有的是讓人賺不完的錢。
她對林瑜慈說的話,或許就是自己的野心。
「我明白你不簽那份同意書的原因了。」
「你能明白?」那真是太好了!
「因為你想得到的,是歐瑞家全部的財產,所以你先假裝不稀罕那筆錢,來博得大家的好感,然後再找機會誘惑我上床。」
就昨晚他喝得酩酊大醉的情形而言,夏選了個非常適切的時機下手。
「屆時我們一結婚,你所擁有的絕對是現在的百倍、千倍。」歐慕華冷笑著問︰「我猜的沒錯吧?夏小姐。」
「你——」他居然把她看得那麼卑鄙、無恥?
去他媽的!不曉得是誰誘惑誰哩!夏氣得嚙破下唇,咸腥的血液吸進嘴里,卻是苦澀的滋味。
但,既然再多的解釋听進他耳里全是狡辯,她又何必多置一詞?
「沒錯!我是有這個計劃,可惜尚未實現就被你識破了。」她木然拾穿起睡衣,邁向門口,「快點報警來抓我吧!否則我這毒婦不曉得還會耍多少陰謀咧!」
???
一如往常,歐慕華準時七點整出現在餐廳。
「早安。」只是聲音不若平日的朝氣。
「早啊!愛德華。」伊莎夫人愉快地和他打招呼。
亨利隨後送上飲料,「少爺請用……」
「噗——」歐慕華一喝,又立即噴出來,「這什麼東西呀?好怪的味道喔!」
避家還正經八百地回答︰「這是用海馬鞭、虎鞭以及十幾種中藥泡制而成,據說能讓男人活精益氣。」
「你們干嘛給我喝補藥?」他猛以餐巾拭嘴。
「呃……」伊莎夫人解釋道︰「我怕你因加班過度而影響‘體力’,所以快把它拿走,否則我要吐了。」
「我的體力一直很好,根本不需要啊!」歐慕華嫌憎地捏著鼻子,催道︰「才請享利弄的。」
「可惜了!這麼齊全的藥材……」亨利只得換回主人習慣的咖啡。
「對了!你說服小簽下那份文件沒?」伊莎夫人接著問。
「沒有!」歐慕華臉色一沉,「不過……分配財產這件事,你還是重新考慮好了。」
「莫非你也覺得我分給她太少?」她笑了下,「真是的!戒指還沒套上,心就全向著她了。」
「戒指?」
亨利忙插嘴道︰「夫人是說,她連小姐將來‘再婚’的戒指都準備好了。」
「伊莎,你不用對她這麼好的,像她那種——」
「那種什麼?」他的頓然住口,同時惹來兩雙好奇的眼楮。
「沒什麼!」恨自己硬不下心腸揭穿那女人丑陋的一面,歐慕華泄氣地起身,「我吃飽了!你們慢用。」
「可是……」這孩子根本沒吃呀!「瞧瞧愛德華嚴重的熊貓眼,他不會有事吧?」伊莎夫人擔心的問。
亨利了然一笑,「放心!我想少爺只是‘操勞過度’而已。听瑪麗說,小姐一直到早上才去她那兒帶孫少爺回房呢!」
突然,背後又一聲道安。
「大家早!」是夏。
盡避她圍著一條絲巾,頸端茂盛的「草莓」仍然可見。
「難怪愛德華提不起勁了,」伊莎夫人不禁同管家竊笑道︰「原來昨晚全被‘吸’干了!」
若非亨利上回經過三樓時听見愛德華的痛叫聲,他們也不會知道這兩個孩子已發生「不可告人」的關系。伊莎雖沒機會親眼目睹,但從夏發腫而破皮的唇來判斷,昨夜的「戰況」必定相當激烈。
「怎麼了?」兩人曖昧的神色令夏起疑。
「听說愛德華昨晚喝得爛醉,是你照顧他的?」伊莎夫人仍徉裝不知情。
「唉……」她坐下來,瞪著眼前的早餐,「咦?為什麼有兩顆蛋?」
「‘應付’醉鬼最累人了,干媽當然要好好幫你補一補!」
奇怪!歐慕華不是嚷嚷著要送她進監牢嗎?但看大家平靜如常的模樣,顯然他並未四處宣揚她的「陽謀」。
「慕……愛德華去上班了?」
「你有事情找他?那我叫他馬上回來!」
「不用了!我只是順口問問。」夏突然放下筷子,「對不起!我胃有點不舒服,先失陪了……」
又一個不吃早餐的人!
「怎麼連小也怪怪的,他們會不會是……吵架了?」
「少爺把工作看得比自己還重要,我要是小姐的話,也一定會不高興的。」亨利評論道。
「嗯!你說得沒錯。」伊莎夫人頗為贊同,「愛德華始終沒有固定的女友,就是因為時間都被繁重的工作給剝奪了。」
她托腮想了想,突然,一個靈感閃過她腦際。
「那麼就由我來安排,讓他們去度個‘蜜月’吧!」
???
「我哪有時間陪小?想玩的話,她不會自己去嗎?好了好了,客人正等著看貨,回去再說吧!」
煩躁地掛上話筒,歐慕華自工作中得到的平靜,全教他繼母的一通電話給攪亂掉了。
哼!一定又是夏出的餿主意,否則伊莎不會心血來潮叫他們去度假,而且還選定了那處偏僻的地點。
那個女人的目的是什麼?難道是……因為他的遲遲未采取法律行動,而讓她以為自己的對他仍有蠱惑的作用?
「做夢!」歐慕華啪地將鉛筆折成兩半,「我不會再跟你上床了!」
但,一想到那晚的纏綿和夏散發的香味,他的又繃硬了。
「噢!懊死的!」這是怎麼一回事?
最近的荷爾蒙似乎分泌得很旺盛,尤其是早上,害他屢受「升旗典禮」的困擾,後來他干脆不穿內褲睡覺。
「一定是伊莎逼我喝的‘鬼補帖’使然。」他推測。
雖然那些中藥的確能讓人上班時精神百倍,但也令他的精力充沛到想狠狠發泄一頓……
「咚!咚!」秘書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對不起!這位小姐請求打擾您幾分鐘。」
抬頭一看是林瑜慈,歐慕華便請她進來。
坐定後,他單刀直入地問︰「林小姐是為了夏而來找我的吧?」
「是的。」林瑜慈一臉愁容說︰「因為小最近都無法集中精神上課,而且體重掉得很厲害,我擔心……」
「哦?」雙方刻意避不見面才幾天,他實在很難想象,夏的體重掉得有多厲害?「她有告訴你原因嗎?」
「小向來就是這樣,寧可強顏歡笑,也不願讓別人分擔她的憂愁。」
「向來?」他眉頭一擰,「听你的口氣,好像認識她很深了。」
「呃……」而她遲疑的口氣,則令人更加懷疑。
「林小姐,你不會是夏詐騙的共犯吧?」
林瑜慈的表相雖然老實,但是,上當的次數多了,歐慕華已不會輕易相信別人。
「詐騙的共犯?」她愣了幾秒,而後道︰「我想,我知道小情緒糟糕透頂的緣故了……非常抱歉!歐先生,我欺騙了您。」
但她平靜的神色,絲毫看不出作賊的心虛。
「很好!只要你願意坦白,我可以……」從寬!
「其實,小是我失去聯絡已久的同窗好友。國一時,我倆還坐前後座呢!」
她推了推眼鏡,兀自述說起自己與夏結識的經過。
罷開始,林瑜慈對這個家教甚差的同學是避之惟恐不及,直到某天她在校外遭到一群惡棍欺負,被恰好經過的夏舍命相救,「叛逆少女」才翻身為「救命菩薩」,林瑜慈對她可謂崇拜到了極點。
由于夏媽媽是童養媳,與混黑道的丈夫並無感情,所以夏爸爸一等病表老婆歸西,立即把外頭的女人和私生子迎回家。
身上經常瘀痕累累的夏,除了一半是同別人打架而掛彩,另一半則拜她的繼母和流氓哥哥所賜。
或許在師長眼中,這個平常很安靜、真要說起話來卻有張「氣煞人」的利嘴的學生,被視為問題十足的「麻煩精」,同學們可十分擁戴這位專替人家背黑鍋的「大過女王」呢!
有一回,夏陪同學去墮胎,哪知被訓導主任瞥見她從婦產科走出來,「無恥婬婦」的指控,最後竟然演變為退學風波。
「反正已經被貼上標簽了,多添一筆紀錄算不了什麼!」
這也是夏的處事原則——寧可犧牲自己,絕不拖人下水。
「自從小退學後,我們便慢慢失去聯絡了。從斷續的傳言中,我只知道她轉了好幾所學校,而且課業都不怎麼順利,直到她逃家,再也沒有同學听說過小的消息了。」
到歐瑞家上課的第一天,重逢的兩人互吐這幾年的過往,她才曉得好友遭繼母陷害而在中途之家留下紀錄。當夏聊及獨立生活的那段辛酸,更讓林瑜慈哭腫了眼楮。
「沒想到我會在英國遇見最懷念的朋友,緣分這東西真是奇妙啊!」
從傷感中回神,她的唇角已添了抹安慰。
「是呀!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歐慕華亦有同感。
原來夏的故事如此富戲劇性。如果沒有林瑜慈的出現,他在她身上貼的「惡女」標簽,恐怕一輩子也撕不下來。
「比起我們,小的人生真是太不順遂了。經過那麼多風浪,我從來都沒見她哭過,可是今天早上我卻看到她對著窗外偷偷拭淚……」抬起頭,林瑜慈肅然道︰「雖然我不曉得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誤會,可是依小倔強的個性,我猜,她並不會替自己辯解。」
你以為我圖的是那些?人家把寶貴的第一次都給了你耶!
夏含淚的控訴,再度回蕩于歐慕華的胸口。
「無論你如何看待小,我願意用性命擔保,她對歐瑞家的財產絕無非份之想,而且她深深愛著你……你們每個人!」
經過短暫的考慮,林瑜慈決定「那句話」還是由夏自己說。
「對不起!打擾你許多寶貴的時間,我告辭了。」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事。」
送客後,歐慕華才靜下心來分析她所言的真假。
如果夏真是貪圖榮華富貴之徒,她早在Lily死後就甩棄掉瑋瑋這只拖油瓶了,又豈會為了個毫無血緣關系的孩子而跟他拚命?
再回想那個粗魯的女孩乍到英國時,雖然鬧了很多笑話,但她的開朗和風趣,也同時為古板而傳統的歐瑞家族注入不少生氣。而他之所以被夏吸引,不正是因為她難得的自然率真?
我一直想跟你吐實,是你不給我機會的啊!
沒錯!是他不給她機會,甚至不相信她的解釋。更該死的,他還妄自在她身上加了許多莫虛有的罪名……
想到此,歐慕華的心一陣痙攣。
人家都把純潔的身體奉獻出來了,而他卻回以惡毒的踐踏,夏不被傷得千瘡百孔才怪!
歐慕華不禁自責地低呼︰「噢!小,我該如何彌補你所受的傷害呢?」
驀然,他想到了伊莎夫人的建議——
度假!
???
「夏小姐,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當兩位干員模樣的男子出現在歐瑞家時,夏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她將有好長一段日子得在牢里過了。
收拾了簡單的行李,來到停機坪,一票人已在那兒等她。
「干媽,我!」
「今天的天氣不錯,飛機應該不會顛行得很厲害。」伊莎夫人慈祥的笑容沒有絲毫的鄙夷,「不過維克(Wick)現在已經進入秋季了,你可要多穿點衣服。」
原來她的牢房遠在蘇格蘭北方?這個歐慕華可真狠心喔!
「瑪麗,瑋瑋麻煩你了……」
模模孩子迷人的金發,她只想將這張隻果臉深深鐫刻進腦海里。
「還有,千萬別把那條熊熊的破布巾丟掉,那是安撫他情緒的惟一法寶了……」
「是!」瑪麗恭敬道︰「小姐請放心!我會照顧孫少爺的。」
夏不禁感動萬分。大家在知道了她假冒瑋瑋的生母來此騙吃騙喝後,並未對她大吐口水,歐瑞家的人真是善良呀!
「快來不及了,小姐請上路吧!」
哼!只有管家最冷酷無情了,居然不給他們母子好好抱一抱的時間,就示意那兩人把她架進飛機。
「再見……」她忍住哀傷的淚,向眾人揮手道︰「謝謝大家的照顧,也請各位多多保重。」
一如初來時的景象,僕佣們也是二字排開。
「再見了!小姐!」
「祝你玩得愉快——」
由于飛機的引擎聲太大,後面的尾音全被掩蓋掉,所以夏心里直納悶著,她都要被抓去關了,怎麼這些僕人開心得像在歡送她去度假?
「唉,不曉得英國的牢飯會不會很難吃?」
擔憂的夏因而無心瀏覽高空下的山河。
情緒仍在紛亂當中,飛機就降落了。落地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古舊陰森的城堡。
「好可怕,這麼破舊的牢房,一定有很多的蟲蟲……」
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卻最怕蟑螂、老鼠。
一想到自己將與那些生物為伍,夏就有種尖叫著逃離的沖動。偏偏押送者全長了副虎背熊腰,恐怕她落跑沒多久,就會被抓回來毒打一頓了。
走到大門口,干員們介紹了迎上前來的老人家,「這是尼克和蘇珊,他們負責古堡的生活起居。」
「幸會。」尼克操著濃重的蘇格蘭腔,矮軀佝僂如鐘樓怪人。
即將同這對怪叔叔、怪嬸嬸關在一起的夏,頓時打了個哆嗦。
「冷嗎?」老婦和藹的問候才帶給人一絲溫度,她卻又補了句︰「先洗個澡吧!相信這里的大浴池能讓小姐暖一點。」
「大浴池?」夏立即聯想到「監獄風雲」中,囚犯們互以刺青較勁的場面。「呃……我可不可以晚點再洗?」
「過了下午三點,維克的氣溫就開始下降了,想洗的話最好趁早。」接著她命令矮男道︰「你把行李提上樓,我帶她去‘泉室’。」
夏忐忑地尾隨,不過古堡並未如預期中的骯髒,甚至干淨得連蜘蛛網都見不到。片刻,她被帶進一間大浴室。「毛巾和香皂都在這邊……」
蘇珊又告訴她房間在二樓,之後就離開了。
「這兩個牢頭好奇怪,難道他們不怕我逃走?」
但繼而想想,四周全是黑壓壓的森林,即使逃出去,八成也會困死在林海里。
「溫泉?」硫磺味令她精神一振,「既來之則安之,我就當作來度假的吧!」
夏月兌下衣服先把身體洗一洗,然後才跳進池里。泡在微燙的水溫里,她不禁閉上眼楮享受這意外的優待。倏然……
「嘩啦啦——」好響的一個落水聲。
「誰?」被濺得滿臉的她,根本不及看清跳水者。
但對方並未回答,淨顧著低頭洗臉,不過由背影來判斷,那絕對是個男人。
「少、少在那里裝神弄鬼的……」她的聲音抖如脆弱的秋葉,「我……我是柔道八段的高手喔!」
「哦?」終于,那人回過頭來,「那我可要好好領教了。」
「歐慕華!」夏的眼楮霎時大睜,「你怎麼會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