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市郊發生了一起重大追增車禍,一輛火紅色敞篷車失這短上山壁,一人重傷一人輕傷,另一輛尾隨在後的黑色賓士率則因車速過快,來不及轉彎而沖出山路墜崖,車子起火燃燒,車內五人無一人存活……
特電報道,據警方調查後指出,該名火紅色敞篷車車主,可能是在意大利極負盛名的貴族之後安德烈,女伴則是英皇航空公司總裁機要秘書宋雨辰小姐,兩人似因結伴出游而……
「卡諾•潘先生,安德烈先生醒過來了。」一名護士跑得臉紅、氣喘吁吁的,匆匆忙忙來到醫院的一樓中庭向卡諾報訊。
聞言,正思索著電視報道消息的卡諾將煙捻熄,大跨步走向加護病房。
病房里,消毒藥水味濃得令人忍不住皺眉,安德烈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樣,更是讓他非常的不能適應。
「你最好趕快好起來離開醫院,這里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真是委屈你了,尊貴的伯爵大人,竟勞煩你跑來醫院一趟。」安德烈緩緩地睜開眼又閉上。
「何止一趟?我已經守在外頭一天一夜了,安德烈少爺。」卡諾嘲弄的冷哼,在他身邊坐下來,「你已經三十有三了吧?還學著年輕人玩飛車特技不成?竟想讓那台破車去爬山壁!」
他能活著,可能有一半是僥幸。
「不爬山壁,你現在就看不見我了。」他的開車技能跟他的頭腦一樣好,要不是有一半的把握,他也不會這麼做。
「算作狠,安德烈,跟著你的那五個人全死了。」
安德烈咧嘴笑了,「意料之中的事。」
「你再得意好了,總是愛玩火,現在玩到自己身上來了,想不想告訴我九死一生的滋味怎麼樣?」
「再好不過了,你有空可以試試。」
「謝了,我只想坐在辦公室里吹吹冷氣。」他卡諾•潘對這樣危險的特技游戲一向敬謝不敏。
「查到那些人是誰了?」
「俄國黑手黨的成員。」
安德烈微微張開眼,看著卡諾,「不會是想幫喬丹報仇吧?他都已經蹲到牢里快兩年了。」
「那要問你自己啊,什麼時候又得罪人家了?」
「請你的親親老婆替我問問吧,我的腦子現在正在當機狀態,無法運轉,所以搜尋不到任何有關得罪過俄國黑手黨的蛛絲馬跡。」除了兩年前他當雙面間諜,把意大利聲望極高的喬丹議員「不小心」送進牢里那件事。
「會不會那些人要追殺的不是你?」
「不是我?」安德烈笑了笑,卻牽動了受傷的臉,疼得倒抽一口冷氣,「不是我難道是宋希辰?她那種女人根本不可能跟黑手黨有任何關系,別說黑手黨了,她可能連黑手黨是什麼東西都搞不清楚。」
「是啊,人家這麼單純怎麼會上了你的車?」卡諾冷冷一笑,「她不知道你是個人面獸心的家伙?」
听到他提起宋希辰,安德烈狀似不經意的順勢問︰「她沒事吧?」
卡諾輕扯著嘴角眼他一眼,「你憋了這麼久才問會不會得內傷?」
安德烈的眸子閃過多種情緒,最後才冷冷地道︰「我不懂你在說些什麼。」
研究的打量著他,卡諾最後下了一個結論,「你喜歡她,而且不是普通的喜歡。」
「胡說八道!」
「你越是否認就表示越喜歡。」他總是這樣,感情內斂深沉到一般人根本察覺不出,只可惜他卡諾.潘不是一般人,而是從小苞他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安德烈那個死個性他可是了若指掌。
對感情,安德烈總是別扭得一塌糊涂。
他可以愛一個人愛好幾年也不讓對方知道。甚至為了讓對方快樂,心甘情願將心愛的女人拱手讓人,只因為那個女人愛的是別人……他,卡諾•潘。
懊說他傻抑或痴情呢?偏偏他平日處理大小事總是精明得像只狐狸,無情得根本不像人。
「不要自作聰明,事情跟你想象中的不一樣。」
「嗯?那是怎麼樣?」
「她是佛瑞克的未婚妻。」
「佛瑞克?」卡諾在腦子里開始搜尋這三個字代表的意義。
「英皇航空新任總裁。」
「英皇航空……」卡諾沉吟了一會,突然間一切的事情全串連起來,「不會吧,你……」
「我會。」
「都已經快兩年過去,我以為你已經改變心意不再堅持那麼做了。」這兩年,安德烈還是照常過他的日于,看不出任何的異樣啊。
「卡諾,你該知道我狩獵的耐性比一般人好友多,兩年的時間對我而言不算什麼,只要時機一到我就會出手。」而在這之前,他會不動聲色的作好萬全準備,只為一舉成功。
「那是空難,安德烈。」
「是嗎?要不是英皇訓練機師不夠嚴謹,對飛航安全不夠重視,根本就不會發生那次的空難,所以英皇航空必須為蘿琳的死負責。」
所有的媒體都報道那次的空難是嚴重的駕駛技術失誤所造成,當時還引發全球大眾的責難,卻不能讓騰達一時的英皇航空因此一團不振,每人高達五十萬美金的理賠金額,似乎讓大多數人寧可蒙住自己的眼楮,也不去追究事實的真相。
他的未婚妻蘿琳便是死在那場空難里,而該負責任的人卻將擦得干干淨淨,他不可能容忍這種事發生。
「你說的是沒錯,只是……我想宋希辰應該是無事的吧?」如果死的人是他的愛妻席絲,他相信自己也絕不會讓英皇航空好過,但為難一個跟這件事一點關系也沒有的女人,實在有失他的原則。
「她本來不在我的計劃內,卻意外的以佛瑞克的未婚妻身份出現在我面前,這是上天送給我的禮物,我怎麼能辜負老天爺的美意呢?佛瑞克越愛她,我就更應該讓他失去她,讓他也嘗嘗失去未婚妻的那種痛。」這樣的解釋與作法應該很合理吧?
算她倒霉,竟跟他在同一部車里鬧出了新聞,現在這場不太想演的戲不演都不行……
***
原來是這樣的……
宋希辰伸手捂住賠,悄悄的退開,早知道她一醒過來急急忙忙負傷趕來安德烈的病房會听到這樣的事實,她是不是寧可自己不曾來過呢?
手痛、腳痛、心更痛,她遲緩的往自己的病房走去,每走一步,心就痛一回,淚撲簌簌地掉下,怎麼也止不住。
佛瑞克愛她,我就更應該讓他失去她,讓他.也嘗嘗失去未婚妻的那種痛……
老天!她為什麼要遭受到這樣的待遼?在由她的一顆心全系在這個男人的身上而顧不得其他時,卻發現他說愛她全都只是為了利用她來傷害佛瑞克。她不能讓他傷害佛瑞克,絕對不能,雖然她不愛佛瑞克,但他的家人全都是她的思人,她從小在佛瑞克家長大、他的家人也都等于她的,她怎麼可以讓別人傷害他或者傷害英皇航空?
她卻差一點這麼做了,差一點讓自己成為千古罪人。
心,像被火燒了一次又一次,疼得她幾乎要站立不住……
一雙有力的手臂突然出現狠狠的將她抱進懷里,佛瑞克深俗又擔憂的眸于此時此刻是那般鮮明毫無掩飾。
「老天,你沒事!」要是失去她,他可能從此失去了生存的意義。
「佛瑞克……」她哭出聲,雙手緊緊的回抱他。
「別哭,我弄疼你了嗎?」他捧起她哭得梨花帶淚的臉龐。
「沒有,我只是……」
「別說了,我先送你回病房,你也真是的,身上有傷還到處亂跑。」
「佛瑞克……」
「嗯?」
「我想馬上出院,好嗎?」她定楮祈求的看著他,「我不想再待在這里,一分一秒都不想。」
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佛瑞克忍住了滿腔的疑問與迷惑,輕輕點點頭,「走吧,我會請人來替你辦出院。」
***
「幸好沒有人知道你是佛瑞克的未婚妻,否則叫我這張臉往哪兒擺?」琳達一見到宋希辰進門便將報紙丟在地上,起身朝她走去,「你故意的,是不?在我生日的這一天跟別的男人出去玩,好來報復我那天對你說的話!」
「伯母,我不是……」
「要不是佛瑞克執意要你,你以為我還會再讓你進這個家門?你不要思將仇報了,宋希辰!」
「對不起。」宋希辰聞言頭低了下來。
她無話可說,關于自己和他個男人出游又受了傷的事,是她不對,何況還鬧上報紙。
「媽,希辰受了傷需要休息,有話以後再說吧。」佛瑞克淡淡的開口,擁著宋希辰便要上樓。
琳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兒子看起來是如此的平靜無波,「你不生氣嗎?佛瑞克,媒體都說……」
「我不管媒體說些什麼,我這輩子只會娶希辰為妻。」他頭也不回的將人帶上樓,留下氣得全身顫抖的琳達。
她真的不知道這對父子是怎麼回事,宋希辰只不過是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堂堂英皇航空總裁竟然非娶她不可,還視之如珍寶!
***
「你沒有什麼要問我的嗎?」躺在床上,宋希辰突然輕聲地喚住了正要離開的佛瑞克。
他腳步一頓,回眸瞅住她,「我該問你什麼?關于這場飛車意外?還是安德烈?」
「我是在服飾店要回家的途中遇見了安德烈,他也要參加家中的晚宴,所以順路送我回來,沒想到卻遇上了一輛賓主車。跟在後頭想要開槍射殺我們……不,我也不清楚他們的目的究竟是誰,總之,這一切都只是巧合和意外。」她不想說實話傷了他的心,只好昧著良心扯個小說。
「是嗎?」他不想揭穿她的謊言,關于她在回來途中巧遇安德烈那一段,因為服飾店小姐都告訴他了一個陌生男人替來希辰付了衣服賬單的事。
就算一開始他猜不出來那個陌生男人是誰,現在他也都一清二楚了。
「是真的,你不信我?」他看著她的神惜好奇特,讓她有點不安。
「我信,不過媽可能不會信,這日你沒來得及參加她的生日晚宴她真的十分生氣,何況後來還發生這樣的事,你得體諒她的心情,剛剛她的話都是些氣話,你不要介意。」
「是,我知道,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好好休息,我會請人把餐點送上來。」
「嗯。」宋希辰點點頭,安靜的閉上眼不再說話。
佛瑞克又恢復他的冷漠了,剛剛在醫院他緊緊抱著她,生怕失去她的強烈感覺仿佛只是一場夢而已。
天啊,她真的很壞,不是嗎?渴望著人家對她好、給她溫情,卻偷偷地愛上了別的男人——一個根本不該愛的男人。
心,受傷了是她活該,誰叫她如此忘恩負義呢?承諾了這個婚約,卻又渴盼當自由的鳥兒可以飛到另一片天空。
是她的錯……
***
「事情辦得如何?」透過電腦視訊系統的屏幕,安德烈看見班尼爾臉上滿意的神情,不由得輕扯了扯嘴角,「一切順利?」
「太順利了,安德烈少爺。」班尼爾還是難掩臉上的得意,「佛瑞克因為上次那件事的談判成功而更加的信任及倚重我了,關于資金的調度運用也百分之九十的授權予我。」
「是嗎?真是太好了。」
「接下來呢?接下來該怎麼做?我很期待。」
安德烈的嘴巴叼了根煙,一雙眸子危險的眯起,「告訴他,意大利政府已經通過英皇航空的要求,即日起可復航,而關于歐洲共同市場方面也在陸續接洽中,請他放心。」
「知道了。」
「以你的估計,資金的任意匯出需要多久的時間才可以辦到?」
「目前英皇航空所有的資金移出、匯人,都必須通過宋希辰的蓋印或是電腦簽章。」
「以你現在的職務無法直接進人電腦賬務系統嗎?」
「是的,沒有宋希辰的電子身份憑證無法進人電腦賬戶系統,將超過上千萬的資金匯出。」
安德烈冷哼一聲,「佛瑞克倒是挺信任地。」
「據我所知,是老總裁巴非授權給宋希辰的,他一向規她如己出,甚至比對自己親生兒子還要疼愛及信任。」
「是嗎?這倒是挺有趣。」難怪巴非的夫人這麼討厭宋希辰,有哪個女人會高興自己的老公對待別人家的女兒比對自己親生的兒子來得好呢?
「安德烈少爺,你的傷勢……」
「我已經出院了,手腳都還在身上。」
班尼爾聞官哈哈大笑,「安德烈少爺真是愛說笑啊。」
「不說這個了,在英皇自己要小心,最近我眼皮跳得凶,也許事情會有什麼變化也不一定。」
「是,那關于宋希辰……」
听到她的名字,安德烈的眸子微微一沉,心思也飄得老遠,「繼續盯緊她,跟我報告,就這樣了。」
***
英皇航空大樓外。
安德烈的修長雙腿不耐的抵在車內的座椅上,車內二十度的冷氣溫度也無法消減一些他的煩躁與郁悶。
他已經等在這棟大樓外頭整整兩個鐘頭,似乎所有的人都走光了,他都還等不到宋希辰的身影。
懊死的!她竟然可以那樣無聲無息的離開醫院,連看都沒去看他一眼,距離事發到現在整整十天,她甚至一通電話也沒有,根本不管他的死活。
那天在車上她所說的話是他的幻覺嗎?
我要你活得好好的。
這句話不是她說的嗎?
以她善良的個性根本沒道理對他的傷勢不聞不問,甚至連一通電話也沒有。
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嗎?還是她知道了什麼不應該知道的事?
就在安德烈沉思之際,一抹淡紫色的縴細身影緩緩從大門走出,不是宋希辰是誰?她正左顧右盼地在尋找什麼?
踩下油門,安德烈才想將車子駛近她,另一部寶藍色凱迪拉克卻比他快一步的停在宋希辰面前
「上車吧,一起回去。」佛瑞克探身替她開了車門。
「謝謝。」宋希辰微笑的上了車,身子才剛坐好,佛瑞克便俯身過來在她的頓邊親吻一記。
「你今天好漂亮。」他贊美道。
「你已經看一整天了。」對于近日來佛瑞克對她的特別親密與殷勤,她有些不自在。
「在辦公室里不能對你這麼說,我可是忍了好久。」坐直身子,佛瑞克跌下油門將車開離。
安德烈神情陰沉的走下車,將車門重重的甩上,一直目視著那輛凱迪拉克,直到它消失在街道的另一頭。
***
回到紐約的下塌別墅,安德烈人還沒走進客廳,遠遠地已經听到一陣熟悉卻令他皺眉的笑聲。
「哎呀,少爺你回來了,怎麼這麼不安分呢,真是!手都還纏著繃帶就到處亂跑,要是傷口發炎了可怎麼好?」凱弟一見主人回家,又喜又氣又擔憂的走上前去,將他好好審視一番,「我就知道你沒有我的照顧根本活不好,現在我來了,你可以放心了。」
放心?安德烈陰沉的瞅了一旁幸災樂禍的席絲一眼,再瞪向一臉無辜至極的卡諾。
「誰叫你這麼多事?」一個大男人,正事放著不于,老愛搞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來煩他。
「不是我。」卡諾抿著唇忍住笑,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是我請凱弟爺爺來紐約的,你受了傷,又一個人住在外頭,卡諾很不放心。」席絲•凱恩黑色的長發柔柔的技在肩上,已經成了少婦的她一點也不減美艷的姿容,反而更添一份沉潛之美。
這對可以攀岩走壁又可以一句話便撼動山河的夫妻檔,一直是他安德烈心口的痛與恨,尤其是席絲•凱恩,他跟她的梁子結得太深,深到連卡諾也無法阻止她整他,讓他日子不好過。
「你什麼時候也懂得替別人著想了?」安德烈嘲弄的看她一眼,想要丟下他們上樓去。
「好吧,我老實說好了,你這樣霸著我老公不放讓我非常的不悅,所以我把凱弟爺爺請了過來,請你以後不要沒事動著我老公,讓我一天到晚看不見他的人影,我這樣說你滿意了嗎?」
「這才像你嘛,明明一到巴不得算計我的小人嘴臉,卻裝作一例端莊貼心的溫柔模樣,我看了傷勢都會加重。」
「喂,安德烈先生,你今天的嘴巴很臭!早上忘了刷牙嗎?還是被人放了強酸物品?」席絲漂亮的眸于因憤怒而閃閃發光。
真是好心沒好報,要不是難得看到安德烈這只用險狡詐的狐狸,也會被整到綁在病床上十天無法動彈,她根本不會大發慈悲的軟了心腸,移動她的尊臀跑來看他,瞧,她還以為他會感激涕泣呢,結果還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安德烈冷冷的掃向她,「我的身體被人放了不定時炸彈隨時會引爆,少惹我,女奴。」
什麼?他竟敢……他竟然敢叫她女奴?!
懊死的!今天她非得跟他打上一場不可!腦子才想著,她的縴縴玉手已毫不猶豫的朝他拍去
一只大手穩穩地擋住她的襲擊,並將之握在掌心里。
「卡諾•潘!你竟然帶他?」她突然覺得好委屈,「在你心里,在別人的眼中,我就只是個女奴而已?他也不想想自己亦曾經是一條只會在你身邊搖尾巴的狗!」
吸!老天,她怎麼又這麼損安德烈!卡諾覺得身後似乎射來一道足以殺死人的冷光,瞬間讓室內的溫度降了好幾度。
「老婆,他是病人,你這樣打他根本勝之不武。」卡諾邊說邊擁著她往門邊走去。
為了安全起見,他得馬上把她帶離這里,免得她跟安德烈擦槍走火,真要上演一場全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