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幫少主 第三章

美國一高層官員與日本黑道掛勾印制偽鈔的爆炸性新聞,出現在這一期的「瞻」雜志上,這引起美國與日本高層的嚴重關切,並對「瞻」雜志的幕後組織成員更是紛紛提高其興趣注意。

「瞻」雜志的發行量高居各國政商界人卦新聞之冠,各種版本流通于日本、英國、法國、美國及台灣、香港等地,它的掘起與成功其來有自,歸功于該雜志百分之九十九真實的獨家報導,也因此,各國政商界莫不爭相訂閱,生怕自己的前途一個不小心就毀在這本雜志上;同時也為制敵機先,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更不能錯過任何一期該雜志的報導,就這樣短短三年,「瞻」雜志的名聲已名聞國際,是各國政商界交流聚會必談論的話題。

風允哲滿意地拿著一本血紅色封面的「瞻」雜志在手中翻閱,高大慵慵的身軀躺在家中寬大舒適的咖啡色牛皮座椅上,旁邊的小茶幾則擺著一杯冰透的柳橙汁及一束芳香四溢的野姜花。

血紅色封面的設計出于他的授意,諷刺性的意味更是百分之百,他計劃這一期的主題已經很久了,卻一直等不適當的時機,如今,時候到了,為了挖出那個背後的貪官將偽鈔集團一網打盡,適度的挑撥離間是絕對是必要的手段。

電話鈴聲在風允哲意料之中響起,他緩緩地拿起話筒,電話那頭果真傳來高凡的聲音,不過這聲調不若往常的溫柔迷人,反而有著淡淡的不諒解與……氣憤?那倒是十分難得。

「嗨,高凡,有事嗎?」風允哲的嘴角噙著一抹笑意。

「你知道我找你什麼事。」高凡的語氣沒有高低起伏,不過這已經表示他對某事並不是很高興。

「我能說我不知道嗎?」風允哲打太極拳。

「恐怕由不得你,這回你把這樣的事一公開,牽連太多人,美國政府已經進行個別清查,誓言非比‘瞻’早一步找出幕後主使人不可,你知道這事關美國的面子問題,連總統都快翻臉了。」

「這樣不是很好嗎?自家事總算有人出面管,這些貪贓枉法的人早該除之而後快。」

終于,高凡冷了聲調,「我父親也在調查的名單上頭,這都得拜你的筆所賜,你明知道他根本沒有嫌疑,為什麼要在雜志上多加一筆?」

「那是假設,所有假設性的人都該列入以示公平,否則雜志的內容就會失之偏頗,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又何必替你父親操這個心呢?」

「最近快要選舉了。」高凡指出眼前的問題。

「順便打打知名度不也挺好?事情真相大白後,也許會將他的政治地位推向最高峰。」風允哲仍說著風涼話。

「也有可能是降到谷底。」高凡不客氣地回了一句。

「那你正好代父出征,否則整日閑得沒事做,你覺得無聊?」風允哲端起柳橙汁喝了一口,把杯緣的檸檬片塞進嘴里,品味那酸得徹骨的味道。

「你以為你這回能沒事?」高凡在電話另一頭挑起了眉,「或許我該提醒你擔心一下你自己。」

「如果我有事,那你也月兌不了關系,咱們風組織是一體的,別忘了你也有份,嘿,美國高官的兒子將自己的父親當成嫌疑犯之一,這個新聞鐵定賣座。」

「良心被狗吃了。」高凡掛上電話,加話都懶得跟他說了,因為知道多說無益,這個風允哲根本是個冷血動物。

風允哲微笑著輕輕掛上話筒,話筒才一放上主機就震天價響起來,他不得不再次拿起電話。

「風大少,你真長舌。」王詩喬冷冷的聲音不耐地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如果你哪天命喪九泉,一定是因為你太長舌的緣故。」

「是嗎?現在你可以不必那麼多話的趕緊說重點,以保住我的小命了嗎?」風允哲知道王詩喬這男人無事不登三寶殿,如果不是有急事,幾百年也等不到他一通電話,不過,這也相對的讓他們之間的交誼輕松自在且隨性些,省了世俗無趣的那一套。

「為了保住小陳的小命,你最好叫他搬去你家避避風頭,日本黑幫最近已經準備行動要對付‘瞻’雜志了,頭號對象就是台灣分部的雜志社,創辦‘風’的名號讓人不得不把風幫列入第一考慮。」

「風幫只不過是台灣的小小幫派,日本鬼子也知道?」風允哲淡淡地揚了揚眉。

「混黑道扔哪一個不曉得你們這兩個在台灣的地頭蛇?再說,你家的風大小姐嫁的可是龍幫二公子,為了怕你們兩幫的勢力合並,大家早就在虎視眈眈地注意著你們兩幫的一舉一動,你想你躲得過他們的法眼嗎?這回你踩了他們的痛處,痛得他們不得不大力反擊,這個你會不知道?真不知道你這個風老大就別混了!」

「你們這些沒有同胞愛的,知道我有危險還各個躲得天邊遠,真有你們的,不過這樣也好,免得全死了沒人替我收尸,那我風光一世也沒什麼意義了。」風允哲嘲諷似地抿嘴一笑。

「誰跟你是同胞?我是香港人,可不是台灣人。」高凡冷哼一聲,「你若真有同胞愛,就不會把高凡的爹也寫進雜志里頭去了。」

「高凡的爹是美國人,跟我不是同胞,至于高凡,他是中美混血兒,只算得上半個同胞。」

「不想說就別說了,干什麼扯這麼老遠?沒事了,我掛電話了,記住把小陳接回家住,他那個人瘦瘦弱弱的,跟女孩子一樣又沒武功底子,放他一個人在雜志社不安全。」王詩喬叮嚀地說。

「這麼關心他?怎麼就沒听你關心一下我?我才是你的死黨,我的死活倒不重要了。」風允哲佯裝吃起醋來。

「有沒有搞錯?你跟一個小男生吃醋?拜托,你不會跟小陳兩人獨處了幾天,也變得跟他一樣娘娘腔了吧?」王詩喬厭煩地皺起眉頭,擔心又懷疑地問著。

「娘娘腔?這是什麼鬼形容詞!小陳只是長得比較女性化一點,再說,拿我跟他比,他是不想活了是不是?」

「是你自己要跟他吃醋的,怪得了我?」簡直是莫名其妙,風大少何時會在乎起自己的關心來著?真是古怪得很。

他才不是跟小陳吃醋,他只是……只是什麼?風允哲沉默了半晌,也覺得自己反常,好像……好像……是不高興詩人對小陳的特別關心,是吧?但原因呢?真是該死的見鬼了!他究竟是怎麼回事?

「詩人,你確定小陳是個男的?」問完,連風允哲都訝異自己會問出這樣的話來。

「你怎麼會問這個問題?小陳進來雜志社三年了,難道他是男、是女我們會不知道?」王詩喬覺得詭譎地問道。

「是嗎?這麼說你們都很確定他是個男的嘍?」

「你是哪根盤不對勁?剛剛才反對我說人害娘娘腔現在竟然問起他究竟是男、是女?若讓小陳听到了,他不氣得哭出來才怪。」

「我只是覺得他老是遮遮掩掩的。」

「我就說他別扭得像個女人嘛!不過這世上像他這樣別扭的男人也不少,沒什麼值得研究的,不過,你如何想把他變得更像男人一點,他長大了一定會感謝你的。」王詩喬悶笑著心想,如果這件事傳了出去,鐵定又有人要下賭注,賭風幫大少風允哲是個同性戀者了,想到風允哲堂堂一個人中之龍竟被外界傳成是個同性戀,唉,真不知這些人的眼楮究竟是怎麼回事。

???

陳盛方無聊地站在鏡子前面,拿著梳子在沒有幾根毛發的頭上梳著,仿佛只要讓她這樣梳著梳著,頭發就會一下子變長,人也會一下子變美似的,她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但是自從風允哲回來雜志主後,她照鏡子的時間突然變多了許多,她不禁想,女為悅己者容也無可厚非的嘛,不是嗎?

雜志一出刊後的前幾天幾乎可以說是無所事事,說起來「瞻」真是個奇怪的雜志社,沒有一堆人忙得人仰馬翻,除了上回報導龍星集團接班人的新聞搞得雜志社和當時的社長林珊雞飛狗跳之外,大家可以說是閑散得厲害,那四個分居各國的男人更是看不出來有任何忙碌的跡象,頂多在截稿前在桌上胡趕一陣,把稿子傳真到香港就結束了他們的工作。

那整本的「瞻」雜志內容都是他們幾個男人寫出來的嗎?想當然耳不是,「瞻」雜志在香港總部的職員鐵定比台灣的小貓幾只多得多,否則怎麼會讓她閑成這樣,大白天的在自己的房間里照鏡子?

肚子餓得前胸貼後背了,風允哲卻還沒出現,雜志社里就只剩下她跟他兩人,只要他一離開,她就被困死在雜志社動也不能動,可憐啊可憐,不過,她也沒地方可去就是了屬于她這種花樣年華的女人該有的娛樂她一樣也沒嘗過,三年來都被當男生看的日子只能以水深火熱來形容,不過,也因為如此,她才能跟一群男仃處在一起還相安無事,可不是嗎?也因為如此,她才能如此風允哲而不被他排斥在外,想來這幾年被當成男生也是值得的吧!

辦公室的門口突然有點動靜,陳盛方忙不迭放下梳子,三步並作兩步一跳一跳地走出去,原以為會見到風允哲,結果卻是個手里抱著一個大包裹的陌生人。

「請問你有事嗎?」她莫名其妙地看著這個憑空來雜志社里冒出來的男子,面無無情地問著。

「請問這里是‘瞻’雜志嗎?」男子客氣有禮地問著。

「是啊,你找哪一位?」

「這是風允哲先生的包裹,麻煩你代他簽收一下。」男子將包裹及一張簽單遞給陳盛方。

「包裹?從哪寄來的?里頭是什麼東西?」陳盛方邊簽收邊好奇地問著送東西來的男人。

「我也不清楚,我只負責送貨。」

「嗯,好了,謝謝你。」陳盛方將簽單遞還給他,笑了笑,目送他出門之後,好奇地拿著那個包裹左瞧右瞧,上頭沒有寫寄件人的地址,也沒有寄件人的電話、名字,神秘得不得了。

風允哲進門的時候,剛好看到陳盛方的一個小腦袋瓜子,緊緊靠在辦公桌上的一個小包裹上頭,不知道在做什麼。

「小陳?」

陳盛方听到了風允哲的聲音,慌忙地站直身子,尷尬地笑了笑,為自己被逮到偷偷模模的樣子感到不好意思。

「社長,你來啦?」

風允哲看她一副作賊心虛的模樣,不禁覺得好笑,「是啊,我來了,我以為你應該已經看到我了。」

「啊——當然。」陳盛方紅著臉,也覺得自己的話真是好笑得很。

「這個是什麼?」風允哲的眼楮瞟向桌那那包不尋常的東西,眼底升起了一抹警戒。

「是快遞送來的包裹,給你的。」

「我的?」風允哲挑了挑眉,瞅著她瞧。

「是你的,我好奇,所以就想猜猜里頭是什麼東西。」她的臉更紅了,他的目光讓她好想馬上挖個洞往里頭鑽。

風允哲微皺起眉頭走上前去,問道︰「結果你研究出是什麼名常沒有?」

「好像是鬧鐘,我听到里頭滴答滴答的響著,可是,怎麼會有人要送你鬧鐘呢?」

陳盛方的話一說完,包里突然發出一串聲響,這聲響風允哲再熟悉不過了,他大手一抄便將陳盛方整個人摟進懷中往辦公室外頭迅速滾開。

陳盛方還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身後便響起一陣巨大的聲響,震得她耳膜都快要破裂,全身上下也因為被辦公室里頭因爆炸而震得四處紛飛的物品割得血流斑斑。

看著眼前的辦公室被炸得支離破碎,風允哲的眼底泛起一抹冷意,這日本鬼子是玩真的?動作倒比他想像得快多了。

「你沒事吧?」低下頭看了懷中的陳盛方一眼,只見她的眼楮閃爍著無比的驚慌,仿佛被嚇壞了,手上腳上也正流著血,他輕輕地放開她的身子,她卻迅速地偎近他,像只受驚的兔子。

「不要離開我,我怕,我好怕啊!」她真的嚇呆了,腦子只剩一片空白,看著身上四處流著血,無端的恐懼籠罩著她,她緊緊地抱著他的腰,淚如雨下,「不要離開我,不要再丟下我一個人了,我再也不要一個人了!」

「小陳?你怎麼……」風允哲微微皺著眉,對于被一個男人緊緊抱住的感覺不是太滿意……可是,他看起來好無助脆弱,讓人不由得興趣一股要他的,還有,他的身子柔軟得根本不像個男人。

想要保護一個男人?他真的瘋了!可是這樣的感覺卻是真真實實的存在。詭異!太詭異了!想著想頭,風允哲忙不迭將陳盛方黏在他身體的身子不太溫柔地推開,猛地從地上站起身,顧不得她被他一推而跌在地上。

被風允哲這樣毫不憐惜地推開,陳盛方的一心頓時陷進濃濃的自苦里,她緊咬著唇,直將唇咬破了才覺疼,她瑟縮在角落里沒有再說一句話,也沒有再奢望他會拿她當女孩兒般疼惜,就算他知道她是個女孩,大概也不會有什麼不同吧?他是個同性戀,不是嗎?可悲的是,沒想到連她是個男子身份的當下,他也不會對她特別些。

看陳盛方縮在角落可憐兮兮的模樣,風允哲陡地產生了一股不該有的憐惜之情,他幾近挫敗地恨起自己來了,難不成在潛意識里他真的有同性戀傾向?該死的!打死他都不地相信自己真的是個同性戀,但他對眼前這個小男生的憐惜之情又是怎麼回事?誰來告訴他?

「回我家去吧!你全身上下都流血了,需要上點藥。」小陳的皮膚比他想像得脆弱許多,想著,風允哲不由得又皺起眉頭,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血有肉來著?他竟然真的擔心小陳……像在擔心一個女人,像林珊一樣的女人。

「不必了,流些血不要緊的。」陳盛方不看他,頭埋在雙腿間,悶著聲音說道。

就算小陳是個女人,照他風允哲的個性也絕不會理一個連自己死活都不關心的人,他一向不求人,女人要來就來、要走就走,他從不對女人的任性寬貸一絲一毫,連相知多年的林珊也不例外,可是眼前這個小男生卻在跟他賭氣,是吧?如果他沒猜錯的話。

「你的意思是不跟我回去了?」風允哲挑起了一道濃眉,按捺著自己莫名升起的怒氣,他在氣什麼?連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不跟他回去,那她要去哪呢?辦公室已被炸得粉碎,她所有的家當也在這場爆炸中毀之一旦,除了這個身體外,她什麼都沒有,比當年父母去世離她而去的時候更加淒慘,她還有什麼地方可去嗎?

陳盛方覺得頭痛欲裂,不由得將臉埋得更深了,她心想,不抬頭,就不用面對任何事了,但那豈不成了縮頭烏龜?她不要風允哲將她看扁,她已經可憐了,不必再接受他那無情的嘲弄。

「你走吧!」她抬起頭來看著他,眼底寫著堅定與無悔。

「你真的考慮清楚了?跟我賭氣是不智的。」

「我考慮得很清楚了?」跟我賭氣是不智的。」

「我考慮得很清楚,我不要跟你回去。」

7「所以,你的意思也包括離開‘瞻’雜志?」

她將目光垂下,再多的愛戀終將是自苦,不是嗎?多待在他的身邊一天,只是更增添一天的失望而已,留戀何用?是該離開了,至少走得有點尊嚴。

「是的。」她點點頭。

風允哲有點痛心、有點失望,也有點生氣地瞪著她,「就因為這場爆炸,所以你害怕昨巴不得馬上離開?」

「是的。」隨便他怎麼以為都不重要了。

「你真不像個男人!那只是讓自己活得更痛苦而已。」風允哲冷冷地說完,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他邊走邊說道︰「你知道我住的地方,改變主意的時候可以來找我,如果你真的那麼害怕就回家吧!」

回家?她也想啊!只可惜她早就已經沒有家,這個傻瓜還要她回家,陳盛方吸了吸鼻子,強忍住不斷涌上眼眶的淚,卻怎麼也止不住心酸悲苦,索性放聲哭了起來。

「該死的風允哲!該死的!該死的!」她邊哭邊罵,想到自己耗了三年我的光陰只為在這里能貪得一點他的消息就覺得不值,這個男人連問也不問她一聲有沒有錢回家,就把一個人扔在這里,當真是一點良心也沒有。

「我有這麼該死嗎?」

冷冷的聲調從她頭上傳了下來,陳盛方抬頭,哭紅的雙眼望進風允哲那雙無邊無際、深潭似的眸子。

「你怎麼回來了?」她幽幽地問著。

沒想到自己的運氣竟然這麼背,連偷罵一俱也會被逮到,她伸手抹了抹頰上的淚,他的回頭竟莫名地讓她擬溫暖起來,好像他已經對她示愛似的,令她整個人降到冰點的溫度似乎一下子回升了。

「因為我的耳朵莫名其妙地發癢,知道有人在背後偷偷罵我。」風允哲雙手插在褲袋里,似笑非笑地瞅著她。

陳盛方紅著臉瞪他,然後又恨恨地別開臉去,他是回來看她笑話的嗎?哦,一定是的,就像那四個風騷公子一樣喜歡看人家笑話,他們是一伙的,嗜好當然差不了多遠。

「罵你又如何?你要殺了我嗎?」

「你以為我是那種動不動就動刀、動槍的人?」

她嘟起了嘴,口是心非道︰「是啊。」

「那你還敢跟我在一起那麼多天,可見你的膽子也不小嘛!」風允哲冷諷道。

「那是因為……那是因為我本來以為你很溫柔,可是後來卻發現你不是,你……」

「我怎麼樣?」風允哲不客氣地逼近她。

「沒什麼……」他一逼近她的氣息就全亂了,連呼吸都有點困難,更何況要說話。

風允哲突然伸手抓住她的一只手臂,將她整個人從角落里拉起,身上的傷口傳來的疼痛讓她不由得眯起了眼,哇哇大叫,「你干什麼?放開我!你弄痛我了!」

「會痛嗎?我以為你根本沒事。」風允哲皮笑肉不笑地道。

「看到我痛苦你很快樂?」她懷疑地瞅著他,仿佛看到他眼中深深的關懷,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卻又要表現得這般無情?她不懂,真的不懂。

「你以為呢?」風允哲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並不是真的要等她的答案,不到一秒鐘的工夫,他就轉過身往方才回來的方向走,手里還抓著陳盛方的手臂,「走吧!你真的太多話了。」

「你……你要帶我去哪里?」她小跑步氣喘吁吁地追著他,被他的大手拖著連自主的權利都沒有。

「回家。」風允哲淡淡地說著,為自己前所未有的心軟覺得有點生氣與迷惑。

???

「山本先生,台灣的‘瞻’雜志社已經毀了。」一名男子必恭必敬地屈著身子,向一個左臉上有一明顯刀疤的男人報告著最新狀況。

「很好,對方有沒有什麼動靜?」

「目前還沒有,不過台灣警方對這件爆炸案十分關切,我們也成為頭號被懷疑的對象。」

「那又如何?日本天皇都動不了我,何況是個小小的台灣?」被稱作山本的男子呵呵大笑著,不把台灣警方放在眼里,「他們要真懷疑我也沒關系,我們順便可以打打幫里的知名度,再說,他們根本一點證據也沒有,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件事極機密,怎麼會被‘瞻’雜志社里頭的人知道?」

「‘瞻’雜志社創辦人‘風’,應該就是風幫少主風允哲,他是個相當神秘的人物,據說一年前美國騎士堡組織被毀也是因為他帶了一批人做的,結果美國最大的黑幫組織就莫名其妙在一夜之間毀了,很少人知道是他做的。」

「這麼說,他真的小有來頭嘍?」山本太郎不是很相信地又問了一次。

美國騎士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一年前那樁滅門血案一直是件無頭公案,傳言是內部相互斗爭的結果,美國政府也不是很想追究,畢竟能有人代他們除掉這麼在的惡勢力,當可謂求之不得。

「報告山本先生,風允哲的確不可小覷。」

「讓我來測驗測驗,看他究竟有多大的能耐。」山本太郎邪邪地笑著,「他這回敢這樣得罪我和美國那個狗官,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我倒要看看他有什麼本事敢公敢向日本及美國政府挑戰。」

「山本先生,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明白,照著做就是了,還有美國狗官那邊也提防著點,能把交易的時間提早就盡可能提早,我的耐心有限,夜長夢多的道理你不會不明白,是吧?」

「小的知道。」

「知道最好,這事成了之後好處絕少不了你,好好干,凡事小心點、用心些,有什麼消息要盡早回報,這事跟一股的不能比,出了一點差錯就會要人命,美國政府可不是好惹的,不要為了一件案子就惹了一身腥,經風允哲這一搞,美國政府那邊界可得更加小心留意,雖泄了底,真泄了底我也停不住你的,懂嗎?」

「小的知道。」

「去忙吧!狗官那邊也得派個牢靠的人給盯著。」

「是,山本先生。」男子躬身低頭地退了出去,將和室一方天地留給山本太郎獨享。

日本北海道此時正是楓紅遍地,滿山秋意美不勝收,不過再美的影色也及不上萬貫家財與呼風喚雨的威權于萬一,這便是人性里最深的伉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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