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蓄意的嬌嗔,伴隨著一顆拋上半空的紅隻果,俏皮的手接住。
螢幕上的女孩悠然交疊修長雙腿,甜美燦然一笑,接著張嘴一咬,帶著誘惑的紅唇在鏡頭前表現無遺,再晃晃手中咬去一口的隻果,美目流轉勾人。
坐在螢幕前的黃玉眼瞳雙眉皺起,法西支著側顏,看著透過數位攝影機輸出到大螢幕上的畫面。
「如果你能看得到人家正在對你拋飛吻,那你一定回來了∼∼」高見和栽紅唇噘起,對著鏡頭,飛吻啾的一拋。「既然回來了,應該看到我的臨別禮物了,瞧,專門找我碴的管家人形雕像一個,他最大的錯就是懂太多,多到我連耍計謀都不好耍,不得已,只好下狠手。」鏡頭轉到直挺挺趴著昏倒在躺椅上的查士,後背腰椎還插著一根細長的針。
「還有,故作古板的悶騷老小姐一位。」隨著她手中的遙控器,鏡頭轉到另一端,乾瘦的身材卻一身火紅色絲質內衣的梅小姐,披頭散發的被綁在椅子上,口中塞著手巾,嗚嗚叫叫的掙扎。
「本來呢!喜歡打扮成老處女是個人自由,我才懶得理呢︰但是最討人厭的就是,故作清高又處處把人說成輕佻的浪蕩女,好幾個年輕侍女沒逃過她尖酸刻薄的荼毒,老說別人不端莊、輕浮、有勾引男人的意圖,最可惡的是,常暗示我是個不正經的女孩,用性來迷倒男人,喔∼∼親愛的,你說說,人家怎麼輕佻不正經了!」
又嬌又嗲的旁白聲中,鏡頭再轉向,卻非遙控器,而是被她以縴合宜的修長美腿勾過來,鏡頭正照著她撩高裙擺,特意伸展的誘人美腿。
「小西西∼∼你知道的,我的心靈向來脆弱,怎麼受得了這種話呢∼∼」她鬧性子似的噘唇。「只好撕開她的外在,瞧瞧她的內在,嗯!內在果然是個很清高、很端莊、絲毫沒有勾引男人意圖的穿著,連人家都沒穿過這麼大紅的性感內衣給你看過呢!」她斜眼看著連人帶椅拚命要跳腳的梅小姐!
鏡頭前的法西神情不變,身軀依舊八風不動的沉穩,但立在身後的酒店經理吉爾和秘書可沒那麼好的定力,螢幕上的高見和栽一下戲謔的嘲諷,還不忘搔首弄姿的整人;再見到梅小姐的慘狀,他們除了站立難安外,還得忍著……差點噴出的爆笑。
「最後一項臨別贈禮,就是錄有我美麗倩影的數位影像一段,供你日後懷念之用∼∼」鏡頭前又拋出了很響的飛吻聲。「人家貼心吧?知道你對我的愛滿到快抓狂了,一定承受不住我的離開,特別拍下來給你當紀念的。」
她扇扇睫毛,嘟嘟紅唇,嫵媚又俏麗,接著繼續大啃她的隻果,一派悠哉從容;唯有那彎起的唇角與眉梢,透出真實的含義,桀騖不馴的挑釁!
法西支著側顏的手改移到下顎,放在椅把上的手指則思付的敲點著,雖沒說話,身旁的人已感到寒意降臨,因為他淡抿的唇已開始凜檁綻笑。
「敢跑,很好!」自言的聲很輕柔,卻帶著危險,「我遵守諾言對你,你敷衍回應;呵護對你,你當有機可趁,從頭到尾你就不想認真是嗎?你真想見識我抓狂的樣子嗎……小栽。」這個名字此刻喚出,有些牙癢的打磨。「被利爪撕開的獵物你不會想嘗試!」
「喔,對了!」螢幕上,和栽將啃完的隻果核一拋,拿過紙巾擦擦手,改在鏡頭前正襟危坐,用嚴肅不開玩笑的表情道︰「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訴你,就是,你最好少威脅我,真的,這很重要,因為……」
法西端過旁人送上的酒,與他眼瞳同色的金黃酒液,不同的是那雙黃玉之瞳,正因怒焰而抹上一絲淡綠的惕亮,完全像一雙正鎖定獵物的豹眼。
斑見和栽蓄意一頓後,才又清清喉嚨道︰「在你不懂憐香惜玉,只會得逞獸欲,又日夜摧殘的辣手下,還有,近來我總覺得胃口不對勁……」她的手模到肚子上,接著以捂著雙頰的驚恐大喊︰「你說,我會不會是——有了!」
有了!這句震撼彈炸開,別說室內的人驚愕,法西更是一愣,口中的酒連咽下去都忘了!
「哈哈哈——這件事一定會讓你那該死的驕傲露出破綻,對不對?」她像把戲耍開的小孩,樂得拍手。
青筋就快要浮出額鬢,還不待法西作出反應,那令他愛之入骨又惱之入體的聲再次道︰「你最好別以為我騙你,以閣下不做預防又過人的精力,你敢說我肚子里沒有你的杰作嗎?」
法西環胸,靠向椅背,他倒要看看這從小就刁鑽精明的丫頭,此刻想玩什麼把戲。
「喔喔∼∼」和栽晃著食指。「你不敢確定,對不對?我也不敢確定,我們都不敢保證這件事不會發生,要知道答案就得找醫生羅!可是……」滴溜溜的眼珠一轉。「我當然不會讓這個答案有結果,我要讓它保持在謎團的狀態下,這樣至少有一半的可能我肚子里是有小孩的,對吧?」
明知她在跟他玩手段,明知她又開始在整他,但那一副計謀得逞,像頭驕傲高揚著尾的小狐狸模樣,他忍不住也沉醉在她笑開懷的燦爛中,因為這個笑容是屬於他,真正對著他的,哪怕是她要著心機,也是因為他。
「希望你不是一個討厭小貝比的人,因為我覺得小嬰兒呀!都是戴著天使面具的小惡魔,打不得、罵不得,還要用愛心照料,讓人頭痛死了!」
從一發現她跑人後的怒氣,到此刻,听她說著肚子里可能有小貝比,法西不自覺漾著微笑。
「打不得、罵不得,果真是讓人頭痛呀!」他深感認同。
當事者難道都沒發現,這些形容完全像她的寫照,戴著天使面具的小惡魔,捧在掌心不是,讓著呵護也不是,不正是他對她的樣子嗎?
「重要的是,為著這一半的可能,你最好不要再威脅我,孕婦禁不起的,尤其不要再拿小爸、羅叔們的性命來威脅我,否則我受不得刺激,讓肚子有什麼狀況,嘖嘖,不需要我細述那個萬一吧!」
法西挑眉,的確不需要,因為她打什麼主意,他內心已清楚了。
「別怪我狠心,這種事都能拿來威脅,我早說過,不要以為你贏了,我會讓你嘗到威脅我的代價是什麼,你能逞大男人,我就能將計就計!」她一副如何呀的把一張小臉湊近鏡頭前,仿佛透過鏡頭迎視他。
「誰教你看中我,明知從小我躲你躲得要死,居然在我旁徨無助時玩陰的,誘我入局,誤導我用婚姻和感情來當契約代價,哼!本人高見和栽,什麼天分都有,就是沒有認命的天分,你能玩我也能!」
接著她開始將一頭長發俐落盤起,還一邊閑聊似的對著鏡頭道︰「唉!本人青春、美麗、活潑可人,會招蜂引蝶我不意外,什麼蝴蝶蜜蜂我都能理解,但是遇上采花人就很討厭了,他們不比蝴蝶蜜蜂,總是硬要將花摘下放到視線內獨自欣賞,多霸道呀!」
別上最後一根夾子。「只可惜他們沒搞清楚,不是每一種花都能采的,因為帶刺;一時沒被刺螫到,不代表你再踫這朵花不會被螫到,知道嗎?小西西∼∼」呵呵!
盤好頭發後,拿了小鏡子照一下,確定外表沒問題了,滿意的又在鏡頭前將下巴放在交握的十指上,盤高的發型再加上穿著梅小姐身上剝下的套裝,讓她看來多了幾分成熟干練。
「其實我只想告訴你,自傲多情不是罪,偏偏你做就是罪;情不自禁也不是罪,但是你做就一定是罪,為什麼呢?」笑顏更加甜美、更加燦爛。「因為你毀了一個少女純潔的情懷就是一個滔天大罪,敢把這種罪犯到我身上就更該死了,幸好本小姐天生開朗、性格燦爛、心胸寬闊,只愛與陽光為伍,討厭充滿黑色思想,那種哭天搶地,再哀句什麼;你得到我的人不能得到我的心,這種過時廢話!嗟,一點志氣都沒有,不適合我!」她嗤著聲。
「本人傾向自立自強,一報還一報,人家怎麼對我,我就怎麼回給他,你喜歡威脅人是吧?還說我從頭到腳都是屬於你的,誰敢傷它一分一毫,你都會要對方好看,包括我自己,這些話我沒記錯才是。」
她起身,扳了扳十指,像在做熱身運動。
「別人當這種話是熱情宣言,我怎麼听來就是一種威脅,我的身體自主權還要被人威脅,哼!」她對著鏡頭伸出了五根手指。「50%的機率我極可能帶有身孕,現在我就——敲敲敲——打打打——」小栽嘔氣似的雙掌在小骯上拍打。
房內眾人一震愕喘,法西雙眉要蹙下蹙,額際似有一抹欲跳的青筋,卻都在他深呼吸的搓撫著下顎時又斂於無形。
「我就把肚子當鼓敲,你能怎麼樣?我不止威脅你,還威脅你極有可能的下一代,來給我好看呀!來呀——」她揮舞雙拳。「喔!你當然沒辦法,因為我講這句話時,你老兄遠在千里之外,只能是我給你好看羅!」
面對鏡頭上的小佳人再次展露的潔白美齒,法西不再沉醉佳人狡兔般的俏皮,而是面色沉下握緊椅把,太陽穴旁原是若隱若現的青筋早已盡啊。
「哇!不能再玩了,再玩就過頭了!」像知道能撩他到幾分,小栽一副適可而止的看看手腕上的表,輕快揮揮手。「小西西,Bye-Bye!」
像只逃離牢籠將要展翅高飛的鳥兒,哼著歌曲,跳舞轉個圈,拿起一副厚框眼鏡戴上,配上套裝,乍看,確有幾分像老氣的梅小姐,難怪能瞞過在攝影機前,早就放松戒心的酒店員工們。
「記得哪!別追我太緊,驚嚇、不安是孕婦最忌諱的事,為著我這50%機率的肚子,你認輸吧,捧著這段影像當紀念就好!」
離開前小栽不忘再對著鏡頭拋個飛吻,隨即拿起遙控器一按,螢幕馬上一片黑暗,代表這段自導自演的逃月兌過程播畢!
室內也跟著一片沉默,眾人心中共有的念頭是——這個東方小泵娘完蛋了!
沒人敢開口,只是一同將視線看向大椅上的法西,淡銀發色下的面龐,冰厲到令人發毛的凜冽,法西微閉著眸,以輕握成拳的右手食指關節壓揉著眉心。
「小栽……小栽……你可真是不停的挑戰我的耐性。」睜開的眼銳光四射。「紀念是代表過去的東西,我永遠都不會再被你當成過去的東西和記憶,既然你不想認真,就別怪我出重手,文明對你不行,我就真的當只野獸又何妨!」
「法西先生。」
只見查士扶著腰身從後方沙發緩步走來。
「你好多了?」
「躺一會兒,已經沒問題了,謝謝先生。」大家因為不懂針灸,不敢將針亂拔出來,幸好老板早了一天回來,將針退出。
「明天,你才會真正擺月兌這種不適。」
「有負先生托付了!」查士愧疚自己的失職。
「不怪你,小栽學過推拿,對人體的穴道也有基本的了解,又會一點針炙,如何在你們身上下針整人,她很懂。」
原來如此。「如果我再提高警覺就好了,不該被小姐一副說不會的生手樣子唬住!」
「這招沒唬住你,她還會有別招,別懷疑她那顆永遠用不完詭計的小腦袋。」
在場諸人各個用力點頭!絕對不會有人懷疑,才幾天,酒店的服務人員倒了快三分之一,試嘗神奇飲料而瀉到月兌水、被針扎到痛嚎、拔罐拔到周身瘀血;還不說抽背那變化無窮的潤喉茶過程,是一種多麼精神虐待的苦刑,苦撐活熬,終於達成任務等到老板回來可以交差,結果人跑了!
「說你的看法?」對周遭人法西向來簡言。
「小姐相當機伶聰明,一旦有想法,那她無論做什麼事都有目的,偽裝成梅小姐只能讓她出了十樓監視器之外,不可能走得出酒店,所以她應該還扮了別種身分出酒店。」這段時間伺候在小栽身邊的查士道。
整座酒店為了讓高見和栽有自由走動的空間,監視系統非但嚴密周全,連全部的員工都特訓過,將和栽外貌、身高、體型都詳記清楚,尤其出入大門口的侍者,更是到了一眼將人認出的程度,以防她混充客人偷跑出,沒想到還是敵不過這狡猾的小姐。
「大門口侍者有交代過,出入的客人每一個都得了解一下面孔,他們對辨別都是熟悉的內行人,除非小姐真有變臉術,否則就算她化妝變發型、發色也沒用!」吉爾對自己管理的員工有信心。
「酒店是服務業,再怎麼嚴防也只能從旁小心,不方便影響客人,有的客人穿著不容易見著臉。」查士不以為然。「如果是戴著寬邊帽進出的常客,因熟悉而不加以辨認,再加上大波浪假發配上太陽眼鏡,甚至抱上寵物遮臉,以上這些要點要混出監看嚴密的酒店並非不可能。」
「吉爾,將今天下午大門口的錄影帶調出,過濾出可疑者後,再從門口排班的載客司機去調查。」法西當下命令。
吉爾馬上帶著秘書往監控室去。
「這幾天小栽都在做什麼?」
「除了試做一些奇怪的飲料,玩針炙和拔罐,就是很喜歡看一些跟玉器有關的書籍。」
「玉?!」
查士頷首。「連相關的雜志也訂了,小姐偶爾還會跟我討論一些玉的知識。」
「小栽對玉感興趣……」像喚起心中某處思潮,法西神態復雜。
「先生離開後,小姐就常坐在面對中庭的露天陽台,書看累了就看下方來去的客人,她說無聊看看人潮打發時間,現在想來,小姐是在觀察環境和可以供她假扮逃月兌的客人。」
「離開……究竟想做什麼?」這是法西感到困惑的,信手翻著幾本被和栽留在桌上的雜志。
小栽與他之間的關系,嚴格說來是建立在威脅的束縛上,他以她周遭人性命相脅,無論她是否相信他真會開槍,她都清楚自己的一舉一動影響甚鉅,行事前會有所顧忌。
縱然面對現下這種進退皆是難的困境,法西也不認為以和栽的傲性會就此認了,但是她內心也很清楚,形勢不利於她,只能先妥協,他一直如此想,沒想到,還是沒算到她那層出不窮鬼主意,竟會用懷孕這件事反將他一軍!
「這丫頭不會從小都跟在古烈華身邊較多吧?」古家另一號令人頭痛的人物。
「先生是說古聖淵先生的大姊,听說古家大小姐不但人如其名,且愛恨分明,是個獨特的女子。」查士听聞過。
「還有一點,麻煩,對有心管到底的事,古烈華是很難纏的。」這一點,在某種特質上倒和小栽很像,刁起人來,沒人敢領教。
「小姐不比同齡少女,她從小受古家的看重與栽培,成年後一直是古聖淵先生倚賴的左右手,對各類棘手事情的應對,絕對比常人有手腕,眾人寵愛下,任性也難免較重,只是……」
「有話就說!」
「剛剛在後面沙發與大家一同看小姐留下的影像,先生難道沒感覺到小姐對您說話,多了點沒防心的親密。」查士見法西投來的疑問目光,提醒道︰「當小姐批評梅小姐的內在衣著時,抱怨的卻是自己沒穿過那個顏色給您看,就算是故意說來整梅小姐,也必須是和栽小姐內心先有這個感覺呀!」
聞言,法西面龐的線條,似有某處放柔了。
頑長的背影環胸站在露天陽台上,夜幕在大地灑下寧謐的寂靜,白色煙絲繚繞手指,菸蒂在不停拂來的風中璀紅,他陷入思考中。
希望你不是一t個討厭小貝比的人,因為我覺得小嬰兒呀!都是戴著天使面具的小惡魔……
想到她講這句話時,是很認真的皺著一張小臉,顯然玩計謀的同時,也想到這個可能性,才會讓她不自覺露出玩笑之外的抱怨。
「我們的孩子……」
法西唇角淡揚,夜空下長長輕吐一口煙霧,畢竟年輕,再怎麼嬉鬧玩手段,攸關切身還是會泄漏出天真的一面。
「既然敢拿這種事做威脅,就要有承受我怒火的準備,50%的機率!」他冷笑。「古靈精怪的丫頭,這一次我會讓機率變百分百,絕不準你再躲著我!」
他來到白色休閑桌旁捺熄已盡的香菸,再次燃上一根,這是主臥房另一扇露天陽台,面對的是山林倚著湖畔美景,尤其清晨破曉時與夜晚時分,別具一種霧蒙之美。
法西坐到休閑椅上,余光瞥視到放在石欄桿旁的藤制長臥椅,上頭鋪著羽絨枕被,是日常休閑假寐之用,也是他在盛怒之下佔有她之後,繼續哄她纏綿一整夜的地方!
如果能,他實在不想變成她口中的摧花大魔手,但她擁有將正常人整瘋的本事,從離開綠風島的一路上她為求月兌身,用盡計策,完全展現了不到最後關頭,絕不輕言放棄的毅力,如果計謀全失效,她也不氣餒,因為在非常時刻,她還有下三流的詭計,氣得他理智全失的抓狂,從此也淪為她往後指控為獸行的活證據。
法西仰首,繁星燦爛,月光反顯稀微,就像那一晚,月夜下的激情……
☆
「法西,吃個飯不要擺段數那麼高的臉色嘛,多難下咽呀!」切下一塊牛排,和栽好胃口的朝對面的人嘟囔。
金碧輝煌的酒店八樓,全然法式浪漫的餐廳,淡柔的燈光,優美的音樂旋律,白紗飄揚在門窗上,極多的情侶喜在這享用晚餐,自然采光的設計,讓在這里用餐,像沐浴在月光下。
不大的圓桌,更讓雙方距離甚近,鋪著精美編織垂地的桌巾,桌上小小的花瓶中僅插著一朵盛開的玫瑰,玻璃杯所燃的水蠟燭綻放情調的光芒。
「等會兒要慷慨捐軀付出代價的是我,干麼你一臉被熨斗燙過一樣,平板無趣。」從白天一出綠風島,他就很清楚的警告今晚不會讓她逃過,受害者都開朗用餐了,干麼加害者一臉晦暗?「說也奇怪,今晚這的人臉色都不太好耶!」
雖然是講究用餐情調,燈光淡了點,但藉著燭光和自然月色都還清楚可見,怎麼男男女女各個都烏雲罩面的樣子?
「小栽,什麼時候你養成吃飯戴墨鏡的習慣?」
「喔,墨鏡!」她推推鼻梁上的墨鏡,差點忘了,難怪一片黑壓壓。「你坐我正對面,我就得戴。」省得被你那兩道射殺獵物的眼茫死。
「拿掉。」他道。不喜歡她有任何一點點想回避他的念頭,尤其又退回那個不敢與他直視的殼內。
「不要!」她故我的享用佳肴,哼!
法西看了她一臉倔然,一副就是要反抗的模樣,只是拿過手邊的紅酒品啜一口道︰「你今晚想要嘗試二、三十種的瑜伽體位嗎?」
墨鏡馬上被取下安放一旁。和栽悻悻然瞪他一眼,咕噥低咒念著;死,又是威脅,只會欺壓弱女子等話,接著不想說話的埋首自己的晚餐。
「別再做這種幼稚又於事無補的舉動,明知道我不會改變主意,要盡計謀又有何意義?」
「我知道我逃不過、也不能逃,因為遇上一個用親人性命威脅我的卑鄙小人,但是,能讓你難堪、不好過的事,可沒說我不做!」就是不想順他心意,怎麼樣!
「所以下了飛機就對著機場駐警大喊綁架,接著又說我是國際恐怖份子、各國通緝的殺手,要警察調動警力圍捕!」
「幽默一點嘛!就當調侃身心,你不也沒事。」誰知道官商勾結的這麼嚴重。警方一見到是當地這座招牌的酒店經營者,諂媚的跟什麼一樣,非但直斥她胡說八道,還大力謝謝法西每年贊助的裝備。
法西對外的身分是歐洲幾個知名連鎖酒店的經營者,擁有黑幫背景,自幼就被施以獨特的射擊訓練,成年後能在各方勢力中出頭,除了他那一身非常人所及的狙擊能力外,還有得到巴西古家當權者古聖淵的協助,逐步取得權勢獨霸一方。
他與各國政商間也有不同層次的合作關系,所以真實的他雖無法見光,卻是個復雜又微妙的存在,因為他的狙殺能力,和以前就接受的各種秘密委托,殺的淨是些政商背景極大的要角,造成有想做掉他的,也有想拉攏他的!
「趁亂躲進人潮玩失蹤也是調侃身心?」法西道。根本就是想溜,口中說著逃不過、不會逃,因為有他的威脅在,事實上,一有機會她都不會放過。
「你追我跑,就當增加情趣嘛!人家最後不也回到你身邊了。」她撒嬌的甜笑,打算輕描淡寫帶過。
「如果我不及時抓住想借人群偷渡上公車的你,你也不會回我身邊吧!」
黃玉眼瞳又透出那抹她招架不住的精芒,小栽伸直了腰,潤了潤唇,嬌嗔著,「小西西,你好計較,一點情趣都不懂,反正人家現在逃不過你的手掌心了,不是嗎?」
「你有這麼溫順,會乖乖認了嗎?」他很懷疑。
「要人家怎麼證明嘛!還是你希望我主動,增加誠意。」她身形前傾,雙臂放在桌上,小惡魔的微笑又綻出。
法西雙瞳略怔,隨即斂眉,淡然的用著盤中晚餐。「小栽,別玩火自焚。」桌子下,借著桌巾的遮掩,赤果縴足正撩上他的腿肚,滑過大腿內側,觸踫上了他的男性象徵。
「你不喜歡呀?我以為主動表示你會高興,電影都這麼演的嘛!男女主角在挑逗時,桌巾下的手腳都不會太安分。」她惡作劇得逞般的詭笑。「你不喜歡人家挑逗你嗎?別騙我,都感覺得出你的反應了!」腳趾頭輕按又繞圈的摩挲,超想看他會不會有失控的神態。
法西抬頭,放下了刀叉,黃玉雙瞳直視她,難得她沒有別開視線,反而挑戰看著他。
「你想玩這個游戲嗎?小栽。」他的聲轉為沉啞,眼神也危險的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