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弄影懊惱地址著被子,簡直是將被子當成慕容浚般用力捶打著,「蒼蠅皇帝,登徒子皇帝,皇帝,臭皇帝,壞皇帝,烏龜皇帝,王八皇帝……」
他居然親了她,居然親了她的嘴!
太過分,真是太過分了!
胡亂抹著自己被吻得有點腫脹的唇,試圖擦掉慕容浚所留下的味道和痕跡。但無論她怎麼擦,鼻子還是聞得到他那混雜著酒味和男人味的陽剛氣息,嘴唇上也還殘留著熱吻過的余溫,更該死的是,她的舌尖麻麻的,彷佛他那刁鑽的舌尖依然糾纏著一般,令她臉紅心濼,久久不能入睡。
最後韓弄影索性從床上翻起身,翻箱倒櫃將僅有的幾件家當,而且都是胡平送她的東西全倒在地上一陣亂找,終于在一件衣服的內袋中找到一包白色粉末。
看著那包白色粉末,韓弄影轉怒為笑,這可是她從大姐那兒偷來的寶貝呢!只要有了這東西,她就可以報仇了。
于是她高高興興跳起身,先在胸前綁上白布條、換上內衫,最後再穿上胡平為她特別準備的愜監服,戴好帽子後,咚咚咚地跑到尚膳監。
由于韓弄影近日來幾乎都跟慕容浚黏在一起,所以雖然是第一次到尚膳監,但尚膳監的愜監卻認得她,「小影子公公,您怎麼會來這兒?」
小影子故作威嚴狀地點點頭,頭上過大的帽子因此差點歪掉,「我來看看皇上的冰糖燕窩粥好了沒?」
「就快好了,一會兒會有人替皇上送去,請公公不必擔心。」
「嗯。」韓非影走到爐灶旁,假意看看那一鍋燕窩粥,「我可以嘗嘗嗎?」
「當然!」執事太監立刻盛了一小碗遞給她。因為韓弄影是慕容浚的泫身太監,所以慕容浚所吃的任何東西都必須經過她的認可後才能端上桌。
韓弄影謹慎地端過碗,小口小口秀氣地吃起這輩子第一次吃到的燕窩粥。
奇怪,沒什麼特別啊!只不過是一團透明糊稠的燕子口水,連味道都談不上,為什麼慕容浚每天早上都要吃這東西?而且好像還有很多人把這種口水粥當成大補品哩!
「可以嗎?」執事太監緊張地等著韓弄影的答覆,他很怕萬一小影子公公不喜歡的話,又得重做。
「很好,清淡香甜,入口即化,皇上一定會喜歡的。」韓弄影心口不一的說著。「你現在盛一碗,我想親自給皇上送去。」
「不敢勞煩公公,一會兒小的會派人送去。」
「不,我如果不親自送的話會放不下心。你知道,皇上昨天和儀妃娘娘喝得很醉,說不定現在還躺在床上起不來,我擔心你們去會惹皇上生氣,所以我還是親自送好了。」
韓弄影的話听來合情合理,因為慕容浚確實時常和儀妃飲酒作樂到天亮,而每每慕容浚宿醉醒來,便是宮女和太監倒楣的時間,少則一頓好罵,大則一場抽打,弄得人心惶惶,生怕自個兒惹皇帝不高興。
因此,執事太監當下喜形于色,盛了一碗冰糖燕窩粥給韓弄影,「那就勞煩小影子公公了。」
韓弄影神氣地點點頭,命令跟班小太監以托盤托著,自己則大搖大擺地走在前面,待到了紫辰宮前才自己接了過來,「你們都下去吧。」
輕輕推開門,小心翼翼端進門後,再把門關上,韓弄影賊頭賊腦地東張西望,確定沒有人注意後,便從懷中取出那包白色粉末一股腦兒地倒進燕窩粥中,還不忘用湯匙攪和攪和,免得露出馬腳。
「小影子來向皇上請安了。」將燕窩粥放在桌上,韓弄影來到芙蓉帳前躬身說道。眼楮卻不住覷著幃帳內的慕容浚,生怕他一翻臉,說出自己是個女人的事實。
不過她也很懷疑,昨天晚上他到底是買醉還是假醉?是真把她當成其他寵妃,或是已經認出她是個女的,故意調戲、欺負她?
玉于幃帳內的慕容浚呢?其實他很早就醒了,他向來有千杯不醉的本事,所以昨天那點酒根本難不倒他。何況大部分的酒都讓他倒在納蘭卉身上,要不就強灌納蘭卉喝下,因此他真正喝下的實在有限,他不過是裝醉想要引這只頑皮淘氣的小狐狸露出尾巴罷了!
「小影子,過來扶朕起床。」他沉聲說著,盡力讓自己的聲音和表情維持一貫的冷靜平穩,雖然他很想看到她讓自己親過嘴後,那美麗又驚慌失措的神情。
「是,皇上。」
韓弄影先撩起幃帳固定好後,趨身扶起慕容浚坐正。
慕容浚不動聲色地嗅著她身上淡淡的少女體香,差點就失去控制的想摟她入懷狠狠懲罰一頓。但他忍住了,而且假裝痛苦地申吟著,「朕的頭好痛,小影子,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韓弄影露出一抹「你活該」的調皮笑容,「皇上昨晚喝多了,所以現在才會頭痛,不過沒關系,只要皇上吃點東西就不會疼了。」說著,她殷勤地捧著那碗加過料的冰糖燕窩粥遞給慕容浚,「皇上,把粥吃了吧,一會兒我去找御醫弄點醒酒湯來。」
瞪著那碗看起來特別濃稠的燕窩粥,慕容浚不禁懷疑地瞅著她,這丫頭何時變得如此殷勤、善解人意?依據胡平的說法,她是來殺他的,怎麼會如此好心做起這份根本不需要她做的工作?
或者……這碗粥面加了毒藥?若非早一步從胡平口中知道她是韓易的小女兒,只怕現在她已人頭落地了,因為謀刺皇帝是殺無赦的死罪啊!
但是不行,他對韓易有一份虧欠,因此對韓弄影也有一份說不出的闞惜,所以無論如何他是不會殺她的,即使這丫頭入宮的動機不單純。
「小影子,你先把粥吹涼,然後自己吃一口試試,看會不會太燙。」
韓弄影一听,立刻像搖波浪鼓般猛搖頭,開玩笑!這碗加料的燕窩粥吃了可是會跑茅房跑到兩腳無力,她可不想身先士卒,還沒報仇就先拉肚子拉死了!
「小影子不敢,這是尚膳監專門為皇上做的,小影子只是個奴才,怎麼敢吃皇上的東西呢,皇上您還是自己吃吧。」
慕容浚心下頓時明白了七八成,接著心中無端升起一股憤怒,這小東西當真想弒君?枉費自己對她又疼又愛的,真是忘恩負義!想到此,慕容浚整張臉刷地鐵青,他擺出皇帝的威嚴,低聲喝令︰「叫你試你就試,哪來那麼多理由推托?
難不成這燕窩粥有毒?」
血色霎時從韓弄影的小臉上消失,她結結巴巴、心虛地否認︰「沒……當然沒有,有誰……敢那麼大膽下毒?」
心知肚明的慕容浚端起燕窩粥,親自舀起一湯匙送到韓弄影嘴邊,「吃下去!」
「不要,我不要吃!」她別開臉,避過那致命的一湯匙。
「叫你吃你就吃!」他鐵了心,一手扣住韓弄影的下巴,硬是將湯匙塞進她嘴。
韓弄影又咳又嗆的,漲紅小臉硬吞下要命的燕窩粥。
可慕容浚似乎還不滿意,也似乎真動了氣,他又舀起一湯匙,強行灌入韓弄影的嘴。
「不要,我不要吃!」韓弄影掙扎地捶打慕容浚,將他手中的粥打翻,同時氣喘吁吁地站起來,「我不要吃!」
她跑到門口伸手就想開門,豈料慕容浚比她更快,他一把揪住她,將她固定在門與自己之間,「為什麼不吃?你在面放了什麼東西?」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到尚膳監查啊!」他的逼近讓韓弄影緊張極了,說起話來也有點凶巴巴的。
看看她發怒的容顏,慕容浚心中閃過一絲不舍,「朕不會去查,因為朕相信他們還沒那個膽子敢背叛朕,倒是你……你這刁鑽的小東西,你到現在還不承認嗎?」
「承認什麼?我又沒做壞事,為什麼要我承認?」
「是嗎?」慕容浚輕輕一挑眉,「你不承認你是……」
突然,慕容浚一聲哀號,兩手捂著胯下,臉色難看極了,「你……」她居然敢踹他!
韓弄影急喘著,豆大的汗珠從她額頭不住落下,強忍著月復中的翻滾,她語不成句地怒斥︰「都……是你……害的……都是你……」
話沒說完,韓弄影也不管慕容浚痛苦難當,便抱著肚子轉身咚咚咚地跑往後面去了。
慕容浚又是痛又是驚訝又是好笑,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那燕窩粥放的不是毒藥?
「來人啊!」
一名太監急忙從門口跑了進來,「皇上有何吩咐?」
「去後面看看小影子怎麼了。」
「是!」太監匆匆奔去又迅速回來稟告,「稟告皇上,小影子正在茅房鬧肚子痛呢!」
肚子痛?慕容浚怔了怔隨即爆笑出聲。我的沆啊!原來小丫頭竟然在燕窩粥
放瀉藥!
她想害他拉肚子結果卻反被他將了一軍。真虧她想得出來!
「皇上,您不要緊吧?」那名太監從沒看過慕容浚笑得如此夸張,趕忙問著。
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後,慕容浚的心情直是愉快極了,連被踢的重要部位似乎也沒那麼痛了。
「你去太醫院那兒找藍太醫開帖止瀉藥來,就說朕要的,知道嗎?」
「是,奴才這就去辦!」
***
韓弄影連站都站不起來,簡直想干脆在茅房住下來算了!
沒想到那藥竟然如此有效,她只不過吃了小小兩口,就鬧肚子鬧成這樣,如果真吃下一整碗,怕不拉到暈過去了怪!
韓弄影一向很尊敬她的大姊韓鳳舞,但此時此刻她卻怪起韓鳳舞來,如果大姊的藥失效一點點,自己就不會被整得這麼慘了。
都是慕容浚那個色胚害的!要不是他,自己哪會淪落到以茅房為家的地步呢?心嘀咕著,韓弄影覺得肚子又在嘰哩咕嚕叫了,她垮著小臉,彎著腰,痛苦地推開茅房的門,數不清第幾次地詛咒慕容浚。
就在韓弄影進去沒多久,慕容浚英挺高大的身形也跟著來到,他面帶笑意,又是搖頭又是捏鼻子,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小影子,你好了嗎?」
等了許久,茅房沒有任何聲響。
慕容浚差點就想放聲大笑,卻還是強忍住,「小影子,你快出來,朕等著你來替朕更衣哪!」
這次茅房有聲音了,只是有點要死不活的,「我要死了,不能替你更衣了。」
「喔?你若死了,朕可是會難過的。告訴朕,你哪不舒服,朕請太醫來看看可好?」慕容浚貓哭耗子假慈悲地說著,聲音卻隱隱透出一股笑意。
看大夫?那她寧可淹死在茅坑!韓弄影氣呼呼地想著,根本懶得理那個一點同情心也沒有的色皇帝。
慕容浚還想說些什麼逗逗韓弄影,但一旁的秋玟可忍不住了,她老早就奉命從太醫院那兒抓了一帖止瀉藥要給韓弄影喝,「皇上,讓秋玟將藥端給小影子公公喝,好不好?我擔心他……」
慕容浚收斂起笑容正經地問︰「你很擔心他?」
「嗯!听其他太監說,小影子公公光今天早上就跑茅房跑了不下十來次,我怕這樣下去他的身子會受不了。」
「你喜歡小影子?」
兩朵紅雲驀地染上秋玟的臉,「沒……沒有,皇上,您別誤會。」
「是嗎?」一種惡作劇的想法倏地冒出來,慕容浚幾乎忍不住想立刻試試看,誰教這丫頭想整自己呢?于是他說︰「等會兒小影子出來時,記得把藥給他喝下,還有,你們兩人一起來見朕,知道嗎?」
「奴婢遵命!」秋玟欠欠身,送走慕容浚後,這才對著茅房喊︰「小影子公公,我是秋玟,皇上已經走了,你可以出來了。」
「真的?」韓非影悶悶的聲音傳來,似乎有點不相信。
「當然,我還端了藥給你喝呢。」
「藥?什麼藥?」
「止瀉藥啊!這是我從太醫那兒拿來的,你快出來喝下,喝下後就不會鬧肚子了。」
一會兒,韓弄影垮著一張小臉走出來,出來後,還不忘東張西望,確定那登徒子皇帝走了,這才勉強露出笑容轉向秋玟,「你怎麼知道我鬧肚子?」
「你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全皇宮上下立刻就知道了。」秋玟溫柔地捧過藥遞給韓弄影,「快把藥喝了。」
韓弄影苦著臉,瞪著那碗黑黝黝的藥,老天,怎麼這藥看起來好像很難喝的樣子?
「這藥好不好喝?」她孩子氣地問。
秋玟一听,忍不住噗哧一笑,「傻瓜,藥哪有好喝的?如果你不吃藥就得一直跑茅房,難道你願意這樣?」
韓弄影的臉更難看了!心第一千二百次把所有稱呼過慕容浚的形容詞全拿出來用過一遍後,才苦哈哈地捏著鼻子,一口氣把藥喝掉。「好難喝!」
秋玟細心的拿出手絹為她抹抹嘴,「皇上在等我們呢!走吧,我們去見皇上。」
韓弄影杵在當場,「他要做什麼?」
「不知道,反正皇上要見我們就是了。」
不容韓弄影拒絕,秋玟拉著她便來到紫辰宮。
慕容浚正坐在書案前翻閱奏章。見他們來到,慕容浚沖著韓弄影一笑,「好些了嗎?」
「嗯!」韓弄影賭氣地別過頭,嘟起小嘴,不僅沒行禮,連話也懶得說。
秋玟見狀,趕緊拉著她跪下,「奴婢給皇上請安!」
慕容浚好笑地看著韓弄影生氣的模樣。她好美,雖然臉色看起來有點蒼白,但依然美得驚人。
「起來吧,不必多禮了。」他故作鎮定地道。
哪知小丫頭竟然翻翻白眼,賭氣不起來,嘴還振振有詞地說︰「我起不來了!」
「喔?」慕容浚抬抬眉,好整以暇的對著秋玟道︰「把小影子扶起來,他大概鬧肚子鬧過頭,身體虛弱,所以站不起來了。」
秋玟隨即扶著韓弄影站起身,「皇上,有何吩咐嗎?」
慕容浚點頭,「朕問你,你喜歡小影子嗎?」
秋玟刷地紅了臉,一句話也說不上來,眼楮卻不住偷瞄著韓弄影美好的側面。
「你不說?沒關系,那朕問小影子好了!小影子,你覺得秋玟如何?」
韓非影不假思索便回答︰「很好啊!人長得漂亮,性情細心溫柔又體貼,是個難得的好姑娘。」
「你喜歡她?」
「當然,這樣一個好姑娘,誰不喜歡?」
「如果……朕把秋玟許配給你為妻,你願意嗎?」慕容浚語氣平靜地說,漂亮的黑瞳卻閃過一絲惡作劇的光彩。
「什麼?」韓弄影詫異的瞪大眼楮,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皇上,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朕要把秋玟嫁給你,做你的妻子。」
「哈,哈,哈!」韓弄影忍不住炳哈大笑,手指著慕容浚,笑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拚命捧著肚子,免得肚子又鬧疼。
慕容浚靜靜瞅著她開懷大笑的模樣,臉上連一絲表情也讀不出來,「怎麼?這件事很好笑嗎?」
「當然好笑!因為我是……」她差點月兌口說出自己是女兒身,幸好話到嘴邊又吞回去,「因為我是太監,太監根本不能娶妻,皇上怎麼能把秋玟嫁給我呢?」
「看樣子你是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
「不知道太監也是可以娶妻的。」
這下韓弄影笑不出來了,「你說什麼?」
「太監是可以娶妻的,只要經由朕的同意,任何太監和宮女都可以結成夫妻。」慕容浚嚴肅地道。
這是事實,太監的確可以和宮女結成夫妻,只是他們不叫成親,而叫「對食」,這種情形在皇宮中相當普遍,皇帝也都默許。
「你願意嗎?」慕容浚又問。
「願意什麼?」韓弄影已經讓自己所听到的事實給嚇傻了,完全不知道如何反應。
「娶秋玟為妻。」
「不,我不能娶秋玟為妻,我不能!」
「但是你喜歡她。」
「喜歡歸喜歡,成親歸成親,不能混為一談。」
「這麼說來,你是不願意了?」
「當然不願意,我……」韓弄影的話在看到秋玟傷心欲絕的樣子後頓時止住,「秋玟,你听我說……」
「不用了!我都已經知道了,你不用再解釋了!」秋玟咬著唇、紅著眼眶,對著慕容浚微微欠身,「皇上,奴婢先告退。」
「秋玟,你听我解釋……」韓弄影急著想拉住她告訴她原因。
「不用了,我知道我配不上公公,是我不該痴心妄想,你就當作沒有這回事好了。」
「不是這樣的,你听我說,秋玟,秋玟!」
秋玟還是走了,而且是很傷心地走了!
見到秋玟離開,韓弄影氣急敗壞地沖到慕容浚身旁,「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慕容浚面無表情回道︰「什麼故不故意?」
「你故意要我難堪,好報早上的仇,對不對?」韓弄影已經氣昏頭,氣到口不擇言,不打自招地承認自己在燕窩粥中下藥。
「你終于肯承認了?」
「承認什麼?」
「承認你在燕窩粥中下藥,要毒害朕的事。」慕容浚冷冷說著,俊美的臉上滿是肅殺之氣。
韓弄影臉色一白,知道自己露出馬腳了,「我……我沒有,你別亂說!」
「朕亂說?朕問你,如果你沒有下藥,為什麼會吃了燕窩粥後鬧肚子疼?」
「那是因為我昨天吃壞肚子,和燕窩粥一點關系也沒有。」
「是嗎?」慕容浚狐疑地瞪著她,顯然根本不相信她所說的話。
此時,一名太監進來通報,「敢稟皇上,納蘭丞相求見。」
慕容浚微微一愣,納蘭慶來了?納蘭慶這時候來做什麼?現在他實在沒有心情見這個人,也不想見這個人,因為今天無論如何,他都得逼眼前這只狡猾的小狐狸露出狐狸尾巴。
「告訴丞相,有什麼要緊的事明天再說吧!」
但一旁的韓弄影卻聲音古怪地說︰「讓他進來,丞相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才會進宮的,皇上何不听听他怎麼說呢?」
慕容浚望向她,臉上神情陰晴不定,她想見納蘭慶?
不行!
現在這個時候,讓她見了納蘭慶只有死路一條。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見納蘭慶!
「小影子,你先退下,朕想單獨和丞相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