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兩份法蘭克犯罪以及逃漏稅的資料,羅拔先約了八卦新聞記者,要將之以高價賣出。
「有沒有按照我說的,把錢匯入我在海外的戶頭里呢?」拿出資料之前,他還不忘記再度向對方確認。
記者笑了笑,「放心吧,錢一大早就匯進你海外的戶頭,只要你拿到那筆錢,以後要吃香喝辣都不成問題了。」
「彼此、彼此!拿到這份資料,你們還可以向史賓•迪靳敲上一筆。」
「呵呵,我們重視的是新聞性,能搶得第一頭條,讓讀者看到想看的新聞,這樣就夠了。」
「會不會太假了?」羅拔冷哼著。
「我們要怎麼處理那份資料你就不用擔心了,重點是你拿到你要的,而我們也從中獲取我們需要的資訊,這就夠了。」記者把匯款的收據遞給他,「瞧,我沒騙你吧!」
「嗯,很好。」
「資料呢?」
「在這里。」羅拔把資料遞上前,可卻在中途又把資料扯住不放。
「這是什麼意思?」
「放心,資料我會給你,但是你要記住,不可以扯到我身上來,法蘭克那個瘋子一旦知道是我出賣了他,天涯海角都會找我算帳的。」
記者不禁哈哈大笑,「那得看他抽不抽得出空去對付你了,等這些資料公諸于世,他可能要忙著應付警方和外界的質疑,應該沒空再去找你的麻煩。」
羅拔笑笑,點頭贊同了這個看法,「沒錯,等他知道了,我早就去了天涯海角他找不到的地方過我的好日子,至于他嘛,恐怕會有一段時間離不開牢房了。」
記者點頭,也同意這個看法,只是仍舊好奇,「你應該是法蘭克最信任的好同學吧!為什麼會想要扯他後腿呢?」
「信任?好同學?你錯了,說那瘋子把我當成一條流浪狗都還算客氣,他給我吃喝,我就該給他三不五時打打踹踹,不高興就不賞我吃喝,高興就帶著我去環游世界,但是我在他眼中,甚至連條狗都不如,換成是你被如此對待,你還會把他當成自己的好同學嗎?」
記者聳聳肩,「我同情你。」
揚揚手中的收據,羅拔又笑了,「不用同情我,從現在開始你要羨慕我了,因為我終于要月兌離法蘭克那個瘋子。」
「嗯,那就這樣吧。」
和記者分道揚鑣後,羅拔在警局附近收買了一個垃圾回收者,「你幫我把這份資料送到警察局去,等完成任務就可以回來向我領取報酬。」
他手中拿著幾張百元美金,白花花的鈔票迷眩了回收者的眼。
「你沒騙我吧?」
「不然先給你一張,你完成任務再回來,這些就都是你的。」羅拔為了取信對方,從數張美金中抽出一張遞給他。
收了美金,回收者快快樂樂的拿著牛皮紙袋飛奔向警局。
望著那道背影,羅拔哈哈大笑,「笨蛋!美金是美金,可惜是假鈔。」
得意的把那幾張假美鈔往空中一撒,他從法蘭克那里學到的,就只有這些偷雞模狗的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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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法蘭克大剌剌的帶著羅勒抵達美國,但是他的快樂很快就變成悲慘的開始,在機場上,他被大批警察給攔阻下來。
「你們這是干什麼?我可是法蘭克•迪斯!讓開!」
「法蘭克•迪斯,我們收到密報,你教唆殺人綁架,並且逃漏稅金多筆,我們現在要帶你到警局問案,若你不配合,我們將會強制拘提!」
「誣告!謗本就是誣告!我是最清白的美國公民!」
任憑他如何叫囂,警察依然不理,在公正義理面前,沒有人享有特權。然而——
壓根沒料到會有這種結果,羅勒嚇得蹲在地上,面對警察的盤問,只能回以搖頭和尖叫。
她哭得聲嘶力竭,可就是沒有人來救她。
法蘭克要她打電話給他父親,可是她早就嚇壞了,只是徑自搗住耳朵,不理會任何人的叫喚與盤問,口中喃喃念道︰「時耘瞧……你快來救我……時耘瞧……」
「羅勒!」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多久,連一旁的警察也拿她沒有辦法時,有道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這才抬頭看著對方。
「我可以帶妳去找時耘樵。」時耘隆罷從台灣飛回來,結果卻看見羅勒蹲在機場大廳哭泣。
「你認識她?」警察問著。
「是的。」時耘隆點頭。
「那麼要請你跟我們帶她去警局一趟。」
「為什麼?」
「這小姐剛剛跟法蘭克•迪斯在一起,而法蘭克•迪斯是警方通緝的對象,我們懷疑她和他是一伙的。」
時耘隆搖頭,「那是不可能的,這位小姐失去了記憶,她在這之前都待在巴黎的醫院里,我有醫生可以證明。」
「那麻煩請你帶著醫生證明來吧,在那之前,我們還是得把她帶去警局作筆錄。」
「我明白了,但是請讓我與她同行,她失去記憶,目前看見任何人都會感到害怕。」
警察看了看情緒仍顯激動的人兒,好半晌才點頭,「可以,但是你得盡快證明她確實失去記憶,否則我們只得把你也列入共犯之一。」
「沒問題。」
時耘隆點了頭,攙扶起羅勒說︰「我陪妳去警察局,我等會就通知耘樵,他很快就會飛回來救妳的。」
「真的?」看著那雙和時耘樵相似的眼眸,羅勒稍稍寬了心,「你和時耘樵認識?你的眼楮很像他……」
「嗯,那是當然的,我是耘樵的大哥,我叫時耘隆。」他笑著解釋。
「時耘樵的大哥……所以……你會叫耘樵來救我……」所有的恐懼都在瞬間告吹,一路的疲憊突然席卷而來。
在警車上,她就這麼靠著時耘隆的肩膀睡著了。
沒有閑著,時耘隆跋緊打電話通知時耘樵,「耘樵,羅勒回美國了,你快點回來一趟,細節等你到了再跟你解釋,另外,可以的話,請伯特醫生也來一趟,羅勒出了點事情,需要他來證明她喪失記憶,當然醫院的證明也要一並帶齊。」
「我知道,我們已經在前往機場的路上了。」
渚銘惟的一通電話替他解決了一切的問題,他的猜測果然是正確的,法蘭克那瘋子趁他不注意時拐跑了羅勒。
一得知消息,他就向渚銘惟要了架專機,伯特醫生也表示要同行,所以他們早就動身了。
「那麼我們就在美國見了。」時耘隆幣了電話,隨即又打了通電話給鼎和集團的顧問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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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勒被領出警察局,伯特醫生替她作出有利的證明,加上她自己的說詞,警方相信她是被法蘭克給誘拐回到美國的。
是沒事了,但是面對時耘樵時,羅勒卻顯得相當心虛。
她跟法蘭克走,就等于是背叛了他,可是最後她卻又因為他才獲救,這種場面尷尬到令她好想要找個地洞鑽進去。
終于等到兩人獨處,她才怯怯的開口,「對不起!」
「對不起?妳有什麼錯呢?」時耘樵氣壞了,臉上掛著一抹可怕的冷笑。
他的確很火大,因為羅勒竟然相信法蘭克而不相信他?這對他打擊太大了,他不僅是輸了,還輸得很徹底。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即便她失去記憶,忘記和他過去的甜蜜種種,但是他始終深信她會想起來,或者是被他的真心給感動。
但事實卻正好相反,他的努力並沒有感動她,她最後甚至選擇了相信別人。
他好想哭啊!
但是好面子的他豈能讓淚水掉下來,又不是在演偶像劇,掉眼淚對他來說是最丟臉的一件事情。
所以每次難過時,他的表情也會顯得特別的嚴肅,沒有笑容,看起來很凶惡,這就是羅勒怕他的原因。
但是經過了這次的事件,她終于明白,表面上的壞並不是真正的壞,他只是不善于用溫柔的方式來表現自己。
壞脾氣的他,骨子里其實有著比其他男人還要溫柔、善良的心。
越了解他,羅勒就越覺得自責與愧疚,他沒哭,她卻忍不住哭了起來,「我好討厭自己這個樣子!為什麼我什麼都想不起來?為什麼會忘記那麼重要的你?為什麼?!」自責的她越罵越凶,最後還打起讓自己什麼都記不得的小腦袋。
「別打了!」時耘樵上前抓住她的手,遏止著。
「你不要管我,讓我把自己打死算了!我討厭什麼都不記得的自己!」
「不記得又怎樣?」他厲聲問著。
「我……」被他的低吼給嚇傻了。
呆呆的看著他,她不知道自己該接什麼話才好。
他把她拉到鏡子前面,指著鏡子里的她和他,「如果不記得,那就再創造新的記億,直到想起來為止。」
從鏡子里看著他,羅勒的心漸漸軟化了,轉身看著他,輕觸著他的臉頰,那份溫熱令她感到熟悉,「拜托你幫幫我,我不想這樣下去,我一定要找出自己愛你的記憶。」
「妳可以從這一刻開始愛我。」他的笑帶著一股慫恿的氣息。
「你說過,不管是宙斯還是死神都不能帶走我的靈魂,這是你對我的承諾,對不對?你說過的。」
「我是說過。」
「難道你要承認自己輸給宙斯?讓他帶走我對你的所有記憶?」
「如果那樣可以讓妳留在我身邊,我願意認輸。」
「我不願意!」
她突然變得積極,在燈光下,他隱約又看見她那蠢蠹欲飛的雪白天使翅膀。
羅勒回來了,那個喜歡追根究底的女孩。
「哪里出了錯,就要從哪里把問題癥結給找出來,如此才可以把不必要的毒給拔除。」
她,真的是羅勒。
「羅勒……」
「嗯?」
「歡迎妳回來,我的天使。」擁抱她,避免她展翅飛瘧,他像個孩子,孩子氣的要求她,「留在我身邊,哪里都別去,我的天使。」
天使?她喜歡他對她的稱呼,但是那並不能遏止她找回過去的念頭,「我們去希臘,眾神的國度。」
「奧林帕斯山?」喔!可不可以不要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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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還是來了,在眾神的腳下,仿佛可以感受到宙斯那不可一世、令人討厭的笑容,時耘樵站在奧林帕斯山腳下,感覺很不舒服。
為什麼這麼厭惡這個地方?也許是他討厭那座高高在上的山吧。
這麼聯想起來,他還真像極了黑帝斯,喜歡陰暗、討厭光明,難怪羅勒過去都會說他是惡魔。
但是,他真的是惡魔嗎?
他一點也不在乎能不能登上天界,就像黑帝斯早就習慣他的地底王國,懲罰惡人,他毫不手軟。
保持著好人上天堂與壞人下地獄的傳說,如此人間才得以平衡。
然而,天使該何去何從呢?
天使是屬于天上人間,絕對不屬于陰暗的地底啊!
下意識把羅勒撈到自己的羽翼下,他昂頭對著巨大的高山吼,「好吧,我承認我輸給你了,最偉大的宙斯天神,現在禰可以放棄我身邊的天使了吧!」
「你怎麼了?」
「這不是妳來的目的?來跟宙斯說清楚,說妳不當天使,要跟我去地獄過日子了。」
羅勒看著他,似乎把他當成瘋子,連路過的旅人也用怪異的眼神看著他。
「你們在演戲嗎?」來度假的羅曼菱連拍了兩張照片,一副看好戲的問著,「你們是台灣人嗎?我听見你們在說中文,我也是從台灣來的,來玩的。」
她是個初人行的記者,每天跟著前輩追社會新聞追到腿軟,但是每次都可以讓她抓到好鏡頭和大新聞,短短一個月就在記者圈里竄紅了。
「我們是華僑。」
「你們是明星吧?」
「不是,但是我認識一個大明星。」時耘樵笑說︰「姚詩琪妳認識嗎?」
「哇!天王巨星耶!澳天可以介紹給我認識一下嗎?我是個記者。」
听到是記者,時耘樵先退了一大步,「該不會是狗仔隊吧?」
羅曼菱連忙搖頭否認,「不是啦!我是專門采訪凶殺案的。」
「凶殺案?!」這會兒換成羅勒退一大步了。
結果腳一滑,整個人就朝一旁的下坡跌下去,時耘樵見狀,不顧自己可能會受傷,連忙以身體護住她,和她一起往下滾。
「啊——喂!你們沒事吧?」羅曼菱緊張的大叫,想打電話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該怎麼在希臘報案,直到看見他們停止滾動,才慢慢的讓自己移步到坡道,「你們還好吧?」
「耘樵,你沒事吧?」羅勃一點傷也沒有,可是時耘樵就沒那麼幸運了。
「這先生好勇敢,他一直用自己的身體保護妳耶!這種行徑太偉大了!」羅曼菱又拍了兩張,「這種偉大的行徑一定要表揚才可以。」
「我還沒死呢!表揚什麼?!」時耘樵掙扎一下,慢慢的坐起來,「羅勒,妳沒受傷吧?」
「沒有。」
「那妳為什麼哭?哪里痛?」
羅勒還是搖頭,在剛剛跌下來的時候,她想起一些和他度蜜月的記憶,而這個她所愛的男人為了保護她,竟然傻得用自己的身體當墊背?!
她難過,是因為太過感動。
可時耘憔還是認為她是受了傷,才哭得那麼傷心。
「記者小姐,可不可以幫我們打電話叫救護車?」
「可以是可以,不過……」羅曼菱尷尬的說︰「我不會打電話報警……」拿著國際漫游手機,只是為了讓公司方便找得到她。
頭一回踫見這種天兵,連時耘樵都沒轍了,「那拜托把妳的電話借給我一下可以嗎?」
羅勒接手道︰「我來。」
然後,她當著他的面迅速的撥了電話,並且以流利的希臘話和對方溝通。
「羅勒……妳失去記憶了不是嗎?」
「嗯。」
「那妳剛剛……」時耘樵的眼珠子瞪得越來越大,如果他沒听錯,她剛剛似乎以希臘語清楚地解釋著自己的身分及發生的一切,「難道妳想起來了?!」
「是啊,就在剛剛想起來的。」撲進他的懷抱,她感激的說︰「謝謝你把我的魂給找回來。」
羅曼菱听得一愣,下禁納悶的喃喃自語,「這兩個人是瘋了嗎?腦袋有問題?還是跌壞了頭殼?可是他們從剛剛的對白就不太對勁了……」
難道,他們是神不是人?
平常采訪凶殺案都不感到害怕的她,現在卻開始腳底發毛。
在奧林帕斯山腳下,一聲慘叫——
「有鬼啊!」她嚇得拔腿狂奔,連手機都不要了。
「鬼?她說的是你嗎?」羅勒哈哈大笑。
時耘樵賞了她一記白眼,「天使,妳這樣很沒禮貌喔!我不是鬼,是惡魔!」
「鬼和惡魔有什麼區別?」在她看來都差不多啊!
「有!差別可大了,這個我會慢慢的再跟妳解說,現在我們要去個地方。」拉她起身,他笑著說。
「去哪?」羅勒納悶。
「廢話,當然是去醫院!」
「啊!對不起,我都忘記了呢!」她扶他一把,尷尬的笑了起來。
邊走,時耘樵邊吐槽,「妳一定是不及格的天使,所以宙斯知道之後就決定要放牛吃草。」
「喂!惡魔先生,你這麼說也很沒有禮貌耶!」她扁扁嘴,然後笑開了,「不過,這樣也好,你越不禮貌,我越可以放心。」
「放心?」
「不禮貌的家伙不會有人關注的,我就不用擔心有人來和我搶奪。」
奇怪的見解,不過,她會擔心他被人搶走,是個好的開始,「羅勒,妳真想起我們的過去了,對不對?」
「對啊。」
「包括我們上過天堂的事情?」他詭譎笑著,眼神非常曖昧。
羅勒不解,看向天際,「天堂!去看宙斯嗎?」
時耘樵氣結,把她的臉扳向自己,「從今天開始,妳只要看著我就夠了,還有,我說的天堂就是……」他倏地靠近她的耳邊低語,直到她臉紅張嘴,他順勢把她的抗議沒入自己的唇齒之間。
在陽光下,兩人看起來閃閃發光。
羅曼菱去而復返,拍下的照片竟然曝光,這次她一定要抓到個特寫,可是……她卻因為看人家接吻看到忘記按快門了啦!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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