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無聲無息的進入愛妮絲的房間,而失眠的愛妮絲根本沒睡著,對方一進來她就知道了,只是沒想到進來的人竟然會是洛雷夫,她一顆心驀地提到喉頭,全身都緊繃了起來。
「你來干什麼?」愛妮絲戒備的坐起身,火紅色的長發有些散亂的披在肩上,卻一點不減她的性感風情。
「你就要成為我的妻子了,我來找你很奇怪嗎?」洛雷夫淡淡一笑,優雅的走到床邊坐下來。
「明天才是我們的婚禮。」他不會是今天晚上就想要她了吧?愛妮絲楸起眉,下意識地拉緊身上低胸的蕾絲花邊睡衣。
洛雷夫看了失笑道︰「早一天一天並沒什麼不同,不是嗎?」
「當然不同……」她根本還沒想到要怎麼面對他,他這樣冒冒失失的出現在她床邊,她連句話都說不完整了。
結婚是她說要結的,為了報復他竟然聯合舒赫耍她之仇!沒想到,洛雷夫很爽快的答應了,而且把婚禮訂在三天後,也就是明天中午,害她這三天來根本睡不好、吃不下,比三天前更加煩躁不安。
她覺得對不起莫兒,因為她將要做的事是拆散人家的好姻緣——至少是她認為的好姻緣,雖然莫兒從沒說過她喜歡洛雷夫,洛雷夫也從沒表示過他喜歡莫兒,可是在她和霍曼眼中,他們兩個是再相配不過了。
所以,這門親事對她而言是充滿著愧疚、不安和痛苦的……
她要洛雷夫痛失所愛!就像她被舒赫騙了心一樣,嘗一嘗一輩子得不到所愛的痛苦……
可是,莫兒一天比一天蒼白的臉她不是沒看見,尤其,她還要佯裝著笑臉祝她幸福,令她看了心疼不已……
她真的要嫁給洛雷夫嗎?連她自己都不是那麼確定了。
「我想沒什麼不同吧。」說著,洛雷夫雙手搭在她赤果的肩上,傾身在她的唇邊落下一吻——
「不!」她倏地伸手推開他,身子退得老遠。
「怎麼了?」
「你不可以……你不要這樣子!我很不習慣!」在她眼中的洛雷夫總是優雅、冷漠、疏離,從不曾這樣靠近過她,甚至還想吻她……
「你是我的妻子,愛妮絲。」
「明天才是!」愛妮絲有些急切的說著,看見他微沉的眼,不由地道︰「我的意思是……一切都等到婚禮過後,我現在還沒準備好……」
「只是一個吻而已。」
「可是……我……」
「如果你不愛我,你一輩子也不可能準備好。」洛雷夫若有所指地道,「我知道沒告訴你舒赫是我弟弟是我的錯,但是,我並不知道你之所以會答應那場賭約是因為我,我兩年半前就說過,只要你在夢幻古堡一天,我便可以保你安全無虞,這話永遽有效,並不會因為舒赫是我弟弟而有任何改變,這一點,可由這兩年半的時間來證明,不是嗎?」
是,他說的沒錯,雖然他沒告訴她舒赫的身分,但是她依然在他的保護羽翼之下,這一點是她根本反駁不了的。
「我既然可以保護你們,我就自然可以自保,你對我的擔心都是多慮的,但我還是謝謝你。」
「既然他是你弟弟,為什麼還要用這種方式逼你娶我?」
「因為他不想讓我好過——」洛雷夫輕咳了一聲,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他認為這樣做會讓我不好過,他從小就這樣,有仇必報,我把你藏在我這里這麼久,他要報仇也是自然的事。」
「那你又為什麼要答應娶我?」
洛雷夫扯唇一笑,「那是因為我知道那只不過是他想要讓我不好過的伎倆罷了,他不會讓我娶你的。」
愛妮絲一怔,不解。
「你忘了我告訴過你——他愛上你了?只要他要,的東西,他是抵死不會放手的,只是他有時候會搞不清楚什麼東西是他要的,什麼東西又是他不要的,不過,在緊要關頭他就會知道了。」
緊要關頭?他指的是婚禮嗎?愛妮絲看著洛雷夫良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既然騙走你的心,我就替你討另一顆心回來還你,算是我對你曾經愛過我的謝禮。」
曾經愛過……
是啊,她曾經愛過他,他竟然都知道……
眼眶紅了、鼻子酸了,愛妮絲忘情的撲進他懷里大聲哭泣洛雷夫安撫的拍拍她,「你知道嗎?你師父告訴我,可以聞得到你身上香氣的男人就是你命中注定的另一半。」
「我師父?」愛妮絲張著淚眼迷惑的看著他。
洛雷夫伸手撫去她頰邊的淚,「傻瓜,你以為是誰把你從鬼門關前救回來?要不是馬里娜帶著中國的花草到拉斯維加斯讓你泡上七七四十九天,你的魂可能真的要飛到中國去了。舒赫一直守著你,依憑著你身上或濃或淡的香氣來判斷你離生近一點還是離死近一些,那段日子,是我見過他最浮躁不安的日子
「可能他也知道自己對你的在乎吧?所以他一直不敢再見你,可是,後來當他發現有人可能要傷害你時,就打來一通電話要我把你帶走……那小子,怕人發現他對你的在乎,所以才開出要我娶你的條件來把你帶走,明擺著是要為難我,私心里是不想讓你再受到傷害,我本來不信馬里娜的話,但是……舒赫在乎你是事實,否則槍林彈雨的,真要是戲,也未免逼真過了頭,你以為他當真為賭可以不要命了嗎?」
幽幽地听著,愛妮絲淚水盈然。
「那香氣,會讓你幸福。」
師父曾經對她說過的這句話,指的就是這個意思嗎?舒赫是她命中注定的另一半?
「你師父還說,她在你身上種的不只是香氣,還有咒語,她一見到你時就看到你的未來充滿暴力的血光,所以她才在你身上種了香氣,那香氣可以幫你找到幸福,但是,你的身上不能沾上別人的血,只要沾了,便會嘔吐不止,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愛妮絲一愕,驀然間明白了一切,也想起那些早已經她封鎖在腦袋里很久的陳年舊事。
「漂漂亮亮的一個姑娘家,打打殺殺的只會造孽,我讓你啊一輩子香香的,你的男人會循著這股香氣找到你,讓你幸福,呵呵呵……」這是師父常常在她耳邊嘮叨的話,當時的她不以為意,現在才知道師父的用心良苦。
只不過,舒赫真的是她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嗎?
「洛雷夫……你聞得到我身上的香氣嗎?」此刻,他抱著她,這麼近的距離,應該聞得到的……
「是玫瑰花的香味?」
「不。」
洛雷夫執起她的長發放在鼻尖輕嗅著,「那就是茉莉香。」
愛妮絲嘆口氣,「那是洗發的味道。」
「是嗎?」洛雷夫輕笑,搖頭,「我不是舒赫,他是狗鼻子,全天下的香味他一聞就可以聞得出來是什麼成份,除了你身上的那種,他出動了全世界研究香水草藥的菁英份子,還是找不出你身上的那種味道,為此,他常常愁眉深鎖,悶悶不樂,說到這里,我才發現你跟他的緣分兩年半前就種下了,你折磨他的時間,就跟他害你失去自由的時間一樣的久。」
洛雷夫這一提,讓她破涕為笑,「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和他是兩不相欠嘍?」
「不生氣了?」
愛妮絲搖搖頭,笑著抹去眼淚。
「你答應過陪我一夜的,嗯?」
她一愕,笑容僵在臉上。
洛雷夫一笑,拍拍她嚇傻了的臉,「今晚陪我一夜,看星星。」
清晨五點二十五分,夢幻古堡飯店在朝陽尚未露臉前依稀可趁著月色看得出四處張燈結彩的喜氣。
他還是來遲了!他們的婚禮已經結束,現在的他們一定人過洞房,成了真正的夫妻……
懊死的!他才不管她是不是已經嫁給了洛雷夫,她是他舒赫的女人,她的第一次是他的,一輩子也是他的!
沖到一樓那間掛滿紅絲帶和玫瑰花籃的房間門前,剛好見到洛雷夫離去的背影,舒赫壓抑著滿腔的憤怒打開房門,滿室的春色瞬間漾得他睜不開眼。
愛妮絲,她赤果果的美麗曲線只裹著一條紅色被巾,讓她雪白胴體更加的雪亮勾魂,修長的美腿輕夾著薄被,一副好夢正酣的睡姿,既撩人又性感,還有,她唇邊掛著幸福的笑,看得令人礙眼。
她看來真的很幸福,絲毫沒有失去他的痛苦……
她真的愛上他了嗎?還是一切都只是他自以為是而已?她心頭戀著的依然是洛雷夫?
究竟,是他被她耍了?還是她被他耍了?
舒赫悄然走近,聞到她身上的淡香,情不自禁的在她床邊坐下來,伸手撫上她帶笑的唇瓣——
愛妮絲被他的撫觸驚醒,張眸,感到詫異極了,這個男人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里?她還在作夢嗎?
「你剮剛和洛雷夫在一起?」舒赫低沉著嗓音問著。
「是啊。」他們在屋頂上數星星,數到天快亮丁才進房,她才睡了多久?好像頭才剛剛沾到枕頭而已。
沒想到,愛妮絲的話才剛說完,舒赫氣得一個翻身壓在她身上,火熱不休的吻像炙紅的炭,一一啄吻著她雪白的肌膚,弄得她又疼、又熱、又難受……
「舒赫……」她身上的被巾被他粗魯的扯開,一絲不掛的胴體呈現在他跟前,她下意識地用雙手遮住胸,他把它們固定在她頭上,低頭用嘴含住她胸前那兩朵綻開的蓓蕾。
「啊……」她輕吟一聲,滿身羞紅的扭動著。
「你竟敢讓他吻你、模你、抱你……該死的!我要把你丟到浴白里好好的洗一遍!」說著,舒赫一把抱起她進了浴室,嘩啦啦的打開蓮蓬頭便往她身上沖去,一邊沖一邊用手替她洗刷,用手不夠,還用嘴……
愛妮絲一頭霧水的被他壓在浴室的牆面上強吻著,身子他的手和吻搞得欲火狂燒,連冷水也澆不熄她體內燃燒起來的渴望……
他剛剛說什麼來著?她被誰吻她模她抱她來著?那個他,是指洛雷夫嗎?
喔,老天!他竟然以為剛剛她跟洛雷夫在一起是在做這件他現在跟她正在做的事?
喔,不管了,他吻得這麼狂熱激情,她根本打斷不了他……
「你愛的究竟是他還是我?」
她沒喊停,倒是舒赫自己停下來了,他的眼楮正在冒火,有欲火、怒火,還有被嫉妒點燃的火……
「你呢?你愛我多還是愛黛安多?」
「我根本沒愛過黛安?」他氣的用吻封住她的口。
「是嗎?」愛妮絲一把推開他的嘴,「我親眼見到你吻她!」
「是她突然跑來吻我,不是我吻她!」
「你可以拒絕。」
「我不行,我從來不拒絕女人的投懷送抱。」
「去你的!」愛妮絲一听,火了,在他的唇上狠狽咬了一記,修長的美腿一踢,想踢他的命根子,美腿被他一把擒住,拿在他的唇邊輕舌忝。
「你放開!」這個色胚子!
舒赫非但不放,還把她的腳環在自己腰上,讓自己的英挺灼熱密密的抵在她雙腿之間,「你想這樣嗎?也行,我一樣可以讓你快樂似神仙!」
「該死的你!我恨你!討厭你!我真後悔愛上你——唔……」她叨念著的小嘴陡地被他的吻封住了。
「我改。」
「什麼?」她繼續扭動著身子,企圖將這個大給推開。
「我為了你我會改!」他氣喘吁吁的瞪視著她,「有你替我暖床我就夠丁,不需要其他的女人。」
暖床?愛妮絲氣得眯起了眼,才稍稍提起的感動瞬間化為無形,他真當她是妓女不成?還是情婦?
「我不希罕!。她再次張嘴咬他,不過,這一次差點沒把他的耳朵給咬下來。
「你敢不希罕?」
「我為什麼不敢?你盡避去娶你的黛安好了,我今天就要嫁給洛雷夫,從此而後咱們兩不相干!」
「今天?」舒赫一愕,「你們的婚禮不是昨天嗎?」
「誰告訴你我的婚禮是在昨天?」
「是——喜帖上明明這樣的啊,害他拼了命的以最快的速度包下一班飛機飛到布拉格,可是飛得再怎麼快,昨天才剛剛收到喜帖的他本趕不上昨天的婚禮……搞了半天,洛雷夫是在誆他?
「你今天會出現在這里是因為我明天的婚禮?」愛妮絲恍然大悟,想到洛雷夫對她說過的話——
「他騙了你的心,我替你討回另一顆心還你。」
原來……洛雷夫指的另一顆心是舒赫的心。
舒赫怕失去她,所以在緊要關頭回來了,在緊要關頭,他終于知道他要的是什麼——他要她。
她好想哭,也好想笑,這個男人明明怕極了失去她,不敢開口說愛她。
說愛,對他真有那麼困難嗎?
「先回答我——洛雷夫剛剛有沒有踫過你?」
「有啊。」她用力點點頭,看見舒赫陡然變色的臉,才趕快道︰「他剛剛拉我的手去屋頂上數星星。」
拉手不犯法吧?
「數星星?」舒赫的臉沉得嚇人,「數星星需要數到你身上一絲不掛的躺在大床上?」
「我喜歡果睡不行嗎?愛妮絲無辜的眨了眨眼,「這是我多年來的癖好,一時半刻恐怕改不了。」
「你——」他氣得咬牙捧住她的臉狠狠的吻,發狂的吻。
他好想打她一……她讓他的脾氣失控、理智失控、優雅失控,活像是個妒夫、棄夫、莽夫!
真是該死呵,這個女人,要不是他真的如此如此的害怕失去她,他鐵定要她嘗嘗一輩子得不到他的痛苦……
「你愛我,很愛很愛我」這是她從他發了狂的口中得到的初步結論。
他不語,悶哼一聲,再一次吻住她的唇。
這一次,他輸得太慘了,只不過是場賭注,他賠上自己的心和一輩子的幸福,噴,太不劃算了。
他不會承認的,絕不,他認帳,他會怪她身上的香氣讓他中了毒,沒有它,他根本就活不了……
「這樣好嗎?」霍曼瞪著古堡大廳里正走在地毯上的兩個人。
「很好啊,有情人終成眷屬。」抱著早八百年前就畫好想要送給舒赫的畫,莫兒正猶豫不決要不要把它當成他的結婚賀禮送給他。
「可是舒赫現在等于一無所有,除去了地下總統的美名,他還能是什麼東西?」听說,他把已經上軌道的黑幫天下還給了黛安,只不過,他懷疑一個女人可以撐得住那偌大的江山嗎?可能過不了多久,她會哭著跑回來求舒赫回去掌管一切。
莫兒古怪的瞧了霍曼一眼,「你多久沒踫電腦了?」
「中毒以後。」
「喔。」莫兒點點頭,「你的手還是不靈光嗎?」
「好得很。」霍曼聞言,張開雙手動了動給莫兒瞧,「諾,什麼後遺癥都沒有,放心吧。」
「那就好。」
其實,她想說的是——舒赫只是喪失一部份權利而已,他還是世界數一數二的富商,而這個世上,有錢就等于有勢,所以基本上,舒赫還是個有錢有勢的金漢,但比以前閑上一百倍可以陪老婆和孩子。
「莫兒?」
「嗯?」
「那個……舒赫不會死賴在這不走吧?」
聞言,莫兒甜甜一笑,「放心,他和愛妮絲睡同一間,不佔床位,也不佔房。」
「你的意思是那個大魔頭要住下來?」
「暫時是這樣,愛妮絲離不開這里,所以舒赫也不會走。」
「他可以住下,但我不會替他煮吃的,要吃叫他自己想辦法!」霍曼皺了皺眉,不滿的咕噥幾句,拿著相機走到前頭去幫新郎新娘照相去了。
為了避免這個壞男人以後賴帳,還是在外頭拈花惹草,他得多留一些證據才行,證明他是個結過婚的男人,否則這個婚禮規模那麼小,誰知道他這個大魔頭結過婚?
說到底,全都是幽靈的錯,天知道他的腦袋瓜子是怎麼轉的?明明自己要當新郎,到頭來換成別人當新……這樣也行嗎?
不過,至少莫兒那張蒼白的臉現在恢復了紅潤,又是甜姊兒一個,總算讓人放下心。
閃光燈閃啊閃地,全都是愛妮絲那美極了的笑容,他要將她的笑一一攝入相機里,用她的笑容告訴大家——她有多幸福。
窗外依然是藍天,婚禮過後夢幻古堡將要重新開門營業了,天知道夢幻古堡會不會成了制造幸福的溫床,讓每一個客人都在此刻找到他們的幸福?
「禮成,新郎吻新娘……」
舒赫閉眼吻上新娘,仿佛在這一瞬間,將她身上的香氣吸進了他體內。
「你好香,舒赫……這香味怎麼這麼熟悉?」跟她身上的香味一模一樣……
不會吧?他愣愣的抬眸望住她。
溢人他們兩人鼻尖的香氣,已經分不清是她的還是他的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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