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微微的敲門聲響起,他警覺地問︰「誰?」
「是我!」夏薇怯怯的應答。
她怎麼會在這時候來找自己?望望牆壁上的時鐘,都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格雷恩手忙腳亂的中斷傳輸到一半的資料,匆匆地關上電腦,確定一切都收拾好以後,才打開門。
「西西,怎麼啦?」站在門口的夏薇臉色蒼白得嚇人,她右耳包裹著白色的繃帶,更襯得她面無血色。
「我……我睡不著,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你會怕嗎?」
「嗯,只要一閉上眼楮,我就忍不住想起那個人猙獰的臉孔還有響個不停的槍聲,連窗外的風聲都會被我當作有人在敲窗戶想破窗而入……」她逕自在床頭坐下,仰起小臉望著他。「我可不可以在這里睡覺?就算睡沙發也沒關系。」
他搖頭,「不行,你會感冒的。」
「那我回房間拿被子過來?」
他還是搖頭,「沙發太小,我怕你一翻身就摔到地上去。」
「那……我睡床,你睡沙發?」
「更不行,你都睡不下沙發了,我當然也沒辦法。」
「說來說去,你就是不想陪我,哼!小氣鬼、沒有同情心的吝嗇鬼、見死不救的吸血鬼……」夏薇忿忿地站起身準備離開,不料格雷恩卻一把抓住她,同時堵住她來不及閉上的小嘴,重重地吻著。
「和你共乘一輛車已經夠折磨人的,我怎麼受得了共處一室而不去踫你?」他的吻如同雨點般落在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雙唇上,同時低喘著說︰「我不想陪你,我只想愛你,如果只能陪著你而不能擁有你,那我寧可一個人無眠到天亮。」
「你是認真的嗎?」夏薇紅著臉問。
他不答反問︰「先告訴我你真的已經滿二十歲了?」
夏薇偏過頭瞧他,一點也不懂他為什麼這麼問。「我不是說過了嗎?我不只滿二十歲,我已經二十六歲,再過幾年,就是個老女人……」
她的話沒有說完又讓格雷恩給堵住唇,「我不想和未成年少女發生任何牽扯不清的關系,但如果是超過二十歲的成年女性又另當別論。」
「如果我只有十五歲呢?」
「來不及了,你已經無法離開這個房間!」動手解開夏薇身上的衣服,格雷恩猶如膜拜女神似的看著她。
「你好美!」
她搖頭,兩抹紅雲浮現臉龐,沒話找話的拼命掩飾心中的緊張。「我又瘦又小,和英國女人比起來,我的胸部一點也不偉大。」
「傻瓜!女人是看比例而不是看胸部,而且我喜歡你握起來剛剛好的感覺。」他邊說邊伸手逗弄她粉紅色的蓓蕾,引得她一陣輕喘,身子不住扭動。
「可是……」
「可是什麼?」他心不在焉地低下頭,將整個臉埋入她雪白溫暖的胸脯上。
「人家只交過兩個男朋友,而且都是台灣人,你是我第一個喜歡上的外國人,我不知道……」
「小傻瓜,比了就知道!」他的唇重新回到她唇上,細細品嘗她的甜美。
「你已經罵過我兩次傻瓜,如果你再罵我傻瓜,我就不理你!」
「傻瓜,我不會讓你走的,也不允許你不理我!」格雷恩擁住她跌落在床上,一個翻身壓住夏薇,細細地品嘗著她的美麗與純真,雙手不住地在那玲瓏有致的身軀上游走著,同時引導她去解開他的衣裳,但是當他衣衫褪盡時,夏薇卻突然發出一聲尖叫。
「啊!」捂住自己的嘴,夏薇驚愕地坐起身,看著光溜溜的格雷恩。
他好笑地搖搖頭,「怎麼啦?沒看過沒穿衣服的男人嗎?」
夏薇指著他,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你……你……」
「我怎麼啦?我身上有什麼東西嗎?」
「你真的是外國人?」
榜雷恩不解地看著她,「對我們彼此而言,我們不都互相是外國人嗎?」
「可是你身上有好多毛,還有你看起來……看起來好……好……」夏薇又嬌又羞,吞吞吐吐,卻直瞪著格雷恩那結實挺拔、完全沒有一絲贅肉的身軀,除去從胸口延伸到下月復的茂密胸毛外,他手腳也都布滿細細的金色毛發。
「好什麼?」格雷恩不懷好意地再將她摟入懷中,讓她跨坐在自己腿上。
「好像是猴子,猩猩還有狒狒那一類的動物。」夏薇縴縴長手在他結實的胸膛上亂畫,一面思索一面認真地說。
他簡直快昏倒了!他以為她會說好性感、好誘人之類的話,沒想到竟然是猴子、猩猩和狒狒?她為什麼不干脆說人猿算了?
「你是人猿的遠親嗎?」夏薇如他所料般,煞有其事地認真問道。
榜雷恩兩眼一翻,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不知她接下來會說出什麼令他哭笑不得的話,難不成東方男人身上都光溜溜的沒有毛嗎?那豈不成了剃光毛的猴子?
「我知道了,你是未進化完全的山頂洞人,對不對?」她好像發現新大陸似地大叫。
「西西!」他托起她的小臉面對自己,「隨便你怎麼說,我只承認我現在是個滿腦子綺想的鬼,只想愛你,瘋狂地和你,不想和你討論人猿和猩猩、狒狒的問題。」
用吻堵住她沒完沒了的話,格雷恩狂烈又熱情地將夏薇壓在身下,灼熱的雙唇從她的唇、她的眼吻到她圓潤的蓓蕾以及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雙手同時不住地試探她的敏感帶,惹得夏薇嬌喘連連,一陣陣的燥熱不斷襲上她全身。
有人說西方男人之所以與東方男人不同,正是在于他們懂得引導情人一起進入銷魂忘我的情愛世界,如今夏薇總算親自領略這句話的奧妙。
她喘息著,渾圓的臀部往上弓起貼近他,雪白的臂膀緊緊纏住他的脖子,吐氣如蘭地低語︰「你壞,你欺負我。」
榜雷恩笑著,「我不欺負你,我只想愛你。」說著,他緩緩佔有夏薇美麗柔軟的身軀。
頓時,寂靜的房中只听到喘息聲與斷續的呢喃聲,什麼殺手與犯罪證據,什麼人猿與猩猩的問題全都被拋到九霄雲外去,此時此刻,他們心里眼里只有彼此的存在,只想將一瞬間化為永恆,也願流逝的時間可以為他們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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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格雷恩帶著夏薇開始漫游整個蘇格蘭的低地地區。他們先去聖亞布角觀看海景,欣賞數以千計的飛鳥在水面上俯沖盤旋的壯麗景致,然後去走世界第一座以鋼筋搭造的福斯大橋。
穿過福斯大橋後,他們去杜恩堡游覽中世紀王室家居的生活風貌,又到聖安得魯斯小打一場斑爾夫球,回程,夏薇輕撫著有些酸痛的手臂和幾乎轉不過身的腰,忍不住想對格雷恩抱怨兩句,豈料卻看見他若有所思地凝望著福斯河綺麗清澈的水面發愣。
夏薇夸張地哇了一聲,指著空中,「你看,那里有只長嘴巴的鳥!」
榜雷恩一愣,什麼長嘴巴的鳥?他忍不住抬頭順著她的手望去,除了傍晚橘紅的天空外,何來鳥兒飛過?「在哪里?」
「有啊!那只鳥笨頭笨腦地站在橋邊不知道在想什麼,你沒看到嗎?」
「沒有!」他狐疑地搖頭,「你指給我看。」
「在這兒!」夏薇手往天空一指,忽地繞過一大圈指著她眼前還弄不清楚狀況的格雷恩,一面忍不住噗哧笑出聲來。
榜雷恩頓時明白,原來她在指桑罵槐說自己是大笨鳥呢!
「西西!」他面露威脅地跨步上前。
「誰教你發呆,活像只大笨鳥。」夏薇步步後退,嘴上卻仍不肯認輸。
「是嗎?」他皮笑肉不笑地看她,突然猛地伸手抓住她往懷里帶,「再說一遍我是大笨鳥。」
「說就說,誰怕誰!大——笨——」
話聲未落,格雷恩已用唇堵住她頑皮的小嘴,狠狠地懲罰著,直到她喘不過氣來才不情不願地放開她,「下次不許再罵我大笨鳥!」
夏薇如搗蒜般地點頭,可天知道她究竟是不是會照做。
這夜,格雷恩使盡渾身解數好好地懲罰了夏薇一陣,看著她甜美無邪的睡臉,他不禁有些擔心,明天到了特洛薩克堡之後,她是不是會一如現在這樣信任自己、依賴自己?特別當她發現自己就是她就要找的理查麥克勞德時?
今天一整天,她都玩得很瘋,不論是賞鳥或是打高爾夫球,都可以看到她投入的神情和亮麗動人的笑容,但敏感細心的格雷恩卻沒有忽略掩藏在她眼底的彷徨無助。
是啊!明天,到了明天一切就會真相大白,或者明天就是他們分離的日子?他不知道,卻明明白白告訴自己,無論如何,他都會盡全力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並且他發誓,絕不讓她輕易離開自己。這輩子,他們注定是命運共同體,誰也離不開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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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一夜未眠的格雷恩睜著藍眼凝望懷中熟睡的小女人,幾乎忍不住想就這麼留在此地,永遠不要離開,但他們能嗎?未知的命運正在前方等著他們,那是沒有人能抗拒逃避的,因此雖然不舍,他還是叫醒了夏薇。
「西西!懊起來了!」沉睡的夏薇輕輕翻個身,絲毫沒有起床的準備。
「西西!西西!」他低聲輕喚,用著冒出胡渣的下巴摩挲她粉女敕的肌膚。
「不要!好癢!」夏薇閉著眼楮,雙手拉過被子裹住身體,同時躲到床沿繼續睡。
榜雷恩忍俊不住地笑出聲,這小東西原來如此會賴床,奇怪,她是怎麼一個人到倫敦求學念書的?難不成每堂課都遲到嗎?
「西西!」扯開被子,他開始不規矩地上下其手,滾燙的唇也逐一在她那雪白的肌膚上烙印下吻痕。「再不起來,我們可就得待到中午喔!你不怕我這未進化完全的山頂洞人又欺負你?」
夏薇仍舊沒有睜開眼楮,卻伸出雙手環住他的腰,「我不要起來,起來就得和你說再見了。」
榜雷恩渾身的欲火瞬間消失無蹤,臉上表情一沉,「西西!听我說,我們不會分……」
她猛地睜開眼楮,「不要!什麼都別說,我只要你再愛我一次,好不好?」
「西西!」他無言了。他該如何告訴她真相,才能讓她眼里不再出現那令他心碎的傷痛?
「我要永遠記住你,我要記住你的長相、你的唇、你的吻,我也要你永遠不許把我忘記!」拉下格雷恩的頭,夏薇主動地送上自己的唇,淚水在不知不覺中悄悄爬滿雙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