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心驚喘的聲音回蕩在空中。
「你以為我是誰?蔚心?」他問得極其溫柔。
她凍結在一地碎片旁,臉色雪白,瞪著他的表情宛如他是個鬼魅。
「我……我……」她顫抖的手指緊緊壓住抖個不停的嘴唇。「我不知道。」
會是嗎?他會是成哥?
那個當初陪著她差點一塊兒喪命,用身體護住她,一塊兒沖向激流亂石,並替她擋掉了尖硬銳石的……是他?
「你確定真的不知道?」
她搖搖頭,又點點頭,腦子里渾沌成一片。
「不……不可能……」可是會叫她小丁香的,只有成哥一個人。「你不可能會是……」她差點尖叫。
腦袋里混亂成一團,她一點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不可能會是誰?蔚心?」他微微一笑。
「你……你……」她不敢置信的瞠視著他。
他……他……他會是成哥?
直到現在,她依然還是無法把這個「成」字和那個「臣」字聯想在一塊。
她腦海里像是有陣陣的巨雷正不停的轟隆作響,差點轟去了她的心智。
她努力地想要集中思緒,卻仍然無法從震驚中清醒過來。
「我是誰?」
「你……你、你不可能是他,不可能。」她調了半天氣息,才又找到了聲音。
她怎麼都無法將他和心中的人影重疊在一起。
「我一定是瘋了。」她軟弱無助的蒙住臉申吟著。
「你沒有瘋。」他肯定地說。「你只是不敢相信罷了。」他必須要控制自己別太急切,否則真的會把她嚇壞。
「你真的是……成哥?」她腦海里蹦出來的字眼,依然是這個「成」字。
「我叫‘臣哥’沒錯,不過不是你那個‘成哥’。」他忍不住發噱,「當年抱住你的時候,你只不過是個小娃兒,而我已經十六歲了。」她叫他一聲臣哥不為過。
「嗄!」
「我作夢都沒想到日後會有這樣的誤解,更沒有想到你拚命找的,讓我猛吃醋的對象,竟然會是我自己。」
「你……你……」原來他一直在欺騙她?
蔚心的腦子再度陷入混亂,不知道自己究竟該說什麼,只是一直瞠大眼。
他輕輕抽出懸在胸口里的玉佩,也抽出了她的,將兩個合並在一起。
霎時她胸口發緊,夾雜著痛苦後的松弛、快樂和心悸,漾滿了她蒼白的臉蛋。
是他,真的是他?
她在笑,眼淚卻也同時掉了下來。
而她的淚與笑則撕扯他的心。
「真的是你。」她蒼白的臉蛋漸漸漾著喜悅。
這喜上加喜的事實真相,讓她突然不知該如何是好。
一想到她深愛的男人,竟然就是她「私訂終身」的救命恩人,她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我還差一點退婚。」真是的,不早說。她嘟起了小嘴。
他愣笑了半晌才說得出話來。
「不是差一點,你從來就沒有成功過。」他將她扯入自己的懷抱中。
兩顆真心緊緊的貼著,就像他們胸口前的玉佩一樣,就此完整的復合,不會再分開。
「從你十四歲那一年再度遇見了你,我就打定主意娶你,你想我會同意退婚嗎?」他只是改變了方法,讓她以為他會同意。
「可是你應該告訴我,你就是當年救我的那個救命恩人哪。」她激動的梗住話語,臉上溢滿了情感。
「何必呢?」他忍不住啄吻了下她的唇。「救你之前我不知道是你。」他並不是因為救了她兩次才要娶她。「而是愛上了你,才想娶你。」
找不出好理由,他才用這麼拙劣的方法勒索她,想不到她答應了,從此他的心口有了牽絆。
甜蜜的牽絆呵!
「我偷偷去瞧過你幾次,才會知道這麼多有關你的事。」他說出了一些她的喜好。
這引得她一陣驚呼。
「我也曾經悲慘地想過,如果你等不及就嫁人了,我就──」
她趕緊貼住他的唇。「不會的,不會的……」她忙不迭的說。
幸好老爹愛錢,才一直沒把她嫁出去,要不然她也沒把握自己仍處在閨中。
「在軍中,你可知道我有多麼想念你?有時候我以為我……」他顫抖的掌心捧住她的臉,沙啞的說。「有時候我以為我再也看不見你了。」
他珍惜、摯愛的接觸充滿了小心翼翼的熱情,柔和的教人心碎。
「你應該早一點告訴我的。」她心疼的撫著他的臉。「為什麼你一開始不說出你是誰?」突然她僵住了。「你根本不打算說的,是不是?」
「一開始,是的。」他老實承認。「我以為等你我成了夫妻,兩人袒誠相見的時候,你就會認出你的玉佩,沒想到你認為女圭女圭是自己蹦出來的。」
她立刻羞紅了臉。
「更氣的是,你竟然害我吃自己的醋。」
「我哪有……」突然她笑了出來,想到他狂痛、發狠的模樣。
「你還笑?我還差一點就捏扁了你。」他拳頭一握。
她噗哧一聲又笑了出來。
「還說呢,你自己不也有青梅竹馬……」突然她愣圓了小口。
此刻換他笑了出來。
「嗯哼。」他雙手交抱的看著她,眉挑得老高。
「那人……」她轉了下眼珠。「指的就是我?」她無辜的指著自己的鼻子。
「是啊。」
「你故意讓我吃醋?」
「你害我大罵自己是烏龜呢!」
她立刻又笑了出來。
「咱們扯平了。」她又是一笑。
「誰說的?」他危險的湊近她。「生不出一大堆的女圭女圭賠給我,將來我怎麼去面對老祖宗?」
她燦笑著,急忙閃躲。
兩人在房里笑鬧了起來。
好不容易他捉住她,將她囚在懷中。
「有件正經事還沒跟你談。」
「什麼?」她笑道。
「記得我剛剛跟你說老頭兒有多可惡的事嗎?」
「記得。」
「成了親以後,我們恐怕再也不能住這兒了。」
「為什麼?」她果然不滿。
「你都已經是將軍夫人了,還能住這種小地方嗎?」
「江都城不是小地方,江都城是……」
「皇上說的。」
「真是可惡!」她立刻做出結論。
他馬上笑了出來。
「真高興遇到知己。」他由衷佩服。
「本來就是,他怎麼可以這麼可惡?你又不會當官,只會得罪人,每天戰戰兢兢的提著腦袋去上朝,我也跟著待在家里頭提心吊膽,這樣還不能住家里?」後面那一句話,她火大的拔高了音量。
「哦,還真是謝謝你喔。」這麼批評他。
「哪兒的話。」她慷慨收下。「你就不能不去嗎?還是我跟你一起上朝,免得得罪人。」
他瞪著她看。
「你講話又直。」
到底是誰直了?
「又不會拐彎抹角。」
到底是誰不會拐彎抹角?
「真教人替你擔心。」
真帶她上朝,他才替她擔心呢!
「可以帶我一起上朝嗎?」
「不行。」
「真是可惜。」她扼腕。
他才松了一口氣呢!
「去了京城,不比在家里,可不能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她很不放心的提醒他。
她以為他是誰?這麼沒腦袋。
「不喜歡的,就少搭兩句,合得來的,就成為好朋友,可千萬別起沖突。」一得罪人就沒完沒了。
合得來的,就一定能成為好朋友?
她不知道官場比戰場包可怕嗎?
「你好像比我還會做官?」
「呀──」她不好意思地一笑。「人家是不放心嘛。」
「放心。」他做出了承諾。「再怎麼莽撞,我也不會忘了我是個有家室的人,我會小心行事。」會給他們一輩子安穩的生活。
「什麼時候動身?」看來她已經能接受搬離這個「小地方」的事實。
「我看你一點都不會舍不得。」之前還大罵可惡呢!
「誰說的?我心里很舍不得呢!」她捂著心坎,一點都不做假。
不過因為有他在,到哪兒都一樣。她甜蜜的在心中加了句。
「京城的女人一個比一個厲害,你才得當心,別給我惹什麼麻煩。」換他提醒她。
到時候一定會有什麼三姑六婆來串門子,那一些不是王公貴族,就是皇親國戚,他才得時時替她捏把冷汗。
「我……」她嗤笑了聲。「該被操心的是你吧?」竟然好意思說她?
「好,我考你。」他坐了下來。
「好,你問。」她胸有成竹。
「如果皇上打算把他的女兒許配給你家相公呢?」他岔開著兩腿,一臉威嚴,不像在說笑。
「真的還假的?」她立刻緊張了起來。
「別問問題,盡避答。」他就知道會是這等反應。
「這……這……」她慌了。
「嗯?」他瞪著她。
還說被操心的人是他,她才是該被操心的對象。
「真的還假的?」她急得只差沒跳腳。
看他的表情好像是真有其事,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她急得團團轉。
「如果人家是來探口風呢?」他要她回答問題。
「我當然是說不了。」她怒斥。
可惡的老頭兒!
他一拍額頭。
「幸好我不是那個探口風的人,否則這話會一傳幾千里。」連帶全家的腦袋也跟著一起落地。
「我管它幾千里?不就是不,這有什麼好探的?」她完全忘了他是在考她。
「你看,你對皇上的不屑完全表現在臉上。」
「我……他不應該……」她簡直百口莫辯。
皇上要做什麼事,根本不會派人來探她口風,如果凡事要經過她同意,他還叫皇上嗎?
他只是在教導她,她凡事心直口快的個性得謹慎篩選朋友,別一下子就栽入了陷阱。
「到底……皇上是不是真的要把女兒許配給你?」她絞著十指,一臉忐忑不安。
「如果有,怎麼辦?」他反問。
「嗄!」她俏臉立即發白。
「我也很傷腦筋。」他故意說。
她張著嘴巴,跌坐在椅上。
「真的有?」她一臉悲慘。
她這麼不驚嚇啊?
不過皇上的確正有此意,他停留在宮里的期間,皇上曾不時地派公公來向他「暗示」。
「你……你答應了?」她顫著聲問。
他答應了還會在這兒嗎?
「我告訴公公,家里有糟糠之妻在等著。」
「誰是糟糠之妻?」她馬上抗議。
「你。」他看著她。「在皇上的面前,絕不能標榜自己的老婆有多好、多迷人,明不明白?」
「啊,啊,明白……明白。」她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說得沒錯,他說得沒錯。
只要能教皇上打退心意,就算說她是乞丐也不要緊,否則說得太好,折損了老頭兒的顏面,只怕會把事情弄得更糟。
還是他厲害。
「為了你,我絕對不會得罪皇上。」只會偷偷罵他老頭兒。
「嗯。」她顯然放了心。
「為了你,我會拿出全面的看家本領,讓誰也不敢動我們一根汗毛。」
「嗯。」他愈說,她愈放心。
「倒是你,這麼心直口快,只會替我得罪人。」
「我……」她啞口無言。
和他的沉穩一比,她真的就像個不濟事的小毛頭,只會惹麻煩而已。
「那……怎麼辦呢?咱們又不能關起門來不見客。」她向他求救。
「的確是。」他裝出傷腦筋的表情。
如果讓她知道他竟然放著華麗的將軍府不住,而主動請求固守邊疆,只怕她會尖叫的昏倒。
所以,他得一步一步來。
先讓她知道他們要搬離「小地方」,再讓她知道住在京城里是多麼的險惡。
最後兩人只好逃之夭夭,逃到邊疆去固守陣地。
也只有這樣,才能讓性情率直的兩人就此高枕無憂。
「那怎麼辦呢?」她急了起來。
他知道她不是當官夫人的料,女人之間的勾心斗角,她哪學得來?而他也不要她學。
「如果能逃到遠遠的地方去,既能當官,又可以不必天天見皇上……」
「你也可以不被打擾。」
「對,那剛剛那些問題統統都解決了。」她果然如他所料的說出他的心聲。
「你確定?」他眼里慢慢溢出了笑意。
「確定啊,這是不得已之下的最好選擇。」也是唯一能走的路。
「關外的太陽可是十分毒辣。」
「我不怕。」沒比京里的女人可怕。
「而且他們會吃人。」
「啊?」她嚇了一大跳。
他逸出了笑聲,那是他胡謅的。
「那兒處處險境,非常的荒涼。」
「我……我……」這回她吞著口水,不怎麼肯定了。「我……」
「你怕了?」
「才不。」她一臉虛弱的說。
要她跟著他吃這樣的苦,他得給她心理準備。
「很可惜,我就知道你吃不了苦。」
「誰說的?」她馬上嚷嚷起來。「誰說我吃不了這苦頭的?」真是看扁她了。
他心中得意一笑。
「我怕你身子挨不住。」他故意說。
「我……我怎麼會挨不住,生七、八個都沒問題,更何況是去住那種小地方?」她立刻斥道。
他差點溢出笑聲。
小地方?
等她看見一望無際的滾滾黃河時,她就會知道那是不是小地方。
看來,她愈來愈能接受去住在邊陲之境的事實了。
「如果固守邊疆,遠離京城的是是非非,和天天上朝,成天與那些勾心斗角的女人在一起,你願意選擇哪一項?」
「當然是……」她遲疑了會兒。
一想到要搬到那麼遙遠的地方,可能一輩子都回不來了,她怎會不猶豫呢?
「這一去可能要好幾年。」
她咽了聲口水。
「你怕了?不想去?」
她沒有回答。
「可是,這樣可以避開一些女人的糾纏。」他終于祭出法寶。
「什麼女人的糾纏?」她眼楮立刻變得犀利。
他想笑。
「應酬。」他認真的說。「避不開的應酬,有酒就有女人,有女人就──」
「我去,我去。」她截斷他的話。
她終于下定了決心,即使是上刀山、下油鍋;即使是深入蠻族之地,也總比見他被一群女人纏上的好。
「你真的答應了?」
「廢話。」她嘟起了小嘴。
這一嫁就要嫁到這麼遠的地方去,真是令她始料未及。
「皇上還不見得肯答應呢!」她很不樂觀的說。
他笑出了聲,其實,現在就能被派駐到邊疆去了。
「皇上已經答應了。」不這麼拐她,他都不知道該如何才能說服她呢!
「什麼?」她叫了起來。「皇上早就答應了?原來你早就……」先斬後奏了。
「不這麼一步步誘拐你,你會答應嗎?」
當然是……不了!
「那你就干脆直說嘛!」
「我怕你會火大的跟我……退婚。」他笑了出來。
「你!」她火大的捶他。
他分明是在笑她當初不分青紅皂白,就嚷著要退婚的事。
「不許再提這件事。」她端起了俏臉。
「你忘得了才怪。」他笑道。
「再說,我可不嫁給你哦。」
「你看你看,又來了。」說完兩人一陣笑。
這件事也成了兩人日後互相取樂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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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花轎的日子來臨了。
丁員外和老婆知道自己精挑細選的女婿,竟然成了堂堂的大將軍,兩人眉開眼笑,連袂地一起趕回來,還逢人便張揚,臉上是神采萬分、喜氣洋洋、笑得合不攏嘴。
丁家的親戚也全都趕了過來。
只見滿廳滿堂的人群,認識的、不認識的全都擠進了門,想看看這場轟動的喜事。
「哎呀,丁員外您真是好福氣。」隔壁的福嬸樂得揮了下手帕。
「好說,好說。」丁員外滿臉的笑。
人一翻身哪,就變得不一樣。當初這個福嬸還一直罵他驢,怎麼把一個好女兒許配給這麼一個怪人?還說他一見著了人家的黃金,就兩眼大開的把女兒給賣了。
可是今兒個她倒見風轉舵了起來,逢人便說他有眼光,他好福氣,又扼腕的說她兒子沒這麼好福氣,搞不好真娶了蔚心也一樣能當大將軍呢!
丁員外心里得意的想著,但他可不敢得罪人,不時地扯著嗓子呼喚僕人,要他們別怠慢了客人。
「小姐,都準備好了嗎?」小梅紅著眼楮。
蔚心不讓她跟,好說歹說就是不肯讓她隨行,直要她好好待在家里,等老爺幫她找個好婆家。
「嗯。」蔚心欣賞著銅鏡里的俏影,鏡子里的她,唇角彎出一個很美的弧度。
小梅看了反而哭得唏哩嘩啦的,哽咽的道︰「小姐,你好像很高興嫁出去似的,巴不得甩了我們。別人家的新嫁娘都哭得淚汪汪,只有你笑得出來。」
「為什麼要哭呢?」她覺得奇怪。
不哭並不代表她不會舍不得,不哭並不代表她很高興急著把自己嫁出去。與其抱著娘、小梅傷心地痛哭,她寧願放心地讓他們以為她歡天喜地的嫁出去。
「我嫁過去之後,會過得很好的。」娘知道她要嫁到邊荒地區去,不知哭了多少回,她何苦再增加他們的負擔?
「難道你一點都不會舍不得我們?」小梅氣壞的跺了跺腳。
「舍不得也一樣得高興的嫁。」她立刻回過首來安慰她。「否則這一哭就會一發不可收拾,我會更舍不得離開了。」說著她眼楮也有些泛紅。
「小姐……」小梅立刻跑向前。「原來你……」她誤會了。
蔚心柔柔的撫了下小梅的俏臉,像叮嚀自己的妹妹一樣,柔聲的說︰「傻瓜,哪有人會高興離開家的?有哪一個會舍得?我只是怕你們難過……」她的聲音哽咽住了。
這時,鞭炮闢啪作響起來。
「來了來了!新郎倌來了!」高興的呼聲一路從前廳傳來。
「小姐……」小梅卻慌了。
蔚心深吸了口氣,低下了俏臉,不願意讓小梅看見她眼里的淚光。
「幫我覆上喜帕。」
「小姐……」小梅哭喊,依依不舍地替她覆上了充滿喜氣的紅帕。
「女兒呀,新郎倌來了。」丁夫人一路嚷嚷的率了一大票人進屋。
一見小梅哭紅了眼楮,她自己也忍不住心頭一酸。
「有……什麼委屈……」丁夫人鎮定的吸了聲鼻水。「……記得捎信回來告訴娘呀!」
「娘,我會過得很好的,請放心。」她立刻安慰道。
斑大俊猛的新郎倌已經在喜轎旁等候,而眾人引頸期盼著想看新娘子。
「娘真不應該把你嫁這麼遠去。」丁夫人說完後突然哇啦一聲的哭了出來。真舍不得她的心肝寶貝。
眾人連忙勸著她,新郎倌正在等呢!
結果還真的如蔚心所料的,一旦哭了就會傷心,哭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任憑眾人怎麼勸都無效,連丁員外自己也紅了眼眶。
還是小梅受教的趕緊排開眾,大聲地道︰「不許哭,上花轎就該喜氣洋洋的。」她抹了下淚水。
「對對對。」眾人趕緊附和。
「您這樣……小姐會舍不得的。」小梅梗著聲道。
無聲的淚早巳沾滿了覆在喜帕下的俏臉,歡天喜地的鞭炮聲卻因著吉時已到,又再度響了起來。
「上花轎!」外頭的人群齊聲喊道,催促他們趕快出來。
「上花轎了。」小梅慌張的說。
「嗯。」覆在喜帖下的頭點了點。
她要歡天喜地的嫁出去,高高興興的上花轎,因為未來幸福的日子正在等著她呢!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