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艷海鷗 第二章
作者︰唐筠

因為博士要他找尋的寶藏乃是十七世紀末葉,傳說沉入勿里洞島附近海域的歐洲鑽石之最「淚星」,據稱,「淚星」出自天工,是天然自成的寶鑽。當時,擁有者?西班牙英俊出色、才華兼備的安德烈斯。希貝達伯爵,他駕著一艘海神號,帶著「淚星」四處航行旅游,期盼尋覓一位能令他付諸真愛的佳人,贈予「淚星」以許天長地久……但,不幸的是,當海神號途經勿里洞島附近海域,卻遇上了大風浪,以致觸砥暗礁船沉人也亡,連帶的「淚星」也因此落入海洋之底。由于沉船確實地點成謎,所以至今尚無人能夠尋獲,讓它重見天日,以延續見證真愛的傳說。

所以,史御風在游樂的同時,為了符合尋寶規定的條件,在不驚動海外分公司的正常運作之下,他私自拜托這里的友人幫忙介紹,希望找個潛水能手。

當他這樣說的時候,他的印尼朋友便告訴他,要潛入海底深層,惟有找「海兒」幫忙,因這附近再也找不到比海兒有更高超潛水技術的人了。

巧的是,這個海兒听說是個女人,而這正好符合了博士的條件,他正需要找個女伙伴加入這場尋寶游戲中。

此時,他的印尼朋友靠向他,在他身旁低語,指向那緩步過來的美人魚,興奮異常的說︰「那就是海兒。」

她就是海兒?

這會兒,什麼金發、黑發、紅頭發都引不起他的注意力了,史御風的眼楮像是中了邪似的,只能盯著那緩步走來,曲線玲瓏的女子。

他發誓,他從不寄望那個翻騰海中的女蛟龍會是一只美人魚,不過現在他非常感謝上天送給他這麼一份好禮物,即使她包里得密密實實,但是她的美麗絕對遠勝過那些穿著比基尼的女人,而此刻他才深信,女人的美麗是自然天成的,和他所要尋找的天然晶鑽正有異曲同工之妙。

可是這個海兒為什麼有點眼熟呢?

他想不出自己何時見過她,因為他確定若見過她,絕對不可能會輕易忘記她這樣特別的女孩的。

曲蘅遠遠就望見屹立在沙灘上的偉岸男子,他與生俱來的王者風範使得她的腳步退卻,她一眼就看出,他與她分屬不同世界的人,而她也聰明的在自己心底深處畫出了一道界線。

幾天前他身旁的男子就來找她接洽,說有位台灣企業家打算要找一位潛水能手,那時,她不假思索地答應了,因為她沒想過,找上她的人會是這樣雍容華貴的年輕富家子弟。但是她明白,他的魅力來自他自身散發出來的男人味,光那一點就足以讓許許多多的女人昏頭轉向,如同他身旁那美麗的東方女子。

見對方朝她靠近,她才逐漸認出,他就是在機場撞到她的那個,對女人有著致命吸引力的男人。

說他對女人有致命吸引力一點都不?過,因為當他向她緩步靠近時,她便接受到來自各方美女敵意的眼神。

史御風加快了步伐,急欲靠近海兒,此刻的他,已然忘卻了日本美女的邀約,更無心理會來自後方那一連串以日文發音的抗議。

「嗨,你好,我叫史御風,很高興認識你。」

「你好,我叫曲蘅。」

「我听步達說曲小姐答應和我合作,那是確實的答案嗎?」

「我的確是答應過步達,他說你要找個熟知水性且潛水能力強的人?」曲蘅掛起了平淡的笑,不慍不火的回應史御風。

這是史御風頭一回伸出手被女人拒絕,雖感錯愕,卻也不肯就此認輸,他想,反正來日方長,他不信無法擄獲芳心。

「我听說了曲小姐的封號,這里的人都稱你?女蛟龍,是海的女兒,所以,能跟你合作是我最大的榮幸,我相信有曲小姐的幫忙,我必然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我們博士交付于我的任務。」

「等等,我還不知道你要我潛入海底做什麼呢?我說過,若是會傷害海洋生物的任何合作方案,我都不答應。」曲蘅很坦白的告知她的想法。

史御風笑著反問︰「我看起來像是那種喜歡破壞大自然的人嗎?」

「至少可以告訴我,你想要在海底找尋什麼吧?」

「找個地方,我再慢慢向你解說,如何?」

換做往常,他會直截了當不浪費時間,想要一個女人就干脆的帶她上床,但是今日他卻得要為了尋寶,忍耐著不嚇壞他的小美人。

他夠紳士,但是曲蘅卻反而遲疑不進,他是她所不熟悉的陌生人,更是對女人有著致命吸引力的男人,憑著女人的第六感,她深信此人是危險的。

望見曲蘅遲疑不動,史御風再度詢問︰「曲小姐不是想要在這大太陽底下,完成我們的契約吧?」

「當然不。」

大太陽夠熱,光站著不動準會曬昏人,而她亦找不出任何理由拒絕他的要求,她既已答應,有什麼理由出爾反爾?總不能夠對他說,他是個危險人物吧?

「那就請吧。」史御風笑著作出了個請的動作,受過西洋教育的他,要當紳士絕對是輕而易舉的。???

從來沒有女人可以抵擋得住史御風那雙勾魂眼,只要他看上的女人,沒有一個不是看到他就自動投懷送抱,當然那還有另一個因素,他那天生的衣架子,令人著迷的健美體魄,也是他吸引女人投懷送抱的主要因素之一。

可是,放電放了近一個鐘頭,眼楮看得快要閃到,然眼前這個曲美女卻依然無動于衷,真的是徹徹底底打擊到他男性的自尊心。

「你眼楮有毛病嗎?」被那道目光緊盯著,說一點感覺都沒有,絕對是騙人的,但是曲蘅卻不認為史御風是在對她放電,直覺的認定他的眼楮有問題。

史御風滑了一下,手因為移動而差點打翻桌上的飲料。

在五星級餐廳作出這種丟臉的舉動,還是第一遭,接收到來自四面八方的異樣眼光,他窘迫的扶住杯子的邊緣,再度正襟危坐。

「你真會開玩笑,我兩眼果視一□○,你想我的眼楮會有什麼問題呢?」

「但是你一直盯著我瞧,若不是眼楮有問題,那又為什麼呢?」

史御風回以一笑,說︰「為什麼你不往其他方向去想,說不定是因為你的美麗迷惑了我,吸引了我的視線,才讓我情不自禁的盯著你瞧。」

男人的嘴都這麼甜嗎?還是公子哥的嘴巴都抹上了蜂蜜?

不管是哪一個可能性,都夠讓人听得臉紅耳赤。

曲蘅紅著臉蛋,說道︰「史先生才真是會說笑,我怎麼可能有那種能耐迷惑住你,我記得你的女朋友長得甜美可愛,還是個,台灣人是這麼說胸部豐滿的女人吧?」

「的確,台灣人是那樣說的,但是她並不是我的女朋友,那是我在海灘上認識的。」

曲蘅錯愕的圓睜眼,難以置信的低語,「初相識的人不可能會那麼親密吧?」

「這里的沙灘讓人變得熱情如火。」史御風聳聳肩,繼續觀察她的臉部變化。

丙真如他所想,曲蘅連听他那樣說都尷尬的紅了雙頰,鐵定是個毫無經驗的處女。

「你往常的日子都在做什麼?」他難以相信這樣美麗的女子,竟然沒有被采擷過,這里的男人眼楮都看到什麼地方去了呀?

「我不懂史先生的意思?」

「我是說,你難道沒有男朋友?」史御風換了個方式詢問。

「沒有。」

這又叫他不敢相信,「不可能的,你那麼漂亮,怎麼可能沒男朋友,你一定是故意開我玩笑,對不對?」

曲蘅提高音量,再度強調,「我真的沒有。」

打她的神情看來,她說的是真的,但是這個答案可真叫他雀躍不已,「你平常都做什麼消遣?」

「工作,還有潛水,和嘟嘟玩。」

「嘟嘟?」听起來像孩子的小名,如果她有小孩,那麼就足以證明她說的並不是真話,又或者她根本不像他想的那麼純潔。

這更奇怪,他這個美女殺手要什麼樣的女子沒有,竟然吃起那不知到底存不存在的飛醋?!

「嘟嘟是個可愛的孩子,我很愛它。」

夢碎了,他有氣無力的回道︰「我相信,他一定非常可愛。」

「史先生怎為了?」她頭一回看到有人像泄了氣的汽球般。

「沒事。」史御風強打起精神,回復原本的意氣風發,「還是來談談我們的合作案吧,我想步達應該告訴過你,我想在勿里洞島附近的海域找尋一樣十七世紀落入海底的東西,而且找到了之後,你還得陪同我一起前往美國一趟。」

「你認為十七世紀落入海底的東西,到現在還可以找到?」

如果尋寶真的可以尋到寶藏,那麼恐怕所有人都要卯足了勁去尋找而不肯工作了,事實上,曲蘅認為那是很不切實際的行?。

史御風瞧出了她眼中透出的疑問,笑著回答她,「找不找得到是另外一回事,這不過是一個游戲,但不管找不找得到‘淚星’,你都可以得到你應得的報酬,我听步達說你們海洋館的研究經費有限,你需要一筆錢做研究?」

「我是需要錢。」卻不喜歡他那種恍若用錢,就可以買到她的表情,「但是史先生若以為我是有價物,那就大錯特錯了。」

他呆了一下,遂之笑開,「曲小姐定是誤會了,我可不認為你是待價而沽的商品,我重視你的專業知識,而你需要我的金錢當後盾,我們的關系的確是靠著金錢建立,但是這是在互惠的狀況下成立的,再說……」他頓了下,「我從來不花錢買女人,如果那是你擔心的,那你大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

沒事在自己臉上甩一巴掌,曲蘅听完了史御風的話後,臉更紅了。???

餅了午飯時刻,史御風還不想放曲蘅離去,所以便提議要先去探測地點。他們抵達海港,搭上了他前年買來的游艇,很快的駛離了雅加達海域,目標暫時鎖定勿里洞島外海西南西三十海里的珊瑚礁密集區。

這艘白色的游艇相當豪華,最底層有四個優雅的精致小套房,中間一層是供談天、閑聚的小客廳,里面擺置一套皮質沙發和一張橢圓形木桌,沙發後頭則是個L形吧台,烹調器具齊備,看似簡單可質感均是一流。

而最上層的駕駛艙,裝配的是最新的衛星定位系統導航,和自動修正航向系統,以及一些高科技電腦儀表……曲蘅雖然知道他是有錢人,但是卻沒想到他在印尼還擁有私人游艇,愈是發現他是另一個世界的人,她就愈是想要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當他們到達定點,史御風便?下錨,將游艇停泊在碧綠海面上,隨即迎向佳人的身影。

兩人同站一個甲板上,卻離得相當遠,這是曲蘅刻意拉開的距離。

「看不出來,你的游艇上,竟有如此完善的潛水設備,所費不貲吧?」

「我要尋寶,當然知曉‘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道理,在大海里撈針可不是那麼容易,這點投資是值得的。」

實在不想,但是她卻不能不告訴他現實面,「那說不定會讓你血本無歸。」

「無所謂,錢可以再賺,就當作是一個好玩的經驗。」

對史御風而言,錢是最沒價值的,只要有心就可以賺到錢,惟有經驗需要日積月累,別人搶不走,自己卻可以回味無窮。

但是他的闊氣對曲蘅而言卻是一種紈子弟的作風,在他們這些有錢人眼里,那也許是九牛一毛,但是對一些可憐的家庭來說,那卻是天文數字,不知道他有沒有想過?

「你的人生都是在游戲嗎?」

史御風楞了一下,不解地反問︰「我不懂你的意思,可否說清楚些?」

「隨意的揮霍財富,隨意的搭訕陌生女人,隨意的……」

「上床?」察覺她不好意思說的那一句,史御風逕自把它接上了。

她紅了雙頰,瞥開雙眼,慌忙地解釋,「我無意過問你的私事,只是覺得……」

「我過的人生很荒唐?」他再度接口。

「事實上那不關我的事,你可以不必回答。」

「有什麼關系,你想問就問,我不覺得有什麼好奇怪的。」

史御風處處表現得滿不在乎,事實上他也是一直認為沒什麼好在乎的,女人唾手可得,在這種講究速食愛情的年代,男人和女人講的就是你情我願,他以自身的魅力吸引女人,卻從來不強迫女人,「你不會以為男人要對女人從一而終吧?甚至?女人守身如玉?」

他大膽的詢問,靜心地等著曲蘅的回答。

「難道史先生不認為忠實是需要的?」對于這個問題,曲蘅想到的是他父親愛著她死去的母親,到現在都不曾遺忘,雖然她不反對父親再娶,可是她父親卻堅持要對自己所愛的人忠實,對死去的人都可以這樣始終如一,那麼活著的人對身旁的人不是更該好好珍惜?

「我不知道,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史御風淡然答道。

其實,他從來不曾想過這樣的問題,對一個人忠實,那必須要打心底願意,也許哪一天他愛上某個女人,便會如此,但是到現在?止,他確實沒想過和任何一個女人相守到老,或者該說,沒有任何女人讓他有那種想要定下來的感覺。

但是,當他更靠近曲蘅,卻萌起一股怪念頭,如果是她,說不定他可以接受和她白頭到老。

「你為什麼那樣看我?」曲蘅被他看得心口猛跳,緊張的連退好幾步,想要藉此拉開兩人的距離,卻因為船身突然搖晃得厲害,而整個人摔滑出去。

「小心!」史御風快步上前扯住了她,雖然讓她免于跌落大海,兩人卻也因為風浪的作怪而雙雙跌在甲板上。

曲蘅在下,史御風在上,這種狀況,對曲蘅而言沒有比落海更好,至少她相信若是落海自己還會比較輕松自在,現在被個男人這樣壓著不能動彈,非但很尷尬,而且,這是她第一回和男人這樣貼近,她甚至可以听到史御風的心跳如雷般地鼓動著,至于她自己,心跳指數絕對不會低于他。

「麻煩你……」她忸怩地掙扎,想從他的懷中逃離。

史御風反而一派優閑,動也不動一下,尤其是當他發現到自己與她的距離令她緊張,他更興起一股捉弄她的念頭。

「沒想到你的皮膚還挺白皙的。」

「拜托你移動一下好嗎?」

「我頭一回看見每天接近大海的人不曬黑的。」他故意顧左右而言他,盡講著與她的要求不搭軋的話題。

曲蘅挫敗的低嚷,「拜托你移動一下好不好?」

「你很緊張?」史御風文風不動,繼續壞心地捉弄著她。

曲蘅瞧見了史御風眼中促狹的意味,便躺在甲板上不再掙扎。

不料她會有這種反應,史御風不解地問︰「你怎為了?」

「沒事啊,我突然覺得這樣躺在甲板上挺舒服的。」

「是嗎?」他滿是懷疑的望著她。

曲蘅用著足以傾倒?生的媚笑對他蠱惑,「不信你可以試試看,躺在甲板上感覺天空的浩蕩,以及漂流的感覺,好像雲在自己身邊飄動著,更有海風相隨,你絕對沒有過這樣的感受的。」

听起來是那麼誘人,史御風忍不住放下雙手,跟著躺下,但就在他躺下之後,曲蘅快速的躍起,望見她動作之迅速,史御風才明白自己中計了。

「喂……」

「這里讓給你享受吧!我先去準備潛水用具。」丟下話,她快步的朝船艙底下跑去。

女人急于把自己甩開,這還是第一次,但是望著那倉卒消失的身影,史御風卻反倒更加欣賞她了。

「沒關系,有挑戰才有樂趣。」放棄,還言之過早呢,他可不是那種可以接受不戰而敗的人。???

艷陽高照,海天蔚藍,挾帶陣陣海洋氣息的清風徐徐吹來,拂過曲蘅柔亮的發梢。

史御風眯眼凝視海上最美的人魚,身手利落地穿戴著潛水衣,黑色的布料將她雪白的肌膚及曼妙身材一寸寸包裹住,令他心中大大惋惜暫時欣賞不到綺麗風光。

「為什麼沒人發明透明的潛水衣呢?」

「嗯?」曲蘅聞言一抬頭,容顏帶著些許迷惑,但一見他的眼光在她身上溜轉,立刻明了地把話丟回去,「那你不要穿啊!」

「哇!你好大膽啊!竟然叫我不要穿……那我真的不穿哦,干脆我們都月兌掉身上的束縛,用原始面貌遨游大海。」美女果裎相見,稱了他的意,寶藏下次再找。

曲蘅頓了頓,熱氣倏地直往臉上沖,「你……在說什麼啊!」她拍掉史御風伸至她胸前的毛手,「你不喜歡黑色的潛水衣,就不要穿啊,干我什麼事。」

「來嘛來嘛!」他仍不畏「艱難」故意痞痞地伸手逗她。

她邊退往船緣的欄桿-邊左閃右躲,和他形成一陣拉扯,突然,她一個重心不穩,往後栽去……史御風心倏然一緊,眼明手快握住她的腰肢,摟她入懷。

「對不起,我太不小心了,下次不會這樣了。」他在她的耳畔輕聲說,隨後將懷中的她放開。

曲蘅眨眨大眼,疑問的望著他突然正經的表情,「怎為了?」就算掉下去也沒關系,反正她是「海兒」呀!

史御風轉過身去,拿起她的水肺設備不語。剛剛他在她往後仰去的瞬間,看見她眼中一閃而過的驚恐,他不要她跟他在一起時?生這種情緒,因為他喜歡曲蘅,同時也希望曲蘅喜歡他,所以他不能在無形中造成他們之間的距離,哪怕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回身將設備輕手的幫她穿戴上,而後又細心地替她檢查裝備,等他也穿好自己的水肺設備後,他們下水深潛……史御風和曲蘅兩人,優游在原定目標的海域底下二十公尺處,進行沉船遺?探測。

海床上遍著色彩瑰麗、姿態萬千的珊瑚群,儼然不受近年來聖嬰及反聖嬰現象,造成珊瑚白化的影響。

而成群的四線笛鯛,及耀眼的條紋蝶魚、櫻花蝦穿梭其間,更增艷色,就連隱身在石縫中的龐大石斑魚,也因外來的侵攏,不懼人地探頭窺視他們兩人的舉動。

史御風觀察此處並無任何沉船的殘骸,所以向曲蘅比了一下手勢,意再向前搜尋。

就在他們游了近百公尺遠,越過一片鮮艷的紅扇珊瑚礁後,極目所望,是一處比原來更?下陷的海床。但,更令他們感到興奮的,即在西北方向五十公尺遠處,疑有沉船遺?。

為了安全起見,曲蘅率先往下深潛,一至由珊瑚、貝殼碎片及小形老咕石所堆積,表層覆蓋一層薄砂的海床,她看向深度表得知僅再下十公尺左右,于是向史御風打了個安全手勢。

眼前這艘沉船,殘破中仍見整體輪廓,四周有陶甕呈底朝天、口朝下,表面已附著海底生物及海砂沉積,大體上看來,散布位置呈南北方向排列。

然而這艘船是否就是海神號呢?

史御風移向船緣,撥開沉積物一看……???

「如何?這個方位不對嗎?」回到游艇,曲蘅拿下蛙鏡問史御風。

史御風拿出博士給的藏寶圖皺眉研究,「地圖上指示的是在這個附近沒錯……」

明顯泛黃且四周殘破不堪的藏寶圖上,只簡單繪了一個島嶼,島嶼的左側標示了一個彎月形的圖案。圖案正好在一條虛線上。而藏寶圖內除了用西班牙文寫明地點外,左側邊還有幾行字──海上絲路弦月淚星曲蘅將腦袋湊了過去,「哇,好古老的一張藏寶圖,上面畫的弦月就是藏寶藏的地方嗎?」

「嗯,照理說圖上的島嶼明明是在這片海域,我們再擴大一些範圍找找看。」他舉目一望,遠方有零星幾個無人小島。

一听完他的指示,曲蘅蛙鏡一戴、吸氣管一咬,轉身就要下海。

「等等!以後都由我帶領勘察,不準你先沖動往下潛。」

罷才她一個率先向下潛去,也沒知會他一聲,害他一下子找不到人,要是發生了什麼事而他又慢了一步,那該怎麼辦?

曲蘅苦笑了笑,他忘了她是誰嗎?不過看他這麼?她著想,盡避嘀咕但心中卻甜蜜蜜的……???

一整天,都和史御風耗在一起,從中餐開始,他就不肯放人,上了船,曲蘅就算想逃,也離開不了那麼遠的距離,所以只要船不上岸,她就躲避不了史御風,但即使上了岸,她也沒能躲過他的霸道。

吃過晚餐,她堅持要回家,而史御風則堅持要送她到家,說這是老板的好意,也是?他自己著想,因為他不希望員工在回家的路上受到任何騷擾或者危險。

但,天曉得啊!曲蘅很想告訴他,真正會騷擾她的人正是他本人。

「現在到家了,你請回吧!」

「不請我進去喝杯咖啡嗎?」

她搖著頭拒絕,「很抱歉,我家沒有咖啡。」

「那總有茶吧?」

史御風不肯死心離去,繼續找借口糾纏。

她受不了的問︰「你到底想怎樣?總不會想要我現在拒絕合作吧?」

「那當然不成,你已經簽約了,違約要付一大筆違約金的。」他賊賊地笑著。

曲蘅大有上了賊船的感覺,但在她還沒來得及打發史御風之前,又來了個麻煩人物。

「曲蘅,有麻煩嗎?」阿默高大的身軀就站在史御風不遠處,他手叉著腰活像是打手。

曲蘅在心底大呼不妙,打小阿默就不知道打跑了她多少愛慕者,那些人都怕阿默的拳頭,而且他就像是平民領袖,在他們自成的小團體中,是個挺有號召力的頭頭,她不希望史御風和阿默對上了,更不想橫生枝節。

「沒事,這是我的雇主史御風先生,我們正在討論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他就要走了。」她一邊推著史御風,一邊安撫阿默。

史御風不明所以,大咧咧地問︰「你干剎那麼緊張?這位是誰?」忽地,他想起來了。

就在機場上,他和曲蘅有一面之緣,因為他記得阿默這個計程車司機。

「我是曲蘅的鄰居,我叫作阿默。」阿默自我介紹,卻又語意不善地說︰「我們見過對不對?」

史御風淡然地點了個頭,笑著挖苦,「當然記憶猶新,你就是拒載華人的那位青梅竹馬的護花使者。」

這下誤會大了,曲蘅直截了當的否決了他的猜測,大喊著,「他不是我的護花使者,阿默只是像大哥般的朋友。」

史御風笑了,不管她解釋的用意為何,他對于這樣的答案感到相當的滿意。

但是,曲蘅卻恨死了自己的快嘴,想要賞自己一巴掌吃吃,她這話听起來多像是在告訴自己喜歡的人,她還是待字閨中?簡直丟臉丟到家了。

阿默更是不滿意,打在機場史御風要坐他的車,他就不喜歡眼前這個男人。

他蹙起眉,像惡霸死盯著史御風問︰「你是打哪來?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找上曲蘅?有什麼目的?」

哇!哇!他這是在干??身家調查,還是自以為是真正的終極保鏢?

史御風相當不喜歡阿默那說話的語調,他並不是被威脅長大的,相反的,怕他的人還充斥著黑白兩道。

「史御風,台灣人,來這里度假兼做私人探訪,幸會。」

他紳士地伸出自己的手,等著阿默的手上來。

這人不能夠小?,阿默從史御風眼中讀到了些許的威脅感,但是,這里是他的地盤,他不認為自己會輸給一個「外來者」。

「幸會。」

兩人的手在半空中交會,曲蘅看得直冒冷汗,那兩只手好像要掐爛對方,誰受傷她都不願意看到,因為她不喜歡暴力。

「夠了,你們打算掐出彼此的油脂嗎?」她伸手扯開兩只大手,「阿默,史先生是我的雇主,請你對他尊重些。史先生,今天的工作夠累了,請早點回去歇息,明天我會準時到港口那邊會合,絕對不會影響到工作進度。」

她生氣了,阿默最怕她生氣,而且他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在眼前這個台灣客身上佔到任何便宜,史御風看起來文質彬彬,卻有著他無法想像的可怕力道。

史御風笑著收回自己的手,並且半開著玩笑,「也許哪天可以和阿默比比腕力,我相信那絕對是很有趣的競賽。」

曲蘅皺起眉,瞪著他,「還比?」

沒見過他這樣不知死活的家伙,經過剛剛的較量,他還不知道阿默的厲害嗎?

可是,她沒如期的在史御風瞼上看到絲毫的畏懼,反倒是阿默,似乎顯得有些保留,而且,在剛剛握完手之後,阿默始終扭轉著自己的手。

嘿!難道……她不敢相信的望向史御風,而他則笑著攤平自己的手,顯露出一副沒事狀。

「你最好只保持與曲蘅間雇主與被雇者的關系,否則我不會輕易放過你的。」即使阿默深知不敵,仍是揚言警告著。

史御風笑著聳肩,未將他的警告放在心中,「我不會強求任何事情,但若一切順其自然的來到時,我也不會排除。」

「你們夠了沒有?」到底有沒有將她放在眼底?曲蘅不高興的道︰「阿默,不要用那種流氓口氣對人家說話;還有你,挑釁阿默對你毫無好處,我們當然會是主雇關系,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會發生。」

「何不讓時間證明一切。」他向來是愈艱難愈喜歡挑戰。

「你可以離開了。」怕事情愈弄愈擰,曲蘅再度下逐客令。

史御風有感而發道︰「現在我倒是有點羨慕阿默,因為他可以當你的鄰居。」

對于他無意的挑釁,阿默瞪著殺人的眼神,蓄勢待發,愛人的眼楮是容不下一粒砂子的,更何況他等曲蘅點頭等了那麼多年,打敗了那麼多敵手,他不容許在這節骨眼上有人來搶走曲蘅。

史御風不了解阿默的個性,但是曲蘅卻不能夠不擔心。

「史先生,我很累了,請回吧!」不等他道再見,曲蘅轉身推開屋門並將之關上,保持距離?的不只是自己的安危,還關系著旁人的安全,她確信這麼做是正確無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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