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難道在咖啡館,芷柔心律不整的原因是這個?「立刻準備腦部掃描。」江書冥對著病床旁的兩個護士交代著,自己也動手推著病床往掃描室急行而去。
「這麼說,你是……月凌的親大哥!」月凌!這名字和芷柔一樣順耳。
「而你,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是月凌咖啡館合伙人江書緣的哥哥吧!」看著眼前的江書冥,不難發現他對月凌也動了情;渾身的瀟灑不羈,但眼底那抹不容人忽視的氣勢,卻又讓人明白他並不簡單。
又一個身具領袖風範的男人,為什麼月凌身邊盡是這類人材。或許,回香港後,他該為月凌選一個這種類型的丈夫。宮夜晨認真地考慮著。
不!他推翻了先前的想法。月凌的丈夫,應該由她自己來選,他只要尊重或給她意見就成了,他希望月凌快快樂樂的。
「不愧是香港十大財團之一——宮氏財團的總裁宮夜晨。冷靜思考,大膽判斷,果決無誤。」江書冥眼露贊賞地道。
「你也不差啊!醫界「華陀」。」宮夜晨好笑地看見江書冥眼里的不信。
「你在醫界享有的盛名,早已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當今醫界腦科權威就屬你江書冥為最,而我身為一企業的領導人,又豈能孤陋寡聞。」
二次敲門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進來。」
結果出來了,為什麼他的心有一股不太好的感覺。江書冥愁著臉。
「江醫生,宮小姐的掃描片出來了。」一位護士將牛皮紙袋遞給江書冥,臉上的表情不大自然。
「如果沒事,我先出去了。」得到江書冥的應允,護士開門走了出去。
抽出掃描片後,第一眼便讓江書冥慘白了一張俊臉,「情況……不太樂觀。」他將片子放上日光板。
「這塊凸出物是……」宮夜晨指著掃描片中頭顱後腦勺的一處。難道是……瘤?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答案,惡性腫瘤。」該死!如果他能早點發現,如果當時堅持帶月凌來醫院,或許情況不會那麼糟。江書冥暗自悔恨著自己。
惡性腫瘤!這四個字嚇呆了宮夜晨。
「有救嗎?」充塞著希望的語氣,他幾乎快歇斯底里了。
「我不知道,如果明天前,月凌沒有醒來,那她就永遠醒不來了。」江書冥神色凝重地道。
「假如月凌醒來就有救了,是不是?」宮夜晨激動地抓著江書冥的臂膀。
「是,亦不是。」接到宮夜晨不解的眼神,江書冥開始解釋︰「以現在市面上的儀器與操作技術來講,若硬是要為月凌動手術,那成功的機率是零……」江書冥停一下,像在想些什麼,然後又突然道︰「幾年前,我在家里的地下室裝設醫療所,里頭的設備全是結合二十世紀末最具尖端科技的儀器,再加上的醫學知識和經驗,則成功的機率是未知數;因為我還未真正使用那些儀器為人動過腦部手術。」也就是說,手術成功的機率是一半一半,假如成功,那他可以再次看見月凌的笑靨,但萬一失敗了……,他就只能看見一張了無生息的嬌容。
爆夜晨的臉上覆了一層陰霾。未知數!?天!我不久前才找到月凌,而你卻狠心要讓她離開我,太不公平了!不,我絕不妥協于你,只要有希望,我不在乎是個未知數。
「那麼,關鍵是在今夜了。」他下了很大的決心。
「我們立刻帶月凌回我家。」江書冥沉穩的聲音,在在顯示著——他一定要救活月凌。
「月凌,你醒醒啊!我是書緣,你醒來和我說話,我求求你醒來……」書緣淌著淚水跪在床沿叫喚著。
怎麼會這樣?今早她還和自己有說有笑的,怎麼現在卻猶如一具洋女圭女圭不動也不說話?
書緣怕死了月凌形同死灰的蒼白臉蛋。
「都是我不好,你犯頭疼又不是一次兩次的事,要是我早點陪你找二哥檢查,也不會弄成這樣了,都怪我,是我不好。」書緣傷心地數落著自己。
同樣陪伴在床沿的宮夜晨與江書冥,也全揪著一張臉,期盼床上的人兒能有一絲的動靜。
「月凌。」書緣突然大叫。她動了,月凌的手在動。
爆夜晨與江書冥也看見月凌合起的眼皮下,輕緩轉動的眼珠子,不約而同的喊了出來,「月凌。」
「醒了,醒了,你終于醒了。」書緣破涕而笑,看著月凌睜開了雙眼。
月凌輕輕地打開了眼楮,但在來不及厘清一切情況時,另一波黑潮又再度帶領她進入無意識狀態。
這一瞬間的睜眼,再度閉眼,嚇壞了書緣,她心急地喊道︰「二哥,怎麼會這樣,月凌為什麼又昏了?怎麼會這樣……」眼眶里還未蒸發完的淚痕,又重新布上了水氣,月凌明明醒了,她看見她睜開眼了。
爆夜晨也用眼神的詢問江書冥。
江書冥臉色不對勁地看著床上的月凌,「在醫學上有個名詞,我們稱它為暫時清醒狀態,只要病人在某一段時間保持完全清醒,那麼對手術的助益會很大,但……月凌這種情形不列入範圍內;也就是說,手術成功的機率,降了好幾個百分點。」
這段話刷白了書緣艷美的臉蛋,也讓宮夜晨陷入了靜默無言的狀態。
「那明天……」不會的!月凌不會離開她的。書緣在心底淒喊著︰你不會離開我的,你舍不得離開我的,對不對?我們不是說好了,要把」雙江」國際化,推展到世界去,所以你一定要撐下去,完成我們的約定。
「我聯絡了另一位德國的腦科權威,明天他一到,我們照樣進行手術。」不論任何代價,我一定要救活你,月凌!江書冥神色堅定地看著她。
「映雪,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只要你不干涉我,等我統領了組織,我一定娶你,愛你,疼你一輩子。」陳飛露出一個自以為溫柔的笑容。
「拿開你的髒手。」映雪嫌惡地瞪著抵在自己下巴的手。雜碎!表才嫁給你。
泛著一抹邪笑在嘴角,陳飛轉向楊振康,「我親愛的岳父大人,如果你把組織的掌控權交給我,那我也許會考慮留你一命,好讓女婿我略盡些許孝道。」
哼!「我給你一個機會讓你走,假如現在你不走,你等一下就不用走了。」直接用躺的,我叫人抬你出去!楊振康冷冷地笑著。
「走!為什麼?我等著要讓你們看我收拾邵非凡呢!」我就快要旗開得勝了。萬事俱備,只欠邵非凡這個東風;財富、權威、地位就在眼前了,我為什麼要走?陳飛興奮地想著。
忽然一陣冷颼颼的涼意直撲陳飛的背部,延著背椎沖向腦門,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陳飛強作鎮定地轉過身。
「不愧是閻王,鬼聲魅影,就連走路也都沒有聲音。」
可惡!為什麼他總是有一股不接近人,便可讓人感到殺意的氣息;他總可以輕易、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將自己凌人的氣勢,壓迫得不及他五公尺之距的自己,背部都會泛起一陣陰冷。陳飛憤恨不甘地想。
「非凡,你終于肯出現了。」楊振康面露喜悅地看著站在大門前,一臉陰沉冷漠的邵非凡。
映雪看見思念已久的心上人出現,眼楮再也控制不住婆娑的淚水。
幾天不見,他更俊了!是他原本深邃無情的黑眸里,添了一絲深情溫柔的緣故嗎?非凡……愛上了誰?是的,他愛上了某個女人,但絕不是我楊映雪。她的心在痛著。
「康叔,今天正好是一個月的最後一天,我殺了閻王,不會有人有異議的吧!」陳飛皺著眉頭看映雪落下的淚水。
「別哭!我不允許你為他哭。」
「別踫我,雜碎!」映雪打掉陳飛想為她拭掉淚水的手。
而這舉動,讓陳飛的臉抽搐了起來,「OK!既然你那麼不識好歹,那你就和他們一起死吧!」冷不防,陳飛抽出槍對準映雪……
砰!砰!二聲巨響同時翻騰著房間內的氣氛。
「映雪!」楊振康刷白了臉,松開腰後早已自行解開的繩子,抱起被槍震得跌在地上的映雪,他把手按在映雪身上不停滲出血水的槍孔,想藉以阻止血流出映雪的體外。
楊振康滿是殺意的瞪向坐跪在地上僅右手掌開一個洞的陳飛。
「影子。」他喊了一聲。
伴隨著楊振康的叫喚,不知從牆壁的那一個方向,幾顆明顯是經過裝上滅音器的手槍所射出來的子彈,準確無誤地穿進陳飛的身體。
發子彈的人幾乎不讓陳飛痛快地上路,全部的子彈都沒打中要害。
邵非凡看著已趴在地上全身抽搐的陳飛,雖然他很想替陳飛解除痛苦,但他不希望自己的雙手再染上血腥,剛才要不是情況特殊,他也不會開槍射陳飛的掌心。不過他射的那槍,打偏了陳飛的手,以至于陳飛手上原本瞄準映雪心髒的子彈,射向了她的肩膀。
「你……該死!」楊振康從齒間迸出這幾個字。
像了解他的意思一樣,從牆壁間又發出了一顆子彈,不偏不移地穿進陳飛的太陽穴,結束了他的性命。
楊振康瞥了一眼陳飛的尸體,眼里盡是憎恨與不屑。
「留下來,我有話跟你說。」扔下這句話,楊振康抱起上身已染滿血的映雪,走出了門外。
面無表情的邵非凡,無意識地找了張椅子坐下,開始回憶著某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