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動作是如此令人摔不及防,秦日笙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眼睜睜的看著阮湘自殘,胸口不斷的冒出黑色的血。
「該死的!你對自己做了什麼?」他的狂嘯聲震得夜鷹都不安的鳴叫。
「對不起……我是為了我娘才會這麼做的,把你引了來,陷你落入危險的境地,對不起……可是我下不了手,真的,我真的下不了手……我知道你愛我,我……也愛你,但……太遲了……」
「不準你這麼說!」他倏地抱起她狂奔,身後追趕而來的一群人根本追不上他疾奔的步伐,不一會全都消失了。
夜,靜得嚇人,只聞風聲在耳邊咻咻掠過,還有懷中隱約傳來的忍痛抽氣聲。
「日笙……我娘還在他們手里,請你救救她……」
他奔得極快,加上懷中抱著個人,本來刻意維持住的平穩氣息因她的這句話而微微一亂,他挑起了眉有些疑惑。
「你娘我早請人送進金陵城內我好友的府邸居住,怎麼會在他們手里?」若真出事,他該第一個知情。
「可是……蕭總管對我說……我娘在他手上,要我一切……一切!都听他的……」說著,阮湘嘔了一大口血,沾了他一身。
「該死!你別說話了。蕭總管的話能信嗎?你有看見你娘在他手上嗎?我用我的腦袋瓜子保證你娘還好好的待在金陵城當貴客!!這日我非得把他的頭割下來當球踢!」
他難不成更因為那個豬八戒的一個謊言失去他親愛的娘子?不!這根本沒天理!
「真的?我娘真的沒事?」
「只有你這個笨蛋才會隨便相信別人的話!」他氣極了,她的一條命就這樣莫名其妙拿去送人玩?
阮湘一邊落著淚一邊笑,自覺身子已經撐不了多久,但此刻的她是幸福的,至少能在他懷中死去。
「等來世,好嗎?來世我一定好好地讓你愛,也好好愛你,把你這輩子對我的愛與付出全都還給你,一定還……」氣若游絲的說了最後一句話,阮湘含著笑,閉上眸子緩緩將頭側到一旁,再也不動。
「你不準死!听兒沒有?」秦日笙紅了眼眶,體內氣血仿佛在瞬間逆行,腳步亂了,飛奔在樹林中的身影慌亂得像是負傷的豹子。
「我不準你死!」他低低的又說了一句。
回應他的只有阮湘冰冷的面頰與深得泛紫的唇。
那把刀該是沾了毒,那些人是非實他于死地不可,可卻害死了阮湘……不,阮湘不會死,不會死!
驀地,他抑制不住胸口的氣悶,奮力的對著無盡的黑夜嘶吼,一聲聲淒厲的狂嘯在山谷之間回蕩。
他發誓,如果她敢這樣就拋下他,就算要下地獄,他也要把他的娘子給搶回來。
秦日笙竟然沒有死?信鴿傳來的消息讓已經高臥床榻的杜雙雙輾轉不能成眠,如果他當真沒有死,又查出了這次行動是她跟蕭堂在幕後策劃,那她跟蕭堂不就吃不完兜著走?
不,不會的,他沒有證據,她只要打死不承認自己是主謀,他又能拿她如何?老頭子也會護著她的。
可是,如果那小子發了狂,先殺了他們再說呢?要不是他武功高,她也不必跟蕭堂串連城內極端衛道人士,慫恿他們對秦日笙和阮湘處以私刑,又拿阮湘的娘來逼她就範了。
現下可好,阮湘沒殺人反而自殺,那刀喂有劇毒,她根本沒有活下去的機會,她死了,秦日笙豈會放過他們?
懊死的!說來說去都是那女人壞了事,說她克夫、克親一點都不為過,月軒被她克死了,現在又來克她。
正當杜雙雙輾轉反側睡也睡不著的同時,房門上傳來了兩聲極細微的輕響。
「誰?」三更半夜的是誰來敲門?
「夫人,老爺有事找你。」來人的嗓音細細柔柔地,像風一吹就會消失不見似的飄忽。
「老爺找我?」這聲音不是她的丫髻小蓮啊!「你是誰?小蓮呢?為什麼不是她來通知我?」
「夫人,我是小菊啊,你忘了?」聲音還是細細柔柔的從門外飄進屋內。
小菊?杜雙雙驀地臉色大變,身子下意識地往後一縮。
「大膽!是誰在裝神弄鬼?」她朝著門口怒喝,心里卻直發毛。
小菊明明死了,怎麼可能三更半夜跑來跟她說話……老天!難怪她老覺得那聲音飄忽得厲害,難道真的是鬼?
「夫人,小菊好冷啊……」
「冷?」杜雙雙瞪著門,身子不住的打起寒顫。
「夫人,老爺正找你呢,他就來了,我進去替你更衣吧。」
「你不要進來!」杜雙雙嚇得臉色發白,雙唇發紫,手里直抓著絲被將自己緊緊罩住只露出個頭來。
「小菊好冷啊,夫人,你快開門啊。」
「你走!不要來找我!快走……」
門外安靜一會後,又飄進了細細柔柔的一句話,「小菊好冷……」
「我買衣服給你穿,你走!」
「我不要在湖里,好冷……」門突然被推了開來,一抹白色人影長發覆面,一身濕淋淋的站在門外看著床上的人。
「啊!」乍然見到小菊那熟悉的半邊臉出現在門邊,杜雙雙嚇得尖叫出聲,整個人瀕臨瘋狂狀態,「你不要過來,不是我殺你的,不是我啊!你要找該找蕭堂去!是他一劍把你殺了,不是我,不是我!」
「夫人,小菊好冷……」
「我明天馬上找人把你撈起來,替你找城內最好的和尚替你誦經超度,讓你去西方極樂世界!只要你不要再來找我了,我保證一定做到!」杜雙雙緊閉著眼說出一連串的承諾。
「做到什麼?」
頭頂上方突然出現聲音,杜雙雙的魂都被嚇飛了,整個身子抖得更厲害,不住的往被子里鑽。
「你不要來嚇我了,殺你的人是蕭堂啊!我那時要阻止也來不及了,真的不是我的錯!」她又哭又叫,已近瘋狂,神智不清得竟然沒發現剛剛說話的是男人的聲音。
秦垣微皺著眉,低頭看向床上那顫抖不已的人,想要伸出的手硬生生的收了回來。
是他對她的縱容,所以造成這一連串悲劇嗎?當日笙告訴他雙雙有可能是蕭總管殺了小菊的幫凶時他還不信,便找人安排了這一場冤魂上門索命的戲碼,沒想到……唉!
「蕭堂為什麼要殺她?」一個丫環罷了,他何必下這麼重的手。
「不是我!不是我!不要來找我!誰叫你要不小心瞧見我們在一起呢?是你命不好!走啊你!不要來找我……啊」杜雙雙再一次發狂的尖叫。
「她快瘋了,秦伯伯,看來你並沒有很意外听到秦夫人跟蕭堂的事?」白色人影從門外飄了進來,她只不過稍稍嚇她一下,沒想到這杜雙雙這麼不禁嚇。日笙說得沒錯,要查出另一個凶手只要找杜雙雙下手即可,就算不是她殺人,憑她跟蕭堂的「交情」,也鐵定月兌不了關系。
秦垣搖搖頭嘆氣,對這件事他不想多說什麼,其實他早知道了,只是不想撕破臉,畢竟是他虧欠她、冷落了她在先。
「你太像小菊了。」
白色人影嗤笑一聲,揚手從臉部左下角一撕,當場扯下一塊面皮,「這樣就不像了。」
「你……」
「我叫方譽。」面皮下是一張清麗動人的女子面容,雖未施脂粉,依然美得出塵。
「方譽!」這方譽不是這幾年突然竄起,處處打得秦氏商行毫無招架能力的方氏商行的頭兒嗎?怎麼會跟日笙有關系,而且還來幫他的忙?這樣就算了,她竟然還是個姑娘,這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秦伯伯,以前人家都喚我蘇柳柳。」方譽嫣然一笑,「您想叫什麼就什麼吧,不然叫我範師師也可以。」
蘇柳柳?範師師?一個是金陵城內的花魁,一個是北京城的花魁,這兩個名字他可是熟得不能再熟了,多年前,那個不肖子就是因為這兩個煙花女子名滿歡場,重金為兩大名妓贖身的事跡傳遍天下,至今還讓人稱頌不已,只差沒著書立言流傳千古。
當時,他差一點跟那個不肖子翻臉,因為他為了替這兩個煙花女子贖身,跟他這個做爹的要了數十萬兩的銀票,他不願給他那麼多,那個畜生竟然直接把人給偷走,讓那些妓院老鴿直接上秦府要錢。
他對這兩件大事記憶猶新,因為他還因此大病兩場,而秦日笙敗家子的名號也自此傳遍大江南北。
她就是那個範師師、蘇柳柳?她們兩個是同一個人?秦垣不敢相信同樣的一張臉孔怎能蒙騙過眾人的眼?「秦伯伯,我會易容術啊!」仿佛看出他的疑惑不解,方譽提起剛剛撕下的面皮,在他面前得意的晃了晃。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活生生的一個可人兒,也難怪日笙願意為她花下這麼大一筆數目。
可是,如果日笙真愛眼前這可人兒,那為什麼又對他大嫂如此窮追不舍?
「秦伯伯,先安置秦夫人吧,日笙跟我的故事還長著呢,我再慢慢告訴你。」
當初,秦日笙是真心要替她贖身,卻借著贖她的名義,從他爹那里騙了一大筆銀兩來創立他的第一家商行。或許是遺傳了家族的經商天份,他的頭腦與經商手腕一流,很怏地便創立了第二家、第三家商行,一直到現在數十家商行的規模,方氏商行的名號很快地打響,她「方譽」也跟著紅透了半邊天。
為了他,她可犧牲奉獻到底了,扮成男人走遍大江南北,四處替他查帳、管貨、成立新商行,久了她也習慣這樣的身份與裝扮,至少走在路上沒有男人會對她露出惡心饞涎的表情,也沒有人一天到晚動她的歪腦筋。
「騙你父親的錢你不覺得羞恥?」她常常這樣椰愉秦日笙。
「一點也不,與其他送給別人花,不如他的親兒子來替他花,等哪一天秦氏商行真的被搞垮,他至少還有投靠的地方,那老頭就是要讓他活生生受一次教訓,我要讓他親眼看著秦氏商行在他手里倒閉,而且還是敗給他眼中這個一無是處的兒子。」
秦日笙是愛他爹的,因為強烈的在乎,反而激起他對他爹不滿的怨慰與叛逆之心,他要的其實只不過是一點點的父愛。
他早就知道他的大娘跟蕭堂勾搭,卻因為保護他爹及大哥而未動聲色,他大哥當時跪在地上求他,就是請他給他娘一點空間,因為她真的太寂寞了。
他給了,也一直任由她去,但卻無法坐視在大哥昏迷之後,杜雙雙卻益發變本加厲,竟想把秦氏商行全給收進口袋里,還想要加害阮湘。
阮湘,他的大嫂,他口里總是掛著的「娘子」,一出現在他的生命中後,似乎就輕易的奪走他的心,讓她跟守候他多年的唐語嫣都望塵莫及。
是緣份吧,無緣強求不來;有緣,就算今生無份,來世也會再相遇。
這宿命,她一直深信著。
蘇州城整整斷糧了半年之久,城內民眾苦不堪言,能搬的就搬到臨近城內暫居,不能搬的就守在城里吃青菜蘿卜及豬肉、雞肉等等,就是沒有米,要買米,有本事的就翻山越嶺到另一個山頭去買,而且絕對此以前秦氏商行的米價貴上一倍,而眾人口中人人推崇的方氏商行非但沒有出面伸出援手,還將數家分號整個撤離了蘇州城。
城內居民百思不得其解,終于有人跳出來說出那一夜聯手把秦家少夫人給逼死了的事實,也解釋了為什麼秦氏商行不賣蘇州城百姓一粒米的原因。
但方氏呢!方氏為什麼把商行整個撤離了蘇州城!這一問,連說話的人也啞口無言。
「派人去求求方譽吧,」現下只有求他才可以拯救蘇州城的百姓月兌離苦難的日子。
眾人均點頭,立刻分頭行動,最後終于在翠煙樓找到方譽。
「不成。」面對前來相求之人,方譽模模臉上的小胡子直搖頭。
「方爺——」眾人哀求的朝他跪下。
「既然都跪了,就去跪跪也許還可以幫得上忙的人,不要跪我,我會折壽的。去去去!」她才芳齡十九,不想這麼早死。
「請方爺指點迷津。」
「迷津?其實一點都不迷,你們城里的人害死了誰就去求誰,只要那人同意幫你們,你們就有救啦!」
「害死的……方爺,您說的可是秦家的少夫人?」
「嘿,一點就通。」
「方爺,您這不是為難我們嗎?她已經死了,怎麼可能幫得了我們呢?」
「唉,我勸你們大家從此喊她二少夫人,免得有人生起氣來,真要讓你們蘇州城絕十年的糧。」
「嘎?」眾人張口結舌。
方譽嘖嘖有聲的搖頭二還不懂嗎?我方譽的頭兒是秦日笙,方氏商行的老板其實就是秦日笙,他偏偏還跟現今皇太子熟得不得了,跟皇上的交情也好得很,你們得罪的人是他,除了二少夫人,天也救不了你們,知道嗎?」
什麼?方氏商行的真正頭兒是秦日笙那個敗家子?
老天!他們究竟在做什麼?全都被沙子蒙了眼嗎?一瞎還瞎了好幾年,當個睜眼瞎子。
「方爺,我們還是不太懂,這秦……二少夫人人都死了,我們求她什麼她也听不兒呀,還是我們去秦爺面前磕頭求情,秦爺會因此放過我們嗎?」
「當然不會。」方譽賊兮兮的笑了。
「方爺……」眾人的臉又苦了起來,說來說去就是沒個法子,叫他們怎麼回去跟蘇州城內的百姓交代呢?
「其實呢,是有個辦法。」
「什麼辦法?」听到有法子,眾人的眼都亮了。
「你們先在蘇州城內最美的地方蓋座廟,找個最棒的師傅雕兩尊秦日笙和二少夫人阮湘的人像,再請最有名的書法家在廟里寫上‘天賜良緣,永結同心,生生世世,不離不棄’十六個大字,蓋好後再要蘇州城內每一個人都到廟里上一炷香,拜上七七四十九天,祈求上天讓他們夫妻可以世世相連心,永結夫妻緣。」
「嘎?」這是什麼法子?
「不信?那就走吧!反正天都救不了你們了,我只是據我所了解的秦爺提供一點小小意見,你們若做得讓秦爺高興,他可能會網開一面。」
「做做做,我們馬上找人蓋座廟。」
「這廟可馬虎不得,要是激怒了秦爺,別說米了,他可能會在河里面下毒毒死你們,你們可是害死了他的娘子啊,罪不可赦!」
「我們知道了,一定請人辦得妥妥當當,讓秦爺心花怒放,方爺,您可要在秦爺面前替我們說說好話。」
「放心,我也想賺你們的錢啊。」
「謝謝方爺,我們先走了。」說著,一堆人匆匆離開翠煙樓。
「求人求到了妓院,還被你當成猴子要,你當真是玩過了頭。」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方譽的身後緩緩響起。
「秦日笙?」方譽聞聲驚喜的回眸,見到人便像只熊跳了上去緊緊攀住,「這半年你躲去哪里了?害我找得好辛苦,嗚……」
听到哭聲,秦日笙非但不同情,一把折扇毫不客氣的便往方譽的頭上一敲,「要找我也不必借我的名義在外頭為非作歹啊!」
這半年,為了陪湘兒在山中養傷,他一直未踏進蘇州城,卻也知道方譽假借他的名義干了多少大快人心的事,先替他抓了蕭堂不說,還依他的性子讓那人出海討飯吃,繼續替他們方氏商行賺錢,至于大娘,人時瘋時好,依然在秦府當她的秦夫人,爹的好心由此可見。
「我哪有?是我聰明,從一個人口里套出你們那一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知道你威脅那些人只要你活著離開,就不再讓一粒米進蘇州城。後來你的確是活著離開了啊,卻一直沒出現,所以我才……」頓了一下,方譽突然鼻子又酸了起來,覺得自己很委屈,「喂,我是照你的話做耶!」
「好,那替我跟湘兒蓋廟的事呢?你根本是咒我們早點成仙。」
「我這麼做可是在討你歡心啊,湘兒姐死了你一定很難過,讓全蘇州城內的百姓都承認你們是夫妻,還蓋座廟讓你們兩人的佳話流傳千古,不是挺好的嗎?眾人一心祈求,包準你們生生世世都當夫妻。」
「傻丫頭!我們寧可現在在人間做苦命鴛鴦,也不要到陰曹地府去當夫妻。」秦日笙好笑的拉拉方譽的小胡子。
「你……們?你的意思是……湘兒姐沒死?」
秦日笙眸子微微一沉,「是,差了一點,幸好找到了我那偷兒師父。」
當時,阮湘的氣都沒了……他不敢再想下去。
方譽恍然的點點頭,「你說過你那偷兒師父是神醫,他不是離山好多年了?沒想到會被你找到,湘兒姐真的太幸運了。」
「是啊,我真的很幸運,師父保住了我跟肚子里的娃兒兩條命。」阮湘微笑的從簾後走出,小骯微突,可依然韻味十足。
「老天爺……娃兒?」方譽忙不迭地從秦日笙懷里跳下往阮湘奔去,模了模她的肚子,「天啊,秦日笙,你竟然偷偷地欺負了湘兒姐……」
一把折扇咱一聲打掉方譽模上阮湘小骯的手,秦日笙一把摟過阮湘,將她護在身後。
「誰允你對你嫂子動手動腳的?」
「喂,我是個姑娘耶!」
秦日笙的眸子興起一抹調侃,「你明明就是個小老頭。」
「秦日笙,你太過份了!」方譽氣嘟了一張小嘴,「我要恢復女兒身!竟敢笑我。」
「好啊,你一恢復女兒身我就公開招親,把你這個名滿天下的花魁給嫁掉。」
「你敢?!」
「你可以試試。」
阮湘好笑的搖著頭,看得出這兩個人對你來我往的抬杠習以為常,「日笙,我想你是不是娶錯人了?」
聞言,秦日笙的眸子陡地一沉,轉過身將她緊緊擁在懷里,「你敢再胡說八道我就打你。」
「是啊,湘兒姐,不,嫂子,我跟秦大哥打鬧慣了,不是你以為的那樣,真的,從頭到尾我跟他可都是清清白白的,我發誓!」唐語嫣還跟他上過床,她可沒有。
「我只是開個玩笑,你們兩個未免太緊張了吧?」阮湘淡笑著搖頭。
這個男人始終護著她、愛著她、憐著她、寵著她,不顧一切的要她當他的娘子,她豈會懷疑他的真心?
只是,難免吃味吧!發現他的兩個紅粉知己竟死心塌地的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心頭上總有些疙瘩。
「你不必吃她的醋,真的。」她的那點心思,他豈會看不透?
「是啊,要吃也該吃語嫣的醋,不是我的,我是小老頭,一點殺傷力也沒有的,我保證。」
聞言,秦日笙回頭瞪她一眼,「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竟然提起唐語嫣,唉,這世上他惟一欠的人大概就是她了。
「放心,我吃的醋沒什麼酸味,很快就忘了。」這份良緣得來不易,阮湘已經覺得自己很幸福,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誰沒有過去呢?
何況,她後來終于知道秦日笙的花名在外大部份是言過其實,他不但不是個敗家子,還是個成功的大商人,是他爹最大的榮耀。
「不行,為了讓你趕快忘記,我得讓這兩個姑娘家快一點嫁出去不可,不然你醋吃多了對寶寶不好。」
阮湘聞言嬌羞的紅了臉,「你不要在蘇姑娘面前渾說了。」
「她叫方譽,什麼蘇姑娘,我不認識,何況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哪來的別人?」說著,頭一低便往她唇上吻去。
方譽早就識趣的閃人,免得又要挨一記扇子。
「你又想干什麼?」阮湘推開他,忙不迭地轉身想逃。
就算已夜夜同床而眠,她依然羞澀得像個處子。秦日笙一笑,心里的寵溺與憐惜更深濃。
「你生生世世都躲不開我了,還想逃?」他將她摟進懷里,細細的吻著,「等廟蓋好了,我們也去拜一拜。」
「你瘋了。」她睨他一眼,好氣又好笑。
「我沒瘋,我打算稱那廟叫鴛鴦廟,希望我們死了之後真能羽化成仙,永遠保佑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兩人相視而笑,在彼此眼中看見幸福的未來……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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