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分了!真的是太過分了!
甄璦邊跑邊抹著臉上怎麼也止不住的淚,沖出了黑曜,沖上了夜街,她獨自一個人走在長得不見盡頭的蜿蜒道路上。
今夜的星空很美,月亮也很美,偏偏月圓人不圓,傷心事全擠在一塊兒,痛得她都快要不能呼吸。
範浚哥心里愛的是別人卻跟她求婚,杜斯斐玩弄她的身體又輕賤她的自尊,竟把那樣的事對著範浚哥說……太可惡了!不可原諒!
他怎麼可以如此看輕她?把她說得像是水性楊花、寡廉鮮恥……是啊,她明知道他有女朋友,她明知道他吻她、抱她,戲弄的成分佔了百分之百,雖然她不是心甘情願,但不可否認,她喜歡他抱著她、吻著她的感覺,而且喜歡到無法自拔。
「啊——可惡的杜斯斐!討厭的杜斯斐!」
她邊跑邊哭吼,邊跑邊掉淚,稀少的車輛在她的耳際呼嘯而過,她听而不聞、視而不見,只是用力的跑、拚命的跑,希望藉由身體的筋疲力竭可以忘卻心里沉重的疼。
終于,她體力不支的摔倒在地,整個人撲倒在不太平坦的柏油路面上。
她不想起身也起不了身,索性跪在地上盡情的哭、忘情忘我的哭。
沒人看得見、听得著,丟臉丟到家也無所謂了。
「起來!」一雙有力的手拉起她,將她騰空抱起。
淚眼蒙朧中見著的是杜斯斐那雙生氣得驚心動魄的眼,甄璦使出最後的氣力掙扎著——
「你這個討厭鬼,放開我!」她歇斯底里的朝他哭吼,一拳接著一拳朝他寬大的胸膛擊去。
她恨他!好恨好恨他!
「我听到了。」听到她哭吼著他有多可惡、多討人厭,他開始生氣,氣得想一手掐死她。
「听到了就放開我!不要踫我!」
「回到店里我自然會放開你。」
「我不要,你現在就放開我,我不要你的髒手來踫我!你走開!」她使勁的捶打著他,發泄他帶給她的委屈與難堪。
髒手?他杜斯斐的手哪里髒了?這個該死又不識好歹的女人!
「既然嫌我的手髒,那你就繼續跪在路上算了,我再也不會管你!」他氣得彎把她放在地上,頭也不回的起身就走。
從他出生到現在,何時受過這種鳥氣?每個人看見他不都巴不得抱住他的腳,希望他用他的手撫模他們的頭,這個女人卻嫌他的手髒?
懊死的笨女人!她討厭他、恨他就算了,有必要像白痴一樣的跪在地上哭嗎,要是一個不小心被沒看見她的車子給碾過——
媽的!一想到她可能莫名其妙被車撞死,他的心里就不安得要命!
腳後跟一旋,杜斯斐大步的走了回去,卻適巧撞見範浚打開車門下車,溫柔的抱著甄璦的那一幕……
「別哭了。」範浚輕柔的吻上她的額頭,將她緊緊的抱在懷里,「都是我的錯,別哭了,嗯?」
「範浚哥!」受盡委屈的甄璦大哭出聲,雙手抱住他的脖子,將哭得不能見人的臉深深的埋進他懷里……
「杜斯斐的話你不用放在心上,知道嗎?」範浚輕柔的拍拍她哭得不能自己的背,低哄道。
「我不放在心上,範浚哥能不放在心上嗎?」
「能。」
「你是個聖人,範浚哥。」
「我不是,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快樂。」
甄璦停止了哭泣,不解的抬起一雙水眸幽幽地望住他,「我的幸福快樂對範浚哥很重要?」
「當然。」他抱緊她,像是要藉此證明他所說的話。
不知何時,她已悄悄的佔據心中的某個角落,讓他不自主的想呵疼,讓他得以自過去的傷痛之中慢慢走出來。
可方才,突然得知過去的傷痛是一場謬誤,過去的那個戀人可能再度回到他的生命中,他對甄璦又該如何呢?
或許他多慮了,因為她的心似乎已不在自己身上,而在杜斯斐那。
但,那又如何?他和汐妍真的就能重新找回過去的感覺?
老實說,他一點把握也沒有。
「再來一杯!」杜斯斐搖晃著手中的酒杯,晃到達杯中的冰塊都晃出了杯口也不自覺。
「杜先生,你已經一口氣喝了好幾杯。」阿飛擔憂的看著他。
從他沖出門又回到店里也不過才十分鐘,就已經喝下四杯威士忌,不能不說十分可觀且驚人,除此之外還令人擔心,他究竟受到了什麼刺激?
「你少管閑事,倒酒!」
「杜斯斐,你別喝了。」江汐妍伸手奪走他的杯子。
「你該跟我一塊喝,汐妍,範浚剛剛向甄璦求婚了。」話落,看見江汐妍陡地變得蒼白的臉,杜斯斐滿意的笑了,伸出手從她手上奪回自己的酒杯,「我已經告訴他你當年騙了他的事,可看來……他還是選擇甄璦。」
聞言,江汐妍的手倏地握緊杯子,一顆心像落石一般沉下,深不見底,「你胡說,不可能。」
「是真的。」
「不!」她激動的手一揮,酒杯匡當一聲掉在地上,彈跳起來的碎片紛飛,劃破了她的小腿和手臂,瞬間血流如注。
「汐妍!」甫摟著甄璦進門的範浚見狀,忘了懷中的女子飛也似的沖上前。
江汐妍不知道疼,一雙眸子緊緊盯著他,像是要用眼楮把他的容貌完完全全給刻進心底。
「你受傷了。」範浚在她的面前停下了腳步,在她的深情目光中生了退卻之意,不敢再靠近。
「你愛我嗎?」她的眼中只有他,看不見別的,听不見別的。
「汐妍……」
「回答我,你還愛我嗎?」
若他說不愛,她會掉頭就走,他知道的。
「我想我們還是……」
「他愛你!」堅定的告白來自嬌小的甄璦,她哭腫的雙眸還濕潤晶亮,微笑著將範浚推向前,「範浚哥他還愛你,他一直都愛著你,真的。」
「甄璦……」範浚幽幽的目光轉向她,一嘆。
「我雖然笨,但還是看得出來你並沒有愛上我。」而剛剛他丟下她奔向江汐妍的那一幕,更再一次證明了江汐妍在範浚哥的心目中比她來得重要一些。
「不是這樣的。」連他自己都不確定的事,她又怎能真的明白?傻瓜。
「放心,失去你,我還是嫁得出去的,我保證,更何況……就算你是那個命中帶幸運的男人,如果你沒真心愛上我,霉運還是無法解除的,若是這樣,你不是在幫我而是害了我,害我一輩子都得睡不安枕,我可不會饒你。」
範浚笑了,一只大手憐愛的弄亂她的發,「是你不想要我吧?巴不得趕快把我送出去,嗯?」
「我不是聖人,我只是在乎你是不是幸福快樂。」她把他剛剛對她說的話還給他,並分別拉住他和江汐妍的手交握在一起,「我祝福你們白頭到老,一生恩愛,不離不棄。」
「見鬼的!你究竟在說些什麼?」杜斯斐听他們的對話听得皺起了眉,一知半解。
什麼霉運?什麼命中帶幸運的男人?她在講什麼神話故事嗎?
「你說她只要夢見哪個人發生不好的事,夢境里發生的事情就會實現?而只要她遇見了命中帶幸運並真心愛上她的男人,就可以解除她的夢會帶給別人的霉運?」杜斯斐听得一頭霧水,懷疑自己可能是酒喝過量,有點神智不清了。
「沒錯。」
「那她上次真的夢見我的車沖下山崖?」說到底,難不成他們當他那一夜之所以倒楣的會摔車,全敗她的夢所賜?
「嗯,所以她急匆匆的跑去找你,想確定你是否平安無事。」範泛浚說著,眸子微微一閃,「可是你卻平平安安的在家里。」
「所以?」
「所以你應該就是那個命中帶幸運的男人,否則你不會對她的夢免疫。」
「可是我的車的確沖下山崖了。」雖然他確定自己的車沖下山崖跟她的夢無關,但她能夢見他的車會沖下山崖就已經匪夷所思了。
「你的人卻一點事也沒有。」
「那是我的身手比常人快好幾倍,才得以逃過一劫。」杜斯斐吐了一口煙,眯起了眼,「就像三年前的那一個晚上,我差一點就死在大海里。
「當時有個人突然在黑夜中出現,二話不說的便朝我射了一槍,我反應快躲過了,卻躲不開接二連三射過來的子彈,後來我只好往海里跳,將自己沉進海底,但潛得太久又失血過多,後來意識開始昏迷,我的身體飄浮在海面上好久好久,直到有人發現把我救起來。」
「你身上的那道疤就是那個時候弄的?」
「嗯。」
「三年前的什麼時候?什麼地點?」
「凌晨一兩點吧,在新加坡漁人碼頭旁的海邊,那一天的天氣很是怪異,白天還是個大晴天,晚上卻突然來了一場暴風雨,更可笑的是,沒想到除了我這個神經病外,還有另外一個白痴竟也在那樣的天候下出現在海邊。」
他從來沒再去回想過那一夜所發生的事,生死關頭走一回,那一夜變成了他的惡夢……
可現在回想起那個舍身救他的小女孩,他的心莫名的變得柔軟了,雖然她白痴得令他不敢領教,但她真的像是個天使……他生命中唯一出現的天使。
「那個白痴以為你尋短見而不顧一切的下海去救你,卻忘了自己根本不會游泳,結果自己差一點溺死在海里,嗯?」
叼著煙的唇緊抿著,杜斯斐的眸光詭譎的問了閃,「你怎麼知道?」
那一夜的事他一個人也沒提過,除了他交給警方卻一直查不出來的那件無頭槍擊案之外,他不需要任何人分享他那一夜的哀傷與痛。
「你真的不知道我為什麼會知道?」沒想到甄璦和杜斯斐的緣分已在三年前注定,比他更早了一步。
「我沒心情也沒耐性跟你打啞謎!」杜斯斐冷嗤了聲,將煙頭丟在地上踩熄。
「看來你真的很無情無義,甄璦連自己的命都不要的跑去救你,三年後再見面你竟然認不出她來……」
凌晨三點二十一分,甄璦正坐在電腦前,專注的看著螢幕上正跑著的程式,試著找出其中的關鍵點。
就快要水落石出、大功告成了!她想。
「璦兒,吃點水果吧。」門被輕輕地打開,簡梅妹探頭探腦的,手上的托盤正裝著甄璦最愛吃的草莓。
「媽,你還沒睡?」甄璦的眼楮沒有離開過電腦。
「吃一點吧,別餓壞了身體,怎麼你最近越來越晚睡,還常作夢嗎?」簡梅姝關心的問著,人已經藉著草莓的地位堂而皇之的坐上甄璦的床。
「沒有,媽,你別擔心,我已經很久沒再作不好的夢了。」除了再見杜斯斐的那一夜夢見了他以外。
「真的?」簡梅殊听了簡直喜出望外,「你沒騙媽咪?」
「真的,媽,你快去睡吧。」
「那麼範浚真的是愛上你了?」怎麼她听說的卻是範浚帶著他以前的女朋友回家見父母去了?
腦子突然間靈光一閃,壓根兒沒听見簡梅妹在說什麼,甄璦瞪著眼前的一個數字,狂喜。
「找到了!就是這個!」她開心的親吻上電腦,大大的啵了一下。
「璦兒,你究竟有沒有在听媽說話啊?」簡梅殊有些擔心看電腦看得有些神經兮兮的女兒,她不會不愛男人而愛上電腦吧?瞧她現在開心的樣子,巴不得自己可以抱著電腦代替抱男人跳舞似的!
「媽,我找到了!」甄璦開心的轉過身去緊抱著簡梅殊,「我可是花了快一個星期才找到的,他一定會很開心!」
「誰會很開心?」
「當然是杜斯斐啊!」那一夜不歡而散之後,她就再也沒見過他了。
老實說,她好想他,連偷偷的幫他做點事都覺得是天大的幸福。
她真的希望可以幫上他的忙,替他分一點憂,解一點勞,就算他不知道是她做的也無所謂。
「杜斯斐是誰?」
「就是那個——」話頓時打住,甄璦吐了吐舌,難得的俏皮滑溜,「沒啦,一個電玩里男主角的名字。」
「什麼?電玩里的男主角……我的天啊!」簡梅殊像是在看怪物的看著自己的小女兒,「璦兒,就算範浚不愛你,你也不要想不開跑去愛電玩里的男人啊,知道嗎?媽媽再幫你找,一定可以找到你的命定情人,我保證。」
「媽,你在說什麼?」甄璦啼笑皆非的看著她。
「你最近是不是因為失戀,所以老是把自己關在房里不出門?連酒吧的打工也不去了,是在氣範浚吧?嗯,他真的很不該,以前的女朋友回來就把你給甩了,下次他要是敢進咱們家大門,媽非得拿掃把把他趕出去不可。」
終于,甄璦有點懂她在說些什麼了,雖然她始終沒有向父母提及範浚的事,但紙包不住火,範家的一切自然會從範家伯母的嘴中傳到父母耳里。
「媽,學校放暑假啦,所以我才沒出門,跟範浚哥沒關系。」甄璦拍拍母親的手,笑著安撫道。
「那酒吧呢?為什麼也沒去了?」
「因為前陣子學校期末考,又有一大堆報告要交,再加上店里先前發生一點小事,範浚哥怕我又受傷,所以叫我暫時不要去……我明天就會去了,媽,你不要再胡思亂想了,知道嗎?快去睡吧,不然你的黑眼圈就要出來了喔。」甄璦把她拉起身推出自己的房門,「晚安,螞咪。」
「你前陣子受傷了嗎?我怎麼不知道啊?」簡梅妹擔心的直盯著她瞧,恨不得可以再擠進房里、扒光她的衣服瞧瞧她哪里受了傷,偏偏今夜小女兒像是吃了秤坨鐵了心,小小的身子擋在門邊,還大大的打了個哈欠給她看,唉。
「媽,我累了,好想睡喔。」
「是嗎?」她怎麼看她都是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
「是啊,晚安,媽。」揮揮手把房門關上,甄璦忙不迭跑到電腦前把她要的資料給印出來,並用紅筆一筆一筆的將錯誤給圈出,寫出正確的數字。
長長一大串的報表紙,印表機一直動啊動地,動到天明……
「範先生,總裁正在進行很重要的會議,真是不好意思思,可能必須請你稍等一會。」王雪倒了一杯熱茶給他,並微笑的向他致歉。
「沒關系,是我不請自來。」範浚溫柔的對她一笑,「不過,如果杜斯斐開的這個會真的很重要,我想我的到來可能對他有點幫助,請王小姐務必再去通報一聲,好嗎?」
「……好的,我馬上進去報告總裁。」王雪面有難色的點點頭,想到待會可能因打斷會議進行被怒叱,她就有點裹足不前。
「算了,還是我去吧。」範浚一眼便將她的畏懼看在眼底,體貼的起身。
「不行的,範先生,要是總裁知道我放你這樣進去……」
「不會有事的,我保證。」範浚一笑,人轉瞬間已進入會議室。
原本吵吵鬧鬧的會議因外人的擅入而中斷,在場每個人看見是一個陌生人出現莫不都噴了火。
「你是誰?」
「王秘書!你竟敢擅自放一個陌生人進來會議室?」
「是啊,這是什麼狀況?王秘書,你給我們說清楚!」
「我……」王雪急慌慌的不知如何是好,眼神求助的看著杜斯斐和範浚。
杜斯斐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按捺住的怒火在見到前浚出現時安心的找到出口,「他是我的朋友,各位。」
「就算是總裁的朋友也不該隨隨便便打斷會議的進行啊。」德高望重的董事們不悅的開了口。
「他不會打斷我們的會議,你們大可以繼續進行剛剛的討論。」說著,杜斯斐起身離開會議室,壓根兒不管眾人的議論紛紛。
「你這個樣子會被抨擊的,小心下一任總裁不是你。」範浚跟著走進他的辦公室,微笑的看著好友一個頭兩個大的傷神模樣。
「那些老頭子!只會出一張嘴,差點沒讓他們的口水給淹死!」杜斯斐皺著眉,看著跟著進門的王雪一眼,「你……」
「對不起,總裁,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王雪頭低低的道著歉,一雙小手在胸前絞動得厲害。
「我只是要你去替我倒杯咖啡,你有必要這麼緊張嗎?」
「嘎?」王雪有些楞楞的看著他,半晌才幾乎喜極而泣的點點頭,「好的,我馬上去,總裁。」
「她像剛剛才從斷頭台被救下來的人犯似的。」
杜斯斐一听也覺得好笑,「那還不是你害的。說吧,你這個最近一天到晚忙著談戀愛的大忙人怎麼會出現在我的公司里?」
「給你帶這個來。」範浚丟了一大包的資料到他桌上。
「什麼?」
「打開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嘖,神秘兮兮的!懊不會是黑曜在你交了女朋友之後,生意一落千丈要倒了吧?這些是股權讓渡同立息書?」杜斯斐邊說邊打開沉重不已的牛皮紙袋,才看了一頁,雙手迫不及待的將所有資料立刻翻看完畢。
範浚看杜斯斐的眼楮越來越明亮的模樣,就知道甄璦已經徹底的替他解決了困擾他將近半個月的難題。
「怎麼樣?還能用嗎?」
「何止能用,我巴不得請你到我公司來當精算師!懊死的!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行?還裝聾做啞這麼久,我為了這事差點沒長白頭發。」說著,杜斯斐卻想起什麼似的看著他,「奇怪,你怎麼有這些資料?」
適巧,王雪進了門,將熱騰騰的咖啡端到杜斯斐面前,小心的避開桌上的文件,「總裁請用。」
「嗯,你出去吧。」杜斯斐頭也沒抬的繼續看著手中的資料。
「你丟在店里的辦公桌上,人家為了確定磁片里的東西是什麼才打開來看看,這一看便入了迷,又听我說你的大難題,好心的把你的問題偷偷解決了,現在人正在醫院里呢。」
「什麼?」他怎麼有听沒有懂?杜斯斐淡淡的挑起眉,目光也從文件中轉移到範浚臉上。
「我現在說的人是誰你應該猜得出來。」
「她?」
「嗯。」
難怪那天他會發現她在偷看他的私人檔案……原來是為了替他解決問題,他倒是從沒想過情形會是這樣,更何況……
「她只不過是個大學生而已,能有這等本事?」在他眼中,她只不過是個笨得徹底的女人!
笨得令人心疼,也笨得令人放不下……
「她的本事如何你現在親眼看見了,不是嗎?無論如何,你都該好好謝謝人家,人家為了你可是不眠不休了好些天,不吃不睡的,今早把東西交給我之後就昏倒過去,被送進醫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